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線在銀色的小針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邵言的臉上又是汗又是土,看起來格外狼狽,但是他的神情堅定,甚至讓人動容。
這長得好看果然是有先天的優勢,擺出可憐的表情,誰也不忍苛責。
「可以啊,晚點跟你說。」
於是他也有樣學樣,搞來了一盒針線,坐在椅子前計時。
「你們那一隊捉我不跟捉小雞似的,你們都是專業的,我是業餘的!這算什麼安排,你們準備搞一場盛大的表演秀嗎?我們來當陪練?」謝欣可憤憤不平,朝曾祺嚷道。
眾人聽罷之後有些詫異。方樂問了一句:「這樣行嗎?」
哪知這人說的居然是真的。曾祺讓他們趴了一個多小時,其中就屬耿寧和邵言趴得最穩,而且耿寧從頭到尾連姿勢都沒換過,他都沒喊過手麻。
兩人的距離湊得很近,幾乎連彼此間的鼻息都可以感應得到。謝欣可身上自帶一種甜甜的花果香氣,那樣的味道區別於香水,邵言很喜歡。
兩人其實已經有了初步的目標人選,大胆心細的耿寧和做事縝密的邵言。耿寧是他們最近發掘的隊員,他後勁足,雖然學東西慢熱上手不快,但一旦學好了,比誰都紮實。
「糟透啦!」方樂大喊。
方樂喊了聲報告,曾祺批了。男生大喊:「教官,我們這是要做針線活嗎?」
當年邵言十五歲,他聽說過父親的豐功偉績,什麼指定時間里穿了多少根針,一時間在部隊中居然還傳為美談。他覺得好笑,不過就是穿針,這有什麼難的?
誰知道,現在他居然第一個穿完了二十根針。
但是他知道,此時此刻,他的心底里溢出了一種難以言述的東西,那種感覺,大概就是幸福。
好在公平起見,曾祺給了他們紅方的履歷。七個人看過之後,齊齊發出了「哇」的一聲感慨:這不是輸定了嗎?
「曾祺!賽場上見!」
「沒什麼,就是一顆鵝卵石。」邵言說。
幾人橫了他一眼,陳遠思忍不住說:「你收聲,隊長這是有話要說呢。」
話音落下,六個人四散離去,邵言站在原地。六個人有他們各自擅長的領域,而邵言是全方位精通。他在團隊里的定位是遊走型,哪裡不行、哪裡缺人,他頂上就好。
第二日早上,謝欣可頂著兩個黑眼圈去敲曾祺的門。曾祺一邊刷牙一邊打開房門,嘴裏含糊不清:「泥折磨早,甘深么啊(你這麼早,幹什麼啊)?」
「我要是那麼看,早就成瞎子了。」謝欣可說。
「報告教官,練過。」邵言點頭。
幾個人七嘴八舌地說著。言語間是玩笑口氣,可謝欣可聽得出來,這幾個大男生確實在緊張。他們已經在竭力緩解來自於對手的壓力,不過效果欠佳。
大家找了隱蔽的地方,開始討論戰術。幾人還是決定暫時不要更換隊長,畢竟規矩是曾神定的,那麼曾神就肯定知道漏洞在哪裡。所以他能夠料到謝欣可想要更換隊長來個出其不意的想法。
雖然有了想法,但是不管怎麼樣,每個人還是要拉到訓練場上走一遭才知道結果如何。
「這是我想就能做到的嗎?」謝欣可反問。
既然邵言都點頭了,旁人更沒有理由不答應。雖然這七個人中並沒有明確誰是隊長,但是在他們的心裏,邵言儼然是個領頭人。不管是顧勇還是杜嘉樹,他們這麼驕傲的人都在心裏默認了這個事實。
「老大在那兒站著呢,你不要給我引火燒身,要不然我先把你的腦袋送給紅隊。」
謝欣可端起空碗,簡直想一個拋物線給他砸過去。不過這事兒也只是想想,真要砸過去,影響不好。
邵言重新倒回在床板上,整個人終於鬆了口氣。原來她也很喜歡那個小石頭。
「那就由不得我了。」曾祺聳了下肩膀,「欣可,你要相信他們。也許他們的能力,超乎你所料呢?」
謝欣可蹲下身去,左瞧右看,還真的讓她在床底下找到了一顆白色的鵝卵石。那顆鵝卵石十分漂亮,有著玉石一般的光澤,捏在手裡冰冰涼涼的。
她這邊剛聽完耿寧的理由,回頭去跟曾祺說的時候,謝欣可邊說邊笑,自己也是一副樂不可支的模樣。曾祺聽罷,他也忍不住笑了。
她本來覺得這一條規定很正常,但細想之後,總覺得有那麼點兒不對。兩隊抗衡,謝欣可這一隊本來就能力稍遜,她大呼不公之後,就將規則重新翻閱過一遍。
從初中到高中,六年下來,他這可不是練就了一身「趴功」?他今天看到這個訓練的時候還特別高興,除了土地硬點兒,其餘的都跟自家床板沒什麼太大的區別。他往那兒一趴,簡直就是回了老窩。
兩人先後離開營地,背影顯得格外堅挺。這時,姜維小聲說了一句:「我們真的能贏?」
