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沒人能證明你那時候沒做過什麼違法亂紀的事情嘍？」
「出去？」沈楓冷笑，「私闖民宅也是違法行為你懂嗎？」
「你問那麼多幹什麼？」沈楓想了想，笑著說，「不過告訴你也無妨。據我們掌握的信息，現在有人在追殺她。而且目前看來，除了我們和你以外，還沒人知道她具體住在哪裡，所以如果她遭遇不測，那麼我們就有充分的理由懷疑是你乾的，所以該怎麼做你應該知道吧？」
黃毛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說：「我跟了徐志宇快半年，什麼料都沒找到，前不久好不容易爆出個抑鬱症，不過貌似反響也不大。後來又跟了他這麼久，依舊一無所獲。」
沈慕清重新翻到那本書的扉頁，上面他的英文名字寫在一個角落。
沈楓繼續問：「你今天都拍到什麼了？」
沈楓聽說沈慕清要搬到公寓去和紀念一起住，立刻給予極大的鼓勵和支持：「要我說你早該這麼辦了。近水樓台你不懂嗎？還好我們沈大教授畢竟是個聰明人，弟弟我稍一提點，你就知道該怎麼辦了。」
沈慕清想起在B市酒店的那一晚，不自覺地輕咳了一聲。
沈楓滿意地點了點頭：「好了，今天就到這兒。」
「不不，如果是在跟拍，那我的同事能證明；如果是在家睡覺，我的老婆、孩子能證明。」
哇的一聲，黃毛真的哭了出來。
這時候剛子從外面進來，他已經和黃毛的同事還有他的家人聯繫過了，確認那兩天他沒有出現在D大周圍，那也就是說他和那輛白色桑塔納沒什麼關係。
沈楓懶懶地掀了掀眼皮：「那3月21日晚上十點左右呢？」
沈楓立刻心領神會：「你要搬走，媽不高興啊？」
紀念低頭看著那個名字，經他這麼一提醒，她和*圖*書也覺得很眼熟，好像和自己的筆跡有點像，想到這裏，她就覺得耳根子發熱：「那您當時為什麼要收下？」
「您問這些幹什麼？」
「只是暫時沒查到而已。」
「事情總會解決的。」沈慕清不會安慰人，也不會向人許諾，但是有他在的一天，他就會儘力護她周全。可是他也心裏打鼓，他也有不留神的時候，他也有顧不到的地方，就比如昨晚……如果那人真要對紀念不利，那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沈慕清哪會回答他這些問題，一記眼刀過去就讓他不敢再問。
「早說啊！這等小事，包在我身上。」
沈楓立刻察覺到了不對勁：「不會吧哥，是不是已經發生了什麼我不知道的不可描述的事情？」
「您一整夜都沒休息嗎？」
「沈老師。」紀念突然抬起頭，「我有個提議。」
紀念走近他，目光移到他手中的那本書上，隨口問道：「這書您之前沒看過嗎？」
她明明已經和徐志宇分手了，跟娛樂圈可是一點關係都沒有了。可是話一出口，她才想起來自己並沒有告訴沈慕清有關她和徐志宇的事情，但是讓她直接告訴他他們分手了，她又不願意，好像她在暗示什麼。
沈楓也不知道跟老太太說了什麼，當沈慕清拎著行李箱下到樓下時，本來還打算跟他冷戰到底的葉沛瑜卻早就笑容可掬地在樓下等著他，還讓阿姨準備了各種水果、零食、蛋糕、點心，說是給人家小姑娘吃的。
黃毛愣了愣，他只是想找點新聞，沒想到攤上大事了。
