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儒墨之爭
一 儒與俠

孔子和墨子,就是儒和俠的引路人。孔子為儒指引的出路,是讀書做官,而且最好是在讀書和做官之間遊刃有餘,謂之「仕而優則學,學而優則仕」(《論語.子張》)。墨子為俠指引的出路,是平時自食其力,急時行俠仗義。比方說,一方有難,便前往支援。歷史證明,孔子的路是陽關道,也是獨木橋。為甚麼是陽關道?因為能夠榮華富貴步步高升。為甚麼是獨木橋?因為除此之外別無選擇。但陽關道也好,獨木橋也好,總歸能走。墨子的路,卻是走不通的。自食其力沒法出人頭地,行俠仗義則不為官方所容。因此,最終儒家勝利,墨家失敗。失敗者留在過去,勝利者面向未來。孔子就是未來的代表,墨子就是過去的代表。
不過墨家的這些記錄,倒也有趣,從中也可以看出儒墨兩家爭論的焦點,以及他們爭論的方法。比方說,據《墨子.耕柱》,儒家的巫馬子曾經與墨子辯論。巫馬子是誰?有人說就是孔子的學生巫馬施(字子旗),也有人說是巫馬施的後人,這個也搞不清楚,且不去管他。《耕柱》說:巫馬子對墨子講,先生做那些「義事」(子之為義也),人見了不相助,鬼見了不保祐(人不見而助,鬼不見而富),先生還做個沒完,有病吧(有狂疾)?墨子反問:假設先生手下有兩個助理。一個看見先生才做事,看不見就不做。另一個呢?看見先生也做事,看不見也做。請問,先生器重哪一個?巫馬子說,當然是器重無論我看不看得見,都做事的那一個。墨子說,這就是了,先生也器重有病的(是子亦貴有狂疾者)。
墨子的立場則是平民的,甚至是勞動人民的。他更多地是站在勞動人民一邊,想勞動人民之所想,急勞動人民之所急,為勞動人民奔走呼號,爭取權利。為此,墨子提出了他著名的十大主張。這十大主張,包括四個方面。首先是倫理思想,這就是兼愛。這是墨子思想的總綱,後面要著重講。二是政治思想,這就是尚賢、尚同、非攻。三是經濟思想,這就是節用、節葬、非樂。四是宗教思想,這就是天志、明鬼、非命(請參看李小龍《墨子譯注.前言》)。這些主張,都與他的立場有關。
僅此三例,我們就不難看出,墨家與儒家可真是勢不兩立。況且,墨子並非只和儒家之徒辯論,他還指名道姓地攻擊孔子。在《非儒》篇(看看篇名就知道他們的立場),墨子講了孔子困於陳、蔡之間時的一件事。孔子周遊列國,困於陳、蔡之間,這事是有的,我們前面也說過(見本書第一章第三節)。但墨子講的故事,就聞所未聞了。墨子說,當時孔丘等人,餓得只能吃野菜。後來子路蒸了一隻小豬給他,他不問肉的來路就吃了。子路又剝下別人的衣服去換酒,他也不問酒的來源就喝了。等到魯哀公迎他回國,席子擺得不對他不坐(席不端弗坐),肉類割得不正他不吃(割不正弗食)。子路問他為甚麼與「窮於陳、蔡之間www.hetubook.com.com」時判若兩人。孔丘說:來,我告訴你!那時你我是為了求生(苟生),此刻你我是為了求義(苟義)。於是《非儒》說:肚子餓,就不惜妄取;吃飽了,就裝模作樣。天底下,還有比這更奸詐虛偽的嗎(汙邪詐偽,孰大於此)?
