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得很好。」我說，同時聽到運輸梭撞擊水面的聲音。
「剛才到底他媽的怎麼回事？」菲奧娜說，「我們剛一躍遷就挨打，他們絕可能不知道我們的計畫。」
「你數學知識不夠。」艾倫說。
在軍營的放鬆室，我和艾迪．麥克哥雅聽艾倫侃大山聽得入迷，半天說不出話。最後，艾梅．韋伯班上的艾迪說：「我跟你看法不同，艾倫，我覺得躍遷就是讓我們超光速飛行，或者類似的技術。這是它的原理。」
「我還能記得點微積分。」我說，艾迪．麥克哥雅也點點頭。
「又不讓你永遠住這，」我說，「總比沒得吃好。」
我死了，到了另一個宇宙。
「他媽個逼的他們怎麼知道的？」菲奧娜罵道：「到底他媽逼的發生了什麼？」
我指指雷伊人巡洋艦的左舷，那邊閃爍著發射彈道的光亮。另一邊，是CDF的巡演艦。幾秒之後，導彈全部擊中目標。
凱斯點點頭：「我們有三到四天的時間會被孤立。」
「另一個宇宙的莫德斯托補充進來。」艾倫說，「或許有極小極小的可能不是這樣，但是從通常的規律來看，完全不同考慮這個可能。」
「艾倫，」我說，「你又弄出個新概念。」
「好了好了，我知道，我不懂數學。」艾迪說。
「我們的任務帶個活得回去，」熟悉的聲音說，「他就是活的，而且是唯一一個活的。」
「操他媽，你來看看。」有人說，「這個屌人還活著。」
逃生門的輪廓發射出耀眼的光線，等到門一炸開，旋轉著飛到太空裡，艙內空氣也全部散盡。所有沒綁住的東西全都飛了出去，透過漫天的碎片，我們隨著旋轉著的莫德斯托看見下面慘烈的行星大地。菲奧娜等到逃生門的碎片一清理乾淨，立即關閉電磁力場，將運輸梭彈射出去。菲奧娜調整好與莫德斯托船體的同步旋轉，剛剛好能從飛船的頂部出去。
「如果計畫失敗，我們的飛船被幹掉了，那我們會怎麼樣？」我問。
「躍遷最好遠離的重力井，比如行星或者恒星，」艾倫說，「不過有個例外，如果要躍遷到其他宇宙，你可以離重力井非常近，這就是為什麼我們總到靠近目的地的新宇宙中去，但是躍遷的精度很低，所以每次躍遷後我們都要再飛行一小段距離。我可以演示給你看，這實際上這是一個指數級的關係，不過……」
人類在珊瑚星的擴張出乎意料地非常低調，在這個星球上的人大部分過著儉樸的、自給自足的生活。這是人類在宇宙中少數幾個沒有破壞生態環境的地方，當地人還引進了玉米種植和家養牲畜。這些地球物種進來的時候比較少，但很快就適應環境，融入了珊瑚星的生物圈，並在適度控制的情況下迅速繁榮起來。
「我不這麼認為。」我說，指指窗外，「看。」
一陣唧唧喳喳的聲音，有什麼東西抓住了我的胳膊。傻蛋給我把那唧唧喳喳的聲音翻譯了出來。
「你看起來不太好。」他發送道。
「只是可能？」艾倫說。
艾迪眨眨眼睛然後搖了搖頭，「啊哦，你的理論擊敗我了。」
「但是宇宙總有一些東西是比其他的要更基本，比如說，熵增。光速不變也是這樣一個基本的規律。這些都不可更改。因此，將一個物體從一個宇宙移動到另一個宇宙並不如你想像的那樣，兩個宇宙差別很大。你可以說，差別是恒定的。」
「我希望我能看見來時的群星。」他發送到。然後他又發送了一次，再發送一次，最後就沒有動靜了。
