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行。」狄爸爸掛斷電話后嘆了一口氣。
他這時終於仰起了頭,「我真的很想再看看這裏。」
「如果你擔心的話我可以和你一起上公交車。」森芒說。
他走進別墅里,保姆阿姨正拿著抹布清理著茶几和櫃檯上的灰塵。
之後的沉默讓人感覺到舒適。
諾亞趴在寵物店的櫥窗邊上挪不開步子了,對著店裡的零食口糧垂涎三尺。
越走近,對方的哭聲越清晰。
人很奇怪,不願意對親近的人袒露心聲,卻可以和陌生人交換秘密。
「確實很有效。」對方苦笑,「謝謝。」
投奔計劃箭在弦上,森芒決定給可靠的大哥一個驚喜,「也沒有什麼事。」
「可以。」森芒點點頭。
杉莫也用它棕色的大眼睛看著小主人,喉嚨里發出一聲長長的令人心碎的嗚咽聲,爪子抓撓著透明的玻璃櫥窗。
「他來這裏買了狗糧和鳥糧。」寵物店的售貨員姐姐邊清點貨物邊說,「那幾隻大狗狗養得好乖、好聽話,不過帶鸚鵡出來玩的話應當適當剪羽,不然容易飛走。」
「和平常一樣,藍色的天空,江水的顏色和雷雨雲一樣深,江邊有幾隻綠翅鴨在游泳。」話語之間,微風穿過陽光普照的樹叢,梳理著泛著銀光的葉片。
隔壁床室友傳來幾聲發惱騷的聲音。
森芒剛走幾步就發現有狗狗罷工了。
爸爸的回答支支吾吾,「他、他很好,很早就睡了。」
這是個噩耗,驚天噩耗。
有些商店沒那麼早開門,金屬制的卷閘門被拉下鎖緊,藍白相間的指示牌立在道路邊側,一半被陽光沐浴,一半被樹木的陰影籠罩。
森芒不敢相信自己攢了那麼久的小金庫,居然只夠狗子們吃一頓!
「我小時候經常來這裏,摘葉子抓螞蚱,什麼都干,以前覺得自己就算是閉上眼睛都能倒退著在這條路上走,今天過來試了一下,發現高估了自己。」
這麼一個好天氣,待在家裡太浪費了。
對方不放心,補充道,「但也別走得太遠。」
「那你喜歡什麼音樂?」對方皺起眉頭,「空閑的時候聽什麼歌?」
是給森芒設置的專用鈴聲。
森芒答應了,他想了想說,「我會回去聽一下你們樂隊的歌。」
狄遠恆很有必要發揮他暖心大哥哥的天分去和阿芒敞開心扉談一談,順便促進促進兄弟感情。
心虛愧疚的情緒讓狄爸爸一晚上都睡得不安穩,他第二天起得很早,保姆做的早餐都沒吃就去上班了。
森芒按照地圖的指示直走然後拐彎再直走。
*
「流行歌Encounter總聽過吧,前兩年挺火的。」對方說出了自己樂隊的出圈曲,「有不少粉絲特地過來聽我們唱歌。」
沒辦法。
買水果冰沙剩下的25塊,贏了同學表哥的50塊,以及恥辱獲得詩歌徵文比賽二等獎的獎金100塊。
一股力量順著對方的手心傳遞到自己身上,溫https://m.hetubook.com.com暖的,鮮活的,就像被施展了某種魔法一樣,讓他感覺到自己真正在活著,時間在這時失去了意義。
估摸著森芒聽不見后,他迅速拿出手機,摸索著撥打出了110,「喂警察嗎,我這邊有個迷路的小孩……他沒哭,聽聲音感覺年紀不大……我在臨江大道公交站。」
