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七見沈未辰要展示武藝,也是吃驚,心想這嬌滴滴的姑娘竟然也有好功夫?忙派人去取箭與箭垛。
沈未辰笑道:「跟著謝先生和朱大夫久了,自然學會騙人。再說我也沒騙,金子落戶都是有的。」又接著道,「這也是從你和三爺身上學來的。」
李景風知道沈未辰不懂黑話,於是道:「他們只搶劫,不殺不會武功跟不反抗的人。」
「我們離開金州已經躲了八天……」謝孤白沉思著。
阿茅道:「你用手攬著她腰,那才更像。」
「既然信得過掌門,我想等久一點,十天。」謝孤白道。
沈未辰不明白綠林中人和亡命之徒的想法,正自沉思,有人敲門喊道:「李大俠得空嗎?馬寨主在求活堂找您喝酒!」
沈未辰峨眉微蹙,輕聲勸道:「別,我家相公出手慣例是要見血的。」
沈未辰道:「朱大夫那本事你行嗎?」
山寨眾人只在初會那夜見過沈未辰一次,當時天黑,沈未辰全身臟污,並未留意,今日見她雖著陋衣粗裳,仍是清麗秀美,尤其一舉一動氣質嫻雅,哪像江湖中人?很是訝異。沈未辰先謝了相助之恩,馬七連稱不敢,當下眾人敘了座次。阿茅不想拘謹,端盤野果徑自坐到檐下,邊吃邊聽他們說話,李景風要他禮貌,阿茅只還個白眼。
李景風想了想,道:「我在石壘子那看過,昨日里又有船隻走了,現在瀛湖上只剩幾艘船,若阿茅說的沒錯,顧姑娘應該是被關在最大那艘船上,不知有多少人把守,等天黑,我能摸黑上船……」
馬七撓撓臉頰:「我的事有什麼好說的?」
沈未辰道:「是金,不是銀子,足兩黃金。」
「那總信得過掌門吧?」謝孤白道。
至於匪有三六九,指九種匪徒行當。衝撞門派、打糧油、摘瓜子是上三門,干這三種事是求活路,當初饒刀山寨便屬此類;黑吃黑、濫殺、刮地皮是中三門,份屬惡劣;強|奸、擒賣女眷、屠村是下三門,即便同行也不齒,沙鬼便屬此類。
計韶光沉思半晌,道:「還能再等一日。」
朱門殤雖然不會行軍打仗,也知道兵器器械,尤其弓箭的重要性,經過兩場水面大戰,他知道打一場仗得耗費多少弓箭。
沈未辰道:「實不相瞞,咱們有朋友被華山抓走,就關在瀛湖上那艘船里。這事兇險,馬寨主若幫我們夫妻把人救出,活著五兩金,若不幸身亡,恤十兩金。」
「斷裂的指甲長進肉里,小妹才覺得不舒服。」李景風小心翼翼用鑷子伸入指甲縫中輕輕扳動,問道,「疼嗎?」
沈未辰見他一臉落寞,知他心事,道:「別多想了。你歇會,還得想個法子救顧姐姐她們。」
若「李夫人」都有這等功力,「李大俠」更不待言,果然是刺得臭狼殺得唐佑,崑崙宮上仇發九大家的高人!馬七望向李景風,躬身道:「李大俠,不知馬七能否有這福氣,還請您……讓馬某長長見識。」本hetubook.com.com來李景風要馬七以兄弟相稱,這會他不由自主多了幾分敬意,又把「李大俠」叫回來,還想見識李景風功夫。
「是征糧船隊。」謝孤白道,「船隊征滿糧會運回漢中,從漢中運往前線。」
李景風道:「好好說話要了你命似的。」
馬七道:「哪那麼容易,咱們身上背著通緝,又無良民證,買不起田地,能去哪?」
「這些弟子都是鐵鑄的,不累?」朱門殤罵道。
