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爭瑞德城吧,魯瓦城歸我就行。」
「唐人領地。」安息侍從笑著說:「盤踞在托利亞山脈附近。他們的士兵很多,但是控制的領地更大,這讓他們虛弱。此外,他們樹敵眾多。不光在尼塔行省有許多貴人看他們不順眼,我們在布爾薩王國,也有不少朋友。」
「怎麼會,唐人女子身材嬌小,我嘗過的。」
「別背家譜了!我管你祖父上過誰家女兒,你反正就是個騎士,所以閉嘴。」
剛剛得到貴族之位,卻沒適應貴族身份的戰士們,就在尼塔中部的營帳中喋喋不休地爭論著。
「托利亞山脈不好分的,裏面有許多村莊和馬場,我就要一片馬場好了。」
塞米公爵看著其他人,面露不解:「這般唾手可得的勝利,你們竟然沒有膽量參加?我還以為,你們都是一頂一的戰士呢。」
「男爵有三千士兵?你瘋了。」
最富饒的土地已經分配殆盡,如果順利的話,戰後的唐人將會失去托利亞山脈以西全部土地,並且喪失大半的托利亞山脈的控制權,在布爾薩王國,唐人也會歸還他們非法侵佔的土地——這一仗后,唐人領地將會淪亡。
身體恢復得很好。
「唐人首領不是布爾薩王國的沙伊么,怎麼隨隨便便就調走了。」
聽到這個消息,周圍的新貴們都露出了淫穢的笑容。
安息侍從詫異地太了一下眉毛:「大人不妨隨喜。」
侍女在他身後恭送他離開。
「說不定真是哦。」
羅斯波雅爾滿臉是汗,但深陷的眼窩卻透露著寒光。
「夠了,」塞米公爵不願意嚴肅的會議被一群下流胚搞得烏煙瘴氣,跺了跺公爵權杖:「唐軍只有一千人,我們也只有一千個敵人。我的領地有戰士一千九百人,騎兵兩百人,你們誰參加我的軍隊?」
「塞米公爵大人為您準備了小小的禮物,如果您喜歡,塞米公爵大人還會親自拜訪您。」
「那是什麼地方?」
「別混賬了,」羅斯波雅爾說道:「你都沒說勝利後土地如何處置的問題。我們憑什麼參加。」
似乎只看了一眼,這個侍女就將盟約歸還原位了:侍女能夠極快地記下她看見的任何東西。
和_圖_書
他感到飢餓和口渴,便揮動著手指,讓僕從給他來點東西填填肚子。
其中有兩位羅斯波雅爾,他們是各自家中的次子,無法繼承到土地。他們的家族給洛泰爾提供了一大批士兵,作為回報洛泰爾給他們分封了土地,他們帶著四五百家族士兵,準備橫掃尼塔的殘兵敗將,將家族的血脈播撒在尼塔行省上;
「不接受。你不是純種羅斯人,我可以不接受。騎士小子,再敢口出狂言,上了戰場,小心背後喲。」
尼塔行省亂兵橫行。
「騎士怎麼了!我的祖父,乃是波美尼伯爵的幼子,後任羅斯拉提姆大公國的外交大臣;我的父親,乃是拉提姆大公國衛戍官,一生剿滅盜賊無數;我的母親,乃是拉提姆大公國費依男爵的二女,出生高貴,素有美人之稱——」
羅斯騎兵抵達營地的時候,營中士兵紛紛對他們歡呼。
「我反正要瑞德城。」
「那女人漂亮么?」
四十多羅斯騎兵追隨著波雅爾,馳入了營帳之中。
「五千人?」安息塞米公爵說道:「你怎麼不說五萬人呢?唐人領地的居民最多只有九萬居民,九萬居民能夠養活五千士兵,你究竟有多蠢?」
大多數領主都沒有表態,只有幾個平素衝動的騎士紛紛表示,願意為塞米公爵大人效力。
在戰場上,當一百名士兵擁擠在幾十寬尺的土地上時,縱有一身的力氣和技巧也無法施展。
侍女為他奉上了酒水和食物。
「你母親有美人之稱?你家領地在何處?我明年去那裡碰碰運氣,說不定給你弄出個小兄弟什麼的。」
之後這些新貴們繼續糾纏著塞米公爵,喋喋不休地要求分割一片土地。
從混戰之中存活下來的領主,都是尼塔行省上最為強大的勢力。
「我要瑞德城。」
這些戰士地位太低,根本沒有進帳篷的資格。
安息侍從態度愈發恭敬:「波雅爾大人說得沒錯。」
帳篷內,幾個半裸的安息美女在香霧瀰漫的帳篷之中側躺著,安息女人的身邊,擺放著鮮艷的水果、浸著水珠的冰酒壺、注滿了烈酒的銀角杯。樂師是一群俊美的男子,這些男人大多女相,和圖書倒不是說長得像女人,而是氣質陰柔。羅斯士兵之中,很快就各自找到了心儀的目標:要麼是安息美人,要麼是安息樂師。
