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了。」章白羽評論道。
「那唐人敬畏祖先的英靈,也是謊言咯?」
許多狂信徒聽到這個消息之後痛哭失聲:聖火竟然自行熄滅了,神罰要來了!
安息帝國終於為它的驕傲和專橫付出了代價:它忽略臣民的訴求,一味地想要拓植南部海域,最終,當起義爆發的時候,叛亂立刻延綿到了整個海岸,接著,又從海岸延伸到了腹地,最終,安息高原也不能倖免,暴民衝進了皇宮,殺死了老沙阿沙,這些暴民又攻擊著一個個南方海港,將海港存儲的船木焚燒一空,又將幾個大型的安息造船廠焚為灰燼。
大火之後,安息人就開始沿著灰燼之路種植橡木和杉木,連續十年的嘗試,連續十年的失敗,直到後來摸索到了經驗才勉強種植了橡木和杉木之外的木料。但是成效依然不明顯,看起來已經被焚毀的森林捲土重來,無窮無盡的野草、灌木、地藤迅速長到了三尺高,接著,更多的植株長到了六尺高,徹底的隔絕了船木的陽光,讓安息人的計劃泡湯。
「不會。」
章白羽站在觀林塔上,眼看著無盡的林海,竟然對安息人有些肅然起敬。
安息人心裏繃緊了許多年弦「啪」地一聲斷了。
眼看安息傾盡國力,只為了在海上與諾曼帝國一爭高地,不論烏蘇拉還是萊赫,都覺得安息人瘋掉了:這麼多錢,如果派出使者周遊西部,結盟西部王國和帝國內部的邦國,早就能讓諾曼帝國烽煙四起了,可是安息人偏偏選擇了一條最差的道路:這條道路沒有前途、不自量力,最重要的是,沒有任何回報。
「首領大人,」火仆說:「那個祭司跟我談完之後,我閉門不出許多天,最後明白了一些事情。從此我沒再威脅一個土人改變信仰,也沒有迫害土人和奴隸,更沒有聽信穆護的蠱惑去洗劫落難的船員,為此我也被趕出了聖火殿堂。我自認是無罪的,所以我才敢乞求您的赦免。」
許多年後,牧羊人成了沙阿沙,那位穆護成了整個拜火教世界的大穆護。
安息人可能會允許布爾薩王國的其他封臣通過境內,卻很難相信他們會允許唐軍借道返回布爾薩王國。
幾代沙阿沙試圖建立不敗的艦隊,但在艦隊尚未出港的時候,安息帝國本身卻險些覆滅了。
每年都有大量的安息人被綁架上船,送到南方的島嶼上種植船木,又有大量選種過的樹苗被一艘艘商船帶向南方,沙阿沙的國庫逐漸變得空虛,在船木貿易之外,大量的船用品貿易變得蓬勃發展起來。
若是經由伊爾胡姆北上,那就要途徑安息帝國,帝國態度未知,這也是艱難之途。
就在章白羽盯著海岸出神的時候,一隊土人突然出現在了海灘上。
大火點燃了整片森林,揚起的灰塵之多,讓天空整整一年陰鬱沉沉,安息人都說那些年生下的孩子也是一輩子性子薄涼,不愛說話。
安息貴族們想要組建艦隊的時候,卻發現整片大陸的優質船木都被烏蘇https://www.hetubook.com.com拉人和諾曼人控制了。為此,一群歸順了安息人的東南海盜提議說,他們總能在南方大陸得到船料補給,如果給他們一筆錢,他們就能從南方弄來優質的木料,雖然不能在幾年之內組建艦隊,但卻能在幾十年後與諾曼海軍在海上較量。
