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去的人一樣會死去，為此還要搭上自己的，自己身邊人的生命……你是否清醒？」
「你膽敢將瘟疫帶到我的城市中來？」
如果不是這位「瘟疫之主」從來沒有回應過信徒們的祈禱，降下賜福的話，那麼人類應該早就崩潰了才對。
有資格居住在「山巔」之上的人，自然只有一位。
趙夜袂的嘴角不由得抽了抽。
——他要不要去看看情況？
身為聖天城城主，同時也算得上是一個老古董了，伊文斯自然很清楚眼前的瘟疫原株如果真的擁有著如同灰袍人所說的效果的話，那麼將會是能夠顛覆目前世界格局的技術。
【「聖天城」好感度下降2】
畢竟身為審判官，墜機之後發現自己落到了一個全是異端，人類苟延殘喘的世界，當然是得干起本職工作了。
至於聖天軍莫名其妙扣的好感，趙夜袂也就隨他去了。
換而言之，眼前的逢春瘟疫完全有可能威脅到伊文斯。
「山巔」之上。
雖然名字聽起來不像是什麼有危險的東西，但是感染了它的人，不論年齡幾何，都會在極短的時間內達到最年輕力盛的時期，在這之後，似乎是將生命都作為這次「逢春」的燃料一般，在頃刻間死去。
與此同時，趙夜袂聽到了來自命運遊戲的提示聲。
但現在，大家都已經解散了，那一個小小蛻凡，還不是任他拿捏。
吾主。
畢竟是關乎一整座城市存亡的事情，趙夜袂的確不能夠就這麼無視掉。
趙夜袂暫時得不出結果，便將這件事情暫時放到一邊，轉而去看其他的事情。
「我都可以成為瘟疫君王，您一樣可以，甚至比我走得更遠，獲得更多吾主的賜福，這對於一位武者來說，難道不是夢寐以求的嗎？」
「所以，我做不出出賣我的子民的事情來。」
「當然不是。」灰袍人笑著說道：「我怎麼會將這種瘟疫帶進聖天城裡呢？就算是正常狀態下的我，也不會是伊城主你的對手，我可還要為吾主傳播信仰，讓賜福灑向全世界的，當然不能夠折損在這裏。」
【提示：本次選擇將會影響你與本世界各陣營的關係，請謹慎選擇】
伊文斯看了灰袍人一會兒，眼瞳中有失望之意一閃而逝。
覆滅一座花園城市的功勞……大概是落不到他的頭上了。
「在你們所謂的『主』想要觸及聖天城之前，也得先踏過我的屍體！」
雖然還沒有跑遍整個疫病荒野，但趙夜袂已經看到了兩位有著君王位格的疫體。
金髮的男人忽然大笑了起來，暢快地笑著，說道：「而這，就是人與『動物』的區別。」
結果，偌大的一座花園城市，居然就兩位君王？
伊文斯冷笑了一聲后說道：「隱蔽性更高，危害性更強的特種瘟疫？」
當時以瘟疫君王身份出現的趙夜袂，無疑就是「上位者」。
沒有人會想去賭一個可能性，況且還是極大概率死亡，極小概率成為疫者的可能性。
因為就在剛剛，原初道種指示他，有瘟疫原株的氣息自上方的位置一閃而逝。
但，他無法理解。
「六千萬份瘟疫原株……由我一個人來做的話，做到下一個紀元恐怕都不可能做完。」
「請伊城主少安毋躁，聽我先說完。」灰袍人也不說謎語了，因為他已經感知到了伊文斯身上的殺意，這時候再賣關子是真的會死的：「重點不是逢春瘟疫，而是瘟疫原株。」
當然，那種並不具備自我意識，只是由體內的數種瘟疫支配的行屍走肉顯然不會是真正君王的對手，但是，力大磚飛，量變會導致質變，以現在疫體的數量，趙夜袂覺得，堆出十來個君王應該不成問題。
他看了一眼自己的「聲望欄」，上面有著一連串的「敵對」「仇恨」「世敵」，區區「冷淡」，還是往後稍稍。
