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全世界最暖的地方,是有你的城市。

兩人吃完飯,便結伴去辦寬頻,留下幾個女生去逛街。
「寫了一些,不過還是有一大半沒來得及看。」
熊伊凡當即大怒,握著手機就嚷嚷起來,可惜丁茗無論如何也不願意開口,她對熊伊凡的大嗓門,早就有了免疫能力。
唐糖說得平穩,但是說話的時候,還是紅了眼睛,到最後一句話時,已經有了哽咽的聲音。她本就是嬌嫩的少女,因為之前喝了些許酒,此時臉上飛著粉|嫩的霞,看起來更加誘人。
醉酒之前的記憶漸漸恢復,讓熊伊凡暗暗苦笑起來,不知道顏柯的表白成功了沒,他那麼優秀,怎麼可能不成功呢?
「沒事的,從我表白那一天你的眼神,我就知道,你不喜歡我。可是我還是喜歡你,怎麼辦,那就繼續喜歡吧。記得,需要我時,我是男人。寂寞的時候,我是神父。窮了的時候,我是提款機。受欺負的時候,我是最佳打手。沒有什麼公平不公平,愛一個人的時候,誰都是賤種。」齊小松說著,自己卻紅了眼睛,有些不甘,更多的卻是深情。
原來這種時候,熊伊凡依舊最關心顏柯。
後來,高考的成績公布了,以及錄取分數線。
「就像今天這樣。」
「嗯。」
自從知道顏柯沒有表白成功之後,熊伊凡對待顏柯的態度明顯改變了,還真有些難兄難弟、大家都是同僚的味道。顏柯瞧著熊伊凡走路時哼著歌,蹦蹦跳跳的模樣,沒有揭穿,只是任由她心情愉悅。
「我可不可以評選感動中國最佳倒霉蛋?」她說著,扭頭看了白語澤一眼,隨後又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後來,就連齊小松也去了泰國旅遊,還打電話問她要不要一塊兒去,她哪裡好意思跟著齊家人一塊兒去?理所當然地拒絕了。
難道自己記錯了?
送走即將去往大學的同學,齊小松的身子還是那樣挺拔,鶴立雞群一般站在人群之中看著離開的人。直到送到熊伊凡時,他才青澀地開口:「我可以抱抱你嗎?」
「嗯,還有,不要輕易接近那些主動跟你搭話的男生,他們不是真的看上你了,而是覺得你這麼一般,一定很好追,所以才對你下手的,說不定騙財騙色之後就直接將你踹了。」
氣氛一瞬間冷了下來,薛琳的臉色變得極為難看,熊伊凡乾笑著推開了顏柯:「你去佔座吧,我去點餐,這頓我請了。」
不知是誰開了頭,突然在酒桌上大喊了起來:「顏柯,我喜歡你,考慮一下我吧!」
屋子裡面是簡單的裝修,不過很乾凈,家電也一應俱全。因為是一處單間,很少有學生願意單獨租用這樣的房子,都喜歡與朋友一塊兒租幾室合住,所以尋找到這裏很快,也只有顏柯這樣的小土豪,出手才會這麼闊綽。
被熊伊凡這般盯著,他依舊保持著得體的微笑,竟然沒有一絲異樣的情緒。如果被這樣盯著的人是顏柯,他一定已經開始蹙眉,露出厭惡的眼神了。
「咦,肖月不是已經來了嗎?」
原來,她的生活已經被顏柯佔滿了。
男生一想也是,竟然將熊伊凡扶了起來,拉著她跟著他一塊兒去上課了。進入教室的後門,男生坐在教室裏面,手忙腳亂地想去分離自己的包與熊伊凡的頭髮。熊伊凡就好似受氣包一樣蹲在門口,任由男生擺弄。
「熟起來以後,會發現他這個人蠻好的,他現在對我就還是不錯的。」
「誰啊?這個還真不知道。」
「啊咧?誰啊,難道是你同桌?」
「還有齊小松,他高中的時候的確很喜歡你,但是現在已經到大學了,你們分隔兩地,就算戀愛了也不現實,你還不如務實一點兒,直接讓他放棄你,這樣他還能去找個更好的女孩子。」
「哦……」
熊伊凡幹活兒一直很利索,不出一會兒就幫顏柯將房子收拾了出來,顏柯則是將衣服掛好,又掛上了窗帘,鋪了新床單。
幾番威脅都無果之後,熊伊凡終於放棄了詢問,就像丁茗說的那樣,大學之後也分開了,再喜歡又能怎麼樣?