能做回良民,又有重酬,馬七再無疑慮:「山寨上下任憑李大俠差遣。」
李景風道:「初見面時他們口氣好,劫財不傷人,也不犯女眷,我瞧著有義氣。」
李景風道:「那就先去找謝先生會合,找些人幫忙,就不知怎麼著手。」
沈未辰側過身來在李景風耳邊低語:「你瞧能不能套出他們人品,若信得過,我想請他們幫忙救顧姐姐,事後有重謝。」
馬七疑道:「這麼多金子,您身上……李夫人,莫怪我多問一句。」他見著李景風時,李景風身上只有一兩多銀子,自然起疑。
山寨不大,走過幾間茅屋便到求活堂,馬七早備好野果腌菜肉乾,還有兩壺烈酒,並著五六名山寨中緊要人物等著。見李景風與沈未辰到來,馬七忙上前迎接:「李兄弟!」又對沈未辰道,「嫂子身子好些啦?快,進來避雨。」
這番又聽說馬七找,沈未辰道:「我跟你一起去。」
李景風問道:「馬寨主今日找我有什麼事?」
阿茅白他一眼:「走吧。」
沈未辰捻弦滿弓,連發三箭,箭如流星,「噗」的一聲,第一箭便擊穿箭垛,余勢未歇,插入後方地面,半截沒入土中。第二三箭緊隨其後,三支箭紮成一束似的,只在箭垛上留個拇指粗的小孔,眾人俱目瞪口呆。
沈未辰聽李景風轉述,笑得前仰後合:「力敵千人當然是誇大,卻也是想當然耳,李大俠仇發九大家還能活著下山,肯定武功蓋世。」
李景風是個吃一塹長一智的,在東平鎮上學會虛張聲勢,當下便道:「我這人身上不留余財,也就幾百兩黃金的事。」當下取出諸葛然所贈令牌,「點蒼副掌門的令牌也是隨手拿來。」
李景風被捧得面紅耳赤,但也知道小妹必有深意,想起沈未辰要他探這馬匪人品,等眾人依序回座,開口問道:「盜分上中下,匪有三六九,馬寨主幹哪些行當?」
李景風苦笑:「行,我能當被騙的那個點子。」
沈未辰道:「咱們共享一傘。」
馬七問道:「船上守衛定然多,怕不有數百人,我們這幾十人頂用嗎?」
李景風一愣,心想:「小妹要我嚇唬他們,可我這功夫鎮得住人嗎?」正要開口,卻聽沈未辰起身道:「馬寨主,妾身身體初愈,正想試試功夫,不如讓我來。」又對阿茅道,「阿茅,幫我取弓來。」
馬七忙道:「李兄弟面前,我這哪算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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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道:「馬寨主,方便借幾支箭嗎?」
李景風點點頭:「我理會得。」
……
李景風實在不知該聊些什麼,忽聽沈未辰道:「外子那些舊事這幾天您也聽多了,不如說說馬寨主的事。」
李景風住這幾日,馬七時時找他喝酒閑聊,李景風擔憂沈未辰傷勢,推說妻子受傷,且等數日,後來馬七時常來問,李景風推託不得,也怕顯得不近人情,應酬了幾次。每每到了求活堂,兩百多人就在堂外坐著,見了他來,簇擁著問他英雄事迹,如何刺殺唐佑,怎麼刺殺杜俊,又是如何在江西屠狼,最愛問的莫過於崑崙宮上力敵千人仇發九大家的壯舉,李景風只聽得目瞪口呆,怎地自己又成了力敵千人的絕世高手?