不過，僅從目前來看，瘟疫似乎並不具有主觀能動性，所以趙夜袂覺得，人類方應該也會有著差不多的君王才對。
「畢竟，由我們來做這方面的研究，先天就比你們有著優勢，至少我們在進行研究的時候不必擔心被瘟疫感染，而且我們手上的素材也足夠多。」
正是這一瞬，令伊文斯意識到他帶來的是什麼，這才令伊文斯又驚又怒。
前提是……
因為他知道灰袍人所說的吾主是誰。
聖天城，前文明所建造的第五十九座花園城市。
這樣子建造出來的花園城市，當然不會做到「公平」。
而此刻，書房中並不只有伊文斯一個人。
這意味著什麼？
而聖天城的那個「特殊的原因」就是伊文斯。
「沒辦法，總得做點秩序善該做的事情吧……」
聽到伊文斯如此慷慨的話語，灰袍人卻苦笑了起來：「這恐怕有點難……瘟疫原株的性質十分特殊，幾乎不可能實現量產，只能夠由我們這些瘟疫君王來製造。」
「百分之九十九到百分之百。」灰袍人十分自信地說道：「我們進行過多次實驗，至今為止還沒有出現失敗的情況，而且，瘟疫原株的性質也註定不會發生什麼變化……不過，出於嚴謹的科學態度，我還是先不說百www.hetubook.com.com分之百了。」
所以，他只是清了清嗓子，而後便將手中的木盒放到了桌上，向伊文斯坦白了謎底：「這個木匣中裝著的，是『逢春瘟疫』的瘟疫原株。」
「所以，請加入我們吧，伊文斯城主。」
伊文斯很清楚該怎麼應對這種巧舌如簧的人。
儘管從外表上還看不出來，但是他的生命氣息已經比當年全盛時期的他要衰弱了許多。
趙夜袂聳了聳肩，在將聖天城的城市構造圖等關鍵信息記下來，又將這位聖天軍成員這一段記憶稍作修改後，便讓他安心地睡去了。
灰袍人默然了許久，他對於這個結果並不意外。
「神罰已至」
甚至於這一次會面，也是出於對聖天城的未來考慮，才會有這麼一次會面。
「總之，一邊收集瘟疫原株，準備轉職，一邊完成【天魔繚亂】的物質靈魂化，一邊看看有沒有聯繫震旦帝國的方法……目前要做的事情大概就是這樣。」
而剛剛的位置，如果類比一下，似乎正好就在「山巔」之上……
「伊城主有沒有想過，人們在感染了瘟疫之後，究竟是為何會成為疫者？這之中，是否存在著某種我們不得而知的機制呢？」
既能夠擁有力量，同時也能夠永遠免受瘟疫的困擾，可以說是幻夢般的選擇了。
「當然，在新紀元，也不需要那些古舊的破爛了。」
雖然這說起來多少有點不好聽，但身為上位者釋放出的善意，和一位小人物釋放出的善意，兩者的效果是截然不同的。
就在剛剛，灰袍人拿出了這個木盒，並且將其打開了一瞬。
高端戰力這部分是他第一關心的，畢竟在超凡世界中就是這樣。
【支線任務瘟疫之變已觸發】
「那樣的話，這座城市至少還有得救。」
現在，在已經知道伊文斯的相關情報，特別是感知到瘟疫原株的存在後，再這麼跑路可就不禮貌了。
趙夜袂很快就下了決定。
血肉苦鶸，基因飛升。
灰袍人此話一出，伊文斯的神情便立刻一變。
為此，即使是不做人了，相比起來也不是什麼不能接受的事情。
畢竟，既然選擇了放棄一部分領土，那麼就意味著必定要捨棄一部分人。
下了決定后，趙夜袂先是將自己留下的痕迹都仔細地銷毀掉，而後才對自己施展了【正立無影】和【大小如意】，令自己的身形完全消失，翻窗而出，向著「山巔」進發。
在長久以來的瘟疫紀元之中，人類當然不可能是鐵板一塊的。
對方的話術很精妙，當然，對於從前紀元活到現在，征戰一生的伊文斯來說，這並不算什麼。
