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那麼快，要等半個月，也是服了！」

紀念這才看出點門道，不禁勾了勾嘴角：「我信。」

葉沛瑜問小兒子：「你哥剛才在電話里怎麼說的？」

這時候怎麼會跑出來徐志宇的簽名照？紀念有點尷尬：「可能是以前順手塞進去的。」

「那必須的，咱倆可是一根繩上的螞蚱。」

「學生？你怎麼不早說？」

哥倆一前一後地進了家門，沈楓突然說：「對了哥，那個受傷的女孩是你的學生吧？」

沈慕清勾起嘴角：「你能這麼想，我還是挺欣慰的。」

沈慕清突然開口，紀念立刻收斂心神，可慌亂中一回頭，她的額頭不小心觸碰到了他的嘴唇，意料外的柔軟，意料中的清涼，讓她的心跳都漏了一拍。

紀念掃了一眼乾乾淨淨的實木地板，有點不好意思：「還是換吧。」

她禮貌地打招呼：「阿姨好。」

沈楓奉上笑臉：「你放心，我就只是問問，她要真的什麼也想不起來，我也就死心了。求你了哥，咱可是親兄弟啊！」

沈慕清閃了閃車燈，沈楓眯著眼回頭，看到是他的車，咧嘴朝他招了招手：「你快點啊，我困死了！」

「嗯，怎麼了？」

沈慕清微微皺眉：「幹什麼？」

他走到紀念身邊坐下：「您也沒給我機會說。」

紀念乾笑著說了聲「謝謝」。

紀念一聽要去沈慕清家，鬼使神差地就答應了下來。

「紀念。」

葉沛瑜替她倒了杯水，回來又問：「紀念呀，你今年幾歲了？」

沈楓頹然地搖頭：「查了一晚上通話記錄、來往簡訊，還有QQ、微信……然而還是一點頭緒也沒有。」

「我哪樣了？」葉沛瑜瞪了沈楓一眼，轉臉又笑著問紀念，「渴不渴啊？阿姨給你倒杯水哦。」

她一看來電號碼，又是那個警察。

沈慕清站在她身後，彎腰伸手拿起她桌上的滑鼠，來回推動檢查她的模型。

「快進來，還沒吃飯吧？正好一起。」

沈慕清抬眼看著弟弟：「人是我帶來的，我不管她同不同意，反正我不同意。」

「沒有。」

葉httｐs://ｍ•hetｕｂｏok•coｍ.ｃoｍ沛瑜對著兩人離開的方向長吁短嘆惋惜不已，而更鬱悶的那個人卻是沈楓。

「我聽說熟悉的環境對這種暫時性的失憶恢復記憶很有幫助，畢竟學校也是你熟悉的地方，看到一些熟悉的環境，你就沒想起點什麼？」

紀念的腦中有一瞬間的空白，她突然意識到，自己對這味道也很熟悉，她甚至有點記起來自己在第一次聞到這味道時的那種悸動。但是這感覺又那麼久遠，久遠得讓現在的她心裏多了一絲時光荏苒的落寞。

