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震旦帝國·瘟疫審判
第三十章 老鄉見老鄉,老鄉不知鄉

彷彿無窮無盡,永遠也無法攻克,只要染上便只剩下兩個命運的瘟疫,在過去的歲月里已經攻克了五十九個花園城市。
而趙夜袂也沒有直攖其鋒的想法,畢竟【鐵騎踏來】這個任務還沒有結束,這個時候要是與聖天軍開戰,那麼聖天城與花園城市群這條路很有可能就要堵死了。
信標指示,聖天軍的確又在往這個村落趕了。
就在騎士們以為女子暫時放下了這件事情的時候,女子忽然開口說道:「無限之蛇的人的確來過這個疫村,就在我們離開后不久。按理來說,以我們的速度,應該是可以追上他們的。」
「嗯,確實是不對的。」趙夜袂想了想后說道:「那你拿刀對著我,這不也是不對的事情嗎?」
在這種情況下,還能夠保持著戰鬥力的軍隊,就是純粹的戰爭機器了。
女孩眨了眨眼,說道:「我這是為了防止你自殺。」
「殺了我,你會死的……」
「所以,你們擊殺感染者的一部分原因,是為了與無限之蛇進行接觸?」趙夜袂微微皺眉,詢問道:「如此荒謬的行為……你們的那位伊甸將軍是怎麼做得出來的?」
「……」
而且……
「不要過來……」
既然聖天軍不會棄同袍于不顧,那麼他們之所以沒有選擇將這具屍體收斂起來,只有兩種可能。
「當然不可能。」
被稱作將軍的女子回過了身,看向了自己的副官:「一位戰友的失蹤,對你們來說就這麼無足輕重嗎?」
亡者沉默了一會兒后說道:「是一個駐地位於疫病荒野深處的組織。僅就目前所知的看來,他們並不具有侵略性,僅以救助感染者,吸納成為疫者的感染者成為他們的成員,對抗瘟疫,防止感染為目的。」
他打了個響指,餘燼之火便瞬間蔓延而出,在女孩的驚呼聲中將她籠罩。
「在這片瘟疫遍布的大地上,有什麼是不可能發生的?你們就這麼不在乎諾絲提么?」
「但是,當我跟嵐醫生提起的時候,嵐醫生說世界上沒有這個地方。」
「能夠這麼湊巧,將我們的三次行動都破壞了的人,只有三種可能。」
趙夜袂心中隱隱有了一個猜測,但他並沒有表露出來,只是接著向亡者詢問道:「你還記得第十七位死者的長相嗎?」
沉默了一會兒后,女孩小聲地說道:「謝謝……」
而當趙夜袂重新審視起眼前的女孩時,便發現她完全不像是一位難民。
……
這支精銳中的精銳,此刻十分安靜。
要得出可靠的情報,自然不能夠偏聽一方,不能看無限之蛇目前為止的表現看起來像是好人就相信他們,那隻會讓自己得出錯誤的結論。
趙夜袂無奈地說道:「不信,你試試。」
「嵐醫生說,殺人是不對的……」
「你別拿著那把刀對著我了,真破不了防。」
相較之下,還是帶著女孩先離開比較好。
當然,趙夜袂貼心地讓機仆給她重新穿好了衣服,不然的話,要是被別人知道了,還以為他是個變態呢。
但最後,伊甸還是回過了頭,就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開始調整隊伍的走向。
她對此持悲觀態度。
還是說,這就是聖天軍內部的規矩?一旦有人倒下就不去搭理?
