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想法用在無窮上就變得很美妙了，人類的感官所能體驗到的有限世界只是真實存在的無窮實體投下的影子。
從三頭身的Q版娃娃變成六頭身體型的尤里卡突襲者號此刻正在宇宙中進行躍遷跳躍。
「嗯，你小時候學到的阿拉伯數字其實是印度人發明的，數字0就是他的傑作。」
「我們計算時使用的位值制，那些數字都需要用零來表示某個位置的空缺。」
這種無形的攻擊不僅僅是覆蓋了一顆恆星，就像那句響徹星空的「尤里卡！」一樣，每一次的攻擊都在同時覆蓋了至少幾光年範圍的星空。
「阿基里斯，尤里卡突襲者的力量又提升了，看來你已經想明白這套算術系統的問題在哪裡了。」
但她掌握的力量越是強大，她就越能理解身旁這個人的強大，明白兩者之間的距離有多遙遠。
教會宣稱，人類必須把實無窮的不可能性當作是不證自明的公理，作為宇宙的一個實際的性質。
控制著尤里卡突襲者號再一次飛躍，跳到了幾百萬光年外的另一個星系，她接著回答道：
零和無窮是緊密聯繫在一起的兩個概念。
這戰鬥力飛躍也太誇張了，上一個世界還在星球表面打轉，下一個世界就直接跳到無窮去了。
這還怎麼打？！
負數顯然是「負債」、「欠款」的一種自然描述，負負得正就是將自己的債務減少，財產當然就變多了。
在她一開始的想象之中，揮手破滅星辰的力量已經是能被稱為神明的存在，就像是她知道的神話傳說中的梵天、濕婆那樣。
「嗯，以上的說法中還隱藏了一個缺陷。」
李恆低頭做出一個沉思者的表情，片刻后抬起頭微笑道：
無限的本質就是缺失，不是完美的缺失，而是有限的缺失。
因此0這個數字是很不自然的，很多人都不認為它屬於自然數的範圍，需要單獨討論。
「正因如此，無法寫成兩個自然數之比的無限不循環小數才會那麼奇怪，人怎麼可能在現實中測量出一個無法數盡的長度？」
「但這種提升對於打敗最終BOSS畢達哥拉和-圖-書斯並無什麼實際作用，在這個世界里，他就是無窮之下的最強。」
李恆打了個響指道：
它們都在現實中找不到與之對應的具體事物，與無理數一樣屬於更高層次的抽象。
「不能。」
時空的曲率被瞬間倒轉，整片星系都沉入了那個深深的黑暗凹陷之中，再也沒有一絲光芒。
暫時甩掉了身後那看不見的追擊者，這讓她獲得了些許喘息的時間，皺著眉頭低聲吐槽道：
有人正在追殺他們。
她掌握的知識每多一分，這台由阿基米德親手製作的超級機器人的力量就強上一分。
柏拉圖的洞穴之喻已經表明了他的哲學思想，他認為人類所能感受到的經驗世界只是純粹理念的投影。
阿基里斯腳下猛然用力，尤里卡突襲者這一次跳躍的距離突然暴漲，下一刻便已然跳到了數百萬光年以外的另一個星系之中。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那麼與此對應的，敵人的力量也要提升了。」
知道和清晰明了的理解是不一樣的。
「掌握了實在無窮的力量，我就能真正觸碰到你所在的世界了嗎？」
隨著她掌握的戰鬥力越發強大，她的觀察能力也變得越來越強，能夠看到遠超過去的廣闊視野。
「至於空無一物的零，引入這個數字會讓古希臘人遇到哲學上的疑難。」
「耳朵、眼睛、手指、四肢、飛鳥的翅膀、獵物的數量，這些最常見的東西正是自然數的起源。」
從現在追溯過去，在無窮的因果鏈的盡頭，必然是一個最初的沒有前因的原因，即上帝。
「我越強他就越強，那我豈不是永遠也打不過他？」
「類似這樣的戰鬥力飛躍你還要經歷很多次，每一次［尤里卡］都會讓這台超級機器人的力量得到一次巨大的提升。」
「但如果把0當做自然數的一員，0的倒數又是什麼？」
「沒錯，這個世界里的人永遠也打不過畢達哥拉斯，就像有限永遠達不到無限一樣。」