計韶光點頭:「那他們應該到了金州就會回頭,也就是說,他們現在很可能在半路上,這樣漢中守軍就會空虛些,這是很好的機會,謝先生,咱們要馬上打,趕在船隊趕回漢中前打。」
馬七慌道:「不敢,不敢!只是這事得與弟兄們商量。」當下與幾名同夥走至求活堂一角說話,沈未辰也不催促。許久之後,馬七走回,恭敬道:「衝撞門派劫囚殺管也是上三門行當,做了不虧心,可咱們山寨就幾十名弟兄能打,雖說刀口舔血,生死早置之度外,還有百多名家眷要照顧,掙了這杵,華山一滴血,江湖一顆頭,勢必得要咱們全家性命,這兩百多口哪處安身?」
阿茅冷哼一聲,又道:「把指甲裂口修掉,指尖傷口得先養好,要不等指甲長上傷口還流瘍,得再拔一次指甲。」
阿茅也瞧出名堂來,啃著野果幫腔:「姐你真倦了,那箭還留了半截在外頭。」逗得沈未辰忍俊不禁,忙掩嘴咳嗽遮掩過去。
李景風道:「我這顆人頭也值得千兩銀。」
「謝先生,您還是別問了,免得尷尬。」
「百多人的過冬存糧也就夠我們吃三四天。」計韶光展開地形圖,指著一點道,「金州在這。」手指往西移,「這裡是金州往漢中的馳道,這條往南邊的小路就是咱們在的山路,路口有華山弟子駐守,人數不知。」
李景風喝道:「別胡說!」
李景風這才明白沈未辰何以展露武功,一是威懾,二是讓這些人有信心,開口道:「也不是莽攻,得有計劃,必有損傷,但能成。」
「等糧草輜重與兵器。」謝孤白道,「快了。」
「上三門,只搶不殺。不敢衝撞門派,不過這十幾年下來,總會遇著門派弟子保鏢護院,手上難免有幾條人命。」馬七聽李景風突然問起,倏然一驚,起身道,「咱們雖幹了不少壞事,也是生活所逼,李大俠……」
馬七將刀法使完,拱手道:「獻醜了。」
馬七驚道:「是……是金?」
沈未辰掩著嘴不住笑,低聲道:「那便見機行事吧。先嚇唬他們,你好說話。」
「山路險峻,走得慢,但咱們沒輜重,真要走,一天就可以抵達路口。先www.hetubook.com.com到山下走一程紮營,等弟子們緩過氣來,第二天再一鼓作氣進攻更穩妥。」計韶光接著道,「打下守軍多少能得些糧食。從路口往西到漢中五百里,這是三日奔襲能到的距離,中間會經過西鄉,是個小地方,同樣能得到糧食。」
沈未辰退開兩步,轉頭又抱起阿茅,阿茅不住掙扎咒罵,只是擺脫不開。沈未辰將阿茅放下,對李景風笑道:「還是靠著你李大俠英名,開什麼條件他們都不起疑。」
沈未辰忙道:「馬寨主救了咱們夫妻,景風怎好追究?馬寨主不用多心,相公只是問問而已。」馬七如蒙大赦,這才坐下說話。
李景風忙道:「不用……」
眾人瞪大眼,把那令牌捧在手心傳看,吃驚非小,對李景風欽佩之情又多了幾分。李景風卻想,當初收這令牌,真料不著後來用處有這許多,下回見著副掌得要好好答謝。轉念又想,自己沿路造謠,副掌知道后非得吃上幾拐杖不可。
計韶光指了指漢水北邊一點的地方:「我們在漢水北方二十里,離入口八十里左右,但咱們躲在山上,下山還得花時間。」
沈未辰搖頭:「摸上去也沒用,找著人,得帶上甲板才能逃,咱們就兩個人,走脫不了。」
馬七讓人搬挪箭垛,直放到六七丈處沈未辰才說好,一眾圍觀人等或皺眉或不以為然,都想:「就這幾丈距離,能顯什麼功夫?」