沒辦法,謝欣可只能洗乾淨手,轉身對邵言說:「我幫你看看。」
「我跟你一起去,掩護你。」耿寧起身。
聽完之後,謝欣可忍不住感慨,這功夫果然不是一朝一夕能夠練成的。連耿寧都是活生生趴了六年才練就這樣的本事。人生真艱難啊。
其實她心裏也很忐忑,但是不戰而敗這件事,謝欣可做不到。可是勝利距離他們如此遙遠,就像天邊星雲中月。
謝欣可一邊扇著風一邊安慰自己,她突然想到什麼,又問:「掉了什麼東西?」
……
寢室里一片哀號,路過此地想看看大家狀況的謝欣可站在外面,又想笑又是同情。她敲了敲木門,沖裏面喊了一句:「你們還好嗎?」
「你練過?」曾祺問。
「我仔細想過這個問題,擊殺隊長就能勝利,這一條就不簡單。」謝欣可說。
眾人那叫一個心不慌氣不喘,大概是被折磨多了,這種時候也能坦然應對了。
這就是謝欣可,雖然看起來強硬,但實則柔軟。就是因為她這種柔軟,才會讓人覺得可貴。她並沒有對誰有特別苛求,可這樣反倒是更讓人想上進。
話還沒說完,邵言便站了起來。他喊了聲報告,說:「我穿完了。」
耿寧已經吃完了飯,他端著空盤子看著謝欣可,問:「謝教https://m.hetubook•com•com官,有何指教?」
邵言就更不用說了,卸下了偽裝的男生,簡直就是個初生的小老虎。他的勢頭很猛,完全不懼任何挑戰。
「沒……沒怎樣。謝教官,我錯了。」
「權當是為了他們,好好發揮一次。讓他們知道自己的實力和真正的特種兵到底有什麼樣的差距。之前他們的訓練成果也要從這次模擬賽中體現出來,要不然我們不好調整下一步的訓練計劃。」曾祺說。
「你先去吧,我晚點再來找你。」
他躺在病床上,聽到謝欣可給曾祺打電話。男生心裏暗想,也不知道是誰說要一碗水端平,可看她現在的表現,明明還是有所偏心。
再說了,曾祺本身就實力不俗,有他帶隊,更是魄力過人。
哪知下一秒,邵言只覺得自己的臉頰一痛。她的雙手捏在他的兩頰,用力向外扯了一下。
「那正好,我找你商量點事兒,這邊來。」
狙擊手的訓練任務沒有幾天,刑天小隊的七個人都順利地通過了考核。而且曾祺和謝欣可發現,耿寧確實是一個十分有耐心的人。他自從上次在穿針引線中輸給了邵言之後,便開始點燈熬油地練習這一項技能。耿寧還特地去找曾祺要了針線,每天在睡覺之前摸黑訓練。
看了半天,謝欣可這才依依不捨地遞還給了邵言。邵言紅著眼像個小兔子,淚汪汪地看著謝欣可,說:「謝教官,這本來就是給你的。」
……
謝欣可沒有聽漏這句話,她轉過身去,看向姜維。
「你還有什麼要問我的嗎,現在一併問了吧。」謝欣可說。
「我也沒放在心上。」邵言說。
兩人面貼面,她的唇落在了他的額頭上,一時間,氣氛突然變得特別微妙。
謝欣可正在和耿寧說話,哪知身邊傳來一聲咳嗽。她一抬眼,便看到了邵言。他擺出一副十分客氣的模樣,對謝欣可說:「謝教官,我能坐這裏嗎?」
聽到這話,謝欣可撇了下嘴,她有些不情願地點了點頭,說:「要你的兵對我手下留情,別太狠了。」
下午時候,曾祺組織了一趟負重越野。刑天小隊對於這樣的項目簡直是手到擒來。跑完全程后,他們居然還有餘力應對曾祺突如其來的任務——要求他們就軍事中的未來電子戰寫一個八百字的簡短分析報告。
「沒事,人都有情緒。那些話現在解釋開了也好。」謝欣可說。
早上訓練結束,吃午飯的時候,謝欣可端著飯碗坐到了耿寧旁邊。哪知剛剛打了飯的邵言看到了這一幕,他的心裏莫名有些吃味,端著碗便往謝欣可的方向來了。
但是這些話只能藏在心裏,他沒有辦法說明。
邵言輕飄飄的一句話,卻有十足的分量。他向來都是說一不二的態度,不僅僅是隊員忌憚,就連教官都了解他的性子。
代號為「麻雀」的特種兵上前兩步,拿著讀秒器和邵言去了另一個地方。
「是啊,我就是從你臉上看出來的。」邵言輕笑。
「還有,我們的朋友身份呢,僅限於營地之外。即便在下訓之後,我還是你的教官,記住了嗎?」
「好,我會爭取在保持第一的同時,保證自己的身體,你不用擔心了。」邵言說。
好在功夫不負有心人,耿寧在十個指頭都被扎爛之前,終於成功奪回了第一。
這口氣,活像小學三年級的學生。怪不得曾祺說這孩子之前是在跟她鬧彆扭。現在看來,邵言確實之前是在跟她撒嬌。
她的手指皮膚帶著微涼的溫度染在了他的眼皮上,女人動作輕柔,好像是怕傷到了他。那樣細緻的動作讓邵言覺得溫暖,曾幾何時,他被如此細膩地對待過。就連他的父母,也沒有做過如此舉動。