顏柯看到之後,整張臉都石化了,最後乾脆懶得理她了,那幸災樂禍都快寫滿整張臉了,還在這裏大言不慚地安慰他!這蠢貨,真不知道是怎麼被養大的。
隨後,便有人接了下去:「顏柯,我也喜歡你,我有沒有機會?」
在學校裏面趕時間是一項技術活兒,狂奔的過程之中突然鬆了鞋帶,這無疑是耽誤時間的。熊伊凡在蹲下系鞋帶的時候,一個男生從她身邊快速跑過,斜挎的背包不偏不倚刮住了她的頭髮,用力一拽之下,熊伊凡一聲慘叫,她的頭髮與男生的包更加難捨難分。
突然有一天,她在回家的路上碰到了顏柯與一個女孩子牽著手,兩人說笑著迎面向她走來。她躲無可躲,只能硬著頭皮迎上去。
「你一定要我頂著這個炸藥包去上課?」熊伊凡當時就震驚了。這貨也太異想天開了吧?這簡直就是弄大別人肚子卻不負責任的表現。與其頂著這玩意兒去上課,熊伊凡寧願遲到。
「對不起……對不起。」
丁茗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開口問:「那你知道我喜歡的人是誰嗎?」
她又開始聽幾年前的https://www.hetubook.com.com一首歌《第一次愛的人》,一遍一遍地聽。
熊伊凡拚命地搖頭:「這對你不公平。」
她對他的照顧,也沒有之前周全了。
其實到了此時,熊伊凡才深刻地體會到,顏柯極度害羞的時候,會用發怒來掩飾自己的窘迫。往往這個時候,也是顏柯最像個孩子的時候。
熊伊凡連連搖頭,哪敢啊,這位小爺可是比親爹脾氣都大。
等兩人走遠了,她們幾個才議論起來:
熊伊凡起初並不喜歡這首歌,覺得這種甜甜的聲音不是自己的菜,後來才發現,喜歡一首歌,並非因為旋律,而是因為歌詞裏面唱著與自己雷同的故事,是那樣的似曾相識,然後不知不覺地愛上,重複聽到膩。最後竟然分不清,究竟是更喜歡這首歌,還是更喜歡歌詞,或者,是更喜歡自己的回憶。
熊伊凡夾菜的筷子一抖,險些掉落在桌面上。她不安地看向顏柯,生怕他覺得自己八婆,這件事情畢竟算是顏柯的隱私。
可惜熊伊凡完全沒有被愛著的自覺。
熊伊凡沒有拒絕,丟下自己的行李箱,投入了齊小松的懷抱。
這不在熊伊凡的意料之中,她可沒準備讓顏柯破財,抬手就要幫顏柯拒絕,誰知顏柯居然答應了:「好啊,只要你們吃飯的時候不坐在我旁邊就行。」
至於丁茗,則是按照她的計劃,報考了與熊伊凡相鄰的大學,被成功錄取。
和薛琳去點餐的時候,熊伊凡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他一直這樣,沒看追他的女生越來越少了嘛!」
然而,齊小松落榜了,沒能考上熊伊凡所在的大學,留在了本市,雖然也是一本,卻讓齊小松笑不出來。
結束了,他們畢業了,他們解放了,也要分離了……
「那……小白?不不不,這是你的外號,那就叫……大寶貝。」說著,便開始編輯,弄得顏柯漲紅了整張臉,照著熊伊凡的腦袋就打了一個栗暴。不過,並沒有要求熊伊凡修改。
老師站在講台上看了熊伊凡一眼,又看了一眼與她眉來眼去的白語澤,當即沉了臉色:「搞男女朋友也不要這麼不務正業,點名的時候注意一點兒。」訓斥了一句,便繼續點名了。
白語澤一直看著她離開,還探頭看了看她離開的方向,然後意外地在地面上看到了一串鑰匙,撿到了手裡。銀色的鑰匙環上,只靜靜地墜著幾個鑰匙而已,沒有任何可愛的小飾品,看起來就好似男生的東西,而不是這個年紀的女生的。
