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金陵詩會

安碧如瞅他一眼,神情一轉,幽怨道:「只是,我這心願,卻被林將軍小弟弟你,給壞了好事,你叫我可怎生是好?」
四德急忙應了聲。那大門裂開一道縫,放了四德進去,接著便又吱呀一聲關上了。
「師傅姐姐,你們當日派了人來偷襲我,卻是為了何故呢?」林晚榮想起一個一直徘徊在心裡的疑問,便開口問道。
汗啊,這丫頭太敏感了,小小一件事也能讓她想到這麼多。回想與秦仙兒相處以來,這丫頭溫婉可人,從來就不知道拒絕他,林晚榮緊緊抓住她潔白如玉的小手,笑道:「傻丫頭,我們是夫妻嘛,當然是我走到哪裡,你就跟到哪裡了。」
林晚榮也懶得去管這些事了,老子辛辛苦苦去打仗,差點被萬炮轟死,九死一生才返回來,可不是來看你臉色的。既然回來了,那就趕緊向蕭夫人交代完了差事,再將仙兒和安姐姐安置一下才是正經。
這沛縣乃是林將軍首戰之地,當日三百餘名將士戰死在此,今日重臨舊地,自然少不得拜上一拜。
那人忍痛道:「好,你這麼爽快,那便三兩。」林晚榮接過那號單,卻是個請柬樣式,上面最顯眼的標誌,便是食為仙的標識,不似假冒。
林晚榮抓住旁邊一個老實點的才子道:「兄台,這賽詩會是如何比試的?」
那車把式嚇得一愣,急忙道:「夫人——」
「醒了?」安碧如似是沒聽見他的話,為他掩蓋上被角,笑著說道:「我還能做什麼,為你療傷啊。」
林晚榮哈哈笑道:「燕兄,不要過於激動,這本就是預料之中的事情。」燕升回細細一想,可不就是這麼回事嘛,這評判根本就無用了,他抱拳道:「三兄從容不迫,智計過人,燕某佩服佩服。」
「我的本事梅大國學不知道嗎?」林晚榮瞇著眼,緩緩伸出一指,笑道:「我這手叫做一陽指,乃是家傳絕學,梅先生當日也是親眼所見的,嘿嘿——」
「林將軍果然見識廣博非同凡響,方才仙兒這手相解的好,那就麻煩你也替我解一解。」安碧如咯咯嬌笑著,似是無意的將那銀針露出個幽幽的針頭。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情人在撒嬌,只有林晚榮知道,這位姐姐是多麼的可怕。
「沒有,絕對沒有——」林萬榮矢口否認,滿面正色道:「仙兒,你知道的,我去那妙玉坊只是為了你,你都走了,我還去做什麼?那裡的庸脂俗粉,哪裡比的上我的仙兒好老婆呢?」
蕭家大門急速打開,蕭玉若手提長裙衝了出來,大聲叫道:「林三,林三,你到哪裡去,你回來,你快回來——」
「不如我使些手段,將她擄來,你對她用強的?咯咯,姐姐的手段多著呢,保準她烈女變盪|婦,你想要怎樣便怎樣,待將她玩得厭倦了,再將這破爛貨扔了,姐姐再給你找新的,都是名門望族的黃花閨女,看這些平常高傲聖潔的小姐們,怎樣變成被你捅爛的破爛貨。咯咯,弟弟,你喜不喜歡?」安碧如眼中蕩著濃濃的春意,臉上閃爍嫵媚的笑容,櫻桃小口輕吐,言辭之中卻是語不驚人死不休。林晚榮聽得渾身冷汗,這位妖冶迷人的姐姐,真的是女人麼?
眾人皆是呆了呆,這些都是飽讀詩書的書生,何曾見過如此狂放的人物,但見他飲酒作詩都是放蕩不羈,隱隱有股殺氣激揚,莫不心驚。
聽到最後一句話,兩個小弟弟同時頂了起來,林晚榮心裡急跳了兩下。對這位師傅姐姐他可是清楚得很,絕不會讓自己占到便宜的。
他一手執壺,竟學那林晚榮模樣,咕嘟咕嘟幾聲,還沒喝上幾口,便噗通一聲,醉倒在了地上。
林晚榮卻渾不在意。好不容易才回了金陵,心情自然好得沒話說,和大小姐鬧矛盾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沒什麼大不了的。
林晚榮重傷之下,全靠這神奇的針灸過穴之術,才能這麼快甦醒。安碧如每日三次為他針灸,連著數日他身體方能恢復如此之快。
秦仙兒一拍小手笑道:「好,相公,既然有如此興致,那我便陪相公一起去。師傅,我們三人一起歇在這花船上好了。你先幫我照顧一下相公,我這就去安排。」
秦仙兒嫁作人婦,雖仍是黃花處|子,裝扮卻已改變,長長的秀髮盤扎而起,一方羅帕隨意的紮了個花結。玉盤似的臉頰上嫩白中帶著淡淡的紅暈,秋水般的眸子裡,滿是欣喜的笑容,修長的身材如嬌柳般亭亭玉立,豐胸翹臀,凹凸有致。她本是國色天香,雖換了一身普通漁民衣衫,卻更有一種驚心動魄的美麗。
「怎麼不要了?」安碧如冷笑道。
林晚榮嘿嘿笑道:「你們不宰我,那我可就要宰你們了啊,仙兒你沒意見吧。」
我靠,你念的通順點行不?林晚榮暗自搖頭,以春夏為題做七絕,這玩意兒對他來說有難度,不過也並非想像中那樣不可高攀。
「對你來說,不會傷天害理,但會很刺|激,真的很刺|激。」安碧如輕舔紅唇,媚眼如絲的道。
反正大家誰也不認識誰,比喝酒比鬥智,老子還沒怕過誰。林晚榮微紅著雙眼,臉上壓抑不住的激動。
原來是這樣啊,林晚榮心裡長長的噓了口氣。一個賽詩會竟然能招蜂引蝶的吸引來這麼多人,這些才子也夠風騷的了。
林晚榮哈哈大笑,抹了把鼻子,身子一縱,便要跳下河去。燕升回急忙拉住他道:「三兄,你要做什麼?」
「——你給我回來,回來——」見他走得堅決,大小姐急得直跺腳,拚命的叫喊著,眼中落滿淚珠,聲音卻漸漸地小了下去:「誰說這不是你的家了,你這自以為是的人!我討厭死你了——」
林晚榮大概聽懂了,心裡暗自覺得新鮮,這個法兒倒有意思,十個人行酒令,由一個字對至多個字,與其說是比才華,不如說是比機智,比酒量。
「你看,每個人的手掌上都有三根線,分別叫做事業線,愛情線,生命線。」
海選和評委?林晚榮有些明白了。這相當於每個賽區選出前幾名,然後進入總決賽。我靠,這是典型的選秀風格嘛,果然簡單實用。十個人做同一題,比試倒也公平,容不得作假。
「這是二十兩銀子,是本老爺和夫人賞你的,拿好了,早些回去吧。」林晚榮嘿嘿笑著掏了銀子,與仙兒三人下了馬車,看那車把式轉程而去。
憑著自己的本事,估計也是海選就被淘汰的料子,林晚榮倒也無所謂了,洛凝只說讓他參加,卻沒說要他晉級,盡盡心意也就是了。他坐在那裡悠閒的喝了幾杯茶,打了會兒瞌睡,眼見前面的才子們都差不多晉級的晉級,淘汰的淘汰,這才抽了個空,與燕升回一起湊足了十人去排隊。
經過了一夜的休息,他身上勁道已經恢復了許多,坐起來舉目四望,卻見一個美妙的軀體靠在床邊,正美目盈盈,笑望著他。
安碧如笑道:「你這樣急色的樣子,莫非是去解救什麼相好的女子?仙兒,他若不說,你可不能放他上岸。」
早就聽說這個侯躍白閉門苦讀,不知學到了些什麼本事,也敢來奪魁。旋即聽那燕升回搖頭道:「不過我倒不看好這侯公子。」
這長亭依河而建,全部是竹子搭成,秦灘河上波光粼粼,小船如梭,風景甚是迷人。坐在亭中,波光水面,微風徐徐,倒也清淨的很。
「你們親手抓的?」林晚榮驚奇的道,往這師徒二人的身上瞅了一眼,奶奶的,老子昨夜怎麼睡得那麼早,師傅姐姐和仙兒的泳裝秀老子都沒看到,實在是遺憾。
每天都來看看?不會在等我吧,嘿嘿,林晚榮心裡臭美了幾下,拉著仙兒道:「大小姐在那邊等著,我們過去看看吧!」
今日出師不利,還未進場就被人狠宰一刀,林晚榮心裡不爽,陰沉著臉往那接待處走去。
「認識一點,她對我印象很深刻。」林晚榮哈哈道,玩味似的看了梅硯秋一眼。
安碧如瞟他一眼,笑著道:「只要你不裝鬼,我自然不會嚇唬你。」
林三似是根本就沒聽到她的呼喚,與那兩個美麗女子相攜而去,頭也不曾回過。他身形甚疾,穿街過巷,眨眼便已不見了影子。
「咯咯,你不用擔心仙兒,這些女人都只是玩玩而已,又不是娶回家,我保證仙兒不會吃醋,而且還會很樂意看見你折磨這丫頭。你想怎麼弄,仙兒都會很乖巧的配合你的,我以師傅的名義保證。」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走在街上,兩邊張貼著許多賽詩會的標語橫幅,下面都還綴著「食為仙」的標識,果然如同他事先所設想的,廣告無處不在。
仙兒拉了拉他衣袖道:「相公,那日偷襲之事。仙兒事先並不知情,孟都兵敗之後,師傅才告訴了我,你不要怪我好不好?」
這樣一說,林晚榮頓時想起,今日就是那賽詩會開幕的日子啊,自己答應了洛凝要去參加的,可是這賽詩會在哪裡舉辦自己都不知道。贊助的事情也一直是巧巧去幫助洛凝做的,他根本就沒插過手。
「噗哧。」秦仙兒和安碧如同時一聲嬌笑,仙兒倒還好,那安碧如早已忍不住道:「賽詩會?小弟弟,你還有這等雅興?不是姐姐小看你,你會做詩麼?」
師傅?讓她哪裡好玩哪裡玩去!敢拿針扎老子屁股的女人,她還是頭一個,太他媽有才了。
「停,停,姐姐,你有什麼事情就直接說吧,別再嚇唬我了。」林晚榮苦笑道,身下昂起的小弟如挺立的旗桿,硬得生疼。
安碧如驚異的看了他一眼,微微一嘆:「你倒是有些見識。那孟都和陸坎離敗在你的手裡,也沒冤枉了他們。」
這亭中早已聚集了四五十名才子,個個神采飛揚,氣勢非凡,自我感覺良好。
秦仙兒見原本興高采烈的相公,因著大小姐一句話,瞬間便變得如此蕭索,她心疼之極。銀牙一咬,纖手一揚,那短劍便如一把飛梭,穩穩沒入蕭家大門門梁之中。
「不要這麼隆重嘛,八男八女,鑼鼓鞭炮,再擺個歡迎的隊伍就行了,我這個人不太講究這些的。」林晚榮笑道。
「那告示說些什麼?」想起從軍之前,洛凝山頂相送的一幕,他心裡又熱了起來,急急問道。
「此次賽詩會,因為洛小姐要招親,可謂天下才子聚集,侯躍白雖然身為金陵第一才子,但天下之大,英傑輩出,不說皖浙數省,就連京城來的才子也是多不勝數,他未必便有勝算。聽說誠王爺世子趙康寧小王爺,對洛小姐情有獨鍾,他也參加了這賽詩會,有他參加,侯公子奪魁就更沒指望了。」燕升回道。
「正是,正是,老兄果然目光如炬,看得透徹。」林晚榮豎起大拇指。
「暢飲!」第四人道。
你娘的,還造反了不成?林晚榮心裡大樂,一把拉住安碧如,板起臉道:「吼什麼吼什麼?敗家的娘們!本老爺面前,哪有你婦道人家插嘴的地方?沒大沒小,一點規矩都不懂了。」
「是你自己體內真氣恢復。我只是順勢引導而已。」安碧如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笑道。
