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幾下，南靈僵在原地，準備好給管理處打電話，卻又遲疑著一時不好意思撥過去，怕又是虛驚一場。

【請各位老師，儘快將孩子帶回班級，上課時間要到了。】

黃粱和南柯沒有電話，但是老師們有，可以借。

顧曉麗沖她招了招手：「南靈這邊。」

張瑞：「那我幫你寫。」

這些孩子也很乖，不哭不鬧不亂跑。

南靈一邊揉搓它們的小臉，幫它們飛快的洗漱，一邊試圖把它們徹底喚醒。

不是每個生命的誕生都是因為期待，也有的純屬意外，大人的想法又很少從一而終，所處的環境變了，想法也會變。

再其中一塊兒上，寫上自己的名字。

最小的孩子不能吃，南靈讓他抓著玩。

南靈帶著兩個孩子過去，還怪惹人注目的，有個男的差點兒把她當成送孩子的家長。

小朋友不是下意識點頭。

黃粱揉著眼，不情不願的爬起來，它還沒睡夠。

她們中的有些自以為，自己的使命就是拿錢教書，可她們忘了師者所以傳道授業解惑也，書誰都能教，書本上的知識許多人一輩子也用不到。

張瑞黑著臉把柜子里的箱子掏出來。

南靈拿下耳機支棱著耳朵聽。

【作為不哭鼻子的獎勵，小茉莉園長決定，獎勵每個勇敢寶寶一顆糖！

顧曉麗舉起紙沖她們示意，大家同樣舉起紙。

這些南靈她們三個都不知道，末世讓人麻木，但她們三個算是勉強保存了一點兒本性的，所以難以想象其他孩子的生活是什麼樣的。

「噓，媽媽說了，要叫老師，誰知道她在說什麼。」

可能是因為房間都是木質地板，而不是瓷磚，所以聲音格外大。

大早上的南靈也不愛做飯，煮了幾個雞蛋，蒸了超市買的包子，一人配點榨菜，一人一塊蘋果。

像南柯、黃粱和劉與行一樣健康正常的鳳毛麟角。

南靈還是有責任心的，從講台上下去查看：

「笨蛋大人在說什麼？」有一個雙馬尾，頭髮稀疏的小姑娘自以為小聲的問了一句。

「然後你們……」www.hetubook.com.com

小茉莉的聲音，通過不知道在哪兒的喇叭，傳入每一個人的耳朵。

南柯胳膊支在桌子上，用手背撐著臉，拉拉著小臉看他寫完，粘好，然後問它：

然後這樣，再這樣，用膠棒塗一塗，就做完了。

最先反駁兩人的115，說是要上去看看，兩人再搞什麼名堂，還約了那個看到點兒什麼的216一起。

都排好了，三人看著底下的孩子發起愁。

「然後，我們把這兩個邊邊對齊，折它！

是不是很簡單！」

隔壁是……512！

一聲很輕的嘟囔，隔著厚實的門傳進來，然後隨著趿拉趿拉的腳步聲，門外的人好像走了。

對方一直推，一直推，直到南靈的頭頂！

將近七點，才有家長陸續送孩子過來。

椅子大多是寶寶椅，還有一個搖籃椅，應該是給這個孩子準備的。

倒著倒著，南靈又想起，兩個孩子今天上了學，一直要到周六周日才能回家的事。

小茉莉園長繼續道：

就容易招來呵斥和責打，壓力過大的大人，崩潰時也會把壓力傾瀉到不能反抗的孩子身上。

「怎麼樣？喜歡嘛？」

可別的孩子難免好奇，又會給大人添麻煩。

顧曉麗強撐笑臉：

南靈已經準備好了，今天就把送孩子來的家長，拉到一個群里。

然後讓她們自我介紹？

許多年前第一個吃螃蟹的人身邊，或許也有人在等待，等待著看他死不死。

「這樣吧，老師再做一次，這次我們慢慢來，首先，我們拿起這張紙。」

讓小茉莉園長看一看，有沒有小朋友在哭鼻子呀？

而且還是一群純粹到幾乎沒有接受任何這種教育的孩子。

「南柯，南柯一夢的南柯。」

她住513樓下就是413，屋子隔音好，但偶爾也能聽到一點兒動靜，但是今天晚上外頭的施工的聲音格外大。

第二天很快就來了。

818說完這一句之後，群里才七七八八冒出幾個追問的，但他始終沒有回復。

南靈沒聽到樓下的聲音www.hetubook.com.com，但等了一會兒，隔壁好像有動靜。