首先是時代不同。墨子名翟,字不詳,尊稱墨子。他的生平也不清楚,據清末經學家孫詒讓《墨子間詁》考證,大約生於公元前四六八年,卒於公元前三七六年。也就是說,墨子比孔子小八十多歲。孔子去世後,墨子才出生。我們知道,《春秋》經文的最後一句,就是「夏四月己丑,孔丘卒」,事在魯哀公十六年,也就是公元前四七九年。戰國時代,則開始於公元前四〇三年,也就是墨子六十五歲那年。孔子去世,春秋時代就結束了。墨子在世,戰國時代也開始了。所以張蔭麟先生說,孔子給春秋時代以光彩的結束,墨子給戰國時代以光彩的開端(《中國史綱》,下引均見此書,不再註明)。
問題是墨子為甚麼會有這樣一個立場?也許與出身有關。前面說過,墨子的生平是不清楚的。《史記》沒有為墨子立傳,只是在孟子和荀子的合傳後面附了一筆,說他是「宋之大夫」。但他是不是宋國人,卻不能肯定,也有說是魯國人或楚國人的,甚至還有說是印度人或者阿拉伯人的。有學者認為,所謂「墨翟」,其實就是「黑狄」,也就是印度人,或者阿拉伯人。錢穆先生則認為墨子之所以叫墨翟,是因為受了墨刑。這些我們都搞不清楚,但也不難看出一些信息,那就是墨子的出身,大約比較卑賤或另類。事實上,根據《墨子.貴義》的記載,他很可能曾經是「賤人」,或被看作「賤人」;而據《墨子.魯問》,他很可能曾經從事手工業,還是一個能工巧匠。
比方說,墨子反對儒家主張的禮,也反對儒家主張的樂。反對禮,好理解。因為禮講尊卑,不講平等,這就與墨子的理念相悖。那麼,為甚麼要反對樂呢?原來,中國古代的「樂」,是一個含糊的概念。它有時候單指音樂藝術,有時候泛指一切娛樂。更多的時候,則是指一種包括文學、音樂、舞蹈、美術在內的綜合藝術,即「樂舞」。這種「樂舞」的演出,需要很多人投入,協調運作。其中規模大的,相當於現在的大型綜藝晚會。對於這樣一種「樂」,墨子是反對的。為甚麼呢?因為對勞動人民沒好處。在《非樂》篇,墨子說,勞動人民的憂患有三條,那就是「饑者不得食,寒者不得衣,勞者不得息」。這是勞動人民最大的憂患(民之巨患也),可是「樂」卻一點忙也幫不上。墨子問:撞擊洪鐘,敲打鳴鼓,彈奏琴瑟,吹奏竽笙,手舞足蹈,載歌載舞,就能讓老百姓有飯吃、有衣穿嗎?不能。就能實現天下大治,保證天下太平嗎?也不能。不但不能,還會添亂。因為這種大型綜藝晚會需要耗費大量的人力、物力、財https://www.hetubook.com.com力,而且耽誤生產。男人去做這件事,耽誤種田。女人去做這件事,耽誤織布。官員去做這件事,耽誤治國。這樣禍國殃民的東西,要它做甚?現在,勞動人民飯都吃不飽,衣都穿不暖,整天幹活一點休息時間都沒有,你們統治階級卻在那裏窮奢極欲歌舞昇平,像話嗎?所以,墨子得出結論:「為樂非也」!
看來,墨子總是能從儒家學說中找到漏洞,然後「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用儒家的磚頭砸儒家的腳。仍據《墨子.耕柱》,有一次,子夏的學生和墨子辯論。子夏,就是孔子的得意門生卜商,也是儒家的「文化傳人」,前面說過。子夏的學生問墨子:君子之間也有爭鬥嗎?墨子說,沒有(君子無鬥)。子夏的學生說,豬狗之間尚且爭鬥,士人之間怎麼會沒有爭鬥?墨子說:好可悲啊!某些人,說起話來,總是言必稱商湯王、周文王;做起事來,卻和豬啊狗啊相比。好可悲啊!