這一句誰人能接上?諸人早已敗下陣來,望著他的面孔滿是羨慕與敬仰。林晚榮見無人再接,心裡不痛快,執起桌上兩個酒盅,左右開弓一飲而盡,卻似仍未過癮,將酒杯碎裂在地,舉壺痛飲,咕嘟幾聲,透明的酒液順著他嘴角滴漏下來。
將那畫舫靠了岸,林晚榮跳下船來,與仙兒師徒分別。直到兩位美人走得看不見影子了,他才暗自點頭,這次回來,便讓巧巧在金陵買幾棟別墅好了,房間不要多,一百個就夠了,分給老婆和兒子住,勉勉強強夠用啦。
林晚榮愣了一下,方纔那聲音他聽得清清楚楚,正是大小姐在說話,她把四德叫了回去,卻讓我一個人留在外面吹冷風,這算是怎麼回事?靠,老子還是重傷員呢,這小妞怎能這樣對我。
「我殺了你——」安碧如秀掌一翻,便要向前推去。
「小乖乖,等我傷勢好了。我們就一起下湖洗澡玩,好不好?」林晚榮微笑著在她耳邊吹口氣道。
林晚榮心裡笑了幾聲,這個賽詩會搞得像模像樣,洛凝這丫頭,倒也有些炒作的天賦。
林晚榮愣了一下,旋即明白了,這就中傳說中的黃牛黨啊,任你多麼難的票,他們也能搞到。那人見他猶豫,便道:「兄台,我可是花錢雇了好幾個秀才排隊,每人做了幾首詩才過關的,還要打通各路關係,逢年過節都要送好處的,這價錢公道得很了。每天有數百才子進城,並非人人都能通過的,這號可緊俏得很,您抓緊點,賽詩會馬上就要開始了,您要是再晚上會兒,那洛小姐可就投入別人懷抱裡去了。」
「回家真好啊!」站在金陵城下,望著那高高的城牆,林晚榮舒服的伸了個懶腰,雖已是夜深時分,他心裡卻是愈發的興奮。仙兒靠在他懷裡,展眉輕笑,亦是喜悅萬分。
娘的,再刺|激也比不上你勾引徒弟的老公刺|激,林晚榮狠狠的吞了口口水。
為了照顧重傷初癒的林將軍,馬車行的極緩,仙兒連一點稍微的顛簸都不肯讓他受到。一路行去,也不知過了多久,林晚榮正昏昏欲睡,忽聞仙兒一聲嬌呼道:「相公,金陵!我們到金陵了!!!」
「怎麼了,四德?」林晚榮直覺得有些不對勁。
安碧如早已趕了上來,笑道:「這便是蕭大小姐麼,久仰大名了,我倒真要好生看看。」白蓮教的衰敗,便是自擒拿這蕭大小姐開始被林三壞了好事,安碧如自然要看看那蕭玉若生得何等模樣。
金陵是江南重鎮,人傑地靈,物產豐富,繁華堪比京城。眼下時辰雖已晚得很了,勾欄酒肆卻依然燈火如炙,麗影穿梭,一派熱鬧景象。
冬月二十八?林晚榮一下子跳了起來,大聲道:「靠岸,靠岸,趕緊靠岸!」
句子越長,難度便越大,此輪未完,便有四人出局。臨到林晚榮時,前面一才子吟道:「風華絕代醇酒美人唇邊。」
不服不行了,林晚榮感嘆道:「師傅姐姐,這世界上沒有比你更邪異的女人了!」
「拿去,不用找了。」林晚榮一抖手腕,一錠泛著雪光的銀子落在師父手裡,他便瀟灑向前行去。
林晚榮順著聲音望去,那發話的人已飛奔而來,竟是蕭家的小廝四德:「三哥,三哥,你可回來了——」
對這位安姐姐,林晚榮可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將她的話一邊耳朵進了一邊耳朵出,對仙兒輕道:「你這位師傅詭異得很。乖乖老婆,你還是離她遠些好,帶壞了你,我可就心疼死了。」秦仙兒聽他挑撥,也未說話,抿唇一笑,算是作答。
「哦,對對,三哥那般英武高大、玉樹臨風,和-圖-書哪是我能假冒的。小弟說反了,我名叫三林,想請問一下這位老兄,這賽詩會是個什麼來頭,怎麼這麼熱鬧啊!」林晚榮謙虛的道。
安碧如點點頭道:「對了一半。」如今時過境遷,昔日的兩個敵人站到了一起,討論各自的戰術目的,頗有些一笑抿恩仇的味道。
「好在哪裡?」仙兒欣喜的道。
「這個,不好吧——」林晚榮心裡打了個冷顫,這丫頭,打的是這個主意啊,她與青璿莫非是冤孽,要這般算計她?
林晚榮疑惑的四周望了一眼,並無任何異常,這是怎麼回事,難道不知道林三哥回來嗎?怪了!
安碧如收劍靜氣,望見他臉上淫|褻的笑容,便知道他沒安什麼好心思,也笑道:「我練這劍卻比不上小弟弟練的賤啊。你才是真正的好賤,人賤人愛的賤,咯咯——」
仙兒對著他百依百順,對別人可就沒這麼好的態度了,林晚榮苦笑一下,這妮子,和青璿也不知道是哪根筋對不上,偏要鬧些彆扭。
這理論和我很像嘛,林晚榮豎起大拇指道:「想人所不敢想,做壞人也能這樣理直氣壯,姐姐實在是巾幗不讓鬚眉,小弟佩服萬分。」
秦仙兒笑道:「相公,這便是你說的夾道歡迎麼?我見著人影少得很呢。」
這丫頭,敢看不起我,嘿嘿,林晚榮笑了兩聲,在她柔嫩的香臀上狠狠摸了一把,道:「你老公我的銀子多著呢,只不過現在在蕭家存著,過些天我就開始買地買房子。然後多娶幾個老婆,多生些娃娃,做個逍遙神仙。」
林晚榮拍拍他肩膀道:「放輕鬆點,燕兄,該是你的總是你的,誰也搶不掉。不是你的,搶也搶不來。」
「是什麼重要的事情發生了呢?」仙兒滿含深情的看他一眼。
「那事?那事是什麼事?」林晚榮不解的道。
林晚榮看她一眼:「師傅姐姐,看歸看,可別動手啊。」
「大小姐?」林晚榮愣了一下:「在哪裡?」
安碧如微笑點頭:「當然是真的,師傅什麼時候騙過你。」
對這師傅姐姐,林晚榮心裡怕怕。敬鬼神而遠之。
我靠,你吃老子喝老子的,態度還這麼惡劣,老子開除了你。他正要發作,旁邊卻有一人鬼鬼祟祟的拉住他道:「兄台,要號嗎,要號嗎?十兩銀子一個,全城最低價,價格公道,童叟無欺。」
「哦,這個,我也有些意外。」林晚榮感嘆一聲:「原來我還想著要養活我的仙兒乖乖,沒想到,她竟然比我有錢多了,我算是撿了金元寶了。」
安碧如笑道:「傻丫頭,我不告訴你,就是怕你一時意氣壞了我大事。他若因著這事責怪你,這人也不值得你託付終身了。」
秦仙兒咯咯一笑,羞紅著臉道:「相公,師傅好好給你扎針,你莫要瞎鬧,說那些話,仙兒聽著害臊的慌。」
第二輪便要從六字頭開始了。
「相公,喝湯吧,喝了湯會好的更快。」仙兒舀了一勺魚湯,輕吹幾口氣,送到相公口中。魚湯下肚,美味無比,林將軍飽受摧殘的心靈才恢復了些,狠狠望了強忍笑容的安碧如一眼。
「只怕有人捨不得,仙兒,你這相公可是個憐香惜玉的人,他與這大小姐怕是勾搭得緊——」安妖女唯恐天下不亂的道。
咳,咳,這丫頭還真會挑語病啊,林晚榮還沒說話,安碧如已笑著道:「仙兒,你可要好好看住你這相公。我瞧他態勢,對於年輕女子頗有些能耐,你可不能寵著他。哦,對了,林將軍,聽說有位叫做肖青璿的女子,對你也頗好,是也不是?」
安碧如咯咯嬌笑著,曲線玲瓏的豐|滿身體微微顫動,便像一樹搖曳的花枝,讓人目眩神迷,林晚榮急忙移開目光,媽的,這位姐姐到底是什麼妖精變的,大的嚇死人。安碧如好不容易停止了嬌笑,說道:「小弟弟,你說得不錯,我辦這白蓮教,便是專門做壞事的,壞事做的越多越好。這世界上的好人多了,我不去做個壞人,卻也襯不出他們的高尚。」
「醉意易顯風光——」
那銀針看似冰涼,入體之後,卻是有一股火熱的感覺,帶動他渾身血液流動,通體舒泰,傷勢又好了幾分。
秦仙兒點點頭道:「有的,相公,你要做什麼?」
「相公,味道好麼?」仙兒急急問道。
還是仙兒瞭解我啊,不愧是和我睡了幾天的妙人兒,林晚榮打個哈哈道:「這個,以後再告訴你了。眼下我便要出去,仙兒,你跟我一起去麼?」
秦仙兒舊地重遊,自然心生懷念,緊緊依在相公身邊寸步不離,安碧如望著這金陵繁華夜色,忍不住嘆道:「金陵勝景,數年不改,的確是繁華之都!」
林晚榮不去看安碧如,仙兒攙扶著他走了幾步。漸漸地,身上的勁道上來了,他竟然擺脫了攙扶,真的可以自由走動了。我日,屁股上打了一針就這麼神?
林晚榮心裡大爽之下,正趕上那什麼行酒令的時候,他迫不及待的尋了一個十人組,這裡面都是些生面孔,他也不怕,舉起酒杯啪啪的連喝了兩個,心裡卻仍是止不住的痛快。
我哪是過度操勞,洛凝苦笑一聲,拉住她手道:「巧巧,林大哥答應我今日一定趕回來,你說,他會不會騙我?」
兩個人挨的極近,林晚榮可以看到她光潔如玉的面頰,她豐|滿挺拔的酥胸微微起伏,便如洶湧的波濤,身上飄來陣陣的幽香,與仙兒的不同,有一股成熟|婦人獨特的媚惑味道。
「方便?什麼方便?」林晚榮不解道。
林晚榮那個恨啊,比這微山湖的水還深,真想掏出火槍,一槍斃了她。
「相公,仙兒永遠是你的影子!」秦仙兒躲進他懷裡嗚嗚道。
「去金陵?好啊!」安碧如腳下輕點,不帶一絲塵灰輕踏而來,對著林晚榮抿嘴一笑:「林公子,你說過要養活我一輩子的,難道你忘了?」
號碼和名刺?什麼號碼?林晚榮疑惑不解,那師父解釋道:「哦,就是您通過了初試時發給您的編號,請出示一下。」
仙兒聽到相公的一聲慘呼,急急掀簾而入,只見師傅手裡握著一根銀針,面帶微笑道:「仙兒,我又與他下了一針,用了些勁道,過不了一日,他便可以痊癒了。」
「師傅姐姐,爽快點,開出你的條件吧!」林晚榮正義凜然的道。
他端了茶杯,尋了個靠近艙弦的地方坐下,往那河上望去。卻見還有兩艘畫舫游弋在旁,也不知洛凝在哪艘船上。正閒的無事,卻見遠處划來一艘小船。船上立著個黑大個和一個白面無鬚的中年漢子,兩個人正聚在一起,低語著什麼。
林晚榮愣了一下,也是啊,老子和這位姐姐,應該是生死拚殺的敵人才是,怎麼如今這關係卻這樣奇怪,我救了她,她也沒殺我,真是莫名其妙的雜亂。
林晚榮駐足一看,他這一陣急行,也沒辨別方向,竟不知不覺行到玄武湖邊,此時站立之處,正是與肖青璿初次相見的岸邊。便是在這裡,他第一次遇到了肖青璿,接著便是許多故事接踵而來,讓他的生活徹底改變。
「哦,這是為何?」林晚榮奇怪道。
安碧如愣了一下,林晚榮已經和顏悅色的對那車把式道:「這位大叔,她脾氣頑劣不懂事,我今天回去就好好收拾她。啊,已經到金陵城下了?可真快啊,才走了兩天!這馬車平穩的就跟轎子似的,下次還照顧你生意,車費總共是多少銀子來著?」
「日」後我肯定不會欺負她了,自己的老婆,心疼還來不及呢。林晚榮嘿嘿一笑道:「師傅姐姐請放心,我會終生愛護仙兒,讓你永遠看不到她訴苦的一天。」
初試?我靠,我他媽什麼時候有過初試,洛凝那小妞沒有講過啊。一見他拿不出號碼,那師父臉色便變了:「又是一個想矇混過關的,走開走開,大爺沒功夫伺候你——」
「小弟弟,你怎地變得愚笨了。那蝸牛說,你抓緊點,這烏龜好快,咯咯——」安碧如笑著接道。
林晚榮呵呵笑道:「恭喜燕兄。」
林晚榮渾身寒毛都豎了起來,這位師傅姐姐到底多大年紀了。怎地還像個小姑娘這般誘人?
