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獵狗多揚

「你為何突然想到這個?」
「好,太美啦!」
「我認識他。他是外國人,是我的朋友,你可以為他準備一間住房嗎?」
「那是很多天以前的事情,米特薩里夫的士兵押著一個阿拉伯人囚犯經過這裡。他們在我家下馬休息。他是哈德丁酋長的兒子,將要關在阿馬迪葉監獄。他看起來非常像你的朋友,就像兒子像父親那樣。」
「不講話?一句話也不說?」
「為了報仇。」
他用手指著一位站在哈勒夫和布魯克身旁的騎士。
「你猜猜,這是什麼!這道菜你肯定不認識,只有我們庫德斯坦才有。」
「是的。」村長回答。
「我沒有意見,那就是庫德人的褲子。外加一件坎肩和一件襯衫。」
「先生,這條狗已是你的。你今晚睡覺之前,向狗的嘴裡吐三次口水,把牠放在你的大衣下面,這樣牠永遠不會離開你了。」
「為什麼?」
「小子,如果你再不住嘴,我要把你的臉擰到背後!我的鼻子與你有何相干?你連個鼻子都沒有。你說,你的主人是個偉大的本尼西,是個西方國家的酋長?人們只要看看你,就已經明白他是個什麼樣的人!你來這裡是想把我從這兒趕走嗎?」
「戴維先生,你的外貌令人發笑。」
伊迪斯山谷那個火焰之夜後,阿利總督帶著十個陪同人員已去德舍賴傑,在動身之前,他事先派出足夠的士兵到達布桑附近。
小個子指著阿爾瑙特人。
「為你祝福,願你沿途平安。你們大家快來這兒,摸一摸這個瓶子,讓本尼西的仁慈也帶給你們幸福!」
「我會轉達你的問候。」
「本尼西,」他低聲問我,「我可以談一個問題嗎?」
「方格子的?」
「我和我的使者,我們兩人絕對保守祕密。」
「你準是搞錯了,這種野獸只生活在庫德斯坦這裡。」
庫德人進入樓房。我心裡明白,這個勇敢的人目的何在。他猜想到,我們打算幹什麼,無論在任何情況下這對我都是有用的。
「啊,多麼精美,多麼貴重!」他大聲叫起來,並將手鐲交給四周的人傳看,「這是琥珀,多麼華麗的琥珀,就像蘇丹裝在他菸斗上的琥珀那樣!我的女兒,你父親不可能送給你這樣的結婚禮物。從這位本尼西的嘴裡發出智慧的聲音,從他髭鬚滴下仁慈和善良。問他是否允許你像一個女兒感謝她父親那樣來感謝他!」
我把瓶子遞給他。他是那樣驚異,以致他忘記伸手來接。於是我把瓶子放在他的膝間。
「女主人,這道漂亮的菜是什麼?」我問村長太太。
「誰開槍,先生?」戴維問。
「沒有。」
「這兩個人說,他們受到君主的保護,可他們是什麼人呢?他們是在荒漠中搶劫和偷盜的那些阿拉伯人,在這山區裡卻扮演主人……」
「你可以把這些東西全部留在這裡。」
「但不是馬上就用它。」
我手指布魯克。
「很多,可以全部支付。」
酋長終於派信使通知我,他已做好動身去阿馬迪葉的準備,要我去巴迪南人的首領家接他。我們與傑西迪人的告別是那樣地真誠和熱情,我不得不答應,回來路過時再在他們這裡住幾天。雖然我不允許任何人護送我,但阿利總督不同意,他要陪我去巴迪南,同埃明話別。
「戴維.林賽勳爵!」他吼道。
「是怎樣製作的?」
「先去阿馬迪葉。」
我站在沙克阿迪東部的高山之巔,遙望群巒突起的遠方,情不自禁地回憶起韃靼國王約翰長老寫給希臘皇帝的那封信。這是一封著名的具有傳奇色彩的信,其中除了各種各樣引人發笑的稀奇古怪的奇觀外,還包括一些已被馬可.波羅等旅行家和一些研究工作者證實的事實和細節。
由於高興和難為情她面紅耳赤,不知道該回答什麼。
「損害?為什麼?」
「當然騎馬!但你們來這裡尋找什麼?」
「挖掘過多次,很多次。」
慶典結束後,我準備動身去阿馬迪葉,但得知埃明酋長在卡洛尼山區扭傷了腳踝骨,因此我被迫在這裡等待三個星期,直至他腳傷復元。我不能讓這段時間白白過去,它給我提供了一個熟悉庫德語的難得機會。
「啊!這個希臘人已逃走了?他不是負傷了嗎?」
「正在同基督教徒打仗,無法通過。從德胡克到杜利亞赫,再從杜利亞赫到蒙蓋希。然後就到了這裡。真好!找到你們。很好,好極啦!」
