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榮穩住身子，蹲下抓了一把，下一瞬蹭得站起，接著又再次蹲下，一把把的抓土。
不足一盞茶便全部看完。
片刻后，丟下鋤頭狂奔回住處，大聲喊道：「土沒變！土沒變！」
岳暖冬、完榮等人自動跟上。
盧通很快便明白了必須劃分「池塔」。
桌邊頓時一靜。
盛倫說完，立即有一個呦狐國買來的人奴道：「什麼亂七八糟的，我們呦狐國的都知道，國主是擒氣宗弟子，是正兒八經的修士。」
牛冷又摟向人奴，道：「老尚，快說說，還知道什麼？」
周圍人屏著呼吸聽完，不約而同的長吸一口氣。
除了岳暖冬外，小完子完榮、阿霞，還有以前的那些人全都回來了。
一個月後，人數又開始變少，三千、兩千五、一千五……不過千餘人的田地，彼此相近，已經連成了一片佔地不小的田地。
劉寄心取出一摞紙張，道：「這是黃三傑、賀耘、范振妖的功課，除了三人外，羊珮、谷學松等也十分出類拔萃。」
「嗯。」
岳暖冬雙手握拳，臉色漲得通紅，刀疤似乎活了，開始左右蠕動。
過去了四個月，重新與分魂對照，已經沒有了當初猶如一體的自然。像照鏡子，鏡中人眉眼五官都一樣，妝容卻變了。
「刀疤哥，我們一起把他攆走。」
二人陸續坐下。
岳暖冬站在旁邊，臉上的刀疤從眉尾到嘴角，貫穿了整張右臉，看起來兇惡，神色卻小心翼翼。
紫氣殿。
盛倫，記憶中似乎是一個犯人，以前話不多，人也不起眼，這次再見明顯更精神了。
秋慈沒有多介紹。
盧通眼神微沉。
「多干？」
每個池中還標註出了一個個塔，百姓繞塔而居，猶如以前的村莊。
所有人都停下筷子，也停下了咀嚼。
天色尚黑，距離六時還早。
此國位於荒土以南、伏國之北，四面沒有強敵，國中十分富庶。當初步家前來時，途經此國替國主煉製了許多宮殿。
「老盛，快說說。」
盧通、鐵瘤蛟相對而和-圖-書坐，許久之後，抬手把鐵瘤蛟納入體內，喃喃道：「記憶出現差錯，以後不能再分開了。」
牛冷皺起眉頭。
盧通回過頭，挨個盯了一眼，點頭道：「國主可以變龍。」
劍有雙刃，利弊難分。
盧通神色稍滯，緩緩點了下頭。
說完拿起筷子繼續吃飯。
「國主，劉寄心、秋慈求見。」
劉寄心收斂神色。
一天天過去。
「嗯，多干、早起、少睡。」
博池，博旺城周邊，覆蓋整個東北；
「坐。」
「很好。」
周圍幾桌人也聽到了動靜，一層層的圍過來。
盧通召見祥歡返回元象山，主魂、雷龍和鐵瘤蛟分處兩地，與祥歡、九夫人荒唐一夜后，再次返回萬繩神墟。
「聽說始自巨富『何上前』，此人獻上重寶被賜下一個官職。有此先河之後，眾多富商蜂擁而起，紛紛獻上重金，此後登真國的富商以沒有官名為恥。」
「賣官因何而起？」
「什麼修為？」
人才是像果子，必須經歷雨打、日晒才能結出。
「什麼陶甲？」
牛冷放下碗筷，問道：「那天晚上，你幹什麼了，怎麼開夠十畝田的？」
除了斧頭外，還有破碎木板、半焦布條，擺放的十分整齊，一看便知有人精心打理過。
岳暖冬一把抄住生面孔的脖子，朝肚子砸了幾拳，一把按進土裡，道：「滾你娘的蛋！」
盧通神色平靜，道：「地里的土，燒成陶甲，穿上可以擋煞。」
「從塔主開始。」
盧通停頓了一下，掃過桌邊幾人，道：「多干。」
「明白。」
觀望的人陸續收回眼神，重新開始開田。
「不是人，是水妖？」
良妖正國想成為真正的大國，必須有自己的果樹。
題目是「三問」，問心、問國、問道，分別問自己、問國事、問天地自然之道。
「他們……」
他提起大斧。
「還有呢？」
劉寄心答應下。
「我就知道！」
牛冷仍然好奇，追問道：「老盧，多說幾句，這麼多人就你一和-圖-書個人會，讓兄弟們先解解饞。」