但區分兩種「知道」的能力完全是現代的，古希臘人無法做到這些，或者不願這樣做。
「還有我hｅｔｕbｏｏk•cｏm•ｃom們之前已經見過的，烏魯克城的牧羊人記錄羊群數量的楔形文字，以及古巴比倫泥板上的勾股數。」
阿基里斯合上手中的書本，在這一刻，她再次聽到了那「尤里卡！」的呼喊。
現代文明的普通人都具有區分兩種不同的知道以及「知道」那些無法理解的事物的能力。
因此，他們的數學不包括0和∞不是偶然的。
那是來自神聖兄弟會的人，對方是同樣超越了光速限制的強大敵人，遠比那些雜魚大理石戰艦要強大得多。
這些聽起來連小孩子都能輕鬆做到的簡單事情，卻隨著兩人探索的旅程一步步升級，變成了比毀滅一個有著幾千億顆恆星的星系還要困難得多的難題。
「是，我發現這些自然數裏面沒有零。」
他們喜歡嚴謹的邏輯推理，這讓他們掌握了其他文明沒有掌握的更高層次抽象思維，發現了無理數的存在。
李恆這時伸出手，向著身旁忙著逃命的白髮女孩遞過去一本封面看起來有些破舊的書。
他們要求事物是純粹的，並且覺得如果人不能真正理解它就無法知道它。
相較於古希臘的數學家，東方世界的數學家更注重實用。
此外，他還說過另一句話：
「古希臘人知道分數，當然會做除法。」
「主角的戰鬥力升級了，遇到的敵人戰鬥力也會隨之升級，這一點很合理吧。」
古希臘時期人類的知識體系還很簡陋，那些聰明人完全可以做到掌握所有領域的知識，成為博學的全才。
公元前三世紀被戰火毀滅的亞歷山大圖書館藏著70多萬捲圖書，但這些書籍上記錄的知識與現代互聯網所容納的信息量相比不過是滄海一粟罷了。
它的雙腿輕輕踩在藍巨星表面耀眼的等離子火焰上，下一步便已然跳躍到了十幾光年以外的另一顆恆星上。
「從基數和序數的概念出發，最終形成了自然數的完整算術系統。」
在她那時的世界觀里，整個世界也就只有那麼一點點大，對於星辰、星系都缺乏直觀的感受，更別說是抽象的無窮了。
「《婆羅摩修正和圖書體系》，作者婆羅摩笈多？」
「但整個自然數的算術系統，實際上只需要最初的1和後繼數+1的規則就能完成，其他的數字都不是必要的。」
「自然數就是從1開始不停地加1所獲得的數字。」
但在知識與信息都大爆炸的信息時代，孱弱的人腦可沒能力真正理解世界上所有的知識。
「沒錯，在古希臘的數學中是沒有零的。」
這兩個條件形成了一道門檻，將生命體的力量與他們所能看到的世界分隔成了兩個層次。
所以她也完全不理解為什麼穿過一條街道會有這麼困難，為什麼人與人之間的真正觸碰會有這麼困難。
作為希臘三傑的最後一個，亞里士多德的哲學思想與自己的老師完全是相反的。
阿基里斯聞言歪了歪腦袋，粉色的眼瞳中露出思索的神色，分出一絲心神思考這個問題。
不僅是那些星辰的本體，就連周圍數光年範圍內殘餘的引力波與電磁輻射都被徹底抹除。
古希臘人的這種哲學思想讓他們拒絕使用混亂的、不可理解的無窮，因此也就沒有發明數字0和完整的現代位值制。
無論是一一對應的基數概念，還是有序排列的序數概念，似乎都用不到這個代表著空無一物的數字。
「原來如此。」
「為了更簡便的進行書寫和計算，人類賦予了這些數字新的名字，以及五進位、十進位、六十進位等等。」
這種計數規則對現代人而言習以為常，但最初的數字零卻不可能是從天而降的。
她只能看到這片星系中體型數百萬、上千萬公里的巨大星辰就像是畫板上的鉛筆畫一樣被清易抹掉。
「一個自然數乘以自身的倒數就能返回到最初的1，越大的自然數，其倒數就越小。」
就像是身在伸手不見五指的大海深處，只能從黑暗中窺見的些許殘影去揣測那隱藏在黑暗海水中的可怕怪物。
「無限的世界比有限的世界更複雜，實在無窮只是這個新世界的開始，後面要走的路還長著呢。」
「缺陷？」
「這個世界里的其他人提升的每一分力量都會被疊加到畢達哥拉斯的身和-圖-書上，你也是一樣，你越強大他就越強大。」