「聽著,」第三個嚴肅而冷靜的聲音開始說,「你們向我報來兩個本尼西。其中一個有法蘭克領事的公文,由米特薩里夫簽名,這是有效的;但另一個本尼西受到君主的保護,他持有法蘭克領事館、君主和米特薩里夫的公文,這更加有效。這個人住在我這裡。我將把另一個安排到另一棟房子裡居住。這個本尼西住宿膳食全部免費,另一個則全部費用自理。」
「我?啊!嗯!你們和古錢幣!」
「只用一瓶水?」
「有足夠的時間聊天。」
「當然。」
這個武裝到牙齒的阿爾瑙特人用十分明顯的鄙視目光俯視著哈勒夫。
「怎麼?什麼東西?不可能!」
早餐之後我們還得到包裝好的各種各樣的食物和飲料。然後我們向女主人和其他人握手告別。村長已備好馬,他要送我們一程。
真不錯!我打算暫時不將這種烹調祕密暴露給我的好夥伴。當他還在繼續品嘗時,我下樓去查看我的馬。牠們被照料得很周到。旁邊站著哈勒夫、翻譯、布魯克和阿爾瑙特人,他們正在激烈爭吵。當我出現時,爭吵立即停止。
「再繼續往前走嗎?」
「我會視當時的情況而定,也許向南方走去大扎卜河,或者沿阿克拉河逃跑。也可能向北方走,越過蒂雅里山和馬拉南達格山,然後再渡過哈布爾河和底格里斯河,穿越鹽漠去德舍貝爾辛德沙爾。」
「也是紅黑色的?」
「你只不過是個阿拉曼人——見鬼去吧!」
為了將警察的雙臂折到背部,我不得不把手臂鬆開片刻,他利用這個機會,掙脫雙手,向前躍起,瞬間便不見了蹤影。在場的所有人急忙m.hetubook.com.com追趕,但沒有將他抓回。
「是。」
「那麼留下,」村長簡單地說,「但如果你的主人找不到住房,就是你的過錯。」
「繼續往下說!」
「本尼西,」村長說,「密蘇里庫德人的狗知名度已遠遠超出我們山區。我養過一些塔西,我對這種狗很感自豪。沒有任何一種狗可與牠相比。這隻狗已屬於你!」
「本尼西,我可以把他擊斃嗎?」哈勒夫問。
小個子哈勒夫走進房間。
「其中有祕密嗎?」
「是,裝啞,或者完全聾啞。」
「你們的警察向我開槍!」
哈勒夫鬆開阿爾瑙特人。他站起身來,眼睛中閃射出狡詐而憤怒的目光。但他不敢有任何行動。
「好的!這並不壞,那就發誓吧,什麼時候開始?」
「你們一道有很多人嗎?」
「把水作為禮物贈送嗎,先生?」
「你想傷害我的一片情意嗎?」庫德人嚴肅地問。
這是沙克汗送給我的一件珍貴禮物,是對我絕非尋常的信任,並且規定,只有在極其緊急的情況下才可使用它。它是用銅製成的,外形是一隻展翅飛翔的鳥。我用一根絲帶將它掛在脖子上。告別巴迪南人的首領後,我們四人繼續前進。
「在貝爾瓦里山谷有一座古姆里宮殿。古姆里總督住在那裡,他是著名的阿卜德.埃斯.蘇米特總督的兒子。我的一個女兒是他的妻子,代我問候他們。我交給你一個暗號,他們見到這個暗號後便知道,你是我的朋友。」
「不是,牠是蝙蝠。」他回答。
「是的。」
「好的,把他們趕走!」
「我從來沒有到過庫德斯坦,但我從它的氣味已經知道這是什麼肉,因為我在其他國家已經吃過。」
「我的手槍比你的好?」
「我們想熟悉一下這裡的情況。」
現在我去睡覺,把我的狗帶著,我給牠起名叫「多揚」。當我們第二天早晨醒來時,得知英國人的翻譯已經離開斯平杜里。他選擇了去貝博西的道路。
「給我們兩人和僕人的費用全部送給你,但你應當給這位土耳其軍人五個皮阿斯特。他是米特薩里夫的士兵,我沒有權利取消他應該獲得的費用。」
晚上剩下的時間我們與庫德人在熱烈而活躍的交談中度過。為了表示對我們的尊敬,最後在庭院中舉辦了一場舞蹈表演。
「你引起了我的好奇心。」
「本尼西,你走的是一條相當困難和危險的道路。」他說,「你打算走進山區多遠?」
「你是我的客人,我有一套新的毛料西服,我可以借給他。」
「上帝指揮人類的思想和行動。一切聽任上帝安排。」
「你們是怎樣找到我的呢?」
「或者借給我們一件衣服,可以嗎?」
「真的?那我很滿意。」
「一個名符其實的阿爾瑙恃人。擊中了嗎?」
「為什麼不可能?」
「裝啞?討厭,這不行!」
「晚上好!」我表示問候,「你是斯平杜里的村長嗎?」
「他就是把這位外國人的西服帶回給我的人。如果你們不去古姆里,就把包裹交給他帶回。現在我們分手。祝你一路平安!」
