閹人士兵笑著說:「唐軍的確不是我見過最善戰的軍隊。可是你們的優勢,本來就不是士兵精銳啊。比不過那些安息老兵,又有什麼丟人的。」
「其實我也挺想春申。」
「那些投誠的安息老兵呢?他們有什麼要求?」
「那你們去幹什麼?」
「城內已經亂成了這個樣子,我們每次進攻卻都要折損許多兵馬。」章白羽說:「莫非唐軍都是紙糊的不成?連亂軍都打不過嗎?」
「郎官們都這麼看?」
王仲搖了搖頭:「也不都是。校尉肯定想不到,想聽降兵之計的,竟然是兩批水火不容的人:林中郎官和諾曼歸義郎官。」
「我小時候見你,也沒覺得你怎麼待見我。」
「他們希望您能承認他們的封地,」閹人士兵諷刺地一笑:「就是塞米公爵當初冊封給他們的那些。」
最多的時候,奴隸衛隊的閹人士兵超過一百五十人,在城內地位很高,從屬於奴隸衛隊的戰仆,則有三百多人,其中有許多也是來自各地的黑人奴隸。
章白羽笑著說:「那是我哥,這就是他教我的。小時候他惹了事,我連帶被罰,家裡不讓出去。我哥就在院子裏面灑了麥子架起了陷阱。別小看這麻雀,聰明的很!一般頭三天只讓它們吃,不能驚擾分毫,不然就一鬨而散了。到了後來,那麻雀天天來,我們每天都能逮到不少。家裡的灶屋是不敢用的,我們就跑到院子裏面生火。有次我哥點了家裡的亭子,那是我爹迎娶我娘的時候修的,哎呀,這一頓打,打的我哥溫文爾雅了半年,說話都文縐縐的了——」
「我的首領為了保證他戍衛城北。」閹人士兵說道。「前幾天已經為此而死了。」
章白羽問了他們一些事,又招來了一些馬恩吉城的舊民前來對質,發現那些黑皮兵並未撒謊。
「走走走!」章白羽故意起鬨:「馬上走。」
「林中郎官急於立功,敢冒先死。」王仲見到已經到了議事大帳,就率先下了馬:「諾曼郎官們,則想救城內那些諾曼平民。」
過去唐軍軍力匱乏、糧草不足,所以每次大勝都是慘勝,每次作戰都要想盡旁門左道的「奇謀神計」,彷彿沒有神兵天降的籌謀,就打不成仗了一般。
閹人把周圍人的表情看在了眼裡,兀自一笑:「在我們被閹割之前的一個月,訓練我們的人會給我們找城內最美的女郎侍寢,夜夜換人,花樣繁多。這說是報酬,但實際上卻是一道考驗,稍微對女郎有所留戀的人,都會被裁汰,不會被閹割。那些人會被送去別的地方作為戰士,但他們的身價卻不到我們的一半。我們從小到大,都在接受這種試探。一百個被訓練的奴隸之中,只有不到十個人可以完成試煉。我們還要學會欺詐、盜竊、威脅、利誘,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偽裝忠誠』。」
「想辦法讓城內的人知道,」章白羽說:「讓他們做好準備,接應唐軍入城。等他們輪戍完畢后,就命令他們起事。」
黑皮兵說到這裏,周圍的唐軍士兵都皺起了眉頭,臉上頗有嫌惡的https://m.hetubook.com.com
臉色。不少人有意無意地看了一眼石越,石越毫不客氣地瞪了回去,不知道石越的意思是說他並不懂揣摩人心,還是強調他是個完整的男子漢。
韓雲揶揄章白羽還會這種把戲,肯定在春申城給誰家小娘燒過。
「誰去進攻?」有人詢問。
章白羽等眾人議論完之後,便說出了安排。
越到後來,當唐軍開始兵員充足、糧草豐盈,打仗反倒變得簡單了不少,遇到什麼事情做出什麼應對,大都有了定製,變數倒是少了些。