女孩閉上了雙眼,嘴中說出的卻是這樣的話。
連頭髮似乎都被修整過了,原本亂蓬蓬的頭髮此刻已經變成了中分齊肩直發,其上附著的髒東西也消失不見。
……
「應該是『不要殺我』。」
因為那地他媽的在現世。
趙夜袂想了想后,又接著問了幾個自己對聖天城感興趣的問題后,便中斷了法術,令屍體重新倒在了地上。
「我也不知道。」安小聲地說道:「自我記事起,我就已經在這裏了……」
趙夜袂想了想后,輕和_圖_書聲詢問道:「剛剛那邊的那個大姐姐,是不是就是因為殺了你,所以死掉了?」
「沒事,看著一個小煤球在我眼前,對我這種有輕微強迫症的人來說確實很難受。」趙夜袂攤了攤手后說道:「這樣就舒服多了,不過,你的頭髮是我照著我一個朋友的髮型剪的,可能不合適,多多見諒。」
而她似乎毫髮無損……
而在這個瘟疫遍布的世界,想要殺人就更不是什麼難事了。
更重要的是,這並不是需要學習的技能,只需要自己被感染,就能夠擁有這種能力。
副官聞言,微微一驚,而後問道:「伊甸將軍,您的意思是,有人在阻止我們的行動嗎?」
趙夜袂試探著說道:「就那個,在北聯左邊的左邊的那個,在炎國上邊的左邊的左邊,和聯邦跨海相望的那個……」
趙夜袂聞言,不由得挑了挑眉:「這完全不合理啊……」
為首之人駕馬緩緩進入了村落之中,而後在那個小巷中看到了諾絲提的屍體。
如果只是同等級的瘟疫的話,沒道理超凡者無法將其驅除出體內,這完全不符合趙夜袂目前對於超凡守恆定律的認知。
嵐醫生?
頭盔之下傳出了略顯沉悶的女聲:「你們就沒有一個人發現諾絲提不見了嗎?」
無論是普通人又或者是超凡者,只要染上瘟疫,便眾生平等,只有成為疫體,又或者是成為疫者這兩個結果。
趙夜袂眨了眨眼,覺得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思考了一下后,趙夜袂隱隱有了一個猜測。
趙夜袂彎腰看向了死亡夢魘的頭顱,卻發現死亡夢魘只是溫順地打了個響鼻,除此之外毫無反應。
趙夜袂所說的都是真的。
「這樣就好多了。」
所以,他選擇了最簡單的辦法。
「再要麼……」
趙夜袂對於她身上的瘟疫以及遭遇等確實頗感興趣,而且,他也沒有坐視著一條生命在自己眼前逝去的想法。
趙夜袂忍不住詢問道:「瘟疫的等級應該有高有低吧?低級的瘟疫,對於超凡者來說,應該不是無法克服的吧?」
短短時間來往了兩趟,想來不會是什麼很愉快的經歷。
這種狀態一直持續了很長一段時間,直到趙夜袂重新回到了這個村落,走到了她的面前,看著她,微笑著詢問道:「你就是這個村落的第三百二十八名居民么?」
「難道說,是她感染了特殊的瘟疫么……」趙夜袂微微凝眸:「這樣的話,倒是說得通了。」
因為,誰知道那不會是下一個你呢?
作為鈦金直男,趙夜袂當然不懂髮型搭配什麼的,所以只是照著自己印象最深的顧一燭的常見髮型讓餘燼之火燒了一個。
守株待兔。
「將軍,在我們凈化了這個村落,並離開的時候,諾絲提的確還在……」她身後的騎士回答道:「我剛剛詢問了幾名在她身邊的騎士,她似乎是在我們為了追擊無限之蛇的成員,回到這個村落,並向外尋找了一段時間無功而返,又回到這個村落後,在這個時間段不見了的。」
隨後,趙夜袂便毫不猶豫地拉住了她的手,牽著她來到了死亡夢魘前。
「不過,他們的成員似乎在十三花園城市內都有分佈,是一支不容小覷的勢力。這一次,伊甸將軍前往疫病荒野的一大目的,就是為了與他們進行接觸。」
亡者的回答解答了趙夜袂之前的一些疑問。
趙夜袂嘖了一聲,也沒有再接著問下去,而是問起了關於無限之蛇的事情:「你知道一個叫做無限之蛇的組織么?」
說完,趙夜袂便向女孩伸出了手,而女孩在猶豫了許久后,也伸出了髒兮兮的小手,輕輕碰了趙夜袂的指尖一下。
伊甸淡淡地說道:「要麼是觀察了我們很久,一直暗中跟隨我們而不被我們發和-圖-書現的人。」