「你想明白什麼了?」章白羽詢問這個火仆。
望林塔修築在群山之間,通過時斷時續的山路連接著平原上的狹小城鎮。即便有了前人開路,章白羽攀爬這些山間小路的時候,依然感覺氣喘吁吁。
安息人在南方經營林木的消息,章白羽早有耳聞,但是今天目睹安息人留下的痕迹,依然讓章白羽震撼不已。
在這些島嶼之間往返,不需要大船,一些輕便易造的中小型船隻便能勝任。
「是的,拜船教。」這個火仆解釋道:「南方的土人沒有見過世面,一輩子沒走出過部族。只有沿海的部族會製作獨木舟,內陸的土人看見船就嚇得尿褲子。後來,在伊爾胡姆城周圍歸附了許多土人部族。這些土人部族不太明白我們的教義,所以他們就觀察我們。土人們發現,每次有艦隊抵達海岸的時候,安息士兵就列隊前去迎接,接著,讓土人視為神跡的事情發生了:從船肚子裏面,麵粉桶、酒桶、武器、鎧甲、駿馬、美人、布匹、傢具等等等,應有盡有,蓬勃而出,土人們大開眼界。後來,土人們認定安息人的神就是這些船。他們覺得安息士兵列隊迎接行船,其實是在祭祀神靈,只要用心虔誠,神靈就會從海底升起裝滿禮品的『木頭怪獸』,把它們恩賜給眾人。」
章白羽返回伊爾胡姆之後,終於理解了安息人耗盡國力也要修築艦隊的想法。
「並不是為了活命,我心中的確是這麼想的。」火仆說:「信仰只要不妨礙他人,即便相信世界是大象背著的一塊石板,又有什麼關係?人間有忙不盡的瑣碎,有躲不開的貧窮疾病,還有飢荒和瘟疫,在這上面花心思,救更多的人命,那才是以神之名呢。」
在安息腹地,駁道乾涸了、運河決口了、船廠燒毀了、倉庫夷平了、水手們遠走他鄉、海盜家族被連根拔起、船木在烈日的曝晒下無人過問,裂開一道道深痕。
一來是因為蘇培科島位置尷尬。它從屬於布爾薩半島,但卻又遠離海岸,與霍格島等貿易島嶼比起來,並沒有太多的轉運優勢,加之蘇培科島上的唐人居民太多、物產也以糧食為主,按照烏蘇拉人的統治習慣,即便佔領了蘇培科島,也會扶持唐人成為傀儡,而與傀儡比起來,明顯市恩于唐軍更有利;
章白羽看了他一眼:「別學那幫老頭子說話,何況安息也沒滅。」
安息人對唐軍最好的態度,也不過是冷淡而已,在許多安息人看來,唐軍是趁亂崛起的不忠者。
章白羽憂心忡忡地想到。
這些島嶼坐落在安息海岸到南方大陸之間,它們將數月的航程,https://m.hetubook.com•com分成了一截截從數天到十數天不等的短航程。
「那個祭司說,」火仆回憶道:「他說烏蘇拉傳教士去了他們的部族,說救世主會拯救世人,這是千年前的事情了,如今,救世主來過一次嗎?為何烏蘇拉人仍然相信救世主?他說安息人的穆護去了他們的部族,說光明之神會在末日決戰里擊敗黑暗之神,救護世人,這是數千年之前的預言了,如今,光明神來過一次嗎?為何安息人任然相信光明之神,相信火神?既然如此,他們為什麼不能相信,總有一天,某位慷慨的神靈會從海上升起木頭盒子,為土人部族從來享用不盡的禮物?」
可是,要怎麼回去呢?
