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大哥起來了，王興漢在官場上才能走得順暢。
七五后，八零后，許多人不知道中蘇邊境的衝突。
在普通人的眼裡，跟他媽有病似的。
他以後就是老二的靠山與後路。
王耀祖也得撐起一片天。
民警還想抽煙的時候，發現紅梅抽完了。
這個年代，無數人都覺得天下太平。
也不知道其實中越的對峙長達十年之久，又稱十年輪戰。
老二說了，他要做的事，是帶著一個村，一個鎮乃至一個縣的人，擺脫貧困的帽子。
開始慢，後面跑。
就像要被人拐走一樣。
王耀祖看到他紅眼的樣子，心裏的感受說不出來。
其餘的具體操作，往後的發展交給王耀祖。
王耀祖想就睡在木頭條子釘成的長條椅子上。
民警火了，「哪個日他媽的敢說你臟？」
這種真實和殘酷，王耀祖不敢告訴民警大哥。
天亮時，身邊的戰友只有半截身子。
民警的弟弟是八四年成都軍區換防時，在雲南文山集結的。
但是這www.hetubook.com.com身裝束在某些特殊職業的眼裡，就是震懾，就是共鳴。
生意上的事，王興漢帶一帶方向，把把關就行了。
王耀祖能感受到這位大哥的迫切就幻想。
王耀祖點頭，「我們是第一批進入越南的部隊。」
王耀祖在祖師爺的面前立過誓的，他就是老二的本命符。
王興漢也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懂事的吧。
王耀祖往前走了五六米，嚇得陳德歡不要命地追。
獨木難成林。
他不知道打仗是什麼樣子，他也不知道弟弟是在什麼情況下犧牲的。
把煙盒子揉成一團，裝進褲兜，「走，跟我去宿舍。」
但實際上為了達到練兵的目的，從七九年一直打到了八九年。
只有王耀祖自己知道，長子走了，次子年紀再小，也是要替家裡分擔的。
所以，他把人命稍稍描述得更硬朗一些。
反過來也一樣，只有王興漢的仕途順暢，大哥的生意版圖擴張才跟得上時代的步伐。
陳德和圖書歡醒得很早。
他害怕極了，今天就要像塊狗皮膏藥一樣貼著耀祖哥。
王耀祖給民警散煙。
這樣一來，當一條人命結束的時候可能會顯得更有意義吧。
民警擋回去，連忙把自己兜里壓扁的一包軟紅梅摸出來，「抽我的，抽我的……」
大概就是想通過王耀祖對戰場的描述，腦補一下弟弟的英勇。
民警沒有堅持，都已經走出了門，又轉身，立正，敬禮！
戰備狀態要到九三年才會停止。
可是沒過多久，民警又殺了回來，手裡提了鹵豬耳朵，豬尾巴，還有兩瓶酒。
王耀祖這趟出門穿的是作訓服，扎的是武裝帶。
回來的時候直接把條子交給老大。
這個道理王興漢懂，王耀祖更懂。
只不過，越南那邊逐漸釋放善意的信號，情況在好轉。
二毛二的民警同志讓年輕的小同志去給王耀祖倒水。
一位民警本來是要把他趕走的，結果把他領進了所裏面，還了解他的情況。
這也是當他聽到王耀祖在那www.hetubook.com.com裡當兵時，愣神的原因。
……
「上車！」王耀祖在車上喊陳德歡。
上一次，還是向軍旗告別的時候呢！
這趟去了省城，回來的時候明明可以直接去重慶把魚苗的事情給辦了。
王耀祖連忙擺手，「鄉下來的，身上臟，弄髒了房間過意不去。」
陳德歡張著嘴，叼著那半個沒得及嚼的肉包子麵糰子，雙目獃滯，腦海里閃過王耀祖的一百種昨天晚上犯下的罪型。
但實際上是，一顆炮彈飛過來，王耀祖根本不知道旁邊的戰友是活著還是死了。
這時候順便和王耀祖聊聊天，看看是不是出來務工，碰到了麻煩，需不需要幫助。
他弟弟的骨灰就在麻栗坡那邊。
但是王耀祖有他的堅持，指指條椅，「我就睡這裏，不要讓我為難嘛！」
可是王興漢就像忘記了這回事一樣。
「後來，犧牲了……」
這是他的必經之路。
王耀祖正好穿的作訓服，給他回了個標準的軍禮。
抱成團縮在牆角。
民警看他穿m•hetｕboｏｋ.ｃｏm.cｏm著打扮，「當過兵？警覺性挺強。」
一個家族就此起飛，靠一個人很累。
直到被王耀祖拎著衣領給拖回車上，陳德歡委屈地癟著嘴……秀雲，秀雲啊，我是個勞改犯，你還愛我嗎？
只是簡單的穿著，就替他省去了許多的麻煩。
除了硌得人全身疼，應該也沒有別的缺點。
村子里那幫沒心沒肺的天天拿王興漢開玩笑，說是老大走了，老二怕被老書記捶，所以整個人都變老實了。
比如來時路上的賊。
陳德歡扭頭就走，步子開始小，後面大。
民警中途讓晚上職班的小同志招呼一下王耀祖。
他給給王耀祖點煙的時候，眼睛紅了，自己點煙的時候，那縷白煙明明沒進他的眼睛，他卻擠著眉頭眨著眼，拇指食指各揉一隻眼……
緩了幾秒鐘，他才擠出點笑容來，「參加了自衛反擊戰的？」
不知道中印戰爭。
王耀祖說：「出來辦事，怕晚上睡旅館不安全，所以就在派出所外邊將就一下，明早就走。」
可是……可是……
和*圖*書可是我陳德歡是無辜的啊……
不知道抗美援朝的意義。
到現在為止，成都軍區都還保持著對越作戰戰備狀態。
老王這一大家子，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定位。
當陳德歡看到一輛警報車時，看到民警開了門讓王耀祖上車時。
接過王耀祖遞來的兩個肉包子，二話不說先啃一口。
都以為中越只打了一個月。
這種事，單靠埋頭苦幹，單靠哪一個人，都是無法完成的。
王耀祖想說點什麼，但是好像說點啥都顯得太單薄。
直到王耀祖來接他的時候，他才鬆了一口氣，「耀祖哥哥，我還以為你把你丟了呢！」
民警說：「我弟弟也去了，他們是八四年過去的。」
比如他在派出所外面蹲著的時候。
見了老大的打扮，不敢靠近。
王耀祖嘿嘿道：「七八年的兵，在文山麻栗坡……」
王耀祖上戰場的時候，王興漢瞬間就老實了。
他甚至和他說的話加起來不超過十句。
這世界上，哪有什麼歲月靜好啊？
戰術動作更誇一些，就差沒有飛檐走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