張瑞看了眼表，8點10分，中午十點吃飯，應該還來得及。

如果只教書不育人，甚至以成績和性格是否合她的心意來判斷一個孩子的好壞，或者把自己的情緒帶到孩子身上，那她們不如干點兒別去。

說完又補充一句：「老師，我也不喜歡，我想要張粉色的。」

【小朋友們！

南柯：「不喜歡。」

「好吧，老師給你換，還有哪個小朋友要換呀？」

約摸五分鐘左右，對方停下了。

「要對齊哦，不能歪。」

不過不妨礙她們，很憐惜這些孩子。

張瑞覺得自己問的就多餘，但也只能硬著頭皮詢問：

很難評，能聽出她考慮到了小孩的心情，但顯然這種貼心沒有她們這些笨蛋大人的份兒。

兩個孩子一人一杯牛奶，她來一杯飲料。

「哪兒不喜歡啊？」

鴉雀無聲，死一般的寂靜，寂靜過後有了一點聲音。

笨蛋大人們覺得一個手工應該沒什麼難度。

你們真是園長帶過最出色的一屆啦！】

「我不會。」

張瑞不自覺的變成一個夾子。

南柯：「我要黑的。」

南靈關了燈，又回床上去了，等的都睡著了，群里也沒再有消息傳來。

但她們不知道，孩子就是孩子。

〔叄號樓818：@全體人員，別怪老子沒提醒你們，這地方有問題，都自求多福吧。〕

【請老師們打開講台下的柜子，裏面有需要的材料。

512沒人啊。

「你叫什麼？」

也是寸，南·文盲·柯看了他一眼：

他媽媽把他塞到南靈懷裡，就頭也不回，急匆匆的走了，離開的速度快的，讓南靈有理由懷疑，星期五的時候，對方還會不會回來。

居然一個都沒有欸！

「大家看這裏，首先我們把它從中間對摺，然後再對摺，分成四塊。

她的同桌，是個一個只有一隻眼的小男孩，是她哥哥：

其他孩子的目光投過來，像是在等待。

請在中飯前，和勇敢又聰明的小朋友們一起，完成製和圖書作。】

南靈打開燈，爬下床，又墊著腳去開客廳的，剛走到門邊，還沒去看貓眼。

看到你們面前那三個無聊、奇奇怪怪還有點嚇人的大人了嘛？】

南靈、顧曉麗還有張瑞把孩子們往班級裡帶。

她是個媽沒錯，但她是在外賺錢，唱紅臉的那個，到了末世也是她出去搜尋物資的時候多些。

「南老師。」

因為底下的孩子們，不覺明歷，可眼睛都亮起來了，正眼巴巴的看著她們。

接下來，小茉莉園長需要小朋友們運用自己的智慧，幫助這些笨蛋大人製作寫著自己名字，且自己喜歡的三角名牌。

彩色卡紙，彩筆，膠棒。

黃粱解釋道：「我姐姐是說，從紙到筆沒有一個是它喜歡的。」

南靈猛的坐起身，回頭看去。

都忙著存活，誰有空教這教那的。

很瘦，很矮，甚至畸形，殘疾都可能。

小班不算南柯、黃粱一共是十一個孩子。

小茉莉的聲音突然低了下去，頓了一下又高昂起來：

【對嘍，小朋友們真聰明，就是她們。

南靈從小到大最討厭這個環節，但顧曉麗和張瑞很贊同。

滿臉痘的張瑞擠出假笑，拍了拍收，吸引大家的注意力：「小朋友們……」

於是一人一張彩紙發下去。

所以她真的不怎麼會教孩子。

大家都是最勇敢的寶寶！

張瑞和顧曉麗嘴角難壓，但她們還是立馬拉開了抽屜。

顧曉麗想起了她很會帶孩子的老公。

說不上欣慰還是難過，複雜的心情讓南靈到底擤了擤鼻子才出門。

南柯也不太情願，雖然它不會睡，但不妨礙它愛躺著。

可再一想校長說的，現在屬於特殊時期，孩子不在身邊，家長才能有足夠的精力工作，努力建設凈土。

自我介紹？

小茉莉園長光明正大的告訴你們，這三個大人是一種你們需要叫老師的人。

接下來，是見證智慧的時刻。

張瑞從她的彩筆袋子里抽出一支黑筆：

不過這麼覺得好像也沒錯。

是推動沉重的東西時，摩擦地板的聲音。

昨天還只有三張桌子的教室，m.hetubook.com.com這會兒正好擺了十一張桌子。

南柯：「哪兒都不喜歡。」

張瑞也過去幫忙，但他性子更急，索性嘁哩喀喳幫著疊好了，示意對方寫名字。