另一個熟悉的聲音：「我來看看。」
「哦，真不可思議。」我說。
「不能，」艾倫說道，「理論上是可能的，但是實際上幾乎不可能。因為存在各種可能性的事件，所以宇宙在不停地被創造出來，我們一躍遷，我們準備躍遷去的那個宇宙就被創造出來了，這就是為什麼我們能躍遷成功，因為那個宇宙和我們原來的宇宙靠得非常近。隨著時間的推移，各種可能的事件分叉也越多，你回去的可能性也就越小了。甚至只要過一秒，你就幾乎不可能回去了。回到一年前我們所在的宇宙，那是完全不可能的了。」和*圖*書
「我沒其他想法，」艾倫說，「所以我非常喜歡你的計畫。」
「我知道。」菲奧娜說，「我們馬上進入很厚的雲層，或許可以掩護我們一下。」
我們在排裡的準備室裡，翻看從珊瑚星發回的關於敵人暴行的資料，咖啡都已經涼了還沒看完。根據情報，雷伊人出來的飛船基本都沒回去，一是為了戰爭，二是為了珊瑚礁的運輸。在珊瑚星大屠殺之後不到兩天的時間裡，幾乎上千艘雷伊人飛船懸停在該行星的外太空，準備進行瘋狂掠奪。
傳到我們腦伴中的資訊中有一個片斷，節選自一個烹飪電視節目，由雷伊人中最著名的幾個廚師討論如何將人做成多種不同的美味，比如脖子部位的骨頭是煮湯的上好材料，讓人震怒。這個視頻的奇聞軼事證明出，珊瑚星大屠殺是有預謀和精心設計的，甚至連雷伊人的二流名人都參與到戰爭的慶祝中來。很顯然，雷伊人打算佔領這個星球。
「好主意。」艾倫說。
我抬頭（我也只能做這個動作了）看到艾倫在我上面，他掛在一根樹杈上，身體已經不完整了，但應該還活著。強化血從他的額頭滴進我的脖子。我看見他的眼珠轉了一下，然後連接到我們腦伴，發送了一條消息。
「我從沒聽說過。」我說，但實際上我聽說過，但是想不起來在哪兒聽說的了。
我讓傻蛋檢查飛船的情況，莫德斯托嚴重受損，而且雷伊人還在發射新一輪導彈襲擊。
「漂亮。」我說。我話還沒完，第三枚導彈直接擊中我們的，運輸梭失去了控制。第四枚也打中了，發射了許多散彈到艙內。在大風的呼嘯中，我聽到一些人的嚎叫。
我又對菲奧娜說，「為了讓我們安全著落，你需要我們幹點什麼？」
那些參加珊瑚星一戰的人一定還記得我們，第一次佔領一個星球時之後都在忙什麼。我當時在聽艾倫對我說這個宇宙比我所知道的要廣袤得多。
「不用太擔心，」艾倫說，「按照日常的觀點，所有這些宇宙都好好的，可以認為，不管我們在哪個宇宙，幾乎所有的事物都差不多。」
「不要走散，」我說，「我們麻煩很大，沒能力提供額外的幫助了。」
「斯帕羅霍克號？」詹森說，「別扯淡了。」
「我可沒心情搞殖民。」艾倫說。
「怎麼實現的？」我問。
「這就是我們所知道的。」凱斯說，然後一幅珊瑚星星系的地圖突然浮現在我們的腦伴中。「我們估計大部分停留在珊瑚星的雷伊人飛船都是商用或者工業飛船。根據我們所掌握的飛船型號，另有四分之一，大約三百艘飛船，是不同級別的戰船，不過它們很多都用來運輸，防護能力和火力強度都很小。但是，戰艦級的飛船依然十分巨大和堅固，完全能與我們抗衡，而且它們已經開始部署怎麼應對我們的進攻了。」