兩位師父看著手裡的銀子面面相覷,你這一錠就五兩,找個屁啊。
聽著提到肖青璿的名字,仙兒偏過頭去小嘴一嘟,鼻孔裡輕輕哼了一聲。林晚榮看了安碧如一眼,這女人,又不是不知道仙兒的個性,偏偏哪壺不開就提哪壺?
還是那兩個師爺,彷彿根本沒見過他,接過他手裡的號單,看了一眼,媚笑道:「號單無誤,請公子賜名刺,我等為您登錄!」
媽的,果然是著名的女土匪。竟然想包養老子,你以為老子是那麼隨便的人麼。林晚榮不屑的笑笑,眼光在女土匪胸前掃蕩一陣,代為殺敵。
「師傅姐姐說笑了,我只不過打了幾炮,嚇唬嚇唬你們而已,真要去找的話,你該去找那皇帝老兒才是。」林晚榮偷偷的向邊上靠了靠。那裡有他的火槍,這個姐姐性格變幻莫測,口裡喊哥哥,腰裡掏傢伙,還是警惕些好。
「這還不簡單?」林晚榮笑道:「按照規則,每組前兩名自動晉級。我們十人之中,只有我和燕兄作出詩了,不就自動晉級了嗎?各位老師這牌子還是不要舉了,小生很怕打擊了我好不容易才建立起來的自信心。」
「是——啊——」林晚榮猛的大叫一聲,聽出那聲音不對,嚇得魂都差點沒了,急轉過頭,只見安碧如手裡執著一根銀針,似笑非笑,自己的大手,卻還抓在師傅姐姐的手上正往下按去。
眾人見不知哪裡跑來的狂人,一言不發就連喝了兩盅,皆都暗自吐舌。
「你的生命線粗壯茂盛,愛情線勇往直前,事業線有波折,卻迅速順位,尤其是,在這裡,對,就是在這裡,三根大線匯成一根,這預示著你生命中最重要的事情發生了。」
朝廷大軍剿滅白蓮教的消息,早已經傳遍周邊數省。這沛縣便處在濟寧之南,受白蓮禍患多年,眼見白蓮得除,百姓奔走相告,鞭炮放了一陣又一陣。林晚榮走在街市之上,望著這熱鬧的情景,心裡忍不住輕輕一嘆。安碧如身為白蓮教的罪魁禍首,望著這場面卻是面容平靜,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其他人等見這二人如此輕鬆便過關,自是懊惱欲死,早知如此,甭管什麼濫詩,也不怕丟醜,先念出來再說,一時猶豫,倒叫別人占了便宜。
秦仙兒臉生紅暈,急忙低下頭去,羞道:「相公,你討厭死了,師傅還在這裡呢,你不能待會兒再說?」聽著相公說出這話,她心裡欣喜無限,卻也帶著點點的驕傲,眉目含情,深深注視在相公身上。
林晚榮試探道:「是為了那火炮?」
二人都是話裡有話,秦仙兒聽得迷糊,但見了師傅與自己和相公同行,心裡自然高興,也不去追究了。
秦仙兒將相公抱在懷裡,抹淚道:「相公,你餓了嗎?仙兒為你熬好了新鮮的魚湯。是我與師傅昨夜下湖裡親手抓來的,新鮮著呢,我這就為你端來!」
望著眼前一樣嬌笑嫵媚的師徒二人,林晚榮忽然有了種恐懼的感覺——娶了仙兒問題不大,但是陪嫁來的這個師傅,問題就太大了,被她整上兩天,會天下大亂的。
林晚榮抬起頭來,不滿的看了安碧如一眼:「師傅姐姐,我和娘子要辦些正事,能不能請你暫時迴避一下。」
林晚榮道:「我有幾個生死兄弟在那邊,我要過去看看他們,奶奶的,我可想死他們了。」
巧巧輕拍她手道:「凝姐姐,你放心吧,大哥既然答應了你趕回來。他就一定會趕回來的。大哥從來不失信於人。」
「相公,你答應的這人是個女子吧。要不然,你也不會拚了性命趕回來的。」秦仙兒嘟著嘴道。
安碧如的手掌輕輕拍在他光滑的脊背上,柔嫩細滑的感覺,惹人一陣心神蕩漾,林晚榮舒服的哼了一聲,毛孔裡都透著愜意。
安碧如擦擦汗珠,嫵媚笑道:「你少來耍些嘴皮子,當我是仙兒那般好哄麼?若不是看在你那日捨了生死救我,我早將你殺了。」
秦仙兒想起昨夜他的樣子,忍不住雙目含淚道:「相公,你別怕,有仙兒在呢。仙兒跟師傅學了很多功夫,生生世世保護你。誰若敢害你,我定與他拚命。」
林晚榮在她椒乳上摸了一把,笑道:「一天之計在於晨,一摸仙兒就叫春,不睡了,不睡了,曬太陽去。」
幾個評判四周瞅了一眼,又喊道:「還有何人做出?速速報來。」
四德聽得暗自吐舌,三哥這位小娘子美麗無比,這娘子的老師卻媚惑非凡,聽他三人之間稱呼奇怪,姐姐、師傅、娘子的亂喊,全都亂了套,三哥不是想玩老少通吃吧?厲害!
她惱恨之下,手中一直執著的小冊狠狠扔了出去,一陣微風吹過,小冊嘩啦翻開幾頁,畫冊上那維妙維肖的人像栩栩如生,映入大小姐眼簾,竟是林三入府時被大小姐沒收的三版畫冊。
「好詩,好詩!」燕升回報之以李,大聲叫了起來。
秦仙兒聽他叫的怪異,忍不住小臉通紅,羞臊的不敢再動。林晚榮一把抓住一隻正在身上遊動的小手。怪叫道:「寶貝,不是這裡,往下,再往下——」
這一番話半真半假,安碧如聽得愣了一下,旋即格格大聲嬌笑起來,她越笑越凶,似是停不住了,白玉似的臉頰漲的通紅,嬌豔的紅唇急促喘息,香肩微微顫動,胸前雙峰隨她身體急劇抖動,劃出道道炫目的波浪,似是兩隻靈動的白兔,隨時都會突破衣衫的束縛奔湧而出。
安碧如十分辛苦才停住了笑道:「林將軍,我白蓮教與你作對,實在是大大的不智。光憑你這張嘴,那也抵得上十萬大軍。仙兒攤上你這麼個夫君,雖是福分,我卻更替她擔心,日後她受了你的欺負,怕是連個苦楚都說不出口了。」
「有了,有了,我有了——」燕升回第一個高聲叫道。其他才子聽得心驚,心理不過關的,更是滿頭大汗。
林晚榮狠狠道:「都來打我的主意,把我當軟柿子捏,我不收拾他們,就沒天理了。」
仙兒不知他與師傅之間的典故,聽他將扎銀針說成打針,心裡暗自好笑,撫摸著他的頭髮道:「相公,別怕,我在這裡呢,師傅扎針的手法可好了,一點都不疼——」
「應該是你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出現了吧。此人英明神武,高大勇猛,帥氣多情,玉樹臨風。」林晚榮大言不慚的道:「自從此人出現之後,你的生命、事業、愛情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在此匯聚為一體,長盛而不衰。此人的出現,如一道長虹貫日,照亮了你的生命。從此之後,你吃得好,睡得好和-圖-書,嫁得更好,旺夫耀祖,大富大貴,百子千孫,幸福滿堂——嘖嘖,我的小乖乖的小手,真白真嫩啊,每天摸一千下也摸不夠——」
名刺個屁,林晚榮掏出鉛筆寫了兩個字,說道:「這是我的名字,本地人氏。」
「時間到——」另一個評判大喝一聲,其餘才子頓時汗流滿面,這一組皆是些第一輪被淘汰,等待復活的,早已有了心理壓力,一聽時間到,有幾個早已面色煞白站不穩當了。林晚榮挑在這一組,卻是故意占的便宜。
「在下燕升回。原來是三兄。」燕升回點頭道:「這規則倒也簡單。長亭之中,每十人一組,隨機抽取詩題,盞茶功夫內,十人做同一詩題,每組前兩名自動晉級。詩文|做出之後,有自覺不如者可以自行退出,其餘若有爭議,有三位知名評判先生裁決。為了公平起見,這三位評判皆是單獨舉牌,爭議者,三位全部同意方可晉級。晉級者,便可以乘坐花船入秦灘河中。那裡才是真正的才子名流聚集之地。」
那小手往他屁股摸去,一股蕩笑響起道:「是這裡嗎?」
「療傷也不用一大清早的守在我床邊啊,會嚇死人的哎,姐姐!」林晚榮道。
仙兒性子急切,對丈夫笑了一下。便急急尋那畫舫去了,安碧如笑道:「這妮子,為了討好相公,連師傅都指派上了。我辛辛苦苦建立的基業,卻都成了她奉送給你的玩物。林公子,林將軍,你的能耐太大了些。」
「請——」諸位才子一飲而盡,倒也頗見氣氛。
秦仙兒也是舊地重遊,以前的她身為白蓮教一員,如今卻是跟隨夫君返鄉,感覺自然不同。遙想昔日之事,她心裡又是感慨又是喜悅,拉住林晚榮的手,媚眼如絲,紅唇輕吐,在他耳邊輕語道:「相公,仙兒離去之後,你可曾又去過妙玉坊——」
「哪裡哪裡,得饒人處且饒人,這大叔只是誤會了而已,師傅姐姐也不要斤斤計較了吧。誰讓你生得這麼年輕漂亮呢,我要是再老上二十歲,一定會與你配成雙的。仙兒,我們快走——」
秦仙兒笑道:「相公,你可不能胡說。師傅從來都是這樣的性格,有時候她手上提著人頭,笑得更好看呢。」
秦仙兒嬌笑道:「相公,你還有這般本事,我以前怎麼沒見著你施展過?」
靠,這些傢伙,準是平時讀書的時間都花在了泡妞之上,連我都不如啊,林晚榮嘿嘿一笑道:「慢著,慢著,既然無人做出了。小生不才,口占一首,請各位老師指正。涼回翠潭冰入齒,齒沁清泉露日寒。香緲風清如縷,紙窗明月聽鳴蟬。」
燕升回望著那抽籤之人,略顯緊張的道:「三兄,我便只有此一次機會了,也不知道能不能中。」
「請!」第二人接道,一杯飲盡。
安碧如輕笑幾聲,截斷他道:「林將軍,你可真有能耐。看準了仙兒那丫頭對你癡心一片,才拿她挾持於我。」
安碧如以為他疼痛,道:「叫些什麼,若非仙兒求我,我才懶得為你費這功夫呢。耗時耗力,卻還賠了徒弟給你,我這生意做的,太過失算。」
身為男人,有什麼不行的?林晚榮哈哈笑了兩聲,拍著那家丁的肩膀道:「謝謝老兄了,改日讓三哥請你喝酒。」
最後一句話太他媽關鍵了,林晚榮本身便是大黃牛,咬牙道:「三兩銀子,不幹拉倒!」
疼不疼都扎在我身上。你能知道嗎,我那屁股到現在都還痛著呢。林晚榮渾身顫抖著,接受昔日的仇敵的治療。