他想起以前自己握著外公的手走在葡瀘山的場景,「人最大的無意識,就是對自身生命的無意識。」
「沒有。」森芒搖頭。
「別動了,我要睡了。」森芒小聲說,「明天要出去,我不想起晚。」
「阿姨,我弟弟呢?」狄遠恆向四周看了一圈,沒看到熟悉的身影,「怎麼沒見到他?」
他覺得自己深陷漆黑的泥潭之中,只能摸索著向前,卻連自己周圍事物的形狀都難以分辨,噁心的感覺再次襲來。
森芒被他氣都不喘的好幾個問話卡住了,腦子一片空白。
臨近中午的時候他接到了二兒子的電話。
*
陽光透過窗帘的縫隙傾斜落到床上,它的顏色比往日更加甜美,像是蜜色、太妃糖色和茶色交融在一起。
森芒看著這一切,「我周圍的人一直要我好好感受身邊的一切,看到的、聽到的、聞到的東西,認真地感受周圍的一切,好的記憶不應該是短暫的。」
*
「爸——!」狄遠恆的怒火隔著手機燒到了他爸身上,「你到底說了些啥!」
森芒清點好后,滿意地把錢塞回錢包里。
*
「我在學校宿舍里。」他哥有些摸不著頭腦。
他邊走上樓,邊喊著森芒的名字,「阿芒!阿芒!別睡了!起床了!哥哥帶你吃飯去了!阿芒!」
「都是我不好,昨天我控制不住情緒和他吵了一架。」狄爸爸嚎啕大哭,「他一定是離家出走了!」
「不用。」對方搖搖頭,「他們是不是有一個留著長發,還有一個留著鬍子?」
公交車嘟嘟的聲音由遠及近。
憑藉實力吸引了過路人的目光。
「後面兩排的貨架就是。」售貨員姐姐用手示意了一下,「需要我推薦嗎?」
「當一個人意識到這些,是因為他失去了平衡,為了生存需要其他人,沒有選擇的餘地,也是這點讓他成為了最特別最獨一無二的人。」
所有狗狗都吃得很飽,格鈴甚至吃到了葡萄。
男人的手摸上了口袋裡的手機,他轉向森芒的方向,語氣輕緩中夾著尷尬,「我想打個電話給我對象,小朋友你可以迴避一下嗎?」
「我要給我的狗狗和鸚鵡買午餐。」森芒說。
「那個孩子啊。」賣水果的阿姨吃著涼粉,告訴狄遠恆,「他帶著幾條大狗出來溜達,我沖他打招呼,他還和我道了聲早呢,真講禮貌。」
「也不是。」森芒實在不善隱瞞,只好含含糊糊,「你現在在哪裡?」
森芒有些精神恍惚。
「很好,現在吸氣、呼氣,跟和-圖-書我一起呼吸。」
一袋應該夠吃了,而且狗狗們以前吃過的,應該合口味,森芒點頭,目光不經意間瞥到了標價卡【原裝進口健康高埠味好】【狗狗們無法拒絕的食物】【單件售價139】。
不過今天的行程太累了,他腦子一下子轉不清楚,直接選擇了最直接的方式,給老爸打了個電話,「爸,現在阿芒在家嗎,他怎麼樣?」
「不用。」森芒拒絕了,他走到貨架邊,拿起了一袋包裝眼熟的零食。
錢包雖小,但卻藏著他多年來的小金庫。
他額頭上的頭髮因為汗水變得亂糟糟的,心臟怦怦地以不正常的速度跳動著,一陣苦味湧上喉嚨。
森芒看到了這個城市的另外一面,夏日金色的世界被綠色的水波調亮,一隻小蜆鴨遊行在搖曳的蘆葦之中。
拉布拉多不放棄再次湊近,他摸索著撫上了狗狗毛茸茸的腦袋。
