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從讓兩人稍作等待,他去找劍術大師。
劍術大師的額頭上滿是密集的汗珠,他解開了胸口的扣子,掀開了窗帘,大大咧咧地坐在窗戶邊上,嘟嘟囔囔地說街上走來走去的學徒都是膿包,一百個人裏面只有一個人是真正的劍客。
「跟那些死去的穆護女兒們說去!」辛西婭審判的聲音冰冷如同冬夜:「那些穆護女兒也沒有接受過訓練。她們就那麼一批一批地死掉了。我的女伴,本來有十六個,你訓練之後,只活下來九個,那七個人被你殺死的時候,誰為她們流淚?是我!愛麗可以不死的,她需要一個醫師,但是你拒絕,你說她要熬過去。可憐的姑娘在我的懷裡死掉了。」
最後,弱小劍客終於不動了,他平躺在地上,鮮血從他的身軀之中汩汩而出。
「這是春申瓷,」一個洪亮的聲音說道:「兩位女士,讓你們久等了。」
穿著這樣的靴子,身形短小的淑女也會顯得高挑娉婷,男人穿著這樣的靴子,也能顯得更為高大。當然,這種靴子被製作的原因,是因為烏蘇拉城內遍地狗屎和泥漿,碼頭附近的居民難以忍受每次回家都要洗腳擦鞋,所以才發明了這種能夠「避開狗屎」的靴子。沒想到,當交際花們發現了這種靴子后,竟然愛不釋手,很快就在烏蘇拉城內引起了一種新的風尚。
在烏蘇拉城內,薩沙劍術學校是一個異類。
「這是真的嗎?」交際花用崇拜地語氣詢問道:「在訓練的時候,如果您的學徒達不到您的要求,您就不會允許他們吃飯,在他們睡覺的時候驚醒他們,為了激勵他們而咒罵他們、鞭撻他們,讓他們在雪地里下跪,給他們取外號,甚至,在他們生病的時候將他們丟在門外,讓他們熬過寒夜?這是故事,還是真的?」
房間內的布置,雖然摻雜了烏蘇拉人的風情,但卻也充滿了安息的氣息。
戰鬥已經到了尾聲,已經談不上戰鬥了。
有些安息僑民告訴烏蘇拉人,薩沙劍術大師在安息國內的時候,屬於一個叫做「天選派」的秘密組織。
「有人對我們說起了您。」一位交際花說:「一個來自安息的商人。他說,只有您能訓練世上一流的劍客,因為您的訓練方法里,如果不夠強大的人,是活不下來的。」
「去啊,」辛西婭說道:「去告訴你的寶貝兒子,告訴他,他是神厭棄的人,如果神愛他,就不會讓他受傷!去啊!去告訴他,讓他熬過去,不要去找醫師,那是弱者的行為!去啊!去告訴他,許許多多的穆護女兒都死掉了,多死他一個也沒有什麼。」
兩位女郎對視了一眼,然後便四下地打量起了薩沙劍術學校的內部構造。
「那你們問的那些問題,究竟是為什麼?」
劍術大師露出了得意的笑容:「訓練難免受傷。拚死相鬥的時候,如果彼此熟悉,以至於不願下手,那麼訓練就白費了。這種訓練場合上,一旦開始比拼,就是殊死搏鬥。遮住臉龐,只留下眼睛,他們只知道對面的是敵人,而不是熟人,這樣他們才能用盡全力去拼搏。我的人還封住了他們的口,以免膿包求饒的時候影響別人。烏蘇拉人有個壞毛病,比賽認輸丟棄刀劍即可,我可和-圖-書
不這麼看。還活著,就要拚死戰鬥,直到被打倒為止。什麼叫做精彩的比賽,當你不勝利就會死亡的時候,精彩的比賽就來了。」
那位帶著手套的女郎,似乎對一個花瓶頗感著迷,她愣愣地看著那隻花瓶看了好一會。
「那麼,」劍術大師準備談正事了:「如果我的人說得沒錯,交際花區今年準備派出一位劍客,參加劍術比賽了嗎?這倒是怪事,你們有美貌就能賺錢,為什麼要雇一位劍客去參加比賽。你們根本不知道找誰下注,也不知道應該怎麼安排場次,更加不了解你們的對手。」