「我們的身世,你們可能有所耳聞。你們可能只知道,我們訓練過刀、劍、弓術、馬術,其實這隻是我們訓練的一部分。我們主要訓練的,是揣摩主人的心意。」
「你怎麼知道,下次那個兵營就會戍衛城北呢?按你的說法,塞米公爵是隨心所欲地安排的。」
當降兵剛說完這些的時候,章白羽就反問了一句。
「你們的老家?」
在唐軍反擊塞米公爵之前,各地的商人認定塞米公爵會成為尼塔之王,便紛紛投其所好,又為他送去了一百多名閹人奴隸。這支奴隸部隊很快就成了塞米的領主親衛,塞米公爵很放心地將妾室和財產交給了他們看管,並且讓他們監視那些桀驁不馴的安息老兵。
安息各營少則兩三百人,多則五六百人,其中大多數與奴隸衛隊交惡。
章白羽下了馬,與王仲進入了議事帳中。
「就是待見你,又豈能被你看了去?」韓雲打了個哈欠:「最近老是困。」
「春困秋乏,有什麼好奇怪的。」
章白羽自顧自地撿起一枚剝好的雞蛋:「該是胖了。少吃些就好了。」
「安息老兵的封地?」有些林中郎官不滿地說道:「他們還指望著封地啊。」
「郎官們都是知道,馬恩吉雖然城牆寬闊,佔地極大,在過去也是尼塔的糧倉。可是城內駐紮了那麼多安息兵,再多的糧草,也支撐不了多久。羅斯人與安息人斷盟之後,就連各地盤踞的安息軍人也被搜剿一空,腦袋都送到咱們營地來了。郎官都說,城內的糧食最多還能支應三個月,那之後,城內就得吃人,若是有外援,那麼城內還能堅持很久,若是外援也斷絕,馬恩吉就再無堅守之理了。」王仲說:「那些黑皮兵的話,卻是想讓咱們裡應外合的速攻,這樣即便城池攻下了,也免不得數百唐兵枉死。」
王仲立刻迎了上去。
「郎官們都有什麼看法?」
「我看不是。」韓雲把肉丟進了碗里,章白羽伸筷子去夾,也被韓雲打開:「我看你就是一心想回春申去。」
瑞德城送來了牛羊,唐軍營中一片歡騰。
塞米公爵很快就建立了一支小小的閹人部隊,如果沒有他們護衛在身邊,塞米公爵就難以入眠。
章白羽說:「哦?」
「我們的首領沒有通過什麼挑撥,就再次引起了老兵們的內訌。這一次,安息老兵們把矛頭直指塞米公爵,就在十五天前,城內爆發了內亂。可惜當時唐兵沒有進攻,不然的話,等你們和圖書
奪取了城牆,還能看見安息兵在城內自相殘殺呢。有一小半安息兵想要廢除塞米公爵,他們覺得塞米公爵就是想讓所有人去死。那個時候,塞米公爵幾乎陷入絕望,大半的老兵都漠然以對,盤踞在各自駐地,靜等叛亂結束。唯一守衛塞米公爵的,只有我們的衛隊和那個有心投奔唐軍的老兵軍官。我們的衛隊長已經戰死了,那個老兵營把我們送出了城外,讓我們前來和你們聯絡。現在,塞米公爵手裡唯一信得過的人,就是那批剛剛為他流過血的老兵們了。下次輪戍,他們一定會被派去城北的。」
「校尉?」阿普保忠詢問:「我們真要聽了那些降兵的話,從城北進攻嗎?」
城內的士兵口中不說,但卻覺得塞米公爵實際上已經瘋了:他第一天公開籠絡了一些軍官,第二天卻又冷落他們;塞米公爵第一天說城內所有的軍人都是兄弟至親,除開彼此再無依靠,第二天卻開始在城內胡亂搜捕姦細;塞米公爵頭一天會說洛泰爾皇帝已經返回尼塔,馬上就會制止唐軍的暴行,過了幾天,塞米公爵卻爛醉如泥撕扯自己的頭髮,說城內所有的人都要跟他一起死,因為安息士兵已經失去了英勇的氣概,才會一步步淪亡到了今天的地步。