在兩個女人面前脫衣服,林晚榮倒是不在乎,反正一個是自己老婆,一個是赤腳醫生,看了都是白看。但是望著安碧如手捏銀針對他媚笑的樣子,他就忍不住渾身的顫抖,媽的,這次不是又要扎屁股了吧。
林晚榮嘿嘿笑道:「乾脆我們去找艘畫舫,就我們兩個人——哦,就我們三個人,在這玄武湖上遊蕩一晚上,再睡一晚上。嘖嘖,夜遊玄武湖,喝喝美酒,看看佳人,是何等的逍遙自在。」
秦仙兒望著那黑漆漆的大門,臉現怒容,小拳一握,柳眉倒豎道:「這姓蕭的丫頭太不識抬舉,我家相公辛辛苦苦助她,差點連性命都丟掉了,她卻如此刁難對待,哼,若有一日她落在我手裡,有她好看的。」
秦仙兒驚喜道:「真的麼,師傅?」
「姐姐,兩情相悅這個詞,你沒聽過麼?」林晚榮嘻嘻笑道:「說起來,還是姐姐教導的好,我的小仙兒才會如此溫柔體貼,小生謝過姐姐了。」
「你倒奸詐的很,這般的哄騙仙兒。讓她對你死心塌地。」安碧如哼道。
「是啊,是啊,老早就醒了,一直想著你呢,仙兒好老婆,你今天可真漂亮,我想抱著你睡。」林晚榮嘿嘿笑道。
她聲音不大,卻正能讓幾人聽見,語中似乎帶著點點的怒氣,小轎便啟程,急行而去。
題面一出,十位才子已經迅速開動起來,古有七步成詩,雖然誇張了點。但要在盞茶功夫內做首詩,也不是那麼容易辦到的。
前面聽著還有些感動,後面卻是猥瑣,秦仙兒急急收回小手,羞道:「相公,你壞死了。師傅,你也不管管他?」
「不是可能,是一定,連告示都出了,金陵城中無人不知。」家丁說道。
在微山湖上漂泊了幾天的小船,晃晃悠悠的到了岸邊。林晚榮眼光一掃,這靠岸的地方,卻是當日自己率領糧草兵與白蓮精銳激戰的沛縣。幾日過去,這裡已經看不見戰時的痕跡,只有幾隻孤寂的水鳥,掠過湖面低聲翱翔。
安碧如追了幾步,漸漸平靜下來,腳步停住,望著前面的人影呆了半晌,忽然摀住小嘴咯咯笑了起來,心裡一片平和。
大小姐銀牙緊咬,鼻中抽泣,低身撿拾起那小冊,輕輕擦去上面的塵土,望著畫冊上秀眉輕蹙的自己,她不言不語,竟有些呆了……
安碧如咯咯一笑。刷的一聲,手中銀針飛出,沒入艙弦七分:「仙兒,你瞧師傅這一手如何?」林晚榮立即低頭乖乖喝湯。再也不說話了。
「不感激,不感激,應當的,應當的,哎呀——」說話間,卻覺背上一痛,竟是安碧如手捏一根銀針又扎進了幾分。
「三林?哦,原來是三公子,久仰大名,這是您的賽詩會編號,與您的姓名是一一對應的,請您收好了。」你娘的,這也能久仰,林晚榮將那編號收進懷裡,看也沒看一眼,便直往裡闖。
「哇——」林晚榮大叫一聲,往床裡靠了靠道:「姐姐,你要做什麼?」
「不過呢——」她語氣一轉道:「我不殺你,並不代表我就沒有別的手段了。既然仙兒如此喜歡你,那我就打斷你的腿,讓你生生世世伴在她身邊好了,看你那些紅顏知己,到時候還會不會要你。咯咯,怕了吧,小弟弟?」
「相公,你怎麼了?」仙兒見相公滿面愁容,急忙道。
「沒什麼,仙兒,我就是太高興了。仙兒,你來了太好了,太好了——」林晚榮強自壓抑住心中的怒火,悲憤道。
林晚榮微微一笑,對著梅硯秋比劃了個手指:「梅大國學,我這個叫做一陽指,家傳絕學,很厲害的哦——」
「大驚小怪!」家丁瞥他一眼道:「洛凝小姐,不僅是金陵第一才女,更是金陵第一美女,同時還是江蘇總督洛大人的千金,出身富貴,生得像花朵一般好看,她要選婿,這全天下的才子,還不瘋了一樣一窩蜂的趕來啊!」
洛凝臉色嫣然,羞紅了脖子,輕道:「好妹妹,我們便做一輩子的姐妹,可好?」
仙兒卻是輕輕將他背上長袍掀起道:「師傅,相公該到施針的時候了。」
林晚榮看得愣了愣,不解的道:「四德,大小姐不是來等我的啊!」
四德急忙上前,拍打著門環大聲道:「是哪個當值的,快開門,三哥回來了,快開門。」
秦仙兒小嘴輕嘟,雙目含淚道:「相公,你這般阻攔我,又為她說好話,莫不是真的與這妮子有些勾搭?」
安碧如愣了半天才體會到他話中的意思,這小子原來是嫌棄我老了。她一咬牙,怒道:「姓林的,有種你不要跑——」
「不用舉了……」林晚榮忽然揮手叫道。
「為何?」一名評判大聲叫道。
師傅姐姐也去?有沒有搞錯?那不是帶個定時炸彈在身邊?林晚榮對這位姐姐是敬而遠之,有她在身邊,他就完全沒有安全感。
他心裡疑惑了一會兒便嘿嘿一笑,人來得越多越好。老子的廣告攻勢可不是鬧著玩的,金陵的第二家店馬上就要開業了,過幾天與巧巧合計一下,再到京城開幾家分號,找到青璿,解了仙兒的情蠱,實現一家人團聚於京城的夢想。
進不進門也由不得你了。夫妻二人調笑一陣,出了船艙,卻見安碧如立於船頭,手執一柄寶劍,迎風揮舞,如龍似蛟。劍勢凌厲,熠熠生風。
林晚榮老臉紅了一下,拉住仙兒的小手道:「那師傅姐姐你就隨便扎。仙兒,我來給你看個手相吧。」
「喂,師傅姐姐,你見了這麼多少兒不宜的東西,怎麼也不臉紅一下。」林晚榮立即警醒,將情動如熾的秦仙兒抱在懷裡,衣衫覆蓋住她身體,毫不客氣的道。
「唉,我這個人很正直的,占便宜的事情只是偶爾幹一幹——姐姐不妨說來聽聽?我看看傷天否?害理否?」
林晚榮對這詩詞盛會沒有多大興趣。若不是想著洛凝一片真心,他才懶得去管這事。不過如今既然回來了,怎麼著也得去看看,會不會寫詩是另外一回事情,老話說得好,重在參與嘛!
秦仙兒嫣然一笑:「有一日,烏龜和兔子賽跑,兔子很快跑到前面去了。烏龜只能在後面慢慢地爬。在路上,它看到一隻蝸牛爬得很慢,就說:你上來,我背你。然後,蝸牛就上來了。過了一會兒,烏龜又看到一隻螞蟻在慢慢爬,但對他說,你也上來吧。螞蟻上來以後,看到上面的蝸牛,對他說了句你好。相公,你知道蝸牛說些什麼嗎——」
汗,怎麼問我這個難堪的問題呢,我這麼靦腆的人。真不太好意思回答。林晚榮在她胸前摸了一下,淫笑道:「歡好是吧?這倒是有過,你也知道的,我一向最擅長這個了。只不過與青璿尚只嘗試了一種姿勢,實在甚為遺憾,下次有空一定要與她繼續交流一下,啊,仙兒,咬我幹嘛——」
林晚榮拉住仙兒笑道:「是啊。青璿與我關係甚好,仙兒,你們以後可是交好的姐妹了,不要再打打殺殺,要相互愛護,明白嗎?」
安碧如見他神色空洞,也憶起那日之事,笑道:「生死也只在一線之間。我本是不想救你這仇家,你這人恁的卑鄙無恥,若是存活於世,也不知會害多少人,但仙兒那般苦苦哀求,我拗她不過,只好答應了她。這便是你的造化了。」
「喲,這不是梅大國學麼?怎麼,您還沒回京城啊?最近身體可好啊?有沒有下地犁田?」林晚榮腦子裡念頭急轉,口上卻已是皮笑肉不笑的道。媽的,今天真是太不順利了,挨宰不說,碰到個評委,還是這個變態女人。我日啊,洛小姐,這可不能怪我。
這船上的日子過的甚是怪異,與仙兒卿卿我我,那安碧如在一邊卻是大大方方的欣賞,絲毫不扭捏。
「討厭——」秦仙兒紅著臉龐嬌呼一聲,眉中卻透出分分驚喜:「相公,你沒事了?」
秦仙兒嫁作人婦,對這相思滋味深有體會,忍不住嘆了口氣道:「這也不知是誰家的娘子這般癡情,這男子也太無情無義。」
秦仙兒偷偷的瞧了相公一眼,見他一言不發,臉如黑炭,心疼道:「相公,師傅與你說笑呢。你莫要焦急,我們這就靠岸。」
仙兒理解他的心情,拉著他的手,輕輕道:「相公,你重傷初癒,莫要這般焦急,我們尋些快馬,早日趕回金陵就是。」
和這姐姐真沒什麼話說了,秦仙兒捂唇輕輕一笑,問道:「相公,你不是說趕回金陵有急事麼?是要去做什麼?」
林晚榮對著那墓碑磕頭,安碧如看到那大石頭刻著的字跡,口中卻是哼了一聲。這也難怪,這些將士對林晚榮來說是兄弟,對於安碧如來說則是敵人,她有此反應倒是可以理解。
正在施針的安碧如卻是噗嗤一笑,道:「小弟弟,自從見了你,我才知道,我白蓮教做的事情相比你的坑蒙拐騙,也是大大不如啊。」
林晚榮愣了一下道:「仙兒,你還愣著幹什麼,我們走啊——」
林晚榮恨得牙癢癢,歹毒的女人,你拿根銀針插哪不好,偏要插老子屁股?
汗啊,果然有其師便有其徒,風格真是一樣的潑辣。仙兒不再纏著自己,林晚榮心裡倒有些奇怪了,這丫頭主動提出不跟隨,很明顯不是她的風格,到底有什麼事情比老公還重要。
唉,望著悠悠的湖水,林晚榮忍不住輕輕一嘆,老子是被命運強|奸了。
秦仙兒渾身發軟,嗯了一聲,咯咯嬌笑著出去端那魚湯了。
有了這一想法,他心裡又是興奮,又是擔心。老洛在跟天下人開玩笑啊,拿你女兒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球,暗地裡磨刀,娘的,還真是什麼都敢幹啊。
「趴下做什麼?男人幹正事的時候才趴下——投降,投降,怕你了——」見這位師傅姐姐高舉銀針作勢要扎,林將軍老老實實的選擇了坦途,轉過身子,將光溜溜的脊背留給安碧如。
梅硯秋無奈之下,一咬牙舉牌:「晉級——」
「諸位公子——」一個執事官模樣的人物站起來道:「今日賽詩會,乃是飲酒作詩之暢事,我等能聚於一堂,乃是天大的緣分,便請諸位同飲一杯,以謝相聚之緣,請——」
「三十又——啊,你問這個幹什麼?想找死麼?」安碧如柳眉倒豎,大聲火道。她方才正想著問題,聞聽有人問話,便下意識的答話,差點洩露了機密,怎能不惱火?
