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軒轅斌道:「金老弟,我聽得侯老弟說,令師梅大先生,從來不入江湖。」
四名「天魔派」中手下,應諾退去,侯劍平心中一動,向軒轅斌揚眉問道:「什麼『夫人』?是不是少魔主的神仙眷屬?」
軒轅斌剛說到「風神挺秀,一雙璧人」,便被公孫璿以一陣朗笑,截斷話頭,並指著侯劍平道:「少魔主,我侯兄是真的璧人,金同心卻是假的璧人,甚至於可以說是『蹩人』!」
想至此處,怒火立平,臉上神色,始終也未起甚變化!
她看完以後,揣入懷中,向侯劍平一抱雙拳,躬身笑道:「小弟金同心,謹領師兄法諭,師兄多加珍重!」
「百年庵主」道:「你替我向『惡鬼峰』方面,接連放出三根!」
侯劍平道:「庵主打算何時去找那位軒轅小魔主!」
侯劍平皺眉說道:「公孫璿……」
那名弟子忙又稟道:「少魔主無須出見,那公孫璿等三人,已留下一句話,業已離去。」
說至此處,側顧那侍立在禪房門外的灰衣老尼叫道:「覺慧,十年以前,軒轅少魔主所贈的訊號火箭,是否還在?」
雖有約定,但軒轅斌眼睜睜地,看著一頂綠帽子,即將戴上頭來,心中總也覺得有點不是滋味……
「百年庵主」點了點頭,又唸聲佛號說道:「多謝軒轅少魔主,關於這等俗家產業之事,請你與平兒協同處理,恕我不參加了!」
喉劍平盤算片刻,雙揚劍眉說道:「不如我先向我庶母及軒轅斌說明,我有位師弟,奉師命與我一同行道江湖,日內或許尋來!要他們注意照應,則等公孫姑娘現身之際,便顯得不太突然了!」
劉小琳目注侯劍平,面含蕩笑問道:「侯老弟,你還有些什麼拿手功夫?」
侯劍平聞言詫然,不知公孫璿何以有這樣說法?
公孫璿笑道:「那就更熱鬧了,但那位『萬花魔母』劉琳,又是何時來呢?」
侯劍平軒眉問道:「老人家?少魔主指的是在賀蘭山總宮,勤參上道的軒轅老魔主麼?」
「百年庵主」向侯劍平看了一眼,點頭說道:「好,平兒既然有此決定,我便尋找那『千面小天魔』軒轅斌,請他把嶗山基業還你。」
公孫璿聽得暗罵對方智計安排,太以歹毒,但表面上卻還不得不拊掌讚道:「妙計,妙計,真虧琳姊你想得出來……」
軒轅斌走進禪房,見有這位年輕英挺書生,坐在禪房,不覺怔了一怔!
這時灰衣老尼踅來說道:「少主人,庵主請你到禪房敘話。」
軒轅斌向「百年庵主」含笑說道:「庵主,我想請侯老弟同去『天魔別府』,先行清點一切,然後擇吉移交。」
侯劍平答道:「他叫金同心,就在這兩日間,定會趕來嶗山和我相會。」
劉小琳媚眼雙拋,吃吃嬌笑說道:「侯老弟,你怎麼又開口『少魔主』,閉口『少魔主』了,乖乖叫我一聲『琳姊姊』,你『琳姊姊』便有妙計,包你能手刃父仇!」
公孫璿笑道:「假如我另一假設成立,即『矛盾』不僅解消,並還可以成為有力反證!」
說完後,彷彿聽得軒轅斌向隨來的手下,略作囑咐,便向庵中走進。
這也難怪,公孫璿本來一縷情絲,業已深深繫在侯劍平的身上,適才卻親眼看見他與劉小琳的荒唐情況,怎不憋了一肚皮的悶氣?
進入府中,盛宴早設,那位身份神秘的「無影夫人」,仍然臉垂面紗,降階相迎,向侯劍平、金同心略一打量,向軒轅斌訝聲問道:「少魔主遣人歸報,只有一位貴客,如今怎會變成兩位,哪一位是無恙歸來的侯公子呢?」
軒轅斌笑道:「侯老弟既然同意,我便再告訴你何以延遲數日之故,因為我與你殺父仇人之女公孫璿,訂下了六月底在『惡鬼灘』頭,一會之約!」
到了「百年庵」前,仍然是一片安詳,庵門緊閉。
侯劍平佯作失驚,目注「百年庵主」,以一種關注神色說道:「既然如此,她會不會前來『百年庵』……」
侯義搖頭說道:「不單是我,恐怕整個『天魔派』內,誰也不知道『無影夫人』的姓名來歷,只看出她威權頗大,連軒轅少魔主,也要讓她三分!」
「當然,最低限度我們可以證實了侯忠果然是暗害你母子主人,事後並被你庶母殺以滅口!只不過……」
侯劍平與公孫璿知道這些細節,有時關係重要!遂均牢牢記住。
侯劍平笑道:「公孫姑娘,認為我們與侯義的一席深談,獲益匪淺?」
侯義笑道:「因為『天魔派』與厲害對頭訂約,近日要在『惡鬼灘』頭決鬥,故而聽說少魔主曾在灘頭,佈置了不少惡毒埋伏!」
立即向侯劍平,敘述沿途與公孫璿爭戰經過,但把其中過份陰損狠毒之處,反而推到公孫璿的頭上。
公孫璿聽了「沈正明」三字,心中大吃一驚,但表面上卻竭力矜持,未動聲色!
語音至此,略略一頓,把兩道似水目光,盯在侯劍平俊臉之上,雙現梨渦,婿然笑道:「但侯兄似乎先得替你這位冒牌師弟,起個名字,免得弄成牛頭不對馬嘴,就難免山笑話了!」
說完,便走出大廳,引著公孫璿向「惡鬼灘」頭走去。
軒轅斌雙眉一挑,冷笑推席而起!