尼塔的情況與戰場頗為相似:每位新貴都有足夠的士兵,但是他們卻找不到攻擊目標了,弱小者已經被分殆盡,剩下的領主都是握有重兵的人。
「閉嘴!」安息人的塞米公爵惱羞成怒,他連連錘動權杖,還忍不住叫罵了幾句安息話。
「沒想到,唐人首領是這樣的人。」
「別把自己玩死了。」
羅斯騎兵們追隨著波雅爾,波雅爾則任由安息侍從領路,他們朝著一頂華麗的帳篷走過去。
最後還有一批人,那是背後有強大勢力的諾曼領主們,他們要麼依靠烏蘇拉共和國,要麼依靠萊赫共和國。他們靠著雇傭軍,也割據了相當大的地盤。
到了這個時候,領主們終於不再單純依靠士兵彼此殺伐了,他們開始派出使者,準備用墨水與條約穩定邊界。
周圍的貴族們都不太把他當回事,新改宗的安息人,畢竟也是安息人,如今的尼塔行省,沒有多少人會害怕安息人。
幾個月的時間裏面,異鄉來的戰士們已經成為了尼塔行省的主宰,安息大軍留下來的空地已被盡數奪取。
入夜之後。
「我哪裡長得像安息人了?」
安息侍從皺了皺眉頭,讓人拿出了一盤油泡的羊腸:「你們弄完了,記得找桶水洗洗地面。」
接下來的幾天時間,各位新貴們爭論的焦點,已經從邊界劃分,變成了如何進攻唐人領地了。
「布爾薩王公沒有沙伊了,現在唐人首領的頭銜是托利亞侯爵。」
「滾。」
「我是禁酒兄弟會的成員,」波雅爾咧嘴笑著說:「我只喝牛奶。」
這種幻覺總是讓她陣陣心痛,這是失去肢軀的痛苦一再重現。
到了後半夜,新貴們疲憊得很,紛紛告別了塞米公爵,返回了各自的營地。
營帳之中,聚集著尼塔行省的新貴。
羅斯波雅爾還在思索間,兩個渾身沒有一絲贅肉的安息女郎已經纏住了他,一位膽大的女郎更是在他的脖頸上留下了一枚濕潤的香吻。
侍從抵達帳篷門口,拍了拍手掌,回頭笑吟吟地https://www•hetubook•com.com看著羅斯人。
營中議事開始了。
安息侍從知趣地離開了,幾個安息女郎從帳篷中關上了門帘。
安息人的好意與謙遜,讓心如枯木的羅斯戰士也感到難以拒絕。
安息侍從得體地對羅斯人按胸致意:「我家大人絕不敢要求您做什麼。他只是讓我告訴您,這頂帳篷只不過是一杯摻水的葡萄酒,但在我們周圍,卻有一桶佳美的烈酒等您享用。」
「不行,我要。我手頭有一本《瑞德群芳譜》,那些娘們當真帶勁。」
尼塔行省的土地分殆盡之後,這些刀劍舔血的戰士們,很自然地將目光投向了看起來孤立無援的唐人。
侍女拉上了帳篷的門帘,悄悄地抽出了一份填滿了貴族燙漆的盟約,盟約有各位新貴的徽記,也有貴族們協議出兵的人數。
「這毫無榮譽!」
「大人。」安息人對羅斯人行禮:「公爵大人等候您多時了。」
眼看這幫貴族們一個比一個精明,塞米公爵不得不開始討論唐土劃分的問題。
「尼塔沒有公爵。」羅斯波雅爾利落地跳下馬來:「記清楚,那安息佬是塞米公爵。下次你再說錯,我會撕爛你的嘴。」
她伸展了一下雙臂。
一陣動聽的安息樂曲從帳篷中響了起來,幾隻白|嫩的手指拉開了帳篷的門帘。
「騎士大人的確多慮了,」尼塔北部的某位領主說道:「那兩千傭兵已經被洛泰爾皇帝陛下雇傭了,他們的首領敢攙和唐人領土的事情,立刻就會被撤換。所以雇傭兵首領是不會參戰的。唐人現在怎麼看也只有兩千多士兵。」
貴族們全部離開后,帳篷內只剩下了塞米公爵。
科爾卡騎士的領地布滿了尼塔。這些騎士領的勢力最為弱小,但是他們卻非常安全。洛泰爾是他們的直接保護人。不論新貴對洛泰爾的遠征軍出力多少,都不敢直接進攻這些騎士領。但是新貴們自然有辦法,外人不敢進攻騎士領,但扶持騎士領的主人,讓他們自相攻殺卻是不難的,騎士領很快就成了各個新貴的附庸;
片刻之後,兩個安息侍從進來收拾一片狼藉的帳篷。
從山脈到沼澤、從河流到湖泊、從莊園到市鎮,異
m.hetubook•com.com族戰士們從屍山血海中爬出來,用挑剔的目光打量著剛剛奪占的土地。