話題被轉得很快,熊伊凡自然而然地跟著顏柯的思路走。另外幾個女生在一旁跟著,注意到了顏柯非禮勿視的模樣,顯然是不準備與她們成為朋友。幾人走到了飯店,薛琳終於忍不住開口:「顏大帥哥,願不願意請我們幾個美女吃飯啊?」
「意外的是,顏大帥哥是一個獨佔欲很強,還很喜歡纏人的男生。」
然後有人抱著她,跟她一塊兒哭,那個人叫著她的名字,然後不停地說:「不哭不哭,結束了。」結果自己卻不停地掉眼淚。
「還有,你現在在外地,沒人管著你,你別變野了,天天跟別人出去鬼混、喝酒、唱歌。晚上必須回寢室,沒事別老逃課,別讓別的學生瞧不起了,覺得你是體育特長生就輕看了你。」
「聽說畢業的時候曾經跟一個女生表白了,不過不知道成功沒成功。」
鑰匙丟了不是大事,關鍵是將顏柯的鑰匙弄丟了!熊伊凡沒頭蒼蠅一般找了幾日無果,便開始魂不守舍起來。
「我也沒見過,只聽說很愛笑。」
那一天,只有顏柯一個人沒有被感染,站在一側,從口袋裡面取出手機,將所有人的窘態拍了下來。
她早就已經將自己的心放在顏柯那裡了,只是他不肯收留罷了,她不需要再在顏柯的生活之中留下什麼莫須有的東西,刷取卑微的存在感。
「沒,不過,顏柯說,那個女生很愛笑,而且一笑就容易停不下來。」
表白的人越來越多,最令人震驚的是唐糖的表白。她突然站起身,端著酒杯走到了齊小松身前,用一種款款的姿態說道:「喜歡了你三年,被你無視了三年,我們應該不會在同一座城市上大學,這段感情也註定是單戀。不過,我希望這一杯酒,你一定要與我喝。」
齊小松疼惜地抱著她,揉著她的頭髮,微微俯下身,湊到她耳邊用輕緩的聲音說:「無論過去多少年,都要記得我,記得有一個像電線杆一樣的男生,一直一直喜歡你。被人甩了也好,或者是與誰分手了、難過了,都盡可以來找我,我永遠在這裏等你。我心甘情願地做你的男閨蜜、備胎、出氣筒、避風港。我只求你記得我,讓我在你心裏有一席之地,可以嗎?」
熊伊凡經常會打電話給丁茗,叮囑她一定要利用自己的甜美尋覓一個男朋友,好好享受自己的大學時光。
這是熊伊凡第一次聽顏柯說起這件事情,不由得也有幾分好奇:「咦,不是親口表白的嗎?難道是讓人傳話?」
「住著還行,挺清凈的。」顏柯坐在椅子上,單手拄著鋼琴,看著熊伊凡忙碌,還不忘記指揮她幫和_圖_書他倒杯水。
熊伊凡一趟一趟地將東西送到座位上,最後坐在了顏柯身邊,這樣其他女生才敢坐在熊伊凡身邊。這讓熊伊凡唏噓不已,顏柯的刺蝟模式啟動了。
胡亂地拿起身邊的酒杯,也沒有看清究竟是什麼酒,喝了整整一杯甘醇的白酒,酒香在自己的口腔裏面肆虐,視線模糊的時候,她看到齊小松向她走了過來,自己露出了憨傻的微笑,卻只是眼前一黑的結果。
「那我和丁茗去寢室放完東西,再幫你去找房子吧。」
「你不服?」
在熊伊凡喝飲料的時候,突然聽到顏柯開口:「這個果汁不好喝。」
薛琳狐疑地回頭看了顏柯一眼,見他坐在靠窗的座位上,一個側臉就已經完美得不像話,不由得又糾結起來,隨即感嘆了一句:「可遠觀不可褻玩焉。」
亞麻色的頭髮,修剪成了時下最流行的形狀,他右耳還戴著兩個閃亮的耳環,為他的時尚加了不少分。他有著極為漂亮的五官,竟然比女孩子還要秀氣一些,巴掌大的瓜子臉,眉似新月,眸含秋水,高挺的鼻樑配著硃色的唇,竟然讓熊伊凡想到了「軟玉溫香」「艷若桃李」這些詞。
漸漸地,出現了另外一種聲音:「齊小松,我一直暗戀你!」
她終於看清那個人是丁茗,兩人頭頂著頭,抱在一起痛哭著。不遠處的齊小松走過來,將手中的本子捲成圓筒,敲兩個人的頭,可惜兩人都不理他,他索性將兩人都抱在了自己懷裡。
