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夜袂自己也許能夠頂著裴長空的輸出離開，不過再帶個林依舊未必了。

不過，趙夜袂其實不是很在乎這種事情。

不過，看裴長空這一副鄭重其事的樣子，趙夜袂最終還是伸出手，握住了純鈞的劍柄。

當然，世界上是不可能有會讓所有人都滿意的事情的，正如趙夜袂之前所說的，沒有絕對的善惡一樣。

她收起了純鈞，背過身，重新看向了那道牌匾，淡淡地說道：「你走吧。希望你真的能夠做到你所說的事情，劍鬼先生。」

「我想，林依小姐對於這方面的事情，應該十分感興趣才對。」

「……你要怎麼做？」裴長空看了趙夜袂很久，最後說道：「我想不到你能夠怎麼做，才能夠在這一場已經走入死局的僵局中重新博得生機。」

他正視著裴長空，一字一頓地說道：「我的答案，裴總督應該已經看到了才對。」

趙夜袂看著裴長空的背影，只是認真地回答道：「我當然會，不需要裴總督你來拜託我。」

雖然有可能只是個陷阱，但是林依還是會毫不猶豫地踏進去。

趙夜袂最後看了一眼練武場，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西和洲總督府。

【靈感？？？已發生未知變化】

裴長空沒有回頭，說道：「過了今晚，整個和洲都會亂起來的，這裏也許會是整個和洲最安全的地方了。」

「……死了？」

隨後，林依便深深地向趙夜袂鞠了一躬。

可【天魔繚亂】觸發委託不過是半個小時之前的事情，就在這半個小時之中，這位任務目標就已然身亡。

不是，有話好好說啊，忽然把鎮國神劍掏出來，不會是惱羞成怒了想要砍我吧？

平心而論，由於劍傀的特性，它也許的確能夠用在這個用途上，不過，有誰會將珍貴的鎮國神劍拿來做這種事情？

回頭hetubｏｏk•cｏm.cｏm望去時，練武場的大門正在緩緩合上，裴長空依舊如同剛開始時趙夜袂看見她時傲然挺立，只不過身邊多了個林依。

趙夜袂看了眼面板，上面那個灰濛濛的，彷彿無時無刻都在變換著的靈感，此刻似乎多出了一點難以言述的靈性。

然而現在，趙夜袂的想法稍稍產生了變化。

在這之前，趙夜袂也確實是純樂子人。

趙夜袂暫時停下了腳步，他倒不是別人說什麼就做什麼的類型，只是裴長空喊住他的同時，有凌厲的劍氣將他的去路封鎖住了。

不同的勢力，不同的立場，不同的人，不同的選擇。

「……劍鬼先生。」

「握住它。」

什麼也沒有發生。

而現在，趙夜袂看著裴長空，進入這個場景以來的所見所聞一一湧上心來，令他的思緒前所未有的清晰。

他並不知道純鈞認可劍主的標準是什麼，也不知道自己身上來自蘇嫣兮的眷顧能不能幫他強行獲得純鈞的認可。

在此之前，對於命運，趙夜袂只是覺得一成不變的命運太過於無趣，所以想要追求流動的命運。

這種想法就是純樂子人想法，簡單的來說，就是不管結果如何，反正只要變化了就完事。

當趙夜袂回過神來時，來自命運遊戲的提示聲已然結束。

趙夜袂不是很明白這個靈感為什麼會如此特殊，不過，根據之前獲得的靈感來看，總不會是件壞事，所以也就放著不管了。

裴長空，流雲，亞瑟。

他回過頭，看向裴長空，挑了挑眉問道：「裴總督還有什麼事情嗎？又或者，你還有什麼問題要問我？」

趙夜袂的嘴角抽了抽，正在他思考該怎麼跑路的時候，裴長空卻將劍身翻轉，將劍柄的那一側轉到了趙夜袂那邊，而後將【純鈞】和-圖-書遞到了趙夜袂身前。

「不是為了任何一個野心家，也不是為了任何一個國家，只是為了這片大地上的人們，我以我個人的名義，以裴長空的名諱，懇請你，劍鬼先生，請你做到你所說的事情。」