「對於這個問題，有一個非常有趣的回答。」艾倫說，「首先讓我們假設，讓一個物體從一個宇宙到另一個宇宙是根本不可能的。」
「你具備的數學知識聽不懂。」艾倫說。
「我很難過。」艾迪說，「我喜歡我的宇宙。」
「包括莫德斯托在內，還有六十三艘船。」凱斯說道，隨後我們的腦伴下載了一份可用飛船的列表。我一眼看到漢普頓．路德號，哈里和潔希正在這條船上。「還有六條船正在加速準備躍遷，不能算在內。」
「如果我不連入莫德斯托，我們能使用腦伴麼？」我問。
「他們會來的。」我說，「他們最多可能不在我們期待他們出現的時候來。我們必須為大部隊的到來作好準備。一個好消息是珊瑚星適合人類居住，我們有很多吃的，吃多久都行。」
「CDF在一些特別情況下調動他們。」詹森說，「不和我們一起玩。他們能去真是太好了，替我們送死。」
「那我們還有星際飛船幹什麼呢？」艾迪問。
「如果他們要從鳳凰星躍遷過來，」艾倫說，「他們會知道雷伊人能夠知道他們的躍遷位置，如果他們知道，他們可能就不來了。」
「沒用。」她說。然後飛進了雲霧裡。
「這怎麼可能，長官？」「我ｈetｕｂoｏｋ•coｍ.coｍ們所有的飛船都已經遠距離躍遷了，或者一兩個小時後就要躍遷。那我們怎麼辦？」
「當然可以，只要信號別從船裡洩露出去。」
「到時候就會有足夠的飛船去扁死他們了，一切都準備好了。」凱斯說，「我們的任務只是打一場小規模的戰爭，趁虛而入，打他們個措手不及。四天之後大部隊就會跟上，有兩百條全副武裝的戰艦。如果我們的任務順利完成，剩下的雷伊人很快就被掃平了。」
艾倫走過來：「我們有兩個受了輕傷。」他朝我們的士兵那邊示意，「不過問題不大。下一步怎麼辦？」
「OK。這個，是我們的宇宙，是我們現在所在的宇宙，是唯一一個因存在量子理論充滿了無限可能的宇宙。比如說，每當我們確定一個電子正在一個確切的位置上，我們的宇宙就可以被這個電子的位置所定義，但在其他宇宙，這個電子的位置則完全不同。懂不懂？」
雷伊人的侵略非常突然和徹底。殖民者被殺，雷伊人建立了運輸平臺，開始對珊瑚星的島礦進行掠奪。雷伊人曾經和殖民政府就島礦開採一事進行交涉，珊瑚礁曾經覆蓋了雷伊人的原住星球，但是毫無節制的工業污染和唯利是圖的礦物開採徹底破壞了他們的環境。殖民政府拒絕發出採礦許可，一是因為殖民者不願與他們分享，二是雷伊人食人的趨向眾所皆知。沒人願意讓雷伊人在人們頭上飛來飛去，找一個倒楣鬼製成人肉乾。
珊瑚星是人類建立的第五個行星，第一個當然毫無疑問是地球了。珊瑚星地質穩定，氣候調節系統貫穿了絕大部分大陸，並且佈滿了原生的植物和動物，這些物種的基因和地球非常相似，可供人類食用，心理上也能接受。早期這個星球被命名為「伊甸園殖民地」，不過如果有因果報應的話，這個名字實在是給自己找麻煩。
「哎，艾迪，」艾倫說，「你甚至根本不是和我們兩個從同一個宇宙中來，因為我們做了上一次躍遷，但你沒有。甚至可以說，即使和我們一起做了上一次躍遷的人，也不在我們現在的宇宙裡，因為他們跟我們不是同一條船，我們現在很多的老朋友其實都是其他宇宙的。當然了，他們的言行都完全一樣，因為除了偶爾幾個電子的位置不同之外，他們都是一樣的。但是我們最初的宇宙現在已經完全不同了。」
