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戰鬥在櫻花之國
第六十八章 不值得憐憫的窮人(1)

不曉得在什麼時候,他曾經隱約聽過這樣一句名言——有句話說得好,你天天打人耳光,偶爾有一天不打,那叫善意。你天天給人蛋糕,有一天不給,那叫悲劇。
突然,一個尖利的聲音在人群中響了起來,隨即便有一名失魂落魄的中年男子奮力擠到外面,哭喊著跌跌撞撞地撲向盾牆封鎖線,膝蓋一軟跪下來磕頭如搗蒜,「……小人是無辜的啊!小人絕沒有要反對幕府的意思,只是一不小心受了奸人蠱惑,還請諸位大爺們饒命啊!」
「……您說的這些都很有道理,但我還是對某些事情感到困惑。」
轉眼間,跪在地上哀求乞降的人已經達到了數千人,擺出一副任憑宰割的模樣。其中磕頭討饒的磕頭討饒,痛哭流涕的痛哭流涕,互相揭發的互相揭發——為了減輕罪責,他們幾乎個個都是一邊在討饒又一邊唾沫亂飛地彼此叱責,揭露出一大堆自相矛盾的所謂「幕後陰謀」,吵得人頭皮陣陣發麻。
就連其中那些刻意要煽動鬧事的帶頭分子,看到幕府居然毫不留情地動了真格,面對如此進退無路的窘境,也都慌了神。
事實上,如今這個幕府給予城管隊員的薪水待遇,未必就比世襲旗本的俸祿高多少,但兩者的忠誠度和責任心卻是天壤之別——因為前者大多出身「穢多」、「非人」,還有一些潦倒的浪人,正屬於被人天天打耳光,只要一天不打再給個飯糰就能感激涕零的那種人;至於幕府旗本,則是屬於讓人天天送蛋糕的類型,即使再多給一些,也很難令其效命,而一天不給就要跳起來造反。
「……諸位軍爺,行行好吧!看在大家都是江戶人的份上,好歹饒咱們一命吧!」
菲里不得不承認,眼前的這位三井龍姬小姐,確實是擁有著與其稚嫩容顏完全不符的政治智慧。
「……對啊對啊,就是因為聽了你的話,我弟弟剛才可是被砍掉了一隻胳膊啊!」
和自己一樣,眼前這位身材嬌小的東瀛美少女,同樣也是魔法女神的選民……嗯,兼任貿易女神的選民,地位還在自己之上——菲里這個選民還是候補的,而三井龍姬已經是正牌貨了。
至少,在一股新的勢力成功奪取武士們的統治地位,將其取而代之以前,武士階層的風貌,就代表著這個國家的整體風貌——而一個半殖民地國家的對外形象,總是不怎麼健康的。
如果是在陣地野戰之中,這種早已過時的盾牆,通常會顯得笨拙而行動遲緩,也很容易被炮火擊碎打垮。但是,此刻聚集在廣場上叫囂耍潑那些所謂武士,根本就只是一些色厲內荏的窩囊廢,又哪裡會有這樣的大規模殺傷性重兵器?更不會有抱著炸藥包衝上去的犧牲精神!
