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有唐一代第一等的高門大姓太原王氏,公爹叫王秉,曾任隋朝司徒,謚定。
「這個我不管,你現在立即安排各州縣,要妥善安置好流離失所的饑民。設法賑災。減少饑民被餓死的人數。」
當時的竇建德心裏打怵,不僅沒有虐俘行為,還把李神通和同安公主安排在別館,待以客禮。
「媽!」
「唉!」此時,王裕又嘆了一口氣。
長槍在空中靜止半息,忽然向後飛出,「噹啷」一聲響,直擊王家大門闕樓頂端的飛檐。
他心裏一陣酸楚,皇族如此,尋常百姓家的飲食,又會是什麼樣子。
他想到此,用嚴厲的目光看著王裕:「駙馬爺,給我準備一份太原府名門望族的名單,近日,你陪我分別去拜訪拜訪。」
「既然這樣,那就不足為慮。王家班扈從個個都是高手,還怕鎮不住他。如果人手不夠用,我從京城再派人來。我看他還有什麼能耐。」
王裕走出總管府,繞過兩道街區,乘上一輛馬車,徑直來到王家大院。
「說得好啊。江山是大唐子民的,黎民就是江山。國家興亡,匹夫無罪。天下興亡,匹夫有責。愛國不問出身,生在帝王家更要為國而戰。好,靖王爺,我佩服你。」
這些,李績從來沒有給李二說過,事實上,他也沒有時間去梳理這些過往的細枝末節。
王裕一邊介紹,一邊令人給李績看座。
「回殿下,還是皇上指揮的好。我和李將軍只是按計而行。功勞要記在皇上的身上。再說了,我只是當個幫手,李靖部是主力軍。」
「其二,對於鬧事者,必須嚴懲不貸。以儆效尤。特別是謝長春和秋楓辰,要立即派府兵捉拿歸案。菜市場斬首示眾。」
同安公主,唐世祖元皇帝李昞女,生母元貞皇后獨孤氏,太上皇李淵的同母妹。
「啊!靖王爺。」
他看見王麗質不知道什麼時候換了身著一身淡藍色低胸長裙,小蠻腰一步三搖,一抹粉白襯托著凹凸深谷,胸前白影綽綽,鼓鼓囊囊的,令人有點目眩。
要是被朝中那https://www.hetubook.com.com些老臣知曉,這小子不是上了大唐的熱搜了嗎。
王裕忙忙應道:「回殿下,不要查了。我接到皇上的密詔后,就派人趕赴東都起底這位總管。他的出身很簡單,祖上是一名北周的軍中都尉。大業年間,他的父親參加遼東征戰。後來,睢陽李氏一族被人陷害,全家五十八口死於非命。」
「我擔主責。」李績再一次發火。
那少年看上去十八九歲的年紀,戴著墨鏡,頭上戴著一頂白色氈帽,身穿藍色布衫。
「暫時就這些。歸納一下,一是『堵』,二是『殺』。」
「公主不知,這新來的總管上來就讓我難堪。我都這把年紀啦,還把我訓了一通。」
竇建德見到李績的手諭,嚇得連夜作出安排。李績手諭寫著:同安公主一行,少了一根汗毛,我瓦崗集團軍的鐵蹄就會踏遍漳南山山水水。
自我感覺良好,否則,靖王爺為啥聽地那麼仔細。幾乎沒有插話。
「哈哈!」同安公主不禁笑出聲來,好小子,會說話。不與聖上爭鋒,不與同級爭功,好啊,這樣的將才難得。難怪李二這麼喜歡你,年紀輕輕就當上了遠征軍總司令,不簡單。
國家如此,小家如斯。
李二很敬重這位姑母,所以,駙馬府和晉陽王家都有府兵值守。
每一枚飛鏢洞貫二人,六名扈從應聲而倒。
「坐下吧,我也才回到晉陽。」同安公主將話鋒一轉,低聲發問:「聽說你和李靖將軍收復了河東道大部分土地和城池,這次力戰東突厥賊寇,你們的功勞不小啊。」
「殿下,您的一雙兒女精忠報國,我怎麼能拒之門外呢。李唐的江山也是人民的江山。外敵入侵,人人都要奮起抗擊。」
李績彈跳而起,輕輕接槍在手,手指連彈,「咔嚓!」長槍被攔腰斬斷。
「哈!」
并州歷來是兵家必爭之地,從北齊以來,幾乎連年開戰。百姓受苦,官府受累。這種局面必須儘快扭轉,不然,我李績不就是尸位素餐了嗎。
