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戰鬥在櫻花之國
第六十七章 惡意討薪VS惡意欠薪(5)

「……汝等的祖祖輩輩,被幕府允許定居在這繁華的江戶城裡,享受著按時發放的俸祿,無須辛苦勞作,便可吃飽穿暖,衣食無憂,迄今已有數百年了,是這樣嗎?」
隨著時間的推移,示威者的罵聲越來越難聽,某些口號甚至比京都那些攘夷志士還要激進,簡直要讓人懷疑他們的屁股究竟坐在那邊——所謂的升米恩、斗米仇,也莫過於此了。
緊接著,江戶城堡的弔橋也隨之轟然落下,從敞開的門洞中,湧出了成群全副武裝的火槍兵,從他們的面容和服裝上看,除了少數城管隊員之外,多半都是久經征戰的異國雇傭軍,雖然衣裝有些破爛骯髒,但每個人的身上都充滿了有如實質化的騰騰殺氣。
「……驅逐西洋鬼畜,還我朗朗乾坤!」
看到這幅架勢,廣場上的眾人頓時有些困惑。而三井龍姬則是繼續用擴音魔法開口解釋。
雖然已經多次上過戰場,見識過不少血肉橫飛的慘烈場面,但菲里站在城牆上旁觀了片刻,看到一批批身上還穿著鮮艷官服的犯人被拖過來砍頭,一顆顆腦袋拋落城下,屍體在城牆上積了老大一堆,粘稠滑膩的血泊都慢慢流淌到了自己腳旁,腥味直衝鼻腔而來,他的心中還是禁不住猛地一寒。
某位示威者突然跳了出來,怒氣沖沖地如此反駁說,四下里頓時就是一片哄然叫好之聲。
不過,看到天下掉下那麼大的一塊餡餅,卻偏偏沒落進自己嘴裏,那些原本被血腥殺戮震懾住的旗本武士,很快又紅了眼睛罵罵咧咧地鼓噪起來,堅決要求幕府現在就發錢下來,否則便要衝進去「救出被大阪商團扣押的德川家鳴將軍」,讓他來主持公道。
而原本一波接著一波的嘈雜聲浪,也隨之暫且沉寂了片刻。
「……既然如此,幕府已經恩養汝等祖祖輩輩十余代,令汝等世代地位尊崇、生活優渥。而汝等這些『忠良之後』,對幕府又何功之有?可曾自備弓馬出征平叛?可曾捐獻家財以資軍需?可曾盡到過身為一個武士的職責?幕府對汝等這般厚待,可汝等又究竟有沒有把幕府的存亡放在心上?」
「……廣場上的諸位,都是武家名門之後,世代侍奉幕府的忠良之家,是這樣嗎?」
「行啊……是我太小看你們了,想不到居然能夠無恥到這種程度……很好……真的很好……」
……
事實上,大傢伙兒都知道,幕府此刻已經是海陸諸軍盡皆覆沒,四方藩國大半叛離,要兵無兵,要錢無錢,連最起碼的大義名分,都因為朝廷的一紙詔書而失卻,實在是困窘衰微到了極限。
德川將軍所居住的江戶城堡,是大江戶八百零八町中最醒目的地標性建築物。
「……告別飢餓,拒絕貧窮!」
無奈這一代的將軍德川家鳴是個智力不健全的白痴,成天只知道窩在最高處的天守閣內www.hetubook.com.com吃吃睡睡,根本不能管什麼事。至於幕府政所內那些能管事的高官們,又因為沒有三井龍姬的主持和拍板(去搬救兵了),始終在緊急會議上僵持扯皮,既拿不出一個切實可行的高明對策,也沒人敢獨力承擔讓步妥協,或開火鎮壓的責任,只能就這麼不死不活地拖著……很可能會一直拖到城堡陷落,都沒有辦法得出任何結論。
