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他朝眾人說道:「事出突然,耽誤了大家半天的行程,老夫有愧。老夫還有要事在身,要先回通州了。」
其實,玄問玄音剛到懷秀這裏,聞夜弦就得到消息了。
而玄音臨走之前,放心不下懷秀,還是想要來看她一眼,玄問擰不過他,只好跟他一起來,免得出一些狀況。
「她……」玄音剛要開口,卻被玄問一把拉住。
懷秀一臉「我有《七式絕塵》我怕誰」的樣子把左向天更是氣得不輕。
這女魔頭連璇璣派的少俠都勾搭上了,作風委實不檢點了一些。聞色轉念一想,他家公子平時很檢點,但是不檢點起來肯定不是人。
於是,女魔頭活這麼大第一次知道良心是什麼了。
原來是一張字條,聞夜弦把字條打開。
左向天一陣語塞。武林上人人都想要《七式絕塵》這是大家都知道的,只是邪派做的很明顯,正派為了名聲,從不表現出來,不過大家都心知肚明。
「謝謝。」懷秀有些不知所措。
待看完女魔頭之後,他便召集了剩下各門派弟子商討了一番,最終決定先把女魔頭留下。
「這包東西拿去分給看守她的四個弟子吧。」
身為女中豪傑的左清秋女俠紅了臉,點了點頭。
「玄音少俠,怎麼了?」左向天問道。
聞夜弦彎著唇點了點頭。雖然他全身散發著文雅的氣息,但是全身的氣度似乎與生俱來,不容人小覷。
江湖上每個人都不願意《七式絕塵》落入別人之手。
「懷姑娘?」聞夜弦看向懷秀。
懷秀咽了咽口水,決定自己給自己洗白。「其實……其實我並沒有……」
他輕笑,緩緩朝懷秀走來。
聞夜弦惡劣的彎了彎唇,低下頭,冰冷的面具觸碰到了她的脖子。
懷秀的每一個字都十分清晰地傳入在場所有人的耳朵里。聽到她的話,所有的人都驚訝了一下,隨後心思飛快地轉著。
聞夜弦溫潤的聲音將懷秀的注意力喚了回來。
聞色此時走了出來,伸出手道:「二位少俠這邊請。」
「懷姑娘!」玄音忽然激動地走了出來。
統一武林……這四個字讓懷秀略微失神。還記得,四五個月之前,她和一個人坐在馬車上,說著自己的理想。
玄音看向她,純凈的目光里夾雜著一些情緒。
「二位少俠一路走好,我讓人送你們出城。」
懷秀看了看玄問,點了點頭道:「我們見過。」
在旁人看來,就是左向天一掌將女魔頭懷秀打倒在地,給正派掙回了面子。
想起玄音被罰的事情,懷秀心中有些愧疚,低眼咬著唇,最後想想,有些事還是該像玄音坦白。
待眾人出去以後,房間里只留下聞色如木頭一般站著對著懷秀。
決定下來之後,眾人又一同去看了看女魔頭的情況。
聞夜弦看了她一眼,又看向了玄問和玄音二人,道:「誤會總有清楚的時候。不知,二位少俠何時啟程回門派?」
「大夫說懷秀的身子不能再長途跋涉,而聞家最近,只好等她身子好些了,再前往通州,到時各門派的少俠女俠再來。老夫也會修書給各位掌門說明其中緣由。」