大男生們沒有質疑,他們撿起了地上的針線,開始忙活起來。
「你講話跟他們越來越像了。」
「我可真說了啊。」耿寧故意調侃。
這手絕活是耿寧從小學來的。他小時候就格外愛看書,小說漫畫無一不愛。從初中開始,租書店就是他的第二個家。只要放學,他首先就要去租書店報道。租回來的書按每天算錢,他想著要省錢一點,就越快看完越好。但是父母不許他在家裡看這些書,所以他只能每天寫完作業后,早早上床,躲在被子里看書。
躲在被子里看書姿勢甚好,不是端著書看,就是整個人趴在床上看。他這一趴就是兩個小時,雙手支撐在床板上一動不動,全身心投入在故事情節中,根本沒有分心的可能。
聽到男生如此不在意的語氣,謝欣可更是著急。
「好像眼睛裏面有東西,有點難受。」邵言說著,正想伸手揉眼睛。
謝欣可和曾祺很佩服他這種精神,而且經過多方考核,耿寧確實很適合做一名狙擊手。不管是從看圖辨別景物和掩護,還是考驗耐心,他都是一流的。
手下七位士兵也只有少量經驗,根本比不上那幾個特種兵。人家在泥里滾的時候,他們還在被子里睡大覺呢!
連謝欣可都搞不清楚為什麼邵言的表情如此輕鬆。好在有這個疑惑的不僅僅是她一人,方樂心直口快,首先攀上了邵言的肩膀。他背著幾十斤的東西,突然有個人往上一壓,差點就倒下去了。
除了邵言,剩下的六個人也得到了很好的身體管理。在謝欣可的幫助下,這七個人雖然訓練任務繁重,但沒有一個人因為身體掉隊。大家反倒更有幹勁了。
確實,好像在她倒下的時候,她聽到有什麼東西敲擊地面,還發出了一聲脆響。
「沒問題的,我記住了。」
「有嗎?」
「所以說,既然我們能力不足,經驗也不夠,那我們就只能玩套路了。」謝欣可說。
不僅僅是刑天小隊的隊員覺得驚奇,甚至連幾個教官都有些意外了。曾祺看著趴在那裡一動不動的耿寧,忍不住小聲對謝欣可說:「訓練結束之後你去問問,這小子怎麼這麼能趴。」
「那你就盡量不要被我們捉到啊。」曾祺說。
「下午再看看吧,保不齊還有人素質不錯呢?」
「沒事,晚上睡https://www.hetubook.com.com
一覺就好了。」邵言說。
「好了好了,先不說了。咱們先把地形探查一遍,接著選擇安全的位置作為營地。記得在營地周圍布置好陷阱。還有派出兩個偵察兵在附近查探一番。事情做完了,你們才有資格繼續問我問題。」
說話時,謝欣可的表情神秘兮兮,彷彿是在醞釀什麼大陰謀。
謝欣可伸手拍了兩下巴掌,說:「好了好了,鬥嘴適可而止。我的確是你們的隊長沒錯,但是你們也清楚,我沒有什麼指揮作戰的能力,也沒有正式受訓。在某些方面,可能比你們差多了。」
聽到這話,曾祺趕緊擺出了平日里的嚴肅表情。
「你們啊,大意不得。雖然說訓練很艱苦,但是自己要注意身體。眼睛壞了怎麼辦,體檢通不過怎麼辦?」
謝欣可笑了,她讚許地點頭。
兩人又拌了幾句嘴,耿寧十分爽快地回答了她的問題。
謝欣可都快瘋了。她摔下筷子,看著邵言:「你到底要說什麼,一次性說完好不好?」
一天訓練下來,七個隊員就覺得頭疼眼睛癢。他們又沒辦法去揉,中午休息的時候,各個靠在床上眨巴眼。連一向表現得風輕雲淡的邵言這次也失了形象。他都忍不住喊了兩句:「這到底是什麼訓練啊,是不是要命啊。」
「再不說我罰你跑圈去,你以為只有曾神會拿捏你們嗎?」謝欣可故意做出一副惡狠狠的模樣。
「我看你有話跟我說。」邵言說。
好在謝欣可說完之後就閃了老遠,要不然此刻她被一群渾身半裸的人圍著,自己都覺得不自在。
聽到這話,邵言居然笑了起來。男生的臉頰上抿出兩粒小小的酒窩,那模樣別提有多驚艷了。
看他笑得前仰後合的模樣,謝欣可覺得奇怪。她輕輕踢了一下男生的小腿肚:「別顧著笑了,說人話。」
「哦,謝教官你早說嘛,搞那麼多鋪陳做什麼!」方樂嘟囔了一句。
「今天早上訓練,我覺得陳遠思水平不錯。而且他好像是氣象專業畢業的,可以當副手觀測情況。」曾祺說。
男生認錯還是很快的,而且他現在本來就算病人,小模樣一擺,更是讓人心疼。只是他剛剛的笑聲太猖狂了,謝欣可被他氣到了。
「玩人心?」幾人異口同聲地反問。
「嗯。」邵言點頭。
曾祺長得不賴,笑起來的時候更是俊朗。但謝欣可正在氣頭上,她抓起曾祺桌子上的巧克力就往他身上砸去。
邵言一愣,繼而哈哈大笑起來。男生鮮少笑得這麼肆意張狂,甚至都忍不住猛捶了幾下床板。
這小子!