近海的島嶼陸陸續續被安息人控制了,他們在島嶼上營建著樹苗莊園,開始為更大的野心做著準備。
單看這個景象,倒還不至於讓人吃驚。
即便南方出產了優質的船木,安息人要藉助它們成為海上霸主,也是幾十年後的事情了。
無窮無盡的林場。
海盜的艦隊多不過十幾艘,少不過幾艘,這些船隻抵達南部大陸或者附近的島嶼時,只需要在荒蠻的海灘停靠一年半載,就能修補好大船,許多土人部族還會在貿易之中提供足夠的船木。但是安息人需要的是艦隊,不是一兩支劫掠船隊。為此安息人開始佔領南部的島嶼,那些大海盜都得到了安息沙伊的頭銜,他們也兢兢業業地為安息開拓著南方的海域。
南方的海岸上,渾濁的海水無盡地嘆息著、起伏著。
因為這支艦隊,另一個帝國喪失了天險,如今處於內外交困之中。
伊爾胡姆城最高的地方,聖火殿堂的旗幟被一一拋了下來,唐軍的旗幟飛揚在了伊爾胡姆的空中。
每當一個島嶼能夠出產大量的船木樹苗之後,安息人的艦隊就會航向更南方,並且藉助一個個島嶼最終抵達了南方大陸。
二來是因為烏蘇拉的執政官個人的問題。他連任了多年,除了共和派抱怨連天之外,各國君主只知有執政官,不知有烏蘇拉議會,執政官謀求王位的野心昭然若揭。如果烏蘇拉人撕毀約定,執政官會信譽受損,更會威嚴掃地。以章白羽對執政官的了解,他不會犯這樣的錯。反倒要是共和派當政的時候,烏蘇拉鐵定會撕毀盟約,因為這樣才對烏蘇拉最有利。
章白羽看著看著,不禁露出了吃驚的表情。
困守南方大陸?根本不做考慮。
伊爾胡姆城就是這些貴族落腳的地方之一。
「你這麼說,只是為了活命吧。你心裏也是這麼想的?」
未來,可能會有許多淘金人和冒險家抵達南海城,但要依靠這些人拼湊一支艦隊,明顯不可能。
「這是在幹什麼?」
「我還不敢,」火仆凄然一笑:「我有可能會死在穆護的亂石下,要麼就是被諾曼人燒死在火刑架上。」
這些年裡,諾曼海軍在烏蘇拉等共和國的打擊下,竟是衰敗得更加厲害。
現在很少有人能夠知道,是和*圖*書什麼支撐著連續三代沙阿沙支持這種貿易。
看完了安息人的林場,唐軍又一個個地尋找林莽中的安息人。唐軍告訴這些人,他們的苦役已經結束了,如果他們願意離開,唐軍會保護他們的安全。唐軍將這些安息人遷入了伊爾胡姆,之後,還會陸續地將他們遷徙到西部的城鎮之中,其中的工匠,則會被唐軍帶回南海城。
「這是土人部族的新宗教,他們在祭神。」
「這——」章白羽瞠目結舌:「他們祈禱了多少年了,難道就沒有一個土人發現,這個船神從來不靈驗么?」
如果安息的沙阿沙是和烏蘇拉執政一樣的人,那麼安息根本不會介意這些事情。
當年安息人在陸戰取得了一個又一個勝利,在海戰卻被諾曼海軍處處壓制,最後即便勝利卻不得不承認失敗,這在安息國內掀起了一股復讎的風潮。
為了經營這片林場,一代代安息人在暗無天日的地方苦勞。唐軍路過的那個村莊只是一個側影,在那個村莊的背後,是無數水手殞命大海、是無數奴隸勞作至死、是無數安息人為了沙阿沙的艦隊流盡血汗,耗盡家財。
奴隸們聽到了章白羽的問題后,立刻有人走出隊列,對章白羽喊道:「首領大人!首領大人!我告訴您是怎麼回事,請您釋放我!」
「我不太了解唐人的信仰,」火仆說:「如果我們安息人不承認祖先是個唐人,您會因此發動戰爭,強迫安息人承認有個唐人老爹么?」
火仆露出了苦笑:「我曾經這麼勸說過他們,結果拜船教的祭司把我問住了。」
許多安息商人開始種植大片的亞麻田,為此不惜毀壞安息人珍視的果園和農莊;許多貴族傾盡家財,沿著海岸的城鎮修築一條條的駁道、拓寬一條條河流,這些貴族相信,等到船木大量湧入安息的時候,河岸附近就會興起一個個城鎮和貿易點,到了那個時候,一切投入都會換來數十倍的回報;農夫們拋棄了家園,為了南方無盡的土地而遠走他鄉;水手們滿腔壯志,人人都在談論著許多年後的大海是屬於安息人的;奴隸們則哭號連天,他們被安息帝國無盡的勞役捲入其中,他們站在齊腰深的河水你修築運河,他們將一根根木料從南部海岸拖行到西部海岸,他們必須學會種植新的作物,稍有減產,主人就會隨性殺掉他們其中一些人,以求這些奴隸「不再偷懶」。
「以神之名,都是謊言。」火仆說道:「一切以神之名的偏見、仇恨乃至戰爭,都是人間的事情,與神無關。以神之名,乃是以私慾之名。」
在章白羽的身後,一隊隊的伊爾胡姆的穆護、火仆、貴族打手被拴在繩子上,朝著西部拖去。
拉開騷亂序幕的,卻是一場意外。
唐人在安息帝國內有朋友嗎?