「相公,」秦仙兒蓮口輕吐,芳香如蘭,一雙小手緊緊勾住他脖子,豐|滿的酥胸在他胸膛緩緩摩擦:「仙兒哪裡比不上那狐媚子?她會的,仙兒都會,她不會的,仙兒也會。日後仙兒必定伺候的相公舒舒服服,比那狐媚子強上百倍。你便答應了仙兒可好?頂多仙兒不殺她,只種個蠱在她身上,每日養蠱玩玩——」
趙康寧這小子也來了,我日,那可就熱鬧了,他見了我要行師禮的,嘿嘿。不過這老洛搞這麼大的陣勢,把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這裡,到底是想幹什麼?他四處望了一眼,頭腦裡忽然閃過一個念頭,臉色猛的一變,哎喲,這老和*圖*書洛要動手了。
安碧如在秦仙兒耳邊輕言了幾句,秦仙兒臉上紅的像要滴下水來。安碧如在林晚榮身上上下巡視了一番,竟盯住他某個部位,吃吃笑了起來。
「為何?」林晚榮驚退問道,他可沒蠢到以為仙兒是想加入玩那一皇二后的遊戲。
「小壞蛋——」安姐姐青蔥似的玉指在他額頭上輕輕一點,媚笑道:「就知道你聰明。姐姐讓你去做一件占便宜的事情,你幹不幹?」
「反正不是我家娘子——」林晚榮嘿嘿一笑,話音未落,便聽那長亭中傳來一陣呼喚道:「三哥,三哥——」
秦仙兒甜甜一笑,依偎在相公懷裡。安碧如微微一嘆,也不說話了,馬車寂靜,一路急急向著金陵奔去。
「喂,姐姐,我鄭重聲明啊,我對你這些什麼造反的事情沒興趣,你千萬不要來找我。你要真打那心思,倒不如殺了我痛快。」林晚榮急道。
「喂,老兄——」林晚榮拉住身邊經過的一個家丁,這身藍色小衫看著就親切,家丁界又一向是八卦的集中源和發散地,所以他才選擇了這麼一個人才:「小弟林三,想請問一下——」
林晚榮凝神看去,佇立長亭中的女子,體態婀娜,亭亭玉立,可不就是蕭大小姐?黑夜裡她的面容看得模模糊糊,身形卻有些消瘦,正朝此處深深張望,身體似是有些顫抖,眼中亮晶晶的。
「取了火炮,急行數十里地,炮轟徐渭大人?」林晚榮道。
「猜不著。」林晚榮搖頭道。
「相公,師傅,上船了——」秦仙兒的聲音遠遠傳來,一艘畫舫向著岸邊緩緩行駛,仙兒在船頭揮舞著手臂,微笑著……
秦仙兒殺氣騰騰的道:「反了天了,這妮子!敢這般與我相公說話,姑奶奶這就去取了她性命。」
他下了樓來,卻不知往何處而去——這賽詩會究竟在哪裡召開啊?一直以來,他都只是知道有這回事情,卻從不知道這文學盛會是在哪裡舉行,想想還真是慚愧。
汗啊,我有那麼壞嗎,倒是你組織白蓮教,公然欺騙民眾,從事反革命活動,禍害百姓的是你才對。林晚榮苦笑道:「姐姐,你救我就救我了,幹嘛還要先詆毀我一番。我這人是壞不假,不過你那白蓮教也說不上什麼好字,咱們是半斤八兩,誰也不用誇獎誰。」
「三哥,我們快些走吧,宅子裡的弟兄們急切盼望你歸來,說不定大小姐正帶著大家列隊歡迎呢。」四德興高采烈的道。
這白蓮教是安碧如一手創辦的,如今失敗,她臉上雖然有些感慨,卻未見多少悲憤。這一直是林晚榮感到疑惑的一件事情。這位安姐姐,不會這麼看的開吧。
這第一關算是闖過了,林晚榮與燕升回相攜登上繡船,直往秦灘河駛去。過了第一關的才子們,分乘兩艘花船,每艘船上皆有五六十人模樣,這便是海選出來的精英了。
林晚榮感慨之下,腳步飛快,聽著後面大小姐的呼喊,也懶得回頭。秦仙兒默默跟在他身邊,見他神色落寞,很是心疼,輕輕拉住他衣袖,小心翼翼的道:「相公,我們這是要去哪裡?」
「小弟弟,你這麼急著趕回金陵,連性命也不要了,便是為了吃那蕭大小姐的閉門羹麼?這丫頭也太無情了。」安碧如見他不說話,卻專挑著他不喜歡的說。
安碧如吃吃笑道:「小弟弟,你那些鬼主意,莫要以為我不清楚。在我面前,你還是老實些,前幾日我沒殺你,不等於我以後也不會殺你,你若是對仙兒不住,我定然將你碎屍萬段、挫骨揚灰,你可要記住了啊。姐姐下手,是不會留情面的——」
「相公,你與師傅在說些什麼,我聽著你叫了我好幾聲呢。」秦仙兒走到他身邊服侍他坐起來道。
「風華!」第三人道。
還是別以後了吧,雖然我林某人縱橫情海幾十年從未失手,但是面對這位豪放的姐姐,卻一點把握也沒有。老子這次算是遇上剋星了。
安碧如美目瞥他一眼,哼道:「便讓你取笑吧,總有收拾你的時候。到時候仙兒也護不了你!」
燕升回興奮的大叫一聲,一把抱住林晚榮道:「三兄,我晉級了,晉級了。」
「請!」第一人一杯飲盡,起了個令道。
「少兒不宜?」安碧如咯咯一笑,臉上浮起絲絲蕩意:「林將軍,你這詞倒也用的新鮮,奴家喜歡。仙兒是我徒弟,你與她越是親密,我就越是喜歡,便看上一看又有何妨,少不了你一塊肉的。我一個女子都不介意,你一個男子還惺惺作態麼?」她又朝仙兒一笑道:「傻丫頭,以後有什麼不懂的事情儘管來問師傅,莫要隨著這壞東西欺負你,師傅多教你些招數,保準他食髓知味,日日與你顛鸞倒鳳,再也捨不得離開!」
待到三輪下來,再無人與他比拚,林晚榮雙目微紅,身體搖晃,卻屹立不倒,唱道:「兄弟本手足,豪氣環玉宇,誰人笑我沙場醉!兵甲懷壯志,杯酒祭傑雄,請君再飲三百杯!」
「那是自然,我跟三哥喝過酒的。」家丁洋洋得意道:「我們金陵,自古以來物華天寶,人傑地靈,這金陵第一美女第一才女洛小姐和我們林三哥,就是其中的兩朵奇葩。」
「這個,小弟文采不行,就是進來見識一番的,對那什麼規則,也沒怎麼在意,還請兄台指正一番。哦,在下三林,還未請教兄台高姓大名。」林晚榮急忙道。
果然如同林晚榮所設想的,這長亭之中所用的物品,甚至桌椅板凳,都無一例外的印上了食為仙的標誌。被淘汰的才子們,還領到了大會特意趕製的紀念品,由食為仙贊助的油紙傘一把。
林晚榮呆呆道:「姐姐,我當日真的死了嗎?」他自己也覺得奇怪,當日重炮之中,他下意識的將這師徒二人護在身下,那炮彈便在他身後爆炸,在他的潛意識裡,那一刻,他已經死了。
「哼,不為什麼!我就是不想看著那狐媚子專美於前。」秦仙兒小臉通紅,眉間蕩著股濃濃的春意,羞道:「相公,下次你先要了仙兒,再去寵幸那狐媚子,可好?」
「三哥,你別走啊,大小姐,不好了,三哥走了——」四德一聲驚呼,急急叫道,腳下驚忙,竟直打了兩個趔趄,差點摔倒在地。
蕭家的那個小窩是回不去了,深夜了帶帶著兩個女人去擠占巧巧的位置他也沒這麼厚臉皮,想來想去,他忽然一拍手道:「仙兒,你們那妙玉坊是不是有畫舫?」
秦仙兒急忙拉住他的手:「相公,師傅是與你說笑的。她這般性子,我自小便慣了,你以後也會慢慢習慣的。」
秦仙兒紅唇輕咬,哼道:「你去會相好,我去做什麼,不是惹相公你不高興麼?我今天也有事情要辦。你在外面尋歡作樂,玩玩也就罷了,可莫把那女子帶回家中來。我們林家的門檻高,不是哪家女子都能進來的。」
「似你這般得意,我要是那蕭大小姐,早就將你攆出蕭家,還什麼列隊歡迎,美的你了。」安碧如道。與這姐姐鬧慣了,見怪不怪,林晚榮嘿嘿一笑便不說話,不一會兒便到了蕭家門前。
林晚榮裝作沒聽到她的話,將秦仙兒小手捉在手裡,裝模作樣的細細觀賞一番,不斷的撫摸抓撓,直將秦仙兒弄得面紅耳赤,才道:「仙兒,好手相啊,好手相!」
這師徒倆一唱一和,林晚榮老臉一紅,他偷小姐不假,不過不是眼前這位莫名其妙的大小姐,而是那位方才成年的二小姐,秦仙兒當日還曾差點一劍將她毀於劍下的。
她短劍一挽,刷刷刷舞出個劍花,眼晃晃的閃人眼睛,便要衝殺進去,林晚榮嚇了一跳,急忙拉住她道:「仙兒,你要做什麼?」
翌日一早,林晚榮緩緩睜開眼睛,卻見自己已經躺在床上,一縷暖暖的陽光自窗外射了進來,照在身上暖洋洋的,渾身舒透。
靠,這是什麼話,不給面子是不是,老子只是心中急切交差,才帶著仙兒匆匆趕來,你這小妞卻給我吃閉門羹。秦仙兒嬌容立變,面帶殺機,手中也不知從哪裡掏出的一把小劍,四德嚇得啊了一聲連退數步。
「沒見過。不評論!」林晚榮不知道她是什麼意思,急忙張口否認道。與這個奇怪的女人多說幾句話,他總有一種會引火燒身的感覺。
四德的聲音道:「大小姐這幾日也不知怎地了,說是心情不好,每日忙完,都要來這裡看看,直等到凌晨方歸。也不知道她在看些什麼,問了翠姐姐,她也不曉得。」
大門內寂靜無聲,等了一會兒仍無人開門,四德正要再拍門。卻聽裡面傳來一個女子聲音道:「四德,你一個人進來,我有些事情囑咐你。」
林晚榮再也移不開眼光,呆呆道:「仙兒,我們今晚圓房吧,我就是死在你身上,那也心甘情願了。」
「酒香莫說悲涼——」
蕭大小姐也不知道是哪根神經搭錯了,搞出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林晚榮本已疲累不堪,再無心思與她糾纏下去,想起在蕭家經歷的種種,有快活,也有失意,他心裡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滋味。沉默良久,喟然一嘆道:「這蕭府,畢竟不是我的家啊!」話一說完,再不停留,拉了秦仙兒,轉身就走。
「味道好極了,仙兒你真棒,今晚我們玩個新花樣。咦,師傅姐姐,一起喝湯吧。仙兒,餵我一口,再餵師傅一口,——姐姐你有意見?那這樣好了,仙兒,餵師傅一口,再餵我一口。」
仙兒拉住他胳膊道:「相公,師傅跟我們一起去金陵,好不好?」
得意洋洋往前走,哪知到了酒樓,卻根本沒見到巧巧的影子,就連董青山和岳父大人也不知哪裡去了。問了店裡的幾個夥計才得知,由於今年賽詩會參加的人數眾多,贊助要準備的東西也增加了不少,昨天開始巧巧他們便都到賽詩會上安排去了。
月末?林晚榮心裡一凜,急忙拉住她小手道:「仙兒,今兒個是什麼時了?」
安碧如鼻子裡哼出一聲,不屑道:「瞧你那點德性,方才對著那蕭大小姐,怎地不見你這般囂張,現在倒是對我厲害得緊了。哼,你當我便怕了你麼。有本事你便試試,看你能做出什麼來,再看是誰把誰吊起來打?」她說到後來,臉上泛起一絲詭異的笑容,渾身上下打量他一番,似乎早已吃定了他。
「小弟弟——」安碧如臉上浮起一絲詭異的笑,輕輕靠近他,身體幾欲貼到他身上,蓮口輕吐,咯咯嬌笑:「玩點新花樣吧,你這一套只能哄哄仙兒,可莫要在我面前使了。」
「好啊,當然好。」巧巧甜甜一笑道:「不過,你得先把藥喝了,再好好歇息一番。要不然到你出場的時候,才子們不是要看見一個楚楚可憐的病美人了?」
安碧如咯咯一笑,嫵媚道:「怎地?你捨不得啊?我家仙兒可還在這裡呢,你這麼快就開始維護別人了,小沒良心的,枉仙兒如此疼你。」
秦仙兒嚶嚀一聲,臉色發燙,從相公懷裡又鑽到安碧如懷裡:「師傅,你也取笑我——」
洛凝輕咳兩聲,望著巧巧,臉上一片羨慕道:「林大哥是你相公,你自然這般愛護他。」
「你這人,好生沒趣,方纔還那般消沉,仙兒安慰你一番,你便急色的占她便宜,實在是少了些情趣。」安碧如渾不在意的道。
「仙兒——」林晚榮一把抓住妻子的手道:「師傅姐姐給我打針的時候,你可哪裡都不能去啊!一定要看好我!」