「喲,你還學會賣關子了呢。」謝欣可看著他。
兩人神神秘秘躲在了一邊,坐下之後便開始商談計劃。謝欣可說出了自己的初步想法,邵言略略沉吟一陣,最後點頭說:「我覺得領隊,還是你比較好。」
說到這裏,邵言的飯碗也空了。他端起碗,對謝欣可說:「沒什麼了。我就是想和你一起吃個午飯。」
「多用點心了解你就好了,沒什麼別的訣竅。」邵言說。
那一次談話,果然還是有效的。謝欣可暗想。
謝欣可不由分說將邵言扶了起來,為了省力,還讓他的一隻胳膊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她看起來瘦弱,力氣卻不小。邵言一路跟著她走,倒也不敢真的用力,壓在她的身上。
「我當年可是在規定時間里第一個穿完了二十根針。」曾祺語氣平淡地回應。
說完這話,坐在一邊的邵言埋下腦袋,唇邊溢出了淺笑。他終於奸計得逞,獲得了和謝欣可共進午餐的時光。
「什麼?」謝欣可以為自己聽錯了。
不過謝欣可還是有不同的想法,她起身將顧勇叫了回來,花了一分鐘時間給他們闡述了自己的想法。
這話倒是說得有理,不管做什麼,都要儘力一試,原地踏步亂擔心才是最沒有效率的事情。
「那就這麼試試看吧。」謝欣可點頭。
聽到這句話,謝欣可簡直當場就要跳起來。說她什麼都好,但是她就是聽不得別人說她黑。這是事實不假,但是謝欣可不想承認這個事實。她就是不想面對自己皮膚白不起來這件事。
伴著這樣的想法,他們終於迎來了模擬戰。頭天夜裡,別說七個大男生睡不著了,連謝欣可都沒睡好覺。
謝欣可絮絮叨叨,邵言聽著聽著,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大。他正想著,哪知自己的左眼忽然一痛。邵言蹲下身來,輕嘖一聲。謝欣可看著他,有點緊張地問:「怎麼了?」
不知道是不是前段時間他們被虐得太狠,此刻人人匍匐在地,反倒覺得這是種享受。其中耿寧還小聲說:「只要讓我這樣趴著不動,我一趴能趴仨小時!」
看過之後,她突然明白了曾祺的苦心。
「醒了就好。」謝欣可的聲音透著得意。
謝欣可迅速掙脫了他的懷抱,邵言還是一臉鎮定的模樣,好像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剛才那一下,到底是他有心還是無意,謝欣可在他這張白凈的臉上根本找不出線索。她狐疑地打量著邵言,男生開口:「謝教官,對不起。剛剛我手滑東西掉了,那一瞬間有點緊張,把你帶倒了。」
模擬賽規則不多,贏的條件也很簡單:哪方活下來的人數多,哪方就算勝利;如果對方指揮官被擊斃或俘虜,也算勝利。
醫療室里格外安靜,除了呼吸聲,就是他躁動不安的心跳。謝欣可一邊幫他沖洗眼睛還一邊安慰:「不要緊張,雖然我不是醫生,但我也不會害你啊。」
「我給你們弄了桶冰水,你們把毛巾在水裡打濕,敷在眼睛上休息一會兒,放鬆放鬆。」謝欣可說。
謝欣可沒個防備,一時間居然看呆了。她心裏暗想,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紅顏禍水?一笑傾人城,再笑傾人國。這句話是很俗,但是放在邵言的身上,卻正正好,一絲一毫都不誇張。
他的每一句話,都不是玩笑,也不是空話。他年紀不大,但確實是一個很有魄力的人。
「還有,別對他們太過分了。打擊太狠不利於成長!」
「能幹什麼,控訴你!卑https://m•hetubook.com•com鄙,小人,無恥!」
兩隊人在各自隊長的帶領下進了深山。紅隊那方,從隊長到隊員都跟逛公園似的;藍隊這邊,從隊長到隊員都是一臉苦大仇深,當然,邵言除外。
說著話,謝欣可伸手在他的胳膊上打了一下。曾祺懶得理她,徑直走進洗手間刷牙洗臉。等他洗漱完畢,謝欣可靠在他的椅子上轉來轉去。他一邊用毛巾擦臉一邊問:「怎麼,緊張了?」
