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肆卷
第四百七十九章 實當由兄來任(四)

而於次日一早,曹幹率部拔營,開向一二十裡外的亢父縣城。
首先,亢父縣城能不能一舉得下,尚是未知數,並又即使城得之後,史禹、史備兄弟也不一定會使絆子。其次,如果城能得下,史禹、史備兄弟又果真使絆子了的話,那也只能等到時再說。此節,卻是無須現下便議。
亢父縣宰一整晚沒睡著覺,聞報說曹幹部已經出了營地,殺來亢父縣城,他驚慌失措。
廷掾說道:「縣君所言甚是。不過,曹賊部的賊眾雖然悍勇,卻甚殘虐,在任城,荼毒士紳,殺害賢良,任賢者,任城之賢人長者也,無辜被害,我縣士紳對此早是痛恨憤慨,就我所知,我城內之右姓各家,現皆因此已抱定了堅決抗擊曹賊的決心!縣君,現我城內眾志成城,上下齊心,以我之城內之此同心協力,曹賊部縱是悍勇,何懼之有?」
廷掾說道:「曹賊是從東北方向來,我城外四面,亦唯獨東面,沼澤比較少,較為利於賊和-圖-書眾展開攻城陣型,因我料之,曹賊今犯我城,極有可能會選擇東城牆為主攻方向。縣君宜可加強東城牆的守御。此外,曹賊凶名在外,我縣縣兵前時不慎,曾敗給他過一場,而下我縣縣兵,多是新募召到的兵卒,為激勵士氣,當曹賊部寇城的時候,竊以為,縣君並宜親臨城頭。」
廷掾說道:「回縣君的話,下吏暫時只想到了這幾條。」
按照本先的防禦部署,四面城牆上駐守的縣兵數目相差不大,皆是一百五十人上下。
最顯眼的,是處在數千賊兵正中靠前位置的一面紅旗。
「還有別計么?」
廷掾答道:「曹賊來勢洶洶,固是不可輕視,然以我愚見,縣君亦不必太過緊張。」
——按縣寺的規定,非是縣寺吏員擔負有公務者,比如向郡府求援之類的事情,其餘人等,一概不允許盡出城中,更別說是大半夜的夜晚進城了,那更是不被允許,但史禹在當地的勢力很大,負責城和圖書南守衛的縣兵屯長又已「投附」了他,故是他遂得以夜半入城。
縣尉沒有意見,表示同意。
「廷掾公此話倒是不錯。則請教廷掾公,具體守城,可有計策?」
「此話怎講?廷掾公已有破賊之策?」
縣宰又和縣尉、縣丞分工。
縣宰一雙眼布滿血絲,嘴角上起了個大泡。
堂中兩人見到。
「廷掾公,曹賊不是一般的賊寇啊!其部賊眾甚是悍勇,上次我縣與樊縣共援任城,兩縣兵馬合計兩千之多,卻被他兩日之間,悉數擊破!據逃回來的縣卒稟報,當時他所率之賊眾,不過千餘人之數,今其來犯我亢父,所率之眾卻達至三四千眾!……這已實在是不少了啊!」
坐東城牆上的城頭遠眺,亢父縣宰看見,灰撲撲的一大片賊兵,如似潮水湧來。
短短一天一夜的時間,內火攻心,外火攻體,已是令他火氣大旺。
命令當時傳下,分從南、北、西三面城牆上各調五十人,改去東hetubook.com•com城牆上守衛。
廷掾說道:「我城有地利,且兵法雲,十倍圍之,曹賊所率賊眾,只三四千數,自是不算多。」
昨天,亢父城中就已獲悉了曹幹部來攻亢父的消息,如史禹、史備兄弟所言,城中早是慌亂。
曹幹部義軍的行軍速度,超出了亢父的縣宰預料,行軍速度甚快,他們議定了守城事宜后的一個時辰,曹幹部義軍距離亢父縣城已只剩十余里遠;未到中午,曹幹部義軍已到城下。
期間,接連兩道急報送至。
亢父縣兵現共有千人左右,四面城牆上的守卒共六百人,是六個屯,餘下四百人,百人加上縣寺、縣尉寺、縣丞寺的吏卒,負責城內的治安,三百人是預備隊。
「『至多三四千數』?廷掾公,三四千賊數,你難道還覺著少?」
縣寺中最有智謀之稱的是廷掾,縣宰便趕緊請廷掾來見。
他顧不上寒暄禮節,直接即開口問道:「廷掾公!大事不好矣。我剛接報,曹賊已引兵出和圖書營,來向我亢父縣城!其昨日築營之所,距我城區區一二十里,至遲下午,他率領的賊兵就將抵至我之城外。城中守御現還沒有完備,向樊縣、郡府求援的檄書,也是昨天才方送將出去,料之莫說郡府,便是樊縣,估計也還沒有看到我縣的求援。城中民心大亂,現可該如何是好?」
「還有別的計策么?」
東城牆的守卒兵力增加到了三百人,其它三面城牆上的守卒兵力都減少到了百人。
乃于當晚,史禹、史備兄弟等坐吊籃入了城中。
如前文所述,縣寺的廷掾,類若郡府的督郵,平時有巡視各鄉、監察各鄉政事的工作,這個廷掾不但是本地人,又在任了廷掾后,常常下鄉,四處巡走,對本縣的地理形勢,那是極為了解。他回答說道:「一則,我縣城外四面,多低洼沼澤,不利於賊兵布陣攻我;二則,我城內現有守卒千人,曹賊所引之來犯我城的賊眾若多,或許對我城的威脅性還會大些,然據昨日報稱,曹賊此來m.hetubook.com.com犯我亢父,所帶之兵馬至多三四千數。以此三四千賊眾,憑我城之地利,兼我城內現有之千人守卒,若我度之不差,我城短日內,必無危矣。」
廷掾說道:「縣君,我聞之,守城先守野。何不趁曹賊部尚未到我城外之機,擇精勇一部,急出城外,佔據險要以屯駐之?以此,既可將我城外地利優勢的作用發揮到最大,且城外、城中可成掎角之勢,在下愚見,當是更能增多一些守住我城、等來援兵的把握!」
縣丞主責城內治安,縣宰親到東城牆上坐鎮,縣尉則負責其餘三面城牆的防禦任務。
縣宰低下頭,摸著鬍鬚,想了半晌,說道:「我縣中現有之守卒僅才千人,又要一面守城,又要一面彈壓城內,以防生亂,可用的兵力已是不足,再分兵出城的話?我恐力不能及。廷掾公之第一策雖好,不可用也。至於廷掾公的第二、第三策,也都很好……好!便按廷掾公之此兩策行之!」即與同在堂上的縣尉商量,「尉君以為何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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