這樣的軍隊,根本不可能有戰鬥力吧……
「……」
想到這裏,趙夜袂先是在物品欄里找了找,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件【染血的道袍】,便拿了出來,披到了女孩的身上。
亡者搖了搖頭:「我沒有去記。」
「看你們這麼久以來的表現,我覺得可能性挺大的。」
「所以,跟我走吧,我不會殺你,你也就不會殺人,而且,還能夠避開再殺其他人的事情,這不是正好嗎?」
現在有了可以問的人,趙夜袂也不自己瞎猜,而是直接問道:「你們聖天軍內部對於失去戰鬥力的同伴是怎麼處理的?直接曝屍荒野?」
這個的可能就太多了,趙夜袂又不是神,沒辦法精準預言到發生了什麼。
全員穿戴著銀白色的騎甲,在日光的照耀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他們聚集在一起,便明晃晃的令人無法直視。
在這裏再次聽到了嵐的名字,趙夜袂倒也不怎麼驚訝,畢竟之前就知道了,無限之蛇的成員會對疫村中的感染者們提供幫助,所以,眼前的女孩會認識嵐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
安默默地點了點頭。
「……啥?」
「雖然我不知道你之前是怎麼做到讓他們沒有發現這件事情的,但是,如果你繼續待在這裏的話,那麼等他們回來之後,還會再殺你一遍。」
那個時候,她的坐騎,她的隊友,難道就沒有一個人發現這件事情么?
在談起聖天軍的時候,亡者了無生氣的眼神彷彿都多出了幾分人性來:「如果有同袍在戰鬥中陣亡了的話,我們會盡全力將他的屍骸帶回聖天城,安葬于安魂墓地之中,讓他在死後也能夠獲得安寧,而不是被瘟疫所玷污。」
「好像是,命運遊戲?」
而後,趙夜袂便登上了死亡夢魘,離開了村落。
「現在也是一樣,就在我們第三次離開這裏的時候,又有人來到了這裏。」
「也對,誰都想待在安全的花園城市中,這也是人之常情,更別說他們都是聖天城中的貴族,與平民們不一樣,可以享受著花天酒地的生活。」
他率先跳下了馬背,而後看著在馬背上左右張望但不敢下來的女孩,輕笑了一聲,伸出了雙手:「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可以抱你下來。」
聽到了這句話后,趙夜袂不由得重新審視起了眼前的女孩。
在確認聖天軍的人沒有追過來后,趙夜袂這才找了個安全的地方令死亡夢魘停下。
趙夜袂覺得她這個說法確實有趣。
另一側,疫病荒野之上,趙夜袂帶著女孩已經來到了很遠的地方。
「那麼,你現在就應該跟著我走。」趙夜袂一本正經地說道:「剛剛那支隊伍的人似乎已經發現了他們隊友的失蹤,正在往這裏趕。」
「你說的羅馬,是不是我想象中的那個羅馬?」
「因為那個時候我們並沒有遭遇戰鬥,而且又一直處於賓士狀態之中,所以大家都以為她只是在隊伍的其他地方而已……」副官硬著頭皮回答道:「而且,那個時候,我們原本的計劃不是落空了嘛,大家都覺得這時候提出問題會被您遷怒……」
好一個鴕鳥。
除了某方面十分貧瘠外,的確是一位十成十的美少女了。
但是,趙夜袂在這附近並沒有看到剛剛出現的戰鬥痕迹,所以這個猜測的可能性很小。
一支騎兵又雙叒叕造訪了這一處已經淪為廢墟的村落。
伊甸不得而知。
忽然在這裏聽到了自己熟悉的地名,實在是讓趙夜袂覺得有點怪。
「不過,我眼前時不時地會看到一些虛幻的文字,去摸也摸不到,偶爾還會看到跟我一模一樣的人……」
「不過……」
而根據亡者所說,在她殺了第十七個人後便失去了意識,僅從這裏看來,那第十七個人和圖書就是最有嫌疑之人。
趙夜袂搖了搖頭,而後便一揚韁繩,說道:「好了,開潤!」
趙夜袂離開的半刻鐘后。
「那隻會讓自己徒增痛苦。」
除非……