劉小琳因業已煮熟的一隻鴨子,竟告飛走,也好生掃興地,獰笑說道:「這公孫璿委實太以可惡,我若見她時……」
「百年庵主」正色說道:「你那殺父仇人公孫宏之女公孫璿,是『北嶽神尼』妙音師太弟子,業已藝成下山,意欲執行,她的武功甚高,萬一相逢,你務須多加小心,並請軒轅少魔主,鼎力相助。」
劉小琳搖頭說道:「彼此已說明身份,不要再有什麼『夫人』與『少魔主』的稱呼,你們可以叫我『琳姊』,叫他『軒轅大哥』,我們仍稱你們為侯老弟,和金老弟吧!」
劉小琳滿面得意神色地,嬌笑說道:「一點都不矛盾,金老弟,你知不知道丐幫之中,有個『追風俠丐』沈飛?」
「百年庵主」命覺慧老尼為軒轅斌設座,並獻上香茗,軒轅斌便笑問道:「庵主見召,是……」
「百年庵主」一面命覺慧開門,一面就在禪房之中,提氣傳聲,含笑說道:「來人是軒轅少魔主麼?貧尼並無急變,只是有點意外之事,需與少魔主親自商談,才發出三根訊號火箭,尚請少魔主多多擔待,莫加怪罪才好!」
覺慧躬身說道:「謹慎庵主法諭!」
公孫璿聞言一驚,正待收懾心神,答話之際,突然有個「天魔派」下弟子,走進大廳,向軒轅斌躬身稟道:「啟稟少魔主,『惡鬼峰』下來了二男一女,自稱公孫璿、秦劍吟和杜丹……」
公孫璿「哼」了一聲,哂然冷笑說道:「縱是劍樹刀山,龍潭虎穴,公孫璿又有何懼?我拉著侯兄轉回『百年崖』之意,是覺得此行收穫已多,不必再去『惡鬼灘』,應該實施我們的第二項計畫!」
在這種情況之下,侯劍平怎能推脫?他只好躬身肅立,雙手接過「寒鐵寶戟」,並莊容朗聲說道:「侯劍平敬謝師恩,但不知恩師還令師弟轉下什麼令諭沒有?」
「百年庵主」接口笑道:「這樁事兒,我有點不便啟齒。」
公孫璿白了侯劍平一眼,嬌笑說道:「侯兄怎又和我客套起來?杜老前輩是曠代高人,我若作你師弟,只感萬分榮幸,哪有委屈?絲毫……」
軒轅斌是有名的色中餓鬼,花裏魔王,對於男女之事的經驗太多,自然也早就看出劉小琳對於侯劍平,有點勾搭之意!不過他由於某種關係,曾與劉小琳約定,彼此合歡偷|歡,均有充分自由,誰也不許對誰加以干涉。
侯劍平笑道:「公孫姑娘是否嫌我這要求,太以唐突?」
侯劍平唯唯稱是,轉過臉來,向軒轅斌抱拳說道:「少魔主,不報父仇,豈為子女?『惡鬼灘』一戰之上,少魔主無論如何要讓我和公孫璿拼命一搏!」
灰衣老尼笑道:「少主人太多禮了,你請少待一會。」
沙灘之上,杳無人影,並未看見劉小琳和侯劍平的蹤跡。
侯劍平站起身形,仍由灰衣老尼領路,走進禪房,果見那位「百年庵主」正在禪床打坐。
劉小琳點頭答道:「有……有……」
「無影夫人」一旁笑道:「侯老弟不要意氣用事,那公孫璿年齡雖輕,卻已得『北嶽神尼』妙音師太真傳,相當不好鬥呢!」
公孫璿因知軒轅斌精於裝扮之術,故而特別小心,事先服過「變音丸」,聞言之下,向侯劍平注目問道:「侯師兄,這位是……」
公孫璿嬌笑問道:「為什麼?難道『惡鬼灘』上真有惡鬼,會把我們吃掉?」
侯劍平見她語音忽頓,含笑問道:「只不過什麼?公孫姑娘怎不說將下去?」
侯劍平道:「侯義本來是專門伺候我庶母飯食……」
公孫璿臉上微泛紅雲,低聲笑道:「師兄,我們分頭辦事,你該去『百年庵』了!」
但這hetubook.com.com次卻未如願,軒轅斌只是略一搖頭說道:「詳情不知,只知『勾魂萬花帶』,是『萬花魔母』劉琳的成名兵刃,『五毒神砂』也是她慣用暗器,如今重加祭煉之下,自然是威力更強而已!」
公孫璿想起孟遲所說沈正明因對劉小琳苦戀成癡,甘心投入「天魔派」之事,不禁暗自嘆息!
這難題,就是沈正明人已成瘋,在「惡鬼灘」一戰,對自己瘋狂進攻之際,卻應怎樣處理呢?
軒轅斌壓低語音,悄然問道:「金老弟,……她在作什麼?」
公孫璿特別留神,認出這「無影夫人」果然正是自己在前途幽谷之中,中她算計,幸虧筱鐵口大力救援,才幸逃毒手的紅粉魔頭!
軒轅斌親自為侯劍平斟了一杯酒,舉杯笑道:「侯老弟,請飲了這杯,我有話說。」
軒轅斌瞿然說道:「金老弟慮得有理……」
公孫璿一抱雙拳,嫣然嬌笑說道:「多謝侯老人家指點,我們為了避禍遠災,不會再去那『惡鬼灘』了!」
公孫璿佯作想了一想,方自點頭說道:「好像曾經聽人偶然說過,琳姊突又想起這名『窮家幫』中的老花子則甚?」
軒轅斌被她數說一陣,搖頭苦笑說道:「我又沒有叫你隱瞞身分,也沒有說你見不得人,你就夾頭夾腦地,把我排斥一頓!」
侯劍平微微一笑,接口揚眉說道:「侯義老人家,你的易牙手段,相當馳名,據我所聞,你家二主母偏嚐你所治菜饌,有時一換別人,她便食難下嚥!」
侯義說道:「侯忠剛剛吐露了自己欺心殺主的萬惡罪行,二主母突然來到,怒叱一聲『萬惡老賊』,一掌便把侯忠擊得五臟齊裂而死!」
侯劍平道:「大家都去『惡鬼灘』走走,不也好麼!」
經她這樣一說,又已先行改口,再加上侯劍平也不願對這兇邪男女,恭執後輩之禮,遂向劉小琳和軒轅斌叫了聲:「琳姊,軒轅大哥……」
侯劍平知道公孫璿心思細密,竟戴了雙層人皮面具,不禁一面心中讚許,一面含笑叫道:「少魔主不是外人,金師弟說過便好,無需把面具取下,他那副尊容,有點姥姥不疼,舅舅不愛的呢!」
侯劍平心中暗嘆,自己若非在途中親眼看見他以皇甫青之名,冒打自己師門旗號,企圖暗害公孫璿之事,真會被他瞞過,以為這「千面小天魔」,是個綠林君子!
這位「萬花魔女」,雖然改口得快,但仍被公孫璿聽出了支吾遮掩之意!
侯劍平眉頭一皺,目注公孫璿道:「公孫姑娘,你裝作與我『不期而遇』,恐怕不好,因為事太湊巧,容易引起軒轅斌的疑心!」
公孫璿一旁問道:「這沈正明既與公孫璿關係密切,怎會聽從琳姊之言,和對方拼命惡鬥?」
公孫璿笑道:「侯兄請想,這是叫做『順水推舟』,你庶母有話在先,不能不做,在她去找軒轅斌之際,侯兄冷眼旁觀,總可以看出幾分蛛絲馬跡!」
他們這一吹一唱,做作得相當逼真,確實像是一雙同門師兄弟的模樣。
這人是個年輕人,貌相尚稱俊美,但似斲喪過度,業已消瘦得兩腮無肉,顴骨高聳!
故而,軒轅斌根本就未想到,這位金同心,竟是戴了雙重人皮面具,在那毛茸葺的黑記之後,還藏著一張絕代嬌容,而這絕世嬌容,正是業已使他耗損了不少神思,傷折了不少手下,企圖加害,仍未達到目的的強仇大敵。
劉小琳「哦」了一聲說道:「還有一柄『寶戟』麼?武林中這種寶物,不太多呢?」
話方至此,鋼牙略銼,忽又揚眉說道:「就算她得知真相,趕來興師問罪,我軒轅斌也未必當真怕她,因我父親昔年與杜小樵及焦老太太之間,曾略有恩怨,如今正好作一了斷!」
侯劍平見「無影夫人」辱及妙音師太,生恐公孫璿生怒,但注目之下,發現公孫璿除了聞言之初,目中曾略閃神光之外,居然毫無怒容,不禁暗佩地涵養之深,心中又添了幾分敬愛。
公孫璿抱拳問道:「老魔主何時出山?」
侯劍平道:「公孫姑娘的第二步驟是……」
公孫璿笑道:「恩師是怕我們初出江湖,有所失閃,故而加賜了兩件寶物,令我帶給侯師兄的,便是一柄『寒鐵寶戟』……」
一面說話,一面掀起臉上所戴面具,果然瞥見左邊臉頰之上,有塊毛葺葺的黑記。
公孫璿佯作失驚地,一皺眉說道:「秦劍吟若來,倒是無妨,萬一他師傅『辣手仙婆』焦老太太也復趕來,卻是辣手已極?」
「無影夫人」失笑說道:「侯老弟,這才真叫『借花獻佛』,菜兒便是你家舊僕侯義做的。」
那名弟子答道:「這三人之中,似乎以公孫璿為首,她是叫弟子轉告少魔主,莫要忘了『惡鬼灘』頭之約!」
覺慧老尼聞言,合十躬身,應聲答道:「這是本庵於萬一遭遇事變時,緊急求援之事,老尼自然謹慎保存,迄今毫無損壞。」
但石卵才一墮落,沙灘竟似毫無負載能力,使石卵立即向沙中陷沉!