「……或許在某些時候,我無法給您開出非常慷慨的價碼,可至少絕對不會出賣和陷害閣下。」
伴隨著此起彼伏的軍號聲,巨熊軍團的士兵和m.hetubook.com.com若干城管隊員、商會打手等雜牌武裝人員聚集在一起,踏著有些凌亂的步伐,從一條條通往廣場的街道中湧現出來,與殺出江戶城堡的同僚們共同組成了一個鬆散的包圍圈,很快便將無頭蒼蠅一般的數萬示威旗本牢牢圈了起來。
「……泰勒少將,您知道我為什麼不肯灑錢籠絡這些傢伙,收為爪牙,而是一心要將其消除和罷黜嗎?一方面,是因為這些旗本武士的素質不佳,但這還可以通過刻苦的訓練來彌補——如今這些窮凶極惡的城管隊員,先前也不過是些畏縮本份的賤民——而另一方面,則是因為收買他們的成本太高,我支付不起!」
其中某些人見狀不妙,紛紛摸出火槍朝盾牆射擊,企圖打開一條通道。但是在命中之後,盾牆表面僅僅是紅光一閃,便毫髮無傷地把子彈給擋了下來——這些盾牌都是被加持過防彈法術的,沒有秘銀破魔彈和專用狙擊槍,根本就別想輕易擊破。
他嘆息著回頭望了一眼,卻愕然察覺在三井龍姬的眼角深處,隱約也藏著幾份寂寥和惆悵。
除非平暴部隊的軍心士氣出現了動搖,或者投入的兵力實在太少,又或者是受到了上層人士的干擾和掣肘,否則只要痛下狠手大砍大殺的話,再怎麼彪悍的暴民也不是軍隊的對手。
哼哼,在這些『江戶仔』的心中,與那種虛無縹緲的武士道相比,多半還是『少年愛』和女體盛更具備吸引力吧!哦,此外還有鴉片、大麻這些毒品,近年來似乎也越來越流行了……」
此時此刻,雖然菲里最大限度地動員了麾下部隊,而三井龍姬也儘可能地調集了這附近所有的城管隊員和商會打手,連澤娜公使小姐都從租界派遣了一隊巡捕來助威,但在扣掉了必不可少的留守人員之後,能夠開赴江戶城堡展開鎮壓行動的總兵力,滿打滿算還是只有五六千人而已。
在先前遭遇幕府和帝國遠東駐軍冷遇,軍團財政入不敷出,眼看著就要坐吃山空的時候,菲里曾經極度惱火,很想向另一個世界的歐洲殖民者前輩學習,在這個軍備力量頗為空虛的「遠東土著國家」好好燒殺擄掠一番——海外殖民可不是請客送禮,而是要殺人越貨做強盜的!
「……只要下定了武力解決問題的決心,這事情就是這麼容易!」
菲里聞言一挑眉毛,「……比較激烈的措施?莫非是統統殺了?這處決人數未免有些太多了吧!」
出動正規軍的城市平暴作戰,僅僅就軍事角度而言,通常是沒有什麼懸念的。
菲里認為,從理論上講,這已經不能說是通常意義上的市民暴亂,而應該算是一場更加可怕的兵變了。
炮火轟鳴,霰彈濺射,血雨灑落,哀聲四起。
「……喂喂,別推我啊!軍爺們,我也要檢舉,我也要揭發,是水戶藩的藩士出錢雇傭咱們來鬧事的啊,還和圖書要咱們把事情搞得越大越好,最好縱火燒掉幾個街町……」
談到這裏,菲里終於忍不住介面說了幾句,「……既然如此,您又為何會對我這個異國之人如此推心置腹?我們認識才沒多久,彼此的交情也不算深厚吧!」
「……這才轟殺了不到一百個人,這幫孬種還有好幾萬啊……就這麼容易地投降了?!這就是西方傳說中以忠義勇敢而著稱,動不動就掄刀子切腹的東瀛武士?!」
他們這些平生只知道揮霍世襲俸祿來吃喝嫖賭,在市井間過著「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浪蕩生活,最多通過酒館鬥毆來顯示「勇武」的「江戶仔」,何時見過如此殘酷的血腥殺戮?
