第五百六十九章 入夢

消息問出來了,可是總有些不對勁。
盧通擺了下手,運出一道法力隔絕內外。
舍鹿沒有回應。
闕玉、虹英正在演武場練習槍法。
他立即斂起念頭。
盧通心中焦急,等了一下,又道:「此事或許關乎傳人之爭。」
「做夢了?」
闕神蓬有些意外。
盧通微微點了下頭,道:「不必多想,南邊來的一個宗門弟子,身份隱秘,不要讓外人知曉。」
盧通想了一下,頓時覺得極有可能。
「一個徒弟就能換來易家的鎮族之寶?」
「師弟可還記得,上一次我們坐在這裏飲茶是什麼時候?」
典四兒緩緩搖了下頭。
「前輩,如何?」
盧通眨了下眼,道:「真人在嗎,我有要事。」
「老爺,這是易家那枚玉符。」
典四兒深吸一口氣,伸手鋪開畫像。
虹英沒有行禮,直接遁入闕玉體內。
「勞煩轉告師叔,此行我受闕師叔所託,還有老君也知曉。」
「父親在賞光樓。」
「真。」
一位白髮蒼蒼的老管事攔在門口,道:「耀微少爺,老爺今日不見客。」
盧通離開九耀樓,匆匆趕往闕府。
「舍鹿?」
闕神蓬正色幾分,緩緩點頭,道:「老君秘傳,修成之人不超過五指之數。」
金管事正等在門口,道:「少爺,那個姓典的客人又來了。」
闕神蓬蹙起眉頭,道:「奇怪,有人暗地裡修成了入夢術,若有如此實力,不該瞞過我們。」
雲傲沉默了一會兒,道:「我給你講齣戲如何?」
「啊!」
事情未必和雲傲所說的一樣。
「我收了易家一位嫡系小姐為徒。」
「有何蹊蹺之處?」
盧通返回九耀樓,距離門口僅剩丈許時,突然停下腳步。
雲傲說了幾句已經有些氣弱,看起來昏昏欲睡。
他從床上爬起,只覺渾身無力,深深地吸了幾口氣,道:「入夢術……」
他心裏一急,只覺白霧中的光芒瞬間一亮,眼前一片煞白,人影迅速模糊。
那個聲音再次響起:「耀微,有何蹊和-圖-書蹺之處!」
他眼角一抖,沒有開口。
闕神蓬吐了口氣,道:「強行試探會傷及神魂,我已經傷了一人,難道還要再傷幾個?」
雲傲笑了下,又十分虛弱地深吸幾口氣,取出一個水晶小瓶擺在桌上,瓶內封了一滴核桃大的鮮血。
「什麼?」
盧通搖了搖頭,沒有再問。
內著黑衫、外披白袍,臉色異常蒼白,身軀微微搖晃,像一根風中細柳。
典四兒十分驚訝,拿起畫像,盯了許久,道:「闕真人知道嗎?」
盧通心裏一突。
接著耳邊響起一個聲音:「賈妙之事,是真是假?」
「嗯。」
「快說!」
盧通看完書,餵養完血符,又煉化完神魂空間內的靈氣后,躺在床上沉入睡眠。
雲傲深深地看了一眼,轉身走入樓內。
盧通伸手凝聚出一滴血靈,曲指彈入雲傲眉心。
起碼不全是,入夢術是老君的秘傳法術,女修或許開始不知道,拜入門下后,得知了此術必然瞞不過她。
盧通察覺到了一些異常,動作放緩,坐在對面,暗中運起法力。
這些手段,徹底騙過了他,導致後來面對闕神蓬時總是心生懷疑。
「不知道。」
夢中相遇,若是昨天或許聽不明白,今天一聽便知道是入夢術。
典四兒繼續道:「說不定闕真人找我們,就是為了幫他洗去嫌疑,找出『真兇』。」
「嗯。」
一個激靈。
「還救了他們一命。易家被派到了萬繩神墟,那裡廝殺最慘烈,若不是我、萬喜、蕭龍庭等人出手,易家已經折損大半。」
「拜見師叔!」
只是……
「有人給我念了一首詩。」
一道金光閃過,闕神蓬消失不見。
彷彿有一張網,刻意把所有東西攏在一起,最後找到雲傲身上,也是有人在拉網,收到了雲傲頭上。
盧通快步過去,道:「師姐。」
「是。」
「不清楚。除了我,雲傲也可能見過了。我懷疑,雲傲送書就是為了擺脫這些畫像。」
盧通嘆了口氣和_圖_書
「兇手故意透露此事,正是為了引誘師叔出手,請師叔告知從哪裡得知了此事。」
他張口吐出一枚血靈。
舍鹿府。
許久沉默后。
「無法煉化?」