還可以再舉例。據《墨子.公孟》,有一次,公孟子和墨子辯論。公孟子,就是公明子儀,曾子的學生。古代孟和明相通,所以公孟子就是公明子。公明子儀對墨子說,一個君子,應該像鐘一樣。鐘,你敲它,它就響;不敲,就不響。君子也是。你問,他就說;不問,就不說。墨子說,是啊是啊!現在沒人敲,你這口「鐘」怎麼響了?意思也很清楚:我並沒有問你,你怎麼說話了?意思很清楚:你們儒家,豈不是出爾反爾、自相矛盾嗎?
這就要弄清楚墨子與孔子有甚麼不同。
顯然,孔子和墨子,或儒家和墨家,是一個階層,兩個代表。
春秋與戰國有甚麼相同,有甚麼不同?相同的是天下無道,沒有正義和公平;不同的是,戰國時代社會更動盪,政治更黑暗,戰爭更頻繁,人民更痛苦。換句話說,春秋時期,是客客氣氣、羞羞答答、遮遮掩掩地壞;戰國時期,就改成肆無忌憚,明火執仗,殺人不眨眼睛,吃人不吐骨頭了。這一點,我們以後還會說到(請參看本書第六章第四節)。因此,生活在春秋戰國之交的墨子,感受要比孔子更強烈,態度也就更憤激。孔子雖然也對現實不滿,但他更多的還是委婉的批評和積極的建議,希望統治者有所改良。墨子的批判性和戰鬥性則更強,他幾乎毫不掩飾地表明自己的態度。看看《墨子》一書的某些篇名就知道:非攻、非樂、非命、非儒。這等於是舉著牌子,旗幟鮮明地宣佈:我反對!
實際上《非儒》一文中不實之處甚多,有的簡直就是信口開河。比如說孔子身為魯國大司寇,不幫助國君,卻幫助季氏(舍公家而奉季孫);說魯國的竊權者陽貨、晉國的叛亂者佛肸是孔子的學生等等,就明擺著不是事實。然而《非儒》篇不但言之鑿鑿,還一口咬定是孔子帶壞了他們,道是「徒屬弟子,皆效孔丘」,還說「孔丘所行,心術所至也」。說白了,這是愣往孔子頭上扣屎盆子,繞著和圖書彎地罵孔子「心術不正」,近乎人身攻擊。這就讓後世許多人不以為然。文中的「孔丘」二字,也被清代學者畢沅換成了「孔某」。因此,我們會看到《墨子》的不同版本。引文中寫「孔丘」,寫「孔某」,也都對,不是硬傷。
不過儒家和墨家又有相同之處,那就是都有理想和追求,也都有原則和底線。孔子明確提出,要做「君子儒」,不做「小人儒」(《論語.雍也》)。墨家的俠,則只參加防禦,不參加進攻;只支持反侵略戰爭,不支持侵略戰爭。這就是底線。儒家希望通過實施禮儀來影響政治,維護和復興禮樂文化和禮樂制度。墨家則希望對武士和俠客的職業道德,進行理性的解釋和規範。這就是追求。也就是說,儒家的儒也好,墨家的俠也好,都有主義,有操守,也都超越了自己的職業和出身。
儒也好,俠也好,都是「自由職業者」。儒的工作,主要是幫別人操辦禮儀和傳授詩書。俠的工作,則主要是幫別人排憂解難和看家護院。這是他們的飯碗,卻又是靠不住的泥巴飯碗,隨時都可能砸了。所以,儒和俠,都需要自己的代表,也都需要領袖和導師。因為他們要有出路,要有安全感和歸宿感。要知道,儒和俠都是有本事的。如果散落在民間,就會成為社會的不安定因素。所以,主張專政和集權的韓非,就把他們視為國家和社會的禍害,說是「儒以文亂法,俠以武犯禁」(《韓非子.五蠹》),必須予以鏟除。許多儒和俠自己也不爭氣。下等的儒,為了混口飯吃,死皮賴臉。聽說有人辦喪事,就不請自到。下等的俠,為了糊口謀生,不講原則。只要有人肯花錢,就前去殺人。顯然,這是不行的。統治者不答應,他們自己也不滿意。也就是說,儒和俠,都需要引導,都需要整合,也都需要提升。
