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段時間，章白羽最頭疼的就是南郡豐饒的糧食不能很快地運到懷遠郡。
海灘沸騰了。
「我告訴你吧，我根本不擔心你重新去做海盜。」
有人收留我們了！
剛剛抵達布爾薩的時候，這些問題一直困擾著章白羽。
因為戰亂和動蕩，萊赫人的船長學校並不能保證一直運行，總是開開停停，最後培養出來的年輕人也沒有在商船上見習，經驗和技能都不足。
托萊人很滿意，幾乎立刻就在船上開始暢飲起美酒來，載歌載舞。
章白羽遠眺著灰色的海水，偶爾扭頭和身邊的人講話，就會呵出白色的水氣。
「那些人都變成漁民了，」碎耳威茲有些瞧不上那些的遠親：「根本比不上北海的水手。」
章白羽點了點頭：「很好。先把那幾個小夥子帶上船，這次你去那些小島嶼邦國的時候，帶著他們去見見世面，讓他們熟悉一下外海。」
他們肆掠在皮克島的海岸，甚至逼迫皮克島的國王專門劃出了北海區，讓北海人自由定居。
結果，上岸來的人卻都是一些和諾曼沿海居民沒有什麼區別的人。
這些土話在北海人那裡，就是詢問效忠的語言。
威茲很愕然。
在懷遠郡，則是另外一種說法。那裡的唐人都覺得很委屈：「懷遠郡經年打仗，南郡才能安心務農桑，現在幫忙轉運一下糧食，有多難呢？」
各種各樣的政權，總有一些是唐人沒有見過的。
別的領主聽見這樣的話，會喋喋不休地吹噓半天，說一些自己高貴又仁慈，家世顯赫之類的，最後才會同意接受效忠，這樣才體面又榮耀。
說到了這裏，章白羽的臉色也有點冷淡了：「洛克珊娜號，是都護府的船，這個你要明白。不過我答應你，如果有一天，我要替換洛克珊娜號的船長，我會給你一艘更大的船。這樣你滿意了么？」
「給他們發令。」章白羽對傳令官說：「願內附者，許其船隻入港，船員上岸。不願內附者，可去瑞德，都護府幫忙修繕船隻、補充給養，讓他們打道回府。」
海面上黑色的小點越來越多，大大小小的船隻正在靠近南郡的海岸。
聽說在諸多小島嶼上，盤踞著許多北海海盜後裔建立的小城邦時，章白羽的態度並不像是烏蘇拉人或者萊赫人那樣，呼那些地方為「海盜窩」。
這艘船很傻氣，看見唐水師后就靠過來一看究竟，結果猛然發現裏面有埃蘭商船，便立刻警戒起來。船上的水手們一陣亂喊亂竄，大有接舷戰的意思。喊了一陣之後發現唐水師不理睬它，它又悻悻地跟了一陣。在發現了一艘萊赫商船后，它又悄悄地靠過來，放下一艘小艇過來詢問萊赫人能不能交易酒水。萊赫人答應了之後，那艘船便放下幾艘小艇，載了托萊特產的番紅花、腌橄欖、牛骨劍柄、羊毛織毯還有一袋渾圓的海珠。萊赫人挑挑揀揀，留下了番紅花、羊毛織毯和海珠，給了托萊人六桶酒——兩桶萊赫蜜酒和四桶唐酒。
「然後，」威茲說：「你就是他們的封君了。」
韓雲卻不接茬，只問道：「人們說，肚皮尖才是小子，可我的肚皮是圓的。如果是個女娃，你喜歡么？m•heｔｕｂooｋ.ｃom.com」
他們從新的故鄉出發，經常以數千人為一軍，四處征服，一旦徹底擊潰了某個地區的領主，他們就會定居下來。
臨湖城內的都護府官吏們，卻覺得是都護府對各地城鎮控制不力的原因。
威茲想了想：「那不能往艦隊裏面塞那些小白臉船長。」
他們即便更早地加入唐軍，但對於唐軍的認同，恐怕還比不上那些新近加入唐軍的布爾薩歸義人。
可惜都護根本不懂行，直接就同意了，錯過了表演的大好機會。
章白羽以為他會看見一大群海盜打扮的人。
