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呢？
陳德歡不是從犯。
男人就是這樣，突然沒人說話了，拿出煙來散一圈，端起杯子來打一樁，話題很快又回來了。
骨子裡的謹慎被他溫和的笑所掩蓋。
這可能跟他昨晚講的戰場有著直接的關係。
「總要找些典型出來，帶動大家的積極性。」
要是陳德歡知道羅順的想法，他肯定還會補一句：「不止呢，耀祖哥哥還把牛肉都給我吃呢……對了對了，我媳婦兒都是耀祖哥哥求他弟弟幫我娶到的。」
王耀祖和這個趙春林說的什麼省農科院是個什麼鬼，陳德歡根本就不知道。
提前探路，也看風土人情。
相比較起來，陳德歡就太憨了。
王耀祖並不是內向，而是沉穩。
開車轉一圈出去的羅順沒走，而是把車停路邊尿了泡尿。
站在車尾點支煙，默默地抽著。
那不是羅警官的車嗎？
手裡有了票據，有了每個階段的具體餵養方式。
對市裡這麼熟，居然都認識公安，看這個公安的官當得應該不小。
開車的警官叫羅順，順園路派出所的副所長。
趙春林還順帶普及知和_圖_書識，「如果是土塘子，下面的泥可能要清一下子。」
陳德歡剛才還在興頭上，警車一走，他就想朝王耀祖的身後躲。
「順便跟你們說一下，下苗需要準備的東西。」
但凡有個什麼不對勁的，就算送貨的話，可能都會讓王耀祖自己找司機，貨車給押金就行了。
可是再一想，農村出來的，攢些錢也不容易，能多幫一點就再多幫一點。
有個穿料子襯衣和改良太子褲的男人從屋子裡迎了出來。
幸虧，王耀祖待他不錯，把旅館的床給他睡。
襯衣男人臉上的熱情與緊張這才消失了一些，他再把注意力放在王耀祖和陳德歡的身上。
對外界沒有什麼界心，害怕、高興、激動所有的心思都寫在臉上。
王耀祖說：「鄉下沒什麼好東西，林子里摘點蘑菇，素炒，燉雞都可以。」
「領導去省農科院求來的。」
這些經驗都是吃了大虧一點點總結出來的。
王耀祖給羅順散支煙，心有感激，但無從表達。
他並沒帶王耀祖去看了看江團的苗。
「養得少無所謂，https://m.hetubook.com.com如果大面積的養，沒有專業設備，事情很麻煩。」
男人打開介紹信一看，神色輕鬆起來，笑著領兩人進去，路上順便自我介紹。
後來，趙春林只象徵性地收了二百塊的定金。
對周圍的環境保持著足夠高的警戒。
前一秒很興奮的陳德歡，馬上又閉上了嘴，這裏始終是警車，興奮勁過了，還是有了不知道把手放在哪裡的感受。
扔下一句話，羅順的警車在空地上轉了一圈，出了大門……
「把這些都提前準備好。」
陳德歡覺得來人很熱情，像接待客人。
羅順把車開到了介紹信上寫的地址。
「我們還指著這封介紹信能摸索出一條路子來呢！」
不用去勞改。
男人連忙擺手，「不用，真的不用，你整這麼客氣做什麼？」
而王耀祖從那個時候起就一直保持著對周邊局面帶著懷疑和審視的態度。
但好在，他總給人很客氣，很溫和，把這些習慣特點都給掩蓋了。
「以後來重慶，有事打電話。」
「打氧泵這些，你也是要搞的。」
守大門的和*圖*書一看警車來了，推著大鐵門，趕緊把車往裡面迎。
「我才不信呢！」陳德歡開門跳上車，眼神清澈又愚蠢。
羅順連車都沒下，朝王耀祖揚揚下巴，「所里的電話我留你了。」
只在外面給他指了指裏面大大小小十幾個池子。
那麼羅順是怎麼發現的呢？
「現在江團苗正好五六公分長。」
王耀祖搖頭笑笑，「沒有沒有，鎮里的領導要搞脫貧致富。」
「農科院開了介紹信的，你等一下，我讓財務室那邊算一下價格。」
廠區有幾排平房，最外面一層平房上，塗料掉色，像是水粉暈染，層次分明，看起來又丑又臟。
趙春林說：「送魚苗前，我們會有人先過來探探路，看好了地方……」
地方不熟，送貨的風險其實很大。
王耀祖完全能理解趙春林老江湖的行為。
「河西水產種苗養殖基地。」
趙春林在接到信號后返回辦公室。
但是城裡沒有也是真的沒有。
反正他在鄉下沒有見過二毛二，那就是牛逼。
從廠里出來的時候，陳德歡還在肉痛，「耀祖哥哥，兩百塊就這麼給出去了？」和圖書
一個身上裝著錢的人，不願意住旅館，而是選擇蹲派出所圍牆外保平安的男人，就已經足夠說明情況。
王耀祖沒有犯罪。
王耀祖從陳德歡的懷裡把包拿過來，進了辦公室就把一包東西塞進男人的手裡。
陳德歡再也不用擔心梁秀雲改嫁的事。
趙春林沒有去財務室，去了空地上，守門的大爺先在看外邊的路，再朝裏面看到趙春林，便跟他點了點頭。
再轉過來的時候，發現外邊的水泥路上停著警車。
本是萍水相逢，順手幫一把，小事。
他激動地看著副駕上的耀祖哥笑，左右手各扶一個前排座位，在中間探頭探腦的，很激動。
陳德歡一步三回頭。
他不用去打招呼，往這裏一站，人、車、制服，就能起到實質性的作用。
主要是進去還要換衣服消毒，太麻煩。
「趙哥要是喜歡，以後我經常送些過來。」
但是他假裝能聽懂，露著牙嘿嘿的笑。
看看身上的綠皮制服，人民警察為人民，工作當中可以更具體一點。
「你們是……」
趙春林也就收下了，立馬說：「你要八千尾江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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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有親戚在省農科院啊？」
又比如：打到河內再回撤的時候，低估了越南百姓的恨意，於是造成了更大的傷亡。
比如：剛進越南的時候，其實傷亡有些大，對戰場局面不清楚，抓瞎。
「我叫趙春林，是這個廠的老闆。」
他越來越佩服耀祖哥哥了。
王耀祖身上的陸軍迷彩很顯眼，也很精神。
王耀祖說動伸手問好的同時將介紹信遞了過去。
羅順點點頭，「是的，抓你去勞改。」
「城裡也買不到這種東西。」
他雖然在開車，但是看右邊後視鏡和反光鏡的時候，也會打量王耀祖和陳德歡。
一整塊水泥地和一整塊水泥地的拼接處有倔強的青草長得很旺盛。
「到時候就會有車把魚苗給拉過來。」
這東西放在現在也確實不是什麼貴重東西。
這人做事太有條理了。
廠區的空地是平整的水泥地。
好在王耀祖這時給開車的羅順和後排的陳德歡散了煙。
陳德歡判斷官大官小的標準就是根據金色杠和金色星的多少。
這一次陳德歡跑得比王耀祖快多了，他跑到羅順的面前，「羅大哥，你在等我們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