盧通卻有些意外。
盧通略作思索，道：「幫我擬一封國書，以兩國互派使者為由，邀請章橋前來商議國事。」
秋慈道：「良妖正國是小國，章橋是大才。國主若真心求賢，應當主動拜訪才是。」
相國是百官之首，位比上師，甚至在一些小國可以暫代國主。
盧通返回田地。
盧通腳步不停，走出幾步后，道：「《非人非妖經》修鍊一層妖皮，披上皮后可以變成妖獸，妖有多強，我們就能多強。」
一池之主，權柄太大，放在誰手裡都是一把利器。
黃三傑講「國」，國是道之子、心之主；賀耘重「心」，心是人之本，正心以治國，正國以承道；范振妖也重「心」，講國心，國心即民心，國心可以易道。
當晚。
這次岳暖冬沒有出手，因為他也十分好奇。
最明顯的長處就是，三篇文章全都脈絡清晰、條理分明，一眼掃過就知道文章真意。
良妖正國也有此疾，只是弊病不顯。而且國中日漸興盛，暫時容得下這些弊病。
「呲、呲……」
不能給山主，否則文武分立就名存實亡；也不能給爵家、抱容，真人本身就實力強大，再兼任池主，無需太久就能徹底掌控一池。
牛冷認識的人好多，這些人平和牛冷沒有任何來往，牛冷竟然全都認得，看架勢比他還熟悉。
盧通用力咽下嘴裏的飯菜。
這種事不會在良妖正國出現，不是不賣，而是沒有閑散富戶。良妖正國的山主，有人、有錢、有官，比登真國更甚。
「痛你老子！」
盧通收起大斧，朝飯棚走去。
牛冷打回飯菜，擠到旁邊，把碗里的肉分給盧通，道：「老盧？」
費了大半天功夫，「差別」仍未扭轉，彷彿一根看不見的刺釘入了神魂。
……
牛冷態度熱切，彷彿認識了很久，一把摟住盛倫的肩膀。
「小屁孩，別瞎說。」
「呼。」
岳暖冬咽了下喉嚨，道：「拿到功法了？」
他隨手放和圖書下紙張。
盧通沒有理睬。
走出沒多久，牛冷也追上去，道：「老盧，那道法門怎麼樣？」
生面孔仍然不甘心，問道：「老盧，別那麼摳門，給句痛快話……」
完榮大喊道：「盧頭兒拿到了《非人非妖經》！」
盧通沒有回應。
盧通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因為國主荒淫？」
某個凌晨，完容摸黑進入田地，掄起鋤頭，用力落下，鋤頭沒有遇到想象中的阻攔，不由得一個踉蹌。
「甚好。」
一個生面孔從遠處跑了，大聲問道：「老盧，四個月開了十畝田，什麼時候能開夠一百畝？」
盧通道：「堂堂相國，權柄顯赫，手下竟然會出現賣官這等事情，此人才能如何？」
短促、有力的破土聲接連響起，連成一片悶響，不久之後，破土聲開始同時起、同時落。
秋慈取出一封信，遞過道：「一名好友送來舉薦信，舉薦登真國的相國『章橋』，此人值得國主親自拉攏。」
牛冷繼續問：「有多好？」
彌池，彌河之西；
第一頁是一幅地圖，囊括了此前的旺國、墟國，除了神墟外，其餘地方分為了四個池：
盧通十分意外。
盧通又想起了步家說過的宮殿，其中大小宮殿三十六個，每個都耗資不菲，彼此相連后猶如地上天宮。
「當年便是金丹大修士。」
「呲！」
斧刃破開土殼，深深地沒入地下。
「還有……」
盧通沒有理睬。
劉寄心遞過一本冊子，道：「國主，國中人口興旺，已經突破了六十萬之數。不過疏於管理，城池中尚可，村野中幾乎一片混亂。因此，我等商定重新劃分村鎮，更名為『池塔』。」
牛冷小心添上茶水。
盧通點了下頭。
「盧頭兒！」
牛冷沒有動怒，繼續看向盧通。
盧通開吃時。
盧通翻開冊子。
盧通有些信不過。
「登真國能夠崛起，全因章橋一人。」
「別叫喚！」
他雙目閉合，平復心神的怪異錯位。
「土沒變，還是細土，和昨天晚上一模一樣和*圖*書！你們快去看！」
盧通看向秋慈。