顏柯吃得很滿足,作為獎勵,在熊伊凡走的時候還親自去送她,在路上,還告訴了她自己新換的電話號碼:「我在這邊的手機號你記一下,絕對不要告訴別人,你把名字也改了吧,別讓別人發現是我。」
「哦……」
顏柯的這一句話,讓包房裡出現了成片的哀號聲,熊伊凡只覺得心口咯噔一下,險些掉下眼淚來。她沒有聽到過顏柯的表白,就算是曾經間接地接吻,或者是曾經久久地相擁,顏柯都沒有說過什麼表白的話語。而且,每一次顏柯與她親近,都會找借口,比如:生日禮物、寒冷。
女孩子有著十分甜美的容貌,嬌小的身材,長長的披肩發,靈動的雙眼看著顏柯的時候脈脈含情。顏柯很是開心地跟她介紹這個女孩子,告訴她,這是他最愛的女孩子,想要得到熊伊凡的祝福。
丁茗都會一笑了之,也不知究竟有沒有聽進去。
六月的驕陽照耀著這群稚嫩的少男少女,周圍的樹葉都被太陽曬得捲曲起來,蟬依舊不知羞恥地哼著走調的曲子,舒適的溫度,讓爬蟲們都出了巢,四處奔走。
「原來你早就發現了啊。」
「不用,我這麼有實力的,生活方面不用別人操心的。」
顏柯抬頭看了看熊伊凡的表情,見她依舊不肯直視自己的眼睛,這讓他有些說不準自己的心情,最後也只是淡淡地回答了一句:「哦……」
「天哪,被顏柯喜歡的女孩子是什麼樣子啊?漂亮嗎?」
「咦?」熊伊凡一愣,她記得顏柯喜歡這個口味的果汁啊,「要不我替你換成別的?」
被顏柯表白的人是誰?齊子涵嗎?又或者是她不認識的其他人?
「小熊,聽說你與顏柯同校,他高中有沒有女朋友啊?」最近與她同寢室的女生薛琳也迷上了顏柯。
然後她從夢中驚醒,冷冷地看著天花板,陪伴她的只有淚濕了的枕巾,與一室關不住的孤寂。
顏柯的房子是在大學附近一處單獨的小區裏面,整棟樓都包裹在爬山虎的翠綠之中,遠遠看去,就好似密密麻麻地蓋著一層葉片組成的被子。這裡是老式的戶外樓梯,走廊一側是半人高的牆壁,上面有半壁高的鐵欄杆,沒有窗戶。不過走廊牆壁上沒有漏雨的痕迹,看得出,樓梯雖然舊了些,建築還是很結實的。
四周的人看著他們,有的跟著落淚,有的只是匆匆一瞥,渾然不知已經進入了顏柯的鏡頭之中,充當了路人的角色。
眾人圍著齊小松,一個勁地安慰。齊小松沉默了好久,才努力地擠出一絲微笑:「沒什麼,我已經儘可能地努力了,這樣就不會後悔了。只希望我們到了大學之後,依舊不會斷了聯繫,這才是最好的。」
「沒有,在我書架上放著呢,如今練習冊都有精裝版了,真逆天。」
可惜,意外往往發生在不經意之間。
這一暖場,讓不少女生圍住了顏柯,爭相與他喝酒。
就算如此,兩人還有許多東西沒有準備齊全,到樓下簡單地吃了點兒東西,便結伴去了商場。熊伊凡依舊是很好的參謀,無論什麼時候,都是出於實用的角度,挑的都是最為實惠的東西。
「那就叫男神好了。」
打通丁茗的電話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丁茗似乎是在坐火車。早早就聽說她要去旅遊,如今看來應該是已經出發了,自己卻沒能去相送。
也不知是不是氣氛可以感染人,致使在同一考場出來的同學們,自發地奔向了他們所在的位置,抱成一團,哭聲響徹天地。
「熊哥居然害怕看恐怖片?」
顏柯對待陌生人一直是極為冷漠的,這是熊伊凡一直知曉的事情,此時看來,他當年對待https://www•hetubook.com.com自己還是手下留情了的。
酒被一飲而盡,全班響起了洪亮的掌聲,為唐糖的勇敢,為齊小松的痴情。能被唐糖這樣的女神表白還面不改色,依舊保持著原本的心態,這是一般男生經受不來的考驗。