左向天今天是忍了很久了,再說,讓女魔頭懷秀得瑟了那麼久,身為武林盟主的他臉上確實不光彩,若他還是和顏悅色,那麼也太給正派丟臉了。
正要上前將懷秀帶走的四名左家弟子忽然對上懷秀看來的目光,不由地縮了一下。
裏面是一個個小紙包,一陣陣的肉香撲面而來,連聞色也吞了吞口水。這女魔頭的男人緣著實太好了一些。
聞夜弦沉默了一會兒,朝左向天拜了拜,道:「剛https://www.hetubook.com.com剛魯莽了,還請左盟主及各位海涵。」
「聞公子。」她脆生生地叫著,臉上帶著笑,格外的甜美。
這一整天,蹲在房間里的懷秀總能聞到隱隱約約的肉香。
「妖女,休得胡來!還不讓人帶下去!」左清秋皺著眉對左家弟子說道。
深刻知道女魔頭厲害的聞色只好乖乖地抬起頭,手心裏都是冷汗,吞了口口水。
「你大爺的!搶我的肉!」聞夜弦拿著那一包肉已經走了出去,懷秀正準備追,門口突然出現了四個聞家弟子。
「是。」一直跟在聞夜弦身邊的聞色應道。
一直站在一邊的玄音聽到這句話,不知為何心裏一陣疼痛,踉蹌地後退了幾步。
聞夜弦點了點頭,對懷秀道:「懷姑娘身體需要靜養,本公子就不打擾了。」說完,帶著聞色離開。
玄音依舊如他們初見的時候一樣清秀,只是當初善惡分明嫉惡如仇的臉上多了幾分掙扎,不像當初那般純凈了。
「我們馬上就要啟程回璇璣派了,我來送些東西給你。」他取下背上的包袱遞給了懷秀。
這下,懷秀一時說不出話來了。沒想到聞夜弦關注著她的一舉一動。玄音只給她送過一次安胎藥卻都讓他知道了。
對於懷秀這個要求,左向天也十分不滿。他皺起了眉頭。
其他人也開始因為這個消息竊竊私語。
聞夜弦點了點頭,朝裏面走了幾步,依舊站在陽光下。「弄清了一場誤會也好。」聞夜弦笑著,眼睛卻看向了懷秀手裡捧著的包袱。
「口是心非。」聞夜弦含著笑意一邊說,一邊在她臉上拂了一下,然後彎下身子,手朝她背後摸去。
「沒什麼。」懷秀靠在床頭,曲起雙腿,胳膊搭在上面說道。
懂得變通的玄問走上前,朝看守的聞家弟子拱了拱手說道:「各位師兄,我們師兄弟此次亦是奉掌門玄機子的命令,要弄清是否兩年前懷秀對我派弟子下了殺手。我們即將離去,還請各位師兄通融通融。」
「麻煩聞家了。」左向天又補充。
玄問聳了聳肩。已經說完了。
他每走一步懷秀的心就跟著一顫,想著自己剛剛藏包袱的動作是不是被他發現了。他這幾步對與懷秀來說,可謂是步步銷魂!
她這番動作在別人看來,處處帶著魅惑,處處帶著危險,但是對於深知她,還有個身份是她徒弟的聞夜弦來說,是家常便飯了。
當日下午,正派的人就走得差不多了。
若是懷秀看到這張臉,或許會氣得把它撕碎。
當然,只坦白些可以坦白的,塞春宮圖陷害他的事情,還是算了。
「嗯……」聞夜弦拿起桌子上的扇子,漫不經心地把玩著,不驚不喜。
其實她根本就沒有身孕啊!