畢竟,武士道乃是這個國家在近幾個世紀的招牌特產,而武士精神的崩壞,也意味著國家的衰頹。
只是考慮到祥瑞號的推進器已經徹底報廢,無法修復,眼下根本就只是一個空殼子,動彈不得,事後沒法開溜,他才勉強按捺下了這個念頭。
面對這種有些無禮的詰問,三井龍姬只是微笑著伸手指了指天上,「所謂人在做,天在看,神明雖然並非無所不知,但至少對你我的一舉一動都會了如指掌。您應該不會是想要成為下一個薩馬斯特吧!呃,即便是薩馬斯特,在他剛剛成為選民的那幾十年裡,對魔法女神殿下也是忠心耿耿的吶!」
菲里摸了摸鼻子,想想自己的人之前基本上只是在吃閑飯,沒幫幕府做過多少事,心裏也就大致平衡下來,便訕訕地隨口應道,「……事態似乎已經平息得差不多了,您打算怎麼處置下面這些人?」
「……哎呦,痛死了,誰來救救我,幫我包紮一下。大腿上的血怎麼也止不住……」
最後,只剩下一些頭腦不夠靈活的愣頭青,仍舊不知所措地站立於其間,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好不尷尬。
先前被祖先的勇武與榮光,以及如今這種窘迫生計所激發起來的那股子澎湃鬥志,霎時間就被冷酷的現實徹底熄滅,只剩下了無窮無盡的恐懼與後悔。儘管在他們那劇烈顫抖的雙手中,大多還握著鋒利的刀劍,可冰涼徹骨的心底里,卻再也無法提起一絲廝殺的念頭。
你想一想,既然他們身為世襲的旗本武士,卻沒有半分為幕府效忠賣命的心思,只知道拚命為自己索要好處,那又如何還會有什麼輕生死重信諾的武士風度?
「……不幹了!我再也不幹了!我才只有二十歲,連老婆都沒討上,還不想死啊!良牙、藏馬,咱們快把刀丟下,也投降了吧!」
相反,我從『穢多』、『非人』等賤民中選拔出的這些城管隊員,全都是從絕望和苦難之中掙扎出來的,知道自己的富貴與地位要由我來給予,所有的前途都系在我們這些『大阪奸商』身上。而其它勢力都給不了他們更多的東西,甚至還要將他們已經得到的東西再次奪走,就如同朝廷如今在京畿所做的那m.hetubook.com.com樣。因此,不論素質如何,至少他們的忠誠心絕對有保障——而在當前這種秩序崩潰的亂世之中,忠心才是最要緊的,沒有可以把握的忠心,就沒有最起碼的籠絡價值……」
無論如何,廣場上的一切抵抗行動,至此都已經結束。
似乎是為了抒發心頭鬱結的塊壘,三井龍姬捻著纖細修長的手指,對菲里訴說起了她掌權以來的種種苦衷。而菲里也只是默默地傾聽著,並不隨意插話出聲。
「……饒命啊,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我不幹了!」
相反,看到對手居然膽敢用火器對射,鎮壓部隊終於徹底光火了,完全拋棄了最後一絲克制。江戶城堡外牆上的十幾門火炮隨即先後轟鳴,拋射出大片炙熱的鐵砂,砸在密密麻麻的人群頭上,立時激起一片血花和哀嚎——這些火炮雖然都是些鑄造年代頗為久遠的古董貨,結構、性能和射程都很糟糕,平時也只被用來放幾響禮炮,但用來轟擊區區幾十步之外的無防護人群,還是很有殺傷力的。
只是……多少還是會有那麼一些幻想破滅的感覺啊。
在某些經驗豐富的老城管的指點下,他們普遍以五人一組列成橫排,每個人都舉著一面用銅皮加固的巨大硬木塔盾,盾身兩側各有三個鐵環,並且以鐵鏈相互連接,形成一道頗為牢固的盾牆,然後利用盾牌的上方與間隙,架起長矛、長刀、霰彈槍等兵器——城市平暴作戰部隊的標準配備——從四面八方向示威者緩緩擠壓上去,一點點地縮小著包圍圈,試圖將暴亂者全部殲滅。
雖然城頭的炮擊僅僅進行了一輪,就沉寂了下去,但絕大多數示威者都已經喪失了繼續抵抗的勇氣。
三井龍姬伸出一根手指晃了幾下,似笑非笑地說道,表情頗為腹黑的樣子,「……既然這些蛀蟲打著不走推著倒退,砸在手裡百無一用。那麼現在索性就用他們的一切,來償還幕府歷年發放的俸祿吧!」
本以為肯定會有一番苦戰的菲里,見狀驚訝得差點兒掉了下巴。
接下來,鎮壓部隊只要沒收了他們的武器,再把他們用繩子按每二十個人一串捆綁起來,丟在角落裡不許亂說亂動,就可以宣告大功告成了。
如果幕府繼續優待和供養他們,無論賜予他們多少東西,都會覺得是理所當然,甚至認為這世間的一切就該屬於他們,生不出一絲感恩的心思。如果幕府不肯繼續白養他們,又或者要他們做這做那,這些人的心裏就會因此充滿了委屈甚至怨恨,覺得這是天理難容之事。
菲里先是愕然,隨即便忍不住懊喪地按住了額頭——他怎麼把這個關節給忘了?