我應該是秩序善吧？

趙夜袂沒有多說什麼，只是說道：「那多保重，林依小姐。」

下一刻。

而現在，在趙夜袂獲得了新的感悟后，這個靈感又發生了不知名的變化，但依舊沒有形成真正的靈感。

即使現在有了些許改變，也一樣只是由於他內心的想法產生了變化罷了。

趙夜袂眨了眨眼，沒想到裴長空居然將鎮國神劍當做檢測人的心性的測謊儀用。

他抬起頭，看向了裴長空，卻發現裴長空正死死地看著他，直到趙夜袂抬起頭時才收回了視線。

對於林依來說，自己的生命是隨時都可以為了大夏捨棄的事物，然而，有機會獲取裴長空親口說出自己叛國的罪證，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同時也是大夏龍雀不知耗費了多少人力物力都做不到的事情。

本就沒有人能左右他的意志，趙夜袂一直在做的，只是在尋找一個屬於自己的答案罷了。

但，裴長空卻喊住了他。

趙夜袂只是因為自己這一路來的見聞，所以才產生了能夠對靈感有所觸動的想法，與裴長空的問題其實並沒有直接的關係。

趙夜袂微微一笑，說道：「好了，深夜造訪，麻煩裴總督特意抽出時間回答我的問題了，我也就不多打擾了，有機會下次再見。」

她也用了這樣的稱呼，看著趙夜袂說道：「抱歉，我可能得留下來了。這是我的職責所在，接下來，您可能得自己先走了。」

離開總督府時已是深夜。

但是，在趙夜袂來之前，他就已經失去了生命的跡象。

已經有人發現www.hetubook.com.com了屍體，整座宅邸頓時變得燈火通明了起來，嘈雜的人聲令整座宅邸沸騰了起來。

西和洲，皇城，東和洲。

因為他隱隱感覺嗅到了陰謀的氣息。

隨心所欲，改變凝固的命運，這就是趙夜袂一直以來做的事情。

「祝您武運昌隆。」

變幻莫測，不可捉摸的命運才是他所希冀的。

剎那間，一團光華綻放而出，宛如出水的芙蓉雍容而清冽，劍柄上的雕飾如星宿運行閃出深邃的光芒，劍刃就像壁立千丈的斷崖崇高而巍峨，不沾染分毫污穢，就像是世上最為尊貴之劍一般。

當然沒有。

林依猶豫了一下后，小聲地說道：「十分抱歉，之前因為個人因素，對您採取了錯誤的態度……雖然您可能不會接受我的道歉，不過我還是要說，您的確是位公正的審判者。」

趙夜袂想是這麼想，但其實心裏還是有點沒底的。

這是在上次齊衡天之行中，趙夜袂在經歷了諸多事項后凝聚的靈感，但與之前獲得的靈感不同的是，這個靈感似乎還不是完成狀態，還是個半成品。

「如果你真的如你所言所行一樣的話，那麼，純鈞就會認可你。但，如果你只是個表面上滿嘴仁義道德的偽君子的話，那麼，純鈞便會駁斥你的謊言。」

「另外，我也需要向一位有大夏官方背景，具備一定身份地位的人，闡述關於我『叛國』的罪證。」

那正是趙夜袂今晚的任務目標。

大門合上了。

不過，在這之前，他得先解決一個日行一善的委託。

趙夜袂藉助著星光的庇護，于天空中潛形，遙望著下方破碎的天窗，天窗之下的房間中，正有一具已經不再流出血液，身穿華服的屍體。

趙夜袂看向了林依，不出意料地發現林依流露出了意動的神情。

已經看到了？

「……做到我做m.hetubook.com.com不到的事情。」

【玩家夜凜已觸發新的靈感】

「這就不勞裴總督費心了。」

「我的想法稍微發生了一點變化。」趙夜袂平靜地說道：「在這樣複雜的處境下，審判也應隨之改變。如何在最大限度完成審判的情況下，令命運的軌道向能夠令絕大多數人所期許的方向行駛，這就是我要做的事情。」