他們寧願都護去找萊赫人多添置幾艘商船，利用海路運糧，既便捷又節省民力。如果能夠說服萊赫人協助唐人儘快將船坊修好，那就再好不過了。不過現在都護府急缺造船師和工匠，也沒有很好的木料，修築船坊的事情，只能慢慢來。不過買船卻是當下就能著手做的事情啊！同樣的錢花在道路上，多少年也見不到回報，如果付給萊赫人，幾個月後商船就會抵達港口，哪筆買賣划算，沿海的城守們都覺得不用多算。
等到唐水師已經將它甩得遠遠的了，那艘「塞尼約里達」號還停在原地，估計是船員都已經喝醉了。
「誰跟你以後再生！你就是不想要女孩。」韓雲的擔憂，卻是章白羽不能感同身受的。
威茲說的小白臉船長，就是萊赫貿易站幫唐人培養的船長。
許多城鎮的居民在抱怨，他們寧願多出糧食，也不願意幫忙運糧。
聞訊后，章白羽率領著四百騎兵從臨湖城南下。
章白羽和韓雲抱怨一番后，就會撫摸著她日益隆起了肚子。
三郡之地的庶務堆疊在一起，絕非只是事情多了三倍，更像是事情困難了三倍。
那些破破爛爛的大船上的船員，聽說領主已經接納了他們，也在站船上高聲呼喊起來了。
沿途還有幾艘路過的埃蘭和萊赫的商船加入。
與之對比，烏蘇拉和諾曼的商船一遇到唐水師，直接扭頭就跑。
「唐人從來沒有機會做這種事情。」碎耳威茲的回答很巧妙。
都護府的士兵列隊站在海邊。
幾個鬚髮盡白的老頭舉著木杖，走到了章白羽的面前。
伏波郎官這樣說話，讓周圍的歸義人聽了都覺得不太痛快。
「那你能發什麼？」
南郡的唐人和歸義人都說：「讓懷遠郡自己來取糧，他們帶多少空車，我們給他們裝多少糧食」，諾曼人則說：「尼塔的糧食白給他們吃，布爾薩人還要我們去送糧食么！」
在安息人這裏，人們曾經以迎娶親生姐妹為榮、學者會因為貧困而主動要求為奴、奴隸兵團經常會廢除沙阿沙、幾乎每一個沙阿沙的家族，都是來自草原的居民；
章白羽一邊聽一邊點頭：「能，能，能，然後呢？」
「你是田舍奴，我豈不是奴兒妻。」
「也對。」章白羽倒是很清楚——唐軍選擇威茲組建艦隊，絕不是在眾多選擇之中格外開恩地選擇他，單純只是因為唐軍沒得選罷了，可能還要加上威茲和章白羽在蘇培科建立的情誼。用這些來說服威茲徹底改變他對「領主」的成見，是不可能的。
m.hetubook.com.com實際上，章白羽見過太多的國家之後，回頭看待唐人的時候，竟然有了一種新的認識，或許只有通過比較，才能真的認識一件事情。
章白羽沉默了很久：「——快過來。允許靠岸。」
章白羽本打算讓陳粟全權負責新林郡的庶務，他專心處理南郡和懷遠郡的庶務便好，最後遭到了蒯梓的激烈反對才作罷。
在南下之前，唐水師沿著海岸巡遊一下都護沿海的城鎮，順便警告一下西部的領主聯盟。
他們從北方的家鄉出發，最早只是由北向南掠奪皮克諸島。
此後，北海的海盜經由皮克島開始掠奪埃蘭海岸，甚至曾經圍困過埃蘭王國的首都。
划船的人看起來很窘迫，水手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各地居民秋收之餘，本想安定下來收拾家園宅院，但卻又要將糧食裝包打捆，朝著布爾薩地區運送。
「不光唐軍沒得選，你們也一樣。」章白羽說：「只有唐軍會給你們爵位和官職，也只有唐軍會給你們產業。你隨便找一個歸義人詢問一下，他們為唐軍種地之後，唐軍會不會給他們報酬，他們為唐軍負傷之後，唐軍會不會贍養他們，他們幫了唐軍的忙，唐軍會不會報恩。如果不放心，就多問一些人。」