沈未辰拍手:「寨主好刀法!」李景風跟著拍手讚賞。馬七很是尷尬:「不如李大俠也演示幾招,好讓弟兄們開開眼。」
「斷個幾次你也知道!」阿茅道。
「不疼!」沈未辰皺著眉頭。
李景風任她摟著,只是尷尬,好一會才喚道:「小妹。」
馬七搔搔腦袋,命人取刀來,當著兩人面演示刀法,一趟「八方藏刀訣」舞得虎虎生風。此時李景風眼界已高出過往許多,也不興再拿沈未辰與人比較,這馬七功夫比之饒刀把子差了一籌,在馬賊中也算尚可。
阿茅瞧他們交頭接耳,也不知玩什麼把戲,看李景風使眼色,便奔回房將射月取來。
「不疼你皺什麼眉頭,瞎逞強呢!」阿茅罵道。她坐在石凳上把玩射月,使了吃奶的力氣都拉扯不動,要不是李景風囑咐貴重,早抓著摔地上了。
計韶光道:「講完行軍日程,還有件麻煩事。」頓了一下,接著道,「我們弓箭甲衣器械全扔路上了,不但是孤軍,連兵器防護都缺。弟子們身上佩刀還是有,咱們只能靠這個作戰。」
沈未辰起身,李景風見門口只有兩把傘,取了一把給沈未辰,打起另一把要替阿茅遮雨,阿茅道:「你們這樣走,夫妻感情也夠差的,蠢驢打算幾時休妻?」
李景風雖知沈未辰目的,卻不知她想怎麼處置,只得裝腔作勢點頭:「當然,你怎麼說都行。」
計韶光問道:「什麼意思?」
馬七道:「也沒什麼事,就是往常人多,今日下雨才得清靜,想跟李https://m•hetubook•com•com
兄弟閑聊,說說話,以後見著綠林弟兄也好誇耀一番。」
「四加二加三加十減去八是十一。」謝孤白道。
他這回不似初前那般帶著懷疑,而是平和地分析局勢。
沈未辰搖頭:「景風,我真不濟事,三箭就倦了,當真獻醜。」
沈未辰對李景風道:「相公,咱們承了他們恩情,能幫他們一把嗎?」
朱門殤看了半天,問:「我們在哪?」
阿茅道:「有義氣的做啥馬匪,包摘瓜的活不好乾嗎?帶著老婆兒子躲山裡圖啥,野果子好吃?多半是犯法逃命活不下去,怎麼辦?還是錢吧,有錢了誰當馬匪?」
陰雨綿綿,似乎這場雨還得持續幾天,陝地難得有持續幾天下雨,尤其秋末時分。
阿茅插嘴:「撫州還有幾千守衛軍呢。」
阿茅道:「放著山寨這麼多人,怎地不找他們幫忙?」
李景風湊過來,問道:「怎麼做?」
李景風將斷甲稍稍扳起,用修甲刀把邊緣刨平,敷上藥,道:「這金創葯比朱大夫的差多了,等見著朱大夫再換。」
李景風不明所以,先應道:「跟馬寨主說聲,稍後過去拜會。」
眾人見寨主起身,連忙跟著下跪。他們方才見沈未辰驚人武藝,加上這李大俠,山寨里弟兄能打的不過五六十人,怕禁不起這對俠侶消磨。
沈未辰沉吟道:「景風,我這幾日琢磨,總覺著我們兩個人要救人終究太難,也不知去哪找謝先生,你有什麼盤算?」
計韶光臉色一沉,喝道:「這算什麼問題?」
馬七訝異道:「能辦到?」
沈未辰笑道:「這倒是最簡單的。」
接著,他將手指往南移動,接近漢水邊:「從入口到漢水邊約百里,這是瀛湖上游,離咱們遇到華山船隊的地方約四十里。過了漢水往南走山路,翻越大巴山就能回達州,約六百里。」
一兩金可兌十兩銀,五兩金足有五十兩銀,一人五十兩,得打幾年糧油才有這數?
馬七向沈未辰討取那弓觀看,試拉弓弦,竟無法滿弓。眾人輪流拉,即便當中膂力最強者頂多也只能張個七分,沈未辰連射三箭,這是怎樣的功力?