一排排色彩艷麗的重檐斗拱如鳳凰展翅,足有十二層樓那麼高的天守閣如山嶽屹立,無數描金飾銀的雕樑畫棟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充分地顯示出德川家征夷大將軍震懾天下的恢弘霸氣。
滿廣場的示威者一時間愕然失色,面面相覷,隨即便是嘈雜一片,議論紛紛。而原本吊在隊伍末尾哭哭啼啼的幕府新軍陣亡者家眷,則是大多收起了哭聲,睜大了眼睛等著三井龍姬的進一步處置。
眼看著朝廷已經在西國站穩了腳跟,集結起數萬大軍,隨時有可能發兵東征江戶,若是還要挪出最後一點軍費來發積欠俸祿,那幕府可就真的是只有束手待斃的份了。
三井龍姬站立在巍峨的城樓上,神色冷峻地俯瞰著腳下的數萬人群,同時淡淡地用擴音魔法開口宣布:
「……對啊,以前從來沒有過這麼過分的事情!六個月只發一個月的俸祿啊!」
護城河上的弔橋早已被收起,包裹著銅皮的大門緊緊關閉,報警的銅鑼和號角一陣緊似一陣,大批衣甲鮮明、出身顯貴的高級侍衛,被長官們呼喝著驅趕上城堡的牆頭,不得不勉強拖著早已被酒色掏空,常年疏於鍛煉的身體,戰戰兢兢地拔刀出鞘,嚴加戒備。
對待這些百無一用的廢物,三井龍姬就遠沒有方才那麼客氣了,但礙於在場的陣亡軍人遺屬尚未全部離去,部署的鎮壓人手也尚未完全到位,暫時也只能冷著臉漠然旁觀。
巨熊軍團在東瀛島國的首次作戰行動,就此正式展開……雖然他們的對手,只是一群無組織無紀律號稱武士實為廢柴的暴民而已……
「……請將軍大人出來說話,為我們這些窮武士做主!」
隨後,只見徹底黑化了的三井龍姬,再也無心理會這些人在叫嚷些什麼,只是最後略微掃了他們一眼,便舉起黃金魔杖往天空一指,射出一道魔法禮花,在口中冷冷地發出了屠殺的命令。
沒等這些人從恍惚中反應過來,三井龍姬又拋出了下一個重磅炸彈。
「……我說啊!這世道如此艱難,恐怕都是因為女人當權才會這樣!」
還有那個什麼「暫不計較」,如果反過來理解的話,不就是等著秋後算賬么?
「……這群記吃不記打的賤人,三天不打就上房揭瓦了!哼哼,本姑娘可沒那麼好的脾氣,吃了我的給我吐出來,拿了我的給我送回來,欠了我的給我補回來,偷了www.hetubook•com•com我的給我交出來……還不出來就拿命填上!」
「……」亂鬨哄的嗡嗡聲似乎變得更大了一些。
「……沒錯,瞧瞧她身後,那一排頭髮花花綠綠的傢伙,不正是標準的西洋鬼畜么?」
結果,三井龍姬在城樓上靜待半響,卻只聽到了一片憤怒的咆哮聲——沒有誰對自己的好吃懶做、庸碌無能感到任何羞愧,這些人完全拒絕反省自身的任何錯誤,什麼關於忠誠與奉獻的大道理都不要在他們面前說。因為他們什麼都不肯聽,無論怎麼說都只會是白費唾沫!
