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當事人，全家人都很開心。
森芒看他兩停下了，困惑的目光一直往那邊瞧，引得狗狗們也往那邊看。
「森芒特地向外婆問了你開學的時間，用熒光黃大大得標記在八月尾，人家天天盼著你走呢。」
狄遠恆落在了最後，汗流浹背，急促的大口呼吸讓他整張臉都漲紅了，他看著前面兩個臉不紅心不跳、只是微微出汗的人，心裏有些崩潰。
「再說了，跑步機上跑和在山路上跑不是同一種運動。」
說著，她又想起狄遠恆大晚上去救援時體力可沒這麼差，心裏很困惑，「你們今天跑了多遠？」
「這也是我為什麼會注意到的原因。」
「慢慢來，先把呼吸穩住。」狄遠赫說。
「你每天不讓他睡懶覺，盯他準時上課，要求他聽到指令要立刻停止玩耍遵從指令，不聽話還會被處罰，他這兩天少說也被你罰了三四次了。」
外公講得十分投入。
很可惜，這種以目光逼退敵人維護自我領地的狗狗行為完全沒有發揮作用。
原本想跟著自己弟弟聽幾節課，想不到自己聽入迷了，外公的課深入淺出，妙趣橫生，讓人慾罷不能。
「我沒有故意為難他，他受到處罰是因為他違反了紀律。」
身體素質遠超同齡人。
森芒快鬱悶死了。
「哎，怎麼只有你一個人？」外婆聽到進門的聲音，望過去只看到狄遠恆一人，「阿赫和芒芒呢？」
「……」森芒把頭埋進了書里，一聲不吭。
他拉狄遠赫出門，等離得遠一點保證森芒聽不見了才開口，「哥，你可別再惹森芒了，他這幾天氣就沒消過，你再惹他，他真的要爆炸了。」
沒想到停下來後腿一軟，直接倒https://m.hetubook.com.com坐在地上，起不來了。
外公把講課用的白板推到一邊，收拾整齊自己的講義，還不忘提醒自己面無表情的小外孫，「別忘了晚上七點的網課。」
森芒邊跑邊回頭看後面已經拉開老長一段距離的狄遠恆，抖了兩抖，「他看起來比我重好多。」
好在昨晚上有幾朵烏雲路過，讓今天的天氣多了幾分涼爽。
狄遠赫慢跑著，邊看向自己身旁的森芒，詫異道，「我以為你最多跑幾公里就累倒，之後返回的路程我得背你回去。」
「胡說。」大哥不認可二弟的想法，「我每天都有保證他充足的睡眠時間和運動時間，我只是在訓練他保持專註和時間管理的能力。」
「但我不理解為啥我比不過芒芒。」
現在的森芒才一米二，比兩個哥哥矮了六十多公分，樣子有些瘦弱，狄遠赫還以為自己要放低標準去配合他，能跟上自己的步伐是他沒想到的。
懶散不服管教的小外孫終於遇上他的剋星，以往只能在冬日完成課程，現在在夏天也能搬上日程，語文數學生物等學科的學習進展突飛猛進。
外公甚至把一些自己的實驗數據計算交給森芒來處理，完成度還算不錯。
「我們很幸運能夠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去探索這個世界，未來我將抽出兩個星期的時間和你講講科學史。」
前面的亞歷山大發出高興的嗚叫聲，森芒快步跑過去看到了它嘴角邊的桑葚，也跟著摘下幾顆嚼了幾口，然後被酸澀的口氣刺|激到整個臉都皺了起來。
狄遠恆覺得太丟臉了，用左手捂住自己的臉不想面對現實。
「德牧行動大胆兇猛，又和圖書
忠誠依賴性強。」外婆用自己的形式安慰他，「國外研究說奔跑速度可達60公里每小時，有一段時間我們把它們散養在山裡。」
「你外公數據監測到它們最遠可以跑到60公里開外的地方。」
小丑竟是我自己。
最後是金毛杉莫帶著狄遠恆回家了。
*
狄遠恆不跟他糾結這個，一針見血地指明最關鍵的點。
所以他乾脆拉著二弟一起來聽。
狄遠恆目睹了全過程，他對大哥的鋼鐵直男程度有了新的認識。
狄遠恆看著他們還有力氣笑和玩鬧，而自己已經累得快就地趴下，小腿肌肉和腳踝又酸又麻，他越跑越慢，速度快和走路差不多了。
「你與其擔心我會不會累到跑不動，不如擔心要不要背你弟弟回去。」
下課的時候，步子走得很是輕快的。
「你做的可太多了。」狄遠恆說。
狄遠赫沒領會自己弟弟想表達的意思，還以為他想看自己的筆記，起身走近了拉開弟弟旁邊的椅子坐下，貼心地問道，「你是想看我的筆記嗎？」
嚼到最後嘗出了點甜味，又開心地抱住亞歷山大。
狄遠赫：？
外公難得有機會給三個外孫上課，雖然學生年齡橫跨大了點，但學習知識不分年齡大小，只要樂意聽，他都樂意講。
空調在嗚嗚地吹著冷氣，窗內的氣溫比窗外低了好幾度，外公在書樓里給森芒上著課。
怪不得大哥說他要試試森芒的潛力在哪裡，讓自己先回去，敢情是因為帶菜雞不方便發揮。
森芒假裝聽不見這話。
「呼……不行，真不行了，跑不動了。」狄遠恆扶著一旁的杉木停了下來，喘著氣，抹了一把臉上的汗，「小腿太酸了，今天不跑了。wwｗ•ｈｅtubｏｏk.ｃoｍ.ｃｏm」