「聞公子客氣了。」玄音拱手笑了笑,「各派都已經回去了,家師亦來信催了幾次,不能再耽擱了,聞公子的好意我們心領了。」
第二日一大早,所有人都動身準備離開了。
為了食物,為了玄音給她的包裹,懷秀不得不再次犧牲自己的名聲。
聽到自家公子的聲音,聞色一驚,硬生生把笑意憋了回去,然後搖了搖頭。
「不曾。」聞夜弦答道。
「那個,玄音,其實……」
懷秀走到他面前,帶著些討好的語氣又叫了一聲「聞公子」。
玄音介紹道:「這位是我三師兄玄問。」
氣氛有些沉默。
他回想起了有一天他家公子穿著夜行衣出去,回來的時候全身濕透,十分狼狽。
這句話到嘴邊,懷秀卻又說不出口了。她餘光看到了依舊慘白著臉的玄音,心和_圖_書生愧疚。已經騙了他那麼多了,若是讓他知道這也是騙他的,他心裏應該會更加不好受吧。
她努力保持著媚笑,一雙手搭在了聞夜弦的肩上,將他朝前推。「聞公子,我都在武林中人面前表明仰慕你很久了!你就從了我吧!」
懷秀點了點頭,軟軟的包袱抱在懷裡很安心。
「懷姑娘!」玄音叫道。
聞色只見自家公子輕輕一笑,將紙條捏在了手裡,然後打開手,一對白色的粉末從他的指縫中滑下。
這是聞夜弦第一次在人面前動怒。平時溫文爾雅的公子發起火來,一下子鎮住了許多人。
所有人看向璇璣派的這兩個弟子。
柳城的這件宅子本就是聞家的,聞夜弦在這裡有自己的房間。回到房間后,聞夜弦坐在了書桌前,白瓷制的面具放在了一邊,跳動的火焰照的他俊美的臉忽明忽暗。
聞夜弦並沒有說話。
「再過半個時辰就要走了。」玄音一張粉雕玉琢的臉上儘是正經之色,如同他談起「自古正邪不兩立」時的樣子。
想到這裏,聞色抿起嘴,忍住笑意。
「沒想到多日不見,她倒是越來越厲害了。」
她算是明白了,《七式絕塵》不僅是她的催命符,也是她的保命符,《七式絕塵》一天沒出現,正派的人就一天不會對她怎麼樣。
眾人也紛紛表示早已向自家掌門稟報了歸期,不得耽擱,便都說要走了。
她一縮,莫名的覺得這個場景好熟悉。
懷秀回瞪他一眼。
忽然,她的左腿一軟,在左向天的掌風襲上她的臉頰時摔倒在地。
聞色感受到自家公子審視的目光,有些做賊心虛地縮了縮脖子。
懷秀看向他,淡淡地說道:「門沒關。」
像玄音這種天真的少年身邊應該有個玄問這樣的人!懷秀心中評價道。
「身孕?」左清秋驚訝地捂住了嘴,不敢相信地看向懷秀。
懷秀立即做賊心虛地將它放到了背後,朝聞夜弦笑了笑。
「送走了?」
「怎麼?怕了?」聞夜弦的聲音低沉好聽,另一隻手在她胸前點了兩下。
「我聞到了肉香。」聞夜弦在她耳邊輕聲說道,溫熱的氣息撲在了她的耳朵上。
左清秋就站在左向天身邊,一雙帶著英氣的眼中此時透露著點點不舍,她卻又不好意思說出來。
「三師兄!」玄音想要制止玄問繼續說下去。
懷秀的表情忽然僵住了。
「聞色。」
玄音也跟著轉身,轉身時朝懷秀看了一眼,那烏黑純凈的雙眼讓懷秀愣怔,心中有些不舍,就這麼看著玄音走出了門,直到看不見背影。
他說道:「再過不久,正派同道還會在三途嶺相聚。」
「等一下……」沉默了一會兒的聞夜弦開口,「大家可問過我聞家願不願意收留一個女魔頭?若是中間出了事,本公子可擔當不起!」
「璇璣派一直是武林正派的中的佼佼者,門下弟子也是嫉惡如仇,十分正義,讓本公子自嘆不如。」聞夜弦這一番話說得十分好聽。
他不語,走到了懷秀面前,白瓷制的面具下的表情讓人無法看清,只是那露出的淡紅色的唇是彎著的。
聞夜弦輕笑,伸手撫上懷秀白皙的臉。
「玄機子掌門過獎了。」聞夜弦謙虛地說道。
一身白衣的他接受著晨曦的洗禮,白瓷制的面具泛著溫潤的光澤,如同他的人一般。他彬彬有禮,一一向眾人告別,似乎早已忘了還有帶女魔頭回聞家這件事,心中一點也不著急。
他家公子太喪心病狂了,女魔頭也敢調戲,江湖上盛傳這女魔頭跟沈攸不清不楚啊!