「聖天城當然會淪陷。」
「很不可思議吧？即使是您，這位從前紀元活到如今的『武神』，也是在一百多歲的時候才成為了君王。」
已知這裏疑似敵後淪陷區，對方隨時有可能在發現趙夜袂的身份后喊人，那趙夜袂也喊人不就完事了？
所以，伊文斯只是嗤笑了一聲后說道：「你剛剛說的，難道是那位從始至終都沒有出現過的所謂的瘟疫之主么？」
容易攻破的花園城市，早在之前的七百年間就被攻破了，剩下的十三座花園城市，無一不有著特殊的原因令它們倖存到了今天。
而後，他不再看桌上的木匣，甚至不再看灰袍人，只是淡淡地說道：「那麼，我拒絕。」
當聽到這個詞的時候，伊文斯的神情明顯變得不快了起來。
灰袍人也不否認，只是說道：「每一次技術進步，總是會有一定的犧牲的嘛。再說，我們在進行實驗前也跟他們說清楚了，就算沒有我們，他們也會自己想辦法去感染瘟疫的，相比之下，還是讓我們來動手更有安全保障。」
「伊文斯城主，你這又是何必呢？」灰袍人看著這個古板的老人，說道：「現在是瘟疫的時代，你就算想要逆著時代的洪流而行，又能夠堅持多久？二十年？還是三十年？何必守著這一座沒有未來的城市呢？」
當然，這其中也少不了「憑什麼我差點死了你們還好好的」的陰暗心理。
「這是神罰，亦是吾主對我們的考驗，只有成功獲得賜福的人才算通過了祂的考驗，而當這片大地上的所有人都獲得了賜福后，吾主自然就會出現，向我們賜下祂的獎賞。」
這麼一想，趙夜袂確實有思路了。
「但是現在也不知道給改成什麼東西了……」
【任務要求：視玩家選擇而定】
瘟疫已經是大勢所趨，眼前人類之所以還在負隅頑抗，便是因為感染瘟疫后的不隨機性。
他們都有可能染上瘟疫，只不過是級別不同的瘟疫。
這個「各自去做」，說法可就大了去了。
聖天城的城主，自聖天城建立以來已經守護了它七百余年的伊文斯正站在自己的書房之中。
至於現在，趙夜袂也不知道他的「本職工作」是什麼。
不然的話，他還能夠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就這麼離開。
……但這並不是無法接受的事情。
伊文斯凝視著灰袍人，等待著他的回答。
他說著，拉開了右手臂上的衣服，令消瘦的ｈｅtｕbｏoｋ.cｏm•ｃｏm右臂裸|露在外，有九道黯淡的紋樣於他的手臂上糾纏著，證實著他身為瘟疫君王的身份。
獲取了情報后，趙夜袂陷入了沉思之中。
無論是凡人，又或者是高高在上的君王，在那一刻都是平等的。
要說瘟疫原株，趙夜袂雖然還沒有接觸過，但聖天城內肯定是沒有的。
但旋即，當趙夜袂仔細分析了一下剛剛那道瘟疫原株氣息出現的位置時，神情便變得凝重了起來。
你把我命哥放哪去了？
因為身為從前紀元一直活到現在的君王，他親身經歷過那一場劃分了前紀元與現紀元的大災變。
「聖天城城主，伊文斯，是一位君王……他女兒伊甸，也就是聖天軍的統帥，也是一位君王……然後就沒了？」
「正如你所說的，沒有差別。」
在七百余年中，伊文斯見過太多太多的瘟疫了，也親眼見證過一種奇特的瘟疫將一座原本完好的花園城市摧毀殆盡，如果此刻灰袍人攜帶的就是這種危險性極高的瘟疫的話，那麼整座聖天城都有可能危在旦夕。
「成功率有多少？」伊文斯忽然問道。
【任務描述：機緣巧合之下，你在本應沒有任何瘟疫存在的聖天城中感應到了來自瘟疫的氣息……而這，又正好是你進階所需要的物品。是挺身而出，探個究竟，還是轉身離開，裝作什麼都沒發生，又或者是拿了東西就跑？這取決於你的選擇。】