仙兒與丈夫調笑一陣。見他精神極好,與昨夜的頹喪竟似是換了個人,心裡也放下來,乖巧的服侍他穿衣洗浴。
無語了,洛凝這小妞抓錢也是一把好手啊,嘿嘿,你今天搾取了我八兩銀子,來日我必定讓你無數倍償還。
第二日一早睜開眼醒來,已是天色大亮,金色的陽光透過畫舫的紗窗照進來,落在地上做成一個個金黃的小孔,煞是美麗。床上相擁的夫妻二人,淋浴在金光裡,渾身暖洋洋的,說不出的溫暖舒適。
十人中的第三?這個名次確實太傷心了。林晚榮無奈搖頭道:「燕兄,勿要如此掛懷,相信下一輪你一定會晉級的。」
「喂,姐姐,我今日心情不好,你可不要惹我啊。否則,小心我將你脫|光了衣服吊起來打,我可是什麼事情都幹得出來的。」林晚榮惡狠狠道。
「告示說,洛小姐正當雙十年華,愛好詩詞,對天下學士頗為傾慕。願藉此金陵賽詩會的機會,為洛小姐擇一良配。只要年齡相當,自認才學之士,皆可報名參加。所以才會有天下才子蜂擁而至的情形了——咦,你小子不會也是來參加賽詩會的吧!」家丁道。
兩個人越挨越近,中間便如隔著一張紙,這成熟的女子身上傳來的熱辣辣的火燒一般的感覺,讓林晚榮禁不住吞了口口水:「姐姐,你要幹什麼?我已經結過婚了,你不要過來,我要喊人了,啊——」
「慢著,慢著——」那師爺急忙攔住他,笑道:「三公子,按照本次大會的規矩,還請您行個方便——」
奶奶的,不會是人造的吧,小心掉下來。林將軍急急吞了口口水,將目光轉到旁邊的嬌妻身上,湊到她耳邊一吻道:「小乖乖,她的,你的,好大哦!」
「不失算,不失算。」林晚榮趴在床上,舒服的嘆了口氣,笑著道:「仙兒是我娘子,你是師傅姐姐,我便養你們一輩子,大家在一起開開心心快快活活,沒事喝喝茶打打麻將,多麼的舒心啊。」
「冬月二十八!怎麼了相公?」秦仙兒奇怪的道。
「師傅,相公漸癒,眼下又到月末,我們明日便上岸去採買些東西可好?」秦仙兒道。
林晚榮渾身酸軟,額頭汗珠滾滾:「姐姐,你不會打算是害了我吧?完了,早知道昨夜就和仙兒圓了房,免得她還沒嘗過人間仙境就做了寡婦。」
也是啊,老子這麼著急幹什麼,林晚榮不好意思一笑,對著那二人猛的招手。胡不歸和杜修元二人也看懂了他的意思,忙將那向此處搖來的小船停下了,對著他用力揮手,兩個人在船上大跳著,興奮之情,溢於言表。
安碧如哼了一聲:「方纔教訓我,你很得意是不是?」
靠,搶錢啊,林晚榮嚇了一跳,轉身道:「這是何意?賽詩會不是有食為仙贊助麼?怎的又要收錢?還有沒有王法了?」
「是。春夏為題,學生所做乃是:瓜浮甕水涼消暑,藕疊盤冰翠嚼寒。斜石近階穿筍密,小池舒葉出荷團。」燕升回額頭滴下汗珠,急急念道。
打聽清楚了這些事情,林晚榮心裡雖有疑惑,卻也不至於那麼盲頭盲腦了,向前行了幾步,便見一處牌子上寫著一行大https://www.hetubook.com.com字——「賽詩會接待處」。幾個師爺模樣的人正襟危坐,見他過來,急忙起身道:「請公子賜號碼和名刺!」
那車把式急急道:「稟老爺和兩位夫人,一共是十兩銀子。」
偎在他懷裡的秦仙兒嚶嚀一聲,長長的睫毛一陣抖動,緩緩睜開美目,俏臉帶著滾燙的紅暈,雪白的手臂伸出,緊緊摟住他的脖子,吐氣如蘭道:「相公,時辰還早著呢,再睡會兒吧。」
林晚榮和那燕升回聊了一會兒,對於晉級之後的賽制,他也不是很清楚,倒是眼前這一關才是最重要的。
梅硯秋臉色一變,顫抖著舉起了手中的牌子……
這一夜雖然心情鬱悶,但泛舟湖上,夜色朦朧,美人相伴,卻也讓人開心不少。林將軍本就是一個十分想得開的人,喝幾杯美酒,嘗嘗仙兒的小唇,與師傅姐姐鬥鬥嘴,心情便平和下來,再也想不起經歷了什麼事。
林晚榮拉著仙兒的手,悄聲道:「仙兒,你師傅是不是心理上有什麼毛病?」
「你吵什麼?」一個女人的聲音傳過來道,聽著有點耳熟,林晚榮抬起頭來看去,只見評判席上坐著一個老女人,滿面怒容的朝這裡望過來。日啊,怎麼是她?林晚榮差點跳了起來。
「哦,這個,可能是大家得知我回來過於歡呼雀躍,一時忘了開門。可以理解,可以理解。」林晚榮哈哈乾笑了兩聲,對四德打了個眼色。
「哪裡哪裡,小弟連字都識不了幾個,參加這賽詩會不是丟人現眼麼?」林晚榮急忙道。
嘿嘿,不錯嘛,印刷挺精美,林晚榮掏了銀子便往前走,卻又被一人拉住,鬼祟道:「兄台,要號嗎,要嗎嗎,全城最低價,一兩銀子一個,八錢也可——」
說話間,那抽籤的老兄已將題面揀了出來,顫顫巍巍的將紙團拆開,聲音發抖念道:「以春夏二季為,為,為題,做,做,做一七絕!」
二人同時一翻牌:「晉級——」「晉級——」
梅硯秋擔任這一站的評判早已累得夠嗆,事先根本就沒有注意到林三,眼見這人突然在自己眼前蹦了出來,嚇得一下子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驚道:「你,你,你要做什麼?」
正要拉住個人問問,忽聞一聲鑼響,前面行來兩隊公人,各有五十餘人,高舉各式牌匾,並列而行,模樣甚是壯觀。走在最前的一個衙役大鑼一敲,高聲唱道:「文壇盛事,花落金陵。金陵賽詩會,譽滿大華朝,江蘇總督洛大人、金陵府尹侯大人,歡迎各方才子大駕光臨。」
「林將軍,準備好了嗎?」安碧如神秘一笑,臉上的媚意,讓林將軍心裡毛骨悚然。
秦仙兒怒道:「這妮子辱我相公,我豈能饒她?不取她性命,難消我心頭之恨。」
師父冷笑道:「贊助不贊助我們不知道,但這個是大會相關人士定下的規矩,您要想參加這賽詩會就違反不得,我們只負責收銀,其他的事情,您可以向相關人士諮詢。」
老子天生會淫濕,林晚榮嘿了一聲,苦著臉道:「我也知道不會啊,但是有人逼著我來,答應了人家,不能失去誠信不是,這是我立足的根本。」
林晚榮笑道:「姐姐,你才這麼點年紀,哪裡來如此多感慨,莫非是學我那樣強說新愁?」
真不知道這人的臉皮是怎麼長的,安碧如無奈苦笑,她原本與仙兒相處溫馨一片,只是如今這個傢伙從天而降,插入二人生活當中,完全打亂了她二人的狀態,將來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呢。
「其餘落選者,還有一次重新編入十人組的機會再賽,不過如果再次被淘汰,那就只能選擇離開了。」燕升回又道。
說來就來了,仙兒這一手,放在以前還可以不管,但眼下二人已是夫妻,自然不能等閒視之。林晚榮急忙摟住她的小腰道:「小乖乖,眼下這事暫時無法解釋,等把這事辦完了,相公我和你好好說道說道,好不好?」
兩旁的客棧裡住滿了來自各地的才子,不僅飲食住宿爆滿,聽說連那秦淮河邊的生意也是暴漲一倍,老鴇子們早已笑開了花,當真應了繁榮娼盛那句老話。街上來來往往的,都是各色各樣的才子。有住了幾日的,也有方才從外地趕來的,不時響起舊友相見的驚詫聲。兄台賢弟,之乎者也,言談必論詩句,一時金陵城間,處處聞詩聲。
林晚榮懶得理她,正要親自上前敲門,卻聽嘩啦一聲輕響,大門又開了一道縫,四德面帶難色的走了出來,望著他怯怯的叫了聲:「三哥——」
林晚榮方才進去,便有小廝帶他來到長亭之中,送上茶盞與糕點,又躬身告退。招待還不錯嘛,林晚榮暗自哼了一聲,夾起一塊糕點咀嚼著。
四德指著長亭之中那個女子道:「那可不就是大小姐麼!」
這花舫與昨夜入住仙兒的畫舫相比自是不如,但也顯得豪華異常,筆墨紙硯,琴棋書畫,應有盡有。幾個名優坐在臺中,輕撥琴弦,淒淒怨怨唱著小曲,臺下的才子們擊節而歌,應聲高喝,倒的確有些文士聚集的氣氛。
安碧如咯咯一笑道:「我全局都看透了,可就是沒看準你一個小小的糧草將軍,白蓮教敗在你手上,看來也是上天注定的。」
「好詩好詩!」燕升回方才念完,評判還未說話,林晚榮已拍掌笑起來。
告示都出了?賽詩選婿?我靠,這可是高難度的活。老子幹不了,洛凝那丫頭的眼光本來就高,老洛還出這種餿點子。這父女倆一個頂一個的變態。
無語了,這位安姐姐倫理不分,葷素不忌,竟然夥同徒弟,從視線上把老子給輪了。強大,實在太強大了。
「你的膽子這麼小麼?說笑吧!現在老實點——趴下!」安碧如手裡夾著兩根銀針,微笑著下令道,閃亮的針尖在陽光下蕩出絲絲耀眼的光輝。
「姐姐,你多大了?」
剩餘諸人面帶難色,無人敢於開口。評判看得連連搖頭:「如再無人,我們便——」
燕升回道:「既然兄弟見了面,你還擔心這一時半會兒嘛,眼下寒冬臘月的,就算你游了過去,受了風寒那也不划算啊。待到這賽詩會結束,你再與他們好好喝個痛快,那不也美的很?」
「林將軍,那你再看看,我這個是什麼手相呢?」安碧如光潔如藕的小臂伸到他面前,細嫩的小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一陣耀眼的銀光在他眼前閃過,仔細看去,她青蔥似的纖纖玉指間,卻夾著一根閃亮的銀針。
林晚榮嘿嘿笑道:「我的本事大著呢,哪能這麼輕易就施展完了,小乖乖,你跟著我可有福了。」
燕升回點頭道:「自然是真,侯公子對洛小姐癡情一片,這等機會怎能錯過,他也是此次賽詩會奪魁的熱門人選。不過侯公子和我們不在一個賽區,以他的能耐,順利晉級,那是不成問題的。」
女人的年齡果然是秘密啊,林晚榮趁亂行事差點得逞,嘿嘿乾笑兩聲道:「姐姐莫要哄我了,你長得國色天香,身材又好的掉渣,我猜你二十一,比我大一歲。」
安碧如接道:「我看十有八九如此。林將軍,你這家丁偷起了小姐,難怪你要如此維護她們,原來裡面還有這麼有趣的事情,咯咯,好玩,好玩極了。」
梅硯秋臉色煞白,一屁股坐到椅子上不敢說話,燕升回拉住林晚榮,滿面崇拜的道:「三兄,你竟然認識梅先生?」
秦仙兒嗯了一聲,回頭看了一眼,不捨的道:「那師傅怎麼辦?」
安碧如看他一眼,咯咯笑道:「林將軍,蕭大小姐似乎對你頗有微辭啊,這蕭家待你也恁的差了些,不如你跟了我吧,我重振白蓮教,讓你做個小聖王,保你吃香的喝辣的。」
秦仙兒想起一事。臉上忽然一紅,擠到他懷裡在他耳邊道:「相公,你與那姓肖的狐媚子。可曾有過——有過那事?」
仙兒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手掌中有三根細細的紅線。
我靠,這也太歹毒了吧。果然不愧為白蓮教的聖母,林晚榮嘿嘿道:「姐姐,我膽小,你可不要嚇唬我啊,仙兒,仙兒,快進來看住老公——」
「相公,你下次寵幸那狐媚子之前,妾身一定要跟在你身前。」秦仙兒潔白的小牙咬著鮮紅的唇道。
安碧如微笑道:「林將軍,你這麼聰明的人兒,還會猜不出來嗎?」
林晚榮急忙自馬車裡鑽出頭來,此時隔著金陵尚有十數里的距離,蒼茫夜色中,金陵城牆巍峨高聳,巡夜的燈火緩緩游弋,金陵城沐浴在一片安定祥和的氣氛中。雖是方才離開了半個月,他心裡卻感覺似乎離開了許久一般。巧巧、大小姐,你們可好?
