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軍作為入侵者,人數又沒有優勢。設置這些木寨,除了浪費物力人力之外,還有別的用處嗎?
車身一頭栽進了溝里,輪輻紛紛崩裂。
細長的條形旗出現了,接著是豎長旗,隨後是騎兵的槍旗。
鼓聲越來越密,似乎敲鼓人極為興奮。
不知道什麼時候,唐軍的黑煙已經停止燃放了。
一千多人的伊茲米塔軍隊沿著海邊南下著。
唐人守衛者們皺著眉頭,看著一群諾曼士兵跌跌撞撞地簇擁在攻城車周圍,罵罵咧咧地朝著自己走來。
唐人焚燒了營地附近的樹林,大火已經將大部分樹木焚燒一空。
章白羽難道忘記了,烏蘇拉人從來不會在乎傷亡。只要有錢,烏蘇拉人就會得到源源不斷的傭兵。烏蘇拉人死掉一個傭兵,只需要再雇一個就好,唐軍死了一個唐人,卻需要二十年的時間再去培養一個。究竟是誰耗得過誰呢?
「媽的,」一個諾曼士兵怒罵道:「城內的病鬼臉上長瘡,出了城,地上也長瘡!」
老兵逃了。
烏蘇拉人仔細分析了唐軍的行動。
損失的地方在於,唐軍將敵軍吸引到自家的土地上,雖然佔了地利的便宜,但卻讓領地陷入戰火之中。時間久了,唐軍不崩潰,唐軍背後的都護府也崩潰了。
布爾薩標槍的槍頭很沉,需要很大的臂力投擲,但威力卻十分驚人,在三四十步的距離上,可以穿透鎖子甲。
咚咚咚咚。
諾曼將領爬上了高丘,想要看一看附近有沒有可疑的大隊,但是窮極目力也一無所獲。清晨的時候,風停了,大霧漫過了岸邊的懸崖,瀰漫在了原野之上。
幾個心急的諾曼人已經跳上了攻城車,甚至爬到了長梯上,準備先行登寨。
這一次,唐人守衛者開始投擲粗長的標槍了。
在一陣猛烈地搖晃后,長梯搭在了木寨上。
一百多個武裝市民收集著唐人留在空地上的建築材料,開始製作長梯或者搭建攻城車架,六十多個武裝市民則繞行在木寨之間,仔細地尋找著木寨容易點燃的地方。
兩百多個留守的諾曼士兵大多是武裝市民。
西部平原。
聯盟的總兵力多過唐軍,卻唐軍卻把各個城市和領主的軍力割裂了,他們從不正面出擊,而是狡猾地專打一處。
在老兵的率領下,武裝市民們頂著唐人的箭雨挪走了木料,投出了最後幾枝火把。
黑煙繼續升騰著。
諾曼老兵們立刻舉起了盾牌,試圖將臨近的武裝市民招回背後。
士兵累得滿頭大汗,冰涼的風吹在他的額頭上。他預感今晚會發燒,可是渾身燥熱流汗,又讓他想把笨重的鎧甲脫掉。
諾曼人用劍敲打著盾牌,對著木寨裏面的唐軍大聲吆喝,告訴他們死期已到。
他們甚至忘記了逃跑。
木寨依舊毫無反應。
他眯起了眼睛,視野的盡頭霧氣匯聚又彌散,總叫人看不清楚。
這些標槍明顯是布爾薩山地人的武器。布爾薩山地居民懂得製作標槍。他們檢驗標槍的手法很獨特,那就是把標槍裝上槍頭,用兩根手指托住兩端,往中間靠攏。如果兩根手指能https://m•hetubook.com.com夠在標槍桿中間合攏,那這枝標槍桿便算合格,如果不能,那就說明這標槍桿有問題。
木寨裏面的布爾薩標槍手們第一次投射或許會歪,但卻越投越准。
諾曼將領催促著部下們快速南下,他們要進入一個諾曼村莊,將那裡闢為臨時營地。哨兵們說,那個村莊的居民已經盡數逃亡了,徵用他們的村社不會有任何阻攔。
嘲笑唐軍的聲音開始出現了。
馬快如龍,騎軍如錐。
跟這樣的民兵耗一個晚上,什麼時候能走到埃辛城!