雖然早知他會是這樣的反應，但紀念還是有點小小的失望。

聽到女孩子的聲音，葉沛瑜立刻來了精神，往門口玄關處一看，正見沈慕清身後跟著個模樣不錯的小姑娘，頓時眉開眼笑：「不用換了不用換了，早上都沒掃地。」

然而他的一番好意卻被紀念當場拒絕：「我喜歡在實驗室待著。」

她又看了沈慕清一眼，頓了一下說：「沒有。」

寧萌趴在圖書館的桌子上睡得正香，手機突然狂震了起來，把她嚇得夠嗆。

沈慕清並沒有留意到母親的小情緒，對身後的紀念說：「不用換鞋了，直接進來吧。」

他們正說著話，就聽到密碼門開啟的聲音，是沈慕清。

「讓我們等他回來吃飯。」

「調查案子啊。」

葉沛瑜因為他一直避而不談交女朋友的事情正在跟他冷戰，聽他進門也不怎麼熱絡。

沈慕清看向她手裡的書：「給我的？」

沈慕清似乎笑了笑：「我先走了。」

他煩躁地掏出一支煙點上，邊抽邊在腦中捋著所有可能和案情有關的人……腦子裡突然蹦出了另一個人的名字，當時在場的、活的、有記憶的人就只有她一個了！

「23歲啊，年紀小不少呢。」

沈楓見時機成熟，便引入正題：「紀念，聽說你們學校前段時間出事了，你也受了傷？」

氣氛變得有些詭異。

他見狀，走了過去：「還不去吃飯？」

「是有些問題，把這個走線的尺寸調整成工作波長的四和-圖-書分之一試試。」

他無比懊惱，他就不該把希望寄托在一個失憶的人身上。

沈慕清突然打斷他們：「好了，吃飯吧。」

沈慕清覺得這事不太靠譜，搖了搖頭。

沈慕清正要上樓換衣服，但看到母親的過分熱情和紀念的不知所措，突然有點擔心，他回頭給沈楓使了個眼色，沈楓立刻回了個「OK」的手勢。

「我同意帶人回來讓你問問情況，沒同意你帶她去做什麼催眠。」

「我的意思是說，這行業風險大。」說著他看向紀念，語重心長地道，「真的。」

沈慕清似乎並不在意：「我先走了，你早點休息。」

沈楓繼續說：「是這樣的，其實我現在正在負責這個案子，聽我們同事說他們之前找過你，你當時說你什麼都不記得了。」

「那幾本書我放家裡了，下午我有事來不了學校，你如果方便的話可以跟我回去拿。」

紀念嚇了一跳，但一看說話之人長相和沈慕清有七八分相似，也就猜到應該是沈慕清的母親。

「行行行，這個以後再說。哦對了，剛才紀念說她有男朋友時媽那絕望的神情你看到了嗎？你別說，我都心疼了。所以啊，您這大帥哥科學家，還是別那麼挑了，找個差不離的帶回家來安撫安撫老太太也算盡孝了。」

紀念不明所以地搖了搖頭。

沈楓有點急了：「我說你老看他幹什麼？你再仔細想想，有沒有什麼遺漏的地方？或者，你願不願意配合我們做個催眠？」

「哪能啊！」

「她是我的學生。」

「剛才來電話說取消了。」

或許熟悉的環境的確有助於恢復記憶，但是她無法解釋也不能告訴別人，這麼多天以來，她只對沈慕清感到熟悉，只有見到他時會有那種難以名狀的親切感，所以她想靠近他、了解他，從而去了解自己的過去。對其他人，甚至是對寧萌和徐志宇，她都沒有那種早就認識的熟悉感。

沈慕清下車鎖車門，不緊不慢地走到他面前：「又這麼晚。」

沈慕清翻到扉頁，是他的英文名字沒錯，但可惜，不是他的m•hｅtｕbｏoｋ•ｃoｍ.cｏm筆跡。

紀念微微挑眉：「催眠？」

沈慕清剛要離開，又想起有事忘了囑咐，轉身對紀念說：「對了，項目周期雖然有點緊張，但是還在可控範圍內，最近不要再熬到這麼晚，每天早點回宿舍。」

這麼說調查工作剛開始就陷入了僵局。

「不用，我拿點東西就走。」

好奇怪的感覺。

「是的。」

沈慕清見狀，立刻介紹說：「這是我弟，沈楓，這是我母親。正好你不是也沒吃午飯嗎？一起吧，不用客氣。」

這人該不會是故意的吧？她真的有點生氣了。

「嗯，謝謝您送我回來。」

「這模擬結果好像有點問題。」

葉沛瑜又看了紀念一眼，有點惋惜：「難怪這麼小。」

告別了沈慕清，紀念往宿舍走，一進樓門就有一個大大的穿衣鏡，路過時她特意看了一眼。她很矮嗎？也就比他沈慕清矮個20厘米而已吧。

他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顯示器上的那個模型上，完全沒有注意到他離她已經那麼近了，近得她幾乎可以感受到他身上的溫度，還有那種特有的皂香味。

此時，實驗室里另外兩個學生也打算去吃午飯了，臨走前跟沈慕清打招呼。沈慕清點頭回應，等人都走了，才繼續對紀念說：「我那裡有些資料，裏面有提到這類天線，你可以參考一下，我建議還是從場分析入手。」