執戟長王仲已經等了好一會了,平時校尉歇營不過半個時辰的事情,今天卻沒有往日那般準時出來了,就在王仲和兩個屬下相對無言的時候,章白羽已經提了劍走出了營帳。
「他們可是殺過我們許多兄弟的——」
「細娘,」章白羽說:「這些話,我除了跟你說,還跟誰說呢?我多問幾次春申的事情,郎官們就要議論,拐著彎的讓城守來勸我布爾薩不能離,林中人聽了又該嚼舌頭『春申兒又想家了』。是人哪有不想家的?我就是想想,想歸想,還能真的回去么?」
「對啊,我們從小被訓練的,就是偽裝對主人忠誠。」閹人士兵說:「我們受盡了磨難,受盡了試探,受盡了欺騙,然後被賣給了某個有錢人,於是我們就無比忠誠起來了?莫非我們生下來就是賤胚,永遠只會逆來順受?以我們承擔的任務,如果只懂得忠誠,那麼我們早就死光了。閹人士兵們的價值遠遠不在這裏。忠誠只是個噱頭,閹人士兵實際上類似於訓練過的軍官,或者你們唐人的僚屬,或者是諾曼人的顧問。我們對主人更多的是給出建議、幫他出謀劃策、成為他的心腹、為他消滅敵人,讓他得到更高的地位和財富——而我們會得到他的友誼和回報。至於忠誠這種東西,是不必費盡周折去訓練的。」
要知道,降兵投奔敵人,大多會自誇忠誠,並且反覆強調改換門庭的原因是多麼迫不得已。
遠離大帳的地方,兩個執戟郎默默地守衛著,聽著營帳中的笑鬧。
「安息老兵么——」
澤口城送來的一百籠雞和兩百筐雞蛋也很快被分到了各營之中,此外,裝滿輛車的豆、麥、油、香佐料更是豐富了唐軍士兵的食譜。在泰城以西,一處剛剛歸順唐軍的城鎮送來和-圖-書了十二桶橄欖油,唐軍的廚子不太喜歡這種油,覺得這東西油氣太弱,做起飯來怎麼都欠火候。托利亞送來的紅棗和甜橙則大受歡迎,不過托利亞路途遙遠,大多士兵隔幾天才能吃到半把紅棗和一隻橙子,而即便是這樣,唐軍營中也快把托利亞運來的水果吃光了,士兵們聽說托利亞滿山的水果,可惜道路不通暢運不出來,無不扼腕嘆息。
為了防止各安息軍官串通密謀,塞米公爵每隔幾天就會調防城內的士兵,讓東城的守軍駐守南城,讓西城的守軍駐守北城。
公開承認自己不忠誠的降兵,唐軍還是第一次見。
當初被賣到尼塔的閹人奴隸有四十多人,在各地的諾曼貴族家庭服役,當塞米公爵建立了統治后,就向各地的諾曼貴族索要了這些奴隸。
周圍的唐人軍官聽候都不免冷哼起來,與塞米公爵作戰雖然艱苦,但卻也沒覺得他有多厲害,只不過被唐軍截斷了補給,燒毀了田地,唐軍又追得凶,沒給他們喘息之機罷了。如果安息老兵真的有這麼能打,這些困難他們也應該能克服過來。
「誰說我們要進攻了?」章白羽說:「先讓安息人自相殘殺吧。唐軍的血,不要隨便流。」
塞米公爵對這些奴兵的來歷很清楚:他們無法留下子嗣,很少結交黨羽,只要給了他們榮譽和財富,閹人士兵就會誓死效忠。
「哦,」章白羽聽到這個消息,隨即問道:「他們都怎麼說?」
根據降兵的說法,城內的安息兵已經士氣跌落到了極點。
「校尉,」王仲說:「郎官已經齊聚了,都在詢問是否應該聽那降兵的話。」
塞米公爵曾經最好的朋友,一個安息騎兵軍官對他建議過:向唐軍獻出馬恩吉城,收並老兵向西前進攻,如果成功就佔地為主,如果不成功就設法渡過海峽去投奔洛泰爾,安息老兵都是兇悍的戰士,只要到達了羅斯,就能再次崛起。
黑皮降兵說:破城之地,就在城北。