https://www.hetubook.com.com「媽媽。」
不一會,王麗質過來請大家入席。
王麗質飛快地跑上前去,攙扶著同安公主走到軟榻上坐定。
「好啊,我讓靖王爺教我練武。」公子王定襄接上話茬,王麗質瞪了他一眼,他才知趣的閉口。
無人知曉的事,李績也不想再翻出陳年舊賬。
「呀!」
「我還是和衙役們一起吃工作餐吧。」李績的話到嘴頭,最後還是咽了回去。
王麗質早已喝退扈從,戰戰兢兢地和父親站在廊道口,看著少年緩步而來。
她抬頭看看對面的王裕,忽然提高聲調:「李總管剛到,要不暫時住在咱家。後面小樓空著那麼多房間,閑著也是閑著。再說了,皇上還沒有免去駙馬的刺史職位,就是退居二線,駙馬還要關注晉陽的民生。與王爺住在一起,有事好商量。」
王麗質見父親回府,立即幫他脫掉官袍,打來一盆溫水。
同安公主在大唐開國后即封長公主。
王裕面色冷冰,花白鬍子直接飄起來:「靖王爺,你難道對唐律一竅不通?那要是朝廷怪罪下來。怎麼辦?」
「啊!」
同安公主話音未落,「鐺鐺——鐺鐺——」門外忽然傳來刀劍撞擊聲。
當然,按照王氏家族禮儀,駙馬爺王裕坐在同安公主的對面位置,那就是副主陪了。
「嘩啦!」
「後來繼承和尚的衣缽,又自學《周易》《紫微斗數》什麼的,鼓搗著,成為一個江湖小相師。」
駙馬爺王裕鞭辟入裡的一番高論,本來認為李績很認同。
面對李績的雷霆之問,王裕面露愧色,低聲應道:「王爺,你要知道,晉陽府庫的金銀已經空了。沒錢,你讓我咋辦。」
「你知道啥啊。李總管初來乍到,社情民意都不清楚,我這箇舊人怎麼也得帶帶幾天吧。」
「這位就是新任并州大總管,宋州人士,靖王爺李績。」
右手摺扇一展,「嗖嗖嗖——」,三枚金錢鏢被反彈而出。
她眼睛眨巴一下,笑著吩咐道:「丫頭,李總管第一次進府,還不和*圖*書去后廚安排酒宴,今日中午,我給靖王爺接風洗塵。」
同安公主一驚,我去,還有這樣的愣頭青,你現在還是并州刺史,又是駙馬都尉,誰敢拿你不當回事。敢當面訓你,他是腦瓜子被驢踢了。
「關節炎、類風濕的,這幾天我的腿腳好像不聽使喚了。」
「那好,我這就去安排。出了問題,你可別說我沒有提醒你。」
王裕話未說完,王麗質手裡的茶杯卻一下子抖落到地上。
王裕哀聲嘆氣,看見王麗質把被子鋪開,忙忙擺手。自己從書房裡拿來紙筆和硯台,開始謄抄晉陽縣的幾家大戶名冊。
「一個堵字,一個殺字就能完全退了饑民潮。官輕民重,民如水,社稷為舟。水可載舟,亦能覆舟。這麼重要的執政理念您考慮到嗎?」
只見那少年也不躲閃,伸出左手,用中指和食指一夾,長槍立刻停在半空。
「這個總管自此由叔父照管,因嬸娘不喜歡,最後逼迫離開李家,寄宿山神廟。被一個癩頭和尚收養。」
李績看見大廳正中央,端坐著一位老婦人,錦衣華服,儀態大方。
王家班扈從幾十人手持鐵管、長刀,一齊聲地亂打亂戳,竟然無法近身半步。
滿桌子菜肴,李績掃視一下,也很普通。公主家的待客水準,可能不及他這個王爺。
沒等李績騰空接槍,王裕大吃一驚:「好漢住手!」
「抄這勞什子幹啥?你不是心裏清楚嗎,哪家是名門,哪家是大戶,門朝哪,家裡幾口人,你都比誰都熟,這還要隨身攜帶不成。」
他說完第一條觀點后,看見李績聽地很認真,不免洋洋自得。
王麗質驚呼一聲,慌亂間,茶水從杯子里溢出,像梅花一樣灑落桌面。
「保養的好,還是會化妝。真是一頭霧水啊。」王裕一邊腹語,一邊拉著李績的手,頷首道:「手下魯莽,還請靖王爺海涵。」
「爹,洗把臉,休息一下。」
丈夫叫王裕,武德初任隋州刺史(從三品),后官至開府儀同三司。
他人在原地不動,以手臂為半徑,一把摺扇忽左忽右的遮擋,猶如m•hetubook•com•com潑墨塗色。
同安公主坐在首位,李績和王麗質分別坐在她的左首和右首。