盧通放下茶杯,道:「那本冊子《竊歡》,裏面萬一有闕夫人的存在,兇手被逼急了,肯定不會放過這把刀。」
熟悉的嘶吼炸開,一直盤踞在頭顱、體內的游血蛭,瞬間龜縮成一團。
「帶到靜室。」
盧通無法感知到嘴巴,不過心中一想,話語立即脫口而出。
盧通下意識回答。
典四兒沒有再談論此事,摸出一塊血玉遞過。
闕玉正等在路口,道:「師兄,找出兇手了?」
雲傲像一根即將燃盡的蠟燭,道:「百花坊主是我引來的,通過她得知了闕神蓬藏在背後,於是我又畫了九張闕夫人的畫像,主動送給你,試圖讓『耀微』罷手,可惜……竟然是你。」
闕神蓬神色十分複雜,有疑惑,也有後悔。
雲傲十分平靜,道:「是我殺了寶囊。」
寶囊太過肆無忌憚,不單在外面放縱,還染指身邊人,內外沒有一處安全之所,一步步把自己送上了死路。
盧通搖了下頭。
盧通心頭一緊,很快又徹底放鬆下來,道:「你知道我?」
「好膽!」
「哼!」
「寶囊的大弟子,關乎師尊的醜聞,又會得罪闕真人,她應該不會泄露此事。」
盧通試著灌入法力,玉內沒有任何回應。
沉睡中頭腦逐漸昏沉。
「畫像是你畫的?」
闕神蓬道:「是誰?」
「師兄。」
床榻上,盧通眉頭緊皺,神色看起來有些痛苦,嘴唇也微微張開。
一聲厲喝響起,神魂深處傳出一陣陣戰慄。
「好了。」
「師妹淪落鬼城,後來跟了一個從未聽過的修士,我作為師姐,自然要打聽清楚。你可以化龍,想來也可以化人。」
返回九耀樓。
「為了脫身。我以為耀微、闕玉即將成親,耀微見了畫像,若想抱緊闕家,必然不敢再查下去,到時自然會幫我https://m•hetubook.com.com遮掩。」
老管家再次進入府內。
「嘶!」
「老爺,有沒有可能是闕真人?他也有理由殺人,而且寶囊一死,仙船的下一任主人,要麼是他和舍鹿,要麼是下一輩的闕玉等人。」
一到府邸,門口小廝直接帶入府內。
盧通神色一喜,立即接過玉符,道:「怎麼拿到的?」
盧通十分佩服。
普通游血蛭不會叫,「仙丹」級的可以發出「嘖」狀叫聲,可是玉內傳出的聲音震天裂地,猶如雷電轟鳴。
盧通有些疑惑。
靜室一面開窗,窗外正對著七寶府,窗下擺了一條長几。
「好。」
盧通臉色稍變。
「對,雲傲、寧海、虎旗、觀慧,只需從舍鹿那裡找出透露消息的人,此事就可以了結。」
盧通睜大雙眼。
盧通猛地從床上坐起,雙目無神地看著前方,床尾掛著一副字畫,上面只有一個大字「耀」。
盧通搖了搖頭,道:「與我們無關。闕真人找到了降服煞氣的法寶,只需找出兇手,他便幫我們找來法寶。」
盧通盯著闕神蓬一眼,迅速錯開視線,輕吸一口氣,道:「兇手用的入夢術,船上會這道法門的應該不多。」
「是我。」
盧通離開池塘。
盧通開始講述上個月發生的事情,最後取出那九張畫像,道:「寶囊自尋死路!」
赤紅色,看起來晶瑩剔透,彷彿封了一道紅光,光芒如水,在玉內緩緩流動,其中還有一條髮絲粗的細線時隱時現。
雲傲、寶囊、入夢術、《六識神法》,寶囊的性情竟然如此卑劣。
只是二人來往頗多,而且有闕玉的緣故,一直主動迴避這個念頭。
盧通心神有些恍惚,又道:「寧海呢?」
闕神蓬傳喚、假扮耀微、第一次講法、遭遇百花坊主、寶囊的《竊歡》、闕夫人的畫像、舍鹿闖入……
耀微是寶囊的唯一親子,現在登門拜訪,舍鹿只拒之門外,已經是看在老君的面上。
闕神蓬、舍鹿,還有其餘不明身份的幾十人,一旦傳出去https://m.hetubook.com.com,必然是一場大風波,甚至有可能分崩離析。
盧通陷入沉默。
闕神蓬擺了下手,道:「去吧。一切照舊,只剩最後一步,他躲不了幾天了,我倒要看看是誰在搞鬼。」
寶囊的二弟子,之前一直刻意躲避見面,也有些可疑。