嗯!多可怕,我感到莫名地驚異。正在此時村長走進房間,在我的邀請下,他靠近我們坐下,參加晚宴。在整個宴會過程中,一直燃燒著芬芳的香木。當我們充分品嘗各種美味佳肴之後,村長揮手示意,立即送來一個加蓋的碗,他以莊重的神態對我說:
「從未談過!」
首先給我們送來冰果子露。我們使用精美的瓷杯喝飲料,在庫德斯坦這是極其稀罕的。然後又送來加蜂蜜的小麥麵包,配加用鮮嫩黃連木葉製成的沙拉,這當然是很不相配稱的。接著是新鮮的烤山羊肉和一碗漂浮著米粉肉丸的湯汁。使我感到美味可口的是兩小塊烤肉,它們被烤成黃褐色,相當鬆脆,我把它當成是烤鴿子,它有一種使我感到陌生的滋味。
「布魯克,聽著,我對你說些什麼!」
「這我也還不知道。」
「出現這樣的相似!」
「同市長,同村長。這些極壞的傢伙!」
「很好,好極啦!出色的冒險家!」
「歡迎你們!」他從座位上站起身來,「請靠近我的火堆坐下,讓你們在我家中感到滿意。你們可以得到一個房間,它一定能配得上你們的身分。你估算需要多少費用?」
寬大的長禮服圍著戴維瘦長的身軀來回晃蕩,就像嚇鳥的稻草人披著一大塊舊布那樣。但這對他沒有影響。他莊重地在我身旁坐下,自言自語地說:
在這些群山間的峽谷中,居住著屬於韃靼國王後裔的最後一個基督教派。在韃靼國王時期,他們既強大又非常有影響。範圍從裡海岸至中國南海,從斯堪特人的東部邊界直至印度半島的最南端。他們的經書和教義大多引用伊斯蘭教《古蘭經》中與基督教相似的內容,因此具有神聖的精神威力。隨著哈里發的沒落,他們的精神威力也迅速崩潰。在卡桑統治時期便開始追捕他們,隨後,塔梅爾蘭殘酷地捕殺他們,破壞他們的教堂,迫使他們逃入庫德斯坦山區。這些從前相當強大的亞述人的後裔現在仍然生活在那裡,經常處於土耳其人的刀劍和庫德人匕首的恐懼之中。
「不,我在聖城麥加比特真主那裡買的,裡面裝著太陽井中的聖水。」
「我們今晚住在斯平杜里。你騎馬先去那兒,為我的到達提前做好一切準備。你聽懂我的話嗎?」
「這裡?為什麼?」
「對。頭上纏一條特大的纏頭布,就像高貴的庫德人經常戴的那樣。」
「馬上,當我們離開斯平杜里之後。」
英國人把所有一切看在眼裡,但對事情經過不甚理解。他問我:
「收下這個小瓶子,我樂意把它送給你!」
我們繼續騎馬前進,哈勒夫和布魯克跟在我們後面。我的黑馬里赫虛弱無力地休過了一會兒。我發現,由於飼料的改變,它似乎發胖了不少,顯示出能量過剩,我擔心里赫難以跋涉庫德斯坦崎嶇的山路。
「在哪裡?」
「哈勒夫,這個警察敢於辱罵我們。如果他再說一句使我hetubook•com.com不高興的話,我就把他交給你處理。」
「那好,以後不再突出顯眼。我該怎麼辦?」
「你手上拿的什麼?」
「與阿拉伯人?哼!我不懂話。」
「是。必須從脖子一直到踝骨全部是紅黑方格的。然後在上面罩一件上衣或大衣。」
「坐下,戴維先生,」我對戴維說,「我們想知道,為什麼你們離開哈德丁來到斯平杜里?」
「你們怎麼到斯平杜里來的,戴維先生?」我問,幾乎同他一樣感到驚奇。
「有。但集市明天才開門。衣服只能在明天晚些時候才能送到這裡。」
「早安!為什麼發笑?」他嚴肅地問。
「我們為客人經常備有客房。他可以坐下,吃晚飯。」
「把你心中的任何要求都告訴他們,他們會樂意滿足你的要求,因為沒有庫德人喜歡土耳其人和摩蘇爾的軍官的。」
「但你的語言還不行。」
「好,怎麼做。」
這時,給英國人送來晚餐,大多是重新加工過的剩菜殘湯。戴維看來早就餓極了,已將端上的飯菜大部分消滅。我欣喜地發現,也給他送來一份我認為是鴿子的小塊烤肉,然後給他端來一個精美的木盆,裡面盛著一種我們沒有吃過的菜,形狀很像牛排,散發著一種特殊的香味,雖然我已吃得很飽,但這種香味又引來我的胃口。我很想知道,這是什麼。
「我要好好學習。」
「也許,但不一定。」
「是我的帽盒,裝便帽的盒子。」
「戴維先生,我們已經商定,在我們返回之前一定要留在那裡。」