「外地學生可以走讀的?」熊伊凡忍不住問。
「我爸都沒你啰唆。」
「我送你回寢室吧。」即將分開的時候,顏柯終於開口。
之後熊伊凡幫顏柯簡單地收拾了屋子,丁茗卻先告辭了,也不知是因為想給他們留獨處的時間,還是因為不想平白幫顏柯收拾屋子。
「有什麼不公平呢,誰讓我喜歡你更早一些、更深一些,你卻把喜歡給了別的人。」
「他老直勾勾地看你。」
顏柯比他們都小一歲,今天是滴酒未沾,見到這些熱情的女生,終於忍不住開口:「我已經對喜歡的女生表白了,我在等待她的回答。」
這一回,包房之中爆發了一輪鬨笑聲,原本要哭的唐糖也跟著破涕為笑,然後對全班男生款款作揖:「對不起,我拒絕,你們都是好人。」
顏柯將果汁往熊伊凡面前一推,探頭到熊伊凡面前,吸了一口她的飲料,才道:「咱倆換吧。」
顏柯一般會聽熊伊凡的,只是偶爾看到了十分喜歡的,還是會敗家一次。
她不是聰明的女生,分不清顏柯曖昧的舉動是出於安慰還是戲弄,或者是其他什麼,她越來越弄不懂了。戀愛到底是什麼?
她和顏柯經常在一個餐桌上吃飯,偶爾還會用同一個杯子喝水,完全沒有間接接吻這個概念,全是一副理所應當的姿態,卻將在座這些女生都鎮住了。緊接著,就看到熊伊凡湊到顏柯的盤子前幫他挑出蔥花,顏柯則是在熊伊凡沒有開口的情況下,將醋和辣椒粉放在了熊伊凡面前,同時幫她擺好了紙巾。
薛琳一直瞧著兩人不經意間的小舉動,舔了舔嘴唇,突然開口問:「顏大帥哥,聽小熊說你畢業的時候曾經對一個女生表白了,不知道成功了沒?」
在薛琳軟磨硬泡之下,熊伊凡只好約顏柯出來一塊兒吃飯。
「也不一定。那些鬼裏面說不定還會有李白、杜甫、武則天、和珅等,說不定被他們偷窺不是壞事。」顏柯說著,喝了一口水,「你的那群朋友與你在一起的時候,應該是有所圖謀的,你別被她們騙了,大學裏面的同學可不像高中那麼善待你。」
「最後,顏柯說了自己喜歡的女生是誰嗎?」熊伊凡最後還是問了這個問題,語調說不出的沉重,她還是在意顏柯的事情,很在意。
當一個人真的愛上一個人之後,才會發現,愛原來可以這樣無私。他笑得沒有顏柯好看,成績也沒有顏柯優秀,熊伊凡會喜歡顏柯,也是簡單的道理。他不會抱怨,他奮不顧身地爭取了這麼久,最後,卻只能將熊伊凡重新交給時間,時間會為他們所有人善後。
被訓斥之後,白語澤面不改色,湊到熊伊凡身邊小聲道:「如今這麼捨己為人的善良人士真已經不多見了。」
男生後退了幾步,對熊伊凡連連說對不起,熊伊凡疼得齜牙咧嘴:「我去,出師不利啊。趕緊拿開!」
「其實,你可以這樣想,現在地球裝著這麼多的人類,已經很擁擠了,而死去的人是活著的人口的幾十倍之多。尤其中國古代可是沒有計劃生育的,一個男人能收十幾個妾室,生下來的孩子就算成活率低,也有幾十個。如果真像電影裏面演的那樣,那麼中國人每個人身後都會跟著幾十個鬼,這些鬼就算是在寬闊的馬路上,也會是鬼擠鬼的場面。它們真的存在,也是忙著爭奪地盤,沒時間偷窺你。」
「她們對我能有什麼圖謀?」
教室裏面開始點名,喊道「白語澤」這個名字的時候,男生應了一聲「到」。
「是啊,愛一個人的時候,我們都是賤種。」熊伊凡苦笑著,終於退後一步,仔細端詳著齊小松,「等我寒假回來,我們打籃球、K歌、健身,就算不能在一起,你也是我最帶勁的哥們兒。」說完,含著眼淚,快速轉身跟著顏柯、丁茗一塊兒進入了檢票口。
女生們不由得一陣失落,不過,看到顏柯一直是孤身一人,偶爾與他走在一起的除了新交的朋友之外,就只有熊伊凡了。這使得眾人開始猜測,顏柯的表白是不是失敗了?