「行吧，如果改變主意了可以和我說。」狄遠赫遺憾道，今天又和弟弟溝通感情失敗，關係似乎更加惡化了。
真正的訓練：訓練二哥。
風把來自山林的香氣吹到空中，樹葉在陽光下抖動著，漫山遍野開滿了不知名的野花，與夏天的蟬鳴組成了絢爛的樂章。
狄遠恆要把身上的汗味連同疲憊和挫敗感一起洗掉。
「還在跑呢。」狄遠恆脫掉運動鞋，換上舒服的拖鞋，「我跑不過那兩個神仙，就先回來了。」
*
「好吧。」狄遠赫原本計劃是訓練森芒跑步，現在變成訓練狄遠恆跑步了。
高強度運動下，肌肉也沒有酸痛，看起來這樣活動沒少做。
他猛地抬頭盯著坐在他兩三個椅子開外的狄遠赫，目光直白到有些無禮，森芒試圖用眼神告訴對方快滾。
為了不讓情況更糟，他努力去彌補，「那我出去和狗子們玩拋球，你要一起嗎？」
「好了，今天的課就上到這裏。」
這段時間對於外公外婆來說，簡直不要太舒心。
說完后他上樓，拿上乾淨的衣服打算去洗個澡，解壓方式千萬種，洗澡算一種。
一旁的狄遠赫也跟著收拾著自己的筆記本。
*
狄遠恆搖搖頭，歇夠了才有力氣去察看自己左手腕上的運動手錶，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已經超過了最初了15公里，直飈20公里。
狄遠赫慢慢停下腳步，稍微等了等後面的狄遠恆，不贊同地看向森芒，「他是我弟弟，你也是我弟弟，你應該叫他二哥，叫我大哥。」
「我們總是生活在過去的影響中，哥白尼指明了我們在宇宙中的位置，牛頓解釋了自然定律，達爾文證明了一切物種都起源於共同的祖先，前人無數璀璨的思想界定了我們和世界的關係。」和_圖_書
虛假的訓練：訓練小弟。
「阿芒，要不咱們多加一節書法課吧？」
第一天訓練，狄遠赫對自家弟弟刮目相看，走山路一口氣走個三十公里不喊停，其中累了休息一陣后又生龍活虎。
狄遠赫伸手摸摸弟弟烏黑柔軟的頭髮，餘光瞥到了他課本上寫的字，不圓潤沒筆鋒，歪歪扭扭的，看著著實費勁。
這個計劃合理得很，不合理的是我參与了這個不屬於我的計劃。
「可是我並不在八月尾開學。」狄遠赫回憶了一下，「我也沒有告訴過外婆這件事。」
「跑步的時候要穩住呼吸，上半身保持挺直，抬高身體，要微微前傾，腳著地時要盡量輕柔點，穩住步伐和節奏。」
森茂惱怒了，「不想！」
狄遠恆吃了幾口麵包搭配上水，終於感覺身體補充了些能量，他唉聲嘆氣，「我比不過大哥，能理解，他年紀比我大又服過兵役，天天去拉練我比不過他是正常的。」
然後得到了自己的弟弟充滿怒火的回應，「不要！」
他拿起來看了好幾分鐘，眼睛看累了，最後衷心地提出了自己的建議。
「我懂，不用安慰我。」狄遠恆鬱悶地說，「我接受我是全家最菜這個現實。」
大哥很困惑，「可是我什麼都沒做。」
森芒原本希望在上課的時候能不見到煩人大哥，結果他竟然跟著自己一起上課。
你們說的話我都聽見了，如果真要https://www.hetubook.com.com說我壞話，不如離遠一點再說，這樣至少傳不進我耳朵里，聽著不會扎心。
「早上放出門，晚上喊他們回來。」
「而芒芒一般每天溜它們兩小時以上。」
森芒的抗議被無情鎮壓，有的時候不服命令還會被處罰。
這種感覺像明明自己已經合格了，卻因為周圍人全是滿分，而感到懊喪挫敗。
「所以跑步是他的長項，你不必太介懷。」外婆說。
「最過分的是，你搶了他的狗！」
「阿恆你的體力變得差了。」狄遠赫說話一點也不委婉，「我記得以前你的體力沒這麼糟糕啊。」
森芒覺得這話怎麼聽都是在看輕自己，他不服氣，加快了腳下的速度說道，「如果不下雨，我每天都會出來帶狗狗們玩，這點距離不算什麼。」
「自從狗子們看到他被你處罰之後，意識到你的領導地位位於他之上，現在特別聽你的話，你沒發現嗎？」
狄遠恆：……
「落地過重，步伐太大，手臂僵硬都是不好的，要改。」
外婆摘下眼鏡放下手中的散文集，走到飲水機旁給累到趴下的外孫倒了杯溫水，「來，喝杯水。」
森芒沒說話把頭轉到一邊，狄遠赫沒看清弟弟臉上的表情，只聽見對方氣出的哼聲。
狄遠恆扶額，「你也肯定沒有注意到日曆上的細節。」
兩人趕在午飯前回到家中，森芒還有精力去給每隻狗狗梳毛。
「這都……呼……都多少年前了。」狄遠恆喘著粗氣道，「我已經很久沒有去過健身房了，一來就叫我跑十幾公里，我當然跑不動啊。」
「這就是問題所在。」狄遠恆面無表情說道，「我把我開學的時間告訴過外婆，她記岔了，所以她告訴森芒的那個時間是我要離開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