「……如今乃是戰亂之時,侵吞撫恤就等同於叛亂資敵,理應重罰,故在此盡數處決,以儆效尤!」
——氣度決定高度,這位新晉陞不久的選民小姐,目前尚在升級中,有雜音,待調試……
至於「只要財政情況稍微寬裕,總有一天會補發下來」云云,只怕是就算等到諸位不事生產的旗本大爺們活活餓死,都依舊沒個蹤影了。
「各位,家鳴將軍大人一向身體欠安,眼下又偶感暑熱,實在不能出來接見。關於拖欠旗本俸祿之事,幕府自有打算,不會無緣無故就斷了你等生計,只要財政情況稍微寬裕,總有一天會補發下來。先前之事,幕府可以暫不計較,諸位還是回家安心等候,今日就先散了吧!」
然後,一面面貌似小熊內褲形狀的詭異軍旗,在街巷與房屋之間先後被舉起,從四面八方都傳來了不祥的哨子聲和踏步聲,此起彼伏,連綿不斷,深刻地震撼著每一個人的心靈。
「……住口!老子就是什麼都不做,就是要幕府給咱白吃白喝,那又怎麼樣?這旗本武士的俸祿,可是多少代之前的老祖宗南征北戰、出生入死,才為我們這些後人贏得的福利,就連這幕府本身,也是我等祖傳的產業,怎麼能讓你們這些篡權的奸商一句話就隨便剝奪了?大傢伙兒說是不是啊?!!」
對此,江戶城堡內的守備部隊自然是如臨大敵。
於是,在示威者們驚疑不定的眼神中,廣場四周突然響起了一連串悠長的軍號聲。
「……大阪的卑賤商人統統去死!」
而菲里則是帶著幾個魔法師,騎著掃帚盤旋于廣場上空,居高臨下地協調指揮各路部隊整齊行動,順便預備狙擊其中可能混雜著的厲害高手。
而且,三井龍姬也並非氣量寬宏之人,根本不準備輕易饒恕這些膽敢冒犯自己的傢伙,反倒是從最初就存著殺雞儆猴的打算——站在她身後的菲里,就隱約聽到了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磨牙聲。
此言一出,那些得知喜訊的遺屬們立即就不落淚了,縱然有些排在後面人沒聽清楚,也禁不住朝前發問,口口相傳之下,不一會兒便人盡皆知,鬧得歡呼聲一陣接著一陣,簡直如同山呼海嘯一般。然後便一個個拔腿飛奔而去,再沒心思和*圖*書多停留一刻,唯恐自家腿腳太慢,落不下好東西。
可是事關他們這麼多人的養命之源,也只好閉上眼睛裝做沒看見,能拖一天是一天。至於將來如何……忠臣義士這種生物,在任何年代都是稀有資源,他們這些旗本武士又不是聖賢,誰管得了那麼多?
面對如此不堪的情狀,三井龍姬終於失去了耐心,小臉上貌似明媚燦爛的微笑,映襯著額頭上成片綻開的青筋,還有微微發顫的音調,讓她整個人都彷彿要燃燒起來,籠罩在衝天的幽黑火焰之中……讓緊貼在她身後的菲里忍不住又一次打了個哆嗦。
說到這裏,三井龍姬不由得心緒激動地舉起了右手,用芊芊玉指掃過騷動的人群,義正詞嚴地厲聲呵斥起來,肆意發泄出長時間憋屈著的熊熊怒火。在她看來,如果下面能有幾個人良心尚存,因為這番呵斥而痛哭流涕、後悔醒悟的話,那就更完美了。
但這些人其實也就是嘴巴上叫囂兩句,真要他們憑藉手上幾把不曉得有沒有銹掉的「祖傳寶刀」,跳過底部插滿尖頭木幢的護城河,翻越足有五層樓那麼高厚實城牆,攻打明顯已經有所防備的江戶城堡,顯然是絕不可能的——哪怕幾個牽頭煽動者再怎麼上躥下跳,也無法激發出這幫廢柴的半分「勇武精神」。