「如果你認為這也叫活著。」
「非常明顯，把你們一次性地帶到新宇宙。」艾倫說。
艾迪嗤了一聲說，「到時候我們早就掛了。」
「我將關閉引擎，飛向珊瑚星，」菲奧娜說，「他們可能在尋找推進器的軌跡和腦伴的信號，然後用導彈跟蹤攻擊。所以如果我們裝死，我們可能有足夠長的時間進入大氣層。」
一陣扭絞、撕裂的聲音從搖搖晃晃摔下來的小飛船裡傳出，飛行員座艙已經和其餘部分分離。飛船裡一片混亂，充斥著各種聲音，尖叫聲已經被衝撞的咆哮聲淹沒了。我的下巴一陣銳痛，有什麼東西把它整個給削掉了。我想尖叫，灰色的強化血因為離心力汩汩湧出。我無意中一瞥，發現菲奧娜的腦袋和右胳膊在我的後面。
「降落了。」菲奧娜努力右轉。我們以極高的速度一頭沖向一個小湖。「抱歉，我們要在水面墜毀了。」
「沒食物，沒水，即使我們有加強的身體，也待不了多久。」菲奧娜說，「我們在那兒和在這兒沒什麼區別，只是我們現在需要更新鮮空氣。」
「在他們撲過來之前我可以很靠近地面了。」她說，「我們既逃不了也不能反擊，我們只能希望他們的導彈打到樹上去。」
「你幹不幹？」
後來就改成了珊瑚星，因為在這個星球的赤道熱帶地區，珊瑚蟲創造了各種五彩紛呈的小島和暗礁。
凱斯笑了笑：「沒你想的那麼誇張。各位，我知道這不是到月球去旅個遊，但我們也不是去送死的。我們不是要跟他們一對一的玩命，我們的任務非常明確，就是要切斷他們的運輸路線，阻止他們進一步運兵。我們會在他們的礦區登陸，用他們的自己人和採礦設備作掩護。我們襲擊他們和_圖_書的商用和工業用飛行器，如果有可能也可以打艘戰艦下來。而當我們的大部隊到的時候，我們早走得無影無蹤了。」
「這個還活著。」
「很好，把這個屌木頭弄開。雷伊人很快就是我們的了。」
「我們今天就沒幹過什麼振奮人心的事。」菲奧娜說，「抓緊。」我們帶眩暈沖了下去。
「那麼我們何時行動？」艾倫問。
「我看看。」她說著，和其他運輸梭聯繫。「這裡是菲奧娜．伊頓，第六運輸機飛行員。三秒之後，我將執行緊急逃生程式。祝大家好運。」然後她轉過臉來對我，「繫好安全帶。」說完她按下一個紅色按鈕。
菲奧娜點點頭，我應該讓她放鬆一點。表揚通常是個好事情，但在生死關頭則未必了。
「這就是戰爭，你個蠢貨。」凱斯大聲呵斥：「我很抱歉這對你們來說不是什麼很爽的事。」
「我們進入大氣層多長時間之後，你準備打開發動機？」我問。
「我完全接受這個假設。」我說。
十個小時以後，莫德斯托躍遷到珊瑚星軌道，剛到不過幾秒，就被雷伊人的巡洋艦發射的六枚導彈擊中。右舷船尾的發動機被擊毀，整條船晃得都快顛倒了。我的班和艾倫的班在導彈擊中的時候已經進入運輸梭，爆炸的衝擊力把我們沖得東倒西歪。在我們的衝鋒路上，到處都有被擊中的運輸梭，各種裝備和別的東西漂浮在我們旁邊。我們被電磁力包圍著，謝天謝地沒掉出莫德斯托。
我接入傻蛋，找出珊瑚星的地圖：「我覺得我們可以相當肯定說，攻擊珊瑚礦的任務，今天取消了，我們這幾條槍打不起來。而且我也不指望我們著陸時人人都保個全屍。不是每個飛行員能像你那樣牛逼的，菲奧娜。」
