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綾心被氣笑了:「你真是夠……無恥的。」
小師妹小聲說:「她們都說有事在忙,可她們明明只是坐在一起生悶氣。」
杜玉看向兩個空座,稍顯失落:「師尊和師叔沒有來么?」
「肚幾餓了!」小狐狸現在說話都流利了許多,不是那個只會說「餓」的小傻子了。
鐵斷剛哈哈笑道:「一瀉千里!一瀉千里!」
等到日落西山,夜色漸濃時候,賓客們才盡興而歸,杜玉終於能走向那新房。
大堂內賓朋滿座,主香公公乃是杜玉二舅爺爺,為了杜玉的婚事特意從縣城趕來。
「別敲了,再敲又變傻啦。」霄飛練哭喪著臉。
杜玉和李清雅分別向對方的長輩行長拜之禮。
聽到這動靜,屏風后的新娘影子微微一顫:「夫君……還是相公?」
杜瑤拿著勺子敲了敲她的腦袋:「餓死你算了,今天是哥哥的婚禮,沒點兒禮數!」
杜玉走到屏風后,便見那屏風中多出一道男子身影。
老太爺呵呵笑道:「那是自然,我這支就指望玉兒傳宗接代了!」
杜玉端著酒杯,走向顏綾心、公孫若、鐵斷剛www.hetubook•com.com
、謝靈道等人那一桌。
「請新人合卺!」
他娘子拍了拍他的腰,掩嘴笑道:「憨包,是一日千里!」
「……獃子……」聲音甜得似蜜。
「請新人,拜高堂!」
杜玉聞言只是摸了摸她的後背,又看向故意不看他的顏綾心:「我這邊有空,你要不要一起抱抱?」
杜玉攜著李清雅踩在紅麻布上,走到諸位長輩前,行叩拜之禮。主香公公笑呵呵地摸著鬍鬚:「還記得當年玉兒只有我一手大,抱在懷裡不哭也不鬧,我就曾斷言玉兒自小便聰慧曉理。」
丈母娘呵呵笑道:「感情和睦郎情妾意才是真,縱是千金也不換哩!」
「請新人,拜天地!」
大院外的街道上也擠滿了圍觀者,杜府的下人抓著果、栗便往門外丟,一邊丟一邊吆喝:「少爺大婚,見者有喜!少爺大婚,見者有喜!」圍觀者們一邊撿,一邊欣喜地回應:「大喜!大喜!大喜!」
杜玉深吸一口氣,看向李清雅,李清雅亦是如此。男紅女綠,好不登對。二人相對而拜,誰都不願先起身,https://www.hetubook.com.com好像要將此刻的心情銘刻在心中。
在人群最後方,顏綾心踮著腳尖也看不到裏面,她憤憤地轉身離去,可走了沒一會,又折回來,以莫名的心理等在最後方。她也說不清怎個要來參加杜玉的婚禮,明明心中不太舒坦,可又彷彿有自虐傾向一樣偏要來看看。她心想:若是在琴音谷辦,定不會這麼簡陋,婚車不能用馬拉,得要八個武功高強的好手抬著;禮車不能裝魚肉,得裝珠寶,還得要八車;主香得請來當地最德高望重的武者……反正不能像他們這樣辦,一點也不好……又吵又煩躁。
又走過一座,謝靈道懶得起身,只是微微抬起酒杯:「我說,杜玉,怎麼只有米酒!能不能來點夠勁的!」
她對未來的生活充滿了期望,對杜玉充滿了希望。
「一言為定!」
那對男女身影交纏在一起,衣物被丟出屏風,一道善解人意的風兒吹過,將那燭光吹滅,餘下便只剩漫漫春宵。
「請新人對拜!」
謝靈道大喜:「好好好!」將烈酒一飲而盡,意猶未盡:「杜玉,和*圖*書等你婚後得了閑,一定要來找我,我們一起去京都!有我遁地之術,七日就夠一個來回!」