直到此時,懷秀才鬆了一口氣。
「聞公子,和-圖-書你就要這麼丟下我了么!」
「妖女!休得放肆!」左清秋不滿地朝懷秀說道。
此時,沉默不語,似乎他們在說的事與他無關的聞夜弦終於開口了,這一開口,卻又讓眾人大吃一驚。
「玄音,你怎麼來了?」懷秀還是有些不知道要怎麼面對玄音。
終於,送走了所有門派的弟子,聞夜弦帶著女魔頭回到了那個她之前一直心心念念的徒弟的家——瀛洲聞家。
「懷秀!你莫要得寸進尺!」左向天終於忍不住了。
人少了瞬間舒服了許多,留下來的是聞夜弦的人,懷秀也就沒必要演下去了。
「這怎麼可以!」
懷秀撇了撇紅唇,不予理會,而是徑直走向了聞夜弦。
而眾人因為那點私心,也不想懷秀真的出事,只能答應,況且他們也相信聞夜弦不會讓自己成為眾矢之的。
聞夜弦放下手中的扇子,打開了桌子上的包袱。
坦誠相處,日日夜夜相對,自家美人師父的脾氣,他聞夜弦還是十分了解的。
肉香?懷秀先是一愣。
看得那四名弟子不敢隨意上前之後,懷秀又看向聞夜弦,目光變得柔和,說道:「聞公子,我用《七式絕塵》作嫁妝,跟你回聞家可好?」
聞夜弦又拜了拜。「不敢。」
他自然是不想看《七式絕塵》落入他人之手的,可是這一下子確實是沒什麼辦法,只好把問題推給聞夜弦,若是聞夜弦處理得不好,那麼他必將成為眾矢之的。
「回去之後六師弟就該繼續面壁思過嘍!而且他這次違抗師命回來,更是把師父氣得不輕。唉……」玄問嘆了一口氣道。
見此情景,左向天忽然收回了手。
「玄音膽子挺大。」彎著唇,扇子煽起他額前的頭髮。
「聞公子可曾婚配?」懷秀大聲地問道。
「家師也一直向我們提起聞公子,說聞公子是武林新一輩中的翹楚,讓我們多多學習。」玄問笑著說道。
左清秋聽得很是不舒服,不由地皺了皺眉。
於是懷秀就這麼被帶回了房間,隨後聞夜弦與左向天帶來了大夫給把了把脈,說是胎位不穩又動了胎氣,再也經不住長途跋涉或者動武,否則會有性命之憂,又給她開了許多方子。
左清秋正在房間里守著,待從眾人口中知道結果后,她恨恨地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懷秀。「爹!怎麼能就這麼讓女魔頭留下!」
正在回來複命的聞色還沒到門口,看見這番情景,眼疾手快地一個轉身,改變了方向,還是先去轉轉吧。
「怎麼?聞公子和那華山派的劉遠舟是一丘之貉?需要我從了你么?」懷秀故意扭著身子,一雙眼看著他。
「沒想到璇璣派的兩位少俠也在。」溫潤如清泉般的聲音響起,隨後,面帶白瓷制面具,身穿一塵不染的白衣,聞夜弦披著日光而來。
懷秀繼續看了看聞夜弦,又對左向天說道:「左盟主,看押我可以,但是我要跟聞公子回聞家。」到時候她逃跑了,再對武林上說《七式絕塵》已經告訴聞夜弦了,那麼到時候聞夜是怎麼也說不清楚的,在江湖上的地位和名聲也會一落千丈。
「聞公子。」玄問和玄音齊齊朝聞夜弦拱了拱手。
女魔頭要跟夜仙回家,去禍害夜仙,左清秋是第一個不答應。
「夜弦……」左向天看向聞夜弦。
懷秀扭了扭脖子,一臉嫌棄地看了看桌上大夫開的那碗黑乎乎的葯,又看向聞色,道:「你是聞夜弦的隨從?」
周圍的議論聲和異樣的眼光讓懷秀有些不舒服。她在袖子下的手握了握拳,然後充滿底氣地說道:「我就要跟聞公子去聞家,不然你們這輩子都別想知道你們和-圖-書想知道的!」