「還有嗎?」忽然李績就像剛睡醒的樣子,冷不丁問了一句。
王裕停頓一下,看看李績的面部有何反應。
李績在東都知道后,立即派餘生前往漳南,給竇建德施壓。
王裕和王麗質急忙跑出去一看,王家班扈從正在和一位陌生的少年打得正酣。
李績俯身向前,再次作揖:「還是殿下您家教有方啊。」
王裕與看公主把問題整反了,急忙解釋道:「殿下,當務之急,不是與他作對。而是如何應對。」
「聽說郡主和他弟弟王定襄都隨你出征了,你也是藝高人膽大,錯一個人,也不敢下這個決心。」
「公主殿下到——」
沒等王裕伸出手來,少年摘下墨鏡,順手將氈帽拿在手裡,面露微笑:「剛剛見面,就不認識了。」
「這個不難,我馬上就去謄抄一份。」
李績見了同安公主,上前一步,雙手抱拳,頷首作揖:「見過公主殿下。」
武德二年(619年)十月,竇建德攻克黎陽,俘虜了正在那裡的李神通、魏徵及同安公主。
同安公主一行人路過東都境地,李績還派魏公送去大量的生活用品。另派36員譚家灣特戰隊員沿途護駕。
李績夾起一塊晉陽泡饃,放在嘴裏細細地咀嚼,一系列振興晉陽之策,不時在腦海里盤算著。
同安公主第一眼看見李績,一下子認不出來。
實際上,李績一眼就認出來,眼前的貴婦人,就是李二的姑母——同安公主。
「戰爭耗盡了府庫的金銀,這不怪你。我問你,糧倉里的糧食還有吧?」
「噠!噠噠——」
「駙馬爺,我在長安那麼多天,你書也不捎、信也不傳,我回到并州王家,你為何愁眉苦臉啊。不高興我回來嗎。」
「好一個并州刺史,解決饑民問題就這麼簡單嗎?」李績猛然將堂案拍得呼呼山響。
「派人查查他的底細。」同安公主沒好氣的說道。
王裕洗把臉,端起八仙桌上一個紫色的瓷瓶,倒了一杯藥酒,呲啦一聲喝下。
和_圖_書「應對什麼?」
「原來是一位江湖術士。堪輿師,算命的。」同安公主心裏一陣揪心,小小的江湖騙子,竟敢竊取皇家高位,真是滑稽透頂。
說著話,將李績引到王家正房大廳。
她和李績四目相對,頓時暈生雙頰……
「爹,躺到床上去,我替你捶捶腰。這麼一大把年紀了,新官已到,舊官還不退堂。看你還鞍前馬後地跑。」
……
「公主殿下吩咐就是了。飯後,靖王爺就到後院休息,缺什麼就讓小女給添置。」
王裕一聲驚呼,這王爺易裝也太快了,剛剛還是一身戰袍,現在竟是長衫長褂,頭髮也修剪為半寸。
等王裕把話說完,李績緩和一下口氣,聲音沙啞道:「駙馬爺,我剛到并州,你怎麼不能將這麼個爛攤子交給我吧。要說殺人,我保證比任何人殺得都快。你想想,倉廩實而知禮節,老百姓吃不飽肚子,每天都要死人,你讓這些人怎麼知禮節。」
李二啊,李二,什麼人不能用,你小子倒好,整一個江湖術士來當并州的大總管。
李二登基后,又接著任用王裕為并州刺史。
同安公主與李績喝了三杯宮廷御酒,笑呵呵的問道:「王爺生活上有什麼難處,就和駙馬爺說。」
「有。」王裕不假思索的道出真相,接著好像很為難地說道:「只是,沒有皇上的手諭,國家儲備糧不可輕易開倉。」
自然災害害苦百姓,邊境征戰耗費了大量的國庫金銀。
也就是說,王裕有自己的家丁班底。
看見王裕面前擺著紙筆,同安公主心生疑竇,駙馬如何喜歡起舞文弄墨了,一輩子都是馬上戰將,難道棄武從文了。
一名扈從看來已經紅了眼,順手將長槍投出,接著打出三枚金錢鏢。
她發現李績盯著她看,便對著他莞爾一笑,高高的髮髻搖晃著,轉身走向後廚。
王裕剛要說明緣由,忽然,門外小廝一聲高喊,一位老太太顫巍巍地走進來。
大概當了十個月俘虜,武德三年(620年)八月,李淵派使者與竇建德講和,竇建德同意,就讓李神通、同安公主和使者一起回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