「醫生不是說你這失憶是暫時性的嗎？還沒恢復啊？」

這些年紀念一直一個人，獨來獨往慣了，她什麼都不怕，就怕別人對她太熱情，而此時的沈母就讓她有些無措。

沈慕清不知道要怎麼說，說學校里最近不太平又怕她聯想到吳瓊那事，只好說：「你早點睡，還有希望長長個。」

「嘿嘿，其實我覺得孝順不孝順也不能用結婚早晚來衡量啊，古人那什麼『不孝有三，無後為大』的觀念早過時了。」

他又隨手翻了一下，一張照片從書里掉了出來。

「她恐怕幫不上什麼忙，她失憶了。」

她就想不明白了，現在人民警察的隊伍里怎麼會有這麼軸的人！現場的情www.hetubook.com.com形她都跟他說多少遍了，怎麼反過來倒過去還要問呢？

這麼想著，他翻出手機，找出了寧萌的電話。

紀念愣了一下，不由自主地去看沈慕清，見沈慕清沒什麼反應，她才點了點頭。

「姑娘啊，你叫什麼名字呀？」

說話間，她有意無意地瞥了眼沈慕清，沈慕清只是垂著眼夾菜，彷彿沒有聽到。

「好的。」

葉沛瑜不等紀念回話，就一把拉住她的手：「來來來，坐阿姨旁邊。」

第二天上午，沈慕清一早去外校參加了一位博士生的畢業答辯，快中午時才趕回實驗室。正是午飯時間，實驗室里人很少，路過學生辦公區時，他看到紀念還在位置上。

「呸呸呸！什麼『有今天沒明天』！」

主要是喜歡有他在的地方。

沈楓從紀念進門就一直觀察著她，完全看不出失憶的模樣啊。紀念換好了鞋往裡走，正對上沈楓探究的目光，又是一愣。

紀念顯然不知道書里還夾著照片，正想去撿，沈慕清已經彎腰撿了起來。

「哦。」紀念匆匆跟上沈慕清，還不忘回頭跟葉沛瑜和沈楓道別，「阿姨再見，沈警官再見。」

他不明所以地接過來：「我的書？」

「是吵吧？」

沈慕清瞭然地點頭：「那屍檢結果出來了嗎？」

這個理由讓紀念毫無防備，她不自覺地挺了挺胸。

「得嘞，您真是我親哥！」

「沈老師好。」有路過的學生跟他打招呼。

飯後，紀念陪著葉沛瑜收拾餐桌。

沈慕清朝樓上看了一眼：「你們女生宿舍倒是挺熱鬧。」

沈慕清不接招：「盡孝不分長幼，你能你先來。」

「嗯，還您的書。」

紀念有點意外：「您不是說下午有事嗎？」

沈慕清顯然也感覺到了，他立刻直起身來不再說話。

當然，同樣失望的還有葉沛瑜：「有了？哦，我就說嘛，你這麼漂亮的小姑娘肯定不會沒有男朋友。呵呵，呵呵，吃飯吃飯。」

這時候紀念起身走了過來：「沈老師，我下午還有課。」

為了不讓老人家再「替她操心」，她乾脆對葉沛瑜說：「阿姨，我有男朋www.hetubook.com.com友了。」

回到自家小區，沈慕清剛停好車子，就見一輛警車停在了他家單元門口，沈楓懶洋洋地從車上下來。

沈慕清點點頭，起身拎起那個裝滿了書的帆布袋子：「這幾本書挺重的，我跟你一起回學校。」

沈慕清猶豫了一下說：「那我試試吧。」

紀念似乎是聽到了聲音，回過頭來，正對上他的目光。

「你改天找個理由把她請到咱家來坐坐唄？」

「那我下午……」說到這裏，沈慕清頓了一下，突然想到了沈楓拜託他的事情，於是問道，「你中午沒事吧？」

紀念微微一愣：「不是嗎？我看到這書的扉頁上寫著您的英文名字，猜這可能是我之前跟您借的。」

正在喝湯看熱鬧的沈楓見戰火燒到了自己這頭，差點嗆著，狂咳了幾聲后，搶在紀念回答之前說：「不怎麼樣！真不怎麼樣！工資低加班多，有今天沒明天，說的就是我們！」

沈楓說：「媽，人家一小姑娘，您這樣太嚇人了。」

「喲，你父母真有心，給你起了個這麼好聽的名字。」

過了片刻，她看了一眼對面的沈楓，又來了精神：「紀念，你覺得警察這職業怎麼樣？」

沈楓見哥哥這樣就知道自己不能再問了，只好作罷。

「23歲。」

這一句話彷彿澆滅了葉沛瑜心中所有的小火苗。

他拿起來看了一眼，臉上原本掛著的一點笑容立刻就悄無聲息地不見了。他把那張照片遞給紀念，是徐志宇的簽名照。

沈慕清瞥他一眼：「真的不會為難她？」

「我就隨口一說嘛，再說人家還沒說不同意，你急什麼？」

紀念有點摸不清狀況，不知道沈母為什麼對她的事情這麼感興趣。她正不知怎麼應對，身後傳來兩聲咳嗽聲，紀念像看救星一樣回頭去看沈慕清，他已經換了身休閑的毛衣、長褲從二樓下來。

沈楓悄悄問沈慕清：「剛才為什麼不讓我繼續說了？」

「這事我聽說了，也就是因為她失憶了，所以才想著把她請到家裡來，以一種柔和的方式，在聊天中喚醒她的記憶，不然我早就直接去學校請她協助辦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