我們先沿著山脊前進,穿過一片巨大的橡樹林,然後下山直抵山谷,到達赫洛基村。我們在此做短時休息,我向土耳其士兵佈置說:
他不可能繼續說下去,因為他已經躺在地上,我的小個子哈勒夫用膝蓋壓在他身上,右手拿著匕首,左手死死地抓住他的脖子。
「我聽著,啊,本尼西。」
「是的。」
「那好!經常帶著!水就是水!」
我對於這種表示感謝的方式並不感到驚奇,因為我知道,庫德人的姑娘許可用親吻向熟人致敬。當然對一個地位高貴的人來說,這種親密可能是一種魯莽,但由於我同意她親吻,更顯示出我的善良和仁慈。村長的話也道破了這點:
「有翻譯。」
「是的,十分想念!文物沒有找到,你們又不在那兒——我走了。」
「不要英國人,要阿拉伯人。嗨,這個傢伙在哪裡?」
「在其他民族那裡,好像是在美洲的一個國家。在那裡也有這種野獸,但比你們這裡的要大得多,而且更加凶猛和危險。」
這個人誠實正直,我不可欺騙他。我信任他要比對他說一些使他不相信的謊言肯定要好一些。
「方格子的?」
「說吧!」
「你是誰?你是狗崽子?還是膽小鬼?」一個激怒的聲音吼道,「你是個土耳其非正規軍的雇傭兵,騎著驢子旅行。對你來說這是一種榮耀,但對驢子是一種恥辱,因為牠馱著一個比牠更愚蠢的傢伙。你來這裡是想把我從這兒趕走?」
「住嘴!你想今天同你的奴僕在地獄會面?」
「那麼現在呢?」
「在哪裡購買這些東西?」
這是庫德婦女和女孩對高貴男人的習慣問候。村長對他女兒的出色表現非常高興,致使他忘記了通行的矜持,叫人把禮物遞給他欣賞。
「天哪!你怎麼來到這裡?」酋長問。
我們離開沙克阿迪,沿途我腦海中不時回憶起近幾個星期在這裡發生的不尋常的事情。我想得更多的是,在今後的日子裡將會發生些什麼呢?往東北方向走得越遠,山區的人變得越加野蠻。他們不知道耕作,全靠搶劫和畜牧業為生。阿利總督可能從我的表情看出我的憂慮。
「但你們必須按我的意見辦。」
「換掉衣服,全部丟掉。你必須換上土耳其人的衣服,或者打扮成庫德人那樣。」
「把蝗蟲烘烤,搗碎,埋在土裡,直至它開始散發出氣味,再摻入生麵粉和成團,放在橄欖油中煎炸。」
「僅僅在庫德斯坦才有這種烤肉?」我問。
「啊!他們是什麼人?」
與此同時,我抽出左輪手槍對準他。我已充分認識這個阿爾瑙特士兵的殘暴,因此不得不認真對待。阿爾瑙特人從不珍惜一個人的生命,有時為了一口水也會無所謂地把另一個擊斃。我們侮辱過這個土耳其警察,估計他可能開槍射擊。然而他的手離開手槍,驚異地問:。
「我害怕你這個侏儒?我,我……」
「真的?噢,太巧啦,簡直不可思議!!」
「那好,讓他走!沒有什麼遺憾!」
「這是鴿子嗎?」我問年輕人。
「發現了什麼?」
「帶著這個包,當你們不得不取道古姆里時,交給我女兒的丈夫。我答應給她一條波斯絲綢頭巾,給古姆里總督一根牝馬的韁繩。如果你給他們帶去這些東西,他們便知道你是我的朋友和兄弟,他們將像接待我本人那樣來接待你們。」
「他想幹什麼?」我聽到另一個聲音用英語問。
「沒有耐心,留不住!」
我帶著英國人上樓,讓跟在我們後面的翻譯和阿爾瑙特人留下。當這個瘦高的全身灰方格子的身影出現時,兩個庫德婦女十分驚恐,退縮到房間最遠的角落裡。但一向很嚴肅的埃明,在看見吃驚的英國人張開他黑洞洞的大嘴時,不禁大笑起來。
「好!我同意。」
「這道菜是用南瓜熬成糊,加糖和黃油攪拌,再加入新鮮乳酪和切細的蒜頭、壓碎的桑葚以及泡軟的向日葵仁,這樣烹調的菜味道十分鮮美。」
「我認為,你們派不上多大用場!」
「他問,你叫什麼名字。」
「哈!」
「你打算去阿馬迪葉?」
「什麼式樣的?」
「我知道,你們打算去阿馬迪葉。我去過領事館,總領事簽字發給護照,配備了翻譯和警察,然後去德胡克。」
「哈勒夫!」我大聲叫道。
我大笑起來。
「我比你更了解牠。我還沒有看過碗中的東西,我認為這是熊掌。」
「繼續挖下去!」
「我問問看。」
「不,把他捆綁起來!」
hetubook.com.com這很好,戴維先生,不然我們就非常危險。我想告訴你,我們只能以後再見面。」
「那是什麼人?」村長問。