遇事還得靠自己。
在地圖的指引下,他第三次來到了同一個十字路口。
狄遠恆笑著說,「那我先回家裡看看阿芒。」
江邊的水鳥叫了一聲,在平靜的水面上劃出一道道漣漪,那人在精疲力竭的時候終於聽到這個聲音,陣陣涼風吹乾了他眼角邊的淚水。
「我今天也很煩。」森芒在他的旁邊坐下,「我迷路了,手機的導航太笨了,弄得我找不到方向。」
一切準備就緒,可以出門了。
森芒把錢包塞兜里,走出房間,不出意料,家裡一個人也沒有,爸爸去上班了,保姆阿姨去買菜了,「咻咻~」兩聲口哨聲后,狗狗們在門口集合完畢,格鈴站在森芒的肩膀上。
「你不能這樣對你的狗狗,它會傷心的。」森芒說。
森芒許久未有地感到精神煥發。
離開寵物店的時候,諾亞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嘴巴。
他穿過道路的拐角,看到一個遮陽亭建在破舊的綠色公交站台邊上,上面坐著一個帶著墨鏡的男人,一隻白色的拉布拉多蹲在他的旁邊。
森芒皺起眉頭,「你還好嗎?」
諾亞只能消停了,安靜地閉上眼睛。
沒有人能拒絕狗狗的要求。
森芒摸了摸自己的錢包,推開了寵物店的門。
森芒穿著一套亞麻質地的衣服,戴著一頂夏日涼帽,陽光在他的眼中熠熠生輝。狗狗們像守衛護在小主人的身邊,尤其是威風凜凜的亞歷山大,牢牢地把握著小主人身邊的C位。
「我把家裡翻了個遍都沒找到阿芒,問了阿姨,她說她也沒看見阿芒!」
他嘆了一口氣,猛然間意識到了些什麼,「小朋友,你爸媽呢?」
「他以前也睡這麼久嗎?」狄遠恆懷疑地問道,以前在葡瀘那會兒自己才是睡到日上三竿的那個反面例子。
他走向窗戶打開了窗。柔和的陽光在他的手臂上嬉戲跳躍,風每隔幾分鐘就溫柔地吹過他烏黑的頭髮。
森芒身為年紀最小的弟弟,從來不喜歡給人打電話,在這一刻哥哥的腦和圖書子裡閃過無數種可怕的可能,「你現在還好嗎?發生什麼事了?家裡是著火了,還是進賊了?有危險嗎?狗狗們有保護好你嗎?需要我現在回去嗎?」
計劃很美好,現實很殘酷。
「幾個月前,我還是個主唱。」他說,「擁有自己的樂隊,白天寫歌寫專輯,晚上會去酒吧駐唱賺點錢,有聽過鳴澗樂隊嗎?」
「歡迎光臨~」寵物店的售貨員姐姐擺著標準八顆牙齒的燦爛微笑,「需要買些什麼?」
*
除了小主人,誰都很開心。
小朋友溫暖的手指按在脖子緊繃的肌肉上,用力地按到對方不得不咬緊牙齒讓自己不要痛得喊出聲。
爸爸靠不住,這個路費應該夠他投奔哥哥了。
「當然是、是……」男人卡了下沒想出怎麼回答,最後自我寬慰,「算了,平常不聽歌也沒什麼。」
「在上班。」森芒誠實地說。
他的眼淚落到了森芒的手臂上,他在努力按照對方的節奏去做。
「謝謝。」這個人說。
不單是人,狗子和鸚鵡的影子都沒見著。
「離我遠點。」他的哭腔音很重,說話幾乎是含糊不清,「我只想一個人待著。」
多年之後他會記得這個寧靜的下午,一種深深的信任感包裹著他,他很感激。
絕對有問題!而且是大問題!