在城內輪戍各處的安息老兵們頗有怨言,可惜塞米公爵在挑撥離間上面極有手腕,處決異見者的時候雷厲風行。城內彼此舉報攻訐的事情時有發生,以至於安息各軍官為了保命紛紛懾服在塞米公爵的手下,不敢相信彼此。
即便知道圍城之內人心難測,但章白羽依然覺得這個降兵說的話有些危言聳聽了。
「什麼都不要,只求為唐軍效力。」
章白羽沒說廢話,坐下來直接和郎官們議論了起來。
「復讎。」閹人士兵閉目,對章白羽行禮,說出了真話。「那些奴隸販子,那些奴隸學校,那些閹割匠人,那裡所有的人。我想,從蘇培科出來的唐軍,應該很明白我們的心思的。」
「就我所知,唐軍的將領在打仗的時候,首先關心的是士兵能不能吃飽,食物耗盡之前能不能撤回領地,補給倉庫是否修建完善,沿途道路是否通暢。我只見過有一個將軍這麼打仗,那就是安息的列加斯將軍,我不知道唐軍是不是和他有什麼淵源。此外,唐軍似乎在進攻的時候極為守紀,為此不惜處決士兵,hetubook.com.com但在防禦的時候殘暴無比,喜歡將敵人的腦袋插在長矛上。這似乎又是羅斯人的做法,不知道唐軍建立的時候,是不是也學過羅斯軍人的經驗呢?昨天夜裡,我聽見有唐兵在我的帳篷外面說,唐軍有一批糧食是商人運來的。這似乎是諾曼軍團的做法,他們經常使用珍貴的貨物引誘商人為他們運糧。」
降兵就是昨天進入軍營的黑皮士兵們。
「我們離開城鎮的時候,已經知道哪一支兵營將要輪戍城北了。」
塞米公爵還在各營中安插了很多的眼線,那些稍稍在背後議論過塞米公爵的人,第二天就會被逮捕並且公開處死。城內的糧食已經成了塞米公爵的保命本錢,他親自駐防在糧倉周圍,在給各營分派糧食的時候,總會趁機和那些營地的人拉攏關係。
「那可能要等很久。」
「為什麼不信呢?」閹人士兵說:「如今唐軍只有幾千人,在這個時候加入唐軍很划算。未來等唐軍有數萬之眾,土地更多,乃至建立國家的時候,我們還需要要求什麼嗎?不需要。今天我們要的東西唐軍給不了,但到了未來,那些東西會自己找上門來。這筆賬,我們算得清楚。」
章白羽說著說著,韓雲就皺了眉頭:「再說是不是要哭一場?」
帳內的唐軍軍官們聽懂了,校尉已經決定儘快拿下馬恩吉城了。
周圍的唐人軍官都很驚訝地看著閹人士兵。
「我們沒有老家,我們只是從小就被賣到那裡了。」
那之後,城內再也沒有敢於勸說投降的軍官了。
章白羽點了點頭,示意他明白了,然後遣退了閹人。
本來比較喧嘩的帳篷安靜了下來,郎官們起身迎接校尉。
今天一早,蒯梓就回來稟告說,分開盤問之後,那些人說得話也都彼此對的上,除非是早做準備又演得極好,不然的話他們所說應該不假。
「哭什麼哭。」章白羽說:「只是說些春申的舊話。」
「不要緊。」閹人士兵說:「我們可以等。」
「這倒好想。」
章白羽和韓雲的伙食和郎官的定量一樣,只是稍微豐盛一些。
