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頭髮拂過臉頰,余宙為她理了理,別回耳後。接著,他抱住她。
林清頌一時語塞。
正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余宙給她遞來一件大衣。
林清頌下意識地回抱住他:「嗯。」
「我?」余宙摸摸她的頭,「我和唐川一件,你不用擔心。」
在此之後,對於余宙而言,再盛大難得的流星雨,都比不過她。
林清頌低頭,假裝暖手,接著將臉埋在手掌里偷笑。
林清頌一邊覺得這人怪會使壞的,一邊又不知道在激動什麼。
「這明明是流星參假了。」
而林清頌就這麼站在一邊看著他們親親熱熱,冷風吹過,她覺得自己好像才是多餘的。
「那要看我們的運氣怎麼樣。」
等笑夠了,她輕咳一聲,揚起一張臉,臉上全是認真:「也許只有流星能實現你的願望。」
她笑得勉強:「你們倆一件,給我單一件,這麼貼心?」
他把她抱得很緊,卻https://www.hetubook.com•com不是那種讓人窒息的緊。
她順勢抬頭,只見群星閃爍,月輝水霧般漫開,那淡淡的光暈周邊住著一顆最大最亮的星星,連月亮都沒有掩蓋住它的璀璨。
他不會就租一件過來吧?萬一真的是一件呢?怎麼辦,難道她要和他裹在一起?這是不是不大好……
「其實我剛才在心裏偷偷許了願,都說願望說出來就不靈了,我沒有說,所以那個願望會實現,對不對?」
果然,傻子就是傻子,是她錯了,她不該對傻子抱有什麼幻想。
她這是在拒絕他?
大家晚上都過於興奮,說說笑笑幾乎通了個宵,反而是快到日出的時間發覺困意上頭,齊齊睡了過去,也是因為這樣,周圍安靜下來。
余宙怔怔望著她,連說話都忘記了。
林清頌剛剛睡醒,聲音有些「奶」:「你不睡覺帶我出來做什麼?」
m•hetubook.com•com他的話音剛落,她就看見唐川「嗨」了一聲小跑過來,接著兩個男生大剌剌就抱上了。
星月下邊,山頭浮著霧氣,天空還沒有破曉。林清頌就是在這個時候被余宙給弄醒過來。
她裹緊外套,又緊張又期待。
「那可不,老大說了,你是女生,可不得多照顧照顧?」唐川笑得沒心沒肺,「再說,你們現在這關係也不一般不是?」
望著再次爬上矮石的她,他不由得一笑:「你見過誰這麼傻,用這種方式許願?」
余宙的眼睛彎了彎,夜光覆在他的身上,顯得格外溫柔:「如果運氣好,你就會答應我的表白。」
「如果運氣好呢?」
他曖昧地沖他們擠眼睛,軍大衣里冒出的另一個頭無奈地往邊上捶了一拳:「要你多嘴?」
這麼幼稚的玩笑,不知道她怎麼就玩得這麼開心。
可惜緊張這種東西是掩飾不住的。
「嘶……」
https://www•hetubook.com•com過了會兒,她沖他笑,帶著點兒小興奮:「你說會不會有流星?」
這是浩浩宇宙里最普通的一天,最普通的一刻,卻因為這玩笑似的言語,定格成他們回憶里最難忘的瞬間。
余宙滿臉無奈:「你小心等會兒扭著腳。」
林清頌一愣。
「謝謝你。」
晝夜相交,太陽從重山之後跳了出來,躍金一般。
「你這人說話有沒有良心的?我這可是為了你的願……」
他們提前租好了帳篷和基本用具,可沒想到山頂這麼冷,而軍大衣租起來很貴。幾個女生為了省錢都合計著兩個人租一件,林清頌在邊上瞧熱鬧,原以為男生會嫌棄這麼做黏糊,不承想他們更有想法,說看看一件能不能擠進去三個人。
這天夜裡,星河浮在山前,冷風吹來薄霧。
迷迷糊糊之間,林清頌就這麼照做了,披著軍大衣就同他出了帳篷,揉著眼睛打著哈欠,被他帶著坐到了www.hetubook.com.com不遠處的矮石上。
說干就干,那三個男生試著把自己塞進衣服,邊上全是看笑話的,整片地方,就他們這兒最鬧騰。
「哎喲!」唐川裝得明顯,「我這不是說實話說慣了嗎?」
她穩穩地跳下來:「噹噹當!流星!」
果然,他只拿了一件。
她裹著那麼大一件大衣,此時在他的懷裡,卻仍然只是小小的一團。
他們的畢業旅行去的地方不遠,只是臨市而已,但選的地方很高,在山上。從前上課,他們聽老師說過,這兒的日出很好看,他們一直想來看一看。
嘴上說著傻,可他還是伸手扶了她。
余宙偷偷握拳頭,臉上卻做出淡然模樣:「你猜,我們的運氣怎麼樣?」
流星?願望?
腳踝一疼,林清頌扶住他的手臂:「你這願望怎麼回事?」
「你才傻,快許願!」林清頌嘟嘟囔囔,「你還想不想願望實現了?」
她努力控制著自己的表情,裝作不經意問他:「你的那和-圖-書件呢?」
「欸,披上。」
難得能比他還高,林清頌得意地沖他笑:「你不是說過我像星星嗎?你看!」
她原本想問他要做什麼,卻看見他飛快對她比了個「噓」。
「快,我再跳一次,你許願!」
林清頌正笑著,餘光一瞥,看見那邊在租衣服的余宙。女孩子總是有些小心思的,尤其對方還是自己喜歡的人。
被星辰鋪了滿眼,林清頌慢慢清醒過來。
帳篷里時不時傳來小聲交談的聲音,而沉默是今晚的林清頌。
卻也就是這個時候,林清頌站起身來,她張開雙臂,搖搖晃晃爬上那塊矮石。
但不知道是不是高三解脫之後撒歡的孩子太多,這邊的風景區也擠滿了人。
她把臉埋在他的肩膀上:「我看你這孩子挺實誠的,那,應該就實現了吧。」
「看星星。」余宙扯了扯她的衣角,示意她抬頭,「我記得你也喜歡看星星,可是城市裡的星星總是很少,能看見的就那麼幾顆。這裏就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