「百年庵主」側顧侯劍平,含笑叫道:「平兒上前見過,這位就是『天魔派』的軒轅少魔主!」
話猶未了,劉小琳便異常得意地,挑眉說道:「金老弟請想,沈正明之叔,既是公孫璿的父執,又對她母女,有捨命相護深恩,公孫璿自居俠義,怎敢對沈正明加以半絲損害?」
侯劍平失笑接道:「這倒無須斷定,事實必然如此!」
公孫璿知曉侯劍平是在為自己幫腔,遂趁勢仍把最外面的那層人皮面具戴好。
她一手搶過堆在石邊的所脫衣服,一手不知把粒什麼丹藥,塞進侯劍平的口中。
侯劍平剛剛站起身形,一抱雙拳,軒轅斌便向「百年庵主」,詫然問道:「庵主,此位何人?」
侯劍平「嗯」了一聲,向侯義低聲說道:「侯老人家,你以前是專門為你二主母整治膳食……」
美人嬌憨,更惹人憐,侯劍平不禁對著公孫璿注目失神,有點發怔!
侯劍平不等公孫璿說完,便即剔眉說道:「我正愁我庶母不對我下甚辣手,她若有所舉措,我也可以翻臉相向,彼此不必再戴這副虛情假意的假面具了……」
公孫璿也不是懸心自己,是懸心侯劍平,因為女孩兒家,特別敏感,她已覺得「萬花魔女」劉小琳,曾對侯劍平幾度眉目傳情,如今單獨相處之下,會不會擺出什麼風流陣仗?侯劍平又是如何應付?
劉小琳笑道:「這人對於我們來說,是個毫無價值的剩餘渣滓,但對於公孫璿來說,卻是個威力強大的無敵金剛!」
她這問話,有點得隴望蜀,想把「萬花魔母」劉琳所祭煉這兩件東西的厲害之處,也復套問清楚。
軒轅斌笑道:「侯老弟你既想在『惡鬼灘』一戰之上,親身出陣,手刃親仇,我便不得不先行體會你一身所學,到了什麼境界?因為你那仇人公孫璿的功力之高,著實令人驚異的呢!」
公孫璿目光一轉,忽又正色叫道:「侯兄,你這一去,正所謂逼人搭箭上弦,恐怕有相當危險,務必要特別謹慎……」
公孫璿點了點頭,並未開腔答話。
公孫璿嘴角一撇,冷笑連聲說道:「出家人講究的一塵不染,四大皆空,若再講究『食不厭精,膾不厭細』便似乎有點不像是『百年庵主』的身份!」
一路之間,公孫璿均在運用智慧,參詳究竟,但直等回到了「天魔別府」之中,仍未參透軒轅斌與劉小琳為何如此言語閃爍?
說完,便施禮轉身退去,片刻過後,便聽得響起三聲銳嘯懾人的奇異破空聲息。
侯劍平含笑說道:「公孫姑娘可以改裝易容……」
軒轅斌聞言,目光電閃,向「無影夫人」看了一眼。
侯劍平不是懸心自己,是懸心公孫璿,他不知公孫璿與「千面小天魔」軒轅斌,單獨相處之下,會不會露甚破綻?出甚差錯?
公孫璿坐在一旁,皺眉扼腕地,失聲說道:「可惜,可惜……」
公孫璿笑道:「真人面前,不說假話,我左邊面頰之上,有塊黑記,極為醜怪,因為要與侯兄這等玉人,一同行道江湖,才故意弄副比較漂亮的人皮面具戴上,以免相形之下,太以難看!」
侯劍平俊臉一紅,抱拳含笑說道:「少魔主說哪裏話來?我……我哪會不同意之理?」
囑咐完畢,兩人遂向「百年庵主」,告退辭去。
侯劍平的衣服,雖仍整齊,但兩人這種舉措,卻已親熱得大超常情!
公孫璿道:「就是那項最大膽的假設,把『無影夫人』假設為你庶母的『身外化身』!」
公孫璿截斷他的話頭,微搖螓首說道:「你庶母是何等厲害人物?又與我昨夕相見,區區改裝易容,哪裏能瞞得過她,說不定反會弄巧成拙!」
並不等「無影夫人」自行報名,便向公孫璿笑道:「她叫劉小琳,不知金老弟有沒有聽說過……」
劉小琳分明見過自己和*圖*書,她為何要說「沒有」?而軒轅斌更為何急忙提醒她承認見過?
侯劍平先是深深一怔,旋又點頭說道:「這話有理,倘若『無影夫人』當真是她,則她殺死侯忠,保留侯義之舉,便不含什麼『矛盾』?因為把侯義推薦去伺候『無影夫人』,也就是伺候自己了!」
劉小琳「哦」了一聲,接口妖笑說道:「那是我以『無影夫人』身分和她扮見,而並非本來面目,故而不算是互相朝相。」
侯義點頭答道:「正是……」
正是二字才出,公孫璿便正色叫道:「這就不對了,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侯忠既自己吐罪狀,侯老人家適才為何還說不能在生前罵他?」
說完,不等侯劍平作答,便拉著他的手兒,匆匆離去。
公孫璿秀眉雙挑,看著侯劍平道:「侯忠業已對侯義自吐罪狀,你庶母若是為了滅口,為何只殺侯忠,不連侯義也一併殺掉?」
侯劍平聞言,心中暗忖公孫璿所作「百年庵主就是無影夫人」的大膽假設,恐怕要被推翻。
公孫璿笑顏相向,對侯劍平安慰說道:「侯兄,你何必老是忍受痛苦?我要你再入『百年庵』之意,就是要你也帶給你庶母一點痛苦,看她怎樣消受?」
語音至此略頓,抬頭目注軒轅斌道:「軒轅大哥,那秦劍吟又是誰?」
侯劍平故意當著軒轅斌,又向百年庵主躬身說道:「庵主,我那位金同心師弟,若是來此,請庵主命他去往『天魔別府』,和我相會。」
公孫璿料不到她這麼一問,只得皺起眉頭,佯作思索!