沈楓聽他這麼說，看了他片刻，結果非但沒生氣，反而笑了：「這麼看，你的直覺也未必就准吧？我沒猜錯的話，你應該什麼都沒查到吧？不然也不至於狗急跳牆了。」
和*圖*書
沈楓無奈地揉了揉頭髮：「這不是最近忙嗎？以後不會發生前天那事了，你放心搬過去吧。」
「什麼情況？你該不會想搬過去繼續當你的柳下惠吧？」
沈慕清放下碗筷：「暫時是這樣。」
吃早餐時，沈楓來了個電話，把昨晚突審黃毛的事情跟沈慕清大概說了一下。原來他只是個娛記，說白了就是狗仔。他承認自己曾在藍山公寓附近蹲守觀察情況，並且於凌晨兩點潛入屋內，但他對入室盜竊、入室搶劫、入室謀殺未遂這些罪名統統不承認。
「那我下午幫您收拾收拾房間。」
紀念繼續說：「我是覺得您每天來接送我，挺耗時耗力的，您又那麼忙，不如直接住在這裏，會省很多事情，我也覺得安心。」
沈楓審完那黃毛回到家才知道沈慕清一夜未歸，猜也知道應該是留在紀念那兒了。他立刻給沈慕清打了個電話，把近期審訊李默和那黃毛的情況含蓄地說了一下，臨掛電話時，還不忘敲打他老哥：「受了點刺|激，正好是最需要安慰的時候，別怪弟弟沒提醒你啊。」
他把書遞給她：「這上面雖然有我的名字，但卻不是我寫的，不過這筆跡我認得，你應該也不陌生吧？」
「跟蹤。其實之前他們的關係就是我曝光的，不過當時我並不是很確定，只是拍到一張貌似有點親密的照片，沒想到他事後就公布了戀情，所以也沒什麼好挖的。今天我收到同行的消息說他女朋友好像出現在航站樓了，我又正好在機場，就去跟拍，可是後來被她身邊那男的發現了，而那個男人挺機警的，一度甩開了我，不過我記住他們坐的那輛計程車的車牌號了，託了點關係問到了她下車的位置。所以我就想來看看能不能拍到徐志宇，或者他m.ｈｅｔuboｏｋ.ｃoｍ•cｏm女朋友跟那個男的有不正當關係也行。」
紀念用勺子攪了攪碗里的粥，低著頭說：「那就是說那輛桑塔納還沒有找到？」
「嗯。」
沈楓沒好氣地道：「現在是我審你還是你審我？」
聽到這個理由，沈楓差點被他氣樂了：「這就是你私闖民宅的理由嗎？」
說這些話時，她努力逼迫自己看著他的眼睛，讓自己看起來更加真誠一些，但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心裏在打鼓。
「因為我好奇。這書我昨天看完了，現在還給你。」
「這是一方面，另外我不在的時候你對她多上點心，畢竟她有病在身。」
天邊已然泛起魚肚白，又是一夜沒睡，沈楓疲憊地揉了揉太陽穴，揮了揮手示意下屬將口供拿給黃毛簽字，然後囑咐他說：「他女朋友的住處你不要跟任何人說。」
沈慕清這才明白沈楓的路數，不過紀念這些天也的確是吃不好睡不好，就算母親不準備，他也打算去超市採購一些的，所以也就什麼都沒說便收下了。
沈慕清顯然已經猜到了這些，可是他什麼也沒說，這算是哪門子回應呢？是無聲的拒絕，還是對她的警示？
紀念看著他的背影，很想就地消失。那是她的書，她在自己的書上寫了他的名字，卻誤以為是他的書……
沈慕清聞言立刻就要掛電話，沈楓像是長了千里眼能看到他一樣，立刻說：「先別掛，還有個消息，那個娛記說的，紀念和那個小明星應該已經分手了。」
黃毛這才支支吾吾地說：「就……就翻了翻她的手機……正好她的手機放在客廳里，而且沒有密碼，我一時沒忍住……」
「大哥，這就跟你們抓賊一個道理，這是我的工作啊！」