「可以煉出此物,即便不是仙人,也應該相距不遠了。」
「兇手快藏不住了。」
二人一步步登上第八層。雲傲徑直進入內側深處的一個靜室。
靜室內,典四兒進入房間直接問道:「老爺,聽人說七寶府有真人交手,是不是暴露了?」
血靈落到玉上,玉符紅光大方,瞬間變成一盞紅燈籠。
盧通早有所預料。
他也有過這種懷疑。闕神蓬,無論報私仇、爭傳人,又或是殺人的實力、頭腦,都有很大嫌疑。
雲傲走到幾邊坐下。
盧通臉上綻開笑意,道:「好東西。」
二人正說話時,闕神蓬從天上落下,道:「問出來了?」
二人互相對視。
「厲害。」
「嗯,做舊之人是久文書店的老掌柜,你可以去問。」
盧通正陷入沉思時,闕神蓬已經返回房內。
「是我殺的。」
嘴沒動,聲音卻入了耳。
「是。」
典四兒坐在旁邊沏茶。
離開闕府。
「什麼?」
「是。」
闕玉道:「據易家所說,游血蛭是後天所煉,可能是為了詛咒或控制一族妖獸,代代通過血脈傳承,這枚玉符正是一塊控制令牌。」
「三個月前,雲傲師姐講法時說過開始修行入夢術。」
「哦?」
盧通緩緩搖頭,道:「不是你。」
「哎。」
片刻后。
二人騰空而起,遁入池塘中的賞光樓內。
典四兒思索了一下,道:「按闕真人所說,兇手是那四名金丹境弟子?」
「是她……」
盧通接過紙筆,走進旁邊的門樓,簡單說明事情另有蹊蹺,並且點出了背後藏了兇手。
一聲尖銳嘶吼直接在耳邊炸開,眨眼間,血靈滲入玉內,完全消失不見。
「隨我來。」
「擒氣宗盧通?」
「雲傲不會入夢術https://www.hetubook.com.com。」
「師妹,有誰會入夢術?」
盧通突然「蘇醒」過來,周圍白霧瀰漫,霧中有光,光極強可是卻射不|穿白霧,其中藏著一個人影。
一片混沌中,盧通只覺頭腦遲鈍,聽到了問話,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夜晚。
「是我。」
「嗯,只能用精血澆灌。易公與說,玉內的游血蛭有一絲靈性,喂久了可以互生感應。」
他點了下頭,端起一杯茶飲下,道:「現在只擔心一件事。」
雲傲苦笑一下,道:「難怪。」
萬幸,這蠅營狗苟之中,還留有一片安寧之地。
「呼。」
他從頭思索來龍去脈。
峰迴路轉,本以為事情可以了結,突然又走進了迷霧。不是雲傲、不是舍鹿,連最可疑的闕神蓬,看起來也不像了。
身處險地未必會死,無所顧忌才是取死之道。
玉符僅巴掌大。
「嘶!」
「為什麼?」
盧通心頭一緩。
「雲傲?」
許久之後,慢騰騰地走到門口,遞過一套紙筆,道:「老爺不見客,少爺若有要緊事,可以留在紙上。」
盧通等了一下,見典四兒沒有開口,問道:「怎麼了?」
「稍候。」
……
盧通瞪大雙眼,道:「這是游血蛭?」
盧通獨自坐在房內,思索片刻后,眉頭微微蹙起。
門口站了一個人。
「少爺可知道此人的身份?」
「可能是雲傲。」
第二天一早,街道上陸續出現行人。
「老君、父親、舍鹿師叔、寶囊師叔,其他的只剩下雲傲師姐在嘗試修行。怎麼了?」
雲傲頷首致謝,道:「春夢迷人眼,女修一直沉溺如此,直到修成『鼻神』才嗅破真假,原來百年儘是虛妄,所以一劍了卻因果。」
他又落下一滴血靈。
「誰?」
說完不等盧通回應,自顧自的說道:「有個女修,與一個男修一見鍾情,後來經常在夢中相遇,這一遇就是數百年。」
「什麼?」
他笑著搖了搖頭,道:「這才對。」
闕神蓬沉默許久,重重地吐了口氣,道:「你留著此處。」
「那人也會入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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