「肩膀放鬆。」
「沒關係,沒關係的。」
早晨醒來,森芒掀開被子,光著腳踩在微涼的地板上。
售貨員姐姐看到小朋友的選擇悟了,養得起三隻大狗,果然是大戶人家的孩子,便宜的都看不上。
「有時候會。」阿姨搖頭感慨,「現在的學生就是學習壓力太大了。」
整個家很安靜,安靜到有些不同尋常,並且近乎詭異。
歷時兩年,合計巨款175元。
「我能握住你的手嗎?」對方問道。
狄遠恆語氣緊張,「昨天發生了什麼?」
夜深倦夢,天空呈現出一種廣闊無垠的暗紫色,灰白色的雲塊掩映著滿天微弱的星光,男孩躺在床上,閉著眼睛。
狄爸爸翻了下日程表,下午沒有重要的會議,時間上來得及,「S地鐵站附近有家飯店叫漁水灣,離你學校不遠,我們去那裡吃吧。」
在微風中,森芒久違地感受到了平靜和放鬆。
地圖裡的機械音試圖甩鍋,「偏離路線,已為您重新規劃,請在前方合適位置掉頭……」
狄遠恆沒顧得上等他爸,就自己出門沿路問人去了。
「爸!昨天發生了什麼事!」狄遠恆一個電話打給了他爸,「阿芒現在不見了!」
他趴在床上,注視著天花板,又看了看睡在房間內的狗子們,內心的信念越發堅定。
房門被打開了,裏面空無一人。
森芒不動聲色地觀察了一下,給出了肯定回復,「對。」
小朋友定定地站在原地,如果按它說的掉頭,自己將會第四次面對那個該死的十字路口。
「還在樓上睡覺。」阿姨說,「今天早上我買hetubook.com•com菜回來也沒見到他下樓。」
「很明顯嗎?」男人墨鏡下的眼睛沒有焦點,「我都沒敢有太大動作,為了面子連盲杖都故意用雨傘代替。」
杉莫友好地汪嗚了一聲,然後互相湊近嗅聞。
「走吧。」他自信滿滿,「我們沿著這條路直走,拐彎再直走,再拐彎……最後過紅綠燈就能到哥哥的學校了。」
「空閑聽歌做什麼?」森芒語氣充滿疑惑。
綠色的公交車飛馳而過,他也不瞥一眼,自顧自地低頭。
狗狗只能可憐地站在一邊,它抬頭留意到了走過來的三個同類。
「好。」
站在宿舍陽台的狄遠赫頓時想到了另一種不好的可能,「難道是身體不舒服嗎,頭痛肚子痛?」
「因為它,你的眼睛才受傷的嗎?」森芒問道。
好傢夥,問了一圈下來,人沒找著,倒是把他弟弟一天的行徑問了個清楚。
如果可以,所有年輕人都應該遊歷一遍自己的城市,外公總是這麼對森芒說,展開一場浩大的冒險,抑或一段微小的旅途,這樣才會真正了解它愛上它。
而另一邊的狄遠赫更糊塗了。
「沒有。」森芒誠實地說。
「那就好。」狄遠赫鬆了一口氣沒有多想,「現在很晚了,爸你早點睡吧。」
弟弟出門陣勢太大,給幾個在街口做生意的老闆、老闆娘都留下深刻印象。
「我記得他。」另外一位在煙酒行的大叔說,「他拿著手機在這兒繞了好幾圈,看得都眼熟了,我以為他找不到公園,特地出店給他指了指路。」
「冷靜,冷靜,聽我的,不要想其他。」一雙手用力按在他僵硬緊繃的肩膀上,溫暖的觸覺讓眼淚流得更快,「放鬆,認真聽你的呼吸。」
貨船緩緩地駛過大江,引擎發出陣陣的響聲。
「我以前的心理醫生就是這麼對我的,緊急的時候很有效。」森芒說。
他面無表情地把手機塞回兜里。
森芒的餘光再次瞥到了遠處的便利店,他壓低聲音警告旁邊的人,「你有危險,有人在跟蹤你。他們就坐在那邊的便利店裡,一直往你身上看,看好久了。」
森芒再次查看了自己的錢包餘額。
他眯著眼睛打量著窗外的世界,遠處的鋼鐵叢林,車流穿行而過,天空光彩奪目,世界在眼前鋪陳開來,似乎只要張開雙臂就能縱身躍進其中盡情翱翔。
