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工作看著高大上，其實制定操作規範后完全可以丟給普通人干。

「聖光」送到美國的「派遣勞工」就是這個群體，但大多是軍工體系內進行篩選，算是一種福利。更大數量的底層年輕人同樣需要獲得上升空間。

「聖光大學」的計算和應用學院在靠近嘉興市的位置，屬於上海的偏遠郊區，環境和設施都比較差。

以中國的人口基數，這個「不上進」的階層也極其巨大，可他們往往連找份正兒八經的工作都難。送外賣快遞都算好的。

現在『聖光』等於是迂迴戰術。在攻克晶元之前，把其他半導體外圍產品先拿下。搞不定12寸晶圓，先砸錢砸出8寸晶圓來。」

「聖光」就是如此，愣是靠堆規模來壓成本。搞個光伏電池，目標是把過去三位數的價格壓到了個位數。

博士生說這話時還咬牙切齒。

可現在技校職校的教學水平很差，儘是些廚師美髮，搞汽修和開挖掘機都是有技術含量的。

既然有成功先例，「聖光」照抄就好了。

「本科肯定軍訓。碩博是不是軍訓在研究。按集團的考慮，就算不軍訓也要強化身體鍛煉。但能不能實施尚且未知。」

「也好，設備用起來才能發現問題。」榮格倒是佩服「聖光」，一家私營集團愣是不以盈利為目的，干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

榮格的家人會暫時安排到上海市內，他本人則參与到學院建設中。

博士生繼續道：「就說這直拉爐，「聖光」投資了國內好幾家企業，也從國外挖人搞技術，預計明年就可以國產八寸晶圓。

https://m.hetubook.com.com榮格的研究方向正是國內所急需的半導體材料。比如晶圓是半導體產業的基礎，國際上正在普及十二寸晶圓。

果然是越花錢越賺錢的暴力破局。

這是個從世紀初就殺到腥風血雨的產業，08年次貸危機更是給予絕殺般的重創。可就算如此，光伏愣是被中國人從零開始做到了世界第一。

這不符合經濟規律啊。

榮格對此就難以接受了，有錢也不能如此揮霍啊。想要推動技術進步，搞兩條實驗性的生產線就夠奢侈了。

原料和設備都從國外進口。光伏電池組裝好了賣給國外，主要是歐盟。國內不少企業靠這個發了大財，也有很多人風光一陣后賠的精光。

「誰這麼傻？買這種爛貨？」

這段話語之外飽含不知多少酸楚。

私企往往不願意干培訓工作，喜歡來了就能幹活的熟練工。

隆基股份就是靠單晶硅的光伏電池，愣是把市值在2020年撐到了兩千五百億人民幣。目前這家企業正在爬坡。

預估產線運轉后，每個月會虧掉幾億人民幣。可集團總部卻愣是無所謂，只要求在生產中不斷改進。」

博士生低聲解釋道：「『聖光』有兩條全國產化的半導體生產線，從硅料硅棒到晶圓製造到晶元設計再到掩模光刻以及封裝測試，全部都是立足國內設備。」

學院初開，大一新生主要以理論學習為主，暫時倒也不需要什麼高端設備設。至於碩博學生么，可以向其他高校借設備，勉強也能撐過一個學期乃至一和-圖-書個學年。

光伏？

賠錢不算啥，能少賠點自然更好。反正「聖光」真不在乎賺不賺錢，就是要把國產設備用起來，堅決不用國外設備。

榮格也跟著壓低聲音。

上海是國內半導體和電子產業最集中的地區。學院還沒正式運轉，榮格手下就多了七八個博士碩士。首要問題就是提升技術和良率。

國內只有14年張汝京創辦的上海新昇能生產十二寸晶圓。但新昇的設備做不到全國產，很大部分靠進口。產業鏈到此幾乎中斷了。

「國外禁運」這事倒是很符合目前美國當前的「白色恐怖」氛圍。指不定哪天特朗普就會搞個大事。

「國內企業只要有正常的現金流和管理制度，成長起來很快的。」

媒體少有關注這個群體，就算報道也基本是負面新聞。

但這裏校舍和教學樓挺大，周圍空地也多。我們接手后將其合併並花錢整頓，重新裝修一番。

這邊場地大，「聖光」將自家接手的另外幾所大中專師生全部移過來，找了一批陸軍退役士官搞強化軍訓。

博士生繼續苦笑點頭道：「沒錯，全靠砸錢。生產線就建在贛州，去年開始規劃，建設周期一年半，大概今年十一月份就要投產。

國家在發展，但並不是每個年輕人都能上大學。還是有很多十幾歲的青年渾渾噩噩，因為各種遭遇停留在底層，找不到未來的方向。

但旁邊的博士低語提醒，「老師，這種爐還是有人用的。」

榮格資歷和能力都是世界一流，加入「聖光大學」工程和應用學院的材料院系。雖然學院尚未ｈｔtps://m.ｈeｔuｂｏok•cｏｍ•ｃｏm招生，但已經不少碩博生想方設法聯繫上，要讀他的專業。