而三井龍姬其實也沒有在意他們的反應,只是自顧自地繼續著質問。
沒想到下面的人看看這位大小姐半天沒吱聲,以為是怕了自己,言語之間越發放肆起來。
一波又一波沸反盈天的聲浪,以及越來越激烈的口號內容,將本次無法無天的惡意討薪運動展開得如火如荼。其中不少示威者的肩上,都扛著沿路打劫來的財物,刀鋒上更是依然淌著尚未乾涸的血液。
所謂「不會無緣無故地斷了你等生計」,就等於是說萬一局勢緊迫,便要你們這些旗本武士忍飢挨餓來幫助幕府了——而眼下的國內局勢究竟有多麼危急,簡直是人盡皆知。
一排排如點點繁星般的雪亮刺刀被高高端起,全都直指向廣場上已經亂作一團、步步退縮的人群,令在場的所有人都忍不住感到渾身發冷,望而生畏。
聽到這個出乎意料的詢問,廣場上的示威者們面面相覦,一時間竟然無人應答。
只見她微微側身,朝後輕輕揮手,就有一大群人被衛兵推了出來,個個五花大綁,嘴巴里還塞了麻布。押解到牆頭之後,便按倒在各處垛口上,身後各自分派了劊子手,只等著開刀砍頭。
數萬名幕府旗本武士聚集在城堡前方的廣場上,打著條幅,呼喝著口號。其人數之多,非但擠滿了足以容納上萬人的整個廣場,還把周邊幾條街道堵塞得水泄不通。
總算等到各方面都布置得差不多了,而外面那些惡意討薪的暴民也已經嚎叫得嗓子發乾,無以為繼,聲浪漸漸低落下去,三井龍姬這才和-圖-書給自己加持了一個擴音法術,神色平淡地開了口。
這位貌似天真稚嫩的小姑娘,只是面色冷峻地一揮手,便一筆勾銷了幾百條人命——隨著她的一聲令下,數十把雪亮的鋼刀重重斬落,伴隨著噴濺的血液,一顆顆人頭從城牆上墜落下來,重重地砸在示威者腳邊。之後還有第二批、第三批……粘稠的鮮血從城牆垛口緩緩淌下,一直蔓延到了牆根下的護城河中,將牆面染得一片嫣紅。因為正值盛夏,僅僅在片刻之後,便招惹來大批蚊子蒼蠅嗡嗡飛舞。
而三井龍姬也沒有讓這些婦孺老弱感到失望。
這江戶町奉行所的位置,雖然事務繁瑣,工作強度甚高,常有官員在裡頭累死累病,但好歹管著全國第一大都市,油水一向豐厚,在幕府體系裡乃是肥缺中的肥缺。而幕府職位又多半以世襲為主,能夠削尖腦袋鑽進町奉行所的,幾代人下來怎麼樣也該成了巨富,而且還鐵定都是為富不仁、聲名狼藉的那種。
「……抗議幕府無理拖欠我們的俸祿!」
「……而到了如今這個年月,四方叛亂爆發,舉國戰亂動蕩,幕府已經瀕臨瓦解!汝等這些住在江戶城中的閑人,卻希望幕府挪用僅有的一點軍費,先發放汝等的俸祿,不給的話就要鬧事,是嗎?」
無論如何,一大群人分一小撮人的錢,總是很讓人感到快意的。
話語雖然貌似客氣,但音調卻是頗為冷淡,甚至還隱約透出一股濃濃的鄙夷和不屑。
然而,就在這座原本應該是莊嚴巍峨的江戶城堡門口,此刻卻是一派人聲鼎沸的喧鬧景象。
看到幕府居然是這麼一副束手無策的衰樣,諸位旗本武士大爺們頓時氣焰愈加囂張,也鼓噪得更加起勁了。喊的口號越來越過分不說,甚至還有一些特別大胆的人,居然從附近民宅內尋出了長梯,又搬來了可以用來裝土的麻袋,然後就開始張羅著破土動工,企圖填塞城堡外圍這條純屬裝飾性的狹窄護城河,然後預備著過河豎起梯子,就這麼翻牆殺進城堡內找將軍「申冤」!
