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幻人偶已經把所有記憶都傳了過來，包括直面「悲戚魔女」全部過程，以及祂的言語。
就像「恐懼穢妒之眸」雖然表現形式是眼睛，但其實際上是意志。
跟洛煙站在一起，影比她足足高了半個頭，差不多一米七五左右的身高，算是相當高挑的了。
即便能力達到「滅」級，人類總歸是人類，強如九先生最終都是因為壽命耗盡而死。
影嘆了口氣，影體重新融入洛煙的影子里：
作為親身經歷絕死魔女戰爭，並且直面過絕死魔女本尊的人，即便影已經把這一部分的記憶徹底消除，但曾經留下的恐怖與驚懼卻難以抹去。
作為預言系的終點，悲戚魔女掌控著窺探過去的權能，而祂的惡魔祭物就是時間——「時之沙」不過是時間的一種表現形式而已。
看來剩下的時間確實不多了……
出不去。
「我……到底是從哪來的？」
在炎城的時候，她就已經從幻的口中聽說過關於自己外貌的問題。
直到十二聖徒把精才絕倫的她帶回聖域之前，幻對這些一概不知。
不管怎麼樣，還是太嚇人了。
「時之沙」。
「時之沙」在沒有對別人使用的時候，是可以隱藏起來的，畢竟這隻不過是洛煙本人的具現化時間而已。
「我介意。」
而正是幻第一次聽到她的來歷，諷刺的是，這竟然是來自於人類文明的敵人，被污染的眾神口中。
雖然某種程度上來說，似乎也沒錯。
「——我們出不去。」
十二聖徒對她寄予厚望，她也不負眾望，詭秘且強大的戰鬥力與純白無瑕的心靈讓她成為了十二聖徒之中看起來就像聖徒的一位……除了數百年來未曾有過變化的外表。
「但實際上，說是鎮壓，倒不如我們是在竭盡全力地讓祂沉睡下去，但卻無法保證祂不會蘇醒……一位降臨在現世里的眾神完全復甦的後果，絕對不堪設想。」
洛煙搞不懂影的想法，但為什麼總感覺十ｈtｔｐs://m.hetubook.com•ｃom二聖徒比普通人還慫……
幻輕嘆一聲。
不是新諾亞不肯往更遠處遷移，而是因為維持諾亞存在的火種陣就在舊諾亞……也就是聖域裏面。
這種異能從未在這個世界上出現過，連半點記載都沒有留下，更不屬於五大異能系別之一，只能勉強地被歸類為什麼都收的超能系……確實相當符合「異間來客」的定義。
再加上御姐范十足的鵝蛋臉和淚痣，不說話的影如同一位高冷的冰山女神，可惜一開口意境就全毀了。
「修女……瑪莉提絲。」
雖然十二聖徒竭盡全力地穩定絕死魔女的狀態，現在恐怕已經差不多抵達了極限。
這時的影已經是本體了，跟幻一樣，很少有人見過影的本體，就連世代服侍聖徒「影」的萊克伊斯塔家族也不例外。
當幻再次睜開雙眼的時候，茫然已逝。
但這時的她已經上了賊船，再加上第二聖徒的引薦，林輕盈就莫名其妙地走後門成為了聖徒候選。
「異間來客，」幻抬頭望向不知看了幾遍的璀璨星空，「來自於星空之外嗎？還是……更遙遠的地方？」
幻緩緩地閉上了雙眼，把剛剛的思緒與悲戚魔女的低語，以及所有涉及到眾神的記憶，全都從她的腦海里抹去。
簡單來說，就是當時還叫做林輕盈的影以為幻是和家人走散的小孩，所以偷偷離隊打算帶幻找爸爸媽媽。
人類文明的延續才是現在的首要任務，至於她自己的事情，緩上一緩也無妨。
與此同時，在另一個圖書館冥想的幻睜開雙眼，眼底殘餘著些許思考。
影回頭看了一眼持續出神中的洛煙，關切地問道。
幾百年了。
「怎麼了，洛煙小姐？」
一直以來，所有人都認為聖域守著的是一座沉寂已久，並且會繼續沉寂下去的死火山，但誰都沒想到，這是一座隨時都有可能爆發的活火山。
不過，她還是認真地解和_圖_書答了洛煙的疑問：
