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代的東方,也有被稱為「三武一宗法難」之一的唐武宗滅佛運動,所以東西方歷史線發展的趨同性真是奇妙。)
這主要是因為可薩汗國佔據的優良貿易線路。從君士坦丁堡到長安的北線商路就要經過哈扎爾都城。特別是在拜占庭與東方世界的戰火頻繁之際,這裏成為了絲綢之路上最安全的貿易線路。伏爾加河連接黑海和波羅的海,讓北方商團直抵君士坦丁堡。
作為晚唐來自北庭(葉塞尼亞河上游)的黠戛斯人擊破回鶻王庭,回鶻汗國在唐朝交攻之下崩滅之後殘餘各部開始西進,相繼建立起來了西州、安西、甘州三支回鶻勢力的連鎖反應;同時擠壓和征服了當時遊牧在安西、北庭之間的烏護九姓、樣磨、葛邏祿等地方部落。
但是隨著可薩汗國統治權的削弱和內亂紛紛,以及作為諾曼人的分支維京人在波羅的海東岸登陸,進行貿易的同時也開始劫掠、乃至征服當地的原生斯拉夫土著;最終逐漸定居下來成為可薩汗國的附庸之一;於是維京人開始帶著手下的斯拉夫人侵略其他區域,並將俘獲通過可薩國內的猶太商人賣到拜占庭和其他伊斯蘭帝國去。
當然了,在時光流逝面前再強大的國度,也終有迎來日暮西山的餘暉和落幕時刻。就與歷史上幾次歐亞民族大遷徙的根源相似,這一次導致了可薩汗國逐漸由盛轉衰的緣由,同樣是來自於後世被稱為「怪物房」里的東亞大陸草原上的權力更迭和民族變遷。
不久之後的889至893年間,佩切涅格人重新追逐馬扎爾人把他們從新住地趕走,迫使他們最終在喀爾巴阡盆地(既後世的匈牙利境內)最終定居下來,因此,佩切涅格人佔據了位於頓河河口和摩爾達維亞之間的俄羅和圖書斯草原。然後,長期被可薩人奴役的斯拉夫先民所發動的反亂,則是雪上加霜的加速了科薩汗國的衰弱。
結果,作為失敗者被從鹹海草原和錫爾河上游,被逐出來的烏古思突厥人(拜占庭寫者們稱奧佐伊人);把恩巴河地區和烏拉爾河地區的佩切涅格突厥人趕向西方。大約在850至860年間,佩切涅格人穿過屬於可薩帝國的領地,把可薩主要屬民之一的馬扎爾人從亞速海北岸趕走,馬扎爾人被迫退到第聶伯河和多瑙河下游之間的阿特爾庫祖。
如今除了克里米亞半島之外,在陸地上已經基本不再接壤,隔著黑海相望而海軍力量不成氣候,商業貿易卻長期往來不絕,也曾因為克里米亞歸屬的邊境衝突相愛相殺過的可薩汗國,反而是眼下帝國遠交近攻的最優選擇了。連帶由可薩人所進行背書和護送的賽里斯使團,也自然變得更加可信起來。
從而對內則發起了數十年的「聖像破壞運動」,進行聲勢浩大的宗教大掃除:沒收修道院財產,關閉修道院,將其改為兵營:強迫修道士還俗、娶妻生子等等。以宗教改革為名廢除教會特權和抄沒了許多宗教地產,將尾大不掉的君士坦丁教會重新變成凱撒權威下的附屬物。
至少,相對於萊茵河流域已經臣服於西方東法蘭克王國的阿蘭/阿瓦爾人政權,或又是相對鬆散聯盟而缺少穩定統治秩序的馬扎兒人或是佩切涅格人部落聯盟,乃至是帝國北方始終無法攻滅的心腹大患,至今還收藏著尼基弗魯斯一世頭骨製成酒杯的保加爾王國;
另一方面,作為曾經來自東方西突厥汗國的分支和附庸勢力,可薩突厥卻是突厥諸汗國滅亡之後所留下來的殘餘勢力當中,相對文明和和*圖*書開化程度最高的存在;其版圖最盛時西起多瑙河口、東至裏海東北,包括黑海北岸、第聶伯河、頓河及伏爾加河中下游之地。
