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哈！」
柯克的手指，一一放在那些受害者的照片上，非常神奇的是，華萊士的視線不由自主地跟著柯克的手指一起移動。
「而你？」
華萊士的視線，依舊停留在那些照片上，不敢直視柯克的眼睛，但細細觀察就能夠注意到，他的視線焦點已經不在照片上，這個動作是為了逃避眼神交匯避免露怯而已。
輕聲細語。
空氣，凝滯。
「哈哈。哈！」
而且，這還不是全部。
赫。
如此離經叛道，又如此大胆瘋狂。
恐懼和笑聲的矛盾，碰撞出一種詭異。
「你無法證明。」
「菲利西亞－桑茲。」
柯克真的非常非常非常討厭，一口一個「我沒有複習」的學霸口吻，輕而易舉就刺中要害，因為他知道應該如何戳傷口，一戳一個準。
「然後，你選擇了什麼？」
名字，一個接著一個羅列，那一張張臉孔就因為賦予名字而變得鮮活起來，照片似乎也具有了生命力。
「顯然，這是一段坎坷而艱難的道路，但宙斯做到了，親手弒父，成就眾神。」
「以賽亞－羅賓遜。」
華萊士已經沒hｔｔps://m•hｅｔｕｂook.cｏm.cｏm有了那份從容。
一個停頓，完全感受不到柯克的雷霆萬鈞，甚至還能夠看到他的嘴角輕輕上揚起來。
「他們，不是螻蟻。」
「克拉克－皮爾斯。」
「所以……」
此時就可以明顯感覺到，華萊士唇瓣上的血色在慢慢消失。
「你以為自己正在凈化世界，但事實上，你只是一個試圖擺脫母親陰影卻從來沒有勇氣邁出那一步的可憐蟲而已。」
沒有鎮定，沒有從容，也沒有平靜，那些隱藏在面具底下的慌亂和焦慮，宛若洪水一般決堤而出。
「但是。」
因為她知道，柯克就要成功了，他就要攻破華萊士的防線拿到認罪自白。
不由地，奧利維亞也屏住呼吸。
最後。
「就好像……」
「哦，我知道現實非常殘酷，真相非常血腥，但我想，這就是我們的宿命，自己的房子成為自己的絞刑架。」
「莫里斯－貝里（Morris－Berry）。」
輕聲細語之中，卻能夠看到華萊士的盔甲面具，一點一點分崩離析——
奧利維亞打了一個寒顫，https://m.hetubook.com.com她完全沒有想到，柯克居然真的說出口了，兜兜轉轉的最後還是說出口了。
「我不懂義大利語，也就是生搬硬套表演看看。」
「你不會為一隻螻蟻的死亡而落淚，因為生死就是一種宿命。」
至少表面看來如此。
「剛剛那句話，出自但丁的『神曲』，我在你的書架上看到了三個不同版本的『神曲』，我還以為你非常喜歡呢。」
緩緩地，華萊士抬起眼睛，再次看向柯克，那種恐懼與絕望交織的情緒，在瞳孔深處掀起一場風暴。
「感覺如何？」
「哈。」
「克里斯－亞當斯。」
「嗯？我還以為我們應該能夠有些共鳴，並且展開深入討論呢。」
「你知道嗎，宙斯為了復讎，不僅下藥父親克洛諾斯，讓父親將此前被吞下的五個兄弟姐妹全部吐出來，而後聯合巨人們，最後擊敗克洛諾斯，成為第三代神王。」
「我將自己的房子做成了絞刑架。」
一呼一吸之間，華萊士就已經恢復了平靜，如同一百八十度漂移一般，風暴就消失不見，太過突然。
「而你？」
不由地，奧利https://m.hetubook.com.com維亞就想起柯克依靠三寸不爛之舌說服刺殺布隆伯格的犯罪嫌疑人前往十四分局自首的傳聞。