看來,墨子和孔子一樣,小時候也是苦孩子,都是「吾少也賤,故多能鄙事」(《論語.子罕》)。不同的是,孔子後來看不起那些體力勞動,認為從事農工商的都是小人,只有讀書做官才是君子。他自己嚮往的,也是古代貴族那種高雅而有情趣的生活。食不厭精,膾不厭細,衣冠楚楚,一天換好幾套衣服,上課的時候有音樂伴奏,開了春就出去踏青郊遊,等等。墨子則不然。他成名後,對工藝製造和工程技術仍有興趣,而且手藝精湛,多有發明。他的生活作風和思想感情,也比較接近勞動人民,粗茶淡飯,布衣草鞋,過苦日子。所以,孔子和墨子同樣博學,卻多有不同。孔子精通的是六藝,墨子精通的是工藝;孔子對音樂有很深的造詣,墨子對物理有很深的研究;孔子同時是藝術家,墨子同時是工程師。難怪范文瀾先生說,孔子和墨子,代表著不同的階級。孔子代表士人,墨子代表庶民。孔子是士人成功的代表,墨子是庶民失敗的代表(《中國通史》)。
墨子和墨家的批判,十分猛烈犀利。李零先生說墨子是「成心抬槓,處處跟孔子擰著來」和_圖_書(《人往低處走》),很對,而且還可以加一句:得理不饒人。《墨子》一書記錄的兩家辯論,每次都是儒家落了下風。這也並不奇怪。就算有一次墨家輸了,他們也不會記錄在案。這就不像《論語》。《論語》這本書,還是比較忠於歷史、忠於事實的。他人的譏諷,學生的不滿,孔子的狼狽,都如實照錄,栩栩如生,歷歷在目。《墨子》則不同,只有勝,沒有敗。《墨子》之後,各家各派的著作,也都大體上只有「過五關斬六將」,沒有「走麥城」。這大約因為孔子的門徒,還有一點「君子風度」和「史家風範」。即便用了「春秋筆法」,總歸不會篡改事實。再說那時儒家還沒有對手,勝不勝敗不敗的,也無所謂。墨子的時代,爭鳴已經開始。各家各派,都唇槍舌劍,互不相讓,也都要爭取儘可能多的支持,就不能稍有示弱了。所以,對於這些記錄,我們不可不信,也不可全信。全當作歷史看,就會有問題。
墨子的這個說法,究竟對不對?也對也不對。沒錯,天下大亂,民不聊生,統治階級居然「虧奪民衣食之財」,以求聲色之娛,確實應該批判!但如果人民「聊生」呢?能不能搞?墨子可沒說。還有,文學藝術並非只有大型綜藝晚會(樂舞)一種,其他形式的「樂」能不能要?好像也不能。因為墨子並沒有說「某樂可也」、「某樂非也」,而是一言以蔽之曰「為樂非也」。這就是一篙子打翻一船的人了。更何況,勞動人民也有藝術和審美的需求,怎麼能簡單地說「為樂非也」?看來還是孟子的說法更合理:可以也應該有文學藝術和娛樂活動,但必須「與民同樂」(詳本章第六節)。
墨子,是第一個公開批判孔子和儒家的人。墨家,也是孔子和儒家的第一個公開的反對派。為甚麼說是第一個呢?因為道家的莊子和法家的韓非,都在墨子之後,年代不能確定的只有老子。但無論老子其人生在何時,《老子》一書卻肯定沒有指名道姓批判孔子,也沒有與儒家發生正面衝突。所以,公開批判孔子和儒家,墨子和墨家是第一個。
墨子與孔子的第二點不同,是立場不同。孔子的立場是貴族的,甚至是統治階級的。他多半是站在統治階級的立場上,想統治階級之所想,急統治階級之所急,替他們謀劃長治久安的方略,設計天下太平的藍圖。據《論語.顏淵》,公元前五一七年,三十五歲的孔子曾經到齊國找工作。齊景公向他問政,孔子回答了八個字:「君君,臣臣,父父,子子」。齊景公說,這話說得好呀!如果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就算有的是糧食,我能吃到嘴裏嗎?看來,孔子對君主有沒有飯吃是很關心的,雖然他也關心人民有沒有飯吃。