趙夜袂走到窗邊，推開窗看向了遠處的凈化結界。
「不，當然不是，我明白我的天賦遠不如您，即使是我沒有進行凈靈儀式，也不是您的對手。」
【結算獎勵中……】
在灰袍人逐漸冰冷的視線中，伊文斯慢慢止住了笑聲，看著灰袍人，一字一頓地說道：
【「聖天城」目前好感度為﹣2冷淡】
灰袍人將木匣推到了伊文斯的身前，說道：「之所以選擇『逢春瘟疫』作為這一次的見面禮，就是因為它的效果。」
……好像也不太對？
「因為在那之前，我會先它一步而去，這是我身為城主的責任。」
「不是，你們這要怎麼跟瘟疫作戰啊……」
由於處於「山腰」位置的原因，這裏的視線還算開闊，所以能夠看到那純白聖潔的結界。
「這難道是因為我們之間的天賦有所差異嗎？」
很快，他就明白了聖天城的目前大致情況。
「這裏不是聖天城嗎？」
這種遠遠超出文明程度的瘟疫，又偏偏不是單純地為了奪走性命，它還會賜予人力量，再加上之前所說的種種原因，人們會相信「瘟疫之主」的存在也不足為奇。
灰袍人也不覺得尷尬，只是輕笑了一聲后說道：「答案很明顯。」
恐懼是信仰的前提條件之一，為了自己的生命能夠得到延續，一樣有許多人信仰瘟疫，向瘟疫祈禱，乞求瘟疫能夠放自己一命，其中也有很多人加入了瘟疫教派，但更多的則是瘟疫教派的潛在教徒，與瘟疫教派私通，只待時機成熟就會掀起反旗。
因此，原本應該集中人力物力建造的花園城市，最終只是在共享了藍圖后，就讓各自去做了。
伊文斯死死地盯著桌上的那個木盒，沉聲詢問道：「你的意思是，這所謂的瘟疫原株，可以主動讓人成為疫者？」
「……」伊文斯只是冷冷地看著他，沒有再說。
不知從何而來的瘟疫，在同一時刻傳遍整個世界。
「而且，正好趁這個機會去看看瘟疫原株究竟是個什麼東西。」
而是因為他的身份。
思考了一下后，趙夜袂也就釋然了。
趙夜袂在思考一件事情。
「因為我現在手中所持有的這一份瘟疫，並不是尋常意義上的瘟疫。」
聖天城城主，伊文斯。
伊文斯皺眉看著灰袍人的動作，在聽到「逢春瘟疫」一詞的時候，他陡然豎起了眉頭，說道：「你將這麼危險的瘟疫帶來，是想做什麼？」
他的右手上正托著一個木盒，左手則蓋在木盒之上，雖然看不到面容，但是能夠感覺到他正笑吟吟地看著伊文斯。
「但，我已經成為了君王。」
而這一次，趙夜袂審訊的是一位完整的聖天軍成員。
趙夜袂搖了搖頭。
「在那之後，聖天城可以給你們。」
「……」灰袍人看著伊文斯，就像是看著一個自己無法理解的不可名狀之物般。
而如果身為聖天城的守護神的伊文斯都選擇了另一條路的話，那麼，這所謂的凈化結界存不存在都沒有太大的意義了。
就算要記仇，也輪不到一個只有兩位君王的勢力吧？
只要一感染上瘟疫，要麼成為疫者，要麼淪為疫體，沒有第二條路可走。
伊文斯冷冷地看著他，沒有搭理灰袍人這明顯希望他搭話的意圖。
有許多人，在感染了瘟疫，被瘟疫折磨后，僥倖倖存了下來，成為了疫者，並由此掌握了超凡的力量，藉此誕生了對瘟疫的信仰。
「你們的行為讓我想到了很久很久以前，當人們還沒有建立起文明，還處於原始時期的時候，認為山洞之外的一顆石頭的倒影是神祇的事情。」
而掌握著這一項技術的瘟疫教派，同時m.hetubook.com.com也會成為新紀元的主人。
之前已經說過的情報不必再浪費篇幅，趙夜袂首先將新得到的情報整理了出來。
