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在門旁,我當時就想啊,花姐的丈夫,要是個猥瑣的、奸詐的,如她婆婆一樣自私自利的人就好了!
頓了一下,她望著我,很深切地又說:「如果非要在兩份愛之間,做出一個選擇的話,我會選擇那個,將我從深淵里拉回來的男人,選擇那個為我找回女兒的男人!我要向生活證明一點:好人,是會有好報的!」
後來我就躺在草坪上笑,也不知道因何而笑,可能是嘲笑命運吧;我總是那麼努力地去追尋一個人,想要一個幸福的家庭,先是何冰,再是花姐;可命運卻總跟我開玩笑,在我即將唾手可得時,再給我狠狠地來上一擊!
我真的聽不下去了,這倒不是因為,他跟花姐說這樣的話,他想挽回花姐;我只是覺得當年,他也沒錯,他也是受害者;他離開花姐,並非出於逃避,他是被人害得無家可歸。
她的這些話,真的讓我無比感動;不管將來如何,有了花姐這句話,我就覺得一切付出,都值了!
說到這裏,她趕忙又解釋hetubook.com.com:「你不要誤會我說這話的意思,我只是站在你的角度,讓你慎重!如果你願意娶我,就要做好往後的打算;庄錚那邊也說了,他隨時都可以跟我辦離婚。」
大哥這人的言談舉止挺不錯的,我從他身上,能深切地體會到,他對花姐與丫丫的那種愧疚;一個男人,能給自己的老婆孩子下跪,一個能拿出1億的男人,卻還可以來老婆面前懺悔,這難道還不足以證明人性嗎?
他懷裡緊緊摟著丫丫,又想抬手去擁抱花姐,可花姐躲開了;他難過而失落地說:「郡郡,不要怕,我回來了,往後什麼都不要怕!我會照顧好你們娘倆,傾盡一生,來彌補我對你們的愧疚。」
「不,她隨她爸,你要跟庄錚接觸久了,就會知道他的為人;他是那種,滴水之恩湧泉相報的人,我也是從一個拜金的女人,受了他的影響后,才漸漸改變的。」花姐抿著嘴唇說。
她仰頭深吸了口氣,微風吹起了她的幾根髮絲,她說www.hetubook.com.com:「重要嗎?你為了我,付出了那麼多;我這樣一個女人,年齡又大、過去也不光彩,我還有什麼理由,去傷害這個對我好的男人呢?我沒有資格這樣做的,說不愛你,那也是不可能的!」
花姐抿嘴一笑,我想她現在一定是幸福的!債務的窟窿補上了,家人也團聚了,還有什麼事情,比這些更值得讓人高興呢?
但我還是強迫自己冷靜道:「是愛嗎?還是為了感恩?其實你不用隱瞞,這些年下來,你一直都沒忘記過大哥,我能感受到的。」
可他不是,生活更不是電視劇,我不能因為他是我的情敵,就將他刻畫的很醜陋、很噁心,以此來博得別人的同情心,代表正義消滅他!
「停安說你已經知道了,小男人是不是傷心了?你看你的眼睛,都哭紅了。」她側臉轉向我,迷離的眼睛里含著笑,很溫柔地抬手,想摸我下巴上的胡茬。
傍晚的天空特別藍,一排大雁從紅色的夕陽下飛過;微風中夾帶著泥土的芬芳和_圖_書
,吹動著我額前的髮絲,我不知道花姐會怎樣抉擇,但無論結果如何,我都會尊重她的意見。畢竟她人沒事就好,這不正是我奢望的嗎?
於是我轉身離開了,當時的心情特別複雜;人生最難辦的事情,就是『與好人為敵』!陳衛國那種禽獸,雖然他實力強大,但至少我師出有名;可面對大哥,面對花姐的家庭,我又要以什麼樣的方式,來與這個情敵對決呢?
我躲了一下,說不上來的滋味,這種親密讓我有種負罪感;可她依然還是摸到了我的下巴,柔軟的小手,就那麼輕輕磨蹭著;她說:「這些天為了我的事,真是苦了你了!停安說你急得兩天都沒怎麼吃飯,還說你去求了何冰;對不起啊,你跟何家的矛盾那麼深,卻為了我……」
我躺著、笑著,淚水也往外溢著;後來的日子里,我真的很感謝,命運帶給我的這些坎坷;因為你吃多少苦,就漲多少本事,雖然當時看不出效果,但大多數積累,都是厚積薄發的。
花姐淡淡一笑:「他感和*圖*書激你都來不及呢!我只是……只是擔心怕你吃虧,畢竟我歲數擺在這兒,再過20年,你四十齣頭,正值壯年;可我已經快六十了,老太婆了,我只是覺得到了那時候,我會虧欠你!」
「你知道丫丫嗎?雖然她接受了庄錚這個爸爸,但她依然站在你這邊!她哭著跟她爸說,你有多麼不容易,讓我們千萬不要傷害你!其實丫丫在心底里,你比我們更親,你才是她的親人。」
「我明白的,丫丫隨你,很重感情。」我深深吸著氣說。
我揉了揉酸澀的眼睛,也從地上坐了起來;但彼此誰也沒說話,她朝我靠了靠,腦袋枕在了我的肩上。
我從兜里掏出煙,點火吸了一口說:「那大哥呢?他是什麼意見?」
聽到這話,我手腕猛地一緊,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我沒想到花姐會做出這樣的決定,她真的有一顆,善良而感恩的心。
只是我覺得有些不自然,以前沒有這種感覺,可現在丫丫的爸爸來了,我與花姐這樣,竟有種偷情的感覺。
話剛說完,和-圖-書廠門口就開進了一輛勞斯萊斯;車子在草坪外面的路邊停下,大哥帶著丫丫下來,徑直朝我這邊走了過來。
不知何時,我眼前的草坪上,出現了一雙黑色高跟鞋,這鞋是花姐被抓前穿的;然後是一條黑色休閑褲,她在我旁邊坐了下來,望著我笑了。
我不知道,腦子裡亂得厲害;我出門步行回了建材廠,然後就坐在廠區的草坪上抽煙。
她低下頭,輕咬著嘴唇,抬手拉住了我的手腕,然後放在她的腿上,許久才說:「庄錚知道咱們的事了,她也理解,而且還很感激你照顧我。我是這樣跟他說的,將來丫丫由他照顧,我這邊就跟你在一起。我不能把什麼都帶走,至少得給他留個親人。」
我深深吸了口氣,然後又用力吐出來,努力平復著情緒說:「你人沒事就好,我也就是瞎忙,最終也沒幫上什麼;倒是大哥一出手,就把所有問題解決了。」
不過時至今日,我早已經皮糙肉厚了,當年與何冰,那麼艱難的時刻都過來了,現在遇到的這些,又算得了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