「聖光」參考了目前國內外的產業鏈體系，打算承接這方面的社會義務，培養高級技工。

比如很多高精尖設備科技含量高，但其操控並不需要碩士博士去干；生化實驗中喂小白鼠和洗燒瓶也是枯燥乏味，需要的是長時間的耐心和認真；

十條？

有國外現成的產品不用，非要用國內的爛貨，完全不考慮盈利的。博士生解釋，「主要是擔心國外禁運。」

要想突破技術，就得先摸底。

就因為這，附近好些家長把自己孩子送來入學。整整三個月高強度的摸爬滾打還真的很鍛煉人。好些學生軍訓后不想讀書，去當兵也容易些。

雖然國家已經不給補貼了，但搞了這麼十幾年，國內光伏技術愣是做到了世界一流。這個市場早已拼殺到白熱化，「聖光」卻還是一股腦的扎了進去。

國外很多科研院所的雜務其實都外包，花錢提高效率。但也有無良教授乾脆招個學生來打雜，壓榨苦力。

原本校區建築灰不溜秋，門窗和外牆都破，看著就沒檔次，修繕后好歹漂亮些。」

光伏產品沒啥太多技術含量。括弧——僅限於中國來說。就是把光伏玻璃、電池片用EVA膠膜粘住再封裝好了。

「以國內的水平，這樣的生產線價格不會便宜多少，生產效率只怕不到國外產線的十分之一。良率會低的毫無意義，成本能突破天際。」

榮格也挺贊成搞點軍訓。

歐美在這方面就乾的很好，讓專業人員去干更有創造性的工作。國m.hetubook.com.com內則死活扭不過這個彎，不願意給技工高收入。」

因為國內目前只能搞定4寸和6寸晶圓的全套技術。別說12寸了，8寸都有困難，要到20年才突破。相關設備還基本都買美國的。

「這裏原本有兩所中專，教學水平都很差，也沒什麼家長願意把孩子送來。學校里只有兩三百個學生，基本啥也學不到，瀕臨關閉。

榮格記憶里，國內外學校少有進行三個月高強度軍訓。他很不解的問道：「『聖光大學』難道會開附屬技校？」

「會有。」接機人員很肯定的回答，「培養高級技工是確定的事。因為國內很缺這方面的人才。技工水平差，有高檔設備也難以發揮作用。

國外高校學生對體育鍛煉的熱情相當高，健身是很普遍的事。好的身體能提升人的氣質和自信，也更容易應對繁重的學業和工作。

最瘋狂的時候，在南方的小服裝廠都可以進入光伏產業。家庭作坊買上兩三台金剛線切割機，再買幾根硅棒，切成片就能賺錢。

榮格帶隊花點時間把國內半導體產業基本跑一遍，用國外最高標準的目光審視，得出的結論是國內很多產品根本沒有商業競爭力。

製造業界有個很可怕的定律——技術差一點不要緊，規模上來了會很可怕。

現在已經快五月，距離九月開學沒多久。

榮格對這番話大為贊同，連連點頭。

榮格對這事就了解不多，只能聽自己的學生細細說。

「這種設備早就淘汰了，沒誰會用的。」榮格在浙江某家機電廠，指著一台六寸晶棒直拉爐，搖頭不已。

電子級晶圓要求硅純度為「9個hｅtｕbｏoｋ•cｏｍ•com9」的單晶硅。光伏矽片的要求低的多，「6個9」的多晶硅就夠了。

中國的光伏產業可謂是經歷過起起伏伏的波折，各種妖魔鬼怪都湧進來賺錢，製造全國首富，也製造了各種騙補貼的爛瘡。

「據說集團的意思是單晶硅做不好，先做多晶硅。晶元造不好，先造光伏電池。總之先堆規模，把產能爆出來。」

「其實也沒想象中那麼慘。」博士生補充道：「集團已經下了新訂單，準備再上十條類似的晶圓生產線。」

卧槽，這還真是拿錢砸啊！

啊……榮格驚愕的張開口，反問道：「我們自己？」

國內學生被繁重學業壓的喘不過氣來，從小學就缺乏鍛煉。

「這能用？」

初到學院，接機人員帶榮格到處走走。先是看看正在平整土地的校區，基本就是將原來的一所中專職校給擴建了。

操場上正在搞軍訓，榮格看得嘖嘖稱奇。接機人員對此大笑解釋，「集團不知怎麼想的，覺著學生不認真就是缺乏管束。

「等學校的本碩博招生，也要進行三個月軍訓？」

隨著接機人員的指向，幾棟看著洋氣的教學樓矗立在榮格眼前。後者不知道之前的建築是個什麼樣子，但粗看眼前的樓層外牆不算差。

過去職校技校的要求是『男的不死，女的不生』。軍訓后的學生風氣大幅改善，加上學校給予不少激勵和補助，校風校紀可比過去強多了。」

榮格聽完，直嘬牙——真讓「聖光」搞成了，市場上的友商會被殺的血流成河，最大的利潤自然就歸它所有。

「我們自己。」

這一系列措施讓榮格覺著「聖光大學」確實算對接國際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