再加上這次行動還有著大義加身，趙夜袂覺得自己接下來要做的肯定不叫做打家劫舍，而是劫富濟貧。
要真是在對面大本營的話，那震旦帝國就算有心也沖不過來……吧？
是這位聖天軍成員所知不多，還是有君王作為秘密武器隱藏了起來，又或者是聖天城比較特殊？
同時，所有的花園城市也將不攻自破。
灰袍人輕笑了一聲后說道：「伊城主反應何必如此之大？如今的世界，瘟疫還少么？」
很快，趙夜袂就拿到了自己想要的情報。
見伊文斯重新坐了下來，灰袍人倒也沒有接著說話去刺|激他，只是說道：「伊城主一定很意外吧，為什麼過去無往不利的凈化結界，這一次在面對這一份瘟疫的時候卻失去了效果？畢竟，之前雖然也有淪陷的花園城市，但基本上都是由於各種內因外因導致的，凈化結界從來都還沒有出過錯。」
話說到最後，灰袍人的話語中已經帶上了幾分狂熱之意。
失去了人的駐守，即使是再堅固的防線也將不堪一擊。
灰袍人有些後悔今天來這裏了，他覺得伊文斯大概是活得太久，腦子都生鏽了，跟他溝通完全是浪費時間。
在疫病荒野中移動的時候，趙夜袂也注意過疫病荒野中強大的疫體。
伊文斯凝視著灰袍人，長年以來的征戰令他不怒自威，即使沒有一絲一毫的力量泄露，也足以令人瑟瑟發抖。
「驅除瘟疫，恢復文明？命題好像太宏大了一點，不像是我一個人能做完的，更重要的是，這是轉職任務吧……」
灰袍人也肅穆了起來，莊重地對伊文斯說道：「自然是請伊城主您關閉凈化結界，讓吾主的光輝能夠灑向這一座被遺棄的城市。」
能夠讓自己和自己的親人，親信都成為疫者，擁有力量，免受瘟疫之苦……這難道還不夠嗎？
由於皈依者狂熱的緣故，他們對於瘟疫抱有極高的忠誠，他們之中的佼佼者建立了瘟疫教派，信奉瘟疫之主，誓要將瘟疫傳播向全世界，來彰顯他們對瘟疫之主的信仰。
聖天軍作為由城主伊文斯創建，由伊文斯的女兒伊甸統領的軍隊，自然是伊文斯的嫡系，所以就居住在伊家的「山峰」之中。
面對著一位處於暴怒邊緣的君王，灰袍人卻表現得鎮定自若，只是微笑著說道：「伊城主還是先坐下來吧，我說了，我這一次是帶著誠意而來的，為了取信於你，在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隱蔽地進入聖天城，我甚至主動進行了凈靈儀式，現在的我已經失去了瘟疫的賜福，與普通人無異，難道這還不夠嗎？」
趙夜袂先是看了眼【鐵騎踏來】這個任務的結算說明，有點意外。
唯一的問題就是這個敵後淪陷區究竟「后」到什麼程度了。
「前紀元留下的手段所剩無幾，您幾乎沒有延壽的手段……」
也就是說，是讓各地具有一定實力的人，自行建造花園城市。
然而，伊文斯並沒有聽他詭辯的意思，右手已經握住了腰間的長劍劍柄：「現在，給我滾出去，滾出聖天城，帶著你的瘟疫愛去哪去哪。」
但……
那麼，伊文斯很確信，幾乎所有人都會毫不猶豫地選擇成為疫者。
灰袍人伸出雙手，抬起頭，狂熱地說道：「現在的時代，是吾主開創的時代！」
趙夜袂不由得看向了天花板的方向。
整個世界最頂尖的學者們齊聚一堂，緊急研究這一場從天而降的瘟疫，但是最終，他們都因感染了瘟疫而亡，臨死之前，只留下了一堆雜亂的手稿，手稿的最後卻是令人錯愕的統一。
灰袍人向伊文斯發出了誠摯的邀請：「您的天賦與實力，教派早有所聞，您不該被限制在這座城市，限制在那個早就逝去的紀元里。」
對於上位者來說，只需要施以小恩小惠就很容易讓人感激涕零，而小人物就算出生入死，也很難做到這一點。