侯劍平俊目之中,神光電閃說道:「侯忠是怎樣暴斃?」
軒轅斌頷首說道:「見過不知多少陣了,卻是均未得手!」
一路行走,一路盤算。
劉小琳目中厲芒如電地,閃了兩閃,冷笑說道:「就算他本領通天,能夠應付,並在迫不得已的情況之下,殺了沈正明,但氣力精神的耗費程度,必已相當可觀……」
公孫璿接口說道:「僅憑『七大絕招』,就能勝過苦學十年,藝出『北嶽神尼』門下的公孫璿……」
軒轅斌「哎呀」一聲,搶前一步,拉著侯劍平的雙手,邊自向他打量,邊自含笑說道:「侯老弟,你居然得逃大厄,劫後歸來,又出落得如此英挺,真是可喜可賀!」
等他走進禪房,侯劍平認出果然是自己在途中業已見過一面的皇甫青。
這時,軒轅斌又向侯劍平含笑問道:「侯老弟藝成歸來,著實可喜,但不知你的師門家派,是……」
侯劍平越聽越覺動心,公孫璿也在一邊,大敲邊鼓地,向侯義含笑說道:「侯老人家,你能不能把這『欺亡殺主』四字,解釋得清楚一點?」
「無影夫人」以一陣「格格」蕩笑,接口說道:「金老弟,你難道沒聽說『畫虎畫皮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麼?慢說公孫璿,就是她師傅『北嶽神尼』妙音師太,也是一個相當陰損的歹毒腳色!」
「百年庵主」點頭笑道:「平兒放心,我已記下,我也有件事兒,忘了對你囑咐!」
故而軒轅斌語聲剛了,她便含笑答道:「上門欺人,著實可恨!好在軒轅斌大哥已有萬全安排,不難把她們在『惡鬼灘』頭,一網打盡!」
公孫璿如何答得出口?只好搖頭不語。
這樣一來,果使軒轅斌不再疑心。
侯劍平冷笑一聲,接口哂然說道:「筱鐵口,此名像是個江湖相士?」
侯劍平想多探出一些秘密,又復向劉小琳問道:「琳姊,你除了沈正明之外,還有什麼安排?」
這番話兒,說得確夠漂亮!
軒轅斌眉頭略皺,好似相當勉強地,從喉嚨中,擠出了一個「好」字!
原來「萬花魔女」劉小琳業已全身赤|裸,被侯劍平緊緊摟在懷中。
公孫璿正在詫異,軒轅斌卻指著一方最為巨大的怪石之後,向公孫璿呶了呶嘴。
公孫璿頗覺失望,知道自己所作「百年庵主」就是「無影夫人」的大膽假設,已告推翻,不能成立。
公孫璿對於這「無影夫人」的來歷,早就存疑,如今見有機會,遂打蛇隨棍上地,向「無影夫人」抱拳賠笑說道:「金同心尚未請教夫人的芳名上姓,委實失禮得很!」
注意力從對方的臉上身上,移到手上,特別是那隻左手。
軒轅斌正色說道:「此人雖用江湖相士身份,作為掩護,但從他極為厲害的武功,是極高明難量的成名人物!」
說話之間,業已走入廳內落坐。
侯劍平道:「你主人與你主母及小主人死後,你二主母的生活如何?」
「無影夫人」雙現梨渦,面含嬌笑說道:「你不要看我,侯老弟是嶗山舊主,與公孫璿有不共戴天之仇,金老弟與侯老弟同門至好,也非外人,對於他們縱然揭開了我的身份,又有何礙?莫非我的來歷,還拿不出去,見不得人麼?」
就在軒轅斌暗門盤算之間,侯劍平也與公孫璿,以「蟻傳語音」,互相告知了一些情況。
公孫璿向軒轅斌舉杯敬酒,並注目問道:「少魔主,聽『無影夫人』之言,莫非你們已與公孫璿朝過相,見過陣了?」
侯義又似得意,又似感傷地,嘆息一聲說道:「這是幾乎十年以前的事了,近十年來,二主母修持禮佛,長齋茹素,業已用不著我再伺候她了!」
侯劍平抱拳答道:「我是在『北天山寒梅谷』中習藝,家師梅大先生,向不入江湖,少魔主恐怕未必知曉?」
「無影夫人」向她看了一眼,含笑問道:「金老弟可惜什麼?」
「無影夫人」撒嬌似地,對軒轅斌白了一眼,揚眉叫道:「喂,少魔主,聽見沒有?金老弟在向我請教姓名了,我究竟可不可以將我的姓名……」話猶未了,軒轅斌便表示投降地,連連點頭,接口說道:「可以,可以……」
侯劍平從身邊取出一副人皮面具遞過,並向公孫璿低聲含笑說道:「公孫姑娘,你於一路之間已與『天魔群兇』不斷朝相,身邊所帶裝扮之物,可能均已派過用場,這次無妨用我這副人皮面具!」
軒轅斌哼了一聲,略一揮手,把那名弟子遣走,並對公孫璿冷笑說道:「金老弟聽見沒有?那公孫璿多麼恃技驕狂,簡直不把我『天魔派』放在眼內!」
這時,公孫璿的心中頗為高興!
「百年庵主」不等侯劍平話完,便即接道:「平兒不必為我擔心,我不會怕那公孫璿,你自己多加注意,並莫忘還時向軒轅少魔主多多討教便了!」
侯劍平劍眉微蹙,向公孫璿苦笑說道:「公孫姑娘,你要我再入『百年庵』則甚?我心中早已把我庶母,視為殺父之仇人,但,在未曾確得真實證據之前,卻又不得不把她當做尊者,故而內心相當痛苦,委實想避免見她,不願再入百年庵了!」
侯劍平已為「金同心」三字,作了伏筆,自然「喏喏」連聲,目注「百年庵主」問道:「庵主這樣說法,是打算立即率領平兒,前往『惡鬼峰』下麼?」
侯劍平道:「假如她是傳訊把軒轅斌找來,和他商討歸還嶗山舊業之事呢?」
公孫璿接過一看,見那人皮面具,製作得異常精細,也是位極俊美的少年模樣,自己只要一換男裝,便可合用。
侯劍平道:「庵主有何訓教?」
「好主意,我就再入『百年庵』,倒看我庶母是怎樣尋找軒轅斌,以及軒轅斌是否肯把又經他苦心整建經營的『天魔別府』還我?」
侯劍平伸出二指,輕扣庵門,片刻以後,聽得那灰衣老尼的窸窣步履之聲,並自言自語說道:「這『百年庵』中,十年以來,多麼清靜!怎的在這兩日間,竟有這多塵擾?」
說至此處,話音突頓,目注公孫璿道:「公孫姑娘,你和我一同前去好麼?」
「公孫姑娘忘了我適才所說之言了麼?我庶母平素酷愛侯義所治菜肴,侯義一不下廚,她便食不甘味!」
她正自深鎖眉頭,軒轅斌已向她含笑問道:「金老弟似在深思,你在想些什麼?」
劉小琳笑道:「他的功力平庸,但我教了他七大絕招!」
軒轅斌道:「那是當然,我必須盡量讓你手刃父仇!不過……」
軒轅斌連連搖手,向「百年庵主」含笑叫道:「庵主請不必存任何疑難之意,我們是道義至交,軒轅斌但有所能,無不盡力!」
「百年庵主」向侯劍平看了一眼,緩緩說道:「當初我以為平兒與他母親,雙雙在壑下遭難,自己又七情盡絕,看破紅塵,遂把嶗山基業,奉送少魔主,改為『天魔別府』,如今……」
公孫璿覺得業已無甚話兒可問,靈機動處,「哎呀」一聲,皺眉叫道:「軒轅大哥,公孫璿等既到了『惡鬼峰』下,可能也去『惡鬼灘』頭走走,豈不是要與琳姊、侯兄等,狹路相逢?」