「相公,你聽到沒有?你明日便能痊癒了。」秦仙兒淚珠簌簌,喜極而泣。
林晚榮急忙截斷他道:「老兄,麻煩你重點說一下這賽詩會的事情吧。怎麼會有這麼多的才子來參加呢?」
仙兒嘻嘻一笑,安碧如看他一眼,笑聲中帶著股蕩意:「小弟弟,那我們宰著試試吧。」
「說了你們不信。」林晚榮嘆口氣道:「其實我趕回金陵,是為了參加賽詩會來的。」
燕升回苦笑道:「不瞞三兄說,我上一輪發揮失常。名列十人中的第三,失去了一次晉級的資格,眼下正等待著最後一次機會呢。」
秦仙兒感覺丈夫的手在自己胸前腿上亂摸,心裡一蕩,紅唇微張,急喘吁吁的道:「相公,不要,師傅還在身旁呢——」
「那是自然。」安碧如傲然道:「我白蓮教經營多年,如今雖然潰敗,銀錢來源也大不如前,但只憑這青樓一項收入,便足以讓仙兒榮華富貴十輩子,你若虧待了她,我絕不饒你。」
汗,這丫頭著實強悍,林晚榮急忙拉住她手道:「你殺她做什麼?她便是這種性子,對人好的時候溫柔似水,鑽牛角尖的時候,臉臭得像石頭,不必與她計較!」
秦仙兒整齊的編貝在他胸前輕輕一咬道:「你與她的事情,莫要說給我聽,說多了,我受不了。我若殺了她,相公可就要心疼死了。」
「小弟弟,你可真是個聰明人,本錢也夠雄厚!」她瞄了他襠下一眼,眼中閃過一絲媚光:「咯咯,我家仙兒可有福氣了——你想破除仙兒身上的情蠱麼?」
這一行公人身著火紅的公服,隊伍又長,望著甚是惹眼。林晚榮心裡暗自好笑,不就是搞個賽詩會嗎,這個老洛怎地到處宣揚,唯恐別人不知道,他也夠騷的。這公人足有數百人之多,望著這鮮紅的隊伍,他忽然想起那個陶婉盈來,這麼熱鬧的場景,怎地沒見她來?不會是與那侯公子約會去了吧。
秦灘河中一艘巨大的花船上,洛凝扶住欄杆,眼望著旁邊船上來來往往穿梭的才子們,輕聲一嘆:「獨自莫憑欄,秋江煙雨露中寒。風聲乍起,人未還!」
那幾個評判點點頭,商議一陣,同時舉牌道:「尚可。晉級!」
我汗啊,這倆女人跟我玩腦筋急轉彎呢,看到仙兒關切而又溫柔的面龐,他心生感動,抱住她柔嫩的腰肢,將頭在她秀髮上一陣摩擦:「仙兒,我的好老婆,你真好——」
洛凝望著寂靜的河水,輕聲嘆道:「他若今日趕不回來,我便沒了生趣!」巧巧聽得愣了一愣,叫道:「姐姐——」就見洛凝眼泛淚花,呆呆凝視著遠方,孱弱的身子在風裡孤苦無依,讓人滿是憐惜……
「仙兒——」林晚榮大叫一聲,荊釵布裙的秦仙兒匆匆從艙外掀簾子而入,望著他一眼,驚喜道:「相公,你醒了?」
林晚榮裝出笑容道:「師傅姐姐與我們同赴金陵?哎呀,那可太好了,我當然是舉雙手雙腳五肢贊成了。不過,師傅姐姐,咱們這一路上趕回金陵,你可別再對我講鬼故事啊,我膽子已經被嚇破了,實在經不住你這樣折騰啊。」
「做什麼?」林晚榮笑道:「這您還不清楚嗎,來參加賽詩會的啊。您是評委,待會兒可得多照顧點。」
還是待在金陵舒服啊,望著那燦爛的燈火,林晚榮長長的舒了口氣,心裡說不出的快活。
「切——」那家丁不屑的看他一眼,鄙視道:「就你這副模樣,還想冒充我們金陵家丁界的偶像林三哥,也不撒泡尿照照,老子上個月在蕭家見過三哥,還跟他喝過酒,他生得花容月貌儀態萬千,哪是你這小子能夠仿冒的了——」
劇痛過後,林晚榮身上便通體舒泰,那重傷似乎好了七八成,他驚奇道:「師傅姐姐,沒想到你還會看病啊,我這條命算是你救的了,說起來真要感謝你。」
安碧如將他身上的銀針取出,道:「再過兩日,你便可以痊癒了,救你這死人,當真花費我不少力氣。」
這金陵賽詩會,竟有如此大的魅力?江浙幾省長江兩岸,乃至京城的才子,凡是認識兩個字的,竟然都來了。氣氛實在熱烈得過頭了。
「師傅——」仙兒可憐兮兮的看了安碧如一眼,臉上滿是祈求之色。安姐姐笑道:「好了,好了,你這丫頭,方才成親,胳膊肘便向著外面拐了。若想我饒了他,你還是先管好你相公吧。今兒個是趕上我心情好,若是換了平日,咱們師徒倆一起上,宰了這小子啊,咯咯——」她說到後來,已是嬌笑了起來,臉上泛起一絲淡淡的暈紅,眼角帶媚,目光如水波般盈盈流轉,顧盼生姿,那成熟的風韻,讓人心跳加快了許多。
「兄台你竟然不知賽詩會的規則?」那才子奇怪看他一眼道:「這倒也有趣了。」
林晚榮大聲笑道:「銅皮鐵骨烈馬將軍陣前。」一仰脖子,烈酒便像水一般灌進他喉嚨裡,他連面色都未變過。幾位才子見他這般豪氣,絕非柔弱書生模樣,心裡皆是敬佩不已。
四德為難的看了一下秦仙兒和安碧如:「大小姐說,夜深露重,我們蕭家不方便接待女客,請這兩位小姐速速返回,她再與大伙出來迎接三哥歸來。」
林晚榮重傷之下,根本就沒有反抗的餘地,只得任二人安排。安碧如望著他悶悶不樂的樣子,忍不住笑道:「小弟弟,你是與誰生氣呢?仙兒是心疼你,才會如此為你著想,換了我,你是生是死,與我何干?」
我日啊。林晚榮嚇得一下子丟開她手,臉色變得煞白,媽的,差點擺了烏龍,自己給自己打一針。
林晚榮四處瞅了這氣派的畫舫一眼,點點頭道:「仙兒,你這嫁妝可真夠豐厚的,等過些日子,我閒下來了,就在這金陵買些房子,我們自己住幾棟,其他的就搞搞房地產,將這金陵的房價炒上去,咱們坐地賺大錢。」
靠,你少說一句會死啊。林晚榮狠狠瞪了和-圖-書安碧如一眼,她卻直當作沒看到,目光幽幽,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主意。
與巧巧新婚的第三天,便離開了金陵,一晃半個多月過去,也沒給巧巧一封信。昨兒個回來之後受了打擊又抱著仙兒睡了一晚上,想想,也挺對不住巧巧那妮子的。他心裡愧疚,便直朝酒樓行去。
「你的意思是說,洛小姐可能要藉著這賽詩會選婿?」林晚榮問道,這消息在離開之前他就聽到過,當時還不能肯定。
見自己這徒弟被人家吃定了,安碧如發出一陣嬌笑道:「林將軍,你可真有辦法。」
「她那人,我看著便討厭,與她做什麼姐妹?還是殺了她為好。」秦仙兒撇過頭去輕輕嘟嘟嘴,很小心的偷偷看了丈夫一眼。
秦仙兒在那墓前盈盈拜倒道:「諸位大哥,仙兒雖與你們是敵對之人,但諸位衛我相公,便是仙兒的恩人,我在這裡叩首了。」
十人之中派出一人去抽取這一組的試題,那抽題的老兄緊張的滿頭大汗,走路都差點不穩了。林晚榮看的暗自搖頭,這種心理素質,也來參加選秀?