每次聽到洛煙若無其事地提起眾神的「黑稱」，影的小心肝就一顫一顫的。
「很多人以為十二聖徒不出聖域，是因為聖徒們想要避免世俗紛爭……這種說法不能說不對，但更重要的原因卻是另一個。」
父母是什麼？
可是，她不能。
家族是什麼？
「說回到傳聞，實際上我們的情況比大部分人想象的要糟糕。」
洛煙沉默了一會，說道。
就連影都從當年豆蔻年華的少女變成現在略帶逗比的御姐，幻卻依舊是一米三的小個子，稚嫩的容顏總是讓人忍不住看低了幾分。
「……」
而現在人類的情況，甚至遠不如數百年前的時期。
從她有記憶開始，她就是孤身一人遊盪在這片大地。
若不是洛煙本人在離開幽靈小鎮的時候已經堅定了自我認知，驟然得知這些真相，恐怕她都會陷入無盡的迷失之中。
如果讓影知道洛煙現在的想法，肯定是嗤之以鼻。
嬌小的身影沐浴在星光的餘暉之下，幻抬起頭，腦海里浮現的是一句又一句悲戚魔女曾向她訴說的言語，尤其是對她的稱呼。
……
這才是聖徒不出世最主要的原因。
——不屬於此方世界的異間來客。
「不過，危機雖近，但揭開真相的機會同樣近在咫尺。」想到這裏，幻的腦海里浮現出那道絕美的銀白身影，「洛煙小姐，或許，只有你才能找到我們的答案。」
她甚至連一點生活常識都沒有，就這樣稀里糊塗地成為了聖徒。
更加憂心忡忡的另一個點是，封印絕死魔女的聖域，與繁榮昌盛的新諾亞就在一線之隔……
「跟九一樣跨越了新舊紀元嗎？」洛煙順口問道。
影立刻點了點頭，她該慫的時候絕對不會勇。
廢話，他們又沒真的見過絕死魔女，而且一個個死好面子，就算是慫了也不敢當面說。
如果沒有進一步破局的情況出現，人類只能迎來又一場絕死魔女戰爭。
被
hｔtps://wwｗ•ｈetｕbook•cｏm.ｃｏｍ影這麼一說，莫名有一種自己長得很嚇人的感覺……
而壽命的流逝同樣會帶來外貌的變化，只是對於壽命漫長的高階能力者來說，這些變化較為緩慢。
所以，這也可以解釋影為什麼會是如此緊張的態度。
「走吧，諾亞大人很快就到了，他……跟九先生差不多是同樣的古老，或許你的疑問會從他那裡獲得更多的答案。」
「我的模樣……絕死魔女？」洛煙眨了眨眼。
情況比她想象得要糟糕很多……
影撩起頭髮，湊在洛煙耳邊嘰嘰喳喳地說道，「你也知道你長的什麼樣，很容易嚇到他老人家的，諾亞大人一直待在白色大殿里，一些記憶可能無法徹底根除。」
創造出「虛假的真實」，這就是她與生俱來的能力。
即便這樣，都只能勉強壓制住絕死魔女。
好不容易才得到線索……不甘心啊……
好歹當年的人類整體都休養生息了近千年，超過二十位「滅」級能力者、無數被封禁的「冰棺武器」，還有數量不容小覷的永眠者。
準確來說，洛煙的外貌和姓名，都是繼承自某兩位不存在於歷史上的人物……
雖然比起格娜溫絲以及秦雯之流稍顯不足，但卻是令人羡慕的絕佳身材，洛煙跟她比起來都算是稚嫩不少的。
正因為如此，十二聖徒才會在這數百年間不問世事，唯一留在白色大殿之外的只有幻和影兩位能夠以化身在外行動的聖徒。
而如今……
本來，根據十二聖徒處理眾神相關事務的前提下，幻本應該清除這些記憶，就像之前清除關於「人造魔女計劃」的詳細內容一樣。
幻從來都不知道自己來自於何方，她不清楚聖人是否知曉，但至少見過聖人的第一聖徒在面對這個問題的時候，都是以無奈的搖頭作為回應。
可是，洛煙見到的瑪莉提絲卻不像她遇到過的惡魔使徒一樣瘋狂或者不可理喻，她甚至還說過會一直站在自己身邊……和-圖-書
過往的經歷讓她即便身份尊為聖徒，但在面對普通人的時候，與對其他聖徒的態度沒什麼差別。