這聲音,如同盛夏雨前,遠山傳來的細密雷聲。
老兵感到了一陣寒意:圓陣中的諾曼人,該是怎樣的恐懼著?
如果三個木寨都被連接起來,原來的塔樓就成了木寨的稜角。
南下的斥候們已經延期返回了,不知道這些蠢貨跑到哪裡去了。
如今,每一個唐人男爵領都能輕易地運出數千根木料。唐人又使用糧食收買了許多諾曼村民,這些諾曼村民一點骨氣都沒有,為了一點點的糧食就會幫助唐人修築木寨。
他的話還沒有喊完,就發不出聲音了,逐漸地跪在了河岸邊的高地上。
諾曼人之中的聰明人不少,他們很快就讀懂了唐人黑煙的意義:只要有新的諾曼軍隊出現,木寨就會燃起黑煙。若是諾曼人的人數超過五百,那麼唐人在一個小時的時間裏面就會燃放一次黑煙,直到這支部隊離開視線;如果諾曼軍人的人數超過了一千,那麼唐人在一個小時內就會燃放兩次黑煙,直到這支軍隊離開視線。
武裝市民之中披甲之人不多,盾牌雖然充足,但並非人人都是老兵,懂得怎麼使用。
接著,連通的木寨也響起了號角聲。
他回頭的時候,看見了一個弓騎手,約莫十四五歲。
他要去告訴南邊的人、要去告訴大人:唐騎兵好多,他們的刀好亮,他們的馬好高。
眼看伊茲米塔大軍抵達,唐軍的工匠立刻逃入了兩個相連的木寨中,第三個木寨的唐軍士兵也緊閉了大門。
在這樣近的距離上,木寨內唐人的活動已經清晰可見,透過縫隙還能看見唐兵跑來跑去。
老兵出於直覺,回頭看了看北方。
唐人留下的木料很快被拼成出了一副車架,若是等到明天,這架車就能修得很結實。
老兵眯了一下眼睛,在心中祈禱上帝,希望那是他的幻覺。
諾曼人茫然的回頭。
諾曼老兵們讓幾個武裝市民站好位置,舉起盾牌,指點他們唐人的射箭點在什麼地方,怎麼逼近木寨不會被射中。
從盾牌鎧甲縫隙裏面拔出的箭頭也證明了判斷,這些箭頭又輕又小,比獵人箭也沒好到哪裡去。
「紫橋軍!」一個響亮而陌生的聲音從遠方傳來。
「快逃啊!」他的汗流進了眼裡:「異教徒來——」
諾曼士兵爆發了歡呼。
老兵死命的奔逃。
烏蘇拉人已經聚集了七百多精銳的士兵,外加兩千六百多傭兵,他們等待著五百紅披風衛隊的到來。
復讎的渴望瀰漫在了諾曼人心中,他們m.hetubook.com.com一離開唐人的箭程,立刻就開始製作長梯。
這些標槍扎入了諾曼人的人群之中,立刻引起了一陣慘嚎。
伊茲米塔的大隊則繼續南下,他們會在河流和森林之間修築營地,暫時站穩腳跟。
一個諾曼士兵脖子上插著一枝箭,竟也踉踉蹌蹌地回到了自己人身邊。他已經說不出話來,嘴裏咯血不止,別的諾曼兵手忙腳亂,不知道應該怎麼救他。不久后,這個諾曼兵在周圍戰友無助的眼神中死去了。唐人的箭弄傷了三十多個諾曼兵,當場殺死了三個諾曼人。
身後,是唐騎兵的浪潮。
幾個盾牌手也把盾牌豎在了胸口,他們剛才還警告市民不要亂跑,可是市民的膽子越來越大,也越來越不聽約束。盾牌手也沒有辦法。
老兵的喉嚨迸射了血花,他向後仰倒,翻下河岸。
眼前,是地獄般的合圍。
不論老兵怎麼勸說責罵,都趕不上唐人一陣箭雨奏效:這一下,再沒有一個武裝市民還敢走到箭程以內,也無人敢擅自行動了。
尤其是抬車的諾曼士兵,雖然在他們前後簇擁著盾牌手,但他們本身卻毫無防護,要麼露出半截肩膀、要麼是大腿、要麼是腦袋。
一個老兵抬頭看著天空。
攻城車搖搖晃晃地推進到了木寨旁邊,卻又崩裂了一個輪子。
短短兩天的時間裏面,唐軍的一百多名工匠已經將兩個木寨連為一體,如今正在連接第三個木寨。
可是要說唐軍的這種戰術會左右戰局,那就有些聳人聽聞了。
每一個布爾薩標槍手都有十多枝標槍,這些標槍總有四五枝能扎在人身上。
老兵爬上了河岸,準備渡河。
視野天地顛倒。
伊茲米塔人的緩緩地逼近了唐軍的木寨。
老兵聽見了背後的馬蹄聲。
「唐人在幹什麼。」
當他們開始圍困第三處木寨的時候,兩千多唐兵從四面合圍而來。波雅爾拚死作戰逃回了領地,但發現領地上留守的羅斯兵已經被殺戮一空。唐軍扶持的傀儡佔據了城堡,對都護府效忠了。
他們在幾個老兵的指點下將火把頭浸潤了油膏,逐一點燃,在盾牌手的掩護下逼近了塔樓,開始朝著木寨裏面拋擲火把。
烏蘇拉人的戰爭熱情慷慨又堅決:只要最後一個諾曼人還沒死,堅強的烏蘇拉人就絕不投降!