「但是，為您，您的女兒，您的親信，還有您麾下的那些貴族們製造出瘟疫原株，我還是能夠做到的。」
趙夜袂微微眯起了眼，喃喃自語道：「但是，我覺得你還是出錯了比較好……」
不論如何，瘟疫原株出現在聖天城內都是實打實的事實，而大概的方位就在伊文斯的住所也是事實。
結果，偌大的聖天城居然只有兩位君王嗎？
喊人就完事了。
【支線任務：鐵騎踏來——已完成】
因為其存在已經失去意義了。
「不是，這就友善了啊……還有，我全程都沒跟聖天軍碰上過面，這也能把鍋扣我頭上的？」
畢竟，這裏可是花園城市，在沒有淪陷之前一切瘟疫不可侵犯的地方，怎麼可能會有瘟疫原株呢？
「……可以。」伊文斯閉眼了許久后，重新睜開眼，說道：「但在那之前，你們要為每一位聖天城居民注射瘟疫原株，讓他們成為疫者。」
現在聖天城內的四個「山峰」，便分別屬於最初草創時的那四個家族。
因為，還能夠殘存到今天的十三座花
https://m.hetubook.com.com園城市，沒有一個是好啃的骨頭。
「又或者，由我將你在此處斬殺，就算拼著這座行宮不要了，我也一樣會將你和你的瘟疫凈化。」
伊文斯罕見地沒有反駁灰袍人所說的話，只是淡淡地說道：「我知道，時代早就變了。」
不要管他所說的一切，更不要畏懼他所說的一切，將他斬殺了就是。
所以，再在聖天城內獲取一些需要的情報，就去疫病荒野看看吧……
「看來是我錯怪你了啊，凈化結界桑。」
「果然，不管在什麼時候，想要讓還具有私慾的智慧生靈放棄權力都是不可能的啊……」
灰袍人稍稍冷靜下來后，才接著對伊文斯說道：「您的壽命，應該也不長了吧。」
但總之，我肯定是站在正義的一邊就是了。
【「無限之蛇」目前好感度為120友善】
「誒，也不是，那我就姑且先當我是審判官好了。」趙夜袂想了想，覺得自己這一次的身份應該也不會偏的太離譜：「總之，我應該是站在人類這一方的……那麼，我要做的是什麼？」
而這個木盒也正是伊文斯陡然站起的原因。
這可不是一件小事。
趙夜袂在看到這一部分情報的時候，覺得自己是不是看錯了。
聖天城內又如此乾淨，不像疫病荒野上一樣成百上千種瘟疫並存，不必屎里淘金。
同時，即使是還未感染的人類之中，也有人對瘟疫抱有極大的畏懼，其中不乏身居高位者。
而更重要的是，凈化結界居然沒能發現灰袍人所攜帶的瘟疫。
他現在所在的地方是聖天軍成員的住所，也是四座「山峰」之一的「山腰」的位置。
正是因為沒有任何應對手段，最終的最終，才只能夠採取建造花園城市這種極端消極的手段來對抗瘟疫。
伊文斯沉默了許久，看著桌上的木匣，而後緩緩將目光投向了灰袍人，說道：「所以，你這一次將它帶過來，是為了什麼？」
「不然的話，伊文斯城主難道有什麼說法可以解釋這一場從天而降，將整個文明摧毀，而我們對其毫無辦法的瘟疫嗎？」
「目前主線任務一團亂麻……只有獲取瘟疫原株這一個任務，按理來說，如果還是之前那個震旦帝國審判官的身份的話，身為審判官，在看到這個世界被瘟疫侵蝕成這樣的話，肯定是要收集證據，然後上報帝國，呼叫增援的。」
在沉默了許久后，灰袍人決定做最後的嘗試。
「如果你不能夠保證聖天城裡的每一位居民都安然無恙的話，那麼，我不可能打開凈化結界。你應該比我更清楚感染瘟疫之後的死亡率，我不會容許這種事情發生。」
「如果伊城主一定要一意孤行，將我斬殺於此的話，那現在的我當然毫無還手之力，不過，為了聖天城，我希望伊城主能夠三思而後行。」