「這個，關於這個問題，」艾倫說：「將一整艘船移動到另一個宇宙在某種程度上幾乎不可能。從宇宙的角度來看，一個非常細微的變化就會產生一個新宇宙。這就是為什麼我說『發動機』其實用詞不當，我們並沒有發生任何移動，我們直接就到了。」
「屌了。」菲奧娜說。
「我們儘量。」艾迪說。
菲奧娜正在抱怨，接入莫德斯托主機的艾倫又喊了起來：「導彈群來了，二十六秒之後到達。」
「什麼叫宇宙『寧願』？」艾迪問。
「如果你有更好的計畫，我聽你的。」菲奧娜說。
「回哪兒？」艾倫說。
「哦，很好。我簡要點說，請不要打斷我。」
我正在死掉。
「那就盡力而為吧。」我說，她點了點頭。「那麼，艾倫，告訴全隊我們計畫改變了。」
「抱歉。」艾倫想了一秒，「你們兩個數學怎麼樣？」
「我靠，老大！」第一個聲音說。「你看看他，大腦都被雞|巴子彈打穿了，沒用了。」
「用物理學術語來說，這叫可接收假設。既然在最微觀的水準，存在著量子效應，並且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即使許多事可能尚未發生過，但是，除了變化的，其他的事情都一樣，每一個宇宙寧願讓所有的小概率事件都極少發生，尤其是在亞原子水準。」
「有時間飛出去嗎？」我問菲奧娜。
「我靠！」第一個聲音說，看到一個金髮碧眼的人，正在移動一個巨大的樹幹，「他醒了！」
「我靠，凱斯，」艾迪．麥克哥雅說，「飛船我們只有他們的五分之一，如果全部著落，地面部隊也只有他們的一半。我覺得我還是喜歡壓倒性戰鬥。」
「再不走，十秒之後我們就會被導彈群炸沒了。」我說，「那就是你的屌授權。」
她的臉進入我的視野，我認識這張臉，我曾和她結過婚。
「別傻了。」凱西說，「當然沒有。」
「你以前見過這個傢伙麼？」我聽見那個金髮碧眼的傢伙說。
「那麼你離開的那個宇宙發生了什麼？」艾迪問。
「我們出發了。」菲奧娜打開了推進器，巨大的加速度把我緊緊按在在副駕駛的位置上。如果我們要摔死，還不如先把自己嘣了算了。
「那我們能回去麼？」我問。
「聽你的，長官。」
我無法回復，只能看著他。
「那六艘船或許也能參加進來。」詹森說，「他們都是誰？」
雷伊人飛行ｈetuｂｏｏk.cｏｍ•coｍ器開始攻擊我們。「導彈。」我說，菲奧娜突然左轉翻滾著飛向地面。一枚導彈失去了跟蹤目標，飛過去了，另一枚撞到了旁邊的小山頂上。
「我希望我能回到地面部隊去。」艾倫說，「我們登陸之後，我們的飛船把雷伊人的飛船引開，也就是說我們沒人管了，對吧？」
「如果你有更好的計畫，我聽你的。」菲奧娜又說一遍。
「完全不懂。」艾迪說。
「不過原來的宇宙還會繼續存在，」艾倫說，「但我們幾乎是唯一的從那個宇宙到這個宇宙的兩個人。」
「不，不，」艾迪說道，「我的意思說，如果我們能從一個宇宙跳到另一個宇宙，那為什麼不能從一個星球到另一個星球？那就完全不用星際飛船了，直接把人躍遷到星球表面舉行了。至少我們能避免在太空中被打掛的危險。」
「這個，我猜我們就雞|巴掛了，佩里，」凱斯說，「但是不需要做那種假設。我們很專業，這就是我們的工作，這就是我們受訓的目的。這個計畫確有危險，但不是無謂的冒險，並且一旦成功，我們將奪回我們的星球，並給雷伊人以重創。我們應該多往好的方面想，是不是？這是一個很瘋狂的計畫但是它可能很有效。你們越全力以赴，它就越會成功。明白嗎？」