趙夜袂看著眼前握著小刀,身體微微顫抖的女孩,試著安撫她的情緒:「我跟那伙穿著銀白盔甲的人並不是一夥的,我不是來殺你的,只是碰巧路過……」
在知道了聖天軍的相關情況后,趙夜袂對於屍體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個村落,就有了更深一層的猜測。
亡者遲疑了一瞬后回答道:「……那麼,我們會將他凈化,而後將他的骨灰帶回聖天城安葬。」
「?」
女孩微微一愣,因為就在她檢查自己的身體是否還完好的時候,發現原本髒兮兮的身體此刻已經煥然一新,令她有了一種如獲新生的感覺。
在污垢之下隱藏著的是一位有著銀灰色長發,雪白肌膚的少女。
「無限之蛇……」
都是現世人,勉強也能夠算是老鄉了。
聖天軍折返而來的確是為了無限之蛇的成員,雖然不是想象中的殲滅,但也大差不離。
趙夜袂又多問了幾個問題,最終半信半疑地確認了一件事情。
在超凡世界中,殺人的方式有很多種,不一定要動刀兵。
——當然沒有了。
在同一刻,屬於君王的權能降臨於此,令聖天軍中所有騎士皆是身形緊繃。
「為此,我們對疫病荒野中的諸多疫村發動了襲擊,將其中沒有可能成為疫者的感染者殺死,並點燃村莊,以此吸引無限之蛇的成員。」
無論怎麼看,她都跟趙夜袂想象中在聖天軍的重重包圍之下,反殺了聖天軍成員並成功逃出生天的有著大帝之資的「天驕」沒有任何關係。
從那哪怕是半大孩子都難以容納的縫隙,她卻能夠容身於其中,就能略窺一二了。
「所以,可以先告訴我你的名字和來歷嗎?」趙夜袂見時機差不多了,便開口問道。
「殺了我,你會死的……」
「也是它告訴我,我是羅馬諾丁郡人的。」
「嵐醫生說,傷害無辜的人也是不對的。」
見到了諾絲提的屍體,聖天軍全員都沉默了幾分。
一落地,女孩就又拿出了那把小刀,對著趙夜袂,一句話也不說。
只不過,她手中握著的韁繩已經在不知不覺間被她捏為了齏粉。
一種是他們面臨了無法抵擋的強敵,之前亡者也說了,是「儘力」而不是「拚命」,為了一具屍體再將更多的人搭進去並不是明智之舉。
畢竟,理論上來說,這支聖天軍大部分的戰力都在伊甸這位君王身上,如果她想要殺了他們,那並不是什麼難事。
按她所說,在她殺了第十七個人的時候便失去了意識,按理來說,失去意識的人應該立刻倒下才對。
騎士們都微微低下了頭,一言不發,但看樣子不像是在懺悔,更像是在用這種方式來對抗女子。
「為什麼沒有一個人發現?」
「『人』之常情啊……」
伊甸之所以因為諾絲提的失蹤而起了這麼大的反應,並不只是因為這一次事情,而是在統率這一支號稱整個聖天城最強的軍隊時所不斷積累的不滿,因為這一件事情而爆發了出來罷了。
但,如果亡者所說的是真的話,那麼她現在為什麼會被丟棄在這個村落內就顯得十分奇怪了。
「軍列的順序是固定的,既然諾絲提不在原來的位置,那就一定出了問題,無論是掉隊了,還是軍列出現了問題,不都是值得向我提出的事情嗎?」
但是,瘟疫可不會講「人之常情」。
目前世界上的這些瘟疫,它們實質上的位格要遠高於表面上所看到的這樣。
「果然,即使磨練了這麼久,但聖天軍終究還是那個聖天軍,如果不是父親的強制命令,他們大概根本就不會hetubook.com.com出城吧……」
趙夜袂搖了搖頭,不去想這些雜七雜八的事情,只是蹲下身,令自己的目光與女孩平齊,而後說道:「你不想殺人,對嗎?」
「不行,你會死的!」
女孩沒有說話,只是停止了張望的動作。
亡者回答道:「超凡者不會感染比自己低級的瘟疫,而同等級的瘟疫,一旦染上了就無法根治,至少目前為止是這樣的。」
在從廢墟下爬出來后,她默默地走到了一處已然倒塌的矮牆邊坐下,無神的雙眼目視前方,什麼也沒有做,就這麼獃獃地坐了許久。
那一刻,趙夜袂忍不住抬頭望向了天空。
至於另一種可能,則是因為聖天軍的人並沒有發現這一具屍體。
你放一個連事情都不知道的嬰兒到這裡是幾個意思???