侯劍平接口笑道:「這位便是對我家屢有鼎助大恩的『天魔派』軒轅少魔主,如今見我無恙歸來,打算把嶗山基業歸宗,交還給我!」
侯劍平剔眉說m.hetubook.com.com道:「公孫璿與我有不共戴天的殺父之仇,怎麼竟與少魔主訂了約會?」
因為一來知道秦劍吟業已趕到,與杜丹會合一處,添了幫手。
侯劍平連連點頭,目光電射說道:「公孫姑娘說得極是,我這師弟就叫『金同心』吧?」
侯義恨恨說道:「侯忠這廝人面獸心,竟敢欺上殺主,活著我無法罵他,死了也非設法把他作賤作賤不可!」
公孫璿則告知侯劍平,自己已與杜丹相見,說明打算混入「天魔別府」情形,叫杜丹於這幾日間,覓地靜修練功,等到月底約期,再去「惡鬼灘」頭相會。
侯劍平萬般無奈,苦笑說道:「公孫姑娘既然這等說法,我只好一人去了,但我們之間,總要保持聯絡才好!」
侯劍平接口問道:「難道這殺主罪狀,竟是侯忠自行吐露的麼?」
劉小琳點頭說道:「對了,石猶如此,人何以堪?只要公孫璿落足沙上,慢說是她,就換了她師傅『北嶽神尼』妙音師太,也照樣難逃劫數!」
公孫璿目注侯劍平,揚眉含笑說道:「侯師兄,你不知道我們業已同下『北天山』,恩師又遣人把我喚回,是為了何事?」
軒轅斌愕然問道:「金老弟此話怎講?」
「無影夫人」接口笑道:「庵主看破紅塵,淡盡物欲,在『百年庵』中,茹素長齋,靜參佛門上乘功果,早已無須侯義伺候,遂把他推薦過來,伺候我和軒轅少魔主了!」
軒轅斌聽至此處,彷彿已知「百年庵主」之意,竟毫無難色地,接門笑道:「庵主不必再加解釋的了,昔日軒轅斌接受嶗山基業之際,曾有代為保管之語,如今,侯老弟無恙歸來,又復如此英發,便庵主不加囑咐,我也必將原業歸宗!」
侯劍平雙眉一挑,目光電閃說道:「小弟在內功修為方面,或有未逮!但師門之中,尚有其他絕藝,足可和公孫璿放手一搏!」
「百年庵主」笑道:「少魔主沒聽見我叫他『平兒』麼?他就是先夫所遺的獨子侯劍平。」
侯劍平仍然面有難色,公孫璿卻微笑說道:「侯師兄,琳姊和軒轅大哥,既然這等抬愛,我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吧。」
這件事兒,雖然不大,其中卻也似蘊有某種深意!
劉小琳微頷螓首,向他流送過一瞥秋波:「故而我除了『無影夫人』之外,還有個『萬花魔女』外號。」
侯義急忙搖手說道:「平相公與這位姑娘,千萬不可將此事到處洩露,因為二主母曾嚴囑我保守秘密,若是不遵,會受責怪的呢!」
侯劍平目閃神光,劍眉雙剔說道:「不行,父仇之事,不共戴天,『惡鬼灘』之戰,我要參予,親手與公孫璿生死一搏!」
公孫璿起初以為這被囚車內之人,多半是「游龍俠丐」孟遲,如今定睛一看,才知不是。
侯義合掌當胸,唸了聲「阿彌陀佛」,肅然起敬說道:「二主母玉潔冰清,傷心欲絕,於老少主人及大主母死後,便摒絕百情,在『百年庵』中,長齋禮佛!」
她聞言之下,心中暗轉,覺得劉小琳,後面這見過自己之話,分明是經軒轅斌提醒,設法遮掩,前面那衝口而出的「沒有」兩字,才是未含機心的真實答案!
他既如此說法,侯劍平只好也自伸出右掌,與軒轅斌的手掌,互相抵緊。
公孫璿,道:「好,『二人同心,其利斷金』!這『金同心』,既頗響亮,也是個極好口彩!」
軒轅斌笑道:「我與侯府,多年世交,夫人不必拘束,請去面紗,並稱之以侯老弟吧!」
兩人一路談笑,到了「百年崖」下,遠遠遇見一位俊美少年,正往崖上趕去。
侯劍平的那張俊臉,業已脹成大紅布般,劉小琳卻仍毫不在乎,神情自若!
無影夫人果然聽從了軒轅斌之言,伸手揭去面紗,現出她那約莫花信年華,足使任何男子,為之蕩心蝕骨的絕艷容光。
侯義臉上,突然現出一種異樣神情,緩緩答道:「我不是對他侮辱,是為我自己洩憤!」
軒轅斌對侯劍平看了一眼,伸出右手。
但儘管心中厭惡,表面上卻禮不可廢,搶前兩步,躬身說道:「平兒參見庵主!」
公孫璿這一露面,劉小琳嚶嚀一聲,從侯劍平懷中,掙扎而起。
軒轅斌笑道:「侯老弟不必客氣,你以全力凝注內勁,向我掌心攻出!」
劉小琳嬌笑說道:「好,我試給你看!」
原來,他與劉小琳一同離開「天魔別府」,走向「惡鬼灘」之際,劉小琳矜持得相當穩重,毫無蕩逸飛揚之狀。到了「惡鬼灘」,劉小琳指著一處,向侯劍平問道:「侯老弟,你認為這種佈置怎樣?」
「無影夫人」看了公孫璿一眼,含笑說道:「金老弟,我不是看輕你們,常言道:『眾志成城、眾擘易舉』,對方身手不弱,我們必須全力對付,才可穩操勝算!」
軒轅斌接口笑道:「公孫璿就是公孫宏之女,侯老弟請想,我於六月底,在『惡鬼灘』替你解決這強仇大敵之後,再把基業移交,豈非使你接收得安安穩穩?」
侯劍平點了點頭,恍然有悟說道:「我明白了,公孫姑娘是否要我去向我庶母聲明,有意重振昔日基業!」
侯義目注侯忠之墓,「呸」了一口,以不屑神色說道:「常言道得好:『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這廝殺主以後,似受天良責罰,整日瘋瘋癲癲,喃喃自語,並自己猛打自己耳光……」
軒轅斌搖頭笑道:「焦老太太是久隱之身,未必輕易出山,即令她動了嗔念,也會遠赴四川峨嵋山一帶,去找『鐵劍神醫』杜小樵算帳,不會跑來,與我們這些後輩人物,作甚計較……」
軒轅斌道:「侯老弟,你既然無恙歸來,我本應把這嶗山基業,立即原物歸宗,但如今卻因一樁事兒,不得不延遲數天,我想將移交之期,定為七月初一,不知侯老弟同不同意?」
軒轅斌獰笑一聲,日閃兇芒,剔眉說道:「月底的『惡鬼灘』頭之戰,我們已作了多種準備,應該勝多敗少,即令萬一失利,只消請出兩位老人家來,也立可把對方消滅!」
侍者躬身領命,立即推來一輛囚車,有個蓬頭垢面之人,被囚在車內。
公孫璿目光一亮,盯著侯義問道:「侯老人家,那位『無影夫人』是誰?」
侯劍平道:「這位沈正明雖肯服從琳姊命令,但他功力如何?能夠鬥得過被你們稱為相當厲害的公孫璿麼?」
侯劍平聽得心中冷笑,暗自忖道:「柳如綿著實厲害,連她手下之人,也都會這樣活靈活現的做張做致!」
一到灘上,公孫璿目光掃處,見此處除了近海處一片沙灘之外,全是些高低林立宛若鬼物禽獸的猙獰怪石!
