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
葛靜怡惡狠狠地把肉塞進他嘴裏：「你能不能多讀點書，那叫修辭手法！一種情境下的深刻表達！」
駱尋轉身又是給他順背又是擦眼淚的：「你怎麼回事，至於么你？」
駱尋發現她的異常，頓時有些緊張，他叫了聲：「遲夏？」
駱尋剛舒展的眉頭又擰了起來，意識到遲夏這個問題問的有點不對勁。
葛靜怡自己在浴室處理了傷口，出來的時候看到駱尋，她呲了呲嘴：「好不容易找到機會來人家遲夏家裡吧，飛這麼快。」
「這次想起的嗎？」他問。
駱尋盤腿而坐，把吸管戳進粥里，又塞進黑子嘴裏：「湊合吃點吧，哥也不會照顧人。」
黑子更加委屈了，顫顫巍巍抬起胳膊抓住了雞腿。
遲夏又喝了杯水，看向他們，神情間是她自己都沒意識到的冷漠：「不是什麼好記憶。」
「幸虧我當時就在附近！」
遲夏朝他看了過去，她頓了頓，開口道：「我記憶里，好像有這麼個人。」
葛靜怡仔細回想：「他扎著辮子，但從偶爾也發出了幾聲聲音，依我看，應該是個男人，至於那根手指……」
「那對方開槍的契www.hetubook.com.com機是什麼？」駱尋擰了擰眉問。
黑子咳的喘不上氣來，好不容易才停下來，斷斷續續地說：「我……我聽得太入神，嗆住了，別……別管我，你們說你們的……」
黑子唉聲嘆氣：「哥，我傷的是腿，不是手。」
「城中村。」葛靜怡嘆了口氣：「我當時就趕過去看了，找了一晚上，一無所獲。」
駱尋背後，原本啃著雞腿的黑子在聽到城中村三個字的時候忽然就被嗆住了，他劇烈地咳嗽著，一時間面紅耳赤，眼淚齊飛。
「我看你力氣挺足的。」
遲夏拿起夾子把子彈放了進去。
黑子閉上眼睛：「你們說你們說，我的錯，我原地去世，你們當我不存在就好。」
過了好一會兒，葛靜怡緩慢開口：「現在想想，一開始也就像是普通的混混或者對家暗中使絆子，摸黑趁亂打一架報個仇也就過了，但今天……」
駱尋出來的時候，遲夏低聲應了聲：「好。」
「今晚的事到底怎麼回事？」駱尋扯回話題：「詳細說一遍，你們是在什麼地方出事的？」
遲夏磕了磕牙齒，眼神冷了幾和_圖_書分：「他們可能是沖我來的。」
黑子也看了過來：「對啊，怎麼跟你扯上關係了？」
黑子猛地睜開眼睛：「我電話現在都不知道扔哪兒了，我趕過去的時候他們還沒拿出槍呢。」
「尋哥，我光榮負傷。」黑子氣游若絲：「命懸一線，差點嗝屁。」
葛靜怡又舒了口氣：「沒事，人已經睡了，就是人老了，記憶趕不上趟，天天找我要孫子，我上哪兒去找啊，我也想找啊，我連個裝傻充愣的人都沒有。」
黑子嗯了一聲：「我怕壞了他的事。」
氣氛凝滯了兩秒，遲夏問：「抓到誰？」
「所以我剛才說的那個男人。」葛靜怡明白過來：「存在於你的記憶里？」
「看樣子你也傷的不重。」
葛靜怡和黑子同時沉默下來，都在仔細回想當時的場景。
遲夏手指微動，她閉了閉眼睛，似乎在從腦海中搜尋什麼記憶。
他終於安靜了下來，駱尋又給他喝了幾口水，見他呼吸順暢了才重新轉了回去。
駱尋已經掏出了證物袋，哼笑一聲：「槍都用上了，我回頭讓老廖去檢測。」
遲夏吐出來一口氣，給自己倒了杯水一飲而盡。
www.hetubook.com.com遲夏問葛靜怡：「我記得你跟我說，你接了他奶奶在身邊，老人家現在怎麼樣？」