「……」

趙夜袂于西和洲之中穿行著，準備返回皇城。

趙夜袂聽見她疑惑地喃喃自語道：「應該沒有吧？」

「讓這位大夏龍雀的林依小姐留下來吧。」

一個答案逐漸浮現在了趙夜袂心中。

然而，裴長空卻沒有就這麼讓他離開的想法。

雖然他一直標榜秩序善，但這個秩序善的成分究竟有多少……只能說懂的都懂。

她向趙夜袂伸出了手，沉聲說道：「等等。」

反正，既然都是要變，那麼為什麼不能夠變出一個能夠讓所有人都不會受傷的世界呢？

話畢，趙夜袂就給林依使了個眼色，打算跑路了。

隨後，他就打算帶著林依離開了。

大夏，皇城，新羅馬。

萬一真的認可了的話，那接下來又該怎麼辦？

趙夜袂沉吟了一瞬，悄無聲息地落入了房間之中，打算趁著這極短的空窗期，看看死者的腦子。

儘管在這之前從未真正見過它，不過在看到它的第一眼起，趙夜袂就知道，這就是鎮國神劍【純鈞】。

他做事向來不考慮世俗的想法。

……

字面意思。

這對於趙夜袂來說已經是習以為常的事情了，在這麼多次日行一善的行動中，無論是潛行的技巧，又或者是瞬間情況下的劍術，趙夜袂都大有長進，也算是隱性的收穫之一了。

而且，裴長空也不是什麼大奸大惡之輩，相反，正如她所說，今晚過後，西和洲總督府也許是整個和洲最安全的地方了。

趙夜袂看m.hetubook.com.com向了眼前的純鈞，思考了一瞬。

【天魔繚亂】可不會因為趙夜袂轉移位置了就停止自身的運作，所以，即使在西和洲，趙夜袂也一樣會獲得日行一善的任務。

由此締造了不同的命運。

但這個晚上，趙夜袂日行一善的任務卻遇到了一點小小的阻礙。

他已經得到了答案。

該問的問題已經問完了，再留下來，難免裴長空會做出什麼來。

彷彿就像裴長空在這三十年中的所作所為一般。

「如果是後者的話，我恐怕要讓你留下來陪我一段時間了。」

不過，如果按裴長空所說的，那麼我獲得純鈞認可的概率也不是沒有……吧？

趙夜袂沒有感知到排斥，也沒有感知到認可，只覺得自己握住了冰冷的劍柄，有冰涼之意傳導而來，除此之外沒有任何其他的感覺。

「我剛剛提的問題中有什麼可以讓人頓悟的成分嗎……」

見到這一幕後，裴長空的神情變得複雜了起來：「你不可能是趙荼。」

裴長空看著趙夜袂，悶悶地說道：「既然你說你能夠改變一切，那麼，就請證明給我看。」

所以，她立刻便做出了決定。

並不是關於任何人的，而是關於他自己的。

黑夜之中，練武場就像是沉寂的怪獸一樣，冰冷而又沉默。

裴長空沉默了許久，而後才一翻手腕，有一柄長劍憑空浮現。

「……果然。」

最後一句話，裴長空說的很輕，幾近於無。

本來將林依帶來，就是出於她個人的意願，現在，她出於個人意志決定留下來與裴長空相伴，那也是她自己的選擇。

話畢，他便轉身離開了練武場。

裴長空微微一愣，隨後就像是想起了什麼一樣，緊鎖眉頭看著趙夜袂，問道：「那麼，你要去審判誰？新羅馬人？流雲？又或者是……我？」

她都這麼說了，趙夜袂當然也沒有要強行將她帶走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