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彪望著那服務員，又看了看四周，咽了口唾沫道：「許爺……這裏的人為什麼都沒有臉？」
「我當時心神受創發了一次瘋，你應該清楚的記得……可自那次清醒之後我就堅定了決心，那時我已經小有成就，只要在修鍊這條道路上繼續走下去，我相信以無上通玄的法力一定能扭轉一切，我可以走到極境！甚至超越極境！」
許山抬杯，飲了口辛辣的咖啡，繼續自語：「修士永遠年輕……我的激|情我的態度就像一個十幾歲的少年一樣高昂，我堅信我一生都會如此，我幻想自己是一個救世主，一個孤膽英雄，一切困難在我眼中都不足為懼，最終我會達成我的目標。」
「算是吧，但是天意到底是什麼……」
張彪捧著酒杯，可眼光剛從酒杯挪走，一陣陌生有些微熟悉的聲音傳入耳中。
「嘖。」第八杯酒停在唇邊，停頓了一陣后，重重一蹲酒杯，面帶醉意笑道，「行！那就給你講講。」
「你或許會問，為什麼要和*圖*書給自己這麼沉重的包袱，為什麼不會向後看，這般行徑豈不是跟搬山的野人一樣愚蠢？」
「張彪……你說我能走到最後么？」許山朦朧中，發出了第無數次的發問。
這已經不是二人第一次在二百里喝酒。
許山打了個響指，又一服務員出現，端上兩杯咖啡。
「這叫不素之霸，原來我記得套餐18一份，有薯條有可樂的，後來漲價了，單賣一個漢堡都20多……要不是圖它肉多，我早他媽吃拉麵了。」
看著許山正準備喝第五杯，張彪擺手道：「那個……許爺，你少喝點，這酒你受不了了。」
「好吃……」
「嘖！沒文化了不是？這叫冰美式，苦的才高端，甜的不上檔次。」許山掏了掏兜，拿出一條雀巢三合一甩動著，「這個甜，我以前都喝這個。」
「許爺你現在身體承受不住幻神血的壓力，不要意氣用事……」張彪忙道，可迅速被許山抬手打斷。
張彪嘗了嘗，點頭道：「嗯！這和_圖_書比那個苦的好喝……」
「可是造化弄人，我不但活了下來，還走上了另一條路……一條讓我更出眾的路。我本是帶著迷茫的小修士，想回家，想與家人團聚……我可以無限拉低自己的標準，以致最後哪怕無法再回到故土只要讓我看一眼我也心甘。其實這個世界對於我家鄉而言，對我更有吸引力。」
張彪目光中透著一股擔憂。
「好吃么？」
張彪緩緩放下手裡的食物，小心翼翼道：「許爺……你想家了？」
「不要多說，只管享受，這血留著也沒有太大用處，我看用在今天最好。」許山呵呵笑，「我請你吃點好的。」
「可我沒想到最後竟然什麼都毀了……」許山側身對著張彪，低下頭一道淚珠劃過臉頰，可聲音仍舊平穩講述著，「這是我無法接受的結果，我珍愛的一切，記憶中的一切都被摧毀的一乾二淨。」
「星巴克呢，嘗嘗吧。」
連續四杯下肚，張彪只喝了兩杯。
話落，一服務員出現m.hetubook.com.com，托著兩個托盤分別放在二人身前。
一口喝下，表情痛苦：「怎麼是苦的？」
「真是窮命……那你那苦的不喝給我，別浪費。」許山拿過張彪身前咖啡，一口倒進去大半杯，劇烈的辛辣感充斥口腔。
「說什麼？你見過的我都見過了，我見過的說了你也聽不懂。」
許山抬眸掃了他一眼，繼續斟酒飲酒。
「想也不敢想，忘也不敢忘……是這樣的。」許山敲了敲桌子，指著托盤道，「哎，嘗嘗！我以前上班老吃這個。」
「這也不像是喝的……」
「可你不懂，一個男人可以拋棄自己的尊嚴、拋棄自己的風度，拋棄自己的性命，可唯獨不能拋棄自己身上的責任，尤其是事關摯愛，關乎一整個世界。為此我可以把痛苦，孤獨藏在心裏，忍受一切磨難，哪怕這個責任是我自己施加給自己。」
許山仰靠在塑料椅子上，醉眼帶笑望著張彪：「怎麼樣？漂亮嗎？」
「嗯。」許山一飲而盡，倒酒。
這是許爺的和圖書家，心魔中的世界……他用了幻神血！
一句話噎死，張彪拿著酒杯喝也不是，放也不是。
菜通常是不動的，擺在那做個樣子。
張彪拿起漢堡默默啃了起來。
「嗯嗯嗯……」張彪連連點頭，拿起咖啡便往口中灌。
最終乾笑了一聲：「那你給我講講我沒見過的事，我不懂你講了我不就懂了么？」
「可是我錯了……」許山的面部肌肉開始鬆弛，表情顯得獃滯，語速也隨之減緩，「原來我也會衰老，而且衰老的很厲害……我的心不再年輕，我也無力解決當前的問題，甚至我在心裏開始不斷暗示自己可以得過且過……」
「到了這個世界之前，就在我前腳剛到，後腳一切就都不存在了……消失的乾乾淨淨。」許山望向天空，嘆息一聲，「有時候我在想如果我那天沒有喝酒，沒有加班……是不是我就能跟其他人死在一塊？」
說完，許山拿起酒壺將張彪酒杯斟滿。
張彪愣了愣神，猛然意識到了什麼。
「你可以。」張彪回答了www.hetubook.com.com第無數次的堅定作答。
畢竟凡人飲食太過粗糲，兩人都不愛吃。
張彪拿起酒杯一飲而盡，美滋滋道：「好酒，越喝越有味。許爺你那存貨不多了，咱們下一步回北地吧，補補貨。」
周圍高樓大廈，車流呼嘯！
又是一飲而盡，再倒酒。
幾盤小菜上桌，許山取出珍藏的頂尖靈酒，給張彪斟了一杯，又給自己斟了一杯。
每一局都是純酒局。
「我問你……生死一事算是天意么？」
原本樸素的食肆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家街邊咖啡館。
「那你給我解釋解釋，什麼叫天命難違！？」許山抬眸，眼中殺光畢現！
許山憑空變出一杯熱水，沖了杯速溶咖啡推給張彪。
「呃……許爺，說點什麼吧，就純喝啊！沒意思啊。」
隨後捧著咖啡杯開始發獃……眼角微微濡濕。
「得沖，用熱水。」
食肆內無客，唯有許山張彪二人。
許山一動不動，張了張嘴……停頓了片刻，緩慢輕聲訴說：「你應該知道……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