黑子委屈：「你指望一個賊有書讀？我能在那種艱苦卓絕的環境下把字認全，已經很不錯了好吧……」
黑子動了動手，他這會兒沒力氣：「您還是把管給我插上吧。」
駱尋又把吸管塞進他嘴裏了。
駱尋挽起袖子：「我去找點碗筷，讓他們先填一填肚子，邊吃邊說。
駱尋問她：「在什麼地方發現的？」
葛靜怡理了一遍才開口：「關於聶海舒那王八蛋的事兒，我心裏沒注意，也不好跟別人說，我就想著來找遲夏出出主意，本來一切都好好的，我還買了酒，就他娘的在半路上……」
駱尋沒說話，他有些擔憂地看著遲夏。
他進了廚房，黑子急急地看向遲夏：「遲警官，鎚子的事先別跟尋哥說，我怕壞事。」
「你抓到那個人的時候。」黑子忽然開口。
果然，葛靜怡緊接著就說：「我當時正跟楚金寶打電話，前頭就有一條巷子，莫名其妙就被人抓進去了。」
「忘了。」駱尋把粥拿走：「那你能坐起來嗎？」
她說到這兒的時候，遲夏ｈｅｔuｂｏｏk.ｃｏm.ｃom和駱尋同時想到了上次遇到那幾個假醉鬼，幾個人打架的那條巷子。
遲夏點頭：「嗯，在余吉的時候。」
她舉起左手，指了指大拇指：「是左手大拇指。」
葛靜怡點頭。
葛靜怡也不給他撕肉了，直接拿了個雞腿堵住了他的嘴。
「瞿白？」遲夏看他。
葛靜怡已經吃完了一根雞腿，舒了口氣，又小塊小塊地撕了一些丟進黑子的粥里：「這事會跟那殺千刀的王八蛋有關嗎？」
遲夏睜開眼睛，眸眼清明，駱尋這才鬆了口氣。
「嗯。」遲夏點了點頭。
「那伙人的頭頭，特徵很明顯。」
「是男人還是女人？」遲夏問葛靜怡：「多出來的那根手指，在大拇指，還是其他地方？」
葛靜怡說：「個子很矮，我其實更傾向於那是個侏儒，尤其是我還摸到了，他一隻手有六根手指。」
葛靜怡問她：「怎麼了？」
「你給我打電話那晚？」遲夏問。
她指了指桌子，駱尋順著看過去，看到了葛靜怡從黑子身上取出來的子彈。
她說這話的時候，駱尋看的出來她眉心輕蹙，似乎也不是很確定，他很快意識到，這或許就是她在余吉的時候剛想起的東西www.hetubook.com.com。
駱尋提著大包小包進來：「人呢？都沒事吧？」
「我前面就打電話回去了。」
駱尋和遲夏神色如常，只有黑子哀怨地看過去：「聶海舒？你不是說他死了嗎……」
其實這次記起來的東西太雜太亂，遲夏自己都還沒有理清楚，只是今晚碰上葛靜怡和黑子這件事，正好就跟腦子裡某個點對上了。
葛靜怡看向遲夏和駱尋，神情凝重了起來：「前兩天，有兄弟說在東州看到他了，等再追上去的時候人就莫名其妙消失了，我問過了，那孩子敢保證自己沒看錯，就是聶海舒。」
駱尋臉色凝重，這事兒到目前為止，他還理不出任何頭緒出來。
她點了點腦袋：「你又跟上次一樣了？」
「求你了，你閉嘴吧。」
葛靜怡說他：「楚金寶，你閉上眼睛睡覺行嗎，讓我好好把話說完，這是急事兒。」
駱尋掃了他一圈，把東西放了下來：「八爺呢？」
葛靜怡越來越迷茫，她的目光在遲夏和駱尋之間掃了好幾個來回，然後才問遲夏：「遲夏，你是不是……」
「你？」葛靜怡不解：「跟你有什麼關係？」
遲夏整理他帶來的東西：「我讓她去洗洗，人沒事，黑子也處理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