不過，普通的惡魔祭物在被污染之後，使用者會逐漸陷入瘋狂，因為這是眾神瘋狂的映照。
尤其是見過洛煙之後，她已經夢到好幾次洛煙莫名其妙對著她哭起來，邊哭邊唱歌，邊唱歌還邊動手的場面了。
洛煙發現了又一件出現在自己身上的惡魔祭物。
「嘶，咱能不能用內位大人來替代，真的很嚇人的！」
……
現在的新諾亞與聖域呈現出一個包圍之勢，就是為了最大化使用聖域里火種陣的能量，再遷移遠一些，就連現在的規模都無法維持了。
原初惡魔真的會徹底讓一位充滿信仰的傳奇修女墮落成一名無惡不作的終亡眾神教會成員嗎？
其餘幾種，「寐夢難離」是夢境，「冥」是生命，「歸逝」是思維。
「的確出乎了我的意料。」
這些持續到她在絕死魔女的戰場上遇見了影。
兩人能成為好朋友，離不開當時的環境……也就是絕死魔女戰場。
洛煙並不知道幻和瑪莉提絲的相遇，但她還是有一種直覺，她遇到的神秘修女與傳說故事里的「瑪莉提絲」是同一人。
而現在的「時之沙」……
「現如今，絕死魔女戰爭已經過去了太久太久，很多人都以為，絕死魔女已經被穩穩噹噹地鎮壓住了。」
「沒什麼。」
「洛煙小姐，我跟你說啊，等第一聖徒大人過來的時候，你最好先把臉擋一下。」
除了從蘇醒開始就擁有的「冥」，其他的祭物都是通過接觸對應的諸世之惡權柄才出現的。
「絕死魔女至今，依舊相當活躍……祂的氣息即便是十二聖徒，都必須竭盡全力才能維持著不會外泄到聖域之外。」
還有「洛煙」這個名字，她也從九臨終之前送給自己的真相里得以窺見一二。
但洛煙身上的惡魔祭物，卻沒有出現過這種情況。
「我們能別在這個地方繼續談論這種話題嗎？很嚇人和-圖-書的。」
很久了。
「啊……如果你介意的話。」
「人類的文明永遠危在旦夕——這是聖人最後留下的幾句話之一，十二聖徒從來不敢忘記。」
「沒錯，我們無法離開聖域，這並不是因為聖域束縛了我們，而是……絕死魔女。」
之前在萊尼特斯和炎城都提了幾次，也沒見過像影這樣的反應。
洛煙隱隱有了猜測。
之所以會出現這些變化，是因為接觸了「時之沙」對應的悲戚魔女嗎？
但不知為何，她沒有動手，而是久久地坐著。
影深吸一口氣，克服著敘述這些秘聞帶來的心理壓力，繼續說道：
就在這時，幻也收到了來自諾亞的訊息。
影欲哭無淚，本來現世就很忌諱提起眾神的事情，更別提現在就有一個沉寂的眾神在附近……
只剩下還未收拾乾淨的一地狼藉：
各有各的表現形式，唯一改變不了的就是原初惡魔——即眾神的本質。
……這絕對是不正常的。
然後幻以為林輕盈是帶她去絕死魔女戰場的，於是也就這樣跟著林輕盈到處亂跑。
「……好吧。」
最後的故事就到現在了，當年的林輕盈變成了如今的影，而幻卻與當年相比沒有任何變化，連外貌都一模一樣。
顯然，影全然沒有作為人類領袖、十二聖徒之一的自覺，對面子或者威嚴什麼的完全不在意。
這也算得上差不多？
在震驚于第一聖徒竟然會在這個時候選擇離開白色大殿之時，幻的神情也凝重了起來。
再之後經歷了一系列的故事和事故之後，林輕盈才知道她帶著的小女孩竟然是聞名大陸已久的第四聖徒。
在洛煙略顯訝然的表情里，影定了定神，語氣凝重些許：
比起惡魔祭物這種說法，這些祭物更像從她自己的身上「長」出來的——或者說變化出來的，「時之沙」也不例外。
「……小了三百來歲吧。」
洛煙揮了揮手，消散了只有她能看見的「時之沙」。
不過……對於影的話，洛煙也有了一些小小的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