侯劍平搖手說道:「不行,不行,兩位是我庶母『百年庵主』之友,侯劍平怎敢僭越?」
「無影夫人」笑道:「金老弟,暫時不必驚動令師,你要知道,我口說是那公孫璿和筱鐵口相當難鬥,卻並不怕他們!」
公孫璿向侯劍平看了一眼,又對侯義問道:「侯老人家,那侯忠既然欺亡殺主,定必諱莫如深,你又怎會知道這種情節的?」
無論在語意、動作、或神情之上,都是一片善良,一派誠心,毫無虛詐之狀。
「劉小琳」三字入耳,公孫璿恍然大悟,並佯作失驚地,截斷軒轅斌的話頭,訝聲說道:「當然聽說過,夫人這三字芳名,足震江湖,未必弱於少魔主呢?」
侯義不等侯劍平往下再問,便白含笑說道:「我除了會燒一些可口小菜以外,別無他能,如今是經我二主母推薦,專門伺候『天魔派』的軒轅少魔主,和另一位『無影夫人』。」
公孫璿看了侯劍平一眼,搖頭笑道:「不行,我若與你同去,事情反而難辦,暫時最好不要讓你庶母知道我們這兩個不共戴天之人,竟結成了聯合陣線。」
公孫璿道:「『勾魂萬花帶』與『五毒神砂』之名,聽來已覺厲害,卻不知在實際對敵上,有何妙用?」
侯劍平也向劉小琳,重新抱拳為禮,含笑問道:「夫人是來自苗疆?」
她問話的主要用意,是探詢「萬花魔母」劉琳的前來中原行期,卻先以「那就更熱鬧了」一語,作為掩護陪襯。
公孫璿含笑接道:「名雖戟法,實則揉合各種兵刃之長,再加上柄寶戟,施展起來,威力著實相當驚人的呢?」
軒轅斌皺眉說道:「『溫侯戟』法?……」
灰衣老尼「呀」了一聲,立刻開門賠笑,向侯劍平合掌說道:「阿彌陀佛,原來是少主人,庵主正在禪房打座,少主人自己去見……」
劉小琳見侯劍平與公孫璿均已看清,遂略一揮手,侍者把那囚車推走。
侯劍平搖頭說道:「我不敢冒昧參謁,還是請大師為我先通報一聲。」
二來,軒轅斌決未想到侯劍平與公孫璿這兩個不共戴天深仇,竟會於「好漢坡」上,早經結識互愛,如今竟會大膽假設,小心求證,敵愾同仇地,組織起www.hetubook.com.com聯合陣線!
侯劍平愕然問道:「軒轅大哥,你……你這是何……何意?」
公孫璿微笑接道:「簡單得很,我這第二步驟,叫做『順水推舟』,也就是要侯兄再入『百年庵』一趟。」
劉小琳笑道:「在我說明妙計之前,先讓你看樣東西!」
軒轅斌連連搖手地,向侯劍平叫道:「侯老弟萬莫要看輕這四人,其中除了小叫花杜丹平庸之外,秦劍吟藝出『東海』,是『辣手仙婆』焦老太太的得意弟子,武功已頗不弱,公孫璿更見高明,尤其是那筱鐵口……」
侯劍平道:「如今你是擔任什麼職務……?」
侯劍平謝坐以後,「百年庵主」又復滿面慈祥愷悌地,目注侯劍平,溫言含笑問道:「平兒,你考慮好了沒有?今後是遊俠江湖?還是在此重振舊業?」
他只看出侯劍平、金同心師兄弟的武功造詣不凡,心中暗暗盤算,怎樣驅使他們與公孫璿拼鬥?實行「驅虎吞狼」之策,不論是狼吞了虎,虎吞了狼,都是對於自己大大有利之事!
侯劍平向軒轅斌抱拳含笑問道:「少魔主,我想叫我金師弟,隨我……」
侯劍平失聲說道:「這是『浮沙』?」
劉小琳得意接道:「另一方面則是有攻無守,因為我不單密令沈正明拼命攻敵,不死不休,所傳授他的七大絕招,更是放棄防護自己,專門攻擊敵人的厲害手法!」
公孫璿道:「以牙還牙,就是以毒攻毒,公孫璿既然如此心腸狠毒,我們也應該想個毒惡辦法,方能報得了我侯師兄的殺父之仇!」
侯劍平聽不懂語中之意,方想再問,公孫璿又已嫣然嬌笑說道:「我斷定你庶母不是親自去往『天魔別府』尋找軒轅斌,便是傳訊把軒轅斌找來『百年庵』……」
「百年庵主」接口問道:「你還有位師弟麼,他叫什麼名字?」
侯劍平搖了搖手,賠著笑臉說道:「重振舊業,成事需人,平兒想等我一位師弟趕到,再……」
軒轅斌發出一陣得意獰笑,把自己先是如何命人害死秦悟非,後來又怎樣冒稱「鐵劍神醫」門下,打了歐陽紅一記耳光,以引起這兩位高人之間的相互誤會等情,說了一遍。
這樣一走,使侯劍平與公孫璿均自懸心。
軒轅斌含笑答道:「劉魔母也因正在祭煉『勾魂萬帶』,和『五毒神砂』,前來中原之期,最快也要在百日之後。」
劉小琳嫣笑道:「我們各交各的,江湖人物講究豪邁,不必拘束這等世俗禮節。」
公孫璿微笑說道:「侯兄是要我冒充你師弟身份?」
「侯老人這『洩憤』二字,卻是怎講?」
侯義見他們彷彿是想走向「惡鬼灘」,目光一轉,低聲笑道:「平相公與這位姑娘到別處閒遊均可,卻千萬不要走上『惡鬼灘』!」
軒轅斌笑道:「四海八荒,高人無數,深山大澤,每隱賢能,我僅從侯老弟的出群器宇之上,已看出所得甚厚,令師自亦非常人了!」
想至此處,那老尼已在門內發話,冷冷問道:「是誰扣門?我家庵主一意清修,從來不見外客……」
軒轅斌對她毫無疑念,應聲答道:「我父親正煉天魔大法『血影神功』,特地等待『萬花魔母』劉琳,到達中原,才同時出面,大振『天魔』一派聲威,遍函六合群豪,舉行一場『寰宇爭尊大會』!」
他從小便與這位庶母不太投緣,如今公孫璿反覆研究,越來越對她加深懷疑,自然格外起了種厭惡之念!
侯劍平被她一言驚醒,耳根微熱,向公孫璿赧然一笑,轉過身形,獨自向「百年庵」上走去。
說完,拾了一塊拳大石卵,便向那片較深色的沙灘拋去。
而公孫璿滿臉發燒,銀牙暗咬,只得退回原處,等劉小琳穿著衣服。
片刻過移,軒轅斌示意收手,向侯劍平含笑說道:「令師梅大先生,確係世外高人,能夠教出這等弟子,著實難得……」
公孫璿嘆道:「倘若當真如此,你這位庶母的心機,委實深遠得太以可怕,故而我打算實施第二步驟,對她再加試探!」
公孫璿嘴角微撇,轉過臉去,對他不加理會。
這「沒有」兩字,才一出口,軒轅斌便皺眉說道:「琳姊怎如此健忘?你不是已與公孫璿在『紫雲廳』中互相見過……」
劉小琳搖頭笑道:「不必都去,我今天先告訴你,明天再告訴金老弟吧!」
「百年庵主」含笑說道:「無妨,你與軒轅少魔主,先見見面,談談有關歸還舊業的一些實際問題,金同心若是趕來,我再命他往『惡鬼峰』下尋你!」
軒轅斌又復說道:「方才那被囚禁在囚車以內之人,便是『追風俠丐』沈飛的侄子沈正明。」
公孫璿會意,一閃身形,便即縱過。
軒轅斌語音略頓,又向侯劍平笑道:「侯老弟,這位就是我對你所說的『無影夫人』。」
公孫璿笑道:「奇怪,像侯忠這等忘恩負義之人,殺他原不為過,你那二主母為何要囑你嚴守秘密則甚?」
公孫璿怒平慧生,口注「無影夫人」,含笑說道:「夫人,我們應該對那公孫璿以牙還牙!」
軒轅斌搖頭笑道:「不是,我與她尚未結縭,她叫『無影夫人』,如今只能算是我的膩友!」
公孫璿「啊」,了一聲,頷首說道:「琳姊妙計真高,這樣一來,那公孫璿著實會被纏得半籌莫展!」
目光注處,臉上「烘」的一熱,幾乎警詫出聲!