畢竟，瘟疫原株本來就是用來完成原初道種的升華的，相當於是原初道種的食糧，自己對自己吃的東西更上心沒什麼不對的。
一是因為跟這種已經自己洗了自己的腦子的宗教瘋子爭辯沒有任何意義，二則是因為他確實無法駁斥灰袍人所說的話，甚至於他的心中其實是隱隱相信這位「瘟疫之主」的存在的。
他在疫病荒野上走了這麼久都沒有感知到瘟疫原株的存在，現在一來到聖天城就有了線索，自然不能就這麼放過。
因為「瘟疫原株」顯然不是普通的瘟疫，不然的話，趙夜袂在疫病荒野上跑了那麼久，沒道理一個都遇不上。
聖天軍聚集在一起，在疫病荒野上馳騁的時候，趙夜袂當然不好招惹，畢竟那時候有一位聖天軍成員出事了，那就是牽一髮而動全身。
有一位君王，便是在感染了這逢春瘟疫后死去的。
是真的睡，不是永恆的安眠。
【「無限之蛇」好感度上升120】
「但，我還是人。」
與此同時，灰袍人盯著伊文斯，說道：
「等到你死去之後，聖天城一樣會淪陷，這難道和現在選擇加入我們有差別嗎？」
「是的。」灰袍人見伊文斯的反應，心中也放鬆了幾分，笑著說道：「我們瘟疫教派也是在嘗試了很多次后，才終於找出了能夠穩定製造瘟疫原株的方法。」
喜歡講謎語是吧，等到下地獄后再去講吧。
聖天城，便是由現在的聖天城城主伊文斯，與其它三個當時在聖天城所處範圍內有著顯著勢力的家族聯手建造的。
在七百余年的瘟疫紀元中，人類也並不是只是在原地踏步。
灰袍人只是略微感慨了一下，便不再多說，畢竟他也知道伊文斯並不喜歡聽他講宗教故事。
他所做出的猜測，是基於「震旦帝國審判官」這一身份的合理推測。
灰袍人將自己所擁有的籌碼一次性推出，因為他知道應對伊文斯這樣的人，只有提出真正能夠打動他的條件才有可能成功。
伊文斯扯了扯嘴角后說道：「是對瘟疫抱有狂熱信仰，想要成為疫者的普通人多吧？」
趙夜袂現在倒是有點後悔自己這時候來到聖天城，並剛剛好已經撬開了身旁這位聖天軍成員的腦子。
「但是我不會看到那一幕。」
「只要得到吾主的賜和*圖*書福，即使是再不堪造就之人，一樣能夠擁有力量，成為君王！」
雖然君王壽命悠長，不過今年已經一千五百歲的伊文斯，以人類君王的角度來看，也算得上是高齡了。
前紀元享有「武神」之名的最強者，意志比起他的實力還要更強硬的老古板。
聽著伊文斯諷刺的話語，灰袍人也不惱，只是淡淡地說道：「吾主自然存在，這個問題我們內部已經討論過無數次了，最終確認了吾主的確是存在的，現在所經歷的一切，不過是祂對我等的考驗罷了。」
原初道種能夠感應到瘟疫原株，這並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
灰袍人見狀，明白自己這一次的任務算是沒有希望了。
一座佔據了整個「山巔」的行宮之中。
「你當然不會懂，因為你的骨頭已經斷了，只會對著你的『主』搖尾乞憐，乞求祂能多給你扔幾根肉骨頭，乞求祂能放過你，不要拿你去燉湯……」
他們都有可能因此死去，甚至看不到概率上的差異。
「什麼攻不可破的防線啊……」
「感染了『逢春瘟疫』的人會在頃刻間消耗盡生命死去，但，如果是成功駕馭了它，成為疫者的人，則會瞬間回歸到自己最強大的時期，並額外獲得漫長的壽命。」
「如果這種機制存在且可以被掌握的話，那是否說明，我們可以主動製造疫者？」
伊文斯平靜的聲音于書房之中回蕩著，彷彿有深沉的怒火在醞釀。
「……哈？」