朱門殤道:「病得不會算日子啦?」
「現在先生就算說要飛去漢中計某都不意外。」計韶光問,「怎麼等法?」
「陸戰用的弓箭沒水戰多。」計韶光道,「但咱們也太少了,得短兵相接,要贏損耗就大,如果在路口那關死傷太重,想進漢中就是痴人說夢。」
盜分上中下,匪有三六九,是綠林中說人品的。宵小之輩只盜不義之財是為上品,只盜富貴人家是為中品,盜取窮人是下品,若盜孤兒寡婦,那是無品,即便在綠林中也備受冷眼。
沈未辰笑道:「想來馬寨主功夫是極好的,不如試個幾招,讓妾身長長眼?」
沈未辰道:「他們雖是馬匪,畢竟世居華山,未必肯幫忙。」
李景風不知沈未辰打什麼主意,也道:「馬寨主試試吧,我也想看看。」
李景風一愣:「我?」hetubook.com.com
沈未辰道:「妾身這峨眉刺內里是烏金所鑄,這張弓也價值百兩,把這些留下也值當幾百兩了。妾身不哄你們,金子定然奉上。」
三人回到屋裡,屋門關上,沈未辰按捺不住心中激動,壓著嗓子摟著李景風又叫又跳,全無往時端莊模樣。與上回救沈玉傾不同,那時她靠著李景風與嚴烜城獻謀,這是她第一回自己設計綢繆,自個完成一件事。
沈未辰想了想,道:「此地往南走便是達州。你們若幫我救人,無論成敗,妾身替你們所有人在青城落戶,你們也趁機收了害人勾當,做回良民。」
馬七道:「就是個窮字。當護院掙不著幾毛賭資,種田只夠溫飽,又賭輸一屁股債,欠了丁稅,只得搶劫,不想失風,拒捕時傷了門派弟子被通緝,於是招呼了三五同伴到山上干無本買賣。原本只是三五人沿路搶劫,之後又拉了幾個地痞無賴入夥,忽悠悠十幾年過去,就成了這麼個不大不小的山寨。」
「攻其不備才能一搏。他們想不到有這麼大批人混進漢中,耽擱越久,他們得到消息,咱們就越難打,如果有備,還得看他們有多少人駐守。這又關乎一件事,咱們在瀛湖上遇著那支隊伍哪來的?這麼大批兵力肯定不是巡邏船隊。」
沈未辰從阿茅手上接過弓,取箭掂了掂:「輕了些,無妨。」又看箭垛放在十五丈開外,道,「我傷沒全好,馬寨主,放近些。」
沈未辰道:「那時在饒刀山寨,你不就想著幫山寨將功贖罪?」
李景風道:「小妹哪學會這些騙人算計?」
沈未辰笑道:「阿茅懂得真多。」
「噗!」阿茅噴出果子,雙手捧腹笑得直打跌。眾人覺得古怪,阿茅喘著氣道:「沒事,想起好笑的事。」說著狂笑不止。
「得走多久?」朱門殤問。
他畢竟是青城大將,雖然之前因為沈未辰關心則亂,如今放下心頭石,還是能分剖局勢的。
李景風默然半晌,當初他以發現密道作功勞,想讓饒刀山寨受招安,卻晚了一步,此事他深以為憾,如果真能幫這山寨落戶成良民,也是好事。
「計先生相信謝某嗎?」謝孤白問。
謝孤白道:「再等幾天,等越久,他們會越鬆懈,指不定咱們還沒動兵,路口守軍就退了。」
華山人馬撤退後,計韶光下令搭起帳篷,青城弟子終於免去餐風露宿之苦。之後又下令搜刮村裡所有糧食,那是村人過冬用的儲糧,但依然不夠。
阿茅道:「蠢驢儘管裝。想佔便宜不用遮遮掩掩,我這是幫你,你得謝我。」
沈未辰把雨傘遞給阿茅,挽著李景風手臂,將身子貼緊,李景風臉一紅:「小妹……」
阿茅罵道:「呸!都當了馬匪,還管你什麼華山青城?出來殺人放火求啥,求財罷了!有錢娘都賣了,管你哪山哪湖哪個佛祖?」
沈未辰道:「馬寨主荒野剪徑,求財不傷人,瞧著有些分寸,怎地入了綠林?」
沈未辰道:「若只是謀生,遠避他鄉找個活路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