頭盔、盾牌、武器逐一被拋棄。
就在這個空當之中,三個木寨的木柵后,數十個唐人露了頭。他們沒有胡亂放箭,聽每一次號聲放一次箭,此外,三個營地的唐弓手並沒有射擊遠處的諾曼人,他們對準的是站在木寨中間有毫無防備的十幾個諾曼人。
兩位波雅爾派出了六百名士兵,花了十二天的時間,終於拔掉了兩個唐軍木寨,殺死了裏面的六十多唐兵。
他不敢回頭看,他的背後,山崩一樣的景象讓他膽顫心驚。
雖然製作撞車撞開木柵是最有效的攻擊方式,但是唐人素來不善搏殺,那木柵也只有兩人多高,只要跳進去幾個勇士,就能把他們統統宰掉。想來想去,眾人還是決定製作長梯攻城車。
尼塔m•hetubook•com•com西部的大地上,唐軍留下的木寨越來越多。
可是他們跳上去后,立刻遭到了抗車人的抗議,說扛不動了扛不動了,你們他媽快下來。
雙方距離如此接近,以至於他們能夠聽見木寨內唐人的喊叫。那些傢伙應該被嚇壞了。有幾個唐人手忙腳亂地在木寨後面扑打火把,有兩個站在塔樓上指揮的唐軍士兵中了箭,慘叫著躲到木柵後面去了。
河對岸的平原上,黑色的鐵流團團圍住了伊茲米塔人,如同獵人圍困了獵物一樣。
武裝市民們也情知不妙,連忙後撤。
祈禱沒有奏效。
想要修繕工程機械,就必須去六七里之外的地方採伐,伊茲米塔人當然不會這樣沒有耐心,唐人工匠在木寨外面遺落了大量的木料,這些東西正好拿來用。謝謝了,唐人。
沖在最前列的唐騎兵人馬皆批甲,他身後簇擁著的三十多騎也是如此,繼續往後,唐騎兵們護甲依次減弱。
在過去,唐軍都是將敵人吸引到他們的土地上作戰,利用地形來分散敵軍的軍力,最終逐漸蠶食掉敵人。
有一個扛著長斧的諾曼士兵甚至走到了木寨的旁邊,用長斧敲打著木柵,詛咒著裏面的懦夫,讓他們出來送死。
勇敢的先登者只能跳下車來,催促周圍的士兵快些推。
唐騎士們越聚越多,聚成了一個黑點,繼而又在山頭匯聚成了一抹黑線。
狼狽不堪的諾曼人陷入了短暫的沉默之中,接著,憤怒的咒罵傳開了。
小領主不敵唐軍,倒也在烏蘇拉人的意料之中。
過了中午後,車架上已經搭載好了一架長梯。
這些木寨雖然只花了很短的時間修築,但唐軍卻把它們修築的很結實。如果諾曼人坐視不理,唐軍第二批工匠和士兵就會抵達,將幾個孤立的木寨連接起來。如果諾曼人要去拔除這些木寨,唐軍的大隊不久后就會出現。
空氣之中傳來了淡淡的焦糊味。
唐軍的修繕木寨的速度驚人,六天就能讓一座新的木寨樹立起來,這還只是一個地方。據說,唐軍分成了五六股,遇敵則退,專門行進到諾曼人無法顧及到的地方,留下這樣一個個木寨。唐軍一定是早有預謀。諾曼士兵聽說,有幾個唐人男爵從一年前開始,就奉命四處伐木,據說這是他們對領主的義務,如果不執行就會被取消封地。
烏蘇拉人未免有些好笑,莫非章白羽以為,焚毀幾個諾曼村莊,殺死一群領主衛隊,就會動搖烏蘇拉人的戰爭決心?