玄問笑了笑,雖然有些輕佻卻不讓人覺得討厭。「沒想到懷姑娘還記得我。」
武林盟主左向天一掌將懷有身孕沒有內力的懷秀打得動了胎氣,這事情傳出去也有損正派聲譽,左向天自己也想著要彌補一些,挽回自己的面子,況且,女魔頭要是真出了事,那麼《七式絕塵》就真的只能是傳說了。
「是……」聞色拿過了東西轉身離開。
「哪裡口是心非了!」懷秀的心跟著他的動作顫了一下,不知道是因為他摸了她的臉還是因為他的手朝她背後去拿那個包袱。
這時,左向天站出來說話了。「懷姑娘,你是被正派擒來看管的,所以還請安分一些。」
所有人朝那清脆的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懷姑娘,若是在下沒記錯的話,懷姑娘應該已經有身孕了吧?聞家是斷然不會取一個已經有別人孩子的人入門的。」
懷秀偷偷地皺了皺眉。聞夜弦還不是處心積慮想要得到《七式絕塵》么。
聞夜弦帶著面具看不見表情,似乎是無動於衷,卻又似乎不是。因為「夜仙」不管什麼時候都是如此溫潤淡然。
江湖上皆知聞家家主聞夜弦尚未婚配。
「懷姑娘。」聞夜弦溫溫和和地看了她一眼,至於面具下的表情,就不得而知了。
躺在床上的她偷偷看了一眼聞夜弦,心中大概明白了這都是他做的手腳。
懷秀故作淡定,一隻手摸著自己另一隻手上的指甲,朝聞夜弦動人一笑:「聞公子有何貴幹?」
只見玄問朝左向天以及眾人行了個禮,然後解釋道:「師弟玄音自幼心善,又初出江湖、涉世未深,且又看到懷有身孕的懷姑娘摔倒在地,心中才會著急,還請左盟主與各位前輩不要見怪。」
「清秋!」左向天喝道。
聞夜弦用扇子戳了戳這幾個紙包翻了兩下,似乎看到了什麼東西,伸手拿了出來。
「多謝。」說完,玄問帶著玄音走了進去。
字條上寫的什麼,懷秀是永遠看不見了。
女魔頭的這句話問得聞夜弦身後的眾聞家弟子一陣冷汗,心中有不好的預感。
聞夜弦自然是注意著懷秀的一舉一動。他看見她的目光看向玄音,又見她沒有立即否認這件事,面上難得出現了不一樣的表情,只是被掩在了面具之下。
「這不是……」聞色想起這是玄音給女魔頭的包袱。
「這麼急?本公子還未好好盡一番地主之誼。」聞夜弦話語中帶著惋惜。
聞色低著頭不說話,他隱約覺得自家公子周身的氣場不太對,他還是離得遠些才好。
「清秋,我送你。聞色留下看著。」
左向天聽了聞夜弦這番話,心中放心了一些,出來打圓場,朝聞夜弦笑了笑,拍著他的肩道:「聞賢侄何必動怒,這也是無奈之舉,希望聞賢侄以大局為重,至於其他,儘力而為便可。」
玄問笑了笑道:「既然誤會解除了,我們也好像師父交代了,時候不早,我們該啟程了。告辭。」
「你……」左清秋氣得說不出話來。
懷秀看著玄音。或許是因為他長著一張娃娃臉,只有這個時候她才會忽然反應過來,這個少年其實已經是個有擔當的男人了。
玄問跟在他身後拉住了他,與他站在一起。
懷秀正眼看向左清秋,道:「我有《七式絕塵》。」
然後,想要得到《七式絕塵》,基本上為的也是統一武林。
她緩緩從床上爬了起來,伸了個懶腰。寬大的袖子滑下,露出白皙的手臂。
「女魔頭,若是今天不給你點教訓,你就真不把正派放在眼裡了!」說著,左向天伸手一掌拍向懷秀。