熊伊凡曾經也這麼懷疑過,顏柯沒有煲電話粥,也沒有在節日的時候約會,就與單身是一樣的。
她怕看到顏柯幸福的笑容,她怕知曉顏柯已經與其他的女孩子在一起了。在機場的時候,沒有看到哪一個漂亮的女孩子來送顏柯,熊伊凡鬆了一口氣。她覺得自己無比卑微,竟然連坦然接受的勇氣都沒有,只因為那一天,僅僅是一個夢,她都會那麼那麼痛。
原來,她的頭髮已經長到腋下了,不再是當年的假小子了。
顏柯教訓夠了,這才滿足,和熊伊凡去了一趟菜市場,買完了菜,再到家裡做好一桌菜。
而顏柯,憑藉著自己的優秀,在軍訓期間就成了學校的風雲人物,不少學姐也特意來操場圍觀他,不少人都知道顏柯這個名字,這些全在熊伊凡的意料之中。hetubook.com.com其實高年級的學長也會來大一尋覓漂亮的學妹,不過熊伊凡這樣的女生都會被他們定義在「炮灰」「路人甲」「太一般了」的人群裏面,像齊小松那樣對熊伊凡也能夠一心一意的男生真的是太少了。
顏柯到大學並沒有長殘,反而越發俊朗了,尤其是眉梢眼角,總是透露出一股子獨特的韻味,令人著迷。而他的傲嬌,不會再被排擠,反而成了他的特色,讓那群女生尖叫不已。熊伊凡作為與顏柯同校的同學,深受女生們的歡迎,一個勁地追問她關於顏柯的消息。
「必須的,我可是你閨蜜啊!」
熊伊凡將水遞到他面前,順手拿起桌面上的影碟,不由得撇嘴:「一個人在家裡看恐怖片,你也不覺得害怕。」
「我的表白好像沒傳達到。」顏柯說著,扯了扯嘴角,想要笑,卻連苦笑都沒能夠綻放出來,表情說不出的沉重。
「我要租房子。」顏柯突然開口,引得另外兩人看向他,「我要練琴,租房比較方便一些,我在這邊預訂了一架鋼琴,兩天以後去提貨。」
「嘖,還是很容易看出來好嗎?」顏柯都快習慣熊伊凡對他的這個稱呼了。
「你在這裏住著還習慣嗎?」熊伊凡一邊問,一邊在屋中四處查看起來,一會兒敲敲管道,一會兒試試下水道堵沒堵,一順手,又幫著顏柯將房間收拾了。
三人找了一整天的房子,看房時走得腿腳發軟,最後終於確定了下來。
顏柯在出國旅遊前,顏媽媽曾經打電話來訴苦,說這對父子不願意帶她去,讓她很悲傷。
說著,老師看向白語澤坐著的地方,發現那裡只有一個人而已,不由得一陣疑惑。
薛琳是一個富商的女兒,偶爾喜歡炫富,不過平日里性格還不錯,大家便與她相處得很是融洽。她與熊伊凡有一共同特點,就是瘦且平胸,這讓她們成了難姐難妹。
熊伊凡開始梳辮子,單馬尾,將全部的頭簾都攏到辮子裏面,看起來乾淨利落。這種髮型在即將遲到,沖往教室的時候尤其便利。
顏柯一直看著熊伊凡離開,才將所有的東西放在地面上,抬起手來,看到被勒紅的手掌,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到最後,只剩下她一個人留在本市,幫著熊老爹忙碌著店鋪,偶爾跟著去上貨,干一些體力活兒,還在休息的時間報考了駕照,每天流著滿頭的汗水,在駕校裏面周旋著,爭取在上大學前將駕照考下來。之所以學開車,還是因為能幫父親送貨。