關鍵是,許多土人居民竟然虔誠地對他們進貢花環和香料。
因為這支艦隊,一個帝國險些覆滅,並且至今處於內戰之中;
章白羽聽說,四十年前,安息人在種植樹苗之前,曾和圖書在這裏放起了大火。
聖火自行熄滅,而且是在諸多信徒的眼皮底下——那火苗竟然一點點地萎縮,最終消失,化為一縷青煙。
執戟郎鬆開了火仆的手,用酒幫他按摩勒紫的臂膀。
一切帝國的衰亡,從來不是源於外部的打擊,它們總是因為內里的衰朽,最終才會一敗塗地。
若是唐軍現在有一支艦隊,那麼唐軍的局勢立刻全盤皆活了——布爾薩的流民可以遷往蘇培科就食,蘇培科土地豐熟,灌溉良好,流民第二年就能自己養活自己;蘇培科的糧食可以運往布爾薩,從此唐軍可以逐步緩解與烏蘇拉的貿易劣勢,唐軍領地貧瘠的土地也可以不再被人吸血;南海城、蘇培科、瑞德城,唐軍可以獲得一條三角貿易航線,再學著安息人的樣子,將航程中途的荒島開闢為駐泊點,那麼唐軍就能坐擁一條財路不斷的貿易環線——南海城的皮革、船木運往瑞德城;瑞德城的工具和移民遷往蘇培科和南海城;蘇培科的糧食供應各地的唐軍和唐民。
「什麼?」章白羽對這個回答有點迷惑:「新宗教?」
為了獲得蘇培科島,唐軍公開了和烏蘇拉的約定,並且藉由萊赫人向整片海域宣稱了唐人對蘇培科島的佔領。
得到了蘇培科,得到了南海城,如今卻陷入了一個牢籠。
唯一的問題是,這條航線的終點,處於安息帝國。唐軍如果選擇這條航線,就要考慮到安息帝國的問題。
想來諷刺,安息傾全國之力組建的艦隊,成軍之後卻被暴徒損毀,只剩下最大規模時的三分之一。
「哦?他怎麼問你的。」
林中,安息人修築了許多風格野蠻的望林塔,這些望林塔可以查看各地護林人的成果。
天塌了。
當土人列隊來往幾次之後,所有的土人都跪下來,面朝大海開始跪拜。
「好吧。」章白羽說:「你想去哪裡就去哪裡吧,最好把你的想法告訴更多人。」
「安息沙阿沙橫徵暴斂無度,有今天的下場是很自然的。」
某處穆護殿堂中,一盆聖火自行熄滅了!