聽到沈慕清這話，紀念突然覺得有點無力：「和_圖_書看來這種提心弔膽的日子還要繼續。」
「什麼？」
見她出來，他合上書：「睡得怎麼樣？」
沈慕清目光柔和：「睡了一會兒。」
「要不您搬過來住吧？」
「這倆人可能跟吳瓊那案子關係不大，應該也都不是開桑塔納那人。那個李默，有人在案發時間看到他在教二，他有不在場證明。至於昨晚抓到的那位，就是個娛記。」
沈楓很少見一個大男人哭成這樣，無語地揮了揮手，示意剛子給他遞過去幾張面紙。
沈慕清一邊整理要帶走的書，一邊懶懶地瞥了沈楓一眼：「勞你費心了，不過恐怕要讓你失望了。」
說著他起身走向廚房：「早飯已經準備好了，你去洗漱，馬上就可以吃了。」
紀念問：「是沈警官嗎？」
眼看著沈楓拿著相機就把他辛辛苦苦拍到的照片刪了個乾淨，黃毛急了：「拍照也犯法？」
沈楓不解：「爆出抑鬱症后他不是都宣布暫別娛樂圈了嗎？你還跟他幹什麼？」
沈楓聽了彙報點點頭，抬眼問黃毛：「除了你，還有誰知道他女朋友的住處？」
「都在相機里，不過今天也不是一無所獲，我發現他們好像分手了……」
沈楓瞪了他一眼，低頭看一份卷宗，過了一會兒問：「3月10日晚上十點左右你在哪兒？」
他立刻很識時務地舉起三根手指保證：「各位警官放心，我肯定不會說出去的！」
「為什麼？」
「我真的什麼都沒做……就方便了一下，還被她逮住了。」
正在吃早飯的沈慕清抬眼瞥了下對面的紀念，末了只是對著電話說了句：「知道了。」
「為什麼？」
沈楓冷笑：「你還挺執著。說說吧，你是怎麼知道他女朋友的住址的？」
昨晚，當沈楓又一次問他是不是想對紀念圖謀不軌時，他和*圖*書都快哭了：「警察同志，我都說多少遍了，我就是個娛樂記者，也是太急於做出點成績了，所以才急功近利鋌而走險偷偷從窗子爬進她家的。其實我只是想找找徐志宇也偶爾住在那裡的蛛絲馬跡而已……」
「真的？」她抬眼看他，眼裡全是不加掩飾的歡喜。
「你是不是沒事做？那就去樓下陪媽聊聊天。」
「你仔細想想，確實是什麼都沒做嗎？」
沈楓越聽越覺得荒誕，手重重地敲了一下桌面：「我說你們這種人怎麼這麼閑啊？」
「搬過來？」沈慕清微微有些遲疑。
「那我什麼時候可以出去？」
黃毛弱弱地抬眼看了沈楓一眼：「我說『直覺』您信嗎？我就直覺他有驚天大秘密，所以想再跟一段時間。」
黃毛皺眉：「都過去這麼久了……想不起來了。」
「據我所知，我們圈裡目前只有我知道。」
「嗯。」
「嗯。」沈慕清拿起筷子繼續吃飯，過了一會兒才說，「警局那邊你應該用不著去了。」
沈慕清在心裏默默權衡了一下，一個娛記能找到這裏，那麼想對紀念不利的那個人是不是也能輕而易舉地找過來？
「娛記？為什麼找到我？」
黃毛連忙說：「當然是您審我，只是……時間過去這麼久了，不記得了，那個時間點不是在外面跟拍就是在家裡睡覺吧……」
第二天一早，紀念醒來后第一件事就是打開房門看看客廳里的人還在不在，而沈慕清彷彿一整夜都沒有動過一樣依舊坐在沙發上看書，他手上拿著的是她曾經還給他的那本《三個火槍手》。
剛子聞言，立刻去核實情況。
咣當一聲，沈楓狠狠地拍了下桌子：「你的這些行為都觸犯了法律你懂嗎？」
糾結了片刻，沈慕清還是妥協了：「那好吧，我今天回去收拾一下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