「從現在起，大約十一個小時。」凱斯說。大家有些騷動。
凱伊掃了一眼信息：「小岩號，移動號，偉科號，曼西號，博靈頓號，斯帕羅霍克號。」
「這不是太振奮人心。」我說。
我們向東飛了幾公里，然後又有一聲報警。「還在被追蹤，」我說。「敵方飛行器在三百五十公里外。」
一隻溫暖的手撫摸著我的左臉，「嗨，」這個熟悉的聲音說，「嗨，沒事了，你現在安全了。我們要帶你回去，沒事了，沒事了。」
「不是，」艾倫說，「愛因斯坦的理論還沒被推翻，光速超越不了，無論如何你都不可能以光速在宇宙中飛行。在你以每秒幾十萬公里的速度飛行的時候，一粒灰塵都會在你的飛船上撞個大洞。這是一種快速自殺的運動方式。」
「這他媽逼的太殘忍了，」凱斯對班長們說，「等我們到了的時候，要比他們更殘忍！」
「艾倫？」我說，「你是物理學家。」
我睜開眼睛，就像打開一道金屬門那麼費勁。是木頭移開時的劇痛刺|激我這麼做的。我睜眼，發出一聲呻|吟。
我流淚了。我知道我死了，我還沒意識到。
「是很好，但也可能根本不是這麼回事。」凱斯說，「不管是好事壞，姑娘們小夥子們，是我們表現的時候了。」
「那當然。」艾倫說，「你問我躍遷發動機是什麼原理，就像我說得那樣，很簡單。它把某個東西從宇宙的一個地方，比如莫德斯托，唰一下送到另一個地方。關鍵是我們所謂的『發動機』，其實根本就不是個發動機，因為根本就不用加速，真正需要的多維宇宙的連接。」
「我們頭一次使用躍遷技術，」他說，「就像穿過另一扇門到宇宙裡，這就是躍遷技術的原理。」
珊瑚星完全沒有想到雷伊人會突然大舉侵略，他們來的士兵人數和殖民者一樣多。CDF的駐防部隊英勇反擊，但終究寡不敵眾，全軍覆沒。殖民者也損失慘重，土地荒蕪，生靈塗炭。雷伊人很早就垂涎人肉的鮮美，現在他們終於大開殺戒。
「從你的角度當然是。」艾倫說，「不過物理學上也是可能的。」
「你真沒科學頭腦。反正你記住就行。關鍵是，很有多宇宙，多元宇宙。我們的躍遷發動機就是開扇門到其他的宇宙。」
「沒這種屌可能。」菲奧娜說。
「他們預料到我們為會珊瑚星而開戰，我們的頂級情報部門認為，他們預期我們會在四到六天后開戰，這些時間足夠我們調動大型戰艦。他們知道CDF更希望打一場壓倒性的勝仗，並且需要花一些時間做準備。」
殖民政府的失誤在於沒有認識到雷伊人對於珊瑚礁的需求是多麼強烈。不僅是商業，還有一些類似於宗教的原因，這些原因被殖民政府的外交官完全曲解了，他們也低估雷伊人發動軍事佔領的慾望。雷伊人和殖民政府曾經有和_圖_書幾次聯合，但是關係從沒好過（你怎麼可能對一個把你當做營養早餐看待的種族有好感）。後來我們和雷伊人就各走各的路。直到現在，當雷伊人最後的珊瑚礁面臨消失的時候，他們終於開始明搶了。珊瑚星已經被搶去了，我們必須要以牙還牙，以眼還眼，對他們的所作所為加倍奉還。
「我們要出發了！」我朝飛行員菲奧娜．伊頓喊道。