「我家裡的鑰匙給你一把,算是備用鑰匙,我弄丟了鑰匙還能去找你。」顏柯說著,將一把鑰匙遞給了熊伊凡。熊伊凡沒有意識到這把鑰匙有什麼非凡的意義,只是無所謂地接在了手裡,又揣進了口袋裡面。顏柯觀察了她半天,才又道,「你寢室里如果有什麼放不下的東西,放在我那裡也可以。」
顏柯並沒有拒絕,只是他沒有想到,到了約會的地點會看到四五個女生正齊刷刷地盯著他如狼似虎地看,不由得一陣沉默,扭頭看向熊伊凡,等待她的解釋。
大學生活對熊伊凡來說並不如何難以適應,她一直是開朗的,且是一個熱心腸的人,軍訓過後就再一次有了很好的人緣。
熊伊凡按照保送的分數,上了原本的大學。顏柯則以超出那所大學錄取分數線三十多分的成績,以文藝生的身份進了與熊伊凡同一所的大學,這讓熊伊凡敬佩不已。
熊伊凡腦中一陣混亂,整個人都傻住了,就好像碰到一道極其難解的題,她這種笨笨的腦袋無論如何也解不開。
丁茗手中擺弄著地圖:「到了那邊之後,你們先陪我去我的學校,我的學校比較近,然後我送你們過去。」
同寢室的其他女生都有著同樣的感覺,顏柯這樣的帥哥是只能遠遠地看,而不能輕易親近的。熊伊凡這樣有著金鐘罩鐵布衫的人物,當然是個另類。
「啊,你小子還真帥啊,算了,我不生氣了。對待長相好的人,人們總是不理智地寬容,我也是普通人。」熊伊凡重新整理完頭髮,拿出黑屏的手機照了照,確定沒問題了,趁老師不注意就往外溜。
顯然,被顏柯纏著的人,只有熊伊凡一個人而已。
齊小松被嚇了一跳,卻還是站了起來,為自己倒了一杯酒,回答:「你這一下子讓我成了男人的公敵啊,不過,謝謝你喜歡我,我已經被其他人預訂了,抱歉。」
高考結束的那一天,熊伊凡只覺得自己的身體像被掏空了,飄在軟綿綿的雲上面,她每走一步,都覺得腳下的地面很不真實,再走一步,就覺得自己要跌倒了。
唐糖在回座位的時候,幾乎是全班男生同時喊了起來:「唐糖,我喜歡你!」
走著走著,人卻哭了起來,莫名地哭,泣不成聲,聲嘶力竭。看不清天空之中飄散的白雲朵朵,沒注意到天氣好得連風都靜止了。
包與熊伊凡的頭髮終於分開,她的頭髮也完全散開了。這時,老師依舊在點名:「肖月!」喊了兩聲沒有人應,熊伊凡當即坐進了教室裏面,喊了一聲「到」,同時開始整理頭髮。
熊伊凡無所謂地「哦」了一聲,隨後取過顏柯的果汁吸了一口:「我覺得還行hetubook.com.com啊。」
熊伊凡聽了,綻放出一抹苦澀的微笑,再次搖頭:「我已經將我最重要的東西放在你那裡了。」
教室裏面突然風風火火地衝進來幾個女生,老師問及名字的時候,其中一人回答:「肖月。」
難道,顏柯的表白真的失敗了?