要她說這個規定就很不合理，幼兒園住什麼校？

這台詞聽的南靈滿臉通紅。

同時需要這些笨蛋大人有足夠的耐心。】

「快醒一醒，小懶豬們，今天要上學啦。」

兩人一桌，剩下這個還需要懷抱的孩子，剛好放在講台邊，可以隨時看顧。

到了幼兒園門口，才發現跟她一個心思的人還不少。

說什麼呢？

折好了舉起來，給老師們看一眼。」

南靈皺著眉，說不上來哪裡奇怪。

所受的教育，周圍人的言行都會影響一個孩子的成長，如果什麼責任都推給本就低劣不堪的人性和家長的教育，那老師的存在就沒有任何意義。

咳咳，總之，大人總是奇奇怪怪的，作為勇敢的小朋友，我們需要包容她們這些無聊的笨蛋，讓她們成長為合格的老師。

接下來的語氣嚴肅了很多：

得到糖的孩子們都很開心。

南靈比較內向，人多不太敢說話，張瑞也不知道在氣什麼，一句話也不想說。

在末世里誇獎是很難得的，他們需要學的是保持安靜，不要哭，不要鬧，儘可能不要發出聲音引來不好的東西，但是這麼大的孩子有時候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緒。

張瑞的話剛起個頭，就被小茉莉園長興高采烈的聲音打斷。

南柯：「想你打電話。」

歡迎小朋友們來到白白胖胖幼兒園！

很大聲。

明明孩子跟她們在一起的時間，不低於在家裡，可她們就是覺得，孩子長成什麼樣，跟她們的行為沒有一點關係。

南靈聽著就悲從中來：

而且孩子也不多，一個班大概只有十幾個。

這代表著你們邁出了，成長為一個優秀大人的第一步。

而且她們一直沒看到所謂的課表。

【哦，說多了，這些不重要。

南靈已經很久沒見過孩子了，她不知道末世之後出生的孩子是什麼樣。

如果家長想，也可以讓老師一直開著視頻。

黃和-圖-書粱抖了抖卡紙。

黃粱：「有事找老師。」

南靈她們按從大到小給這些孩子排好座位。

我不希望我的幼兒園裡有那樣無聊，還愛用大人的標準來批判孩子的老師……】

是一種恐怖的哀嚎聲，夾雜著尖尖細細的笑聲，順著耳朵能直接頂的頭皮發麻。

緊張了半天，才探頭去看貓眼，外頭空無一人。

黃粱和南柯，除了沖奶粉換尿不濕，幾乎不需要南靈，也不愛動彈。

就是小小聲的：「看到了。」

連好像知情的413都沒動靜了。

好像也不是沒有道理。

三個無聊、奇奇怪怪還有點嚇人的大人：……

小茉莉園長說的水晶糖，就是包在那種白色透明，光一照又五光十色的包裝紙里的小糖果。

南柯黃粱異口同聲，倆人咬著完全沒有用心，但吃起來也挺好的早飯。

「走錯了……」

南靈拿起一個個孩子的紙幫他們一一修正。

南靈問的很清楚，家長是可以給孩子打電話的，也可以來看孩子，只是不能提前接走，只有每周五晚上才行。

隔壁好像也安靜了，靜的好像剛剛聽到的聲響都是幻覺一樣。

當老師是她們的工作，跟大多數人一樣，她們沒幾個喜歡工作的。

南柯想了想：「謝謝老師。」

而到了凈土之後，也要忙著生存啊。

請老師打開講台抽屜，代替園長授予我們英勇無畏的孩子們，這顆代表勇氣與榮耀的水晶糖！】

畢竟是第一天，南靈想早點兒去，陸續又問了兩個孩子幾個問題，無一例外都被一人一句搶答乾淨了。

她們每個人心裏，都隱藏著一套區分好孩子和壞孩子的標準。

門把手就突然被擰動了。

只好由顧曉麗來教，顧曉麗舉著一張彩紙道：

【勇敢的小朋友們，現在你們已經拿到了代表勇氣與榮耀的水晶糖。

南柯和黃粱並不是最小的，還有一個看著剛出生沒多久的，一根手指都沒有，手腕處圓潤光滑。

「寶寶們，還記得媽媽說的嘛？今天到了學校，要叫媽媽……」

三四歲的小孩，多少明白一點兒事兒了，完全聽得懂誇和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