劍術大師勃然大怒。
劍術學校,比較出名的有六所,大部分是烏蘇拉的商業貴人在經營。還有一些名不見經傳的小劍術學校,租賃一間倉庫就開始招收學員,也不管他們的學徒是不是第一次和人交手就會被刺穿胸膛,只要收了學費,這些「劍術大師」就敢拍著胸脯保證,他們的劍術是烏蘇拉城最好的。
「這話是誰告訴你們的?安息商人,什麼安息商人?」
辛西婭說完之後,轉身離開了。
「你們會見到血,」劍術大師說,臉上帶著殘酷的笑容:「很多很多血。結束比賽,要我說了算,在我下令之前,他們都得繼續打下去。」
「可是,」交際花說:「如果等會他們受傷了,已經分出了輸贏,怎麼結束對決呢?」
這種丟人的事情,讓劍術大師非常震驚。
她們的表情不光帶著對此行的失望,更帶著對劍術大師的輕視。
「我不能說『是的』。」劍術大師巧妙地躲過了正面的回答,但是他接著暗示道:「因為這無法使你們相信。」
「這樣吧。」劍術大師說:「我會讓你們看看我最好的學徒,平時是怎樣訓練的。」
不過很奇怪的是,這兩個人都用黑布包裹著面頰,只露出兩隻眼睛,而且他們使用的是雙劍,劍把竟然是纏繞在手上的,最讓交際花感到驚奇的是,劍士們使用的劍竟然是開過刃的。
兩個劍士已經就位了,看起來他們要進行一場對決。
即便是不能說話,交際花都聽出來了,那個劍客在尖叫。
即便有了這種傳聞,沒有切膚之痛的烏蘇拉人更多地是將這種理念當成一種奇妙的思想,而不是當成一種危險的教義。
驚慌失措的劍客還在撲向劍術大師,他甚至想取下臉上的黑布,但是因為手被纏繞住了,他只掀開了半截頭巾,就被劍刃割傷了頭部。
「你說的事情,我不會承認。」薩沙劍術大師嘴巴微微地抽動著說道:「烏蘇拉人很喜歡添油加醋,而且,烏蘇拉人還膽小如鼠,他們不知道真正的男人應該怎麼樣的磨礪。」
「是嗎?」沒有戴手套的交際花說道:「如果是女人呢?」
「不。」劍術大師固執地說:「遠遠沒有。」
「如果他不能達到我的要求,死了和我有什麼關係!」
「沒有。」交際花回答道。
所有的人都聽出來了,這是弱小的劍客發出的細微的哭泣。
兩個交際花站起身來,準備離開了。
「那您能讓我們看看您的訓練場嗎?我們想看看,您是怎麼訓練劍術學徒的。」
人們紛紛傳言,薩沙劍術大師訓練學徒的時候https://www•hetubook•com.com
,如同惡鬼一樣兇狠。
「好吧,」劍術大師皺著眉頭:「你們想要雇我最好的小夥子,只是為了讓那幫無知市民掏錢,去養活廢人。如果你們在來信中就說明了這一點,我根本不會考慮你們的建議。話說回來,是誰讓你們到這裏來的,薩沙劍術學校建立這麼多年以來,還沒有交際花前來雇過劍客呢。」
「是啊。」另一個交際花附和道。
劍術大師滿臉冰冷,他難以相信,訓練了多年的傢伙今天突然這般膽怯,丟盡了他的臉面。
「哼,」劍術大師明顯有些不滿:「如果那幫市民足夠聰明,他們就不該去湊熱鬧。我真弄不懂,在那個小小的碼頭上,竟然能夠擠死這麼多人,只死了三十二個?我不信。」
「給他找個醫生吧。」沒有戴手套的女郎說:「他只是不符合你的要求,他只是不擅長戰鬥,但是這不代表他應該去死。不是所有的人都能挺下來的。」
對面的那個劍客發現事情不對,悄聲離開了。
他的嘴唇顫動了兩下,想要叫著什麼,但是什麼聲音都沒有發出來。
對面的劍客聽聞之後,終於擺出了攻擊的姿勢。
兩個劍客之中,有一個非常鎮定,正在交替摩擦雙劍的劍刃,似乎在恐嚇對手。
烏蘇拉城。
強大一些的劍客帶著基本的憐憫,不住地抬手,示意他希望結束。