諾曼武裝市民眼看就要把車子推到木寨了,豈能收手?便安排了幾個壯漢站在木軸邊,用肩膀代替輪子去負重。
他們很快就在斥候的帶領下,抵達了唐軍修築木寨的濱海平原。
諾曼將領留下了兩百名士兵圍困這個木寨,給他們留下了一百多枝火把和三桶油,還有許多乾枯的火把頭,他讓這些士兵想辦法焚毀這幾個塔樓。
最後幾個諾曼士兵終於抱著頭跑到了盾手的身後。
接著,三個營地同時升起了那種黑色的煙塵。
制輪匠們撕扯的頭髮,髒話百出,強烈要求先修車,不然輪https://www.hetubook.com.com子都要崩掉。
埃辛城內。
一個塔樓很快就燃起了火,那火把夾在木柵中間。唐軍揚起了許多袋土,還是不能把火撲滅。
老兵看著北方的天空,竟然看見了一股淡淡的黑煙,即便透過霧氣,還是能看出來。該死,為何先前沒有注意!
剩下的兩三百波雅爾士兵試圖靠向埃辛城,但在路上遇到了唐騎兵的圍追堵截。波雅爾士兵們結陣而行,兩天後他們糧食耗盡陷於飢餓,在陣型出現漏洞之後,唐騎兵的戰馬踏過來了。
武裝市民發現,唐人築營真有一手,他們修築的木寨竟然有三層木柵,在木寨兩側則用一掌厚的泥胚填實。
在南部,唐郡已經修築了許多個三角形的木寨,如果給唐軍更多的時間,恐怕唐軍還會繼續修繕這些木寨,直到它們成為永久營地為止。
弓箭離弦。
諾曼的將領知道,這肯定是在傳遞消息。雖然周圍看不見唐人的大軍,可暴露了自己的位置,還是讓諾曼將領們感到憂慮。
老兵一直逃,即便身邊的馬匹嘶鳴之聲已經消失,他還是跑個不停。
武裝市民最初還在盾牌手的掩護下小心翼翼地躲避暗箭,不久之後,他們發現唐人守衛者並無反擊,膽子逐漸大了起來,開始脫離盾牌手的掩護,靠近木寨投擲火把。
除非西部各個領主協同作戰,否則,他們一旦出擊,肯定會遇到多得多的唐軍。
老兵們則對叫罵不止的武裝市民冷眼旁邊。
唐弓手們只需要射傷諾曼守軍就好,並不奢求殺死他們。
這種做法很危險,損失也大。
小股的諾曼士兵還能四處穿梭,大隊的諾曼軍隊已經不能坐視不理了:只要這些軍隊一移動,唐人的木寨就會燃起黑煙。
這架攻城車歷經了磨難,終於靠近了木寨邊。
危險的地方在於,如果敵人的軍力大大超過唐軍,那麼唐軍即便再怎麼調度,也免不了覆滅。
伊茲米塔人想要加入埃辛大軍,空手前去當然不行,如果帶著一百多顆唐人的人頭,那就像話多了。到時候,在聯軍之中,誰敢不承認伊茲米塔人的戰力呢?
幾個諾曼兵判斷木寨裏面有唐人老兵,但大多數人應該是民夫,否則在這樣的距離射擊,不至於殺傷這麼不堪。
唐人的步兵居然使用坐騎行進?