「……熊田你這個大混蛋!剛才還說什麼要頭一顆要命一條,騙得老子帶著弟兄們衝上去拚命,害得老子給捅了好幾刀。若不是有軟甲護身,差點就死了……怎麼這會兒又帶頭服軟?看老子怎麼揍死你!」
俯首望https://www.hetubook.com.com著廣場上那些已經被如同螯蝦般捆綁成一串串的鬧事者,三井龍姬微微皺了皺眉頭,有些悲天憫人地發起了感慨,「……唉,其實呢,我也不是什麼特別喜歡多造殺孽的嗜血女王,假如時局能夠保持平穩的話,我更希望用一些和平的行政手段,將這些蛀蟲一般的旗本武士慢慢地打壓分化,最後逐漸消亡。但既然眼下的國內局勢這般緊迫,就免不得要採取一些比較激烈的措施了……」
正因為有著這樣一層關係,就決定了兩人之間天然合作關係——除非是混亂邪惡陣營的神明,否則都是絕對不會允許自家選民彼此惡鬥的,這本身就是對神明的褻瀆!
「……諸位軍爺,我要檢舉,我要揭發啊!這個傢伙前陣子剛剛從西國那邊回來,還炫耀說是跟什麼貴人搭上了線,要我們都跟著他混,鐵定是投靠了倒幕派的姦細……」
伴隨著噼里啪啦一陣亂響,各式各樣的武士刀和火槍被丟了一地,不知有多少人一起七嘴八舌地呼喊著,各種各樣的聲音在空氣中相互交織,最終凝聚成一片震耳欲聾的混響。
彷彿看出了菲里的心思,三井龍姬突然淡淡地補充了一句,「……但若是需要借重您的力量,就一定會付出讓您感到滿意的補償——女神在天上看著呢,您大可以放心。」
然而,這種純粹從紙面上作出的推斷,在現實面前根本不堪一擊。
「……如果您只是一位普通的冒險家或軍團長,我當然無法對您抱以完全的信任。但是您的另一個身份,卻註定了我們必然會成為最可靠的盟友——比佩里提督還要可靠!」
菲里忍不住揉了揉額頭,他並非不曉得,這世界上的任何一個政權與組織,只要維持的時間太久了,都會逐漸地腐化墮落。而如今這些生長於太平世道之中,幾百年不曾動過刀槍的武士,也自然不能和他們那些從腥風血雨中廝殺出來的威猛祖先相提並論。
這種傢伙,略微有點兒才能,卻又沒大本事,偏偏還自視甚高,需索無度。心性不好,沒有半點自知之明,稍微不留神就要壞事,偏偏還死要面子不肯認錯,是我最不願意用的人。
可是,眼下聚集在廣場上氣勢洶洶的鬧事旗本,卻少說也有兩三萬之多!更糟糕的是,他們還不是那種手無寸鐵的平民,而都是可以合法佩戴刀劍等各類兇器的職業武士,並且剛剛才打劫完好幾條商店街!