劉小琳也自面含苦笑,搖頭一嘆說道:「一路之間,我和你軒轅大哥,以及另一高人,不知想了多少妙計,對付那公孫璿,卻被她鬼使神差地,一一化解,這次倒看她是否有三頭六臂,如何逃得出我這妙計之外?」
軒轅斌叫道:「她留的是什麼話?」
侯劍平皺眉說道:「侯義適才說是我庶母近十年來,已不需他伺候,此中確實含有不少矛盾!」
公孫璿搖頭答道:「恩師他老人家,沒有別的囑咐,只叫我轉告師兄,說江湖中是非太多,處處詭計,除了為父報仇之外,務宜上體天心,少事殺戮,並必須認清善惡,莫入歧途,好好利用一身所學,造福生民,降魔衛道!」
二來,杜丹不知請誰假扮自己,冒用自己姓名,這樣一來,軒轅斌與劉小琳再怎奸刁,也不會對自己起甚疑念?
公孫璿道:「侯兄有何穩妥打算?」
侯劍平笑道:「夫人與少魔主……」
但轉念一想,小不忍則亂大謀,這等萬惡妖婦,遲早必遭報應,如今何必與她一般見識?
侯劍平道:「少魔主能否把經過詳情,為我一道?」
公孫璿先向軒轅斌抱拳施禮,道了久仰,然後以一種欽佩神情,軒眉說道:「少魔主如此豪義干雲,委實令金同心好生欽佩!」
公孫璿看出侯劍平有對自己依依難舍之狀,遂微霎妙目,略一尋思說道:「這樣吧,我改換男裝,在『百年崖』下等你,看情況變化如何,再決定出不出面。」
侯義遂把昔日之事說了一遍,結論則是侯忠欺心殺主,把侯劍平母子推下絕壑。
軒轅斌向公孫璿打量兩眼,目光微閃,笑道:「業歸原主,理所當然,怎敢當金老弟如此謬讚?倒是金老弟與侯老弟師兄弟,風神挺秀,一雙璧人……」
軒轅斌看著侯劍平,面含微笑說道:「因為庵主昔年在為夫報仇之際,『天魔派』仗義相助,曾效微勞,公孫璿遂遷怒到我的頭上!」
但上次相見時,侯劍平是扮作他恩師「鐵劍神醫」杜小樵的形相,故而他雖認識軒轅斌,軒轅斌卻不認識他。
侯劍平見他語意沉吟,剔眉叫道:「少魔主……」
她不單毫不在乎,並面含不悅地,向軒轅斌問道:「你把金老弟帶來則甚?」
酒美,肴更精絕,使侯劍平吃得讚不絕口。
話方至此,侯義大吃一驚,詫聲問道:「平相公,你……你……你怎知道……」
因為兩人既以師兄弟相稱,若不事先把話圓好,萬一在軒轅斌盤問之下,有關師門一切,說得彼此有了矛盾,豈不是鬧出笑話?
侯劍平看出侯義所知有限,再若深問,也是徒勞,遂向他含笑拱手為別。
柔細素手,筍指纖纖,哪裏有絲毫可疑異狀?
「沒有……」
公孫璿道:「你庶母不是曾問你是否重振舊業?若是,她便去找那『千面小天魔』軒轅斌商量,把嶗山基業,依然還給你麼?」
「無影夫人」嫣然一笑,風情萬種,點頭說道:「對了,所謂『老人家』,就是他的父親,與我的母親,如今又應該加上兩位老弟的恩師,『北天山』梅大先生的了!」
侯劍平雙目凝光,盯著公孫璿的如花嬌靨,緩緩問道:「公孫姑娘指的是哪一項假設?」
侯劍平弄不清楚她葫蘆之中,賣的甚藥?只得搖了搖頭。
侯劍平注目看去,見劉小琳所指之處,是片方圓數丈,色澤較深的平坦沙灘,遂搖頭笑道:「琳姊請加指教,小弟看不出這片沙灘,有何佈置?」
侯劍平詫道:「公孫姑娘,我們難道https://www.hetubook.com.com真怕『惡鬼灘』上所佈埋伏?……」
侯劍平向軒轅斌問道:「少魔主,月底之約,公孫璿方面到『惡鬼灘』頭赴會的,有些什麼人物?」
百年庵主笑道:「自然是立刻就找。」
軒轅斌不等侯劍平的說完,便自點頭說道:「侯老弟,你怎麼和我客套起來?嶗山基業你是原主,我雖然尚未移交,你也可以作得主意!」
公孫璿恍然說道:「我明白了,在這種微妙關係之下,他們兩人若是相鬥,便成了一方有守無攻……」
劉小琳嫣然笑道:「金老弟有所不知,此人神智早已昏亂,但卻對我忠心已極,絕對服從我的任何命令!」
說完,果然拉著侯劍平,走向歸途。
軒轅斌一旁接道:「那『追風俠丐』沈飛,與公孫璿交誼頗厚,十年以前,便是他得訊傳警,並拼力保護戰死太行,公孫璿母子才僥倖苟延殘喘,未被我們斬草除根!」
到了「天魔別府」左近,軒轅斌方指點山川,把一切有關事物,樁卡安排,甚至於有甚厲害佈置,機關陷阱等等,都與侯劍平一一敘述。
侯劍平雙眉一挑,目閃神光答道:「回稟庵主,平兒經過一番考慮,覺得還是重振嶗山舊業,來得好些!」
一來,他們一吹一唱,掩護巧妙!
侯劍平揚眉說道:「他們不過這麼四個人……」
侯劍平聽說是侯忠之墓,情知必有文章,遂向侯義再抱雙拳,賠笑問道:「侯老人家,你與墓中死者,既是同事老友,適才為何又對他故意侮辱?」
說完並指著侯劍平道:「這位就是侯劍平老弟,另一位則是侯老弟的同門師弟。」
公孫璿聽她辱及恩師,委實怒滿心頭,恨不得把這「無影夫人」,立斃掌下!