為了區別誰是強大的,誰是弱小的,天選派有一種非常殘酷的處事法則:他們很少看病,因為藥膏會讓弱者存留下來,強者是不需要這些的;他們不賑濟貧民,因為貧窮不值得同情,那是弱者必然要受的苦;他們建議軍隊不要救助傷兵,因為強大的戰士不會任由自己受傷。
「他還活著,」洛克珊娜說道:「我來之前,已經找好了醫師,現在就在大廳等待你的召見。」
他最後發出了一陣類似於咆哮的怪叫聲,他跑到了那個弱小劍客的身邊,跪在一邊,扯開了劍客的面巾。
從被人推進比賽場的時候,這傢伙就顯得驚慌失措。
一個交際花激動地說著,甚至情不自禁地捉住了劍術大師的手,但是緊接著,這個交際花意識到了她的失態,又害羞地鬆開了劍術大師的手。
但是劍術大師已經氣急敗壞,他搞不懂為什麼本該是旗鼓相當的戰鬥,竟然變成了這種無趣的教訓。
許多見過世面的劍術學徒,還會對夥伴吹噓,這兩個女郎一看就是交際花,如果要睡她們,就要先成為一流的劍術師,在貴族家中找到一份體面的工作,最後攢二十年的錢就能去瀟洒一夜了。聽到這樣的說法,大多數年輕人都露出了神往的表情。烏蘇拉每年都有劍術比賽,能夠參加比賽的,都是城內各個家族豢養起來的一流劍客,他們可以將劍揮舞得如同白幕,也能抖動劍頭,在敵人身上留下獨特的傷口。當然,這樣的傳奇劍客是很少的,大部分劍術學徒學成之後,都會回到各自的國家服役,運氣好一些的,能夠前往國王的宮廷擔任侍衛,運氣差一些的,就只能在貴族家中充作親衛,混得最差的那一批人,則只能去做賞金獵人,為了誘人的賞金去追逐亡命之徒。
劍術大師鼻涕眼淚一www.hetubook.com.com起流下,聽完這話,卻明顯活過來了一樣,他手忙腳亂地抱住兒子,想要跑到外面去。
街上的小夥子們頗為失望,他們大聲地呼喊,希望兩個女郎回頭看看他們。
不久之後,兩位女郎進入了大名鼎鼎的「薩沙」劍術學校。
漆黑的訓練場四處透露著陰森,只有四個火把散布著光暈。
天選派的成員認為,強大的人類就應該得到一切,弱小的人類則應該服從。
「這是市政官說的。」交際花笑道。
劍術大師十指絞在一起,扣在胸前,他表情猙獰,似乎不願意相信這是他兒子——他的兒子倒在血泊之中,鮮血流淌,濡濕了他的膝蓋。
劍術大師撕心裂肺地低吼著,似乎在抵抗心頭的劇痛,他扭頭,用通紅的眼睛瞪著兩個女人:「你們是誰!我的兒子才十四歲,他沒有接受過訓練啊,他擅長——他是——」
「原來都是假的。」一個交際花嘆息道。
有位女郎回頭對劍術學徒們粲然一笑,另外一個女郎卻頗為冷漠,她的手上戴著黑色的手套,似乎不願意在街頭逗留太久。
「女人?」劍術大師被這個問題嚇了一跳:「什麼女人?」
劍術大師似乎被雷霆擊中一般。
「我怎麼知道,」劍術大師說:「我可不會找人給你們表演。在比賽結束之前,不管是誰,都不知道是什麼人在搏鬥。滾回去,別湊過來!你真丟人!」
在一陣漫步之後,兩位手挽著手的淑女遇到了等待他們的人:一個劍術學校的侍從。
「應該可以了吧。」沒有戴手套的交際花說道:「他快不行了。」
洛克珊娜輕輕地走到了劍術大師的身邊,劍術大師已經被徹底擊垮,抱著兒子哭個不停。
「什麼假的?」劍術大師不耐煩地問道。
兩個用面紗遮住面龐的女人走下馬車,從年輕的劍術學徒之中穿行而過。
「為什麼要蒙住臉?」一個交際花獃獃地說道:「訓練的時候,竟然用開刃的劍,不怕他們受傷嗎?」
兩位女郎穿著最近流行起來的「高底靴」——在精美的靴跟上,有一截細長的尖樁,將整個人都抬起來幾寸。