「……他們那些跟隨將軍家開創江戶幕府的祖先,或許確實有大半是人中俊傑,在能力和品德上很值得稱道,否則也不可能給子孫留下這份家當。但如今的這些後人,世世代代豐衣足食地嬌生慣養下來,唉,已經被給徹徹底底地寵壞了,心靈簡直扭曲得無以復加,絲毫不擔心未來的日子該怎麼過。
但如今再想一想,即使祥瑞號的推進器沒出問題,他其實也不能肆無忌憚地縱兵擄掠江戶城,然後拍拍屁股一走了之和*圖*書——否則的話,天上的魔法女神絕對會把他抓起來塞進刑房,從此終生與皮鞭、滴蠟、三角木馬和鐵處女為伴……嗯,弄不好還要被大號振動棒擴張肛|門……總之搞得生不如死。
而在他的身後,頓時便轟然響起了一片怒罵聲……以及此起彼伏的哀求乞降?
因此,即使一分錢都撈不到,為了魔法女神密斯特拉殿下的偉大理想,他還是只能勉強捏著鼻子,跟眼前這位吝嗇女繼續精誠合作。
事實上,若非這些作為幕府柱石的「八万旗本」已經腐朽不堪,當年孤軍遠征的佩里提督,也不可能如此輕易地轟開江戶幕府封閉的國門,將這片土地納入耐色瑞爾帝國的勢力範圍之中。
御風飛行在他身邊觀戰的三井龍姬,對此倒是十分的淡定,一點都沒感到驚訝的樣子,「……你以為下面的這些傢伙是什麼人?傳奇故事里那批忠義無雙奮戰到最後一人一劍的七武士?還是《忠臣藏》裏面以身殉主的赤穗藩四十七浪人?呸!他們根本就只是一幫自私自利的無賴破落戶而已!
但還有更多正處於盾牆前方或人群核心的倒霉蛋,卻被鎮壓部隊和身邊擁擠的同伴完全擋住了去路,只能在逐漸縮小的包圍圈中步步後退……
僅僅用了不到半個小時,鎮壓部隊的包圍圈就已經收縮到了護城河附近,成千上萬的武士被迫擁擠在這一狹小的場地內,肩並著肩,腳踩著腳,根本是動彈不得,可面對著四周無數黑洞洞的槍口和雪亮的利刃,又實在是生不出半點反抗的膽量,一時間真是難堪到了極點。
「……不,這樣做太浪費了,也太不仁慈了,我有一個更加經濟的主意。」
所以,面對從各條街道徐徐壓過來的盾牆,諸位「血統高貴」的旗本武士,在第一時間就嚇慌了手腳,完全不曉得如何抵抗,只知道手忙腳亂地一步步向後退卻。偶爾有幾個「勇士」學著戲劇和評書里的情節,咆哮著舉起武士刀,不顧一切地沖了過去,也決計難以劈開這座堅固的盾牆,反倒是給盾牌后的刀槍捅出了許多血窟窿,或者更加倒霉——還隔著老遠,就已經被一頓霰彈給打翻了過去。
「……熊田!先前明明是你這個混賬在挨家挨戶地串聯勸誘,蠱惑著大傢伙兒一起來鬧事送命,怎麼到了這會兒卻又推得一乾二淨?你還有沒有半點良心啊!」
「……好吧,算我說了句蠢話。」
心灰意冷之下,其中一部分處於包圍圈邊緣的人,開始尋找封鎖線的漏洞,試圖獨自逃脫——發現所有街道都已經被鎮壓部隊的盾牆堵塞,他們就直接揮刀劈開窗戶,或者攀爬過低矮的民居院牆,然後穿過房舍走後門溜出包圍圈,確定沒有了危險之後,便長嘆一聲,各自抱頭逃竄去也。
……
這种放盪墮落的人生態度,還真是夠腐朽的……
起點不同,收買成本自然也不一樣,對於難以收買又沒啥用處的人,統治者最明智的選擇就是抹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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