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沒有人能證明你當時不是跟吳瓊在一起嘍？」
紀念不明所以地抬頭看他。
「怎麼走側門？不打車回去嗎？」
紀念愣了愣，臉上露出一抹笑容。
警官甲問：「吳瓊出事的時候你在哪裡？」
「怎麼可能？我確實沒有去過教三！那天那麼混亂，我和他們系的人又不熟，說不準是他們看錯人了。」
兩個警官陸續又問了一些問題，但是始終沒有突破。
她忍不住回頭看，但又沒發現什麼奇怪的人。沈慕清早就注意到她的反常，但卻始終不動聲色。
「電話、簡訊……」李默頓了頓，「不過更多的是用一個叫LINE的社交軟體。」
警官甲拿過李默的手機翻看記錄，情況基本跟他說的吻合。看得出他是在追求吳瓊，但吳瓊對他時冷時熱，還沒到什麼都會對他說的地步。
沈楓的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桌面，片刻后，他朝身後的剛子招了招手，剛子湊過來，他囑咐道：「去查查出事當天有沒有人在教二見到過李默，看看能不能構成他的不在場證明。」
他當時在一樓，教二、教三兩棟樓離得非常近，從他坐的位置看出去也就只能看到對面的三樓那麼高，也就是吳瓊他們班開班會的那間教室。而且吳瓊墜樓時他也沒有注意，是後來聽到寧萌叫人才注意到有人墜樓。當時他很快從衣著上判斷出那是吳瓊，不過他沒敢立刻趕過去，因為害怕。直到班會散了，陸續有人開始圍觀，他才敢混在人群中間去看一看究竟。
飛機降落在N市機場時，紀念便覺得有人在窺視他們。從飛機上下來，到搭乘擺渡車，再到進入航站樓和_圖_書
，那種被人跟蹤的感覺如影隨形。
「那我們請你協助調查，你跑什麼？」
關於吳瓊那個神秘男友的事情，李默的說辭幾乎和田靜一樣，而且他對自己這一系列反應的解釋也還算合情合理，測謊專家也在，應該是沒有撒謊。但是，並不能就此排除他的嫌疑。
「正門人太多了，側門那邊也可以打到車。」
他笑了笑說：「你們既然是母女，肯定有像的地方。」
沈慕清神情冷峻，過了好一會兒，他回頭看紀念，發現她不知什麼時候已合上了眼。只是計程車不比自家的車，空間狹小，靠背也不舒服，沈慕清見她眉頭微皺，低垂的睫毛微微顫抖，一看就是睡得不夠安穩。正在這時車子開上高架，一個急轉彎，她不由得向他靠來，他無比自然地伸手一勾，便輕輕將她的頭攏到了自己肩上。
這倒是和田靜的說法又一致了。
李默點頭：「可以。密碼是我的生日。」
「因為我知道吳瓊在用，為了迎合她唄。」
沈慕清回頭望了眼病房的方向，略微沉吟了一下說：「儘快吧。」
沈慕清訂了第二天一早的航班飛回N市，幾乎是同一時間，李默也被警方帶回了N市。
之前只是有目擊者說見到一個身材高大、穿黑色帽衫的男人，但並沒有說那人就是李默，所以對李默所言，也很難辨別真假。
沈慕清靜靜地聽著，找到李默，應該是件高興的事，但他心底卻總覺得哪裡不對。他不由得又想起那天李默矗立雨中的情形。
上了車，她心裏終於踏實了不少，再看身邊沈慕清鎮定的神色，她也開始懷疑是自己神經過和*圖*書敏。
說到這裏，李默突然有點激動：「對了，你們警方肯定有辦法吧？你們只要通過她的手機找到她那個男朋友，把他抓回來問一問一定有收穫！」
李默說：「我勸過她，但她很喜歡那男的，不願意分手，所以她也很痛苦。」
「我當時就是害怕，也沒多想。在外面這些日子我東躲西藏，身上雖然帶著銀行卡，可是不敢取，過得跟乞丐一樣，我特別後悔，但是現在回來就更說不清楚了。」
「能把你的聊天記錄給我們看看嗎？」
那搜索目標的視線突兀地撞上沈慕清的視線時，他明顯一愣，很快那張怔然的臉上爬上了氣急敗壞的神情。他甚至試圖突破候車隊伍，但沒等他靠近，就被維持秩序的工作人員攔了下來。
「在教二的104看書。」
「那你有什麼收穫嗎？」
沈楓打斷他的思緒：「你們還順利嗎？她媽怎麼樣？」
「誰能證明？」
「哦，剛做完手術，是良性。」
另一個繼續問：「你說你當時不在教三，可是據吳瓊的同學說，他們散會時曾見到你混在人群中下樓，你怎麼解釋？」
剛子接了任務出門，沈楓又對著話筒提示警官甲：「問問那個交友軟體的事情。」
「可你跑了，我們就更懷疑了。」
「沒多少，她不喜歡提。我只知道那男的不願意公開他們倆的關係，但是吳瓊很想公開，兩人因為這個經常鬧彆扭，她還總懷疑那男的劈腿。而且我也覺得他劈腿，不然為什麼不願意公開關係？」
紀念凝眉想了一會兒，無奈地回答：「可能是吧。」
他最不願意看到的一幕就是吳瓊的死相www.hetubook.com.com。說到這裏，李默幾乎是號啕大哭：「我喜歡她啊，我愛她，我明知道她喜歡別人，我還是愛她，你們竟然以為是我殺了她，你們的腦子被門擠了吧？」
