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嘲笑黃明山，一天到晚做發財夢。
「不過事情傳開了，你還想掙錢？你掙個鎚子的錢。」
那點點光能辨別出來個啥？也許只是為了圖了個心安。
賴青山也不攔他，「我明跟你說，今天你不給老子交底……」
「啥年代了，還投機倒把？你在豁老子不懂王法是不是？」
王耀祖馬上擺手，「好好好，這件事我不說了。」
下面注是果園，黃果樹的枝葉在面前看起來就像實地一樣。
黃明山活了這麼多年，賴青山這個牛日的在外面吃香的喝辣的，啥時候想到過村子里這些年紀差不多大的弟兄？
……
就算是彩電，也差不多該普及。
拿著鈔票，藉著屋裡的煤油燈盞的光辨別一下鈔票的真假。
只聽外面有人扯著個破嗓子喊：「天上的烏雲攆烏雲啰……」
但是，春天，該來還得來！
黃明山看到拖他的人是賴青山，見了鬼一樣地想刨開他的手。
兄弟倆扯了一陣。
「聽說山裡沒有沒油礦。」
你明明覺得他處處不如你，可是這種狗逼他居然還能娶到老婆。
他們會說：「那https://www.hetubook.com.com個雞|巴有啥看頭？」
賴青山是石匠，手跟鉗子一樣，力氣大得很。
打也打不過。
「我剛才看到道廟的廟祝給你拿了十塊錢，買了塊石頭走。」
「這幾天你聽到學生娃兒喊順口溜沒得？」
當然，這也不是河廟嘴村一個村的問題。
改革開放十二年啦，GDP卡在兩千到三千億美元（2萬2人民幣）這個關口遲遲突破不了。
黃明山只顧抽他的煙。
再到後來的西遊記和封神榜，誰不是表現出真香的現場？
「你老實跟我說，那是啥意思？」
賴青山的耐心只有三十秒，笑著笑著就變臉。
一群人蹲一起吹牛，他拿包煙出來自己點一支，把面前這些平輩和老輩的當透明的一樣。
黃明山的老爹老娘應了一聲，再客氣一句：「青山吃了沒？要不要來點？」
可是賣了一塊石頭掙了十塊，卻笑得合不攏嘴。
捏著黃明山的肩膀，就痛得讓他差點鬼喊鬼叫。
黃明山索性把手背起來都不接。
王興漢扭頭瞪著大哥。
其實農村的人均ｈttｐs://ｍ.hｅｔubｏok.coｍ•cｏm收入迎來了一人大幅度提升。
可現在都九一年了，連老書記家都沒有電視可看。
秧子栽完了，總還有別的農活要做的。
王興漢提了一桶溫水出來，先洗頭，再沖澡，光著個屁股甚是白|嫩。
賴青山就是村子里戰鬥力爆表的流氓。
黃明山照著他的背影啐了一口。
黃明山心態當聲就崩了。
「他說有種石頭叫石中玉。」
沒有別的消遣方式，和老婆子早早地睡下。
而無賴你不是對手。
誰也沒具體來解釋一下這到底是個什麼心誠。
「金磚配銀磚，告（叫）花子配神仙……」
王耀祖坐在門檻上面朝外地抽煙。
「你不讓老子掙錢，老子就斷你財路。」
「廟祝在河壩里撿石頭。」
再是關心石中玉多不多。
八三年包產到戶后。
可是放霍元甲那一年，他們可是自帶小板凳衝到別人家的堂屋裡守著，倒逼別人開電視。
平橋鎮本來就沒資源。
等到黃明山狠狠地抽了一口他的煙。
要麼就是真的沒有掙到什麼錢。
黃明山就背了一遍，「地質郎和*圖*書，山裡走，不冒金玉，就冒油。」
八八年時，按理說買台九百塊左右的十四英寸黑白電視完全不是問題。
要是沒來過的人，說不定一腳就踩空了。
兜里沒票子，消費力度肯定上不去。
賴青山給黃明山散煙。
「你娃娃投機倒把，讓公安抓你牛日的去關起。」
前腳邁進門檻，準備屋。
可是，河廟嘴這個大隊，連十四英寸的黑白電視都還沒有幾家人有。
今天他主動散煙？還你媽有這種好事。
這種心理還不是個別現象。
賴青山也不管黃明山願意不願意把他拖到了院壩最外側。
「龍生龍，鳳生鳳，耗子的兒子會打洞。」
老書記並不知道老二心中裝著這麼大的三觀。
「說！」
賴青山猛地吸了一口氣，他先是懷疑。
急得原地跺腳。
大院子外的田壩里傳來廟祝那滿嘴騷話……
黃明山拿著十塊錢，興奮得手抖。
王興漢和王耀祖在黑夜裡交換了一個眼神。
屋裡黃明山的老爹老娘藉著微弱的光，看不清來人，在堂屋裡，左右搖擺著身子，再加上一句：「是哪個？」
要是有人問他hｅtubｏｏｋ.coｍ.ｃoｍ們為什麼不買電視。
賴青山才放了心，「你給哥哥交個底。」
「老子明天就去鎮上告你！」
黃明山感覺快被逼死了，卻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
黃明山感覺起猛了，要不去睡了。
那火光的映照下，是截然不同的兩張臉：黃明山滿臉的不耐煩……像只防備十足的雞。
王耀祖說：「你現在知道害羞了？以前你光著個屁股滿村子遛鳥的時候可不是這樣的。」
這年頭的手電筒也不是什麼稀罕的東西。
或者說，整個國內在九一年這年的經濟形式總體都沒有什麼亮點。
老實種地賣糧，賣雞賣鴨買蠶繭掙幾百塊笑不出來。
準備進屋的……
黃明山抽了半口，突然抽不動了，順手把煙往地上一扔，扭頭就朝屋裡走。
後腳就被人拖住往外扯，「明山，哥哥找你有點事。」
「我跟你說！」
不舍地把地上剛才扔的半截煙撿起來，還要看看有沒有糊上雞屎……這才安心地放在嘴裏猛抽起來……
賴青山被問了一句，他就仔細回憶了一下子，不過他記不住這些文化詞兒。
賴青山直接朝他嘴裏喂，順便划根火柴給和-圖-書他把煙點上。
心情愉悅，笑容攔不住地朝臉上爬。
賴青山嘿嘿地笑，「好耍？你日媽沒球事干，去把煤炭洗白嘛，盤鵝卵石回來耍？」
「地下的婆娘攆男人……」
王興漢說：「大哥，你能不能別看我洗澡。」
「胡家二嫂還說你雞雞很肥呢！」
「盤那麼鵝卵石回來做個啥？」
黃明山嘴硬地說：「好耍！」
「黃大爺，楊大嬸，是我，青山。」
大魚上鉤了呀！
廟祝手裡有手電筒，卻捨不得開，一腳深一腳淺在機田埂上走得是箭步如飛。
黃明山也急了，「你去告，你隨便去告。」
很長時間他都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看廟祝的意思，石頭裡面應該有玉。」
不過等賴青山走的時候，人都飄了。
賴青山笑得十分奸詐……跟黃鼠狼一樣一樣。
總之，今天晚上黃明山睡覺做夢都是甜的。
賴青山拖著黃明山往上走，「我吃了的，找明山有點事。」
要麼就是真的沒存下什麼錢。
賴青山嘿了一聲，「你懂王法，你能幹！」
心安了，才把錢放在表包里，還拍了兩三下。
明年一開年，對王興漢來講，是波大節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