「將它們稱作自然的原因很簡單，這些數字在人類身處的世界中無處不在。」
「在這裏，麻煩的∞又出現了。」
大多數人都知道量子力學，能真正理解的卻沒幾個。
阿基里斯心中腹誹，她試探著問道：
李恆並不急迫，任由阿基里斯思考著有關於自然數的算術問題，一手撐著下巴道：
超越光速限制的超凡機動能力，再加上使用真空零點能的無盡能源。
在這個被畢達哥拉斯的神聖兄弟會統治著的世界中，能被稱得上強者的存在至少也是生命4.0階段的超光速生命體。
既然0在計算數字的時候很好用，那當然就應該加進來。
古希臘人與現代人的這兩種不同思想並無高下之分，純粹是不同的時代使然。
但亞里士多德不認可他老師的這個觀點，這位哲學家持有潛無窮的觀點。
再次跳出去上千光年以後，她下意識地回頭看去，通過上帝視角看向一路走來經過的那些恆星。
她此刻正控制著尤里卡突襲者號沿著星系的一條旋臂向外跳躍。
不可理解的實無窮因此被歸於上帝這個第一推動者的專屬權能，凡人只有權探索有限的世界。
這場危險的追擊戰聲勢並不浩大，反而充斥著無聲無息的靜謐。
如果以具體的數值計算，移動速度至少有上百億倍光速，眨眼之間就能從太陽系跳到幾十光年外的北斗星系。
亞里士多德說過一句話：吾愛吾師，但我更愛真理。
這些在古希臘人眼中不符合現實幾何的數字，在金融系統中卻有著強大的作用。
零表示空無一物的虛無，是什麼都沒有的「無」。
「想要打敗他，必須掌握實在無窮的力量。」
阿基里斯所在的這片星系總共有六條旋臂，如今這條旋臂的最外圍區域已經變得明顯暗淡了下去，數百萬顆明亮的巨星突然消失無蹤。
柏拉圖是最早持有實無窮觀點的人。
「1，1+1，1+1+1，……，如此持續，永無止盡，自然數是通過最初的數字1，以及無盡的+1得到的。」
但這種嚴謹性也和_圖_書讓古希臘人拒絕使用那些自己所不「知道」的概念，比如0和∞。
大半個星係數萬億光年的星空都在她的眼中清晰可見，她一路走來所經過的那些恆星都已然化為了塵埃，就像是被橡皮擦徹底抹除了一樣。
有了0這個代表空無一物的數字作為分界點，負數也就是一個很自然的結果了。
對於古希臘人來說，這種不清晰的矛盾之處是不可接受的。
世界上一切能被人感受到的事物顯然都是具體存在著的，代表著「有」，沒有能與0對應的事物。
在後世，亞里士多德的潛無窮思想和教會的教義合併。
「數字被用來表示線段的長度、圖形的面積、物體的體積，這些事物顯然不會需要用到負數。」
「有了0與負數的加入，古希臘人所說的成比例的有理數才算是真正完整。」
阿基里斯聞言再次看向遠處，毫不意外地發現自己之前所在的那片星空開始坍塌，那片星系六條長達數萬光年的旋臂傳遞出彷彿死亡時的深沉哀鳴。
「如果自然數從1開始，那麼零不會是任何數的後繼數，也就不是自然數中的一員。」
一個星系就這樣簡簡單單地在她眼前被徹底毀滅了。
「在你那顆星球記錄的歷史上，婆羅摩笈多是第一個將零作為一個數字進行完整描述的人。」
李恆點點頭肯定道：
1/0=∞、2/0=∞、n/0=∞，當零作為除數時，將會得出0×∞等於任意自然數的矛盾結果。
阿基里斯根本看不到對方的本體所在，也看不到宇宙中有類似於超新星爆發、中子星碰撞之類的巨大能量爆發。
雖然還有著其他種種複雜的原因，但古希臘人對於無窮的哲學思想的確拖了後腿，往後上千年裡這片土地上的數學體系都沒有多少進步。
「不僅如此，他們也沒有負數的概念。」
阿基里斯看著書籍封面上的這個名字。
「在古希臘時代，數學、哲學思想與現實中的測量是緊密聯繫在一起的，幾何就是丈量土地的意思。」
佛門說空，道門說無，有關於無和有、陰和陽的思想在東方几乎是小孩子都能理解的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