先秦諸子百家爭鳴的第一環節是儒墨之爭。
茲事體大!這事如果屬實,則孔子虛偽;不實,則墨子造謠。可惜此事的真實與否,現在是無法查證了,只能猜測。我的看法是:人上一百,形形色|色。孔和-圖-書子和墨子的門徒、追隨者那麼多,其中有沒有人虛偽,有沒有人造謠?可能有。但孔子本人並不虛偽,墨子本人應該也不會造謠。那麼,這故事從哪裏來的?也有兩種可能,一是誤聽訛傳,二是別人所講。學術界原本就有一種觀點,認為《非儒》不是墨子本人的作品(比如胡適先生就認為此篇可疑)。包括前面提的《耕柱》、《公孟》諸篇,都可能是墨子後學所為。苟如此,墨子當然可以不負責任。
分化的同時也有分工,比如分成文士和武士。文士主要參與政治,武士主要參與軍事。文士的上層可以做智囊,下層就只能做文秘,甚至做食客。武士的上層可以做將領,下層就只能做保鏢,甚至做刺客。也有一些人,寧肯保持獨立自由的身分,成為「遊士」;或者並不固定依附於某個高級貴族,有合適的事情就做,沒有就閒著,來去自由。這些人,文的叫儒,武的叫俠。孔子就是儒的代表,墨子就是俠的代表。
實際上,儒家和墨家,代表著當時最有理想最有抱負也最有道德的一群人,即儒和俠當中的優秀分子。因此,他們勢必要為無道的天下開出救治的藥方。而且,正是由於藥方的不同,儒墨兩家便開始了春秋戰國的第一場大辯論。
不過我認為,即便《非儒》、《耕柱》、《公孟》諸篇是墨子後學所為,代表的也是墨家觀點。何況按照學術界的主流意見,《非儒》篇「足以代表墨子思想」(孫叔平《中國哲學家論點彙編.先秦編》)。這就說明,墨家對孔子和儒家的攻擊,已經到了處心積慮甚至不擇手段的地步。於是我們就要問:墨子和墨家為甚麼要不遺餘力地批判儒家?
這就是孔子與墨子的第三點不同:代表不同。不過,我不認為他們一個代表士人,一個代表庶民,而認為他們都是士人,但代表不同的士。甚麼是「士」?簡單地說,秦漢以前的士,是貴族的最低一級;秦漢以後的士,是平民的最高一級。周代貴族四級:天子、諸侯、大夫、士。秦漢平民也是四級:士、農、工、商。春秋戰國時期的士,上有貴族,下有平民,自己夾在當中,上下浮動。為甚麼會上下浮動呢?因為這個時候的士,既沒有固定工作,也沒有不動產。當然,這兩樣東西,他們原本也是有的。西周封建之初,士有可以吃租稅的田地,叫「食田」。也有世襲的職位,叫「世職」。但是後來沒有了。失去了世職和食田的士,就成為無業遊民,與庶人沒甚麼兩樣。他們既然沒有穩定的工作(世職)和不動產(食田),又不能當真像庶人一樣種田做工,那就只能作為「毛」依附於一張「皮」。也就是說,他們要生存,只能依附於諸侯和大夫。混得好的,可以成為上士,升為大夫。混得差的,就只能當下士,打零工。混得再差一些,則可能下降為庶民。也就是說,士這個階層,也分為上層和下層。上層接近大夫,有貴族氣;下層接近庶人,有平民味。孔子就是上層的代表,墨子就是下層的代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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