兩位女郎帶著笑吟吟的表情,安靜地等待著薩沙劍術大師的到來。
當面的諷刺非但沒有讓劍術大師生氣,交際花不經意透露出來的想法,竟然讓這位劍術大師頗為欣賞。
所謂的「天選派」,就是認為人類本來的天賦就不一樣,天神將強健的體格、敏銳的頭腦、好看的樣貌、健康的身軀恩賜給一批人,又將孱弱的軀體、遲鈍的思維、醜陋的模樣、多病的肉體詛咒給另外一批,而人類不該對此有什麼不滿。
「你們聽到過什麼嗎?」
「你還在等什麼!」劍術大師一腳將這個膽小的劍客踢到了場中:「還有你,」劍術大師對另一個劍客說道:「開始吧,好好教訓一下這個傢伙。不要被他騙了,他可能在矇騙你!記住我跟你說過的話,你的對手血流干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可能在欺騙你,讓你放鬆警惕。」
「比賽完了之後,給他找個醫師吧。」
交際花露出了愚蠢而可愛的表情:「哦,我只是好奇罷了。您訓練男子的時候,可能會非常嚴厲。如果您的學徒是女人的話,您還會這樣嚴和-圖-書酷嗎?也會任由她們生病,任由她們虛弱,任由她們去死嗎?」
劍術大師捧住了年輕人的臉,但是年輕人毫無反應,兩眼茫然無神,唇色如同灰塵。
兩位女士起身,對劍術大師致意。
「啊,」沒戴手套的交際花說道:「您應該比我知道。劍術比賽下注的人越多,市政官們就能得到更多的錢。這些錢被用來賑濟貧民,還被用來贍養孤兒,遇難水手們的家屬,也需要靠這筆錢得到救濟。前一段時間,在碼頭上發生了可怕的踐踏災難,市政官說,有三十二位市民不幸死亡。現在要補償他們的親人家屬,還要贍養他們留下來的遺孤,今年的劍術比賽,需要更多的人前來下注,才能讓市政官募集到這筆錢。我們自然只是來玩一玩,交際花一旦出現在比賽場邊,您說,會有多少市民前來下注呢?」
「他自找的。」劍術大師說:「等會我就知道是誰了。一準是列儂,他平時就是個偷懶的貨,只喜歡彈那把破琴,要麼就是范特——打他啊!起來啊!」
那個驚慌失措的劍客似乎真的很弱小,他的胳膊很快就被割破了,他有好幾次縮在地上,試圖認輸,但卻被對手踢打,逼他站起來繼續戰鬥。弱小的劍客有幾次似乎被激怒,開始反擊,但卻被割得渾身是傷,地面很快就濺滿了鮮血。
這時候,一陣細微的聲響再次響起了。
「我們想看看,您是否真的和傳說里的那樣,」沒有戴手套的交際花目光灼灼地看著劍術大師。「拚死地訓練鬥士。」
弱小劍客的對手,則坐在了一邊,對劍術大師的催促不再理會,他知道,再打下去對手就沒命了。
戴著手套的那位女郎卻沒有出聲,只是淡淡地笑了笑。
他不斷地跑到劍術大師身邊,嗚嗚呀呀地叫著什麼,似乎不願意開始搏鬥。
侍從彬彬有禮地對兩位女郎鞠躬,然後回身為兩位女郎開路。
「您說的沒錯。」一位女郎笑著說。
劍術大師侃侃而談:「唐人是個弱小的民族,非常懦弱。但是你們看,他們製作的瓷器,卻如此的精美。這就是他們的秉性和天賦。他們適合製作這種精巧的東西,但是若要他們使用刀劍,就會被更強大的居民擊潰。」
「你們知道嗎?我很討厭你們,你們的委託,我拒絕了。」劍術大師說道:「我不想再見到你們了。我猜你們是幫什麼人來套話,想來中傷我的劍術學校。」