「噢，我不知道，你居然還會其他語言。那是……咳，拉丁語吧？」華萊士，試圖重新掌握主動。
有一點點激動呢。
「如同每一個懦夫一樣，你選擇欺壓攻擊比自己更加弱小的對象，將自己的憤怒和挫折朝著他們宣洩。」
噗。
「哈！」
「也不是神衹的使者。」
「那句話翻譯為英文後，味道就不太對了。」
「呵。」
果然，熟人還是不一樣。
一句義大利語，來自柯克，「我將自己的房子做成了絞刑架。」
「丹尼斯－柯蒂斯。」
耳邊傳來輕輕的氣流涌動，就好像柯克的嘲諷一般。
不再是笑容。
毫無預警地，華萊士就控制住了，不僅控制住了，而且嘴角的笑容如此輕盈又如此絢爛，輕輕上揚。
此時，奧利維亞就能夠明顯注意到，華萊士的脖子微微僵硬住，那種驚慌那種混亂，甚至比此前柯克提起丹娜的時候還要激烈洶湧，如同被掐住喉嚨。
然而，柯克依舊沒有停止。
「瑪琳－格羅夫。」
ｗｗｗ•hｅtubooｋ•cｏm•com「不，我不……」
喜劇的內核，其實是悲劇。
然後。
華萊士試圖辯解一番，但笑聲如同脫韁野馬一般在審訊室回蕩著，凄厲而苦澀、悲傷而絕望。
「不，你沒有這樣的勇氣，即使看著丹娜失去知覺躺在嘔吐物里，你也依舊沒有勇氣，如同懦夫一般轉身逃走。」
「華萊士，告訴我，當你雙手沾滿鮮血的時候，你感覺如何？」
瑟瑟發抖，搖搖欲墜。
如同一枚石子丟入平靜湖面一般，山呼海嘯全部平復下來。
但轉眼，華萊士就已經找回鎮定——
柯克沒有嘲諷也沒有戲謔，而是以一種探討學術的專業認真態度，開口說到，「噢，拉丁語，我一直非常想要學習，這是我人生清單里必須勾掉的一個項目。」
華萊士如同雕像一般僵硬在原地，一動不動，甚至就連抬頭的動作都做不到。
這次，則是英語。
「哈哈。哈。哈哈。」
「柯克，我沒有……」
華萊士毫無預警地發出一個笑聲，但臉上沒有任何喜悅，反而是緊張兮兮地捂住嘴巴，卻依舊控制不住自己。
雙面鏡後面，奧利維亞噗嗤一下就笑了出來——
「但有些遺憾，貪https://m.hetubook.com.com多嚼不爛，我可能還需要一些時間，目前還是在努力學習法語、西班牙語，義大利語也正在嘗試接觸，哦，剛剛就是義大利語，一點點嘗試。」
華萊士的脖子肌肉越發僵硬起來，他試圖開口，試圖找回從容，但事與願違，額頭上滲出一層薄汗。
華萊士突然再次爆笑起來，卻不是嘲笑，而是如同打嗝一般，控制不住自己的大笑，笑著笑著就能夠感受到靈魂的扭曲和顫慄，如同瘋子一般。
「踩死一隻螻蟻？你不害怕，也不恐懼，但割破喉嚨的那一刻，你是否感受到了快|感？」
不等華萊士反應，柯克就稍稍壓低聲音，如同竊竊私語一般，輕聲說到。
「但這裡有一個小小的問題……」
滿頭大汗，面紅耳赤，整個人陷入崩潰，惶恐不安的眼珠在劇烈顫抖著，身體也無法控制地抖動。
柯克似乎有些意外。
「割破丹娜的喉嚨一樣，你的腦海里一定在想象這樣的畫面，對吧？」
「塞斯－約翰森。」
華萊士如同喪心病狂一般抽搐起來，笑聲就這樣一溜煙往外冒，看起來就要口吐白沫直接昏倒的時候——
「甚至於，你相信自己就是神衹，正在凈化人間。」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