走在前頭的謝欣可聽到這話突然轉身。不管有多麼緊張,在聽到這話的時候,她還是忍不住笑了。
這是謝欣可想了很久的解釋。她反反覆復想了一周,認真斟酌過話語。終於找到了一個不太傷人、又很理智的說法。
第一天訓練最基本的項目。所有人拿著槍匍匐在地,槍口上頂著子彈殼,不許落地。
「我們追求的,是奇迹,不是勝利。」久未出聲的顧勇說。
曾祺走上前去,接過了邵言手裡的針。他晃蕩了一下,二十根針,不多不少全部掛在那條線上。接著他抬頭看表,跟他當年所用的時間相差無幾。
謝欣可解釋了穿針任務后,計時開始了。她話音一落,不遠處的炮聲便開始作響。一時間,紅光遍布,塵土飛揚,耳邊全是轟隆隆的巨響。
其實謝欣可已經臉紅到無措,她還要假裝無事。她摸了摸自己的臉,又看了看坐在床上的邵言。男生的鎮定更顯得她慌張,謝欣可暗想,自己好歹比他大上幾歲吧,怎麼顯得這麼不成熟呢。
刑天小隊隊員紛紛加快了速度,不過他們沒空回答曾祺,因為每一個都被針頭給扎得嗷嗷直叫。
雖然他這麼說,但他臉上的表情絲毫未變,甚至連一塊肌肉都沒捨得牽動。
「哪裡緊張了,我怎麼看不出來?」站在他身邊的耿寧伸手捏住了邵言的下巴,彷彿調戲他一般。但是耿寧確實很認真地盯著邵言看了很久,好像真的在端詳男生是不是在緊張。
「曾祺應該不會吧……」謝欣可試探性地說。
打完電話,謝欣可又走到他身邊,男生正在假寐,閉著眼睛放輕了呼吸,裝作自己已經睡著了。可是邵言自己心裏清楚,和謝欣可共處一室的時候,他怎麼睡得著?他貪戀和她在一起的每分每秒。
謝欣可讚許地看了顧勇一眼,男生點了點頭,眼神沒有之前的躲閃,反倒是多了幾分坦然。看樣子,顧勇已經全然放下了心裏的阻礙,專心在訓練上了。
「教官,你是電你是光,你是唯一的神話。我們愛你!」
謝欣可想了半天,最後謹慎地說:「這樣吧,這算是我撿到的裝飾品,我沒收了。」
「我也緊張啊。」
聽到這話,謝欣可覺得更神奇了。謝欣可向來藏不住話,她心直口快地問:「你怎麼看出來的?」
這是邵言能夠做到的事情,他想成為謝欣可的驕傲。他想證明,謝欣可沒有看走眼。
再裝也裝不下去了,邵言馬上回應:「我醒了,我醒了!」
「我先去往前探索一公里,你們在原地做好安全防衛。」邵言說。
被威脅的姜維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說真的,邵言看過來的時候,他是真的脊背一涼。
剩下來的人還在穿針,曾祺喊了一聲:「你們這繡花呢,你看你們的隊友已經去往下一個目標了,你們能不能快點?」
這幾人的狀態都很好,曾祺和謝欣可決定,讓這幾個人來一次模擬戰,體驗一下實戰的殘酷。
「別忽悠我,我可不是你的兵,才不聽你這套!」
「行行行,曾老大你最強。」謝欣可沖他比了個大拇指。
見她呆在那裡,邵言有點忐忑,他試探性地問:「謝教官,是我又在搞特殊嗎?」
餐桌上只剩二人,謝欣可喝完最後一口湯。她放下碗筷,看著邵言,說:「有什麼事非要把耿寧趕走?」
姜維聽得忍不住縮了縮腦袋,說:「我就是開個玩笑。」
「這是要你記住,不要逞能。不舒服的時候提早打報告,即便不能爭取第一,你也要以自己為重。」謝欣可說。
旁邊的特種兵拿著喇叭喊話:「你們這是穿針嗎,我看你們這是在捉蟲。我用腳穿針都比你們快!你們還能不能……」
「你這是幹嗎?」邵言站直了身體,反問一句。
謝欣可看向邵言,男生重新調整了自己的背包包帶。她說:「紅薯,你怎麼可以這麼淡定?」
正在邵言說話的時候,謝欣可環顧四周,不知道什麼時候,那六個人全部都回來了,現在或站或坐在聽著兩人討論情況。
其中穿著全身衣裳的只有邵言,男生沒有先去打濕毛巾,他四下一看,看到了不遠處的謝欣可。
謝欣可有些詫異。