「我們本來以為,您和別的劍術大師不同呢。我們見過別的劍術大師,他們夸夸其談,說著劍術的流派,談論著各地的制劍師傅,還空口許諾,說只要訓練,就能把普通人訓練成為劍客。」一個交際花說道:「我們不相信。您知道的,人跟人的天賦不一樣,只有最殘酷的訓練,才能將最優秀的劍客篩選出來。都是平平淡淡的訓練,又怎麼能夠找出真正的劍客呢?你以為我們真的關心那些死了丈夫的寡婦們嗎?不,我們只關心比賽是否精彩。要有精彩的比賽,就必須要有最優秀的劍客。在別的地方,我們看到的都是草包。還以為您這裏不一樣呢,沒想到啊,都一個樣。」
劍術大師走出去之前,洛克珊娜叫住了他。
「他很疼的吧。」另一個交際花說。
這句話讓劍和*圖*書術大師頗感意外。
「媽的,」劍術大師說道:「你想幹什麼,給我去打,按照平時那樣做。」
在這邊,驚慌失措的劍客還在苦苦求饒,他再次朝著劍術大師跑過來,但是他的去路被攔住了:另一個劍客已經逼近了他。
兩位交際花露出了笑容。
「他康復之後,問問他,」洛克珊娜說道:「問他當時多麼疼,問他當時多麼害怕。」
這種古怪的法則,曾經在安息境內頗為風行,直到大穆護判決他們是「盲信徒」,將他們驅逐出安息境內,這個派別才在安息境內銷聲匿跡。
戰鬥是一邊倒的。
「這兩人是誰?」
在薩沙劍術學校開業之前,城內的劍術大師們,大多來自西部諸國或者諾曼帝國,他們最擅長使用的是直劍或者雙手劍。薩沙劍術學校的劍術大師,則來自遙遠的安息。據說劍術大師本人曾經擔任沙阿沙的侍衛隊長,負責訓練所有的侍衛。薩沙劍術學校的教授內容,也和別的學校不一樣:它除了教授傳統的西部劍術之外,對於安息彎刀、匕首、鏈錘等武器,也會教授。烏蘇拉市民一開始只是以看笑話的心態看著這個安息人的劍術學校,沒想到,從十年前開始,每年薩沙劍術學校的學徒都能在劍術比賽之中取得不錯的成績。在劍術比賽之餘,許多可以下注賭賽的競技場里,薩沙劍術學徒們也總能成為搖錢樹。
「我的學生不需要。」劍術大師說:「他們會康復的。」
一個年輕人的面龐出現在了面巾下面。
兩個交際花只是靜靜地站著,看著場內的發展。
這周圍平常可沒有這種貴婦來訪,青年學徒們紛紛吹響口哨,對兩個貴婦致意。
薩沙的名聲就這樣在烏蘇拉傳開了,但是讓薩沙劍術學校真正盡人皆知的事情,卻是劍術學校之中穿出來的醜聞:那位安息劍術大師在過去十多年的時間裏面,將十二名劍術學徒訓練至死,許多劍術學徒受不了劍術學校裏面的打罵和欺辱,黯然退學。
眾人陷入了沉默。
劍術大師仔細地研究著交際花的表情,想看出這是不是一個圈套:烏蘇拉人經常會派交際花去套別人的話,引誘別人說出特定的言論之後,立刻就會招致各種罵名。
「那就太好了!」
劍術大師走進了房內,他注意到了其中一位女郎對花瓶的欣賞。
「如果他是你的兒子呢?」另一個交際花說道。
但是這一次,劍術大師似乎確信,眼前的兩個交際花不是這樣的刺探者。
「再想想,你曾對穆護女兒做過什麼。」
在劍術大師的催促下,弱小的劍客被一再踢打、刺中、割傷。
劍術學校坐落在工匠區的旁邊,這周圍的居民普遍貧困,空房屋的租金很便宜。希望接受訓練的學員一般都是指望出人頭地的平民子弟,他們難以負擔起很高的租金,在工匠區附近的房屋,能夠給這些年輕人提供一個安家的地方。
劍術大師不是很在乎手中細膩的一握,他倒是在認真思考著,是不是要給這兩個交際花看點精彩的搏鬥。
他的對手卻顯得驚慌失措,因為嘴巴被封住了,他說不出話來。
弱小劍客的對手,這個時候也發現了不對,他幾次刺中對手,都顯得頗為疑惑,似乎好奇對手為什麼連基本的防禦都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