「相國？」
人奴知道的也不多，沒有再吭聲。
盧通沒有理睬周圍。
盧通提起大斧，重重地落下一斧。
盛倫掙扎了兩下，沒有掙開，搖了搖頭道：「以前跑商隊時聽說的，國主好像不是人，以前在截水湖修行，突然就冒出來了。」
岳暖冬看向盧通。
「嗡、嗡……」
劇黍、劉寄心、秋慈等人也是經歷了一次次磨難，才有了今天的才能，只是最後被良妖正國摘了果子。
神墟內風氣大變。
盧通側目看去。
無邊無際的荒地上，散布著一個個小黑點，黑點一動一晃，十分緩慢地向前挪動。
盧通猶豫了一下，點頭道：「也好，擬一封國書，以互派使者、商議結盟為由，請求拜訪登真國。」
閑了一整天後，田地又變成了荒地，在這個地方似乎一息一刻都不容懈怠。
走進飯棚。
劉寄心補充道：「國主，章橋早有盛名。列國成立之前，此人曾在黃石山開闢洞府，被稱為『黃石老人』。我有幾名友人曾在黃石山聽法，對章橋十分推崇。」
午飯時。
「真的假的，披上龍皮就能變龍？」
「還早。」
秋慈搖了下頭，道：「因為賣官。此國五人一官，雖然國庫充盈、外無大敵，但是命數已盡。」
第六個月。
地面輕輕震動，彷彿一頭無邊巨獸從沉睡中蘇醒。
牛冷也站在遠處，女人、手下全都不見了，身邊只有一把鐵釘耙。
他翻看了一遍，稍作沉吟，道：「誰可以擔任池主？」
盧通放下茶杯，道：「披甲，木頭擋不住，必須用陶甲。」
幾人分別坐下，阿霞照舊替盧通打了一碗飯。
時日太短，啟智山立下還不足十年，山上的學子最年長的也才三十齣頭。
「也許沒有，也許沒有攔住，外面沒有傳出因由。」
牛冷神色一喜，法門還未到手，已經忍不住露出笑意。
生面孔繼續問道：「還早是多久，半年、一年、還是十年？」
「章橋沒有阻攔？」
大斧擺在石和圖書矛旁。
打聽到的東西太普通了，本以為是一道秘法，又或者尋到了荒地的破綻，最後竟然是平平無奇的笨辦法。
但是彷彿鑼聲已經響起，一個個人影竄出土坑，跌跌撞撞地朝田地的方向奔去。
登真國也並不陌生。
牛冷道：「那些木頭、衣賞，是不是火雲燒壞的？你怎麼挺過來的。」
每人都洋洋洒洒了一大通，內容卻十分空泛，像繡花枕頭，沒有人說到實處。
完榮道：「姓牛的，你湊過來就是為了打聽盧頭兒的秘密吧？」
盧通立即翻開，仔細看了兩眼后，逐漸加快速度，一行行掃過。
「嗯？」
盧通長吐一口氣，睜開雙眼，道：「請進來。」
很快，二人進入殿內，一起行禮道：「拜見國主。」
劉寄心道：「啟智山的學子可以一用。」
洪池，洪山盆地內外。
「不知道，說法很多，聽說是大能弟子，也有人說是當年雷域逃出來的雷龍，還有人說是欲鬼、半妖，反正來歷不清楚。」
「小崽子，你……你說什麼？」
「這是真的，我早就聽說過，良妖正國的國主法門詭異，可以變成雷龍、黑蛟，還有青鳥、大猴、巨蟒、火獅子……」
盧通站在洞外，看著黑暗中的人影，心中自語道：「大勢已成。」
牛冷仍有些不甘心，想了一會兒，問道：「老盧，你為什麼用斧子，那東西又不趁手。」
「呼……」
盛倫臉色一紅。
盧通側目看去。
劉寄心似乎知道盧通的心中所想，道：「國主，玉不磨不成器，這些學子仍是一塊璞玉，此時不用，以後如何能用？」
「可以脫胎換骨。」
幾大口吃完剩下的飯，放下碗筷，大步朝外面走去。
錦池，錦景城周邊，以及除了國都外的整個東南；
人多了，事情就多，不能凡事都上稟六殿。除了國都的六殿外，每個池、每個塔也要有一些人，獨自掌管地方事務。
「成了！」
進入神墟前留了一道分魂坐鎮紫氣殿。
秋慈道：「登真國行將滅國。」
「是。」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