「說實話,世界上有許多軍隊比唐軍善戰,但是能夠坦然把別人的長處都學過去的,卻沒有幾支。可能我說的話都是胡言亂語,不過如果我說中了一兩點,那麼不妨聽我說一說城內的安息老兵們都是什麼來頭:那些安息老兵是精銳中的精銳。在高原上,一兩千安息老兵就能連續平定幾個行省的叛亂,他們作戰極為迅猛,每到一地只需要徵募農夫補充進來,立刻就能恢復戰力。他們每一個老兵都是極為博學的戰場鬥士,他們懂得醫術、馴馬,他們聽得懂軍令、分辨得清軍號、認得出軍旗,他們就算是口渴死,在遇到水源的時候,也會先檢查水源是否有毒。你們根本不知道城內的安息老兵們是什麼樣的人,唯一能與他們匹敵的,我見過的軍隊只有三四支:諾瓦城的都城衛隊、納斯爾的侯爵軍團、托萊人的山地民戰團、埃蘭王國的步行騎士。我不知道塞米公爵當初是怎麼一錯再錯,最後被圍困在馬恩吉城內和-圖-書
的,如果我們能更早地影響塞米公爵,他絕對不會是今天這個下場。」
唐軍官嘩然。
過了一會,就招來了昨日來營的黑皮士兵們。
圍城期間,曾有一個安息營的軍官準備出城逃亡,塞米公爵派出了奴隸衛隊前來彈壓,雙方在城內大戰了幾個小時,最後那支老兵營被全數消滅,奴隸衛隊也損失慘重,閹人士兵只剩下了六七十人。那之後,奴隸衛隊的勢頭就不行了,雖然塞米公爵重新補充了奴隸加入,但是戰力卻遠比不上那些訓練了十幾年的閹人戰士。
「不對。」章白羽搖了搖頭:「你沒說真話。」
這些說法,郎官們也都是姑且一聽,他們最好奇的還是降兵們說的破城之方法。
韓雲噗嗤一笑,有意無意地摸了摸肚子:「你怎麼還跟小時候一樣。」
「郎官們不信那幫降兵的話。」
風吹過,馬恩吉城外林中枯葉子飛卷而起,啪啪打在執戟郎的臉上,打得執戟郎睜不開眼睛,打得都是傷心之人。
每天的食盒裡面除了煮過的雞蛋、蒸好的馬恩吉魚、三牆城的肉脯、托利亞的蜜酒外,還有許多駐地周圍的食物。有一段時間,一個獵人專門為營中送麻雀,不知道他用了什麼方法,一天總是能獵到兩三串用藤條拴在一起的麻雀,除了麻雀之外,裏面還有一些別的肉鳥。章白羽聽說之後,就討來了十幾隻,親手燒了一頓麻雀飯來。這種麻雀飯不專門下油,但卻要用肉皮裹住麻雀烤,烤完了之後肉皮丟掉不吃,只吃剖乾淨的麻雀肉,肉不柴不膩,吃起來很美味。
韓雲呸了一句:「蠢死你個田舍奴。」
那之後,章白羽將馬恩吉的逃兵交給了蒯梓,讓虞候去單獨盤問他們。
「如果奪取了馬恩吉城,」章白羽說:「你們的人想要什麼?」
「每個月,塞米公爵都會輪戍城內的老兵營,」降兵頭目,那個閹人士兵說:「城南那裡的城牆堅固,牆內又修築有狹窄的石道和壁壘,即便攻破了城門,也不能迅速地進攻城內。此外,城南出來就是湖岸,視野開闊,唐軍也沒有辦法悄悄集結士兵等待入城。可是城北不一樣,那裡過去是市集,塞米公爵擔心姦細,已經將那裡焚燒一空。那周圍的地形很開闊,攻取了城牆后,可以在城內列出百人寬的陣型。萬一攻擊不順,城北的城門也是很容易毀壞的。那裡的鐵閘門和厚木門只需要兩個小時就能拆除完畢。塞米公爵最擔心的就是城北,所以他經常派出親衛監視那裡的守軍。」
「你又犯什麼渾。」
閹人士兵偏了一下頭:「我們想去安息,去安息東南邊。」
塞米公爵當面答應了騎兵軍官,第二天,人們卻發現騎兵軍官的腦袋被|插在長矛上,立在街頭。
「我不信。」
韓雲送了送衣結:「最近老覺得衣服緊了,捆匝得很。」說完,韓雲嫵媚地瞟了章白羽一眼。
章白羽倒是有點納悶了,按理說,郎官們在往日的意見應該比較一致才對,畢竟郎官們的資質相差不大,只有經驗多少的問題,遇到事情應該怎麼辦,章白羽不再需要面面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