唐軍在伊爾胡姆終於弄清楚了安息一側的海岸走向。
最終,安息艦隊封鎖了尼塔海峽,對幾十年前的恥辱進行了復讎。可短短几個月後,安息艦隊卻被大穆護派奪取,並且拱手讓給了一位諾曼的篡權者。
到了現在,章白羽也不得不反思前往南方的舉動。
「你先說吧。」
讓章白羽很失望的是,南部大陸並沒有在遙遠的東方與北方大陸接壤,不過好消息是,唐軍得到了安息人耗盡國力開闢出來的「列島航線」的海圖。
「這個宗教很快就傳遍了歸附土人。他們也學著安息士兵的樣子,每天列隊,把木棍抗在肩上,踏著步調,在海灘走來走去,祈禱神靈從海底升起裝滿禮品的木頭盒子。您看到的就是這些拜船教徒。」
安息帝國被激怒了,它自恃有更高明的教義、更強大的軍隊、更忠誠的貴族和教士,但它卻沒有與之相稱的艦隊。這讓安息永遠被人視為馬背上的野蠻人。www•hetubook.com.com實際上,安息人只有兩個王朝是草原人建立的,大多數時候,安息人有相當好的文明,它的居民習慣定居,它的居民知曉許多知識,它的居民有複雜的情緒和高尚的榮譽,但這一切,都因為安息艦隊的孱弱而被人忽視。人們只記得安息來去如風的騎兵,根本不在乎它那些光榮繁華的市鎮,更不承認它對東方的統治——即便是諾曼鄉下的教士,到了安息,也都是一臉憐憫地看著安息人,把安息人看成需要解救的盲信徒,肆意地詆毀他們,挑撥他們,將他們轉變為諾曼信仰的教徒。
章白羽指著遠處的海岸,對身邊的安息人不解地詢問道,這些安息人只是笑了笑,卻不知道怎麼開口。
安息人連續幾十年的籌組艦隊,的確讓安息人得到了一支數量極為龐大的可怕艦隊。但與此同時,安息境內民生凋敝,除了幾個濱海的城鎮變得極為富裕之外,整個高原一片沉寂。越來越多的農戶破產,越來越多的莊園被荒廢,城鎮逐漸失去了活力,穆護們趁機崛起,狂信徒四處宣揚著烈火焚燒濁世。
但是一代代安息沙阿沙,從來都把自己視為神在人間的影子,他們難以容忍尊嚴被別人詆毀。
這種貿易環線就是烏蘇拉人聚斂無盡財富的竅門,要說章白羽不羡慕,那是假的。
這些土人排成了隊列,將木棍抗在肩膀上,他們踏著整齊的步調,呼喊著類似於安息軍隊的步哨,偶爾還有幾個身材高大的土人捧起螺號,對著海面吹響。
在亂世之中,正在牧羊的皇室被一個穆護救走。
「那便不是謊言。」
「濫用民力至此,其亡也宜哉。」一個備官感嘆道。
但是這些海盜心中的南方大陸,實際上只是一些狹窄的海岸線。
可是章白羽也明白,唐軍要壯大,海洋是就是不得不面對的問題:海洋意味著財富、海洋意味著天險、海洋意味著腹地的穩定。
海邊。
現在,這兩個人也決裂了,他們以安息帝國為戰場,繼續著廝殺。
章白羽明白,如今的唐軍地位未定。幾個月之前,安息人的遠征已經遭到了徹底失敗。安息人會徹底放棄布爾薩的宗主權,承認布爾薩王國,但是布爾薩王國下的唐軍,對於安息人來說則是另外一回事了。
人們回憶起這一切的源頭時,很難相信,這一場悲劇竟然是因為沙阿沙希望取得海上的霸權,希望得到更大的威望,希望更好地統治東方的世界。
章白羽倒不是太擔心烏蘇拉人會撕毀約定。
章白羽發現每一次凝視海水,都會感到恐懼:諾曼人從海上襲來,覆滅了唐人的小小王國;烏蘇拉人從海上離去,將唐軍裝進了難以逃脫的牢籠;南部海岸上那些連綿起伏的埋骨荒原,是多少海上漂泊者的歸宿?
這種船木貿易根本不賺錢,如果不是沙阿沙傾盡了整個安息的財富,這種虧本買賣早就半道夭折了。
從第一批樹苗播種下十年之後,安息人就每隔一年派出貴族前來檢查護林人的成果。
安息沙阿沙同意了這個請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