「沒事,遲到這事我有經驗,老師一般不會太生氣,頂多拿成績威脅你。」男生還在安慰,試著解開她的頭髮與自己的包,最後竟然問,「要不我把我的包借給你吧,你下課之後還我,不然我們倆都得耽誤在這裏。」
努力過,就沒有什麼可遺憾的了。
其實,熊伊凡知道的也不多,至少她不知道顏柯喜歡的那個女生究竟是誰。
誰知,熊伊凡竟然長長地鬆了一口氣,臉上突兀地掛上了笑容,伸手拍了拍顏柯的肩膀,十分鄭重地安慰:「沒事的,凡事都有第一次,我不是也表白過嘛,雖然失敗了,卻堅持下來,你也可以的,你永遠是我的男神。」說完還向顏柯亮出了一個大拇指。
「聽你這麼說,我還覺得挺凄涼的,這麼一來,願意注意我的連個鬼都沒有?」
顏柯將自己行李箱裏面的東西一樣一樣地取出來,好似不經意似的提起:「我送你的練習冊你做了嗎?」
「哦,知道了,我們走吧。」顏柯沒有興趣去聽熊伊凡的介紹,甚至不肯正眼去瞧她的幾名室友,而是走到了熊伊凡身邊與她並肩而行,「今天下午陪我去一趟營業廳,我要辦寬頻。」
顏柯微怔,沒有明白,熊伊凡已經拎著東西回了寢室。
「只能說是不喜歡罷了,我比較喜歡看喜劇與動作片,恐怖片嘛……總覺得看完之後會覺得很彆扭,好像密閉的空間裏面,總會出現很多鬼在偷窺自己,這樣隱私都沒有了。」
這就是人生,沒有什麼是註定的,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會按照最好的劇本走,那是戲,那只是編劇們的幻想罷了。
熊伊凡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了,只覺得頭痛欲裂,這才讓她知道,醉酒要比複習還痛苦。
視覺系美男,讓女生都會自卑的男孩子。
男生一邊儘可能不弄疼熊伊凡,一邊忍不住「噗噗」地笑,引得熊伊凡一陣不爽,臉蛋也越來越紅,臉皮再厚,也知道此時模樣極為狼狽。
熊伊凡沉默了好久,才苦笑了一聲,這個描述也太籠統了,她怎麼可能猜得出是誰?就好像在說我喜歡的人有一雙很漂亮的眼睛一樣是廢話。
「她們是我的室友。她是薛……」熊伊凡弱弱地開口介紹。
「你怎麼知道?」
從謝師宴之後,熊伊凡就一直沒有勇氣和顏柯說話,甚至不敢以開玩笑的語氣問顏柯:表白成功了沒?
熊伊凡只是乾笑,卻毫無辦法,最後也只是籠統地聊了幾句而已。
兩人的關係,自動恢復到了之前的模樣,熊伊凡積極地照顧著顏柯的生活,屁顛屁顛地幫他辦理好寬頻的事情,還特意去超市買了電蚊香與花露水,硬是拽著顏柯檢查了一遍,看看蚊子有沒有侵佔她男神的身體。發現有紅腫的地方,就幫他塗上花露水。
顏柯扭頭盯著熊伊凡好半天,見她認真的表情沒有半分作假,才有些氣惱地開口:「吃你的飯,有什麼好問的?」
這一系列動作做下來,真沒有誰還覺得他們兩個只是老同學的關係了。
丁茗見熊伊凡與顏柯依舊是相敬如賓的模樣,不由得心疼熊伊凡,那麼努力地追求過,卻什麼也沒得到,或許,從一開始這樣的一個男神就不該屬於她這樣平凡的女生,就算在一起了,也不一定能看住。
說著,與唐糖的杯子碰了碰,他的杯子在她的杯子上面。齊小松比唐糖大三個月,這是齊小松知道的。
「你不知道我就放心了。」
她掙扎著爬起來,為自己倒了一杯水,漱了漱口,吐出口中苦澀的味道,這才走到鏡子前。看到自己狼狽的樣子,忍不住哀嘆了一聲,本來就丑,現在更丑了。
「嗯,辦理一些手續就可以了。」
「呃……」熊伊凡當即認錯態度良好地低頭道歉,「下回我不會幫她們約你了,我沒想到她們會那麼熱情的。」
熊伊凡當時竟然只是微笑,說道:「我最擔心的只是她不能照顧好你,不知道你的彆扭,不知道你有時發脾氣只是因為害羞,不知道你說話很毒,其實心腸很好。」
「你們發現沒,顏柯是在看到我們之後,才開始死氣沉沉的。而且,顏柯也在儘可能地叫著小熊跟著他單獨行動。」
「如今還在你手裡吧?不會像其他書那樣被扔了吧?」
謝師宴上,一直以開放著名的班主任大開酒戒,勸著班級裏面已經成年的學生喝酒,將他們灌得小臉通紅,好似一個個拜了把子的關公爺。
「感覺好難相處啊,一瞬間就不會愛了。」
「昨天你喝醉了,被小松送回家的。顏柯也趁機跟著你們走了,昨天我還稀里糊塗地被表白了,你猜是誰?」丁茗說著,哈哈大笑起來,聽不出有什麼不妥。
磨蹭著回了床上,披著被子看著桌面,上面放著顏柯送的練習冊,圍巾也被她寶貝似的圍在了檯燈上面作為裝飾,桌面上的幾個相框之中,放著的也都是她與顏柯,或者是有著顏柯的大頭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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