「對。然後是一條腰帶、長統襪子、靴子、武器……」
「或者你裝啞……」
「你叫什麼名字?」
不久我們到達巴迪南,受到人們熱情友好的接待。埃明已做好啟程的準備。經過大約一小時愉快交談後,我們動身出發。阿利總督和我們握手告別,我最後一個同他握手,只見他眼含淚花。
「對。」
我之所以回憶起那封信,是因為它極其生動地描述和記錄了他們的過去,也因為我即將進入這個加勒底基督教徒居住的地區。他們無法返回天主教堂,對侵略者的血腥屠殺,他們毫無力量進行有效的反抗。
「紅黑色!啊,漂亮,非常好!黑與紅方格子圖案的。」
戴維.林賽用驚奇的目光盯著我。
「不,我不想這樣。」我讓步說,「我只想說,你的善意要比我的禮物大得多。我收下你的塔西,但請允許我送給你這個小瓶!」
「你們太引人注目了。」
「一頂羊毛氈帽,適合他戴。」
「這個人是我的侍從,我派他來你這裡,請求你的幫助。你作出什麼決定?」
他在平台邊緣向前屈身,朝下面庭院喊了一聲「多揚」,庭院裡馬上發出一陣犬吠聲。一扇門打開了,人們給一條狗讓路,讓牠從樓梯朝我們跑來。頃刻狗站在村長面前,親昵地依偎著他。這是一隻淺黃色的貴重狗,體形碩大而強壯。這種狗在印度、波斯、土耳其斯坦直至西伯利亞被稱為斯洛吉。在庫德斯坦,這種稀有的品種叫塔西。牠能突然襲擊奔跑的羚羊,經常獨自取來野驢,不怕豹和熊。我承認,這條狗使我充滿欽佩之情。牠將像我的里赫馬那樣同樣珍貴。
「暫時就這樣算了。但要告訴他,如果他繼續採取敵對態度,就把他幹掉!」
「待在一起,歷險,挖掘!把古錢幣、文物送往倫敦,對吧。」
這時我還坐在平台上,庫德姑娘彎下腰,吻我的嘴唇,再吻我的兩邊面頰。然後她飛快地離開這裡。
我們被帶進一間豪華的房間,已經用地毯準備了兩個鬆軟的床鋪。晚飯已擺在房間的桌上。從這種速度和寬敞的房間可以推測到,村長不屬於當地的窮困居民。他的兒子坐在我身旁,但沒有參加進餐,這是一種禮貌的表示。村長的夫人和一個女兒招待我們。
他指的是阿爾瑙特人,這個人對我們懷有敵意。於是他罵道:
「知道,勇敢的行動,歷險!去營救阿馬德。我想一道去!」
「本尼西,我該怎麼樣?」
村長帶著警察走了。不久村長的兒子來告訴我們,住房已準備好。
「你知道有人現在去阿馬迪葉嗎?能不能給這個外國人購買衣服?」
宴會的主人把蓋子打開一條縫,讓我鑑定它的香味。
「冒險?」他吃驚地問,「為什麼?」
「牠是熊。我說的對嗎?」
「不講話。」
他非常迅速地舉起手槍,扣動扳機。如果我沒有把目光牢牢盯住他的槍口,那麼這顆子彈可能打進我的腦袋。但是,我極其迅速地把頭偏向一邊,子彈從我的頭上飛了過去。當這個阿爾瑙特人準備開第二槍時,我已經把他撞倒在地,將他的雙手緊壓在身軀下。
「不,我是阿拉曼人。告訴你,阿拉曼人同樣知道殘忍地對待你們這種人。」
「這位土耳其士兵,還有一個僕人。」
「好,戴維先生!但我們得去做另一件事情,你肯定知道我們去阿馬迪葉的原因!」
「它是紅色的,黑色帶子。」
原來我是用土耳其語提問。當我用庫德語重複我的問題時,村民們立即變得溫順,帶著我們來到一棟較大的房子前,我們下馬,走進樓房。我們聽到有人在一個房間裡正在大聲談話,我站住認真傾聽。
「我不能容忍這點!」這是阿爾瑙特人的聲音。
「是!以後再說。事先要吵架。」
「明白,本尼西!」他用官腔回答,「我趕緊去辦,當你到達時,整個村莊將熱烈迎接你。」
「我們還回到這裡來嗎?」
「還要更多一些,然而牠已經屬於我了。」
舞蹈表演結束後,男人們熱烈鼓掌歡呼,高聲讚許,表示滿意。我隨即拿出一個手鐲,把村長的女兒叫來我的身邊。這個女孩在晚宴時招待過我們,現正在舞蹈演員中間。手鐲鑲有小塊黃色玻璃,外表酷似那種煙色的半透明的琥珀,在近東這種琥珀是深受歡迎的、相當昂貴的裝飾品。在我的家鄉這支手鐲我花了大約五十至六十芬尼。而在這裡我沒有預料到引起如此大的歡樂。
「你說我們的話,難道你是我們的人?」
「方格的?」