「我記得,小死是不是只能背純潔的處女……啊不是,只能背對死亡一道有一定造詣的人來著?」
她回頭看向了騎士們:「就是自己人。」
「而如果有同袍在戰鬥中負傷,失去戰鬥力,我們也會儘力將他帶回聖天城,而如果他感染了瘟疫的話……」
結果,還真被他等到了。
不知不覺就遛了兩次聖天軍,戰略轉移真是令人慾罷不能。
他知道命運遊戲擅長拐賣人口,但是沒想到,連沒記事的嬰兒你都拐賣的啊。
聖天城會是下一個,又或者是最後一個?
女孩現在也老實多了,默默地接受了來自趙夜袂的好意。
不過,不同性別的氣息是有著細微的不同的,趙夜袂正是憑藉著這一點明了了眼前之人的性別。
無論是發現同袍消失的聖天軍的應對,還是將這具屍體隱藏起來的人的進一步舉動,只要待在這裏就能夠獲取進一步的信息。
女孩點了點頭,小聲地說道:「安,羅馬諾丁郡人。」
但,趙夜袂實在是看不出她的過人之處。
當趙夜袂提起這一件事情的時候,女孩無神的眼瞳中便浮現出了一絲不安,她並沒有說話,只是緊緊地握著小刀,重複著剛剛說過的話。
不論這具屍體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它出現在這裏總是會發生什麼的。
至於「感染者無藥可救」這一點,也印證了亡者之前所說的話。
趙夜袂欣賞了一下自己的傑作,對於自己又開發出來了餘燼之火的新用途感到十分驕傲。
「物品描述看來也不可盡信啊……」
直到這時,趙夜袂才忽然意識到了什麼。
她只知道,人類大概永遠也不可能戰勝這一場突如其來的瘟疫了。
猶豫了片刻后,女孩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我,會死?
「到時候,你就又會殺人了。」
「不要殺我……」
「嘖,這麼一看,倒是一條捷徑,就是死亡率高了點……」
結果在聖天城眼中無限之蛇的形象也偏正面啊……
趙夜袂都不敢說自己當初的懲罰場景如果是這裏的話,在不使用黑霧的情況下就一定能成功通關。
屍體在騎士們的手中傳遞,最後被置放於一匹空置的馬匹上,固定好了。
「……」
誰也不知道這個世界上究竟有多少種瘟疫,如果其中一種瘟疫的效果就是「殺了其宿主的人將會死去」,那麼也不是什麼不可置信的事情。
從她的這副模樣,趙夜袂就能看出答案來了。
對於趙夜袂的問題,她全然沒有要回答的意思,只是口齒不清地說道:「不要靠近我……」
直到他離開很長一段時間后,自村落的一角,才有一道嬌小的身影從一處廢墟之下艱難地爬了出來。
「感染者無藥可救,在他們淪為疫體前將他們擊殺,才是最好的辦法。」亡者呆板地回答道:「這是在淪陷了數個花園城市后得出的共識。在如今的世界,如果還抱有不必要的憐憫,就是對其餘倖存者的不負責任。」
「你剛剛說,殺和*圖*書了你,我會死,是什麼意思?」
就像是一具殘破的人偶一般,在失去了指令后,便不知道要做什麼了。
趙夜袂先是抱起手腳慌亂的女孩,將她放到了馬背上,而後自己再登了上去。
回想起來的時候,亡者遲疑了好一會兒后才說道:「當時,我將要奪走她的生命時,她似乎拿著一把刀對著我,嘴上還說了什麼……」
拐賣就算了,你拐賣到這鬼世界是幾個意思?
