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法案難道不會鼓勵犯罪嗎?」一名年長的代表委員激進地說道。「聯盟現在已經沒有死刑,再有這樣的法案,那亡命之徒只要豁得出去,即便是犯再大的案子也根本不必承當相應的責任,反而能夠拿著武器在叢林里自由活動,這簡直就是一個笑話!」
「即便是其中有些人並不認同聯盟,甚至對聯盟懷有憤恨,但當他們儘力無數的危險,付出種種代價,最終獲取了聯盟的認可,獲取了改過並且融入聯盟的機會,難道他們還會繼續反對聯盟?」
王牧林知道是這個道理,但煮熟的鴨子就這麼飛了,始終很難甘心。
萬澤突然又恢復了活力,這讓王牧林和邱岳都有些意想不到。
兩人很快就明白了他的目的是什麼,如果他繼續走歪門邪道,那他們就有很多種辦法來對付他,但他光明正大地把事情擺到檯面上來,以自己職權範圍內的職責來解決問題,卻讓他們一時想不出有什麼妥當的應對之法。
遠山聯盟現在卻根本就沒有足夠的力量去震懾這些窮凶極惡之徒,把他們
和*圖*書武裝起來,訓練他們在叢林里生存和作戰的能力,如果他們不把這樣的能力用在對外探索而是用在與聯盟對抗上,對於聯盟來說就是嚴重的威脅。
邱岳很快就釋然,並且搖著頭大笑起來,但王牧林眼看之差一步就能把萬澤擠下來,卻十分的不甘心。
「我不認為這樣的事情會發生在這片土地上。」當壓在身上的那隨時有可能降下的威脅暫時消失,萬澤又恢復到了正常的水平線上,王牧林是為了權位,而他是為了生存,這讓兩者投入的精氣神都完全不同。「與聯盟對抗,除了仇恨之外他們什麼都得不到,但只要好好的執行任務,就能獲取減刑甚至是恢復正常人的身份,我想只要是智商合格的人都懂得做出選擇。更何況,這個法案的第一條就是,由聯盟來挑選符合條件而又自願參与任務的重刑犯,聯盟完全可以由他們的案情和平時的言行當中掌握他們的想法,把極端仇恨聯盟的那些人排除在這個法案之外。這是聯盟給予他們的一次重新做https://www.hetubook.com.com人,重新融入社會的機會,我相信他們一定會好好地把握這個機會。」
「我強烈建議在座的委員們認真考慮,並且批准這個法案,因為在這個法案下,我們將獲取一批為了聯盟出生入死,做出貢獻,從而對聯盟產生向心力的回頭浪子,消除一批對聯盟心存怨恨,伺機破壞的反對者。我們將給予誤入歧途者以自己的勇氣和生命洗刷恥辱和贖罪的機會,而這,我相信正是遠山聯盟憲法精神的一部分!」
兩人原本以為,在楊勇案的壓力下,他很快就露出破綻,但沒有想到,他卻放下了楊勇的案子,轉而開始在聯盟人民委員會中遊說,推動一個新的法案的誕生。在聯盟急需對廣闊的世界進行探索的時期,仿照大航海時代英國的做法,也是之前城北聯盟曾經採取的做法,挑選符合條件而又自願參与的重刑犯,訓練他們,派遣他們去執行這些危險的任務。相對的,當他們獲取了足夠的成果,由聯盟裁決庭和人民委員會共同判定對他們減刑。如和-圖-書
果他們的成果足夠重要,甚至應該給予他們應有的獎勵。
嚴燁其實並不是一個很好的例子,因為在年輕人看來他是一個英勇無畏的典範,但在很多年長的人眼裡,他就是一個無視規則肆意妄為的典型方面教材。如果每個人都以他為標準,翻個大錯,然後爭取立個功,就沒事甚至還有機會晉陞,聯盟就將再也沒有任何法度可言。
「這樣的問題很好解決,累犯、慣犯將不在贖罪者的考慮範疇內,加重處罰!」萬澤卻馬上說道。「我很贊同張主席曾經說過的一句話,我們制定法律的時候不能只盯著眼前,而要考慮到未來。現在這一批囚犯多半是來自沐東村的人,但將來呢?我很希望聯盟從今以後再也沒有任何犯罪行為出現,再也沒有任何違規違紀的事情,但我們都清楚,這不可能。也許有些人並不是因為自己的主觀意願而犯了錯,甚至犯了罪,為什麼不能給予他們一個用自己的勇氣去洗刷罪孽的機會?」
在隨後的表決中,參會的代表委員們以微弱的超過三分之二的人數,表決通過了這個m.hetubook.com.com後來被稱為《贖罪法案》的提案。
「他們都是重刑犯,如果給予他們自由行動的權利和武器之後,他們再一次犯罪呢?」另外一名代表委員問道。
這樣的失落感讓他和萬澤在新法案上糾纏了起來。
「可以對他們評級,分別對待。」萬澤胸有成竹地答道。「對於剛剛開始執行這些任務的犯人,不允許他們離開特定的營地,但能在營地內部自由活動。執行過一些任務,有了一定成績獲得減刑的犯人,可以允許他們在不攜帶武器的情況下在特定的區域自由活動。任何情況下,他們這些人都不允許攜帶武器進入遠山的範圍內,這樣的規定如何?」
「囚犯還能自由活動?」有人冷笑了起來。
王牧林指出,英國當年有條件採取赦免海盜、罪人,鼓勵他們去搶劫、去探索,去開闢新世界的重要的原因是,英國有足夠強大的力量來遏制這些人,避免他們反噬。而當時的那個新世界的危險性和成功之後的收穫卻遠遠超過在白堊紀世界探險的收穫。
邱岳笑道:「他們的關係現在的確是緩和了,但那m.hetubook.com•com個把柄不會突然就消失掉,那根刺永遠都會留在肉里。只要耐心等待機會,他們總會露出破綻的。」
因為犯錯容易,立功卻難。這樣做的結果很有可能是很多人先違反規則,先惹出事情,造成破壞,然後卻沒有嚴燁那樣的運氣立功免除責罰。而以聯盟脆弱的承受能力,這樣的事情只要出幾次,就有可能帶來無法承受的惡果。
張曉舟全程列席會議,但並未發言。
「當初城北聯盟第一號重刑犯嚴燁在服刑的過程中就已經有機會在城裡一些區域活動,為什麼現在就不行?」萬澤認出那是一個來自板橋勞工的代表,他也是強烈要求對楊勇進行嚴密審訊的那些人當中態度最堅決的一個。「每個人都是聯盟寶貴的財富,這些人曾經在特定的環境下因為種種原因做出了一些違背良知,違背法律的事情,但他們已經接受了審判,得到了應有的懲罰。當他們願意冒著生命危險去為聯盟效力,願意以自己的生命去為自己所做的事情贖罪,並且獲得了一定的成績,為什麼不能給予他們一個重新來過的機會,鼓勵他們再接再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