軒轅斌笑道:「當然可以。」
軒轅斌也自笑道:「那時侯劍平去接第二場,聲言雙方父仇,不共戴天,公孫璿無法規避,疾兵再戰,破綻必多,便不難死在老弟的『溫侯戟』下……」
語音至此略頓,臉色一怔,又復說道:「但老弟莫要怪我直言,你雖已成就不凡,但比起公孫璿來,仍有未逮,恐怕非她之敵!」
語音一頓,側身侍立顧邊的侍者說道:「去,你們去把那輛囚車推來!」
公孫璿笑道:「假如你庶母是與你同往『天魔別府』,則為了顧全大局起見,自然不便與侯兄明面合作,只好在暗中策應……」
三人同行,一個心中想事,兩個悄然密語,但表面上卻均矜持得神色自如,誰也看不出誰的破綻。
公孫璿早知侯劍平交給自己使用的人皮面具,雖極精細,仍難瞞過軒轅斌這等行家,故而又復多作了一層準備。
公孫璿頗為不解地,向劉小琳叫道:「琳姊,這車中所囚之人是誰?你把他推來,給我們觀看則甚?」
軒轅斌苦笑說道:「你不要誤會,我不是管你閒事,只因公孫璿、秦劍吟、杜丹三人,已在『惡鬼峰』下出現,金老弟怕她們來此,與你們狹路相逢,才要我帶他前來,打個接應!」
侯劍平聞言,「哦」了一聲,向公孫璿詫然問道:「金師弟,那公孫璿當真出現了麼?」
公孫璿所扮金同心,也在旁揚眉接口,冷笑說道:「她不好鬥,我兄弟也未必好惹?」
「百年庵主」神色藹然,與侯劍平略為閒談,約莫頓飯光陰,便聽得有人在庵外厲聲叱道:「是哪個大膽之輩,敢來嶗山『百年庵』,擾及庵主清修?」
說至此處,轉面對公孫璿所扮金同心,含笑說道:「金老弟與侯老弟,既是同門,歡迎你同去『天魔別府』一敘!」
侯義苦笑說道:「姑娘有所不知,侯忠雖然不忠,侯義怎會不義?我對主母公子之死,本覺蹊蹺,再見了侯忠的異常情狀,自更起疑,好容易才設法套詢,從他口中,探出真情,侯忠卻突然暴斃,使我連罵他一句,都來不及!」
侯劍平詫然不解地,皺起雙眉問道:「我怎樣才能帶給她一點痛苦?」
公孫璿道:「既然軒轅大哥也覺得有理,我們便該去往『惡鬼灘』替琳姊和侯兄,打個接應才好!」
公孫璿聽出語病,一旁接口道:「琳姊,你還未曾那公孫璿朝過相麼?」
說完,便把自己在「亡魂澗」下,所得那柄「寒鐵寶戟」,向侯劍平遞去。
公孫璿是在想事,侯劍平則在歉疚!他自從向公孫璿問話,遭了白眼之後,便知此事構成了極大誤會,並相當不易解釋。
語音頓處,轉對侯劍平,溫言笑道:「平兒,你還同軒轅少魔主,前往『天魔別府』看看,彼此細作商量,萬一有甚疑難,再來找我。」
少頃,侯劍平與劉小琳同自石後走出。
軒轅斌見公孫璿不睬侯劍平,遂把杜丹、秦劍吟等出現之事,說了一遍。
公孫璿失聲叫道:「琳姊此話怎講?既是『剩餘渣滓』,怎又說成『無敵金剛』,這兩者之間,不是有點太以矛盾麼?」
此語正中侯劍平下懷,遼即躬身答道:「平兒恭遵庵主法諭!」
這位「萬花魔女」在說了兩個「有」字之後,突然目注軒轅斌揚眉叫道:「軒轅兄,你在此與金老弟談談,我帶侯老弟,去到『惡鬼灘』頭,看看那兩樁佈置!」
「百年庵主」唸了聲「阿彌陀佛」,搖頭一嘆答道:「十年以來,我未曾出過『百年庵』半步,怎會再去『惡鬼峰』的傷心舊地?我且把軒轅少魔主尋來,與你相見便了。」
由此之故,公孫璿一提去「惡鬼灘」打個接應之時,軒轅斌立即毫不遲疑地,點頭說道:「好好,我們前去看看!」
侯劍半又和公孫璿交換了一瞥會心眼色,點頭說道:「原來侯忠竟是被你二主母擊斃……」
說完,便向「百年庵主」施禮告別。
公孫璿道:「他老人家以前是從來不入江湖,但如今為了幫助我侯師兄,報殺父之仇,或許也可破例!」
除此之外,她心中還有一樁天大難題!
劉小琳瞥了侯劍平一眼,嬌笑叫道:「侯老弟,你懂得我的妙計了麼?『惡鬼灘』之戰,我讓沈正明與公孫璿先鬥第一陣,你接第二陣!」
侯劍平尚未答言,公孫璿靈機一動,接口說道:「我侯師兄是『紫面溫侯』之子,一套『溫侯戟法』,堪稱蓋世無儔!」
說完,把侯劍平讓進庵內,並替他倒了一杯香茗,然後才去通稟。侯劍平打量這庵堂環境,確極清幽潔靜,完全像是一塵不染、四大皆空的修行禮佛處所!
「百年庵主」舉起完整朽手,以及那隻已斷手掌的左手,在胸前虛一合十唸了聲佛號,目注軒轅斌道:「軒轅少魔主,如你所言,我們是道義深交,多謝你一切慷慨,貧尼不多說了!」
軒轅斌站起身形,輕拍侯劍平肩頭,微笑說道:「侯老弟,我們走吧,莫要在此對庵主多加囉嗦,擾及清修!」
那片沙灘,除了色澤比周圍略深之外,本似毫無異狀。
公孫璿嘆道:「可惜月底之約,就在眼前,沒有時間能夠利用,否則,我回趟『北天山寒梅谷』,把我師傅梅大先生請來,就不怕什麼公孫璿和筱鐵口了!」
侯劍平接口說道:「大師開開門吧,我是侯劍平。」
軒轅斌用指計道:「公孫璿、杜丹、秦劍吟,可能還有一個筱鐵口……」
侯劍平從對方所戴人皮面具之上,認出是公孫璿所扮,遂招手叫道:「金師弟,愚兄在此……」
公孫璿當然聽得心中冷笑,表面上不予揭穿,並佯為氣憤地,詫聲問道:「這公孫璿既是『北嶽神尼』門下,身為佛門弟子,心腸怎恁地歹毒?」
公孫璿應聲答道:「那我就等侯兄與軒轅斌下了『百年崖』後,裝作與你不期而遇,由侯兄邀約,同去『天魔別府』走走!」
侯劍平把「百年庵」中一切經過,其中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假稱為「北天山寒梅谷」門下,恩師梅大先生,藝兼百家,未創宗派、也從來未入江湖,門下弟子只有侯劍平、金同心二人。
軒轅斌笑道:「侯老弟適才還在念他,不想卻於此巧遇。」
出得「百年庵」,軒轅斌向鵠立庵外的四名手下,揮手叫道:「此間無事,你們快點回去,請夫人準備佳餚,款待貴客!」
「無影夫人」問道:「以牙還牙?金老弟此話是……是……?」
「百年庵主」含笑說道:「平兒不必多禮,一旁坐下。」
侯劍平正想探聽機密,聞言之下,立即俊臉微紅地,拱手賠笑說道:「琳姊,你有何妙計?敬請賜教!」
侯義答道:「我二主母是為了保持主人家聲,遂對外只稱侯忠是得了急病暴斃,免得洩露真相,貽笑江湖。」
「無影夫人」笑道:「我要求教高明,金老弟有什麼惡毒辦法沒有?」
侯劍平如言施為,但卻保留了兩成真力。
侯劍平「哦」了一聲,點頭說道:「原來這菜肴是侯義親手整治,難怪與一般坊間口味大不相同。」
侯劍平毫不遲疑,舉起杯來,一傾而盡,目注軒轅斌,揚眉含笑問道:「少魔主有話儘管請說,何必敬我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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