只有左向天自己知道和圖書自己下手時沒有用多少內力,但是此時他也深知解釋不清了,只好說道:「來人,將懷姑娘送回去,然後找個大夫來。」
只見一身紅衣的懷秀在這滿是素色的清晨里格外耀眼。她身後跟著四名正派弟子,那與生俱來的張揚之氣讓她看來倒不像是被看管的。
「玄音少俠是個好人。」
左向天笑了笑,看著自家女兒說道:「真是女大不中留喲,再過不久,還是會見面的。」他這話中的暗示已經很明顯了。
懷秀撇了撇嘴,道:「我有《七式絕塵》。」
懷秀用餘光看見了,心裏忽然一陣心虛,覺得自己這樣做不太好。
想起聞夜弦還沒有承認小賊的事情,懷秀問道:「你家公子幾個月前去過三途嶺么?」
玄音一起拱了拱手。
看守在門口的聞家弟子互相看了一眼,讓開了路,道:「快些。」
「多謝。」玄問對聞夜弦的印象非常好。玄音也是一樣。
「抬起頭來,怎麼不說話?」懷秀皺了皺眉,盯著聞色。
聞夜弦得意地回到書房的時候聞色已經在等著了。
聞夜弦順勢後退,低下頭看著趴在自己懷裡的懷秀,故作惋惜道:「可惜……懷姑娘有了身孕。」
「在。」
在別人看來,聞夜弦就這麼被迫著答應了。
「笑什麼呢。」
現在所有的人都等著一直沒有說話的聞夜弦開口。
懷秀的話被打斷,看著聞夜弦過來,也就不準備再說下去,只是心中暗罵了一句:洗白的機會沒有了!
「聞賢侄說哪裡的話。」左向天又拍了拍聞夜弦的肩膀,一副委以重任的樣子。在武林的年輕一代里,他一直很看好聞夜弦,不管是人,還是他身後的聞家。日後將他變成自家的女婿,也就不需要介意那麼多了。
其實大家都明白這是件棘手的差事,不管女魔頭有沒有將《七式絕塵》的下落告訴聞夜弦,聞夜弦都將被江湖眾人說懷疑。
聞色點了點頭。
所有人又看向懷秀,只見她捂著肚子面露痛苦之色,大家心裏大概有了想法——怕是左盟主下手太重,讓女魔頭動了胎氣。
他們兩人剛走到門口看守的聞家弟子給攔住了。
聞色關上門,乖乖地走到自家公子身邊看口說道:「大夫說了,懷姑娘並沒有懷有身孕。」所以他終於不用去刺殺沈攸了!
左向天以長輩的姿態拍了拍聞夜弦的肩膀,親和地說道:「夜弦,此番也辛苦了,待回去后養精蓄銳。」
聞夜弦走到書桌前放下包袱,坐下,拿起桌上的摺扇打開。
聞夜弦在江湖上的名聲真的很好。
她才不會承認是羞澀了呢!
「是貼身護衛。」聞色糾正道。
公子你快回來……聞色心中呼喚。
左向天決定把懷秀暫時留在聞家,自然是不可能讓各個門派的弟子都跟著去聞家的。如同一下子多了那麼多監視自己的人,換誰都是不願意的。
「勞煩左盟主了。」玄問代表璇璣派說道。
懷秀手一抖,嘴角抽搐。果然不是自己懷的孩子不容易上心!
玄問點了點頭,轉身。
左清秋一臉不舍與憤恨地咬了咬唇,隨後柔聲對聞夜弦說道:「夜弦,這事……你儘力就好,我與爹要回通州了。」
沒想到左向天會真動手的懷秀頓時被嚇得愣在了原地。
聞色低下頭,心中念道:非禮勿視。
「我派兩年年前與懷姑娘有些過節,今日前來算賬,才知道是一些誤會。」玄問笑著說道,十分從容。
原本傻傻的躺在地上,腦袋裡一片空白的懷秀立即回過了神,捂著肚子皺起了眉,全身縮在了一起。
「爹!」左清秋紅著臉嗔道,又偷偷看了聞夜弦一眼。
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