謝欣可回到辦公室,她關上房門,在椅子上坐下。不知怎麼地,她只覺得心裏亂糟糟的,像是有什麼動物在一方小小的心房橫衝直撞。她忍不住想到邵言的臉,但一想到邵言,就更惱。
「我說謝教官,你到底要怎麼樣,你幹嗎要揪我的臉?」邵言閉著眼睛,掩著雙頰說。
他只是指定了隊長是誰,但並沒有規定中途不能更換隊長。所以她完全可以借用這個沒有放在檯面上的隱藏條件,來擴大一下贏面。
是了,他們腳下確實放著穿針引線的東西。不過這可不是要給他們做針線活,這是要給他們眼力、耐力、控制力和心理素質進行考驗。他們即將在炮聲隆隆中進行穿針工作,而且這一項任務完成後,還有一項更加艱巨的任務——在米粒上打孔。
聽到這話,謝欣可被他撩起了戰火,她狠狠瞪著曾祺:「看誰活捉誰!」
兩人一路走到了醫務室,哪知醫務室大門雖然開著,但是醫生卻不知所蹤。謝欣可走進去一看,醫生留了張便條,說是去縣城裡買葯了。
「那我幫你找眼藥水,你等一下。」
離開食堂,謝欣可又單獨找了耿寧一次。她問出了曾祺的疑惑,耿寧聽到這個問題,也忍不住笑了,居然還笑得一發不可收拾。
沒過一會兒,他覺得床腳一重,大概是謝欣可坐了上來。謝欣可的聲音遙遙傳來:「邵言,邵言你睡了嗎和_圖_書?」
現在他們各自分工明確,邵言便空了出來。
謝欣可見他久未回答,只能小聲說:「算了,你們一個兩個都這麼固執,我就多看著你們一點好了。」
哪知這時,邵言突然伸手,想要緊抓什麼。但他的眼睛里都是眼藥水和眼淚,一時間看不分明,居然直接拽到了謝欣可。謝欣可沒個防備,栽倒在他的身上。
「我笑你什麼,你有這麼好的方法,不告訴大家?」
謝欣可說話的時候,又往前面挪了一點,她撥開了邵言的眼皮,紅血絲稍微退了一點。謝欣可緩了口氣,還好還好,沒有那麼嚴重。
邵言的分析顯然贏得了大多數人的肯定。除顧勇之外,大家都坐了下來。顧勇說:「你們先說,我巡視一圈,等下回來換人。」
「哎,不能揉!我帶你去醫務室看看。」
謝欣可笑了出來,曾祺看著她:「有什麼好笑的?」
說完后,謝欣可又去找耿寧,還沒說上半句話,又被邵言打斷了。
其實她早就想捏幾把邵言的臉了。一個男孩子,平日里在訓練營摔打,風吹日晒過得又糙,皮膚居然還白白|嫩嫩的,真是讓人心生嫉妒。
藍方就是謝欣可帶領的刑天小隊了。雖然他們一行七人,比紅方人數上略有優勢。可人員素質怎麼說還是略遜一籌。謝欣可本就不是服役士兵,她在野外的任務並不是作戰,而是挑戰。平日里她只用和自然做鬥爭,哪需要跟一群人纏鬥?就別說這次帶隊進行模擬戰,更是頭一回了。
「我們挑戰的是極限,追求的是勝利。我們要做的是把所有的事情做到最好,並不是著眼于最後的成敗。當我們把所有的不可能變成了可能,勝利自然是我們的。」
「我也要說對不起。我並不是刻意撇清和你的朋友關係,因為我們現在身份都比較特殊,你算是我帶出來的學生,而我是你的教官。這樣的身份單純一點,不會被別的感情綁住。即便是訓練的時候,我們也要保證公平和公正,不能發生移情的事情。你是個聰明人,我相信你聽得懂我在說什麼。」
說不上為什麼,也許放在別人身上也沒什麼效果。可她是謝欣可,她就是比別人更有魅力。
謝欣可戴著口罩,扇著眼前的塵土,看著坐在地上的士兵彷彿張飛繡花一般的拿著針線舉過鼻尖,一心一意地往那個細小的針眼裡塞線。
邵言一臉莫名,他本就俊秀,此刻臉上寫滿了委屈,像是謝欣可在欺負他似的。謝欣可看到他那一雙水汪汪的眼睛就來氣,明明是一肚子火,可對著他那張臉,卻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邵言說了很長一段話,解釋清了小石頭的來源。謝欣可拿在手裡,有種說不出的滋味。
「為什麼我當領隊比較好?」謝欣可問。