就在這個流血衝突一觸即發的關鍵時刻,財富女神渥金和魔法女神密斯特拉的雙重選民,位高權重的三井龍姬小姐終於騎著菲里友情贊助的飛行掃帚,帶著一大票打手匆匆趕回了事發現場。
「……不錯不錯,陰陽顛倒,牝雞司晨,絕非國之幸事!男尊女卑,才是天下正道!女人就該乖乖滾回家相夫教子,不要再出來拋頭露面、禍國殃民了……」
如果當真讓他們闖了進去,只怕是朝廷官軍尚未殺到江戶,傳承數百年的德川幕府就已經要覆滅了。
非常遺憾的是,現實和理想之間所存在的差距,總是猶如天堂距離地獄那麼遙遠。
「……凡是涉案罪犯,其家產一律抄沒,專供發放遺屬撫恤之用!還請諸位遺屬儘快趕往城管隊總部,按人數平分抄沒財物,hetubook.com.com充作撫恤。注意了,本次是先到先得,過期不候,千萬不要耽擱!」
才剛剛在城牆上落地站穩,她和菲里交換了一下眼神,就隨手施放出一個疊加增幅的蜂鳴術,登時彷彿有一串炸雷在眾人耳畔嗡嗡作響。廣場上諸位氣勢洶洶的示威者們,當即就忍不住紛紛臉色痛苦地捂住了耳朵,甚至雙腿一軟,直接就跪倒在了地面上。
果然,鍛鍊出一副鐵石心腸,是成為一個合格政治家的基本前提……菲里忍不住暗暗腹誹。
「……還有諸位陣亡士兵的家屬遺孤,幕府原本好心發放的一筆撫恤款子,卻被町奉行所的姦猾官吏上下勾結,肆意侵吞剋扣,以至於鬧出每戶人家僅撫恤兩文錢的笑話!這非但砸了幕府臉面,也動搖了軍心士氣,萬萬不能輕易放過。為此,本官立即派遣城管隊查封了江戶町南北兩大奉行所,將町奉行、與力以下一干大小官吏,合計二百七十五人全部擒獲,並無走脫一個!!——」
在用血腥的殺戮威嚇眾人之後,下面則是頗為「慷慨」的安撫——當然,是慷他人之慨。
所以,在此次出來示威鬧事之前,他們中的絕大多數人就早已堅定了心思,只要朝廷的倒幕軍一天沒進江戶城,幕府就不能短了諸位高貴的旗本武士老爺們每個月這麼多的俸祿!
而在這些耀武揚威的武士們身後,則是一條彷彿颶風過境般慘烈的破壞帶,散落著無數慘遭打砸搶的民宅店鋪,不幸死於非命的市民屍體,以及被輪流姦汙凌|辱到氣息奄奄的被害婦女。
而更加靠近處刑位置的三井龍姬,身穿燦爛華麗的金色長袍,手舉比自己還高的黃金權杖,站在幾乎能淹沒腳背的血泊中,卻依舊保持著淡然的神色,甚至嘴角還掛著几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
「……何止是牝雞司晨啊,這女人還信奉了西洋鬼畜的邪神,當上了什麼選民,跟著她那個身為首席老中的爹一起,已經禍害我國百姓好幾年啦!」
「……殺光那些侵佔我等俸祿的賤民!」
親眼目睹這麼多原本算是人上人的奉行所官老爺,居然被如同砍瓜切菜一般,在眨眼間就殺了個乾淨,哪怕是最無法無天的暴徒,一時之間也是被震得手腳酥軟,心頭髮毛,以至於城上城下一片沉默。直過了好半天,才有幾聲低低的抽氣聲隱約傳出。
「……既然幕府每年傾盡大半歲入,供養你等十余代,卻還是被視之如仇敵,那麼如今也就沒必要留著你們這些白眼狼了!呵呵呵呵,你們這些無知的渣滓們,給我哭吧,叫吧,然後去死吧!」
「……」聽著三井龍姬的語氣似乎有點不對,廣場上開始蔓延起一片雜亂的嗡嗡聲。
而駐守城堡內的一小隊城管隊員,在聽到外面的瘋狂叫囂之後,則是面色陰沉地推出了火炮,搬來了彈丸和發射藥包,隨時準備著開火破敵。
「嘟嘟——嘟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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