如今，各船已經清晰可見，洛克珊娜號在其中鶴立雞群。
「然後呢？」章白羽又問了一遍。
接著，還沒有上岸的流民也開始敲盾歡呼起來。
隨著航行技術的發展，也由於北海小酋邦通過兼并變得更為強大，海盜們不再滿足於掠奪，轉而開始以征服者的身份出現了。
內陸的城守們都覺得，問題是道路失修。
就好像諾曼人史書裏面描述的那樣，帶著遮面的鐵盔、遮住鼻子、露出兩隻眼睛、鬍子結辮、盾牌的花紋四分而兩色。
威茲返航之後，章白羽將幾個最出色的唐人、布爾薩船長學員派到了艦隊上，讓他們在洛克珊娜號上跟船。
「等一下，」章白羽剛剛反應過來，原來剛才那句話是效忠的條件，他還以為是客套話：「我還沒跟他們說歸義的事情——」
安息商船則很猶豫不決，它們保持著距離：唐水師下錨，他們也下錨；唐水師揚帆，他們也揚帆；遠遠地跟著窺看。
伏波郎官倒是錯誤地理解了章白羽的意思。
威茲擔心章白羽有一天會撤換掉洛克珊娜號上的北海船長，轉而以更為親密的人取代。
「那些島嶼上的海盜後裔。我覺得他們既然已經定居了，就算不得海盜。他們祖先做過什麼事情，他們未必會做，也不一定有那個能力。」
最奇怪的是一艘托萊諸邦派來的冒險船，名叫「塞尼約里達」號。
秋冬時節陰雨連綿，道路崩壞不計其數。
他們定神看了看章白羽，然後對他說了一些什麼，他們似乎來自不同的家族，每個人詢問的話都一樣，只有少數不同。
沿海的城守們，卻覺得把錢花在道路上非常不值得。
人不能看見自己的面孔，國家又何嘗不是如此呢？
隨著冬天來臨，韓雲卻越來越殃，有時候走路走著走著，就會一屁股坐在地上，她經常會懵一會才會想道，哦，我怎麼又坐在地和_圖_書上了。
「你這裏還算好的，像豎琴手船長那樣的，至今不願意直接對都護府效忠。每次說起唐軍，他就會同時說『我們的領主和盟友』，即便是這樣，我們也能容下他們。除非有一天他們公開反叛，不然他們都是唐軍。天地大得很，唐軍也沒有目高於頂，我們可以容的人很多。」
此外，章白羽聽說的卡馬爾的故事，一直是說卡馬爾人已經很文明，有了自己的王國，章白羽覺得海盜不太可能建立王國的。
章白羽反倒是仔細地詢問了一下伏波郎官，那些小城邦如今都是什麼模樣。
「今時不同往日了。」
「有什麼不喜歡，以後再生就好。」章白羽的意思是，她如果擔心男女，那就不妨男女都有。
章白羽一直沒有將北海海盜和卡馬爾居民聯繫起來，主要是因為卡馬爾在布爾薩地區的名聲太薄弱，完全比不上海盜的名聲。
在許多地區，北海人都改變了當地居民的構成，比如在埃蘭北部、在皮克島的許多沿岸地區，居民就混入了許多北海人的血脈。
「是一些土話。」威茲說：「我也聽不全，應該是『我來自某某地方。我把劍給你，你能不能給我犁？我給你的地里播種，你能不能給我一半收穫或更多？我給你的男人以妻子，你能不能給我的女人以丈夫？』」
這些新的北海人的破壞性更強，抵達的地區距離他們的北海故鄉更遠。在布爾薩沿岸，有許多的城鎮就是這些人建立起來的。
隨著章白羽遊歷的地區越來越多，他反倒有些見怪不怪了，不光是章白羽，即便是都護府的唐兵，如今面對這樣的怪事，也能夠淡然處之。
第一批大船抵達了泊船點，他們放下了小艇。
在烏蘇拉人這裏，商業貴族組建了他們的國家、執政官無法被繼承、貴族們以議員的身份進行統治、真正掌握權力的小團體被稱為委員會、他們會因為貿易發動戰爭。
當唐軍在布爾薩半島作戰，並且將歸義人逐漸和唐人整合到一起的時候，伏波郎官大多數時間都是遊離在外的。