諾曼士兵們不時回頭去看著倒坐在地上的傷員,聽著他們痛苦的哀嚎或者呻|吟,這樣的景象沒有讓諾曼士兵們收手。他們已經被激怒,此刻只想把長梯搭在木寨上,衝進木寨內和唐軍大戰一場。
諾曼士兵看準了木寨邊的溝渠,小心翼翼地推倒了攻城車。
木寨之中一片歡騰之聲。
他感覺肺里的血被咳出來了。
在歡呼聲中,幾個老兵卻聽見了唐軍三寨之中響起了鼓聲。
這一次,唐軍主動進入了尼塔西部作戰,就說明了這一點。章白羽現在不願意把土地打爛了,拼著傷亡更多也要把戰火引到敵人的領地上。
唐騎士再次出現,距離近到不會看錯。
武裝市民之中,有幾個人是制輪匠,他們手藝精良,從隨行的貨車上取下了自帶的輪片、輪軸、長片輪輻,hetubook.com.com在木車架下安裝了四個輪子。
一聲號角從唐軍木寨裏面響起了。
「蠢貨,」老兵死前想到:「這種時候不能逃的——」
唐騎士的坐騎步伐輕快,一會出現一會消失,在丘陵之間快速行進。
在周圍,兩百多士兵都在忙忙碌碌地準備著,他們推來了一架的攻城車,準備衝擊唐人的小木寨。
「殺賊!」「殺賊!」「殺賊!」
一群諾曼人嘗試推動了一下長梯車,一個輪子立刻崩裂。如果不是周圍的諾曼兵連忙扶住,這架長梯車就毀掉了。幾個制輪匠看著滿地的輪片很心疼,說這車有問題,力量全部壓在一個輪子上,要修。這個提議被其他諾曼兵否決了,他們都很著急,說沒時間修了,多加兩個輪子湊合一下。制輪匠雖然不滿,也只能嘀嘀咕咕地取出了最後的材料,製作了一對新輪,給長梯車裝上。
唐人的木寨只有二三十處的時候,諾曼人還以為唐軍是要在這些地方設置哨塔,後來,唐人的木寨超過五十處后,諾曼人就明白了,唐人想使用營盤戰術。
每一輪箭矢飛來,都有幾個諾曼士兵中箭,雖然不至於當場倒地,但卻也足以讓他們慘嚎連天。
唐騎兵的旁邊,無數的唐兵正在列陣。
木寨內,號角聲再次響起。
幾十次呼吸之後,紅色的海洋淹沒了諾曼人。
埃辛城以北,許多城市之間的聯絡時斷時續。
唐人守軍繼續燃放著黑煙。
數百柄騎兵劍一同出鞘,瀲灧如同湖光。
到了午後,五隻輪子的攻城車終於修好。
唐騎兵們一邊賓士一邊射箭,偶爾闕開一口,引得諾曼人逃亡,等諾曼人離開圓陣后,唐騎兵又蜂擁而上,踐踏諾曼兵。
在遠方,許多騾子、驢子、馬匹馴服地站立著,唐人的僕從看護著它們。
唐軍的弓手也開始射擊了。
唐軍的修築技術倒沒有什麼值得一說的地方,諾曼人已經見過了。
可諾曼士兵很快就失去了耐心,他們不想等到明天,他們希望今天晚上就衝進木寨裏面殺掉那些該死的異教徒。
被安排抗車的諾曼兵叫苦連天,每走出十幾步就要換人。
老兵舔了一下嘴唇。
老兵臨死時看見天空之中,唐軍闕開一面,放任膽裂的諾曼人逃亡。
話雖如此,要拔掉唐軍的木寨卻讓人頭疼。
唐兵左手持著一張短弓,右手攥著三枝箭,弦上還搭著一枝。
聽著唐人氣急敗壞的喊叫,諾曼武裝市民哈哈大笑。看著幾個膽大的市民並沒有被攻擊,更多的武裝市民開了盾牌手的掩護,逼近了木寨開始投擲。
接著,在霧氣之中,一個唐騎士出現了。
築營術的竅門,就是大量預備的材料,依靠臨時的伐木是不可能的。諾曼軍團過去就使用過這種戰術,他們在冬營之中就準備著材料,接著會花兩三個月的時間推進,清理掉一片區域的敵人,然後派出大量工匠快速地修築營地。敵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諾曼軍團就已經站穩了腳跟。都護府的唐軍不是最厭惡諾曼人嗎?怎麼會學他們的築營術的,不知羞恥!
老兵雖被木寨中的鼓聲干擾,但卻依舊聽出了其他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