「既然發現了不對,那就沒有一個人向我提出來嗎?」
亡者呆板地點了點頭。
看著對面這個髒兮兮完全看不清面容的女孩,趙夜袂思考了一下,覺得與這個死腦筋的女孩溝通完全是浪費工夫,於是便決定先斬後奏。
果然,我就說一支成建制的軍隊不可能對傷員以及死者採取那麼冷血的措施。
「因為根據情報,無限之蛇一直在對這些疫村中的感染者們提供幫助,吸納其中成為疫者的人加入他們,並對其餘感染者提供臨終關懷。」
「嗯,遷怒。」女子怒極反笑:「那麼,相互提問一下,確認一下戰友的安危,對你們來說也是做不到的事情嗎?」
「要麼就是正好碰上這一系列事情,但是又運氣好到爆,將我們的所有行動都破壞了的人。」
為首之人自馬背上翻下,走到了諾絲提的屍體前,在進行了一番檢查后,鄭重其事地將她的屍體抱了起來,遞給了身後的騎士。
說著,趙夜袂便伸出了手,放到了女孩的身前,示意她扎一下試試看。
既然聖天軍並沒有拋棄友軍的「優良傳統」,那麼眼前這具屍體會被丟在這個村落就顯得十分奇怪了。
在這個過程中,想必不會發生什麼愉快的事情。
如果只從外表來看的話,這灰頭土臉,衣衫襤褸的樣子還真分辨不出性別來。
「感染了瘟疫就無葯可治了嗎?」
然而,過了一會兒,想象中的軀體焚燒感並沒有傳來,女孩半睜開雙眼,卻發現蒼白的餘燼之火正在緩緩回到趙夜袂的手中。
女孩卻完全沒有將趙夜袂所說的話聽進去,只是握著小刀,死死地凝視著趙夜袂,含糊不清地說道:「不要殺我。」
這樣下去,人類,文明,真的還有希望嗎?
趙夜袂就當她默認了,伸出手將她抱了下來。
眼前的這位感染者,似乎是他的老鄉。
那位伊甸將軍想要的,當然不是和嵐這支小隊的對話,而是和整個無限之蛇的對話。
這麼看來的話,這個世界的瘟疫,恐怕的確是名副其實的絕症了。
「但是,我們卻完全失去了他們的蹤跡。」
不過,在趙夜袂的幫助下,嵐小隊暫時避免了與聖天軍的接觸,暫時還不知道是福是禍。
她的身軀十分瘦弱,營養不良,弱不禁風這個詞用來形容她真是再合適不過了。
只不過,不知道身為堂堂輝耀階級道具的餘燼之火本火會不會感到高興就是了。
「那你是怎麼到這裏來的?」趙夜袂心中其實已經隱隱有了答案:「不會是……」
「情況不對。」
「好,不靠近。」趙夜袂依言退後了幾步,看著眼前的衣衫襤褸的女孩,沒想到自己居然還真的猜對了。
「……」
僅從這個皮膚的光滑程度來看,趙夜袂覺得在荒野上流浪的可能是他。
將無限之蛇眼中的聖天城與聖天城眼中的無限之蛇,這兩者結合在一起,就能夠得到相對公正的判斷。
但女孩卻默默地搖了搖頭。
女子的氣勢越發冰冷了起來,但最終,她只是重新登上了馬背,默不作聲地開始調轉方向。
趙夜袂的嘴角抽了抽,沒想到這個連話都講不清楚的女孩居然有著這麼清晰的邏輯。
在看到趙夜袂的身形的同一刻,女孩的眼神便在轉瞬之間變得警惕了起來,不知從哪裡摸出了一把小刀,指向了趙夜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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