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去,摸了摸剛剛被謝欣可吻到的地方。一經觸碰,他覺得自己的額頭都在發熱,那種感覺像是生病發燒一樣,整個人有些暈暈沉沉的。
「啊?」
好在謝欣可處理得當,邵言順利歸隊。之前她的擔心終於可以煙消雲散,邵言果然還算恢復得不錯。
「給你製造一點緊張感啊,看你輕鬆成這樣,我就不開心。」方樂說。
而且現在湊得近了,那樣的香味更明顯,邵言的心臟忍不住怦怦直跳。
不行不行,這是她的隊員啊,她在想什麼呢!謝欣可惡狠狠拍了幾下自己的腦門,企圖將他的身影從自己的腦海中趕出去。
沖洗過幾次之後,謝欣可要他閉眼休息,她去跟曾祺說一聲。如果邵言一會兒睜開眼睛感覺還好,再觀察一陣便讓他歸隊訓練;如果過一會兒感覺還是很糟糕,就要去最近的醫院就診。
看到他這副模樣,謝欣可忍不住惱羞成怒:「邵言,你是要怎樣!」
說話時,他已經睜開了眼睛,眼睛里的紅血絲稍稍淡了一點。他坐在床上,一臉真誠地看著謝欣可。
「知道,他們都有分寸的。」
「行吧。」曾祺點了點頭,「去那邊繼續完成下一項任務,在米上打孔。麻雀,你去給他計時。」
此時,許久沒有說話的邵言點了點頭。他說:「我覺得可以一試。」
「你這話,說得像老大。」姜維說。
「既然你也想到了這一條,那麼曾神不可能沒有想到這個問題。說不定這是他趁機拋出來的餌,你上鉤之後,他直接活捉我。那麼這個模擬戰就結束了。」邵言說。
「你們可要想好,我覺得這不是讓他緊張,這是讓我們先丟一個人頭。最後緊張的是我們。」顧勇回應。
「除了有異物感,還有什麼別的嗎?」
他倆這副模樣簡直在一本正經地搞笑。謝欣可頭一個沒忍住,笑出了聲。緊接著,一陣悶笑傳來。謝欣可環顧四周,大家嚴肅的臉上果然鬆懈了很多。
「嗯。」男生點了點頭,「之前訓練時發現的,覺得它和其他鵝卵石不一樣,就把它撿回來了。你回來那天就想送給你,後來你說不要搞特殊,我就一直把它留在這裏了。」
他點了點頭,說:「我明白的。當時我太激動,有些莫名其妙,說了很多中傷人的話。對不起,謝教官。」
臨走前,謝欣可又囑咐了一句。
「誰要你跟他們正面玩專業套路了?我們要玩的,是人心。」
「拭目以待。」
說完話,謝欣可在葯櫃里搜索了一陣,找到了沖洗類的眼藥水。她準備好紙巾,拿著眼藥水俯下身子,便開始給邵言沖洗。
「這個可不是一朝一夕能練出來的功夫,我可是長年累月練出來的。」耿寧有些驕傲地說。
聽到這個要求,藍方不知是喜是憂。雖然他們人數上佔據優勢,但是他們的對手,可謂十分強大啊。
男生一雙眼睛十分好看,特別是故作可憐的時候。他望著謝欣可,問:「我覺得白天的訓練,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姿勢問題,我總覺得有點吃力。謝教官,你能不能指導我一下?」
「想要緊張感啊,你讓紅薯去紅方營地探聽一下敵情,分分鐘喪心病狂地緊張起來!」杜嘉樹說。
「清楚明白,這事兒不是誰都知道嗎?」方樂說。
寫完之後,曾祺又要和圖書他們跑了幾圈。七個人回來后,發現自己的腳下多了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玩套路?我覺得曾神套路更多,而且他們都是專業的。我不認為我們會有贏面。」顧勇分析道。
「總比坐以待斃要強吧?」謝欣可說。
邵言一臉無辜,說:「我沒有把誰趕走啊,是你讓他先走的。」
說完之後,邵言腳底抹油,溜得迅速。
「吹牛吧你!」方樂橫他一眼。
「之前的事情,對不起。我不是故意那樣的。」邵言說。
「只要你想,這事兒就有成功的概率。」他笑著回應。
想到這裏,謝欣可也懶得和他計較了。謝欣可說:「好好,是我把人趕走的,我就是想單獨和你坐著聊天。」
她能說什麼,說是?還是說不是?
