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賀午南這一次回來是要你原諒他過去的錯誤的。」

「好吧，到我家去，我父親晚上在家，他說喜歡聽你講話哩。」

「慶祝又是吃飯，你們男的一天到晚就是吃飯最要緊。」

楚愛尼搖搖頭：

楚黛尼忽然立起身：

「哦？憑什麼你說這句話？」

「羽光，賀午南就要回來了。」

「由你相信吧，你這個天字第一號的好好先生。」

「哦，是的，親家母，……我……我們也不知道，……是的，早上報紙登了那雜誌的廣告……是的，我也是那樣去買了一冊，……是的，……沒有，沒有，……我正在問黛尼，記者沒來訪問過她，……我們也想不出來……親家母，我……不是我在……嗄？……如果她……我……我想……她是我的女兒……所以我知道她……比較清楚，……這件事……是的……我也這麼想，……張揚了對誰都……當然我知道印白的身分和……沒有，那篇文章無論如何，……是的……唉……這點……我們可以慢慢的……我是說……啊，和圖書印白現在人在南部……啊……唉……什麼？……唉……親家母，我們不管怎樣大家都是和和氣氣的，……你……你說……其實黛尼……親家母，我也在想，……是的，你說的……並不錯……但是，黛尼她……這話說起來，……親家母，……你……你放心……我會把這件事……哦……我……我想……我不是這意思，親家母，……哦……哦……那……唉……那……親……」那邊江老太太己把電話掛斷了。

「那就奇怪了，你把那篇東西仔細的讀一遍吧。」

「如果賀午南拿你生病做理由提出離婚，便太豈有此理了，別說你的病已經好了，就是……」

「他老人家的話也有道理，但是如果在不能夠不離婚的情況下，你想他老人家認為如何呢？」楚愛尼不答話，切著她的牛排。

「愛尼，我可不可以問你一句話？你心裏……還是十分……愛……賀午南嗎？」

「爸爸，其實我們對待江老太婆太客氣了。」

楚雨恩看了一眼楚荷尼：

「黛尼，你看看這裏面一篇有關你和江印白的文章。」

「大姊，www.ｈetｕｂook•ｃｏｍ•ｃom你想……哦」楚愛尼也打住了。

「還在美國。」

「牛排還可以嗎？」

「前天晚上我才去過你們家，晚上你如果捨不得花錢請我，我來給你慶祝如何？」

「她老人家認為她兒子不應該因為我有病所以『拋棄我』，……」

「這樣的一篇文章，難怪她生氣的。」

「誰教做人就是這麼幾件事？你不滿意只是吃飯，我們去舞廳跳一場舞慶祝如何？」

楚黛尼打開雜誌找著那篇報導，觸目的標題便使她吃了一驚。洋洋灑灑的五六千字，說的都是她和江印白兩個人不愉快的、無法諧調的婚姻生活。……她看得一顆心怦怦地跳，臉孔也一陣陣的又熱又紅了。

「那個段曲音呢？」

「嗄？！怎麼會呢，爸爸？」

「其實，人活著，那裏能夠免病或者免死？記得我從前告訴你沈依依和她游泳淹死的弟弟的事嗎？什麼人能夠預料誰比誰先死？壽命真的可以說冥冥中有個定數，說穿了，誰也都是活了一分鐘算一分鐘的。」

「你要上那兒去，大姊？」楚愛尼和楚荷尼同時問。

「沒有呀，爸爸。m.hetubook.com.com」

「我不知道，這些日子來，他已經離開我很遠了。」

「你對誰說過文章裏面那些話嗎？」

兩杯裝著紅澄澄的酒的玻璃杯子碰了碰。

「他們結婚了嗎？」

「老天，我和他中間……早就不是我愛不愛他的問題呀。」

「我也不清楚。」

「愛尼，恭喜你，你高升啦。」謝羽光來到楚愛尼的辦公室。

「他希望和我離婚然後好和段曲音結婚，我願意成全他，可是我無能為力。」

兩個人到底還是去吃飯，這家餐館小小的，但是雅潔又安靜，音樂也好，桌旁瓶子裏三朵新鮮的玫瑰散發著淡淡的香氣，桌中央一盞燭燈，彩色玻璃罩子籠罩下搖曳著彩色的燭光。……兩個人各點了一份牛排，為了慶祝，謝羽光堅持一人一杯葡萄酒。

「當然沒有，爸爸，我怎麼會對誰說那些話，我……我說……那些……尤其是那些可說荒唐絕頂的鬼話，你想我……」楚黛尼面孔紅紅的說不下去了。

「這是怎麼一回事，黛尼？」楚雨恩皺著眉心。

「他在美國生了一場病，這下子請假回來休息一段日子。」

楚愛m.hetubook.com.com尼笑了笑：

「愛尼，讓我說一句未卜先知的話好不好？」

「是的。」

「可是他現在就要回來了。」

「我父親一派老觀念，做人一切要走順的路，一句諾言是一句，何況婚姻的盟約。人，能夠不離婚的時候便不應該離婚，既然賀午南的母親堅持要我答應不要和她的兒子離婚，我便不應該忘記對她的諾言。」

「你心裏就是這麼想？」

「憑他是一個聰明人，他現在一定了解自己差點兒犯了大錯了。」

「我……我想到那家內幕新聞雜誌社走一趟。」

電話鈴響了，楚雨恩拿起電話聽筒：

「這些話你不必說給我聽，留著那一天去向賀午南傳播福音吧。」

「賀老太太……她不同意的理由是什麼？」

「黛尼，你自己想想看，」楚雨恩懊惱的神情看著大女兒：「我想，發生了這回事，你恐怕不能夠完全沒有責任。雖然我知道一定不是你對記者說出那些話，但是可能你也有疏忽的時候。否則，就像剛才你婆婆所說『無風不起浪』，一些只有你和印白知道的事情，是不會憑空飛到別人家耳朵去的。」

「有記者來訪問過你嗎？」和*圖*書

「回來了也好，我和他的事情總該有一個決定的。」

「說吧。」

「我是說，如果他現在告訴你他還是愛你的，你又會怎麼樣？」

「還沒有，賀午南的母親不讓他和我離婚，我父親也不贊成我和他離婚。」

「沒把上面交在我手裏的事攪砸了而已。」楚愛尼笑著。

「我……我也不知道，爸爸。」

「唉，你怎麼這樣無聊，那是不可能的呀。」

「可是癌症，真是天曉得。誰知道它在我身上……是……是什麼情況，誰知道什麼時候它又會發作。所以，賀午南他怕我，平心靜氣的說，我不應該怪他的。」

「大姊……哦」楚荷尼想問一句話，打住了。

「什麼病？」

「不管事實上可能不可能，就說如果他那樣的話。」

「楚老伯不贊成你和他離婚的理由是？」

「何止那樣，你實在是高手，實至名歸，不好意思不請客吧？」

「哦？！」

楚愛尼點點頭。

楚雨恩從辦公室回到家中，客廳裏三個女兒都在著，他打開公事包取出一冊剛剛出版的某內幕新聞雜誌交給楚黛尼。

「你們兩位當事人的意思呢？」

「我出去一下子就回來，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