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當然被陳煥之阻止了,在她看來,為了愛情或者別管什麼情,總之是為了另外一個人,改變自己的職業規劃人生軌跡是比較扯的一件事,哪怕那個人是她自己,她也一樣是這個觀點。
他也不知道該怎麼開啟這個話題,但也只能硬著頭皮把陳煥之叫辦公室來,然後嗯嗯啊啊躊躇半天,不知道怎麼做這個思想工作。
把劉鑫源給鬱悶的呀,但是也沒法子,他雖然心裏覺得震驚,但也不能去找陳煥之談心說她不能談戀愛吧,畢竟是二十齣頭的大姑娘了,不是十幾歲剛到他手下的時候,沒有不讓人談戀愛的道理。
劉鑫源覺得自己是不是瞎,他以前從來沒注意到過這一點,連這個變化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都回憶不起來。
擦,劉鑫源默默想,我可能是真的瞎,就在我眼皮子底下呀這倆人,我居然硬是沒發現!
陳煥之一臉的莫名其妙,「就……談著唄,有什麼問題可想的?」
劉鑫源說完自己抬頭一看對面田徑場台階上坐了一排人在玩手機,陳煥之和貝倫位置相鄰,她另一邊是蘇圓圓,她和蘇圓圓倆人中間一點縫隙都沒有就算了,和貝倫也是挨著坐,這就果然不是普通社交的距離了。
就劉鑫源盯著看的這不到半分鐘里,貝倫只有三分之一的時間在看手機,三分之二在側頭看陳煥之,而且嘴也沒動,不像在聊天的樣子,後來陳煥之也抬頭看了他www.hetubook•com.com一眼,倆人互相笑笑,又一齊低頭玩手機。
「貝倫唄。」許凌隨口回答,他又通過了一關,腦子裡才慢慢地反應過來剛才怎麼回事兒,連忙說,「劉哥您不知道?那別說是我說的啊。」
當然,還有最重要的一點,陳煥之喜歡的時候,難道還會問別人意見嗎?她肯定是理別人沒空啊。
劉鑫源問訓練間隙跟他一起坐旁邊玩手機的許凌,「你知道陳煥之跟誰談戀愛了嗎?」
分析著分析著,最後還是忍不住熊熊燃燒的八卦之火,突然問,「你和貝倫,你們兩個到底什麼時候開始的?」
陳煥之三言兩語就套出了真正原因,然後告訴他不必如此,因為在更早之前,陳煥之就對他心懷不軌,只是她沒讓人看出來。
劉鑫源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什麼?!貝倫和小陳在談戀愛?!什麼時候的事?」
再說,她並不覺得這件事有什麼大不了的。
但是貝倫給陳煥之按摩的時候是不墊毛巾的!
這樣一想,陳煥之要是想談戀愛,那誰也攔不住,如果她非得有個男朋友,那貝倫可能是最合適的人選了。
最開始,不管是出國比賽、一起冬訓,貝倫看她一直跟別人沒什麼區別,頂多在同事之外,是一個比較談得來的朋友,後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貝倫面對她的時候越來越沉默,直到有一天告訴她自己打算離和圖書開田徑隊。
她猜出來了就好辦了,劉鑫源鬆了口氣,終於不用想怎麼說第一句了,「這倒沒有,就是我想跟你談談,看你對這個問題是怎麼想的。」
最明顯一個就是貝倫給別的女隊員做理療的時候,除非是手腕這種完全不隱私的部位、或者腳腕這樣非常靈活需要精確操作的部位,他都會墊上毛巾,別管是肩背還是腰還是腿,這也是劉鑫源覺得貝倫人品正派的一個重要依據。
劉鑫源眼珠子更凸了,「我們?!」什麼意思,田徑隊里其他人?這是除了他所有人都知道的節奏?!