李默頹然：「沒有，手機雖然還能用，但我解不開密碼。」
「據我所知這個軟體在國內並不普及，你們是怎麼想到用這個軟體的？」
還好側門雖然不是計程車固定的上客點，但也偶爾有零星的空車從此路過，紀念他們還算走運，沒等多久就打到了一輛車。
「2月20日，我記得那天又陰又冷，你怎麼不選擇有空調的圖書館，反而去教室？而且一共八棟教學樓，你怎麼偏偏選在教二——幾乎是離你宿舍最遠的一棟？」
警官甲立刻又問：「既然她的死跟你沒關係，那她的手機怎麼在你那兒？」
「又沒做壞事，你怕什麼？」
可是病人也需要照顧，但還不等沈慕清開口勸她，紀念又說：「沈老師，多謝您幫我們請了護工，現在我叔叔也請假在醫院照顧她，我看她也不是那麼需要我留下。」
警官乙又問：「你說了這麼多，就是想說吳瓊的死其實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唄？」
「那就好。什麼時候回來？」
開審李默，眾人信心滿滿，負責審訊的兩位警官更是有說有笑地進了審訊室，可是審了沒多久，那兩位警官連帶著監視器后的沈楓等人就都笑不出來了。雖然之前也不是百分之百確定是李默殺死了吳瓊，但他至少也應該算是個破案關鍵人物吧，可事實好像並非如此。
沈慕清靜靜地看了她片刻，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其實事情沒你想的那麼糟糕。」hｔｔｐs://ｗww•ｈｅｔｕbook.ｃｏｍ•cｏｍ
之前沈楓組裡因為案子的事一直處於低氣壓狀態，直到前不久傳回李默的消息，負責這案子的幾個人臉上才難得地有了笑容。
兩位警官面面相覷，其中一個大喝一聲：「叫什麼叫？安靜點！」
「問問他，吳瓊的手機怎麼在他那兒。」監視器后的沈楓對著話筒提示審訊警官。
「那太好了，說不準還需要紀念配合一下。」
「本來就是啊！」
警官乙瞪了他一眼：「這事就不用你操心了。跟我們說說吧，她跟你說過多少關於她那男朋友的事情？」
然而就在他們的車從人滿為患的正門候車大廳前駛過時，沈慕清狀似無意地朝車窗外望了一眼，正看到一個高個子黃頭髮男人在人群中東張西望地尋找著什麼。
李默抬眼狠狠地看向那位問話的警察：「我確實是在教室看書！」
「一開始大家都說吳瓊是自殺，就我對她當時狀況的了解，說她是自殺我也信，可是後來警方遲遲沒出事故報告，還勸說她父母做了屍檢，這分明就是她的死因有問題。但是好巧不巧，我偏偏腦子一熱偷偷拿了她的手機，而且平時跟她的關係也很微妙，所以我擔心你們懷疑我……」
「幾個小時前，在X城，我們的人已經通過刷卡信息和監控錄像確定是他，X城警方也正在配合我們抓捕，順利的話明天就可以帶回N市。」沈楓說。
沈慕清問：「什麼時候的事？」
李默沉默了幾秒：「我喜歡在沒有人的教室看書。」
又等了一小會兒，她的那隻紅色行李箱終於轉到了他們面前，她正要去拿，沈慕清已經上前取下，然後一手拎著行李箱，一手護著她，
m•hetｕｂｏok.ｃｏｍ•ｃoｍ往人群外走，但卻是朝著人流相對較少的側門走去。
「你怎麼證明這些記錄你沒刪減過？」
李默聞言冷笑：「你們不是有專門的技術人員嗎？你們自己去分析啊。」
紀念沒有多問，但心裏那種隱隱的不安再度泛起。
提到開機密碼一事，沈楓就一肚子氣，他對身邊的剛子說：「也不知道這傢伙試了多少次，簡直是干擾我們辦案！」
沈慕清微微皺眉，臉上的神情遠沒有他說出的話那麼輕鬆：「可能是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多，你太敏感了。」
李默愣了一下，垂下頭說：「我怕。」
沈慕清把找到李默的事情告訴了紀念，本來想說等過兩天姚燁情況好一點再回N市，沒想到紀念卻決定立刻就走。
李默當天的確是特意選了教二，因為他知道吳瓊他們班的班會在教三開，他知道她最近情緒很不好，便想找機會安慰安慰她，但是她又不願意見面，所以他只能去堵。
「我在地上撿的。當時大家都只顧著看熱鬧，沒人留意地上的一個破手機。但是我知道那是她的手機。我猜她的死肯定跟那個她喜歡的人有關，我太想知道事情真相了，所以就偷偷收起了她的手機。」
警官甲冷哼一聲：「這還不趕緊分手，留著過年啊？」
李默低著頭，兩隻手絞在一起，似乎很糾結，但很快，他妥協似的嘆了口氣：「因為吳瓊。」
沈楓敲了敲桌面，對著話筒說：「今天就這樣吧，一會兒開會。」
紀念看了看四周，不太確定地說：「我怎麼覺得有人在跟蹤我們？」
等行李時，她又一次四處張望，他這才問了一句：「怎麼了？」
警官甲問李默：「你平時怎麼和吳瓊聯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