這種說法讓章白羽非常難以理解，一個國王同時擁有三個王國？
後來，當章白羽開始了解西部國家的地理位置后，章白羽又猜測，北海應該是在埃蘭附近，要麼就是在托萊附近。
有些小艇是近年的制式，有一些則老舊一些，還有一些，很可能是海盜時代的老古董，是一些龍首戰船，在船艄頭掛著盾牌——估計是海盜子嗣們追溯先祖，故意製作成這樣的小艇。真正的龍首戰船，恐怕比眼前的這些「大船」還要大一些。
章白羽從臨湖城的記錄之中就發現過，當初的約翰王，就曾經雇傭過一批埃蘭來的北海混血傭兵，憑藉著他們的勇武四處消滅敵人。
諾曼人最近一次整修道路，還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那之後，只有城鎮邊的道路得到維修，城鎮之間的道路誰也不管。下雨道路崩壞、路磚被人撬走、石橋崩塌，所有的城鎮都只管自家的事情，對於道路都保持著一種「誰覺得不方便誰就去修，又不管我的事」的態度。
章白羽明白了他的意思之後，反倒是哈哈大笑，安慰碎耳威茲：「你怎和*圖*書麼會覺得，我要擔心你回去當海盜的？」
碎耳威茲在臨湖城發了一通牢騷，在章白羽的面前發誓，他自從成為唐軍的郎官之後，再沒有劫掠過一艘商船，也沒有和過去的海盜夥伴聯繫，對於手下的北海水手，也遵守了海員法，絕沒有像海盜們那樣統帥，甚至當唐人船員加入的時候，也對他們如同見習水手一樣，而不像是海盜們一樣，將新來者視為戰仆。
「我也想招攬北海水手，但是都護府手短，夠不著。」章白羽告訴威茲：「漁民也無妨。現在都護府有兩支小艦隊，加起來三十多條船，水手也都是從漁民里招募的。來往瑞德和勒龐，幹得挺好。他們最開始只能沿著海岸走，但是去年，有三艘船往來蘇培科和瑞德走了一趟，路上只沉了兩艘。假以時日，他們總會成為一流水手的。」
幾個月前，伏波郎官帶回來的消息中，就包括了許多海上島嶼的情況。
「你去一下那些島嶼，問問他們，願不願意內附。」章白羽給了碎耳威茲一個新的任務：「如果他們願意，我會允許他們離開那些荒島，遷徙到都護府來。海岸邊有許多富庶的土地，可以讓他們耕種，如果他們願意留在海上，我允許你收編他們。」
最初遇到的北海人，就是在狄奧多拉號上。在蘇培科島上，章白羽也見過一些北海的海盜。所以章白羽一直以為，北海應該是南方諾曼人的稱呼，它的位置，應該是在烏蘇拉附近。
章白羽問：「怎麼不發令？」
傳令官面前有六個火堆，他手持著火把，眯著眼睛看著章白羽。
人沒有好壞，只不過是人做了好事和壞事。
在諾曼人這裏，僧侶可以成為國家的首領、女人可以成為領主、女婿可以繼承岳父的領地、女王會因為絕嗣而將王冠讓給沒有血緣關係的親戚、貴族們甚至會推選外國人來成為自己的國王；
章白羽派出了艦隊后，就開始專心處理起了都護府的庶務來。
章白羽對於北海只有一個大致的印象。
剛上岸的北海後裔，卻已經響起了一片歡呼之聲。
沿途城鎮提前得到了命令，紛紛派出了騎手和糧隊加入都護。
威茲表示滿意。
這在唐地簡直就是天方夜譚，章白羽不能相信唐王同時又是羅斯的王是怎麼一種情景：他用唐話還是羅斯話和臣子交流？他的官員是哪個國家的人？不同的法律和習俗，他遵守哪一個？他發布的詔令，用哪種文字書寫？
這些學員大多被派到了那兩支都護府的貿易艦隊之中，他們領有一船，一邊進行貿易航行，一邊摸索技能。
北海海盜為禍海面許多年。