當然,邵言的初次成績不能和父親相比,但是時間長了,他的速度和準頭也慢慢練習起來了。那時候他還不知道這樣穿針引線的功夫到底是代表了什麼,後來進入部隊的時候他才曉得,原來這是狙擊手的訓練之一。
男生聰明,有些不用說的太清楚他也明白。這就是和聰明人打交道的好處,話不多說,點到為止。
等謝欣可一回來,訓練項目便進入到新的進程。曾祺和她商議,是時候選出一名狙擊手了。
邵言說了聲好,謝欣可便撥開他的左眼眼皮,上下端詳了一圈。他的眼睛紅得厲害,像是眼球里的小血管破裂了一般。
他聽得出來,謝欣可是真心實意在關心他。可是他也是真心實意想爭第一。既然謝欣可那麼相信他,那麼他也應該為這份相信做出一點什麼。
邵言兩三步跑到謝欣可的身邊,她轉過身,兩人目光相撞。謝欣可看到了邵言眼裡布滿了血絲,紅彤彤的像個兔子。
「好。」
而且隊員們身負重擔,手上還戴著手套。他們要在這樣的環境中穿針,想想都覺得困難。
「是!」
這人真是蔫兒壞,專門往她的痛腳踩。
「好啊,但是現在,我要看看你的眼睛怎麼樣了。」
「他果然是個狙擊手的好料子,趴在床上看了六年的書,視力居然還那麼好。」曾祺忍不住感慨。
寢室里傳來歡呼和吶喊,接著,便是嘈雜的腳步聲響起。門被打開,幾個大男生握著毛巾就沖了出來。
「你以為人人都是你啊,我是教官,講話能跟你一樣直來直去的嗎?」謝欣可反問一句。
「說吧,你有什麼事情?」謝欣可問。
「沒了。」邵言說。
「這誰看得清啊,我覺得灰塵都比針孔大。」謝欣可說。
模擬賽正式開始,每人裝備齊全。不過他們的槍械都是經過改裝的,填裝的都是顏料子彈,打在人身上不會受傷,只會濺出顏料,而且幾天里是洗不掉的,也是不會褪色的。並且曾祺定下規定,被顏料彈打中就算出局了,所以每個人都要小心翼翼地避開敵人的子彈。
「我沒有不承認,只是總有一個人要扮黑臉。雖然套路很老,但確實好用。」曾祺頗有些感慨地說:「不過論膚色,我不怎麼曬的時候,還是比你白。」
「報告,我錯了。」方樂立馬認慫。
聽到這話,邵言有點安慰。他暗自想著,還好她誤會了自己狂跳的心臟到底是為了什麼。
耿寧斂起笑容,他掩著嘴角,還是有笑意泄露。男生看著謝欣可,很誠懇地說:「謝教官,我要是說了,您可別笑我啊。」
「如果緊張有用的話,那我一定緊張死。但是這種情緒沒什麼用,我們還是看看有什麼事情能做吧。」邵言說。
聽到這話,邵言忍不住笑了。
「戰爭允許一切手段,在還沒探清敵情之前,我們要把方方面面考慮到。不能僅憑對他個人的猜測。而且有時候表面條件僅僅是一層假象,誰知道他們的真實目的是什麼?而且,你對戰場上的曾祺又有多少了解?他被稱為神,那是因為他真的有這個本事。」邵言說。
「你還不趕緊去冰敷一下,你看你眼睛,嚇死人了。」謝欣可口氣有些著急。
「你站這兒幹嗎,不去跟他們幫忙?」謝欣可問。
邵言沒有回答她。
顧勇話音落下,引起了一片贊同的口哨聲。
哪知除她之外,邵言也想到了這一點。她剛剛把邵言叫住,就是為了跟他說這件事情,和他交換身份。
模擬訓練分為紅藍兩方。紅方由曾祺帶隊,除他之外,還有五個特種兵。五人參加過國際特種部隊訓練,其中一人還在維和部隊服役過一年。他們個個都是身經實戰的好手,一個打倆還是不成問題的。
謝欣可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臉,這明明是她藏在心裏的想法,難道暴露在臉上了?但就看剛剛周遭隊員的反應,也沒有一個人看出了她的想法。怎麼偏偏眼前這個人就知道她在想什麼呢?
但拍了兩下,謝欣可又忍不住想到了邵言那雙紅彤彤的眼睛。她又有點擔心,男生的眼睛應該會很快好起來吧?
「我走了,你休息一下趕緊歸隊!」謝欣可捏著白色的鵝卵石奪門而出。一邊走出門時她一邊還在想,簡直要被他給氣死。
耿寧假裝害怕,雙手掩面,指縫中露出一雙圓溜溜的小鳥眼,看起來真是可愛。
但是沒有辦法,這是他們的訓練項目之一。
「坐啊。」謝欣可點了點頭,轉身又開始和耿寧說話。她剛想問問題,哪知又被邵言打斷了。
想到這裏,邵言只覺得自己的心口甜滋滋的。這種事情,還是不要提醒她好了。
「曾祺,你別不承認,其實在某些方面,你比我更關心他們。」謝欣可說。
是啊,何必著眼成敗,他們要成為奇迹!
邵言連連說不用,但是謝欣可語氣堅定,不容拒絕。邵言聽她口氣不善,只好同意了。
就是這樣肉眼可見的差距,刑天小隊也沒有一人退縮。他們不僅沒有退縮,反倒對這個模擬戰更加摩拳擦掌、熱血沸騰了。而且杜嘉樹和顧勇還自告奮勇地收集資料,想要獲得對手的弱點。
不過最關鍵的還是曾祺給他們創造的時機,如果不是時間,她覺得邵言還是會誤解。因為聽到那些話時,邵言的情緒很激動。但是現在,他應該完全平復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