林晚榮在她耳邊道:「小乖乖,我帶你去找巧巧好不好,你們姐妹倆晚上一起伺候老公。」
林晚榮心焦之下,也不顧自己身體剛剛痊癒,那船頭尚在搖晃,他已跳下小船,急急行了幾步,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便急忙回頭望去。卻見仙兒紅唇輕咬,目中含淚,正幽幽望著他。
「相公,我最喜歡你這種什麼都不畏懼的性子。」秦仙兒嘻嘻笑道。
「哦,沒什麼,師傅姐姐在給我講鬼故事,我心裡聽著害怕,你也知道,我這個人膽子很小的,聽了未免有些忐忑。仙兒,我這身體受傷之後,是越來越弱了,受不得一點驚嚇了——」林將軍可憐兮兮的道。
秦仙兒目力好,見那長亭中立在正前的卻是一個女子身影,正在不斷眺望,似是深閨的怨婦,正在等待征戰的良人歸來。
我靠啊,林晚榮一聲大吼,轉身去尋那人,哪裡還見蹤影。
她輕輕咳嗽兩聲,急忙用手娟摀住小口,臉上一片潮|紅。從艙房中出來的董巧巧急忙輕拍著她後頸道:「凝姐姐,你怎地又出來了,這幾日你操勞過度,大夫囑託你好生歇著呢。」
「你說什麼?」林晚榮尚未開口,方纔還在嫵媚大笑的安碧如卻是柳眉倒豎,探首出去怒聲說道。
「仙兒,你保護一下我吧,再不然的話,我要被一條美人蛇吃了。」林晚榮哀歎道。
「相公,師傅怕是要被你氣壞了。」秦仙兒嘻嘻笑道。兩個人已經行到城下,遠處是一處送別的長亭,雖是夜深,卻還立著幾個人影。
「這個,你這個叫三線刺芒,是一個下品之相。你手中執著銳芒,雖外表看起來鋒芒畢露咄咄逼人,只是這鋒芒卻正卡住你命運三條線前進的方向,乃是個破相之格,是為大凶。因著這個,你前面過的歲月十分的淒苦,未有家室,未有子嗣,三業皆是不成。建議姐姐速速扔了凶器,早日回歸本我方是正道。」林晚榮搖頭晃腦、像模像樣的胡謅道。
四德苦著臉道:「大小姐讓我給你帶個話,她說,她說——」
四德疑惑道:「我也不知道,大小姐這幾日皆在此等待。從未返回得這麼早。今兒個還不到三更,她怎麼走了?」
安碧如咯咯嬌笑,臉上閃過一絲媚意,在他背上輕輕撫摸,帶著無限誘惑的聲音道:「小弟弟,你真的要養我一輩子麼,哎呀,我好感激你啊——」
「林將軍,你既然與那肖青璿關係如此親密,想必也見過她師傅了吧。咯咯,長得如何啊?有我好看麼?」安碧如忽然笑道。
「這事是你壞的,我找那皇帝也沒用。」安碧如風情萬種的望他一眼,笑道:「正所謂解鈴還須繫鈴人,這事既然是你壞的,那便還要你來幫我。」
秦仙兒笑道:「相公,你有這麼多銀子麼?」
他想起一事,拍拍前面的燕升回道:「燕兄,聽說那金陵第一才子侯躍白也來參賽了,不知是不是真的?」
媽的,今日也不知道走了什麼邪運,連著兩次栽在女人手上,林晚榮老實閉嘴。找了岸邊一塊乾淨地方,一屁股坐下。秦仙兒依偎到他身邊道:「相公,我們今夜宿在哪裡?你重傷方愈,要休息好才是正經。」
林晚榮拍手笑道:「好賤,好賤,姐姐果然練得好賤。」
那船隻離得甚遠。初始還聽不到他的叫喊,待到走近,聽到喊聲,船上二人循聲望來,一望見林晚榮的影子,二人愣了一下,旋即大喜。胡不歸昂揚五尺高的漢子,老淚落滿臉膛,大聲道:「林將軍。林將軍,你還活著,他娘的,你還活著,哇哇哇哇——」
安碧如臉色鄭重,下手如飛,眨眼之間,數根銀針便扎進了他背上。
四德忙道:「三哥,不是我要來,是大小姐帶了我們來的。」
這個就是復活賽,洛凝這丫頭太有才了,這種花招也能想的出來。林晚榮點點頭:「這個倒也公平。哦,燕兄,你賽過了嗎?」
仙兒急道:「相公,出了什麼事?」
林晚榮滿腦門子的汗,這丫頭念念不忘的都是要對付青璿啊。秦仙兒臉上浮起一絲嬌媚的紅潮,紅唇微張,湊到他頸子上輕輕一吻,林將軍心裡便猶如幾百隻螞蟻一起爬過,搔癢難耐。他在秦仙兒隆起的翹臀上摸了一把,將那衣衫緊緊攏住,形成個天然的臀瓣形狀,正摸得過癮,卻見安碧如眼瞅二人,臉帶媚笑,眼中閃過絲絲得意的光芒。
見四德吞吞吐吐的,林晚榮不耐煩的道:「有什麼話你就說嘛,大小姐說什麼了——」
「是仙兒擔憂你身體,特意要下湖去的,你要負了她,我看你怎麼對的住她?」安碧如望著仙兒,臉上滿是寵愛。
秦仙兒依偎在他身邊,溫柔道:「相公,這蕭大小姐恁的可惡,我們便不要想她了,仙兒給你講個笑話吧。」
「咯咯——」安碧如嬌笑著:「你明知道我心疼仙兒,是不會殺你的。偏還要做出這副樣子,說你不壞,這世界上就沒有壞人了。」
「你要帶我一起走?相公——」秦仙兒如飛燕歸巢般投入他懷裡,輕泣道:「你走的那般匆忙,我還以為你不要我了呢。」
靠,我又不是入贅的,老子銀子也不比你少,還用得著你來囉嗦。林晚榮嘿嘿笑了兩聲,裝作沒有聽見她的話。
「嶄新的一天啊!」林晚榮大叫一聲,笑容滿面,伸伸腰,舒展舒展脖子,蓋在身上的被子便滑落了下來。
入了內來,卻見這地處原來竟是緊挨著秦灘河邊,搭了數里長的長亭,分成了數段。
「討厭!」秦仙兒小臉染上一層紅暈,在他胸前輕輕打了兩下:「相公你那麼壞,還能不知道?我是問,你有沒有同她——同她歡好嘛!唔,相公,你壞死了!」
「啊——」林晚榮一聲高嚎,安碧如玉手輕展,連續兩根銀針扎進他穴道,費力甚巨,額頭香汗隱現。
「老爺,二位夫人,金陵城到了——」老實巴交的車把式在外面躬身叫道。
感動死老子了,林晚榮擦乾她臉上的淚痕,抱起她柔弱無骨的身軀:「小乖乖,我們這就回金陵去!」
「仙兒老婆,你真是太好了。」林晚榮感激涕零的抱住仙兒,擠出幾滴眼淚,偷偷對著安碧如齜牙一笑。
那執事官又道:「諸位既然通過第一關,那便都是飽學之士,今日這第二關也甚是簡單。我等五十餘人,便分為五組,每組分別行個酒令。這酒令須由一字對至上數多字,對不上者便請退至一邊暢飲,其餘公子繼續。堅持至最後者,為勝。」
燕升回感激的看了這方才認識不久的三兄一眼,他有自知之明,這首七律也只是語句通順,對仗工整,勉強能算中等之作,離好詩還差的遠。
我日啊,林晚榮急忙縮了縮頭,我與老婆調情,要你來威脅我,沒天理了。
除了汗,還是汗!仙兒是小魔女,師傅姐姐是大魔女,大小魔女聚全了。
林晚榮笑著道:「四德,這麼晚了不在家裡睡覺,跑到這裡做什麼,看風景麼?」
找人打聽了一下,才知道徐渭的大軍前幾日已經路過沛縣,進入江蘇境內了。白蓮已滅,江蘇皆都知曉,大軍也無隱藏蹤跡的必要了。想起徐渭說過的事情,林晚榮心裡忍不住一陣狂跳,解決了白蓮,下一步就要解決程德了。也不知道洛敏和徐渭他們想的什麼法兒,那程德是否已經察覺到要對他動手了呢。金陵變成什麼樣了?如此一想,他就更加坐不住了,恨不得插上翅膀飛回金陵,瞧瞧巧巧和蕭家他們怎麼樣了。
與兩位美女調笑一陣,正要去會會蕭玉若,卻見大小姐往這邊望了幾眼,猛然跺跺腳,轉身出了長亭,急急登上小轎,嬌叱一聲:「回府!」
這個大大的難題,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解的開,總不能把兩個老婆擺在家裡天天打架吧!依著她倆的功夫,老子就是修建座萬里長城,這倆妞也能給我砸的一塊磚不剩。左擁右抱的男人也難啊!
望著三位評判一致舉起的牌子,燕升回興奮的大聲叫道:「晉級,三兄,你也晉級了。」
安碧如無奈苦笑,這傢伙,盡耍些孩子般的手段,偏還奈何他不得。她經歷事情多多,平時便是我行我素、放蕩不羈,可面對這位卑鄙的有個性、又不按套路出牌的林將軍,一時卻也想不到能制住他的辦法。想起昨夜他那柔弱的一面,她忍不住疑惑起來,這還是攻我白蓮時那個運籌帷幄的官兵大將麼?
「是嗎?我喜歡邪異!」安碧如眼中泛起一絲迷人的光彩,火紅的小舌輕輕舔著鮮豔的紅唇,滑膩如玉雪的小巧下巴微微翹起,春花般嬌豔的俏顏慢慢向他眼前逼來。林晚榮能感覺到她火熱而芳香的鼻息,輕輕噴在自己面上,將臉頰燒得滾燙。
到了林晚榮時,他早已又喝了兩盅,前面一人題的是「月中戀情深」,他哈哈一笑,大聲道:「夢裡心意長。你喝,我也喝——」
「你既然詩句已成,那便念來聽聽。」評判對燕升回道。
「呶——」師父朝他身後一指,林晚榮回頭望去,只見那處立著一個大牌子:「入圍者請預付茶水費五兩。」
我日啊,老子沒有見鬼吧。他仔細的揉了揉眼睛,猛的啊了一聲。將手裡的茶盞一扔,大聲叫道:「杜大哥,胡大哥——」
汗哪,這句話讓林晚榮渾身的雞皮疙瘩都掉了下來,我與你是夫妻,摸摸抓抓合情合理合法,要你師傅來做什麼。
安碧如眼中閃過一絲奇異的光芒,冷道:「我辛苦培育白蓮教多年,心血卻被你毀於一旦,哪能就這樣饒了你,你幫我則罷,不幫我,我便——」
第一輪十人飲盡,卻無人出局。林晚榮舉杯頻頻,也不管是誰,杯來酒乾。
說也奇怪,方纔還見大小姐進屋,轉眼之間蕭家卻是門戶大閉。連門口守夜的人影也是不見了。
聽說他是來參加賽詩會的,梅硯秋心氣壯了點,傲然道:「那要看你有沒有本事了。」
兩位評判點頭微笑了起來:「你倒謙虛的緊。你即便是晉級了,我們這牌子也要舉——」
秦仙兒掩唇輕笑:「若是有比的過我的,你便要去了嗎?」
「相公——」秦仙兒身體一軟,微喘了幾下道:「勿要如此,師傅還在車上呢。」
溫軟而又濕熱的小手,在他身上緩緩滑動,有如一股刺|激的電流,穿入他心間,「哦——」林晚榮舒服的大叫一聲:「寶貝,往下一點。再往下一點,用力,不要停——」
「當然沒事。我能有什麼事!」林晚榮笑道。
「有種你不要追——」林晚榮走在最前大聲道。
「有個那個啥,等著我去那個啥——」林晚榮急得額頭冒汗,卻不知道怎麼跟仙兒解釋。仙兒的小醋罈子的特性他是知道的,雖說眼下已成了夫妻,但她身上的殺氣絕不可能輕易磨掉!
巧巧嘻嘻笑道:「凝姐姐,你要大哥趕回來做什麼?他喜歡四處遊逛,眼下就是回來了,估計也在哪個長亭裡坐著與人喝茶呢,拿這賽詩會當熱鬧看。凝姐姐,你倒是說說,這如今的才子,才學好,長得俊俏的多得是,你倒是喜歡哪一個?也好讓洛大人為你說媒了。」
「我的小乖乖會講笑話?」林晚榮大感興趣的道:「哦,你說個來聽聽——」
沛縣到金陵,還有好幾百里的路程。林晚榮心急火燎,一刻也不肯耽擱,便要騎馬直接趕回去。秦仙兒與安碧如卻皆是不同意,他此時重傷初癒,須得安養,不可過於顛簸,師徒二人便不顧他的一再反對,雇了一架馬車,將他押了上去,慢慢往金陵趕去。
「那倒也是。這賽詩會接待的都是各地的才子,你要去報名的話,保證叫人笑掉大牙。你當這洛小姐的夫婿是那麼好考的嗎?洛小姐開出的條件有三,一要才華橫溢,二要她看得中意,有這兩點,還要她出題親考。答上了,方能與她成雙對。你行嗎,你?」家丁不屑的道。
秦仙兒哼道:「你要娶多少老婆?我可不會讓她們進門。」
當下四德在前面帶路,林晚榮帶著二位美女走在他身後,直往蕭家行去。大小姐的小轎在前面飛奔,倒似是刻意躲著他們,離得越來越遠。
「怎麼能這樣說呢?」林晚榮輕嘆道:「姐姐你是仙兒的師傅,仙兒又是我的娘子,我們本來就是一家人,還說什麼挾持不挾持的呢——仙兒,快進來給師傅姐姐倒茶——」
「壞死了——」秦仙兒面紅耳赤,不敢說話。她與別的女子處不到一塊,但是對巧巧則無任何怨言,或許是巧巧那溫柔可愛的性子,對了她胃口吧。
「哪裡哪裡,彼此彼此,師傅姐姐也有狠毒辦法啊,聽的人心裡怕怕哦。」他故意將「狠毒」與「很多」二字吐詞不清,秦仙兒聽不出他說的什麼,安碧如卻是心裡明白。
這次安碧如也不與他為難,手法輕盈了許多,針針皆是透力而入。林晚榮身上又熱又酸,卻也十分的舒爽。仙兒怕他真的疼痛,便伸出小手,在他背上輕輕按摩著。
「沒見過?那你便偷了人家徒弟?咯咯,有意思,這可太有意思了。小弟弟,我真是越來越喜歡你了,你生得可不是一般的俊俏啊!」安碧如笑得說不出的開心。如花枝般亂顫,豐挺的玉|乳搖曳生姿,欲迷人眼。
那邊的燕升回早已敗退下來,已有七八分醉意,見了林晚榮這模樣,頓時叫道:「三兄,好樣的,人生當如你這般,半醒半醉,寫意逍遙,酒來——」
那家丁滿意的點點頭,拍著他肩膀道:「你是方才來到金陵的吧?」
「相公,我們便在這船上,度幾日快活的日子不好麼?你便這樣厭惡仙兒?」秦仙兒灑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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