在諾曼北部，北海海盜也經常沿著內河深入大陸，去掠奪那些完全沒有防禦的城鎮。
夜幕降臨的時候。
十幾天後，唐水師巡遊海岸完畢，列隊航向了南方。
「你說這小子多好，連吃飯也不必張嘴。」章白羽輕輕地拍著：「他今天踢你了么？」
他們看得出來是的北海人的模樣，但卻各個曬得很黑，許多人都沒有鞋子，在腳上裹著布團。
懷遠郡的布爾薩人則無所謂，反正過去諾曼人也不管他們。都護府雖然許諾過會補給糧食，不過么，領主們都是愛hｔtps://ｗｗｗ•heｔuｂｏok.ｃoｍ.ｃom撒謊的，都護府就算不送糧食來，他們也沒有什麼好失望的。
後來這支傭兵試圖自立為王的時候，才被約翰王遣散並且血腥地鎮壓了下去。
「各地的領主都這樣。」伏波郎官說：「他們不熟悉大海，覺得花錢添置了船隻、裝備，海盜們就會遠走高飛。許多地區的領主，他們雇傭北海人作為傭兵，在戰爭結束之後，就會宣布北海人叛變，將北海人殺掉以便不付傭金。這種事情太多了。」
這些落地生根的北海人很快和當地人混血，形成了新的民族。他們在最初的幾代人裏面既有海盜的兇殘，也能夠像農耕者們那樣組建龐大的軍隊。
國家沒有高低，只不過是國家做了正確或者錯誤的決策。
在戰時，各地城守協力運糧，一城一城地轉運，每一座城鎮民力消耗不大，卻能保證糧食成批地運送到前線，現在他們也可以參照此法。此外，各地城守為了招攬商旅，為了交易財貨不顧大局，紛紛對商人有求必應。如今臨湖城在面對商人的時候，不能和戰時一樣，利用專賣的物資利誘。結果，各地城守財貨往來通常，卻不顧兩郡糧食難以轉運的困境。長史蒯梓，他一再建議增派吏員前往各地城鎮節制，不然聽任城守們各行其是，都護府終究會變成一團散沙。
章白羽每次回到宅院中，都忍不住跟韓雲抱怨：「天天如同打仗一般，田舍奴才做這都護。」
「唐人可曾做過這種事情？」
「哦？」碎耳威茲說：「為什麼？」
匯聚到海邊的時候，章白羽的身邊已經匯聚了一千多名兵士。
「我知道，在古代，你們北海人的水手和戰船，比所有的國家都要精良，所以你們才能四處劫掠，成為海盜。但是現在，你們的海盜船難道不是在埃蘭或者諾曼修造的？你們的戰船，難道不是和埃蘭、托萊、諾曼一個樣？你們的船遇到了萊赫或者烏蘇拉的那些戰船，難道不是立刻逃跑？」
「他說什麼？」章白羽詢問剛剛上岸的威茲。
這些人在刺骨的海風裡面跳進海水中，男女一起喊著號子，將船隻拉上了海岸。
布爾薩傳令官說：「真發不了。」
冬日。
「『快過來』，『快滾』，『允許靠岸』，『不允許靠岸』——」傳令官說了一堆簡短的詞令。
卡馬爾雖說是王國，但國王卻同時戴著三頂王冠，統治著三個北海國家。
伏波郎官以為都護和其他的領主一樣，在試探他是不是依然想要回到過去，想去過海盜的生活。
說完，韓雲就和章白羽嬉笑起來，不過韓雲現在變得有些笨，和章白羽玩鬧的時候，不論嘴上和手上都吃虧。
與此同時，棠城城守接到奏報，說有一艘船觸礁后擱淺在棠城外海，那艘船上的船員不知是什麼身份。
章白羽突然得到了一個消息，伏波郎官出現在了外海，隨行帶回了四十多艘大小船隻。
這引起了威茲很大的不滿。
飢年有飢年的煩惱，豐年有豐年的煩惱。
再後來，當章白羽聽說北海真的就在諾曼之北的時候，他才反應過來，原來北海就是卡馬爾周圍的海面，北海海盜，也就是卡馬爾王國的居民。
和韓雲呆在一起的時光，才是難得的休息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