出門陣勢那麼大,真的很少見。
狄遠赫猛地站了起來。
幾隻狗狗湊在一起在遮陽亭後面的空地上追逐玩鬧,格鈴撲騰著翅膀耀武揚威地踩在諾亞的頭頂上,絲毫不慫。
森芒看著手機上的地圖,又看了看面前的路,終於確定了方向。
十幾分鐘之後,森芒從床上爬起來,抓起自己的電話手錶,長按側邊按鈕撥通了緊急聯繫人的電話。
在另一邊,和室友跑了一天訓練的狄遠赫早早睡了,睡到一半,耳邊一陣急促尖銳的鈴聲愣是讓他在幾秒鐘內清醒了。
拉布拉多https://m.hetubook.com.com更加難過了,著急地圍著主人轉,試圖湊近再次被推開。
「我現在就很傷心,哪管得上它的心情。」那個人低頭回嘴道,「走開,別管我。」
等第二天他坐在運動場上喝著水,炙熱陽光曬到身上,腦子裡的某根弦終於慢悠悠地搭到了正確的位置。
諾亞在床邊轉來轉去,試圖找到一個舒適的睡姿。
吸引了遠處便利店的幾道目光。
電話掛斷了,狄遠赫打了個哈欠,回到床上再次睡了過去。
拉布拉多想要哄他,被一手無情地推開,「汪嗚……」
昨日的口不擇言,小兒子的意外失蹤,讓狄爸爸愧疚與抑鬱的情緒瞬間到達巔峰。
「爸,中午有空嗎?」狄遠恆說,「我想和你還有阿芒一起吃飯。」
「怎麼會!我今早出門的時候阿芒還在房間里陪狗子們睡覺!」狄爸爸下意識反駁道,不詳的預感漸漸湧上心頭。
他敲了幾下門,裏面無人應答。
狄遠赫道了個歉拿起手機走出陽台,接起了電話,「喂,阿芒?」
「關於鳥糧,我這兒推薦的A牌的,營養均衡搭配好。」她拿起貨台上的鳥糧,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現打八五折,可以先買一包讓小鸚鵡試一試。」
「他們是我樂隊的隊友。」對方露出了無奈的笑,「應該是不放心我自己一個人,怕我做出什麼不理智的事情。」
「很好。」那人回答道,很明顯不是,但他不能表現出來,「我很好。」
二哥眉頭皺得更緊,「我倒數三聲,你再不開門,我就要闖進去了!3——2——1!」
「能和我說說現在是什麼樣子的嗎?」對方提出請求。
清蒸鱖魚是芒芒很喜歡的菜,據說這家飯店做魚有一手,希望能俘獲小兒子的歡心。
不過高中長時間的學習確實很容易造成疲憊。
出走還在繼續,小朋友從來沒走過這條路,這條路有些偏,勝在臨江,安寧靜謐,江水潺潺流淌,清風拂面,吹散了暑氣。
二哥皺起眉頭,學習給森芒造成不了壓力,他只會加大隔壁同學的壓力。
地址獲得成功,森芒冷酷地掛斷電話,「我知道了。」
「如果我知道那天在排練前跟著去檢查一下燈光設備就好了。」他低著頭,「誰會想到燈光會出故障,直接打到我的臉上,痛得要死,和火燒了眼似的。現在的我什麼也看不到,什麼也幹不了,人多的地方也不敢去了,寫歌都只會寫些發惱騷的話。整個世界都在和我作對,沒有一件事是順心的。活成了一個廢物。」
因為寵物不能上公共交通,只能退而就其次了,幸好哥哥的學校離得不算遠,森芒美滋滋地想,信心滿滿地邁出第一步。
「離我遠點。」那人對狗狗說,也是對森芒說。
森芒費勁千辛萬苦,終於在放襪子的間隔里發現了他的錢包。
知道?知道了什麼?
他艱難地喘息,咬緊嘴唇掩飾聲音里的嘶啞。
「你怎麼會這種事?」他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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