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印火冒三丈，右手拿起黑板擦拍在講台上，發出「啪嗒」一聲鈍響，噴了自己一臉粉塵。

張印不吭聲了，大概覺得沒面子立在講台上，半晌后才不情不願地低語：「他們不聽我的話。」

張印一聽，顧不上生氣，連忙催他們去大廳搬書架。

程柔從家裡帶的書本是毛姆的《月亮與六便士》，她翻開書本，在扉頁上面寫上自己的名字，剛套上筆蓋，桌角便覆上一道陰影，梁續拿指關節敲了敲她的桌子。

「噗哈哈哈。」

「沒事，開卷考。」

「那他這麼緊張？」

「你一會兒下課後有事嗎？能不能幫老師一個忙？」梁續垂眸笑了笑，「七班在考試，抽不出人，你幫我登記一下上周檢測和_圖_書的數學成績。」

程柔和周甜甜心照不宣地對視一眼，張印和梁續是大學同學，雖然張印一點就炸，但他的火氣來得快去得也快，反倒梁續總是一臉溫和淡然，每次都過來安慰對方。

「幫林晏考試啊！他語文差得慘絕人寰，一張試卷有一半都是當外語考的！」

小書架不是上級領導批下來的物資，聽說是學生家長友情贊助的，原計劃是要在圖書館前廳擺幾排，但礙於空間不夠，校方便忍痛駁回對方的好意，不想對方出手大方，直接給每個教室都安排了一個書架。

「你們真的是越來越不像話！注意事項！注意事項！就是為了讓你們長點記性多注意！我www.hetubook.com.com要不是為了你們的人身安全著想，我在這兒費什麼勁啊！你們……」

程柔小小驚呼一聲，湊近道：「你幫他作弊啊！你不要命了？被抓到就慘了。」

國慶假期前一天的班會課，張印再三叮囑大家假期期間要注意安全，但眾人沉醉在假期即臨的喜悅里，七嘴八舌地討論去哪兒玩，一室轟響，愣是無人回應他的叮嚀。

程柔愣了愣，答應下來。周甜甜低著頭，十指並用地戳著手機屏幕，見梁續走遠立刻迫不及待地問程柔。

梁續梁老師笑了一聲，聲音帶著點安撫：「張老師怎麼了？」

「你幹嗎呢？」程柔問。

張印大手一揮，提前五分鐘放他們下課。

你這奧利奧https://www.hetubook.com.com……估計這場搶救也懸。

張印一早就讓大家自行準備一本課外書，寫上自己的名字放在書架上方便大家借閱，這會兒一邊安排人搬書架，一邊讓班長收齊書本。

梁續走進教室拍了拍他的肩膀：「快放假了，興奮是正常的，我們班那幫臭小子都已經瘋了。」他掃了眼教室後排個個立著的「標杆」若有所思道，「小書架到了，讓他們幾個去搬回來吧，就當將功補過。」

「對對對！就是他！」周甜甜心中一喜，又低頭敲字。

有人沒忍住哈哈大笑，程柔同情地回過頭，發現是當日惹惱許舒亭的男生，溫思嶼。張印臉上一紅，惱羞成怒地點了方才幾個肆意妄為的男生排排站到後面罰wｗｗ.hｅtｕｂoｏｋ•cｏm.ｃｏm站。

教室門外立著一個人，伸手輕輕敲了敲敞開的教室門，張印正在氣頭上，頂著一臉怒容沒好氣地喊了一句：「幹嗎？」

「《鋼鐵是怎樣煉成的》的那個作者叫啥來著？奧利奧啥來著？我一著急都忘了！」

周甜甜靠在書架邊，指了指紅木上方用金色漆筆寫著的五個字——沈樺南所贈。

程柔的視線在名字上方盤旋，頓了一下，問周甜甜：「你覺不覺得這個名字有點眼熟？」

「因為倒數前十要抄課文。」周甜甜感嘆一聲，「我們林晏同學吧，光靠自己不尋求外援，那他抄課文就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所以臨死之前我要幫他搶救搶救。」

程柔嘆了口氣：「奧斯特洛夫斯基，蘇聯作家。」

「言簡意賅，ｈｔｔｐs://ｍ•ｈｅｔｕboｏk.ｃｏm•coｍ不愧是成功人士，就是不知道是哪位富二代的家長。」

一堂班會下來，十二班後面多了一個復柱單面書架，兩米高，三米寬，一共三層，側邊是紅木護板，中間是冷軋擋條，全班四十五本書放進去還綽綽有餘。張印便揚言他要包攬剩下的空位，假期他就去購置一些圖書讓班長放進去，回應他的是滿室山洪海嘯般的掌聲。

「打擾一下。」

周甜甜近看遠看一番，思索道：「好像也是金漆筆寫的！啊！我知道了，體育館的捐贈人也姓沈吧？好像也是這個名字！」周甜甜一陣咂舌，搖頭晃腦，「這簡直是國家棟樑！社會之光啊！他爸這麼厲害，這同學也太低調了，改天我要是認識他，立馬抱住他的大腿，誓死不放。」

「老班威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