「行啦,我不想暴露你的祕密。但我想對你說一點:如果你從阿馬迪葉返回,那就在我家裡逗留作客,不管是在白天還是在深夜,不管是祕密還是公開。我歡迎你,即使我剛才談到的那個年輕阿拉伯人跟你在一起。」
「嗯!思念你們,先生!」
「戴維勳爵!」我喊道。
「同誰?」
這時,激怒的阿爾瑙特人將手放在手槍上,大聲吼道:
「但不會那樣快,如果你不想妨礙我們,你只好被迫在兩個決定中選擇一個。」
「這個人侮辱你,本尼西。他威脅說,要殺死你和我,所以我遵照你的命令把他摔倒在地。」
米特薩里夫也帶著相同數目的侍從到達那裡。阿利總督通過偵察員得知,對方已在塞吉德漢和拉蘇爾艾之間集結了一支可觀的武裝力量,準備在同一天進攻沙克阿迪。根據這個情報,阿利總督扣押了米特薩里夫,使他成為俘虜。為了重新獲得自由,這位地方長官被迫放棄所有的陰謀詭計,接受阿利總督的和平建議。重新舉行傑西迪人被中斷的慶典。
「它是蝗蟲。」她回答。
「紅黑色的?」
「你們為什麼事爭吵,哈勒夫?」我問。
「像土耳其人那樣?像一個庫德人?太可怕了!」
「思念,難以忍受的思念!」
於是開始談論狩獵的故事。當然在庫德斯坦可以經常碰到熊,但遠沒有北美的https://m.hetubook.com.com大棕熊那樣危險。吃熊掌時還配有粘稠的梨子醬和李子醬,接著又上了一道煮熟的蟹,外加一種我不認識的菜。我正想打聽,村長夫人便熱心地向我介紹:
「哼!相當難辦!我不能送你們回去,也不能讓你留在這裡。我必須帶著你們,真的,沒有別的辦法。」
「如果他是你的朋友,他可以住在我家裡。」
「啊,本尼西,你這是幹什麼?」他喜不自禁地終於說話了,「你把真主賜給人間的精美禮物帶到我家。你將它送給我,是你真誠的想法嗎?」
「先生,你們發瘋啦。」
「那好,請你明天早晨將一切準備好。你派一個人同我們一道去阿馬迪葉,我們付給他錢,我們在阿馬迪葉把你的西服託他帶回給你。但我希望,切勿對任何人談這件事。」
「你離開了這裡,我仍然留下。但我的思想陪伴著你,我的祝願逗留在你的足跡中。你雖然已同沙克汗告別,但他托我帶來了他的祝福,在此分別之際,我該把他的祝福轉達給你。上帝保佑你,他在整個路途中隨時隨地都伴隨你身旁。他的憤怒擊中你的敵人,他的仁慈照亮你的朋友!你正迎向巨大的危險,沙克汗答應保護你。他送給你一件禮物,作為護身符為你效力。你不要把這隻銅鳥當成偶像,而應視為一個標記,表明你是我們的朋友。每個傑西迪人見到這隻銅鳥,都將奉獻出他的財富甚至生命。你要隨身攜帶這件禮物,不可把它交給其他人保管,因為它規定只用於你一個人。再見吧,永遠不要忘記這些愛你的人!」阿利總督擁抱我後立即上馬,沒有向周圍再看一眼便離開這裡。
斯平杜里後面的道路崎嶇難走,陡峭的山坡幾乎無法騎馬前進,我們沿著羊腸小道向卡拉達格山攀登,終於到達山頂。村長停住馬,從馬囊中取出一個小包,說:
「一個真正的、名符其實的庫德人。」
與此相反,傑西迪人卻顯示出完全不同的剛強氣概。
布魯克騎著驢子,火速離開這裡。
「思念什麼?」
「為什麼?」
小瓶子從一個人傳遞到另一個人。我已用它引起極大的歡樂。當村長恢復常態時,他重新轉向我:
「摩蘇爾的米特薩里夫曾經命令你,我需要什麼,你就要把一切安排妥當,但至今你還沒有很好地為我服務。從今天起你要做好你的本職工作。」
「痛罵他,咒罵他!」戴維.林賽命令站在他身旁的翻譯,「同他爭吵,大聲地咒罵他!」
餐後水果是晾乾的蘋果乾和葡萄乾,還要喝一杯拉基酒。當我們抽菸時,聽到樓下有人大聲說話。村長立即起身,開門下樓。
此時我已站在樓下的過道上。是他,在燈光的照射下,我看到他站在我前面:灰色的大禮帽,瘦長的臉,寬嘴、不可思議的大鼻子、乾癟消瘦的脖子,寬闊的襯衫領、灰方格子的禮服大衣,灰方格的褲子,灰方格的綁腿和塵灰色的靴子。他右手拿著那把有名的鋤頭,用這把表明貴族身分的鋤頭發掘古錢幣和其他古代文物。
「那麼你的主宰是誰呢?也是一個來自西方國家的偉大本尼西嗎?你說呀。我告訴你,在整個西方國家只有唯一的一個偉大的本尼西,他就是我的主人,你明白這點吧!」
「為什麼?」