公爵離開之後。
此處已經空無一人了。
「什麼狗屁侯爵,」有位羅斯波雅爾精神萎靡,似乎最近比較操勞:「布爾薩的國王,在羅斯頂多算個大公。這個唐人還是個異教徒,最多不過是男爵罷了。」
雖然會議非常混亂,但卻終究達成了一些協議:瑞德城被划給了塞米公爵,以便塞米公爵的土地能夠獲得一個港口;魯瓦城被兩位羅斯人平分,城池歸一人,莊園歸另一人,雙方協約不在魯瓦城駐軍;托利亞山脈的草場,在各個騎士之中分配;至於烏蘇拉人的傀儡們,只要求從戰俘中篩選工匠和民夫,並不要求土地。
「又要欠我人情了。」
吃完的東西,塞米公爵打了一個飽嗝,心滿意足地站了起來。
「波雅爾大人!我向您提出決鬥。」
「即便有兩千多士兵,」塞米公爵補充道:「有一半的唐人部隊,都駐守在唐土各地。唐人佔了太多城市,這些地方可不是要塞——幾十個人就能守住一年——城市需要大量的駐軍。我們只要把那一千唐人精銳啃掉,整個唐人領土,我們都能隨意進出。」
最為弱小的領主已經被吞併,沒有庇護人的城鎮正被圍困,許多領主失去了土地四處逃竄,許多領主被迫繳納贖金割讓了土地。
許多女郎和侍從又進來奉上了食物和美酒,讓諸位新貴們休息了片刻。
波雅爾取下了頭盔,壓實的頭髮散亂開來,幾縷汗水沿著臉頰留下。
「區區騎士,也敢來要地?到時候把那個攝政的唐人娘們讓你睡一覺,你就老實回家去吧。」
領主們各有秉性,可是現在這些領主們的心頭,對自家領地的評價卻都是一個樣:太小。
「安息佬找我幹什麼?」
「唐人領地現在的頭目是誰?」
「自然是唐營內部。」
女人看了看托利亞山脈的方向,露出了笑容。
「誒,怎麼是個女人。現在我倒要為難了,捉住了她之後,是要贖金呢,還是留下來自己玩呢。」
羅斯戰士們罵個不停,最終還是安靜下來,開始側耳傾聽賬內的動靜。
「我聽說安息人尿尿都是分和_圖_書岔的,你們現在就站在一起尿一泡,看看是不是尿柱分岔。」
還有一位安息沙伊,如今被洛泰爾冊封為塞米公爵,意為「半公爵」。在諾曼帝國,冠以塞米頭銜的爵位,大多數是榮譽頭銜,並沒有固定的封地。但是這位前任沙伊並不介意,他有士兵,自然能夠將塞米公爵最終變成正牌的公爵;
「我有消息,」剛被人當面反駁的諾曼騎士急於扳回局面:「我有非常可靠的消息。唐人現在沒有頭目,他們只有一個攝政會議,由一個女人統領政務。」
「沒錯,我他媽又不是你的私生子,為什麼要聽你的。」
「可不止三千呢,」一個依靠烏蘇拉人起家的諾曼騎士說:「唐人的戰士有兩千,唐人的首領帶走了一千,還剩下一千,這些都是最精銳的戰士。除開這些戰士之外,唐軍治下還有騎帳、村莊衛隊、城鎮衛隊,一旦發起瘋來徵召領民,立刻又有兩千人可以參戰。如果加上托利亞東麓的那兩千唐人雇傭兵,現在的唐人領地,足足有五千士兵可以調用。」
「哦,這當真神奇,我從來沒聽說過。閣下能否細細為我道來。」
「東方人。」波雅爾嘟噥了一句。「果真是懂得享樂的傢伙。」
波雅爾卻推開了兩個女人,反倒抬手指著一位俊俏的樂師。
「你怎麼不要諾瓦城呢?聽說偽皇帝有個紅馬女婊子,皮膚白得像是羊脂。把諾瓦城給你好不好啊?」
唯一的問題,是她時常出現幻覺:她常常感到,失去的手指又重新回到了手上一樣。
兩個安息女郎被推開之後,也只是薄怒了片刻,接著,就有羅斯騎兵摟住了她們。
「我從烏蘇拉人那裡得到了消息,唐人的首領已經被調走了,現在正在海外呢。」
門外的羅斯戰士們不滿了,他們圍住安息侍從:「我們怎麼辦?」
——
「大人,」安息侍從諂媚地說:「這酒水味道如何?」
一個安息侍從恭迎著波雅爾。
「你消息哪裡來的?」
波雅爾不由得笑了起來:「安息人果然周到。我胯|下現在跳個不停,不過我可不敢隨便脫褲子。告訴我,你家大人想要我做什麼?」
連綿不絕的戰爭,讓新貴們成批地湧現,又成批地消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