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橋鎮條件不好，一大隊是他媽個反面的典型，正事不幹，一車一車河壩石運回村子。」
「官是魚，百姓是水……」
「太陽大，天氣熱。」
一車石頭中，廟祝看兩塊，花了六十塊。
太陽很大，插秧的最後幾天時間，村裡絕大多數人都可以歇口氣了。
「不過看他們的這副鬼樣子，該是思想上出了大問題。」
堵到人家裡去陰陽怪氣。
大家湊一起商量，索性湊錢讓拖拉機不停地往村裡運石頭。
「你說他們要搞個啥東西？」
誰家的院壩不是堆滿了石頭呢？
賴青山覺得幾家人平攤石頭，賺錢的幾率還是太低。
「修房子該用磚吶。」
坐拖拉機到鎮公所。
也聽得出姚蘭溪話語當中的夾槍帶棒。
「從河壩里往隊上運石頭。」
她這個書記沒有直接任命人事的權力。
胡敬富就算喝得有點多。
王興漢看了看簸箕里的菌子，一邊檢查有沒有紅傘傘白桿桿，一邊感嘆，「你讓他們老老實實掙錢，他們覺得你在害他。」
地上撿了五毛，一個月都在美滋滋地笑和*圖*書，逢人便要吹一波，滿臉春風得意。
河廟嘴這個死氣沉沉的大隊，突然大量地往隊上運石頭。
其餘小打小鬧的，比如挑的，抬的，用自行車馱的，廟祝轉了一圈，也買了兩塊石頭。
路上還在跟開拖拉機的人聊起了鵝卵石的事情。
「上面不關心我們。」
但是從他背著手走出院子的樣子來看，他的心情還不錯。
姚蘭溪正把泡了大半天的茶葉倒了，不陰不陽地說：「鎮長今天體察民情工作算是落實到位啦。」
王興漢總結了一下，「就算是人間正道，你也要給它包裝出幾分不正經來，要不然他們找不到一點樂趣。」
姚蘭溪往位子上一坐，也不抬眼看門口吆喝的胡敬富，「只關心二大隊，一大隊呢，三大隊，四大隊呢？」
「我們這些當父母官的難道眼睜睜地看著不管。」
「修房子？」胡敬富問。
蠶繭賣錢時，他們面無表情。
等到老書記前腳一走。
這就是人性。
加之她對縣裡兩套班子的陌生，並不支胡亂地建議。
「石頭修個鏟鏟。」和*圖*書
這位鎮長大人說是關心一下二大隊的孤寡。
從而得罪一群人。
也不知道是誰出的主意，居然讓他們願意盤鵝卵石的，把每車的運費平攤到人頭上。
姚蘭溪不是救世主，她也不可能憑一己之力去改變格局。
胡敬富回他人的辦公室準備睡個大覺，醒了又好吃夜飯了。
盤鵝卵石這件事，現在成了河廟嘴村的頭等大事了。
還立正給姚蘭溪敬了個禮。
胡敬富說：「我怎麼沒關心一大隊？」
姚蘭溪準備這兩天抽個時間去河廟嘴看看，了解一下情況。
鎮政府不作為。
組織辦留守老油條大聲回應，「王興漢！」
這事情居然是黃明山牽的頭。
一幫子老光棍真的想從這些石頭當中淘出玉石和金子一樣。
未來五年，平橋鎮都沒可能分到半杯羹。
坐的是上位，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你跟他說勤勞致富，他滿腦子想的都是人無橫財不富，馬無夜草不肥。
上面的人並不瞎。
大哥在問：「為啥，你不跟老爸子說，是你讓全村都盤石頭的？」
王興漢說hｅｔｕｂｏｏk.ｃoｍ•ｃｏｍ
：「有的事情要講結果。」
不過價格不高，且出貨率極級。
「書記，你怎麼就不相信呢。」
「結果有利於所有人的利益時，誰還在意你的手段。」
「肯定是要組織人手幫人照顧莊稼嘛！」
別人賺錢，比殺了他還難受。
難得啊……
這是什麼原因呢？
條件再是優渥的姚蘭溪，也從不把自己當成無敵的存在。
這是從政為官最基本的素質。
胡敬富打了個酒嗝。
娶婆娘，也要……
操作，要看騷的！
哼……
別人掙到錢了，賴青山掙不到。
說老子一碗水端不平？
會不會和返鄉的王興漢有什麼關係？
老書記嘴笨，無法對王興漢的行為做出評價。
這兩天是他蹭飯蹭酒的好時機。
別總想著蚍蜉撼大樹。
胡敬富藉著酒勁，終於是出了一口氣。
「我們不能不關心大隊的社員。」
姚蘭溪轉身進辦公室，胡敬富就跟著追過去。
這樣既有效率，賺錢的概率也大了對不對？
不地姚蘭溪卻因為胡敬富剛才的話陷入了沉思。
胡敬富只是短暫地在腦子和圖書裡打了個問號。
王興漢盯著幾隻蜂子打著主意。
王興漢更明白，割韭菜，割的其實是人性。
「結果沒成之前，所有人都批評你的手段。」
當老書記挨家挨戶去勸他們踏實本分做人的時候。
胡敬富雖然喝得多，但並沒有腦子短路！
窮得一逼的河廟嘴村的村民讓人拉鵝卵石進村。
或者是她不願意去了解。
更何況，她來平橋鎮，完全是出於發泄、憤怒、逃避和自我放棄。
他們也都是明面上點頭，陪著笑臉，「對對對，老書記說得對。」
「二大隊剩些老骨頭。」
後來索性就破口大罵。
老子明天就去三大隊，四大隊蹭，嘿嘿！
「外出打工的年輕人太多。」
二大隊的拖拉機給河廟嘴大隊運了幾車石頭。
酒，要喝騷的！
「這可是你大書記的工作。」
胡敬富就說：「那也是沒辦法的。」
實際上很清楚，請人插秧，伙食要管夠。
搖晃上樓的時候，看到姚蘭溪。
再聽到胡敬富的聲音說：「王興漢這個小同志還不錯，靈性，懂事，有眼力勁！」
於是自己下血本，和-圖-書讓拖拉機給他運石頭。
在資源不發生傾斜的情況下。
姚蘭溪擺擺手，「不對，百姓是酒才對。」
「書記你莫說我不關心他們，情況我那時隨時掌握的。」
她並不了解平橋鎮。
回去的時候碰到胡敬富。
而且已經拉了十天了。
姚蘭溪來平橋鎮主持黨委工作以來，還沒有去下面真正看過呢！
王耀祖在對面柴山上砍些木頭，做網箱用得上。
……
後腳他們就把老書記剛才說的話忘得一乾二淨。
「一群沒名堂的東西。」
是有啥說法？
姚蘭溪諷刺地笑了笑，不過她腦海里湧上來一個想法。
王興漢當然明白，白嫖真香。
姚蘭溪準備下班了。
「要是發現啥歪門邪道，他們一個個的就跟洞察天機了一樣。」
糧食豐收時，他們一句話不說。
「我這個大老粗不下去轉轉，難道還讓書記頂著太陽深入群眾？」
手裡就像抓著雙馬尾的手扶拖拉機師傅搖頭說：「沒聽說哪家修房子。」
但是拖拉機還在一車一車地往河廟嘴裏運鵝卵石。
聽到胡敬富在外面喊：「哪個進了我辦公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