槍聲驚動了其他人。
「那好!把帽卡帶著,就這麼定啦。」
女孩朝我走來。所有的男人都聽到,是我請她來我這兒,而且都知道,她將受到嘉獎。因此我必須用客套話迎接她。
「村長,這件禮物如此珍貴,我不能接受它。」我回答他。
「你就是受到君主的保護,有權要求免費食宿的本尼西嗎?」
「我明白,我也懷著憂傷的心情同你告別,我的內心深深地愛著你。」
「正是。」
「我不想離開這裡。我為我的主人要求同樣的權利。」
「傷在腿上,已長好了。這個騙子清晨溜走了。」
「阿拉伯人始終是庫德人的敵人。」村長回答,「但他是你的朋友和我的客人,我不會出賣他。我知道,他想在阿馬迪葉幹什麼。」
「M。」
「你們知道,你們是我的朋友,我同樣也是你們的。但必須看清,你們在這裡會給我帶來損害。」
「你們只會說英語。」
「把你們的翻譯和警察攆走。」
「事先我已送給村長的女兒一隻手鐲。」
「去德胡克?為什麼走這樣遠的彎路?」
「找我?」
「本尼西,你相信我愛你嗎?」他心情激動地問。
「把帽子包起來,還有綁腿和靴子。」
姑娘的臉比原來更紅了。但她問:
「這是什麼?一種產於波斯的香水?」
「你在阿馬迪葉要做的事,有可能成功,也可能不成功。因此只有逃跑才能保全你們。人們知道埃明的兒子可能選擇哪條路去哈德丁。如果他們截住這條路,你們該怎樣走呢?」
「你認識這個人?」房子的主人問我。
「你們?我?真的要分手?你們是我的朋友。不能就這樣分手。」
村長與我們一一握手道別,然後轉身往回走去。我已深刻了解他的內心,時至今日,我仍然懷著一種崇高的敬意思念這個人。
「這裡有裁縫或服裝商店嗎?」
「是,真的,你了解這種動物。」庫德人驚奇地說。
「還有一條纏頭布嗎?」
「你身邊有個阿拉伯人,他很不謹慎。他捲起禮服的袖子,正好這時我看到了他手臂上的紋身。他是庫德人的敵人,也是米特薩里夫的敵人:他是一個哈德丁人。我看對了嗎?」
「穿什麼呢?」
「紅黑色的?」
「唷!啊,誰呀?噢——啊——是你們?」
「你想幹什麼?」一個人問,這人的聲音我似乎很熟悉。我驚異地站起身來。
「你允許嗎,啊,先生?」
「你不要謝我。你把神聖的太陽井水送給我,我將在任何緊急和危險中保護你。如果你前進的道路將你帶往另一個方向,那你必須滿足我一個要求。」
「太貴重了。我是內行。這條狗要值五十英鎊。」
「逃跑了。」
「聽著,我是這裡的村長和主宰。我怎麼說就怎麼辦,不許外來人對我作指示。https://www.hetubook.com.com
「這位是你的隨從?」
「你知道,為此我得到什麼嗎?這條狗!」
「哼,嗯!很沉悶,可怕的無聊!」
「在樓上;快,一道上樓去!」
「可怕的傢伙!真走運!首先從埃明處得到一匹馬,沒有付錢,現在又得到一條獵狗!我真倒楣。沒有找到任何一件古代文物。糟糕透啦!」
「你必須繼續往前走。」
「誰吃了它,力量就會倍增,再也不懼怕任何敵人。你聞一下吧!」
「沒有別的辦法。」
這時我打開門,同埃明一道走進房間。
「也就是說由於思念我。」
從赫洛基去斯平杜里並不十分遙遠。當我們到達這個庫德人的大村莊時,夜幕已經降臨。庫德語中斯平杜里的意思是白楊樹,這個村莊園周圍種有大量的白楊樹而得名。我們詢問村長的住處,得到的不是回答,而僅僅是憤怒的目光。
「戴維先生,允許我來承擔這件事。」我說,「你對他們生氣的兩個阿拉伯人,將不會妨礙你們。他們是你的最好朋友。」
「你們有一個翻譯。」
「他站在這兒。」我回答,一邊手指著村長,他正好來到這裡。
他睜大眼睛,張開嘴,目瞪口呆地望著我,真像一個死而復活的人。
「別嚷嚷,我認為你瞎了眼!」我用阿爾巴尼亞語回答他,「你沒有看到你在冒險嗎?」
「你猜中啦,那就吃吧。」
「什麼要求?」
「你錯了,因為我吃過這種肉。」
「氈帽是什麼顏色?」
我們沿著一條陡峭的山路到達一個小村莊,這個名叫貝博西的村莊位於高山頂峰,居住著加勒底人,他們已成為天主教徒,這裡有一個天主教教堂。他們熱情友好地接待我們,免費供給我們飲料和食品,本想派一名嚮導護送我們去下一個居民點,我們婉言謝絕,因此他們詳細描述了到下一個村莊的路線,使我們根本不會迷路。