當然,也就此形成聚居地基輔為首名為羅斯的部落諸首領,以附庸身份定期向科薩汗王繳納貢品,並出兵為汗國到裏海等地作戰。作為回報,羅斯船隻南下黑海、裏海的冒險旅途,也是得到了汗國的默許。他們通過上交相應比例的戰利品,獲得在第聶伯河和伏爾加河沿岸港口進行補給和貿易的權力,而逐漸開始呈現尾大不掉之勢。
而在這些西進的諸多游牧民族背後,赫然是得到了存在著賽里斯新王朝的意志和力量;因此在這些向西進攻的部落首領當中,不但得到東方大帝國所冊封名分的信物,同樣還有許多明顯就不像是遊牧部落能夠自行生產出來的精良甲械和車馬、物資,以及成群結隊的商人伴隨其中;
因為,在這些用火漆加密的成箱文書當中,赫然提到了這些賽里斯使團為可薩汗國所帶來的諸多變化,以及作為帝國長期布置的密探和眼線,所獲取更多關於東方的意外見聞;比如,當初導致了北亞到東歐一系列民族大遷徙的源頭,擊敗奧佐伊人(烏古斯突厥)的宿敵再度西進了。
早在東羅馬的奠定者皇帝查士丁尼二世,在流亡期間(695-705年)逃到可薩人中避難,與可汗的一位姊妹結婚,她就是後來的塞俄多拉皇后。而一百多年前的伊蘇利亞王朝時期;因為開朝皇帝利奧三世為自己的兒子君士坦丁五世,選擇了可薩汗國的公主為妻,導致其後所生的利奧四世依照母系血統的影響,而被稱為「可薩人利奧」。
而裏海本身又可以把商船引向波斯乃至兩河流域的巴格達。向東經由www.hetubook.com.com陸路和卡馬河,還能將伏爾加河、烏拉爾河、西伯利亞以及花剌子模都納入商業系統。因此作為一個游牧民族蛻變而來的商業貿易政權,也幾乎無時無刻不在同以上地區的人群打著交道。
(中國史書中最早見於《隋書·北狄傳》,《舊唐書·西戎傳》和《新唐書·西域傳下》稱其為「突厥可薩部」;而在但羅斯之戰後,被俘的杜環回國后所著《經行記》,提到「苫國(敘利亞)有五節度,有兵馬一萬以上,北接可薩突厥,可薩北又有突厥」。)
最終隨著領下崩解離析而版圖和實力大為縮水的可薩人,如今只保留了頓河下游、伏爾加河下游和高加索山脈之間的地區。但不管怎麼說,正所謂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的道理;哪怕實力已經縮水的可汗汗國,相對於東羅馬而言依舊是不可或缺的貿易對象和潛在的盟友。
那也是羅馬與可薩關係最為親密和友好的時期。依靠作為同盟可薩人,所掌握下的大陸黃金公路/香料大道/絲綢之路的北線貿易,利奧三世不但得以繞過了被薩拉森人所把持和壟斷下,被不斷吸血的傳統大陸貿易線;還獲得了一個相對穩定的北方作為大後方;並擊敗了兵臨君士坦丁城下的二十萬倭馬亞王朝軍隊。
他們原本只是散布在北亞草原和波羅的海沿岸的原生部落,長期作為可薩汗國統治的多民族金字塔下最底層,長期處於莽荒與蒙昧之中也並沒有所謂的民族概念。因此,在被可薩人統治的漫長歲月當中,他們是被作為可薩汗國販賣的大宗特產,而以斯拉夫(突厥語:牧奴)人之名開始為世人所知的。
因此,在這些得到武裝和加強的草原民族衝擊和遷徙之下,已經有多個名義上屬於巴格達城內阿https://www.hetubook•com•com拔斯王朝,卻在實際上分離和自立、割據一方的東部王國,遭到了滅頂之災而陷入了岌岌可危的境地當中。乃至就連已經脫離實質統治下的佩切涅格人和奧佐伊人,也不得不放棄彼此嫌隙和積怨,而試圖爭相重歸到可薩汗國的旗下。