我接入視頻，其他的運輸梭三三兩兩地從逃生門射出，五架運輸梭在第二輪導彈襲擊之前離開了主飛船。被擊中的莫德斯托突然改變了旋轉方向，爆炸淹沒了幾艘已經進入逃生平臺的運輸梭。最終有一艘爆炸，殘骸在鏡頭前飛舞。
飛行艙剩下的部位散發出濃烈的金屬氣味，我轉了個身，背部朝向一塊露出水面岩石，我的椅子在我旁邊逆時針地打轉，時起時伏地漂向石頭。一陣爆炸使我的右腿撞到了岩石上，大腿骨就像脆餅乾一樣折斷了，我的腳直接就塞進了下巴部位，我可能是歷史上第一個踢到自己懸雍垂的人。衝擊波使我飛上一塊乾地，樹枝不斷摔落下來，因為運輸梭已經沖過去了。一個樹幹重重地撞倒我的胸部，我至少三根肋骨骨折。這遠沒有踢到自己的懸雍垂有創意。
一陣沉默，熟悉的聲音又說話了，「把木頭搬開，把他抬回去。」
「他們知道我們飛船出現得確切位置。」艾倫說，「我們中了埋伏。」
凱西來了。
「也就是說，你和我都離開了我們原來的宇宙。」我說。
「我沒收到授權。」他說。
「斯帕羅霍克號怎麼了？」我問。這個名字不太普通，一般來說，太空戰艦一般都用地球中型城市的名字命名。
「很快，」她說：「如果我們開始翻轉，那我就徹底控制不了了，我們很快就要摔死。」
「OK，我們有個新計畫。」我說，然後把地圖傳給菲奧娜和艾倫，「雷伊人軍隊都集中在珊瑚礁附近和殖民城市裡，這邊是是海岸線，因此我們在這著陸。」我標示出珊瑚星最大的大陸，「這裡有很多山脈，可以熬到大部隊來。」
「真牛逼。」詹森說。
又是一陣騷動。我們並不完全相信他的話，但是別無選擇。無論喜歡不喜歡，我們都得上。
艾倫正想安撫一下數學差生艾迪，這時候我們的腦伴傳來了資訊。莫德斯托收到了珊瑚星大屠殺的新聞。不管你在哪個宇宙，這都是極其恐怖的。
「我不明白。」艾迪說，「我們會進入多元宇宙，而每一個宇宙好像都沒什麼區別。但我以前在科幻小說上看到說，每個『或然宇宙』都相當不一樣。這樣你才能知道自己是在哪個宇宙。」
「切斷腦伴和莫德斯托的聯繫。」菲奧娜說，「他們能用這個追蹤到我們。口頭通知你的人。」我按她說的去做。
「他們是幽靈軍團，佩里，」詹森說，「CDF的特種部隊，工業化生產出來的一幫屌人。」
儀錶板發出嗶的一聲。「即時掃描，」我說，「我們被盯上了。」
「或許我們在錯誤的時間到了一個錯誤的地方。」艾倫說。
「回到我們開始的那個宇宙啊。」
「但是怎麼解釋我們從一個地點移動到另一個地點？」我問。「我們怎麼從宇宙中的某個空間，去另一個完全不同的空間？」
「我們上了！」菲奧娜在我們沖入大氣層的時候說。運輸梭劇烈震動起來。
「我不知道到底怎麼去理解這個事情。」我說。
「算了，他馬上就死了。而且綠的不好吃，他們還沒熟呢。」
一陣響鼻，傻蛋翻譯成「大笑」。
艾倫看看被摧毀的CDF戰艦，它已經不再進行反擊了。「我不知道，約翰，我完全不能理解。」
「祈禱。」她說，「我們飛船的形狀很好，像一塊舢板，但是任何比人體大的東西進入大氣層都會被雷伊人觀察到。而且一旦我們打開引擎，他們也會發現我們。」
「我們能在那兒藏多久？」我問。
「不夠，真不夠。」艾迪無奈地把視線轉到一邊。
「通常有效麼？」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