伊文斯面沉如水，靜靜地看了灰袍人一會兒，最終還是重新坐了下來。
「伊文斯城主，您覺得我今年幾歲？」灰袍人忽然開口問道。
他隱隱知道灰袍人的身份，正因如此，他才會同意這一次的會面。
對方全身都包裹在破舊的灰色長袍之中，只看樣子就讓人覺得「不像好人」。
之前審訊諾絲提的時候，因為對方只剩下屍體的原因，很多問題都回答不上來。
剛剛灰袍人提出的條件，對於大多數花園城市的城主來說，都是足夠令他們叛變的豐厚條件了。
「只要是身體健康的正常人，在注射了瘟疫原株后就能夠成為疫者，超凡者也是一樣，只要注射相同等級的瘟疫原株，也能夠成為疫者。」
畢竟，現在瘟疫與前文明的地位已經逆轉了，現在是瘟疫佔據了絕大部分的領土與絕大部分的人口，按照正常思路，本來就該是瘟疫這邊多出強者。
但如果眼前的瘟疫原株能夠量產的話……
而後，知道伊文斯不可能回答，灰袍人便自問自答地說道：「三十四歲。」
還有一位不速之客，就坐在伊文斯的對面。
至於除了他們之外的居民？
「至於已經感染了瘟疫但還未成為疫體或疫者，以及已經淪為疫體的……這我們也無力回天，至少現在是這樣的。」
他的確向無限之蛇釋放過善意，當然，這並不是好感度漲得這麼快的根本原因。
「但是，時代變了啊，伊文斯城主。」
花園城市的居民們已經不再懼怕瘟疫，那麼，為了抵抗瘟疫而建造的花園城市本身就沒有了意義。
……
似乎是為了回應趙夜袂的想法，他體內的原初道種忽然微微跳動了一下。
當然，如果是伊文斯持有瘟疫原株的話，可能性有很多，例如是戰利品，又或者是剛剛好聖天城有對瘟疫進行研究，但都顯得有些牽強。
難怪花園城市會淪陷這麼多個，合著你這凈化結界壓根就沒用啊。
但是現在，趙夜袂看著這道結界，感覺就像看到了馬其諾防線一樣。
再高超的話術，只要不去聽就可以了。
但他沒想到，灰袍人居然大胆到了這個地步，膽敢將瘟疫帶入聖天城中。
你都守護了什麼？
「你想從我這裏得到什麼？」
「而你們，還遵循著舊紀元修行之法的人，只會被時代拋棄……這麼多年來，除了您的女兒，還有人成就君王么？這就是最好的證明！」
他明白了灰袍人的意思。
目前已經被人類記錄在冊的瘟疫一共有一千二百三十四種，而「逢春瘟疫」，即使在這一千多種瘟疫中也是最危險的那一類。
瘟疫都繞到你家大後方來了，你還擱那凈化呢？
但是，現在的他已經不是當初的那個伊文斯了，作為聖天城的城主，他必須為聖天城的六千萬居民考慮。
這麼做相當於將主動權交到了瘟疫的手上，當時的文明領袖當然不可能不知道，但除此之外，已經沒有任何能夠讓文明存續下去的辦法了。
按照這位聖天軍成員的記憶，當初建造花園城市的時候，阻力重重。
「反正你們也不會為所有人注射瘟疫原株，那麼，我就算堅持下去，又能失去什麼？失去我這條爛命，失去手中所謂的權力？」
因為人類在面對這一場從天而降的瘟疫時全無辦法。
瘟疫的種類千奇百怪，但總歸是有規律可尋的。
伊文斯從始至終都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坐著。
趙夜袂對於願意與自己進行友好交流的人還是十分友善的。
總有辦法的。
久而久之，瘟疫在人們眼中已經成為了「神罰」。
灰袍人說的手舞足蹈，但伊文斯只是一副興緻缺缺的模樣，靜靜地看著他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