杜玉呵呵一笑,招來下人,讓他們去取他從齊國帶回來的烈酒:「老鬼你既然開了口,那我必須給你上我這最好的酒。」
心中嫌棄了半天,發現根本無人在意自己,又生出幾分失落:這個鄉巴佬,怎麼突然就成婚了……
杜玉還未靠近,小師妹就站起身,也不敬酒,反而一把抱住他。杜玉有些尷尬:「師妹,今兒個我是新郎官呢,這不合適吧。」小師妹眼睛紅紅的:「我不管。我就是要抱你。」方才看到師兄與清雅姐姐拜堂,莫名就是有一種空虛感,此時見了杜玉,唯有緊緊抱住他才能讓那患得患失感逐漸消弭。
丫鬟小青跪著要為杜玉解腰帶,杜玉拍了拍她的手,小青瞭然地退去,為杜玉帶上房門,守在門外。
李四爺坐在另一側:「咱老李家可就這一根獨苗,以後咱李杜可要算作一家了。」
又見下人端來一盤白肉,兩雙筷子,一對酒樽。杜玉和李清雅同食同飲后,這拜堂之禮便算作圓滿了,只差入那洞房,www.hetubook•com.com她便算是正式成為了人|妻。
杜玉回笑道:「許久不見,你怎又壯了許多?可是武功又有精進?」
眼看宴會開始,丫鬟們端著菜肴一桌桌上菜,杜玉也被老太爺推了一把:「玉兒,去招待你的好友,莫要冷落了他人。」
杜玉想了想:「我晚些去找她們。畢竟她們也是我的師長。」
他緊張地推開房門,便見一道屏風攔在窗前,透過那曖昧的燭光,能看到一道窈窕的女子背影在屏風后安然等待。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杜玉微微一笑:「還是獃子聽著順耳。」
鐵斷剛最曉人情,見了杜玉當即樂呵呵地起身捧著酒杯:「杜道長,恭喜恭喜!」
丫鬟小青客串了出轎小娘,她穿得同樣一片青綠,低著頭從杜玉手中接過新娘子的手。她是李清雅的隨身丫鬟,未來指定也要服侍杜玉,要喊杜玉作老爺的,如今卻也是紅煞了臉,抬不起頭來。
杜玉擺手大笑:「合該是一瀉千里,若不錯個字,我都認不出鐵少門主!」
老太爺起身,朗聲道:「設宴設宴!」便宣告婚宴正式開始,作為杜家三少爺的杜玉自然要在現場和_圖_書。
二人相握的手短暫分開,惹得李四爺忍不住道:「這倆後生,從見面便一直牽著手,一刻也等不得!」
杜玉感到李清雅的手驟然握緊,她手心冒汗,顯然是緊張了。杜玉的大手緊緊反握,感受到丈夫的關心,李清雅只覺壓力驟然消去許多。在這短短一瞬間,李清雅想了許多,想到了未來二人的婚後生活,想到了以後外人會稱呼她為杜家夫人,想到了她會是杜玉孩子的母親,想到了她會在滿頭白髮的時候牽著同樣是老頭子的杜玉的手一起在院子里曬太陽。
坐在另一頭的霄飛練一個勁地用筷子敲碗:「爸爸!怎麼還不上菜!我不喝酒!我要吃飯!」
長輩們聊畢,司儀搖著鈴鐺吆喝道:「良辰至,迎喜神,請新人拜堂!」
杜玉笑著說:「你個饞鬼。」
這場宴席可謂是蓮子鎮有史以來最熱鬧,排場最大的一場,大街小巷都設了至少三席,家家戶戶都在談論小杜道長的婚事,不知又有多少姑娘今朝失意。
杜玉眼巴巴地看著李清雅被丫鬟小青引著回了新房,雖然心中渴望與她同去,可他必須等到宴席結束入夜後才能再與新娘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