因此,他們在與東羅馬保持同盟的同時,又在天寶、年間,多次以突厥別種的身份朝貢與遠方偉大的東土大唐;乃至作為東西方兩大帝國相互之間交流的橋樑而提供過便利。在從貞觀十七年(643年)到天寶元年(742年)的100年間,拂菻國(東羅馬)向中國遣使前後凡七次,又六次都是借道可薩突厥成功抵達的。
因此,他們不但擁有善於駕馭車船行游與歐亞大陸之間的商隊,也擁有數量龐大的遊牧騎兵、武裝精良的禁衛騎兵和定居化各民族組成的輕重步兵。在長期與南方阿拉伯帝國的地緣爭鋒當中,與東羅馬的軍事擴張衝突當中,互有勝負而呈現某種三足鼎立之勢。
因此得到橫跨東西方的歐亞貿易活動滋養的同時,也大量吸收了來自上述地區的文明元素,而建立起來了包括三座都城在內的諸多城市和聚居地;同時為了抵抗來自羅馬的天主教、君士坦丁的東方正教、以及南方薩拉森帝國的伊斯蘭教影響,可薩王族自上而下皈依了相對弱勢的猶太教,而一度被爭相投奔的猶太人稱為「新錫安地」。
而在利奧六世決定例行在查士丁二世「金宴殿」或是十九榻宴殿,同時接見這些賽里斯使團和隨行可薩王公之後;來自帝國西北邊境赫爾松軍區渡海而至的更多緊急通報和消息,卻又讓他不由改變了主意,將會見場所放在了君士坦丁堡最高處大皇宮,即位后沒正式啟用幾次的金殿聖廳當中。
甚至在與來https://www•hetubook.com.com
自外高加索的可薩人聯合軍事打擊下,導致了內外交困之下倭馬亞王朝的崩潰;以及來自東方(中亞)呼羅珊地區的阿拔斯家族崛起,並取而代之的一系列大事件。哪怕後來隨著伊蘇利亞王朝的滅亡,重新上位的尼基弗魯斯一世在內的歷代皇朝,依舊在矛盾衝突當中努力維繫著相應外交和貿易關係。
當然了,利奧六世想要在自己宮廷當中當面揭穿騙子的願望終究沒有變成現實;因為親自陪同和護送著這支規模不小的賽里斯使團前來,赫然就是來自帝國西北方剛剛達成和睦和同盟條件不久的國家政權——可薩汗國的騎兵和波克(大臣);這樣的話就不由宮廷上下都不得不重視和認真起來。
而在汗國的版圖內統治著包括像馬扎爾、保加爾、佩切涅格等早期受到西突厥統治和影響下的游牧民族,以及更北方的斯拉夫先民。乃至是征服了在早年民族大遷徙中遺留在克里米亞的東哥特人、躲在高加索山中的匈人小國、作為斯基泰後裔的奧塞梯人,和遊牧在多瑙河上游而依舊實力不俗的阿蘭(阿瓦爾)人等等附庸勢力。
畢竟,作為橫跨黑海、裏海之間的廣大(東歐)平原、(南俄)草原地區,曾經在歷史上留下濃墨重彩的強大遊牧國家;也是(東)羅馬歷史上長期連橫合縱的外交政策體系當中,對抗西亞和中亞地區薩拉森(阿拉伯帝國)人的傳統盟友;而一直有著相當密切交流和往來的歷史。
對外則以沒收的教會地產為憑據,整飭吏治,制定法典,禁止賣官鬻爵;在全國普遍推行軍區制(即塞姆制)。並籍此乘勝追擊大破薩拉森人的倭馬亞王朝,先後解放小亞全境和收復了敘利亞部分地區、塞普勒斯島和亞美尼亞地區;幾乎恢復了查士丁尼大帝全盛時期的東方版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