劉鑫源就不說這個了,不過人都叫過來了也別浪費,他乾脆拿出來最近幾場比賽陳煥之的比賽數據,開始給她分析。
劉鑫源只好把想說的話又默默憋回去,照常給陳煥之訓練,照常看著貝倫給陳煥之拉伸啊按摩之類的,這一看還真叫他看出好多平時沒注意的點來。
「說實話我對這件事兒有點顧慮,不是從你教練的角度,而是從看著你長大的長輩的角度來考慮,」劉鑫源說,「貝倫人是看起來不錯,不過他畢竟是隊醫,而且他還比你大好幾歲,他剛調過來的時候你才18歲,我想著,總有點利用職務之便、這個……」
許凌無辜地說,「不知道啊,反正我看出來都有好幾個月了。」
「不是,那你對於今後的日程有沒有什麼打算,你們打算什麼時候結婚?什麼時和圖書候要孩子?我跟你講,這個運動員最黃金的生涯就是你現在這幾年了,你可別……」
哎呀,那太好了。劉鑫源趕緊順勢把自己早就想好的那些早早結婚生子的壞處給她挨個說了一遍,再想說第二遍的時候,聽得耳朵生繭的陳煥之幽幽地說,「我覺得您再說下去我可能逆反心理就上來了。」
大部分隊醫都沒這個習慣,當然這不是說他們就有歪心思,而是這樣確實不好操作,需要更大的力氣,大家一晚上理療十幾個隊員,後面都是排著隊的,哪一方都想早點回去休息,隊醫也是人,他們一天下來也累的腰酸背痛的,而且還沒人給他們理療,所以大多數人不會再給自己找這個麻煩。再說這天長日久的,男女隊員們在他們心裏也真沒啥性別之分了。
陳煥之一臉菜色地制止他,「停,教練,我還小呢,結婚這個太遙遠了,孩子更加沒有想過,咱們說點兒實際的吧。」
怪不得別人都知道。
貝倫有沒有利用職務之便誘拐未成年少女她很清楚,她也不是什麼從小與世隔絕練體育因此天真單純的少女,年齡差距可能略大,但大的那個是她,年齡差距也不是外人眼中的那個差距,但這個就不必說出來了。
蘇圓圓有些手足無措,「呃、不是,您不知道嗎?我以為、我們以為大家都默認了的……」所以才沒在意保密問題,一時不察順嘴就說漏了。
最後劉鑫源覺和*圖*書得他還是得跟陳煥之談談,雖然是大姑娘了,但是顯而易見這是她第一次談戀愛——除非她初中時候就早戀過。
許凌看他也注意到了,「是吧,真挺明顯的,雖然他們兩個誰也沒說啥,但是大家都看出來了。」
劉鑫源只想最後挽救一下自己的視力,不抱希望的問,「他倆什麼時候開始的?」
蘇圓圓閉上嘴溜走了。
許凌撓撓頭,「這個……太明顯了吧。可能您平時光看著陳煥之訓練了,沒注意過,貝倫平時有事兒沒事兒都一直盯著陳煥之看呀。」
事實上對貝倫對此的顧慮遠大於她,在他們在一起之前,貝倫就想辭職或調離,以解除兩人的職務關係,然後順從心意追求陳煥之。他不想在自己還是陳煥之主管隊醫的時候這樣做,因為運動隊中的隊員大部分感情比較單純、又有相當一部分未成年,隊醫和教練作為肢體上跟隊員接觸最頻繁的人,如果不能保持都是同性以避免尷尬和犯罪,那就必須提高職業道德標準了。
「誒?」這話題轉得太突兀了,陳煥之愣了一下,她不知道想起了什麼,嘴角下意識地勾起一個微彎的笑模樣又立刻壓住,「您問這個幹嘛?」
可是對方是貝倫,劉鑫源心裏就覺得有點彆扭了,他一直覺得從職業倫理上來說隊醫就不應該和隊員談戀愛,尤其是男隊醫女隊員這種組合,但這方面也沒有明文規定,要提出反對意見理由也和_圖_書不充分——再說他反對也沒人理他呀,陳煥之看著像是別人反對一下就放棄的人嗎。
劉鑫源哀怨地說,「我知道了,但也是別人說漏的。怎麼你們都知道?」
「他是主管隊醫,本來就得盯著小陳才行。」
首先賣相就相當過得去,貝倫長得讓劉鑫源再怎麼樣也沒辦法從這方面挑出不足來;其次大家共事多年,雖然這次悄悄跟陳煥之談戀愛的事兒讓他不滿,但平時也確實能看出來是個作風正派、品行端正的人;再一個據他平時透露出來的隻言片語,他家庭條件應該也不錯,曾經在英國留過學,算是一隻海龜;最後貝倫腦子也挺聰明,他有項特技,出國比賽的時候,如果他當時不會當地語言,一周后他們走的時候也能自己學會點菜問路了。
到後來他還沒想好怎麼說,陳煥之先明白過來了,蘇圓圓前兩天已經來找她懺悔過說漏嘴的事了,「不是吧,咱們還真有不能談戀愛的規定?我看隊里一對一對的也沒人管啊。」
第一不能因為談戀愛情緒起伏影響成績,第二人生目標不能變,可別有了男朋友就開始計劃以後結婚生孩子去了,第三是防人之心不可無,貝倫這幾年看著是挺好一個人,不過誰知道呢,陳煥之年輕漂亮、又有名氣又有錢,可別被人給騙了。
「謝謝您,教練,不過不用擔心。」陳煥之說,「貝倫是個很好的人,真的不用擔心。」
然後他們就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