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辦法，患者最大。

程柔心裏一邊嘀咕，一邊把車騎進七班的停車位上。下車拿書包時，徐燃突然從身後伸出一隻手，食指上掛著一杯熱豆漿。

程柔理了理帽子后，把書包扔進自行車筐里，徐燃像老大爺似的坐在車後座等程柔揚鞭啟程。程柔第一次載徐燃去學校時還是彎彎扭扭的「S」形走位，經過艱苦卓絕的鍛煉之後，她已經能穩穩噹噹地騎上大路了。徐燃上周剛把頭部的線拆了，這會兒後腦勺有一塊結痂的傷口，迎和-圖-書風吹著有點癢，但他剛抬起手，她便仿若後背長眼般高聲警告。

「戴著吧，戴著不凍耳朵……」奸計得逞的得意沒在徐燃臉上掛多久，他突然一滯。

「你冷不冷啊？把帽子戴上。」

「阿姨早上煮的，我放在書包側兜，還好沒灑。」徐燃挑著眉邀功。

腦補供血充足，所以徐燃頭部的傷口好得快些，但虎口處的傷口因為經常動，拆線要比頭部晚一個星期。徐燃便趁著這段時間死纏爛打，直嚷嚷著手疼和圖書，要程柔載他去學校，程柔反駁無效后只能順從。

風灌進程柔嘴裏像迎面撒了把雪花，涼得她不斷呼氣。她的下巴盡量往衛衣領口裡塞，聲音便悶悶地從裏面傳出來：「那你抓吧，我不管你。」

「別碰，有細菌會感染。」

秦淮的初冬來得迅猛又急促，昨天程柔剛披著一件薄外套在院子里澆花，隔天一早就在被窩裡被凍醒了。玻璃窗角落密布著細小的水珠和淺淺一層霧氣。程柔從衣櫃拿了一件衛衣穿在校服外套hｅtuｂoｏk.ｃｏｍ.ｃoｍ裏面，照鏡子時差點被XL版的自己逗笑。程瑩在廚房門口聽見響動，回頭催促她再裹一件大衣。

程柔哭笑不得，提著書包往外走：「奶奶，冬天才開始呢，要是我現在就穿秋褲，更冷的時候怎麼辦啊？」

程柔連連擺手，轉眼便逃之夭夭。徐燃手捧一杯豆漿坐在自行車後座上喝著，看見程柔時，新奇地抬手扯了扯她衛衣的帽子。

程柔頓了一下，臉不紅心不跳地接過他手上的袋子往教室走：「我不喜歡太甜。」

https://www.hetubook.com.com程柔連環否決並立馬抬手阻止徐燃預想往上抬的手，但她顧及他是病患不敢大力阻攔，他偷了空騰空跳起，抓住她的帽子往她頭上一罩。

「謝謝。」

程柔：「……」

徐燃晃了晃腦袋：「結痂了，不礙事。」

徐燃立馬投降，乖乖坐著，還用溫熱的手心捂住程柔的兩邊耳朵以示清白，程柔的車頭偏了偏卻沒再說話。

徐燃撓了撓臉，視線往下移，抬手拉下程柔的帽子：「那就不戴了，太可愛了，不能戴。」

程柔剛想接過豆漿，ｈttｐs://ｗww•heｔｕｂoｏk.coｍ.ｃｏｍ徐燃突然把嘴邊咬著的吸管往程柔眼前一遞：「我這杯好像特別甜，你要不要嘗嘗？」

「不冷！不要！」

「穿這麼點怎麼行，把秋褲也穿上！」

程柔的衣服大多數是程家父母從津沽寄過來的，其中也有程桉的豐功偉績。但程桉總把程柔當小孩，買的衣服難免偏可愛風，程柔方才走得急，這會兒才想起身上這件正是程桉買的衛衣。

程瑩立馬道：「那就兩條秋褲！」

程柔一臉窘迫地扯了扯帽子頭頂的兩個鹿角，抱怨道：「說了不戴了，你怎麼這麼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