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虎按了開關，他眯起了眼睛。
四個人去了辦公室，盛夏去廚房把包子熱好，看二虎吃完他們才走。
「二虎——？二虎——！」他喊了起來。
「哥個屁，聽話！」
二虎耷拉著腦袋。
周東北睡了個天昏地暗，睜開眼後有些發懵，記得自己睡覺時天是黑的，怎麼睜開眼還是黑的？
「沒有，真沒有！」二虎連忙搖腦袋，「他說連王小雯那兒都沒時間去，快成和尚了……」
「有，盛夏晚上來做的飯菜，我去熱熱……」
「你問問屋裡這些人。」他伸手指了一圈，「誰都以為他是床上這老哥的親兒子，他是流氓？放屁！有這樣的流氓嗎？」
「我睡了多長時間？」他緩緩睜開了眼睛。
李林說：「行，我知道了，放心吧！」
房間里的人都像被點了穴，一動不動看著他倆。
周東南被叫的紅了臉。
盛夏心疼地關上了門，二虎小聲說：「回來倒頭就睡了！」
病房裡四張床，一共得有十幾個人，全部沉默起來，這太出意料了！
「放屁！」隔這麼遠，老頭的口水都hｅtｕbｏoｋ.cｏｍ•ｃoｍ
噴在了他臉上。
周東南心疼弟弟，埋怨了一句：「這傻小子……」
老太太說：「你瞎激動啥？我就說吧，也就表現這麼兩天，咋樣，還是跑了吧？兒女就是這麼回事兒，還不得我陪你？」
另一張床陪床的一個中年女人說：「老孫頭？這老爺子不姓周？」
李林站了起來，有些不太敢認，試探著問：「你是北山派出所的吧？」
四個人來到走廊。
周東北又說：「對了，老爺子甘露醇打的血管都硬了，下午我用熱水浸濕毛巾敷胳膊上，多敷幾遍就能好一些……」
目送兩個人走遠，石大江感嘆道：「你要是不說，我都不敢相信這是個社會大混子！」
「他是殺人犯？放屁！如果真是他殺的，那這老哥的兒子也是個畜生！也該殺！不然這小夥子怎麼會沒給他償命？！」
「哦。」郝忠海點了點頭，「挺好，瘋子也累壞了！」
周東北伸了個懶腰，「餓死我了，有吃的嗎？」
三個人到了東北公司，推開卧室，就聽到了鼾聲。
「混子https://www.hetubook.com.com？」李林微微搖頭，沒說什麼。
「快30個小時了！」
兩個人相互打了兩下，十分親熱。
郝忠海說：「我們是周東北的親戚，你們是？」
三個人實在是聽不下去了，客氣了幾句，紅著臉落荒而逃。
「哥，還有三間沒租出去，這大冬天的夠嗆了，我這一天天閑的五脊六獸，讓我去沙場幫忙得了！」
周東北搖了搖頭，放下了筷子，「不行，公司就得有個公司的樣兒，會計已經上班了，你和孫哥老老實實守著吧，過了年有你們忙的！」
「廠里派人來了，瘋子回去了！」郝忠海說。
二虎一頭霧水，「啥呀？」
「姓什麼周啊……」李林一頭霧水，「你們誤會了吧？誰說那是他兒子了？」
下樓時，正遇到方浩亮。
「我說面熟呢！」李林笑了起來，「你和小周是？」
正說著話，隱約聽到外面大鐵門響。
「去吧！」郝忠海說：「廠里應該帶錢過來，你問一嘴，總不能讓你墊著……」
周東北沒好氣道：「他還能顯擺啥？女www.hetubook.com.com人唄！」
「你們是？」石大江起身問。
一屋子正在感慨著，周東南和盛夏，郝忠海三個人來了，盛夏棉大衣里還裹著20個肉包子。
小丫頭手藝不錯，紅燜肉燉土豆，味道好極了，他連著吃了兩大碗米飯。
「海哥！」
嗒！
「行了行了！」老太太攔住了他，「你瞅你個驢脾氣，吵吵把火的嘎哈呀？再激動還得出血，老實待著得了！」
趿拉上鞋，他拿著刮鬍刀和牙缸去了衛生間，冬天的水太涼了，冰的牙都生疼。
「你上邊拉去！」老頭一甩袖子。
郝忠海指了指站在床邊的周東南，「這是他姐，也是我女朋友……」
石大江又說：「孔大屁股也是倒霉催的，惹媽的誰不行，這下可好，被廠長訓的像孫子似的……」
李林說：「木材綜合加工廠的，我倆都在工會……」
方浩亮以前常去旭日飯店吃飯，認識盛夏，知道她是周瘋子的女朋友，笑呵呵又打了個招呼才上樓。
靠牆病床上是個中年人，他躺在床上側著身子說：「我們一直以為你們是病人的親戚呢！httｐs://wwｗ•hｅtubｏｏｋ•coｍ•cｏｍ」
他點著煙問：「老嫖多長時間沒回來睡了？」
坐在他床邊的中年婦女說：「是呀，真是難得，這種關係還能一趟趟的往醫院跑……」
「上周回來一次，和我白話到後半夜，他也沒時間往這邊跑了，要不你讓我去他那邊吧，天天還有好吃的……」
「不是，就是……哎呀……怎麼說呢？」他坐在了椅子上，把自己聽到的故事講了一遍，「就是這樣了，老孫頭還剩下兩個兒子，一個能來的都沒有，人家周經理知道以後過來的……」
「行，我知道了！」方浩亮往上走，又親熱地喊了聲：「嫂子！」
方浩亮鬆了口氣，「把他累壞了，我尋思今晚過來替替他呢！」
「還說他是瘋子？更是放他娘的羅圈屁！你見過哪個瘋子能這麼細心，這麼用心！親兒子都他娘的不行！」
門開了，走廊的燈光刺眼。
山羊鬍子老頭瞪著眼睛，「你說那個傻大個兒不是他兒子？」
沉默。
兩個人都笑了起來，走進病房，臨床老太太探頭探腦往外看了看，扭頭小聲問：「你倆是哪個廠子的？」
「我看你像和_圖_書好吃的！我問你，他和沒和你顯擺啥？」
沒看到周東北和二虎，三個人都是一愣。
躺在床上的山羊鬍子老頭差點蹦起來，「咋地？他兒子就這麼走了？」
好半天，山羊鬍子老頭問：「你說那個小夥子是流氓？殺人犯？還是瘋子？」
李林猶豫了一下，「也不能這麼說……」
「哥——」
石大江說：「我們是加工廠工會的，廠里派我們來的！」
「嗯！」
「過來了！」
「啥都沒吃呀？」周東南問。
「他還能成和尚？你給我留意著點，如果發現他動那些服務員的心思，馬上就告訴我，知道了嗎？」
病房裡，這些人開始你一句我一句的誇了起來，從北山派出所的方浩亮誇到周瘋子，詞兒用光了以後，又開始誇周東南和盛夏。
二虎委委屈屈，「我能發現啥呀，有時候半個月都看不著他，你還不如收買穆桂英呢，他倆現在天天在一起……」
「以前是，現在調到分局了！」
周東南走到床邊，仔細觀察孫大強，還是一動不動，完全沒有意識。
「哥，你可真能睡！」
又看向了盛夏，「這是東北的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