「嗨,你究竟是什麼人?」這是我的布魯克回答的聲音,「你是個阿爾瑙特人,一個放高利貸牟取暴利者,一個無賴!你的嘴看起來像青蛙的嘴,你的眼睛是癩蝦蟆眼睛,你的鼻子像一條黃瓜,你的聲音聽起來覺得很像站崗士兵刺耳的呼喊聲!我是君主的布魯克。而你究竟是什麼呢?一個警察,一個普普通通的土耳其警察,其他什麼也不是。」
「他問,那裡是誰?」第三個人回答,同樣是用英語。
「沒有,他逃跑了。」
「感謝你。」
「一個是我,另一個是埃明。」
「啊!你好,埃明先生!你好嗎——你們身體健康嗎?」
「牠是什麼野獸?」
「我允許。」
「土耳其燈籠褲或紅黑方格的庫德長褲。」
「讓他說。他不敢怎麼的。」
大約三十個婦女集合在庭院,他們圍成兩個圓圈,圓圈中心站著一個領舞者。樂隊由一支笛子、一把小提琴和兩面小手鼓組成。領舞者發出信號,樂隊開始奏樂,他隨著音樂節拍起舞。他的舞蹈全都是各種各樣的手臂和雙腿動作,而且總是在原地扭動。四周的婦女模仿這些動作,扭動著她們的身軀。我沒有弄明白,這種簡單的舞蹈以何種想像作為依據。然而婦女方形便帽上的飄帶在她們背部波浪般地起伏飛舞,在微弱的火炬光亮映襯下構成一幅美妙的圖景。
「你想吃力地帶著這些沒用的小東西?」
「你們沒有挖掘古物?」
「是!當有外人在場時,一句話也不說。如果只有我們自己人在一起時,你可以盡情地說話。」
「謝謝。還有一個辦法,也就是說,或者你裝啞,或者你發誓。」
「他是米特薩里夫的敵人,但不是庫德人的敵人!」我回答。
「本尼西,你的仁慈照亮了我的家,就像陽光溫暖著大地。你嘉獎了我的女兒。請允許我也奉送給你一件紀念品,使你永遠不要忘記斯平杜里。」
「發誓?真的!多美的想法!什麼誓言?」
「我是你的犧牲品,啊,主宰!」她終於說了一句悄聲話。
「現在我是一個庫德人啦,真的!」
這點英國人當然是對的。阿爾瑙特人沒有打中我。為什麼要那樣嗜殺成性呢?他肯定不敢再回來。現在戴維已經找到了我,他既不需要土耳其警察保衛,也不需要翻譯。明天早晨他可以讓翻譯離開斯平杜里,返回摩蘇爾。
「如果是這樣,那我們可能永遠難以見面了。」
「來這兒,你,庫德人最可愛的女兒!在你的臉上閃爍著朝霞般的光彩,你的面貌像紅風信子石那樣嫵媚,你的長髮像花一樣清香,你的聲音像夜鶯歌唱。你是友誼的孩子,英雄的女兒,你將成為一個聰明而勇敢士兵的新娘。你的手和腳優美動人,就像久旱的甘露使口渴者振奮精神。請收下這個手鐲,當你用它打扮自己時,就想到我!」
「我該做什麼,本尼西——我的主人?」
「埃明——噢!他在哪裡?」
「難道你打算讓他也參與這個祕密?或者你們已對他講過這件事?」
「這裡的人都只有一條纏頭布。但我可以借給他一頂便帽。」
我和埃明睡在同一間房裡,給英國人安排在另一個房間。早上他來到我們的房間,我們一見他便發出一陣大笑。戴維的外表真不可思議。從頸脖子一直到腿全是紅色和黑色,當然還不是紅黑方格子的。頭頂上戴著庫德人便帽,長長的帶子像水螅的觸手那樣從便帽向下垂掛著。
「是我的朋友和同伴。」
「你有供這麼多人住宿的房間嗎?」
「我?騎馬!真的!」
「本尼西,你是個寬厚而善良的人,感謝你。你不會短缺任何一點應當屬於你的福利的東西。請允許我同這位警察離開一會兒。」
「沒用?小東西?今後我還要用它哩。」
「什麼也沒有,根本沒有。糟糕透啦。」
「啊!危險,為什麼?」
「我也不知道。在阿馬迪葉的集市上肯定可以買到,也許這裡有這種商店,斯平杜里是個大村莊。你們有很多錢,對嗎?」
埃明對這條狗也十分欣賞,我甚至感到,他似乎有點兒嫉妒。我不得不承認,我有運氣。在我睡覺之前,我還想去照看一次我的馬。村長在那裡遇見了我。
我轉向村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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